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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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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明太过谦逊,你如今声名远在我之上,更已是堂堂洛阳令,不似我这般寄人篱下,虚度光阴尔。”许攸笑道,他对叶昭观感不错,但看着昔日自己连搭理都要看心情的后进小子,如今却在不知不觉间获得了自己难以企及的成就,这话里多少带着几分酸意。
  洛阳令啊,若在太平年间,那是一州刺史州牧都眼红的职位,哪怕是如今,在洛阳,这也是实权部门,无数人相争之地。
  虽然他以名士自居,自认为淡泊名利,但若真把洛阳令的职位摆在他面前,怕是也无法淡定。
  “子远兄何必妄自菲薄,昭的此位,多半是运气,侥幸而已。”叶昭笑道。
  “修明有自知之明,那便再好不过。”叶昭对面,坐在袁术下手处的一名中年文士闻言突然插嘴道。
  “这位是……”叶昭倒没什么不满,只是有些惊讶,他见过的名士也不算少了,但这么容易给自己拉仇恨的可不多,毕竟既然能成名士,学问不说,情商一般是过关的,这么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前辈架势而且真当自己是前辈教训人的,还真没几个。
  “修明不知?此乃南阳名士,何顒,何伯求。”许攸笑着介绍道:“伯求,修明虽然年少,却非恃功自傲之人。”
  “如此最好,你乃良家子,有幸入洛阳为官,已是光耀了门楣,这洛阳城中,高士满地,在座诸位论及出身皆在你之上,我听你在颍川之时,曾对义真不敬,我出此言,也是希望修明能看清自身,莫要做那僭越之事。”何顒淡然道。
  这下就算想帮叶昭解围的许攸也接不上话了。
  叶昭突然笑了,看着何顒道:“敢问伯求先生这一生,除了我等都无法决定的出身之外,还有何建树于朝廷,于天下?”
  看着何顒,叶昭不等他说话,便道:“先生大名,昭早有听闻,只是昭很好奇,伯求先生有今日之名,不会皆靠家世而来吧?”
  “孺子无礼!”何颙面色一冷,对着叶昭怒叱道。
  “先生言重了,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似先生这等于社稷、于苍生无尺寸之功之人,凭借先祖余荫而窃居高位,只因投胎偷的好,哪怕无尺寸之功,却敢大放厥词,竟然毫无羞愧之色,先生之能,昭未曾亲见,然先生厚颜之学,昭叹为观止!”叶昭直了直身子,笑眯眯的看向何颙:“昭有生以来,最想做的便是如先生这般无能无功,却能厚颜无耻的对天下有功之臣随意评价,日后少不得向先生多多求教,还望届时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叶昭,放肆!”眼看何颙被叶昭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张脸涨的通红,袁术一拍桌案厉声道:“伯求先生乃高士,汝是何人?安敢辱之?”
  “恕在下眼拙,无法辩清何为高士。”叶昭淡然道:“若只以出身来论高低,我辈又何必去战场厮杀?舍生忘死,却只为被这‘高士’随意评价?”
  许攸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昭,明明很好相处的人,为何一点就炸,一旁的袁绍和曹操扶额叹息,早知道叶昭不是省心之辈,却也没想到这刚来洛阳,便把何颙给得罪了,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叶昭可是敢拿弩箭对着皇甫嵩脑袋,跟朱儁拔剑的人物,平日里看着虽然无害,但杀起人来可是从不手软,更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何颙这般一上来就摆出一副高姿态,更是直接拿出身来说事,以叶昭的脾性,能让他好过就对了。
  曹操偷偷地对叶昭竖了竖拇指,袁绍却是有些头疼,他跟何颙乃好友,自然不能看着何颙被叶昭这么指着鼻子骂,但跟叶昭关系同样不差,夹在中间,真的有些两难。
  “修明,今日既是为你接风,也是为孟德送行,莫要这般。”袁绍苦笑着看向叶昭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将何颙请来,何颙此人,倒不是真如叶昭说的那般无用,为人也豪迈,只是有一点,太过重视门第,甚至连蔡邕都不怎么能够看上眼,何况叶昭。
