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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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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刘秀给他的回应,每一句都是实话。虽然让他羞怒欲狂,却无法去怀疑,对方招揽自己的诚意。相反,如果刘秀现在什么都答应,才更可怕。那说明从一开始,刘秀就没打算兑现承诺,只想骗他李秩交出洛阳,然后找机会杀了他,血祭其兄!
“舞阴王,吴某出身寒微,在市井间学会了一句话,肯讨价还价者,才是真正的买家!” 仿佛早就料到李秩没胆子跟自己翻脸,吴汉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补充。
“这,这,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李秩个头跟吴汉差不多,却被压得踉跄后退,“吴将军莫急,让本王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想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吴汉停住脚步,声音宛若洪钟大吕,“等我家主公打进城来,王爷再想去迎接他,可就迟了!”
“这,这……” 李秩的额头上,汗珠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瞬息万变。
就在此刻,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万胜,万胜,万胜!”,刹那间,震得皇宫的房顶簌簌土落。
“怎么回事?” 一个箭步窜到窗口,李秩探出半个身子,四下张望。
皇宫内,他的嫡系爪牙们疯狂地跑来跑去,却谁也无法对他的提问做出回应。而皇宫外,欢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万胜,万胜,万胜,陛下万胜!万万胜!”
“舞阴王勿慌,应该是陛下抵达了城外,弟兄们士气倍受鼓舞,所以欢呼相迎!” 吴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
“呼——” 李秩直起腰,长长地吐气。
没错,应该是刘秀来了。所以城外的河北汉军,才会如此兴奋。一个冯异,已经压得洛阳守军无法出城。如果刘秀亲自带着马武、贾复等人赶到,自己和朱鲔这边,更是毫无胜算。
“陛下胸襟广阔,世人皆知。当年末将差一点儿就将他与朱佑、邓奉、严光等人,杀死在太行山中。他横扫河北之后,却依旧将吴某视为左膀右臂。” 吴汉快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王爷当年杀柱天大将军,乃是奉命行事,并非存心相害,陛下又如何能出尔反尔,在接受了王爷的输诚之后,又以白刃相加?”
“万胜,万胜,万胜……” 城外的欢呼声继续传来,像潮水般拍打着李秩的心脏。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吴汉,他也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守住洛阳。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到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便成了一头走在悬崖边缘的山羊,只要一步迈错,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放眼天下,像王爷这样统率十万大军者,能有几个?如果陛下对王爷出尔反尔,今后谁还敢投奔于他?怕是连刘扬、彭宠、刘植等辈,都会对其心寒,进而弃之而去!” 欢呼声的缝隙里,吴汉的话语,又响了起来,句句无法反驳。
李秩的面部肌肉不停抽搐,双手和双腿,也忽然开始颤抖。猛地转过头,他用猩红色的眼睛瞪着吴汉,大声询问,“我欲将洛阳献给陛下,但城内却有许多人执迷不悟,该如何除之?!”
“成大事者,需杀伐果断!” 吴汉想都不想,就给出了一个确切答案。“以几千人之性命,换洛阳城内三十万百姓不受兵火之害,此乃大善。纵使太史公在世,都无法指责李将军做得有何不妥!”
“那朱鲔狡诈多疑,且在绿林军中,人脉极广……”
“请他前来赴宴,商议如何出城与主公决战就是!” 吴汉依旧想都不想,就直接大声回应。
这是当初刘玄对付刘縯的办法,李秩就是执行人之一。所以,听起来绝对不会陌生。当即,后者的面孔就又变得扭曲,咬着牙,一字一顿,“也罢,李某就赌一回,陛下言而有信!吴子颜,今晚你带着我给你的金牌出城,告诉陛下,明天午时,看到城中火起,立刻挥师来攻。李某,李某将持朱鲔等贼的首级,亲自相迎于洛阳城的北门!”
