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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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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些人会觉得庆幸,王莽对我们舂陵刘家总算是好的,因为他不管怎么说,总算让我们有口饭吃,对吧?我明白了,只要有口饭吃,我们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只要不立刻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就该跪在地上,高呼陛下圣明,谢主隆恩?是啊?谁来告诉我,你们真的是这些以为吗?”
“不是,谢他个球!”
刘稷第一个举起了胳膊,向事先训练过的一般,对刘縯的话语做出回应,“王莽老贼哪里是不想杀我们刘家人,他分明是杀不完,才悻然停手!”
“小四说得对。”刘縯嘉许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王莽根本不是不想杀光我们,他分明是杀不完,怕逼反了我们!但如果我们不反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当然不是!他会慢慢的杀,一点点的杀,他杀不完,他儿子接着杀,他儿子杀不完,他孙子接着杀。不管怎样,总有一天会杀光。到那时,祖先就算想吃口贡品,还有哪个子孙能够前来祠堂祭祀?!”
“这……”众人被他问得面面相觑,同时心中涌起一阵阵悲凉。被王莽诛杀的同族远亲,向来都是大伙交谈时的禁忌。可越是禁忌,大伙越无法将其彻底遗忘。很容易就会去联想,下一个倒在屠刀下的,是不是自己?!
“对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回答完子琴的问题呢。什么是天意?我告诉你们,民意就是天意!”刘縯的声音继续在大伙头顶响起,字字洪亮如钟,“王莽想杀光刘家人,却又因百姓心怀历代大汉皇帝恩德,不敢激起民愤,不敢直接对我们进行族灭,这就是天意!世间百姓都恨新而思汉,巴不得让昏君立刻去死,这,就是天意!大汉朝即便最差的时候,也比现在强,这,就是天意!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我们,都在庇佑我们,百姓都在盼着我们灭了那狼心狗肺、倒行逆施的王莽,这就是天意!错!这不仅是天意,更是我们刘家人的天命!”
“对,天意在我,民心也在我!”
“起兵,起兵,起兵!”
“起兵,重建大汉。重现祖先荣光!”
刘稷带头,族中少年群起振臂而呼,一个个,如醉如痴!
第三十二章 夜有龙泉壁上鸣 (一)
“够了!”一阵爆喝猛然响起,紧跟着,就是一阵令人窒息般的咳嗽,“咳咳,咳咳咳,额咳咳咳……”
刘秀为之一震,双脚习惯性的后退。
他瞬间知道,说话者是谁了。除了刘氏一族如今辈分最高,正在担任舂陵乡三老的刘良,当年整个家族之中,都没第二个人能让他感觉如此畏惧。而三叔刘良之所以能将畏惧刻在他灵魂深处,却不只是因为对他们兄弟几个有收留之恩。老人当年的严厉和宽厚,都给他留下了无法忘怀的印象。
屋子内,刘縯的脸色,也瞬间大变。有些人的反对,他可以随意应付,甚至直接忽视。而三叔刘良,却是此刻他起兵必须克服的阻碍之一。此人在刘氏一族中的影响力,绝对可以用“德高望重”四字来形容,而此人目前所担任的“乡三老”之职,也是他积聚力量的最大掩护,短时间内,绝对离开不得。(注1:乡三老,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
“伯升,你长大了!”
刘良终于结束了咳嗽,在两名孙儿辈的搀扶之下,缓缓走过入群,走到刘縯面前,就像一头年迈了老狮子,在巡视自己曾经的领地和臣民,“越来越有本事,也越来越会说话了。咳咳,咳咳!你刚才,口口声声说天意,说列祖列宗,说王莽如何该死,我这个糟老头子,反驳不了你。可,可我来问你,从小到大,你哪一次做事情,不是理由充足?哪一次,不是虎头蛇尾,或者事与愿违?哪一次,不是做了开头,然后就需要别人来替你收场?如果有,你尽管说出来。哪怕只有一件,三叔也不再拖你后腿!”
“这……”刘縯一愣,脸色顿时涨得又红又紫。
他做事的确曾经有过眼高手低的毛病,但是说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件有始有终,就实在太过分了。特别是最近几年来,刘家之所以在乱世当中依旧止住了衰败,并且重新呈现蒸蒸日上的势头,完全是因为他全力推动的结果。谁料到了三叔嘴里,却突然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你,你是想说,最近几年,你就做得很好不是?”