  “在下出身不高,学问见识都不及伯求先生,而且又是武人,心直口快,一不小心便说了实话,望伯求先生莫要与我一般见识。”叶昭对着何颙拱手笑道。
  袁绍感觉头疼,这话还不如不说。
  何颙更是面色紫涨,豁然起身,冷笑道:“颙游历天下,尚是首次见到如此峥嵘之人,看来颙在此地,有些多余了。”
  说完,也不顾袁绍、曹操等人的挽留,甩袖而去。
  “修明,伯求终究是名士,你有些过了。”袁绍送走了何颙,回来有些无奈的看着叶昭道。
  “恩师常说我性格太过执拗,不适合仕途一路,如今看来,却也有些道理。”叶昭笑道,对于何颙之事并不在意,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相反似这等成天没事乱找麻烦自恃清高的人,反倒不必担心。
  “你啊,总是半点不肯吃亏。”袁绍无奈,重新坐下。
  虽然因为何颙之事有些不快,但在场的大都是袁氏门生,见叶昭不好招惹,又见袁绍对叶昭似乎十分看重,也没人再跳出来挑刺,一场酒宴下来,倒是言谈甚欢,就连叶昭最后都喝得有些微醺。
  一场酒宴,直至傍晚才散去,袁绍等人在护卫家将的护送下各自回府,叶昭来时没带什么人,曹操将叶昭送出府门。
  “修明,这洛阳不同梁国,也非军中,一味逞强绝非正理,你今日得罪那何颙虽然无事,但那何颙终究有大名声,今日之后,你在洛阳名声怕是不会太好听。”曹操跟叶昭随意的走在街道上,看着叶昭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哪还有半分醉态,不由笑道。
  “在这官场之上,什么人是敌人,那得分清。”叶昭信步走着,看向曹操道:“我与那何颙并不交集,今日初次见面便露不善,就算我放低姿态,只会被他当做好欺,既然如此,何必委曲自己?”
  “你倒是看的通透。”曹操闻言恍然,他也觉得何颙今日有些反常,平日里就算有门户之见,也不会这般表现的如此明显,眉头微皱:“如此看来,那何伯求恐怕就是有意让你发难,而后败坏你名声,你这洛阳令还未正式上任,已经招惹了不少人了。”
  他与叶昭差不多,他要好一些,但在许多人眼里,曹家也只是暴发户,深知这洛阳官场的污垢。
  “也好,便让我看看这洛阳名士有何奇特之处!”叶昭不在意地笑道,他不可能为了这些人的言语便放弃洛阳令之职,这可是个出政绩的好地方。
  “那你可要小心了,那何颙在洛阳可是有不少好友,若这些人都来找你麻烦,这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曹操笑道。
  “还真羡慕你,独掌一方,不必在这洛阳是非之地。”叶昭看着曹操,他还真有些羡慕。
  方悦带着几名护卫从远处走来,曹操见状对着叶昭拱手道:“明日便要启程,便先行告辞了。”
  “希望他日还有机会再见。”叶昭笑道。
  “一定。”


第四章 下马威
  蔡邕最近很烦。
  平流策之事虽然推出去发往各地,然而收效却不高,除了洛阳周边的地带政令还能通畅之外,偏远一些的地方,多有阳奉阴违之像,再好的政策,若不能执行,那也是废纸一张。
  不过这事并非真正让蔡邕头疼的,那是天子该操心的事情,他说服天子推广平流策,已经是尽了臣子的本分了,至于其他事,虽然也心急,但毕竟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跟卫家的婚事。
  天子已经答应了亲自主持这场婚事,无论对卫家还是对蔡邕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卫仲道在洛阳城外被人杀了。
  若仅是如此,便也罢了,但真正让蔡邕心里发沉的,还是凶手。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事后,卫觊曾来拜访过蔡邕,言语隐隐透露出对叶昭的怀疑。
  当初叶昭私入洛阳的事情,如今随着汝南大捷、南阳大捷等一连串大捷,就算有人提起,叶昭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当时不在洛阳,所以就算将此案提出来,也没人能以此事为难到叶昭。
  叶昭毕竟是蔡邕的得意弟子,蔡邕这心里面其实还是偏向叶昭多一些,尤其是此刻卫仲道死了,蔡卫两家的联姻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但蔡邕心中却反而更不舒服。
  他知道叶昭跟卫家之间的恩怨,甚至那日廷尉跑来抓人,跟卫家也脱不开关系,叶昭怒急之下杀人,蔡邕不是不能理解,但女儿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尤其是那卫家三子四处拿此事来说事,蔡邕怒,却无从发泄,同时也恼怒叶昭不考虑这些后果?
