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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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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对您的胃口?来人,换战鼓和铙钹,且由崔某的劣徒亲自下场,舞一曲封狼居胥,以助大司徒酒兴!”

  “嗯?”大司徒严尤好奇地转过头,望向崔发,不知道此人葫芦里,到底准备卖的是什么药。

  正诧异间,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闷雷,“轰,隆隆,隆隆,隆隆”,八面牛皮大鼓,被八个彪形大汉,奋力擂响。

  地面被鼓声震得上下抖动。

  酒盏中的葡萄酒上下跳跃,宛若燃烧的火焰。

  紧跟着,崔发的亲传弟子王固从门口飘然而入。手中长剑随着身影的移动奋力挥舞,当空泼出一簇簇雪浪!

  注1典乐,原为鸿胪寺,后改为大鸿胪,王莽改制,改为典乐。有典乐卿,典乐大夫等职位。

  注2典乐卿,为鸿胪寺的主管,属于九卿之一。新朝中央官制,有三公,九卿,二**夫,八十一元士。九卿属于极高的官职,每人负责一个要害部门正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师兄妙语戏纨绔



  那王固虽然人品极烂,但长相却着实不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些年来,在剑术上也着实下了许多功夫。因此,才刚刚舞了几下,就搏了个满堂彩,“好——!”

  “王师兄好剑法!’”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

  特别是顾华、阴武、甄莼等人,一个个手舞足蹈,叫得特别大声。

  “崔夫子收了个好弟子!”虽然心里明白,王固下场舞剑,是崔发的刻意安排。这几套舞姿和鼓乐,也是事先早就已经演练纯熟。大司徒严尤,依旧将头转向了崔发,笑着夸赞。

  五经博士崔发,顿时开心得两眼放光。拱起手,洋洋得意地“自谦”:“过奖,严司徒过奖了。劣徒仰慕您的赫赫战功,今天非要亲自下场向您表达敬意。您别笑话他班门弄斧就好,千万不要将他抬得太高!”

  “夫子这是哪里的话?严某观他身随剑动,脚步灵活,进退旋转都与鼓韵相合。便知他武艺早已登堂入室。将来军中稍加历练,恐怕就是一名万人敌。” 大司徒严尤手捋胡须,笑着摇头。“你这个做师尊的,虽然学富五车,将来想要史书留名,恐怕还要仰仗于他!”

  五经博士崔发,要就是这句话,立刻举起酒盏,向严尤郑重致谢。严尤类似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轻车熟路。又笑了笑,抓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

  “好——!”

  “王师兄好剑法!’”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诚意堂内,喝彩声不绝于耳。战鼓声也越敲越急,震得人头皮隐隐发乍。顾华、阴武、甄莼等人,坐得距离严尤很近,明知道王固已经如愿以偿,却依旧继续带头大喊大叫。唯恐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刘秀和严光等人看不到今日自己这边是如何风光。

  “得意什么,有本事不靠家人帮忙,就让大司徒主动将你们招揽于麾下!”邓奉性情最急,明知道对方是有意挑衅,依旧忍不住大声奚落。

  好在堂中的鼓声足够响亮,他的话才没有传对面。却把坐在他旁边的严光给吓到寒毛倒竖,赶紧用力扯了他一把,低声提醒:“士载,疯了,连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一旦你刚才的话被大司徒听见,他绝不会认为你是不平而鸣!”

  “他们吃相如此难看,还怕人说?”邓奉被怒火烧得眼睛发红,咬着牙,低声嚷嚷,“先故意安排一场软绵绵的歌舞,让大司徒心生厌倦,然后突然就转向金戈铁马。只要姓王的不是根木头,就肯定能令大司徒耳目一新!”

  “是又怎么样,今天这场酒宴的司礼由崔夫子负责,他顺势关照一下自己的嫡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严光急得在桌子下连连跺脚,哑着嗓子低声反驳,“况且即便他不刻意给王固制造机会,王固数日之前,就已经陪着其家长去军中犒师,那时就早已经给进了大司徒的眼睛!”

  “的确,即日之举,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邓禹在邓奉的另外一侧,也叹息着摇头。“士载你也别看不惯,好歹咱们几个,还有机会坐在大司徒对面。你往前后左右看看,满满一屋子人,除了咱们几个之外,还有谁的父母都是平民百姓?”