仿佛早就猜到刘縯不会服气,刘良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继续大声质问,“那我问你,咱们刘家这几年之所以日子越来越好,到底是老三的功劳,还是你的功劳?
那些长安城的文官和军队里的将佐,之所以反复叮嘱县宰照顾咱们刘家,到底是冲着你的颜面,还是老三?他们认不认识你小孟尝是谁?如果不是老三,谁会叫你一声大哥?这些年来,除了聚集大量江湖豪杰到咱们家,把整个舂陵都搅得鸡飞狗跳之外,你还做过什么?你偷偷做盐铁生意赚到的钱财,到底有没有花出去的多?”
“三叔!” 刘縯被问得额头青筋乱蹦,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话语来反驳。两只手紧紧贴着身体,反复张开闭合。
邓禹、苏著、沈定、牛同等人托人照顾刘家,肯定是因为老三刘秀。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他跟这些人没有过任何正式往来,当然对方也不可能像朱佑、严光一般,真心实意地叫他一声大哥。他想起兵恢复祖上基业,就必须结交江湖异士,而江湖人物,当然不可能像普通农家子弟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于盐铁生意没有赚到钱,那是因为生意所得,都变成了兵器和供养江湖豪杰的开销,早晚会给刘家带来巨额回报,怎么就成了花得比赚得还多?!
“怎么,你想跟我动手是不是?来啊,当着全族长辈的面儿,老夫就看看你如何忘恩负义?”
尽管相信自己绝对安全,刘良依旧被扑面而来的怒气,喷得连连后退。却坚持做出一幅大义在我的模样,挥舞着手臂咆哮。
“不,不是,三叔,侄儿不敢!”
刘縯额上的青筋,迅速平静,刚刚紧握的拳头,也再度松成手掌。咬着牙躬身下去,他毕恭毕敬地向刘良谢罪,“侄儿,侄儿如何敢跟您动手?。只是,只是被您说得无地自容,所以喘气声重了一些而已!”
“呵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刘良顿时又恢复了老狮子般模样,冷笑着点头。“罢了,我老了,说得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你刚才心里一定会觉得,如果当初不是你坚持送老三去长安,也不会有我刘家现在的风光。那我来问你,老三的同学做文官的做文官,做将军的做将军,为何唯独他和朱佑、邓奉、严光,非但没得到一官半职,还要躲起来隐姓埋名?
他到底是学习不够用功,还是笨得连文凭都拿不到?你告诉我老三有家难回,是得罪了朝廷的高官,不想牵连家族。那今天你可否告诉我,老三他们,当年到底得罪了谁?
还有,伯升,你别急着解释,我最后问你一句,老三什么时候,为何会得罪如此厉害的仇家?此事是不是跟你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以老三的谨小慎微性子,怎么可能主动惹祸上门?”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问,倒不如是直接下结论了。而偏偏让刘縯,即便浑身长满了嘴巴,也反驳不得。
刘秀当年之所以跟长安四虎结仇,最初也是直接原因就是,他带领大伙在灞桥上出手救人。而他几次冒险救下来的殷氏父子,还是如假包换的白眼狼!从头到尾,非但没给与刘家任何回报,反而多次与王固等辈练手,差一点就将刘秀推入万劫不复!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
见刘縯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愧疚神色,刘良撇撇嘴,大声冷笑,“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那邓禹作为当朝大司马的得力臂膀,都不敢明着插手,你当我猜不出仇人是谁么?连大司马严尤都不敢主动去招惹的,当今世上,除了皇亲国戚,还能有谁?这些年,如果不是老三的同学和师长们暗中维护,你以为,咱们舂陵刘氏,还有资格苟延残喘到现在么?
伯升,我说你做事莽撞,总得别人替你来收拾残局,你还不服。当初你结下如此强大仇家之时,你可问过对方的来头?可曾想过,即将要面对的后果?三年前,如果不是老三拿假死的办法,及时了结了这段仇怨,咱们舂陵刘家,是不是早已被人碾成了齑粉?”