  因此,叶昭来洛阳的第二天便来拜见蔡邕,却第一次被蔡邕拒之门外,至于为什么,他相信叶昭自己心里面明白。
  “老爷,有客到了。”蔡安进来,对着蔡邕轻声道。
  “不见,谁来也不见。”蔡邕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今天这蔡安怎的如此不晓事?
  “老爷,不能不见啊……”蔡安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道。
  “哈~”蔡邕有些气乐了,他如今虽然还未恢复官职,但虽不依仗名声欺人,然而在这洛阳,他若不想见人,谁人能逼他相见?
  “蔡公这几日为何如此火爆?”
  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蔡邕吓了一跳,随后便是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蔡公,陛下来了,您也不见吗?”
  蔡邕连忙起身,正看到刘宏一身便服,身侧是同样便服的张让,此刻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看着自己。
  “臣不知陛下莅临寒舍。”蔡邕正了正衣襟,朝着刘宏道。
  “爱卿免礼吧。”刘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坐在一旁的胡床上:“朕听说,昨日你那得意弟子前来拜访,被你拒之门外?”
  蔡邕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老臣最近正为卫家之事烦心,此事不想牵涉修明,是以……”
  “蔡公太过小心了。”刘宏摆了摆手道:“那卫仲道之死,乃是他福缘太薄,攀不上爱卿这门亲事,怎能怪令爱?如此也好,最近万年吵着想要学琴,便让昭姬来宫中教她,我看谁人还敢乱嚼舌根?”
  蔡邕微微苦笑,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出来,毕竟当初刘宏问及平流策时,他也只是说叶昭遣人送来,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去为卫家正名,当下转移话题道:“不知陛下来此是为……”
  “也非什么要事,朕听闻那叶昭有断案如神的美誉,算来今日乃是他第一日上任,朕听到些消息,这洛阳城中,有人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朕心中好奇,想去看看,也见见这位蔡公高徒,不知蔡公是否愿同往?”刘宏笑道。
  “老臣遵命!”蔡邕连忙让蔡安叫婢女给自己更衣,换了一身长袍,便随刘宏、张让一起,往洛阳县衙,他其实也好奇叶昭这断案之能究竟如何。
  一行三人,在一队宫中禁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蔡府不久,便看到四人抬着一顶轿子从前方的道路上走过。
  若是寻常轿子,在这洛阳不鲜见,但说来也巧,这顶轿子,正是洛阳令也就是说叶昭的轿子,更让刘宏感兴趣的是,此刻四名抬轿的轿夫显然没安好心,正可劲儿的颠着轿子。
  叶昭此刻有些头晕,一大早洛阳县衙便派人来接他上任,还专门带来了轿子,虽然知道会有人对付自己,没想到这手段一大早就用上了,这一路被四名轿夫颠下来,饶是以叶昭的体质,都被颠的头晕眼花。
  “停~停~停!”行至半途,叶昭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将轿子叫停,有些狼狈的从官轿中出来。
  “使君,这时辰快到了,再不走,怕耽误了今日政事。”洛阳令门下贼曹王澍看着叶昭狼狈的样子,眼角带笑,恭敬地道。
  “诸位不能好好抬轿吗?”叶昭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王澍道。
  “使君不知,这是县衙里众位一片心意,这颠轿可是很有名的,颠的越厉害,代表我等对使君越尊重。”王澍笑看着叶昭道。
  “本官不坐行不行?”叶昭看着王澍道。
  “使君不坐,自然可以,我等乃使君麾下小吏,怎敢强迫使君,只是恐怕辜负了诸位同僚一番好意。”王澍叹口气道。
  “看来这轿子,本官还是非坐不可了?”叶昭笑看着王澍道:“本官倒是无所谓,只是怕这四位兄弟受不住。”
  “使君放心,这四位,是整个洛阳城里最有名的颠轿好手,吃的就是这碗饭,使君且放心坐上去,保管叫使君满意!”王澍笑道。
  “保管叫我满意?”叶昭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四处逡巡,正看到街边有一堆建房所用的石块,一指那堆石块道:“这几枚石块,颇为特异。”
  “不过几块废料,使君,我们还是先走吧,大家都在等着呢。”王澍好笑道。
  “不,本官生平,最爱收集奇石,这几枚石块看似普通,实则荧光隐隐,实乃石中极品,有石中生玉之相,你等且将这些石块搬上轿子,带回县衙,本官当细细品鉴。”叶昭不由分说道。
  “可是……大家都在等候使君……”王澍面色有些发绿,搬上这些石块,莫说颠轿,怕是将轿子抬回县衙都不容易。
  “所以快搬呐,莫要让大家久候!”叶昭摆了摆手,仿佛发现良才美玉一般盯着那些石块。
  王澍见叶昭拿自己的话来反激自己,感觉嘴角发苦,但叶昭是上官,他敢捣蛋,但却不能真的去抗命,只得咬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搬!”