  他年纪虽然小,目光却极为锐利,几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并非五经博士崔发一个人无耻,而是大新朝的规矩就是这样。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寒窗苦读数载,每天拼死拼活,最后考进年级前二十名,才有机会坐进诚意堂。而官员家的子弟,却只需要父辈出面给祭酒刘歆秀递一句话,或者悄悄点个头。

  邓奉听了,顿时哑口无言,满肚子怒气,都瞬间化作了冰水。而坐在邓禹另外一侧的朱佑听了,却笑呵呵撇嘴,“坐进来又怎么样?光有机会,没有本事,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你们看着,这王固今天一定会丢个大脸!”

  “仲先,休要胡闹!”严光和邓禹两个一看朱佑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憋坏水儿。赶紧扭过头去,低声劝阻。

  “胡闹,这种场合,我怎么敢胡闹?哎呀,刚才水喝多了,我先去如个厕。几位兄弟见谅!”朱佑撇撇嘴,笑着起身,直接将严光和邓禹两个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严光和邓禹大急,立刻将目光转向刘秀,期待他能拉住朱佑,或者抬头说一句劝阻的话。谁料却霍然发现,刘秀居然根本没注意大伙刚才在争论什么,甚至都没看场中的剑舞和对面的挑衅,只顾着抓起酒盏,自斟自饮。须臾间,就将面前的一整觥酒给喝见了底儿。

  “文叔,喝慢一些,今天的宴会估计会很长!”严光看得心里一抽,顾不得再管朱佑是否胡闹,凑上前,低声劝告。

  “没事,反正我今天只是坐在这儿!”刘秀笑了笑,轻轻摇头。

  他平日并不善饮,也没太多的钱去买酒,更怕酒醉误事,荒废光阴。而眼下前途一片昏暗,阴丽华又遥不可及,这杯中之物,顿时就变得可爱了起来。三杯下去,心中块垒就“融化”过半,再三杯下去,肚子里的烦恼也烟消云散,三杯三杯又三杯,浑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接待大司徒严尤这种级别的贵客,酒水当然不能预备得太少。很快,便有仆从上前,又给他换上了满满的一大觥。刘秀笑着对仆从点了一下头,抬手抓向新酒觥。忽然间,却听到鼓声嘎然而止,却是王固已经献舞完毕,收剑转身,双手搭在剑柄上朝四下致意。

  “好——”顾华、阴武、甄莼等人带头喝彩,一个个如醉如痴。

  “王师兄好剑法!’”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

  四下里,喝彩声也宛若雷动。

  “当!”还没等雷鸣般的喝彩声告一断落,突然,中间掺入了一声破锣!却是靠近左首偏后的位置,有人用筷子敲起了酒觥,“当当,当当,当当!好,好,真的好。手柔,腰软,身段媚!”

  雷鸣般的喝彩声,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满脸惊愕。敲打酒觥的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煞了风景,缓缓站起身,冲着王固长揖为礼,“好,真的好,王师兄的舞姿,比起百花楼里的当红歌姬来,也不逊多让!”

  “噗——”坐在严尤身边正在仰头喝酒的陈茂稍不留神,张开嘴巴,将满满的一口葡萄酒喷到了矮几上。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下里,顿时狂笑声轰然而起。学子们一个个前仰后合,看向王固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虐。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固前一阵子狠狠的得罪过一次的苏著。而后者也是不折不扣地皇亲国戚,无论家世背景,还是财力人脉,都比王固差不了太多。

  王固虽然反应慢了些,却也知道对方是故意搅局,将自己比作了以色侍人舞妓。顿时火冒三丈,猛地将宝剑一提,剑锋遥指苏著的鼻子尖儿,“苏师兄可是瞧不起王某的身手?不妨下来,王某愿请教当面!”