第六十五章 末路穷途万里愁 (五)
“那吴某就跟陛下一道,恭候李将军佳音!” 吴汉俯身向李秩做了一个长揖,然后一个倒纵翻窗而出。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宫墙转弯处,李秩又回过头来,召集心腹,开始布置陷阱。虽然是轻车熟路,但想要让朱鲔毫无防备的前来赴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因此,足足忙了大半个晚上,他才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喝了几碗老酒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搂着新纳的美妾,沉沉睡去。
摔杯为号,甲士蜂拥而出。朱鲔、柳郁等人毫无反抗之力,相继被剁翻在地。岑鹏举刀反抗,却寡不敌众。李秩悄然凑过去,一剑刺穿此人的后心。
“你……” 岑鹏愤怒地扭过头,露出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是岑鹏,是刘縯。他居然又活过来了,活在岑鹏地身体里。他,他是刘秀的大哥。刹那间,李秩被无边无际的悔恨笼罩。握着血淋淋的宝剑踉跄后退,“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是……”
“嗖——” 一只火箭射了过来,照亮周围更多熟悉的面孔。
他的父亲,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家人,还有,还有那些被他利用完了又舍弃的家丁。每个人,都痴痴地看着他,向他伸出干枯的双手。
“不怪我,不怪我。不怪我!” 李秩吓得丢掉宝剑,转身就跑。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掉下了万丈深渊。
“啊——” 他惨叫着从龙床上坐起,浑身上下,冷汗滚滚。正欲喊奴仆给自己倒一杯酒来压惊,却愕然发现,几支火箭,从窗外射了进来。
“来人——” 一脚踹开被吓醒的美妾,凭着武将的本能跳下床,抬手抓向挂在墙上的宝剑。还没等手指与剑柄接触,亲兵队正李忠,已经带着满身的血污,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大人,走,快走!朱鲔,朱鲔带着岑鹏、柳郁等人杀进来了。您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把拉住李秩的衣袖,李忠转身再度奔向门口。还没等双脚迈下台阶,数支弩箭已经凌空而至,刹那间,将他射成了一面筛子。
“啊——” 被心腹队正的鲜血溅了满脸,李秩果断后退,先一脚踢关寝宫的门,随即俯身捡起从李忠手里掉下来的钢刀。
更多的弩箭,凌空而至。将屋门砸得啪啪作响。被吓了傻了美妾,本能地伸出双手,试图去抱李秩的大腿。却被他反手一刀,直接砍成了两半儿。
“朱司马,你,你为何要谋害老夫!” 将桌子,床榻,绣墩等物,一股脑赌向门口,李秩扯开嗓子,厉声向外边发出质问,“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数十支火箭,从窗子射进来,照亮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丝绸幔帐上,很快跳起了火苗,紧跟着,木制的房梁上,也冒出了滚滚浓烟。李秩被浓烟熏得无法呼吸,先抓起一只绣墩,狠狠砸向了窗外。随即,一个鹞子翻身,跟在绣墩后穿窗而出。
窗外冲过来的敌军措不及防,挥刀朝着绣墩乱剁。他大笑着跳了起来,一刀一个,将几名敌军全都砍翻在地。紧跟着,三步两步冲向宫墙下的柳树,双脚踩着树干高高地跃起。
只要能跳出墙外,他就有机会杀去军营那边,跟自己的嫡系配合。朱鲔麾下的爪牙,远少于他。即便今夜突然发难,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将此人击败,然后碎尸万段。
一支长槊,悄无声息地从半空中砸下,正中他的肩膀。李秩的身体在半空中顿了顿,轰然落地。咬着牙爬起来,他再度扑上皇宫侧门。准备凭借武艺,杀出一条血路。才跑出十几步,数支弩箭,已经从背后射穿了他的身体。
“呃,呃,呃……” 李秩痛苦地转过身,试图看清凶手的面孔。却看到,大司马朱鲔带着周珏、张宝等人,高举着火把,从门口蜂拥而入。而白天时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的柳郁,则与另外几名熟悉的身影一道,熟练地将箭矢推入大黄弩的弩槽。
“姓李的,你也有今天!” 最后一名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大将岑鹏。先纵身从墙头跳下,然后举起长槊,遥遥地指向了他的胸口。
“李某,李某……” 猛地吐出一口血,他背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不要立刻倒下,“李某是想为了你们大家谋一条活路, 才,才不得已出,出此下策。刘秀已经杀到了洛阳城外,尔等,尔等执迷不悟,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不劳舞阴王费心了!” 朱鲔从柳郁手里接过大黄弩,近距离对准李秩的眼睛,“吞并了你的部属,朱某凭借城墙,足够耗到刘秀粮尽而退的那一天。”
“你,你……” 李秩无法反驳对方的话,挣扎着侧转头,避开闪着寒光的弩锋,“你,你休要得意。那,那刘玄,决,决不会念你的功劳!”