  四名轿夫苦着脸将几块大石搬上了轿子,叶昭微笑着重新坐定道:“走吧,颠起来,让本官好好享受一下这颠轿的乐趣。”
  四名轿夫吃力的将轿子抬起来,缓步向前,哪还有之前的气势,一个个心里哭爹叫娘,偏偏叶昭还在后面催促:“快,颠起来,若误了时辰,本官赏你们每人二十大板。”
  “喏~”四名轿夫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着轿子,使尽了力气抬着轿子缓缓走去。
  “这叶昭,还真有几分怪才!”叶昭走后,刘宏带着蔡邕和张让从巷子里走出来,看着那四名轿夫不堪重负的背影,忍不住笑道。
  “陛下,这洛阳令……修明入洛阳是否得罪了什么人?”蔡邕皱着眉头看向叶昭轿子远去的方向,看起来,叶昭整治了这几名恶吏,然而蔡邕却能想到,这背后若无人指使,一个贼曹哪有胆量跟叶昭这个主官为难?只是就算洛阳令再被人眼红,也不至于出如此手段来整治叶昭吧?
  “蔡公当真不知?”刘宏疑惑的看向蔡邕,他在深宫之中,尚且知道叶昭入洛阳之事,蔡邕身为叶昭的老师,竟然不知道叶昭在这洛阳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头?这让刘宏有些惊讶。
  “臣实不知。”蔡邕摇了摇头,他这几天哪有功夫操这个闲心?
  “蔡公的弟子可不简单呢,第一天来洛阳,便将伯求先生气的愤然离席,听说昨日叶昭还送了份礼物过去,结果伯求先生直接吐血昏迷了,至今未醒过来。”一旁的张让闻言不禁笑道:“蔡翁这位高徒可是厉害的紧呢。”
  “老夫教徒无方,令陛下见笑了。”蔡邕闻言恍然,何颙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莫说叶昭的出身,哪怕他蔡邕也算望族,何颙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何况是个后辈,虽然不知道叶昭究竟送了什么礼物,但能将何颙气成这样,恐怕不是什么好礼。
  “蔡公言重了。”刘宏摇头笑道:“我看此子颇有急智,朕对此子倒是越发好奇了起来,走,去县衙看看,断案如神的美誉,朕还真想知道是否所言属实?”
  “坊间传言,当不得真!”蔡邕连忙道。
  “只是去看看,蔡公不必担心,那叶昭若真有能力,岂能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朝廷要他何用?”刘宏笑道:“你我只去看看就是。”
  “喏!”


第五章 公堂趣事
  叶昭还没到,洛阳官衙门口已经聚拢了不少好事者,倒不是闲的,而是这一大早就出现一大批告状的情况在这洛阳城可不多见。
  洛阳可不是睢阳,哪怕没有洛阳令,也绝不会如睢阳那般羁押一个月的卷宗案件,所以一大早便看到一大群等在门外告状的苦主,便让人觉得今天这洛阳县衙怕是有好事要发生了,听说新任的睢阳令到了,懂些门道的,都知道这是有人在给这位新任洛阳令找事做。
  何颙混在人群中,跟袁术站在一起,冷眼看着道路的尽头,为了给这叶昭吃些苦头,他可准备了不少东西,单是那颠轿,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得给颠散了。
  日上三竿,叶昭的轿子还没来,已经有人开始耐不住走了,但还是有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伯求,你说这位新任的洛阳令不会是被颠轿颠散了吧?”袁术扭头看向何颙笑道,他对叶昭看不惯是由来已久了,不说叶昭当众怼过他几回,单凭叶昭与袁绍走得近,却拿他袁术当透明人,这便让袁术颇为不爽。
  “以公路所言来看,此子虽然性子狂傲,然却也有几分铮骨,当不会因此便退缩,若当真如此的话,反倒叫人失望。”何颙摇了摇头,就算看叶昭不爽,但能够转战南北的将军怎会如此轻易服输,那可是敢直接拿弩弓顶皇甫嵩脑袋都不愿意低头的人。
  “拭目以待。”袁术有些无聊,他虽然也想看看叶昭倒霉的样子,但也不用跟一帮白身挤在一起啊,平白的折了身份。
  “快看,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声,何颙和袁术抬头看去,正看到道路的尽头处,四名轿夫有气无力的抬着一顶轿子吃力的往这边走,一个个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何颙和袁术同时皱起了眉头,这县衙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就这颠轿也能颠散了英雄好汉?或者说,这特么也能叫颠轿?