  “来就来,苏某怕你不成!”苏著甭看在刘秀面前不敢兴风作浪,但面对跟自己同样的纨绔子弟,还真是毫无畏惧。将酒觥朝矮几上一丢,空空着两手就走入了场内。先抱拳向严尤等人行了个礼,然后朗声说道:“苏某并非有意拆王师兄的台,只是觉得,大司徒之所以能百战百胜,首先凭的是知己知彼,算无遗策。其次凭得是能得将士们倾心拥戴,沙场上人人死不旋踵。像这般挥着把宝剑四下乱砍,只配庆功时给大司徒助兴,却未必能派得上用场。否则,当年战国时统领大军的就该是聂政、豫让,而不是孙武、乐毅。一统六国的就是太子丹与荆轲,更没始皇帝和王剪将军什么事情!”

  “啊?”没想到苏著这个纨绔子弟嘴里,居然也能说出如此有理有据的话来,众人顿时又是一愣。脸上的笑意和愤怒,瞬间有一大半儿都变成了佩服。

  “住嘴!不要胡说!你,你到底上来跟王某比剑的,还是专门上来卖弄口舌?!”眼瞅着主动权迅速向苏著倾斜,王固急得眼睛发红,挥舞了两下宝剑,大声质问。

  “我已出剑,莫非王师兄没看到么?”苏著笑著向后退半步,然后不屑地摇头。

  “出剑,你的剑在哪?”王固听得满头雾水,瞪圆了眼睛四下搜寻。将苏著从头顶搜到了脚后跟儿,也没看到对方将宝剑藏在了什么地方?

  正诧异间,却看到苏著大笑着拍手,“别找了,你只懂得匹夫之剑,当然看不到!苏某平素所修,乃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谭,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以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注1

  “轰——”四下里,大笑声又起,紧跟着,就是雷鸣般的喝彩。

  “好,苏师兄说的对!”

  “好,苏师兄好一个诸侯之剑!”

  “苏师兄你这三寸舌头,绝对抵得上一把宝剑!”

  ……

  王固被笑声与喝彩声,吵得两眼发直。好半晌,才隐约想起了,苏著的话似乎出自某一卷杂书。而书的名字是什么,作者是谁,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苏著的做人信条里,从来没有“留情”两个字,欺负王固读书不用心,继续大声补充。“与此剑相比,王师兄你的匹夫之剑,无异于斗鸡。看似威风八面,一旦上了战场,结果必是丧师,辱国,其罪百死莫赎!”

  注1 出自庄子,说剑。


  第一百二十章 少年壮志不言愁



  “哈哈哈……”周围的学子们越听越觉得有趣,一个个笑得直揉肚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作为即将卒业的太学生,只要在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稍微用点心,就不会错过《庄子apiddot说剑》这样的名篇。而王固今天却从始至终,都没弄清楚苏著的话到底出自何处,恰恰验证了他胸无点墨这个事实!

  “姓苏的,休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你就跟王师弟当场切磋!”

  “王师弟,他在拿庄子的话诓你。别跟他废话,直接跟他手底下见真章!”

  上阵终须亲兄弟,“青云八义”中的顾华和阴武实在无法忍受王固继续给他们丢脸,干脆跳起来,大声指点。

  二十三郎王固,这才终于发觉自己丢了大丑,顿时气得两眼冒火。把宝剑向前一递,直奔苏著肩窝,“我管你练的是什么剑!能赢,才是好剑!”

  “啊!”苏著没想到对方在大司徒严尤面前也敢下狠手,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且住,你已经输了。苏某刚才说过,你这种剑术无异于斗鸡!你,你真的敢往我身上刺!姓王的,老子甭看赤手空拳,也未必就怕了你!”

  “大不了,老子给你偿命!”王固连续三剑,都没伤到苏著半根寒毛,禁不住恶向胆边生。猛地换了个招式,目标由肩窝变成了苏著的胸口和梗嗓。

  这下,苏著可就麻烦大了。手中没有任何兵器,想要招架都无从招架得起。只能凭着灵活的脚步和身体来回躲闪。眼看着,他就要真的血溅当场,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霹雳般的怒喝:“够了!都给老夫住手。同门相残,算什么本事?!”

  “住手,都给老夫住手!”祭酒刘歆秀也气得满脸铁青,拍着桌案大声怒斥。“贵客面前,你们两个还嫌丢人不够多么?!”

