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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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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得对,此乃贼子的疑,疑兵之计。弟兄们,跟,跟我上!”
“弟兄们,跟我上!” 校尉赵过、刘毅、高元等人,也举起兵器大声附和。一个个脸色苍白如雪。
火光和浓烟分明出现在棘阳方向!贼军肯定已经开始攻城!自家将军岑鹏,肯定是因为恼羞成怒,才想先杀光了眼前这群诱饵泄愤!一切,都显示得如此清楚,大伙闭着眼睛都能猜测得到。然而,军命难违,如果谁敢公开唱反调,下次姓岑的疯子出手,目标肯定不是一匹战马。
“擂鼓,全军出击!”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判断过于一厢情愿,岑鹏不敢给麾下将士们任何机会去多想。扭过头,朝着身后的鼓手大声吩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闷雷般的战鼓再度响起,每一声都带着疯狂。踏着疯狂的鼓点儿,岑鹏,闫奉、赵过等人,带领着各自嫡系部曲,海浪般朝着山丘上的义军扑了过去,恨不能一次冲锋,就将所有义军都碾成齑粉。
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凌乱的箭雨。连续夺取了三座县城之后,义军的装备得到了迅速提升。大量的角弓,竹弓,被配发到了将士们手中,同时还有各式各样的羽箭。
虽然还没来得及接受专业的弓箭射击训练,大部分义军将士,也不懂得何时该采用长镝,何时该采用破甲锥,但数量上庞大,短时间内,却足以弥补训练度和专业性的不足。
棘阳军一直保持着的军阵,迅速被砸出了上百个破洞。每一个洞口处,都鲜血淋漓。然而,将士们的动作,却毫无迟滞。一边弯弓搭箭仰头反击,一边果断踏过战死者的尸骸,向前补位。然后继续高举着兵器,盾牌,向前推进。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投矛手,前方四十步,掷! ” 刘秀毫不犹豫地挥落长槊,然后将指挥权转交给了身边的严光,“子陵,所有步卒都交给你。”
“诺!” 严光上前接过令旗,纵身再度跳上马车,将一杆表面画着投矛的旗帜迅速挥动,“三轮急投,掷!掷!掷!”
数以百计的投矛,腾空而起,借助高度的优势,砸向汹涌而来的官军。这种前端包铁,杆部完全由竹子打造的武器,造价极为低廉,近距离使用,威力却远远超过了羽箭。刹那间,就将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官兵,连人带盾牌,一道给钉在了地上。
这一回,棘阳军的攻势,终于出现了停顿。很多人愣愣地看着自家袍泽在竹竿上悲鸣,挣扎,面如土色。而在他们身背后,催命的战鼓,却依旧响个不停。“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愤怒。
“所有骑兵,跟我来!” 刘秀果断拉下面甲,双腿狠夹战马小腹,长槊平端,直指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刚刚被投矛砸出来的缺口。
虽然成功打击了敌军的士气,但受死的骆驼大过马,更何况,指挥这群“骆驼”的,还是百战名将岑鹏!所以,他坚决不敢让此人有任何喘息时间,瞅准机会,就果断发起反攻。
邓奉、朱佑、刘稷、刘双四人,带着各自麾下骑兵,紧急跟上。战马顺着脚下的山坡,速度转眼就加到了最快。虽然总兵力只有五百出头,却宛若一块滚动的巨石。
官军的阵型,迅速碎裂,许多步卒,都掉头逃走。头顶着箭雨,跟高速下冲的骑兵交战,等同于主动送死。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做如此选择。
而刘秀等人,也不追杀。顺着敌阵越来越大的裂缝,直取岑鹏。山坡的步卒没多少战斗力,完全是靠着地形,才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大伙,必须充分利用起这次机会。因为,没有下次。
“小贼,有种!”看到刘秀竟然主动向自己冲了过来,岑鹏不怒反笑。也果断催动坐骑,带着两百多名亲信正面迎上。