“刘秀就会念你的功劳么?舞阴王,莫非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朱某为何会抢先一步,杀进你的老巢里来?” 朱鲔笑了笑,轻轻摇头,“同样是帝王,谁会比谁善良多少?!”
“你,你胡,你胡……” 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忽然消失殆尽。李秩圆睁着双眼,缓缓栽倒。
“砍下他的脑袋,号令全军。有不服号令者,杀无赦!” 朱鲔没有机会射出最后一矢,遗憾地将大黄弩丢还给柳郁,高声吩咐。
“遵命!” 柳郁终于扬眉吐气,将大黄弩丢给身边的弟兄,快步上前,一刀砍下了李秩的头颅。
“大司马,长安被围,陛下那边音信皆无。” 岑鹏手持长槊,缓缓走近。看着朱鲔的眼睛高声提醒,“我等与其……”
“君然,你心里念着刘伯升的情,朱某非常清楚。” 朱鲔扭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迅速打断。“但朱某心里,却忘不了陛下的相待之恩。今夜之事,多亏了你提醒,朱某才能抢先一步发难,诛杀此贼。你若是现在想要去投奔刘秀,朱某绝不阻拦。可是朱某,只要陛下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主动献出洛阳!”
第六十六章 陌路穷途万里愁 (六)
第六十六章 陌路穷途万里愁 (六)
“大司马……” 岑鹏还想再劝,眼角的余光里,却看到有人在暗处悄悄地又举起了弩弓。无奈之下,只好一转身,倒拖着长槊快速走出了宫门。
柳郁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却不满足,凑到朱鲔身侧,用极低的声音询问。“大司马,要不然我带着弟兄们偷偷跟上去,用弩箭……”
“让他走!”朱鲔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打断。“如果不是他送来消息,李秩明天准备在宴席上动手,你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如果去了刘秀那边,将城内虚实尽数告知,咱们守城肯定又要平添几分艰辛。” 柳郁对朱鲔的妇人之仁好生不解,红着脸喃喃地提醒。
“他不说,你以为刘秀就不知道城内的虚实么?李秩已经跟外边暗地里勾搭了那么久!” 朱鲔又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摇头,“况且岑君然做事向来谨慎,你又如何判断,他没有留着后手?真正双方在城内冲突起来,再加上刘秩的爪牙趁机闹事,这洛阳城,那还用得着刘秀来攻?!”
“这……” 没想到,刚才朱鲔和岑鹏两人之间看似简单平和的对话背后,居然暗藏着如此多杀机,柳郁顿时额头上冷汗滚滚。
正后怕间,却听到朱鲔再度幽幽地叹气,“岑君然重情重义,又生性孤高,你不去害他,他也不屑拿着咱们的人头,去刘秀那边邀功。他走了,再带走城里那些刘縯的旧部,洛阳城守起来反而更会容易许多。唉——,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带着李秩的人头,跟老夫去震慑他麾下的弟兄,刘秀得知李秩事败被诛,接下来,肯定装模作样替他报仇!”