  “你他娘的少管……”王固正在气头上,本能地就想威胁说话者少管闲事。猛然间,却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大司徒严尤,顿时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踉跄数步,扶着宝剑大喘粗气。

  “孽徒,还不向向大司徒谢罪!”五经博士崔发护短,第一个冲上来,背对着严尤,朝王固大使眼色。

  “学生刚才一时怒火攻心,惊扰了大司徒,不敢求饶,愿领任何责罚!”王固即便再跋扈,也不敢跋扈到当朝三公的头上,立刻还剑入鞘,喘息着朝严尤行礼。

  “小子行事孟浪,还请大司徒见谅!”苏著眼珠一转,干脆跟王固站成了一排,主动向严尤赔礼道歉。

  “唉——,你们两个无赖顽童,彼此同窗多年。平素父辈都日日相见,何必闹得如此水火不容?!都退下吧,下不为例!”严尤心中对王固好生失望,却耐着其父亲和叔叔的面子,不方便当众斥责。叹了一口气,淡然挥手。

  “谢大司徒!”王固怏怏地又拱了下手,低着头,快步返回自家的座位。两眼当中,不知不觉间又充满了怨毒。

  “学生记住了,下次绝不再犯!”同样是被斥退,苏著的心情,却比王固好了足足一百倍。笑呵呵地给严尤做了个揖,然后像凯旋的将军般,高高翘起下巴大步往回走。

  严尤把二人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忍不住又轻轻摇头。

  今天他之所以接受刘歆秀的邀请前来赴宴,目的就是检验一下本届即将卒业的学子成色,顺道从中挑选几个真正的人才,将来做种子培养,以免大新朝的将领青黄不接!谁料先跳出来一个王固,表面光鲜,肚子里装得却全是干草!后跳出来一个姓苏的纨绔,巧舌如簧,眼睛里头却没有半点儿大局。

  如果本届学子都跟王、苏二人一般成色,今天这顿酒宴,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想到这儿,严尤干脆不再等刘歆秀再弄什么花样,自己主动长身而起:“不光是他们两个,在座诸君都是太学里的翘楚,应该懂得,陛下重金聘请名师教导尔等学问,并为尔等提供衣食,绝非想提供一个地方让尔等争强斗狠,更不会愿意看到尔等手足相残!”

  “是,我等谨遵大司徒教诲!”众学子不敢怠慢,纷纷站起身,在各自的矮几后朝着严尤长揖而拜。

  “嗯!”严尤的目光迅速从众人头顶扫过,然后板着脸补充,“知道就好!同窗之谊,犹如手足。有时甚至比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还要亲上三分。为了一点儿虚名,就手足相残,此行与禽兽何异?!”

  “大司徒说得是,我等将引以为戒!”

  “大司徒的教诲,我等一定牢记在心!”

  众学子闻听,再度躬身受教。

  “嗯!”很满意众人的态度,严尤的脸色缓了缓,轻轻点头。“能不能记住,不光看嘴上说,还看将来如何相处!老夫管不了那么远,但老夫麾下,如果有人胆敢互相倾轧,因私废公,老夫定将其军法从事!”

  众学子听得心中一哆嗦,连忙又纷纷拱手。严尤见大伙多少还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忍不住又越俎代庖,替刘歆秀强调了一番做人和做事的基本道理。然后,才双手下压,示意大伙自行落座,同时,带着几分期许说道:“陛下矢志重现三代之盛,是以才大兴太学,以举国之力,养天下贤才。尔等当中,日后必然有人出将入相,成为国之栋梁。是以,切莫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彼此之间的争风上。两只井底之蛙,打破脑袋,又能赢到多少好处。携手跳出井外,才能看到天空地阔!”

  众学子被他说得脸上发烫,讪笑着再度拱手称谢。严尤笑着还了个半礼,缓缓改换话题,“有些东西,你们卒业之后,慢慢自然会懂,老夫现在不多说了,说多了也没用。老夫今日没太多时间,挨个让尔等一展所长。故而,干脆在这里问尔等一句,太学何以为太学?尔等终日在太学里头埋首苦读,究竟又为了何事?”