  与两人一样发懵的,还有洛阳县衙的一干官吏,这与他们计划的不太一样。
  “嘭~”
  官轿轰然落地,离得近的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四名轿夫更是不顾形象的趴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王澍,为何如此?”一名县吏将王澍拉到身边,低声喝问道,难不成那叶昭是个四五百斤的胖子不成?
  王澍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了指轿子,没有说话。
  一旁的管亥已经打开了轿帘,第一个印入人眼的不是叶昭,而是那满轿子的石块,而后才是叶昭从石块的缝隙里钻出来,一脸神清气爽的表情看着四名累成狗的轿夫笑道:“你们四人不错,把本官颠的很舒服,以后你们四人就专职为本官抬轿,本官随时会找你们前来,抬着本官还有轿中这些石头游山玩水。”
  “啪嗒~”一名轿夫承受不住打击,脑袋往地上一磕,晕死过去。
  “卑职参见使君。”几名官吏面面相觑,不成想没能整到叶昭,反而把自己人整了个遍。
  “免礼吧。”叶昭看了看周围一个个手拿竹笺的百姓笑道:“这些人,都是来伸冤的?”
  “正是。”主簿李直躬身道。
  “本官第一天上任,就有这么多案子,这么多案件,这是老天都要帮我呐,把他们都带进来,另外让周围这些百姓也都进来吧,莫要挡了路。”叶昭笑道。
  “喏!”李直与另外几名官吏对视一眼,齐齐应诺,自有贼曹王澍指挥人将众人分别引入县衙。
  袁术正要随着人潮进去,却被何颙拉了一把。
  “何事?”袁术不解的看着何颙。
  “你看那是何人?”何颙努了努嘴,看向另一边。
  袁术下意识的扭头望去,正好看到刘宏带着蔡邕、张让以及一队护卫过来。
  “臣参见陛下!”袁术和何颙见状,连忙上前便要行礼。
  “莫要多礼。”刘宏伸手拦住他们行礼,看了看周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袁术与何颙会意,低眉顺眼的跟在刘宏身后,走进了县衙,心中却是对叶昭更多了几分忌惮,虽然叶昭这次在几人里官职是最低的,但显然已经进了天子的视线,甚至颇得天子重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位爱卿怎在此处?”众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脚,刘宏一边看叶昭如何审案,一边随意的询问道。
  “回陛下。”何颙笑道:“臣对此子也是颇为好奇,听公路诉说其破贼之事,心中好奇,是以前来一看。”
  刘宏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再管,注意力已经被叶昭这边吸引了,却是叶昭已经开始问案。
  “年轻人,这状书是你写的?”叶昭简单的将所有竹笺看了一遍,微微皱眉,拎着一份竹笺走到一名青年身边询问道。
  “是小民所写。”年轻人点了点头。
  “你识字?”叶昭有些惊讶的看着年轻人道,这个年代,平民百姓里面,识字的可没几个。
  “早年识过一些。”
  “这状书是你自己写的?”
  “是我自己写的。”
  “你这事情不大,为何要来告状?”叶昭将竹笺看了看,随口问道。
  “这事情在使君眼中或许是小事,然而在小民眼中,却是天大的事情。”青年的语气有些冲。
  叶昭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笑道:“你们也是如此?”
  “不错,望使君为我等做主。”众人奇道。
  “这叶昭,问案就问案,这是做什么?”刘宏皱眉道。
  “陛下稍安勿躁,修明此举,怕是有深意。”蔡邕看着叶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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