即便到了现在,他依旧无法确定,身后的大火,是不是来自棘阳?自己的老母亲和妻儿,是否安全?但是,越遇到这种情况,他就越要先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义军击溃,然后才能回师反救老巢。否则,仓促下令撤军,肯定会遭到尾随追杀,瞬间一溃千里。
所以,刘秀肯主动上前送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眼前战斗结束得越快,岑某人就越能早一步回救棘阳。看着刘秀策马持槊越冲越近,岑鹏脸上的冷笑迅速变成了不屑。环首刀和钩镶相互配合,转眼舞成了一上一下两条银龙。
“当啷!”清脆的巨响,骤然炸起。刘秀借助山势和马速刺下来的长槊,被钩镶锁住,瞬间失去了控制。而紧握在岑鹏左手中的环首刀,却像闪电般砍向了他的胸口,锐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泛起一团淡淡的红。
那是因为杀人过多,鲜血渗透到刀刃中,才造成的结果。最近三四年,至少有二十几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豪杰,被岑鹏斩于马下。今天,他的战绩又要多出一个,并且在朝廷中某些权臣眼里,价值远超过前二十几位的总和。
“当啷!” 又是一声脆响,刹那间,让岑鹏的美梦支离破碎。刘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处了一支铁锏,不偏不倚,正砸中环首刀的刀刃。而他的左手,却果断抛弃了被钩镶锁住的长槊,迅速抽出一把雪亮的钢刀。
“不好!” 岑鹏心中一紧,反转右手手腕,将长槊甩上了半空。随即,左手中的环首刀迅速来了一记猴子捞月。“当啷!” 又是一声脆响,刘秀砍过来的钢刀与他的环首刀相撞,火花四溅。二人的身体同时晃了晃,被战马带着交错而过。
“呜——”钢鞭撕破空气,呼啸着砸向岑鹏的腰杆。而后者右手中的钩镶,居然随着身体的扭动,像长了眼睛般挡在了钢鞭必经之路上,再度溅起了一团凄厉的火花,“当啷啷啷啷——”
绵延不断的金铁交鸣声中,刘秀的身影彻底与岑鹏分开,扑进后者的部曲队伍,接连斩数人于马下。而岑鹏,也无法立刻拨转马头,只能继续向前冲杀,将跟在刘秀身后的数名义军,全都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挡我者死——”一边毫不留情地斩杀义军,岑鹏嘴里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宛若一头被激怒了的雄狮。
自打领兵作战以来,他即便遇到马武,都能杀个平分秋色。遇到其他敌人,更是每每都将对方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在今天,在年纪比他小了许多,征战经验近乎于无的刘秀面前,他居然没占到任何上风!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麾下的官军,就越不利。万一有人像闫奉先前那样,因为担心留在棘阳城内的家人掉头而去,肯定会引起整个队伍的雪崩。
“挡我者死!” 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岑鹏身后不远处响起,伴着沉闷的金属与血肉相撞声。刘秀一手持钢鞭,一手持刀,大开杀戒。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所谓棘阳起火,根本就是他派人制造的一个骗局。如果官军将士由于畏惧岑鹏的淫威,不肯回去救火,接下来,敌我双方必然要展开一场恶战。而他麾下的义军,无论装备、作战经验还是训练水平,都跟棘阳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短时间内还能凭借士气跟对方杀个平分秋色,时间一长,肯定会露出本相。
“当啷!” 一名骑兵屯将挥刀砍来,被刘秀用右手的钢鞭挡住。下一个瞬间,刘秀左手中的钢刀,就切开了对方的小腹。鲜血如瀑布般溅落,将战马的半边身体全部染红。棘阳屯将惨叫一声,圆睁着双眼载落于地。
剧烈的刺痛,从虎口处传进刘秀的心窝,令他盖在面甲下的脸孔扭做了一团。用眼角的余光向疼痛处扫去,他发现,自己左右手的虎口处,都鲜血淋漓。是在跟岑鹏交战时被震破的,他迅速就弄清楚了原因。然后苦笑着继续挥动铁鞭和钢刀,扑向下一名敌军,没有功夫再多想,也没资格做任何犹豫。
“挡我者死!”邓奉挥动长槊,从侧面扑向岑鹏,与后者迅速交手,然后又迅速拉开距离,追向刘秀。众义军骑兵紧随于其身后,或者扑向岑鹏本人,或者扑向岑鹏身后的官军精锐,一个个,宛若扑向火焰的飞蛾。
“挡我者死!”“岑鹏,拿命来!”