  这两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复杂无比。当即,众学子们就纷纷陷入了沉默当中。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儿,才陆续有人起身回应,“太学,乃天下学堂之冠。五帝时为成均,夏时为东序,商时作右学,周则称其为上痒。待到前朝,董圣献计于汉武,兴太学,置名师,以养天下之士,此后,太学之名方才固定下来。”

  “太者,大也。大学之道,在明德,在亲民……”有人记性好,干脆直接照搬《礼记。大学》,以免多说多错。

  还有人则引经据典,力证太学乃一国文教之源。太学兴,则文教兴。太学衰,则其国运与文教,也必然凋零。

  严尤听了,也不品评大伙说得是对是错,只管笑着轻轻点头。众学子见他如此随和,心中的畏惧之意渐去,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坦诚。

  但是,大部分人,都把精力放在了第一个问题上。对于第二个问题,却鲜有人敢于带头”抛砖”。

  大司徒严尤耐着性子,又听了片刻,终究不愿再继续等待。摆了摆手,笑着提醒:“老夫曾经也在太学就读,对太学的来历,其实也略知一二。诸君刚才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诸君却都只回答了老夫第一个问。第二问,莫非比第一问难许多么?为何至今没有一人为老夫解惑?”

  “这……”诚意堂内,热闹的气氛立刻转冷。众学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

  严尤见此,索性直接点将。手指坐在左首第一排的朱佑,笑着吩咐,“即然没人带头,老夫就随便指了。这位小兄弟,你可否解老夫心中之惑!”

  朱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第一个点到,顿时紧张得满脸通红。然而,毕竟先前被老师刘龚带着见过许多大场面,他紧张归紧张,心思却照样转得飞快。稍作斟酌,便大声回应道:“禀大司徒,学生在此读书,一是为了谋取出身,二则是为了将来能报效国家。您老刚才也提到过,陛下以倾国之力养我等太学子弟,我等应该饮水思源,学好本事,替君分忧!”

  “说得好!”严尤闻听,立刻笑着抚掌,“你能如此想,也算没辜负陛下的良苦用心。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

  朱祐得到了鼓励,精神大振。先作了个揖,然后继续大声回应:“学生朱祐,字仲先,师从鸿儒刘夫子。师傅名讳,请恕学生不敢直呼!”

  “原来是孟公的弟子啊,怪不得如此机变!”严尤对太学极为熟悉,立刻从鸿儒两个字上,推断出了朱佑的师承,笑了笑,迅速将目光转向刘龚,“孟公,你教出了一个好弟子!”

  刘龚年龄跟他差不多,却是刘歆秀的晚辈,因此,急忙起身,笑着拱手,“大司徒过奖了,仲先生性跳脱,还需严加磨砺,方堪大用!大司徒切莫因为他口舌灵活,就以为他真的学有所成!”

  话虽然说的谦虚,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如假包换的得意之色。很显然,是朱祐刚才的表现,给他这个做师傅的挣足了面子。

  严尤跟刘歆秀交情颇深,而刘龚又是刘歆秀的晚辈。爱屋及乌,遇到徒孙辈儿的朱佑,难免要顺手提携一下。因此,笑了笑,故意又将目光转向后者,和颜悦色地问道:“仲先,你既然准备学成之后,报效国家,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嘿!啧啧!”

  “啧啧!”

  “这小子,运气好的没边!”没等朱佑回应,四下里,已经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学子们一个个眼睛发亮,都对朱佑如此轻松地就引起了大司徒的关注,羡慕不已。

  而朱佑本人,却被没想到自己运气居然如此之好,被严尤揪住一问再问,顿时心里有些发虚。犹豫再三,才非常认真地回应道:“启禀大司徒,学生原本……原本想自己将来如同家师一样,入太学做博士,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栋梁。”

  “不错,你且坐下。”严尤手捋长须,欣慰地点头,“若非圣人当年有教无类,也没后世儒学之大兴。你的志向不错,但想要达到令师的高度,还需更加努力才行。”

  “是!”朱佑拱手受教,然后红着脸欲言又止,“不过,不过学生……”

  严尤顿时就是一愣,笑了笑,低声鼓励道,“不过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但说无妨。”

  “是!”朱祐心中顿时就有了勇气,挺胸拔背,大声补充,“不过学生见了大司徒之后,却突然又有了弃笔从戎之念。所以现在心中十分迷茫,不知将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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