“刘秀,他为何要给李秩报仇?按道理,李秩是他的杀兄仇人。岑鹏将李秩的企图告知我等,甚有可能,是他在背后暗中指使!” 柳郁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大声追问。
朱鲔却没心情替他解惑,带着麾下亲信们,直奔城内的军营。凭借其本人的威望,仓库里的铜钱和李秩那颗血淋淋的首级,倒也没费太多力气,就彻底接管了后者麾下那十多万大军。
也不怪那些弟兄们有奶便是娘,李秩这个人名声实在太差,平素对麾下弟兄又过于刻薄。他若是活着,凭借舞阴王的封号,以及麾下一批嫡系爪牙,还能勉强控制住大军。而他既然已经身首异处,身边的爪牙大多数被朱鲔、柳郁等人联手斩杀,其麾下的弟兄们,自然也没心情替他报仇,更不可能自发组织起来,对抗朱鲔的收编。
于是乎,经历了一场火并,洛阳守军的实力,非但没有被削弱,反倒因为统一了号令,约略有所增强。第二天,面对河北汉军的疯狂进攻,居然防得有模有样。
朱鲔见状大喜,立刻又派人抄了李秩的家,把全部所得,都换成了铜钱和布匹,赏给了作战卖力的将士。如此一来,守军的军心更为凝聚,凭借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以及完备的防御设施,竟然持续数月,都没让进攻方踏上城头半步。
刘秀眼见此,心中追悔莫及。可李秩已经身首异处,暗地里跟他早有往来的岑鹏,也被朱鲔“礼送”出了城外。他想要拿下洛阳,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强攻。看自己麾下的将士,和城内的守军,哪一方先挺不住,哪一方能笑到最后。
强攻就意味着拿命去填,《孙子兵法》中说的清清楚楚: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河北汉军虽然训练有素,士气也远远高于城内守军,可数量却只有守军的四分之一。万一伤亡过大,实力下降过快,肯定会被朱鲔抓到可趁之机!
更为致命的是,到了此刻,他还不能放弃。他之所以能凭借区区数万兵马,就横扫河北,并且压得周围群雄不敢主动领兵来犯,凭的就是百战百胜的威名。万一他露出败相,那些眼下选择袖手旁观的家伙,肯定会像闻见血腥味道的鲨鱼般扑将过来!
唯一的选择,好像只有死磕到底。哪怕抽空整个河北的青壮,也要将洛阳踏在脚下。然而,河北各地,刚刚才开始恢复生机。此时此刻,将大批的青壮被强征入伍,送往洛阳,无异于自掘坟墓。更何况,河北大地上,自从他亲征之后,也是暗流汹涌。郭圣通的舅舅,真定王刘杨一直在跟樊崇那边暗通款曲;被他留在渔阳坐镇的彭宠,据说也在偷偷招兵买马……
“主公,邓禹将军,派人从渑池送来急信!” 就在刘秀愁得鬓染秋霜之时,中坚将军杜茂,忽然举着一个牛皮做的公文口袋,急匆匆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打开,读给我听!” 刘秀心中烦躁,皱着眉头,大声吩咐。
“遵命!” 素有文武双全之名的杜茂答应一声,快速掰断公文口袋正面的蜡封,解开皮绳,从里边取出一张绢书,大声朗读,“长安被赤眉所破,刘玄坦胸负利刃请降,受封为畏威侯!”
“啊——”仿佛走到路上,忽然一脚踏入了鼠洞,刘秀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当场摔倒。
刘玄投降了,这个窝里横的蠢货,居然厚着脸皮,投降了赤眉军!樊崇轻松的拿下长安之后,兵力和名声都必定大涨,粮草、辎重方面,也瞬间补齐了短板。毫无疑问,接下来,此人就会带领赤眉军挟大胜之威,直接扑向洛阳!
邓禹和马武那边,兵力只有六万出头,未必挡得住樊崇以倾国之力来攻。而自己这边,又顿兵于坚城之下,根本无暇抽身。
当初为了报杀兄之仇,借刀杀人的后果,彻底显现了出来。原本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彻底翻转。万一被樊崇所败,含恨退回河北,自己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在城下的弟兄,自己又如何面对邓奉、朱佑、冯异等人责备的目光?
“恭喜陛下,即将如愿以偿!” 见刘秀听了消息之后,忽然变得神不守舍,杜茂果断躬身下去,高声道贺。
“诸公,朕知道当日不该固执己见,一心给兄长报仇。” 刘秀的脸,迅速涨成了紫黑色。咬着牙,向杜茂躬身谢罪。“所有过错,皆由朕一人承担。你去把将士们都召集到中军来,朕先下诏罪己,然后想办法率军返回河北,以图将来!”
“陛下,陛下,末将,末将真的是在向您道贺!” 被刘秀的举措,吓了一大跳,杜茂赶紧侧开身体,高声补充,“刘玄投降了赤眉,我军攻取长安,天经地义。道义方面,再也没有任何缺失!”
“你刚才真心向朕道贺?不是在借机讽谏?!” 刘秀也楞了楞,带着几分狐疑反问。随即,摇了摇头,怅然而叹,“道义上,的确再也没有缺失。可如今朕被拖在洛阳,四周强敌环伺。哪还有力气,再增派兵力给仲华,让他去收复长安?”