“姓岑的去死……”
邓奉之后几个呼吸时间,扑向岑鹏的是朱佑。朱佑的身影跟岑鹏刚刚交错而过,刘稷又呐喊着扑上前。然后是刘双、刘远、刘奇……,所有义军骑兵军官,都豁出去了性命,争先恐后策马冲向岑鹏,义无反顾。
然而,大伙勇敢归勇敢,武艺和厮杀经验,跟岑鹏相比,却相差得实在太远。很多人,连半个回合都没坚持住,就身负重伤,落荒而走。有几个武艺不够精熟者,甚至当场被岑鹏斩于马下。
“所有骑兵,跟我来!” 一口气杀到了严光所在的马车前,面对丛林般竖起的长矛,岑鹏骄傲地拨转坐骑,放声狂呼。
军阵中射来无数羽箭和投矛,都被他的亲兵舍命挡在了三尺之外。而他,却抖擞起精神,像一个骄傲的神明般,居高临下,背对着严光,将环首刀指向正在拨马杀回来的刘秀,“斩了此子,奏凯班师!”
“杀——” 众官军骑兵齐声响应,顺着山坡加速下冲。这次,地利属于他们了。他们一定要将那个狡猾的小子,碎尸万段。
第八十六章 凯歌齐奏暮云平 (五)
“整队,在我背后整队!” 刘秀挥刀砍翻一名躲避不及的官军步卒,顺势拨转已经慢下来的坐骑。
一百多名义军骑兵,迅速向他靠拢,在他身后,组成一个单薄的楔形阵列。每个人浑身上下,都红得像刚从血泊里捞出来一般,每个人都气喘如牛。
他们已经是刘秀的嫡系部曲当中,表现最优秀者。还有大约八十几名弟兄,已经永远倒在了刚才那一轮与官军的策马对攻当中。在杀人的技巧和经验方面,他们跟棘阳精锐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根本不能用地利、勇气和士气来弥补。而现在,地利的优势,也交换给了对手,他们所剩下的,只有士气和勇气。
“整队,整队!”邓奉和朱佑各自带着一百多名骑兵冲了过来,紧贴着刘秀的部曲组成另外两道楔形阵列。然后,是刘稷和刘双等舂陵子弟。
大伙彼此之间隔着两到三尺距离,喘着粗气重新开始加速,喘着粗气向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敌军靠近,喘着粗气,准备迎接新的一轮搏杀。没有丝毫胜算,却谁都不肯掉头逃命。
“嗯——”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义军骑兵,岑鹏脸上的骄傲,终于变成了郑重。这一轮,或者顶多再来一轮,他确信自己就能彻底锁定胜局。但是,义军将士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却已经多少赢得了他的一部分尊重。
不同于他以往遇到的大部分起义者,无论是对面这群自寻死路的骑兵,还是山坡上那群明明没多少战斗力,却坚持留在原地不肯逃命的步卒,都已经具备的正规军队的雏形。而这些人从起兵造反,到现在还没超过半个月的时间。
“赵过,你从左翼包抄!刘毅,你带人从右路迂回。闫奉,你带人去整顿步卒,攻击山坡上的那群反贼。其他人,跟我来!” 迅速调整了一下策略,岑鹏将战马的速度瞬间催到了最大。斩草必须除根,对手越是值得尊重,越要尽可能地斩尽杀绝。否则,万一让其中几个关键人物漏网,说不定,就会组织起更多的反贼,一波比一波难对付,一波比一波更正规。
喊杀声震天,流矢呼啸。他却对喊杀生和流矢呼啸声充耳不闻,用冰冷的目光,死死锁住刘秀的身影。舂陵反贼之所以表现跟以往的其他反贼大不相同,缘由应该就是刘秀的存在。所以,今天岑某人无论如何,都必须为朝廷斩掉这个祸根。
“杀,一个不留!”眼看着彼此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近,岑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嘴巴也渴得厉害。那是对胜利和鲜血的渴望,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寻常贼寇,根本激发不出这种感觉,只有遇到马武马子张那样级别的对手……
“啊——”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危险,他惊叫着俯身。一支冰冷的羽箭,贴着他的兜鍪飞了过去,正中身边亲兵的太阳穴。可怜的亲兵,嘴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迅速栽落于马下,然后被自家袍泽的坐骑,瞬间踩成了肉泥。
“嗖—— 嗖——嗖——嗖——”数百支羽箭,从侧面射了过来,将更多的棘阳将士,射落于地。迎面冲上前跟棘阳军拼命的刘秀等人见到此景,果断带领麾下的弟兄们,调整方向,从另外一个侧翼,切向官军队伍,宛若数把钢刀,切向苍鹰的翅膀。
“贼寇哪来的援军?为何不见斥候们示警?!”多年征战积累下的经验,立刻告诉岑鹏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楞了楞,迅速扭头。目光所及处,恰看到一面火焰般的战旗。
战旗下,有个熟悉无比的面孔,冲着他大声发出邀请,“马子张在此,岑鹏小儿,拿命来!”