“三叔!”刘縯早已涨无可涨的脸上,冷汗滚滚。
早知道自家三叔这关不好过,却没想到,这一关难度早已超过了虎牢!而偏偏自家这边,既不能用云梯,也不能用攻城车,甚至连根弩箭都施放不得。(虎牢关,当时还没潼关,虎牢关是天下第一要塞)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有脸,叫我一声三叔!”根本不给刘縯整理思路的机会,刘良再次冷笑起来,接着说道,“当初你执意要送老三去长安读书,我不肯出钱,你以为我只是心疼那点儿盘缠么?我是怕,我是怕你招灾惹祸,让老三一去不归。结果呢,结果是我最担心什么,就发生了什么,所料毫厘不差!你当初只看到了去长安求学的好处,不顾我的反对,把老三带走,然后,老三就有家归不得。而你现在,又要把我们刘家其他的后生都带走,老三是你的亲弟弟,你都带不回来。我们这些入土半截的老头子,又怎么能相信你把晚辈们都活着带回来?“”三,三叔!话,话不能这么说,真的不能这么说啊!”
刘縯被逼的连连后退,虎目当中,涌满了委屈。而刘良,却猛然将身体转向所有族人,像一头即将死亡的老狮子般,嘴里发出悲愤的怒吼,“还有你们,一心造反的你们!你们以为我们就不想恢复刘家昔日的荣光吗?你以为我就不想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吗?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在阻止你吗?不!我们只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不想面见列祖列宗时,是我没有努力阻止,这才让无数刘姓子弟白白送了性命!你可知道,即便伯升所说的天意,并非他托人伪造。就算天命,真的又重新回到了我们刘家的手里。但若想夺回江山,得需要牺牲多少刘家子弟的性命?你可曾想过,如果战死的那个,恰恰就是你自己,这江山即便夺回来,跟你又有何关系?”
“哗——”
仿佛狂风吹过了草丛,众人齐齐向后退避,谁也不敢与刘良对视。特别一些热血上头的年青人,被刘良这一连串悲嘶,问得方寸大乱,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我们是否真的做错了?我们是否真的在拿亲人的性命赌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大哥真的是在胡闹么?如果我真的为此付出了性命,刘家上下,将来真的有人会记得我,有人会感谢我么?”
就在所有人,都热血渐冷之时,正堂的门,忽然被人在外边轻轻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陌生人”,大步走了进来。
“三叔!” 在无数惊愕或者惶惑的目光注视下,此人走到了刘良面前,双膝跪倒,“三叔,侄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你,你是老三,你,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虽然早就从邓奉嘴里,听到了刘秀偷偷返回的消息,并且知道朱佑已经去召唤刘秀前来议事,但真的看到刘家最有出息的侄儿向自己施礼,刘良依旧大吃一惊。再也顾不上压制刘縯,弯下腰,一把将刘秀抱在了怀里,老泪纵横,“老三,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三叔以为,三叔以为,在入土之前,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三十三章 夜有龙泉壁上鸣 (二)
“老三!”
“三哥!”
“三叔叔……”
刹那间,其他族人也顾不上再争执,纷纷围拢上前,对刘秀嘘寒问暖。
刘良刚才那番话有很多地方都是强词夺理,但至少有一条,所有人都无法反驳。那就是,舂陵刘家最近三年多的好日子,基本上都来自于刘秀。甚至包括三叔刘良的乡老职位,也是官府看在刘秀同学邓禹的面子上,随手而赐。否则,舂陵刘家哪怕是豁出去钱财上下打点,也没有任何不开眼的地方官员,肯为了区区几万贯铜钱,就去冒着丢官罢职的风险“私下结交前朝皇族”!
如此一来,刘縯这个几天议事的主导者,反倒被大伙丢在了旁边。先前被三叔刘良穷追猛打的窘迫,也瞬间被屋子内的欢乐气氛,冲刷得干干净净。
饶是对刘秀向来宠爱有加,刘縯心里也涌起几缕淡淡的酸味儿。趁着大伙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自己这边,悄悄地走向朱佑,低声抱怨:“你们怎么才赶过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为难么?咱们家里目前的情况你跟老三说了没有?他的意思是……”
“大哥,我们刚才已经在外边听了好一阵儿了!”