“陛下,莫非忘记了,岑将军率部归来时,曾经跟您说过的那句话?” 杜茂终于明白了,刘秀为何神不守舍,笑了笑,用非常小的声音提醒。
“岑君然?他,他说过什么话?” 刘秀猜不出杜茂究竟想表达什么,强压下心中的忧虑,侧头追问。
“岑将军那天夜里,率部出城投奔陛下。曾经说过,朱鲔有誓,只要刘玄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不会交出洛阳!” 杜茂笑了笑,缓缓给出答案。
“啊?对,他的确曾经说过!” 刘秀心中大喜,随即,又苦笑着摇头,“问题是,刘玄那厮,豁得出去脸皮。樊崇一时半会儿,怎么找得到合适理由杀他?”
“陛下恕罪,末将曾经听人说,在起兵反莽的诸位刘姓将领之中,以刘玄的血脉,最为纯正!无论是谁拥立他为帝,都可号令天下诸侯。” 杜茂又笑了笑,迅速给出了第二个答案。
第六十七章 陌路穷途万里愁 (七)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身宛若龙吟,已经连续多日未曾发起进攻的河北汉军,推着千百具攻城器械,黑压压杀向洛阳。仿佛在发誓,今日要一战已竞全功。
而洛阳城头,柳郁、张宝、周珏等将领,却谁都提不起抵抗的精神,齐齐将目光转向朱鲔,请他做最后的决断。
长安城被赤眉军攻破了,天子刘玄投降了樊崇,被封为畏威侯。洛阳,彻底成了一座孤城。而敌军,却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再度振作精神杀伤前来,准备给守军最后一击。
“大黄弩准备……” 仿佛对周围的目光毫无察觉,朱鲔将长剑从剑鞘中缓缓而出,缓缓指向蜂拥而来的汉军,“城下一百二十步……”
“慢!” 他的心腹爱将柳郁举起的手臂,指着城外大声叫喊,“大司马,敌军,敌军停下了!”
话音未落,龙吟般的号角声,突然消失。紧跟着,密集的军阵背后,有一骑飘然而出,马背上的银甲武将双手抱拳,冲着城头高声问候,“大司马别来无恙?岑某奉主公之命,有要事前来相告!”
“是岑彭!”柳郁听声辨人,认出来者身份,绷紧的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松。
“床弩准备,给老夫射死他!”朱鲔却怕岑鹏乱了自己军心,果断下达命令。
“大人且慢!”
“弩手后退!”
“不许转动床弩!”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
四下里,恐慌的叫嚷声,轰然而起。跟朱鲔并肩作战了数月的将领们,不约而同扯开嗓子阻止。紧跟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尴尬。
朱鲔却在一刹那间,汗透背襟。迅速将宝剑指向距离自己最近,又是第一个出声阻止自己的将领,“柳郁,你意欲何为?”
“大司马,末将不敢。” 柳郁低垂着头,没勇气去面对朱鲔的愤怒,“末将,末将记得,您曾经说过,岑将军重情重义,生性孤高,断然不会拿我等的首级前去邀功。”
“大司马不妨听听,听听岑将军说什么!”
“大司马,岑将军连续数月来,从没领军向洛阳发起过进攻!”
“大司马,岑将军曾经追随您多年,与我等也是相交莫逆!”
“大司马……”
劝阻声,又纷纷响起,转眼覆盖了整个敌楼。
“你们,你们都怕了?” 朱鲔听得心中发凉,红着眼睛,低声追问。
众将谁也不肯回应,也不肯抬起头,与他的对视。一个个,瞬间又变成了泥塑木雕。
朱鲔心中,顿时越发觉得悲凉,咬着牙将目光转向城下,只见敌军阵型齐整,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再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却看到每一名弟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身上的盔甲,也满是尘土,根本没人想过去擦拭。
就在此时,岑彭已纵马来到城下,仰起头,再度高声喊道:“大司马,可否放末将进城一叙,或者,你派心腹下来交谈,岑某都可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不必了。”朱鲔收摄心神,挥刀砍断一架钉拍上的绳索,亲手抓起,奋力甩出了城外,。“若要交谈,你就沿此绳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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