“啊——”岑鹏又是一愣,头皮处瞬间开始发麻。马子张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跟刘縯勾结到了一起?难道说,刘秀等人真的就是一份诱饵?那样的话,刘縯也太舍得下本钱!
还没等他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一支骑兵,已经扑向了正在赶去整顿步卒的闫奉。为首的武将挥动五尺长刀,所过之处,掀起重重血浪。
“勾魂貔貅,她是勾魂貔貅!”
“勾魂貔貅来了,勾魂貔貅和铁面獬豸一起来了!他们来找将军报仇了!”
“马三娘,她是勾魂貔貅……”
一个恐怖的记忆,迅速在闫奉身边的亲信内心深处涌起,让他们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发出阵阵惊呼。勾魂貔貅马三娘,铁面獬豸马子张,七年前,岑鹏以招安为诱饵,将兄妹二人连同凤凰山三十六好汉骗进了棘阳城,然后翻脸无情,带领郡兵痛下杀手。
那一战,棘阳郡兵虽然成功杀光了马氏兄妹麾下的所有反贼骨干,自身却也付出了超过十倍的代价。而最终,还是让铁面獬豸和勾魂貔貅兄妹挣脱了罗网,逃之夭夭。今天,铁面獬豸和勾魂貔貅带着数千弟兄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试问,当初做过亏心事的人,怎么可能不汗出如浆“挡住他,给我挡住他!” 所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中,表现最为不堪的,就是校尉闫奉。当年他身为棘阳城副捕头,曾经亲眼看到过马三娘如何将自己手下的爪牙,一个接一个砍翻在地。今天噩梦重现,他根本提不起迎战的勇气,只想尽快朝大队步卒的背后钻。
而马三娘,也早就从人群中认出了闫奉,挥刀砍飞两名拦路者,策马直取其本人。校尉闫奉眼看着自己逃无可逃,只好转过身来,挥槊反刺。槊锋离着马三娘的胸口还有四尺远,他却又忽然看到对方猛地挥了下左手,紧跟着,一块黑漆漆的铁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啪……”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校尉闫奉的头盔和面门同时碎裂。而勾魂貔貅马三娘的身影,则高速从他身边冲过。手起刀落,砍飞一颗丑陋的头颅。
第八十七章 凯歌齐奏暮云平 (六)
“闫校尉死了,闫校尉被勾魂貔貅杀了!” 闫奉的亲信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做任何抵抗,拨转坐骑,四散奔逃。
对于这种无胆鼠辈,马三娘根本不屑去追。拍马抡刀,直扑棘阳军步卒。五百多名绿林军将士高举兵器,紧随其后,如一群扑向猎物的虎豹。
棘阳军步卒,原本就被身后的火光,烧得人心惶惶。又亲眼看到校尉闫奉被人一刀枭首,哪里还有勇气迎战?没等马三娘带着绿林好汉们冲到近前,就纷纷侧身闪避,刚刚集结起来的队伍,瞬间又四分五裂。
校尉赵过大急,顾不上向岑鹏请示,立刻带领麾下嫡系赶过去增援自家步卒。谁料战马刚刚向前冲了二十几步,迎面恰恰遇到绕着圈杀上来的刘秀。后者立刻大喝一声,挥刀直取他的胸口。
“找死!” 赵过策马挥槊,奋力横扫。本以为,凭着自己骄人的膂力和兵器上的便宜,可以将刘秀手中的钢刀磕上半空,谁料“当啷”一声脆响过后,自家的槊锋,却被斩落于地。而刘秀右手中的钢刀虽然变成了锯子,却再度高高地举起,直奔他的头顶。
失去的槊锋的长槊只能算木棍,如何能挡得住钢刀?“救我!”校尉赵过吓得寒毛倒竖,一边躲闪招架,一边大声向亲信们求救。左右两名队正听得真切,果断放弃了各自的对手,拨马前来助战。却不料,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受死!”,两块硕大的青砖,迎着他们的马头就拍了下来。
这一砖若是拍正了,战马肯定会受到重伤,而马背上的他们,也肯定会被甩落于地,在劫难逃。无奈之下,两名校尉只好先挥动兵器格挡青砖。就在这一瞬间,从侧面冲上来的邓奉和朱佑双双举起长槊,将他们的去路拦了个水泄不通。”救我,救我!”校尉赵过顾不上观察周围的情况,兀自哑着嗓子呼救。得到强援的刘秀,却不愿意再做任何耽搁,已经砍成了锯子的钢刀,忽然脱手砸向他的胸口,紧跟着,左手钢鞭掉头横扫。
“当啷!噗——” 赵过手中的木棍挡住了锯子,却没机会再去遮挡钢鞭。被结结实实地抽在后心处,张嘴吐出一口淤血,落马身亡。
再看刘秀,策动坐骑越过他的身体,带领着麾下的嫡系,继续向前猛扑。所过之处,将棘阳骑兵像晚秋的高粱般,一片片割倒。
身为主帅,岑鹏岂肯任由刘秀带着人屠杀他的兄弟?几度试图带人前去堵截,都被马武率领着五百骑兵死死拦住。
他自问武艺、骑术、经验,样样不在马武之下,奈何身边的校尉、队正们,本事却跟马武身边的爪牙相差甚远。正被逼得手忙脚乱之际,耳畔却忽然又传来一声大喝,“岑彭小儿,可还记得李秩?某家奉大将军之命,特来取你首级!”