朱佑迅速朝刘秀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然后轻轻摇头,“若不是看到你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三哥恐怕还不会进来!”
“什么意思,你是说老三他并不愿意支持咱们举事?” 刘縯听得微微一愣,脸上迅速涌起几分失望。
“三哥没有明说!”朱佑想了想,再度小心翼翼地摇头,“但三哥在路上,却问了我很多问题。每一句话几乎都切中要害,让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啊?!”
刘縯又楞了楞,好生后悔自己非要今天把刘秀拉进来。如果先前能了解到三弟是这种态度,自己真该让他先在二姐家藏上几天,然后兄弟俩偷偷地交流一番,待达成了一致意见之后,再共同去说服其他族人。
然而,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卖。就在刘縯巴不得大伙沉浸在亲人团聚的喜悦当中,将今天的议题彻底忘记的时候,三叔刘良,忽然又扯住了刘秀的胳膊,“好了,好了,叙旧的话,咱们有的是时间去说。今天既然难得人齐,就把最要紧的事情解决掉。关于举义不举义,与其大伙再继续争执,不如先听听老三的看法。毕竟,他是咱们刘家学问做得最好的一个,又在外边游历数年,见多识广。”“三叔说得对,咱们与其继续争执下去,不如让三哥来做个仲裁!” 跟刘秀同辈却比他小了几岁的刘稷,立刻大声响应。”三祖父的话有道理,三叔的学问比所有人都好,肯定看得也更清楚!”
比刘秀小了一辈的刘信,唯恐刘良出尔反尔,也迫不及待地表示赞同。
与刘稷一样,他也是刘縯的铁杆支持者。同时也坚信刘縯与刘秀兄弟心齐,肯定不会各自站在一方。
其他族人见状,立刻纷纷将心思重新转回家族大事上,或表态支持刘良的提议,或委婉地声明,无论刘秀说出什么观点,都只能兼听,不能让他这个晚辈一锤定音。
唯独大哥刘縯,一改先前盼着自家弟弟出马助战的态度,快速摇了摇头,大声道:“三叔,各位叔伯和兄弟,三弟今天才刚刚到家,根本不知道当前咱们舂陵刘氏所面临的具体情况,您老如此急着让他表达看法,岂不是逼着他无的放矢?”
“伯升,你这是什么话?”
三叔刘良,一直认为刘秀比刘縯谨慎,不会轻易带着大伙去冒险。所以立刻瞪起了眼睛,大声反驳,“他不知道情况,你难道就不会介绍给他听么?总归几句话的事情,何必拖拖拉拉!”
“可不是么,伯升,你做事向来干脆利索,怎么今天忽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四叔刘匡年纪虽然不小了,反应却比许多晚辈都快,迅速从刘縯的态度变化上,猜出刘秀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也快步凑上前,高声说道。
刘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轻轻摆手,”三叔,四叔,我不是想把老三排除在外。我只是怕他不明白咱们当下所面临的困境,说出误导大伙的话来。既然你们两位长辈,都坚持让老三拿主意,那老三就说好了。老四,你来告诉老三,咱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必须尽快起兵?“”是!“
刘稷心领神会,立刻接过他的话头,大声向刘秀介绍,“三哥,你回来的正好。咱们宗族正在商议一件与所有人生死攸关的大事。具体前因后果,是这样的,绿林军已经打到了咱们家门口,而官府那边……”
“不必了,小稷子!”刘秀知道他在努力暗示自己该怎么说,却笑呵呵地摆手打断,“在路上,仲先已经跟我介绍过了。刚才我自己,在外面也偷偷听了一会儿,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这……” 刘稷本能地感觉到形势不妙,将头快速扭向刘縯,用目光询问后者该如何应对。
事已至此,刘縯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点点头,非常郑重地向刘秀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四就不用再废力气重复了。老三,我问你,你觉得我们刘氏一族,到底是该造反,还是继续混吃等死,让列祖列宗跟着我等一块蒙羞!”