“你?李次元!” 岑鹏先是楞了楞,信手磕开对方刺向自己的长槊。随即一刀劈过去,将此人头顶的皮盔扫掉了半边。
“啊——”李秩吓得魂飞破散,低下头,加速从岑鹏身边冲过。岑鹏根本不屑去追,撇了撇嘴,大声喝骂,“狗贼,你甚为朝廷官吏,却吃里扒外。身为人子,却置父亲与死地。身为人夫人父,却抛下妻儿逃之夭夭,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面目来做岑某的对手?滚一边去自尽,不要脏了岑鹏掌中钢刀!”
“岑君然?”李秩闻听此言言,被气得身体乱颤,差点一头栽下马背。亏得冲上来接应他的王霸手疾眼快,奋力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落到地上被踩成肉酱。
“我,我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回过头来,他红着眼睛咆哮,却被战马带着距离岑鹏越来越远。
“你本来就不配做人!” 岑鹏大声奚落,然后挥舞钩镶,再度冲向马武。对张牙舞爪的王霸等人,不屑一顾。
事到如今,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明悟,今天这场战斗,自己必输无疑。然而,同样是战败,能带领大部分弟兄有序撤退是一回事,丢下弟兄们独自逃生时另外一回事。身为青云榜首,天子门生,他即便豁出去性命,也要争取前一种结局。
“岑君然,有种!”马武一直恨岑鹏入骨,巴不得他主动上前送死。立即大笑一声,策马相迎。二人迅速交换了几招,然后被各自的坐骑带着,重新拉开了距离。还没等双双将战马兜回,耳畔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号角声,如虎啸,如龙吟,刹那间,令风云变色。
“怎么还有贼人!” 带领弟兄们紧紧护在岑鹏身侧的刘毅,扭头四顾,欲哭无泪。
目光越过淡红色的血雾,他看到,另外两支队伍伴着号角,迅速在向战场核心处靠近。两杆羊毛大纛,在寒风中猎猎飞舞。左侧战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汉字“王”,右侧队伍的战旗上面,则是一个斗大的汉字,“陈”!
“新市贼,新市贼大当家王匡来了!”
“平林贼,平林贼陈牧来了!”
“还有,那边还有……”
四下里,惊呼声响彻旷野,数以十计骑兵拨转战马脱离队伍,落荒而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快走!”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还没等刘毅提醒岑鹏军心不稳,更多的骑兵抛弃了主将,拨马撤离的战场。
输了,肯定输了。新市贼、平林贼都来了,舂陵贼的主帅刘縯虽然还没有现身,但他的爪牙李秩、王霸,却跟马武走在了一起。还有多得贼人,正从四边八方赶至,如果再耽搁下去,等待着棘阳军的,肯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要慌,不要慌,跟着我,我带你们一起走!” 见到麾下骑兵宛如雪崩般溃散,偏将军岑鹏,也知道大势已去,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试图凭借昔日的威望,收拢起身边的弟兄集体突围。然而,众骑兵却不敢再将性命交托于他,纷纷叫嚷着加快速度,任他喊破喉咙,都不肯再回头。
第八十八章 凯歌齐奏暮云平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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