“刷!” 众人的目光,立刻全都转向了刘秀。刘氏祖宅正堂内,万籁俱寂。
刘秀瞬间就感觉到了那一双双目光的分量,脸色凝重,双眉紧紧向额头正中央处聚拢。
大哥刘縯的提问,太直接了。根本没给他留任何旋转腾挪的余地。而在场的很多长辈、同辈和晚辈们,也俨然将他视作了裁判,仿佛他的话,就是今天议事的最后结果。
但是,事实上,他的想法,跟两派都不一样。既不想建议大伙立刻起兵,又不赞同继续苟延残喘。只是,如果他现在真的实话实说,恐怕立刻就成了争执两派的共同打击目标,除了吃完了团聚饭就灰溜溜的逃走之外,没有任何多余选择。
“老三,你不必有顾虑。”
见刘秀迟迟不肯开口,刘良愈发坚信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故作洒脱地笑了笑,大声承诺,,“今日乃是宗族集会,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只要话说得有道理,就不分什么辈分高低,年长年幼。三叔为你作保,无论你怎能说,是对是错,将来都绝不会受到追究。”
“是极,四叔也为你作保,老三你但说无妨。”刘匡笑了笑,也紧跟着大声帮腔,“我听刘嘉说,你的学业在太学里数一数二。如今又在外边历练了数年,见识想必也令某些困守舂陵之辈望尘莫及。所以,即便有什么想法,你尽管直说。哪怕你暂时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将拿不定主意的原因说出来,让大家一同参详。”
“是啊,老三,你说吧,没事儿。没人会怪你!” 刘縯越听心里头越不是滋味,强打精神,在一旁补充。
“三叔,四叔,那晚辈就斗胆了。”刘秀被逼得没了退路,只好先躬身下去,给刘良和刘匡两位长辈行礼,“侄儿虽读过几本书,但哪里可比您二位,还有在座诸位叔伯相比。各位长辈人情练达,世事通明。晚辈的一点愚见,在各位面前,乃是萤火虫的尾巴,根本没资格与火炬争锋。”
“哈哈哈!”
话音刚落,屋子内,立刻响起了一阵开心的笑声。四叔刘匡手捋残须,满脸快意,“老三你果然是个饱读诗书的,知道老姜弥辣的道理。可笑其他晚辈,都当我们几个老人行将朽木,胆小昏庸,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四叔祖,恕侄孙斗胆!”
刘信听得大急,立刻挺身而出,“三叔祖刚刚说过,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各位长辈德高望重,见识广博,自然人尽皆知。但您几位,一辈子都生活在太平世道,习于安逸,弱于思危。虽德高望重,但未必会福泽后辈,虽见识广博,却不知天下间已风云变幻。眼下刀兵四起,各地百姓争相揭竿,我刘氏一族若不顺应天命,竖旗举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刘家果然无人,活该被那王莽老儿取而代之?”
“嗯?”
没想到刘縯没接自己的茬,反倒是刘信这个孙儿辈先冲了出来。四叔刘匡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恼怒,扭过头,对着说话者怒目而视。
“四叔,小信子所言虽然不入耳,却都是实情!”
刘縯既然绰号小孟尝,岂会让一个晚辈替自己抵挡刘匡的淫威?向前跨了半步,笑着将刘信挡在了自己身后,“乱世已至,谁都无力回天。如果舂陵刘氏依旧浑浑噩噩,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不待刘匡发怒,他又迅速将头转向刘秀,“老三,你游历各方,想必已经知道外边民怨沸腾,朝廷朝不保夕。值此风云际会之时,我刘氏若不乘势而起,光复大汉山河,将来有何面目去列祖列宗?!”“住口,伯升,你说过要听老三的看法!“”放肆,伯升,当着我们的面儿劝老三替你张目,难道你当我们这些长辈都是聋子么?”
刘匡、刘良等人大怒,立刻板起脸高声呵斥。
而刘縯这边,自然也有一些年纪大的长辈支持,纷纷站出来,跟他们两个针锋相对。
转眼间,两派人马,就都忘记了先前的承诺。在刘秀面前唇枪舌剑,斗得面红耳赤。话里话外,还都试图说服刘秀,确保他彻底倒向自己这边。
刘秀被吵得头晕脑胀,眼前金星乱冒。实在忍无可忍,只好将两只手都举到了胸前,相对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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