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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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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褐色大氅故意坑人在先,其同伴又企图杀死马三娘泄愤在后,刘秀即便心肠再好,也不会再选择以德抱怨。
“嗯!”严光心里的想法,与刘秀不谋而合。先将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民壮头目不要再继续吹画角。随即,扯开嗓子,冲着缓缓朝车阵靠近的另外一伙人高声喊道:“大新羲和大夫鲁匡门下均输,奉朝廷之命押送物资前往冀州救灾。尔等可以带了外边的人速速离去,切勿继续靠近!否则,后果难料!”
“大新羲和大夫鲁匡门下均输,奉朝廷之命押送物资前往冀州救灾。尔等可以带了外边的人速速离去,切勿继续靠近!否则,后果难料!”
“大新羲和大夫鲁匡门下均输,奉朝廷之命押送物资前往冀州救灾。尔等……”
“大新朝羲和大夫鲁匡门下均输……”
队正老宋,带着七八个大嗓门的弟兄,将严光的话语一遍遍重复!队副老周,带领十几名兵卒,七手八脚地将数面代表着官府身份的杏黄色三角旗,从地上捡起来,高高地插在戎车四周。
按道理,无论追过来的那伙人,是什么身份,在严光这边已经亮出官方旗号,并且表明了两不相帮的态度之后,他们都应该极力避免冲突才对。否则,一旦劫持朝廷救灾物资的消息传开,他们必将受到万夫所指,并且立刻会成为官兵的重点进剿目标!
谁料想,这伙人居然跟他们的追杀目标,褐色大氅一样,根本不遵照常规行事。听到了严光和老宋等人的喊话之后,立刻不再管褐衣大氅及其同伙的死活,调整队伍,直接奔车阵扑了过来!
“果然是山贼,全体都有,准备迎战!”严光迅速判断清楚了对方的企图,左手抄起一面盾牌,右手再度高高地举起了令旗,”举盾,架矛,不要让他们冲进车阵!手里有弓箭者,自行选择目标射击!”
他的命令,无比的正确。所有防御动作,刘秀等人在途中也带领着士兵和民壮们,做过专门演练,并且演练了不止一次。
然而,现实永远比人的想象更为无情,没等严光的话音落下,“哄”地一声,车阵里的士兵们,丢下手里的刀矛盾牌,撒腿就跑。先前还勉强能服从命令民壮们,看到士兵带头逃走,也紧跟着低头钻过马腹,夺路狂奔。
“站,站住!不要逃,四周全是荒山野岭,你们能逃到哪去?!”事发突然,刘秀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各自竭尽所能,去阻挡距离自己最近的逃命者,同时扯开嗓子大声高呼。
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兵卒和民壮们哪里肯听?或钻入盐车之间的缝隙,或钻入挽马的腹下,像渔网里的水一半,眨眼功夫,就全“漏”出了车阵之外,任刘秀等人喊破嗓子,也绝不回头。
眨眼间,三百多人的运盐队,就只剩下了刘秀、马三娘、朱佑、邓奉、严光,以及盐丁队正老宋、老周和十四个被刘秀等人硬逼着留下来的倒霉鬼,而车阵之外山贼们,却已经冲到了两丈之内,嘴里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拉开骑弓,兜头就是一场箭雨。
注1:戎车,本意是中国古代君王的专用指挥车,后所有将领的指挥车,都可以叫做戎车。
第三十一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二)
刘秀等人无可奈何,只好跳下坐骑,举起盾牌遮挡羽箭。被迫留下来的十四名兵卒,也连滚带爬地将身体缩在了盐车之下,一边在肚子里偷偷地问候几位“均输老爷”的祖宗,一边侧转脑袋,四下寻找新的退路以便脱身。
然而双方既然已经交上了手,哪里还有太多空子可钻?众人耳畔只听“噼啪” “噼啪”脆响声不绝,羽箭如冰雹般,顷刻间就把车阵中样的空地给填了个满满。
“唏嘘嘘嘘——”“唏嘘嘘嘘——” “唏嘘嘘嘘——”不时有挽马悲鸣着倒下,沉重的身体,拖得盐车摇摇晃晃。
好在盐车都停在原地,倒不至于被挽马拽翻。但车阵却很快就出现了数个半丈宽的豁口,挽马的血浆冒着滚滚白雾,在豁口处的地面上肆意流淌。
“杀进去,先破阵者独占一成!”车阵外,有人扯开嗓子大声呼吁。紧跟着,便有数名壮汉弃了弓箭,策动坐骑跃过挽马的尸体,沿着车阵的豁口长驱直入。
“去死!”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邓奉,猛地掀开遮挡在自家头顶的盾牌,钢刀贴着盐车力劈而下。“咔嚓”一声,将一匹刚刚冲入车阵的战马斩去大半个头颅。
“乒”战马上的山贼来不及跳下,被惯性甩落于地。早就严阵以待的朱佑咆哮着冲上,一槊戳破此人的心脏。
“扑通!” 一枚偌大的人头,恰巧落在了朱佑身边。他愕然转身,只见一个无头的尸体,在马背上横栽下来,摆动,抽搐,献血如喷泉般,将周围的盐车喷得猩红一片。
“发什么愣,找死啊!”马三娘的声音,紧跟着传进了他的耳朵,同时,还有一记清脆的金铁交鸣。朱佑迅速扭头,恰看见一面盾牌在自己脚边落地,正中央处,一只粗大的箭杆高速颤动。
他不敢再分神,双手持槊冲向下一个缺口。一名络腮胡子山贼手持铁鞭,狞笑着朝着他兜头砸下。朱佑迅速向后闪避,随即,将手中长槊刺向此人小腹。络腮胡子不屑地撇嘴,铁鞭迅速回撩。“当啷”一声,火花四溅,朱佑手中的长槊斜向上被砸开数尺,白蜡木做的槊杆弯成了一张弓。络腮胡子手中的钢鞭,却借着兵器相撞的反作用力,迅速回撤,紧跟着再度高高举起,泰山压顶。
“嗖——”一支羽箭飞来,正中络腮胡子的脖颈,横贯而过。铁鞭无力地掉在朱佑身侧,络腮胡子满脸茫然地在转了下身,然后双手张开,从马背上缓缓栽下。
“仲先,不要硬顶,贴着车厢,贴着车厢下黑手。豁口狭窄,他们每次只能进来几个!”严光在戎车上冲朱佑笑了笑,随即再度弯弓搭箭,射向下一名山贼。身影孤单,动作却无比的从容。
他所在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高,手中所持的又是军中制式角弓,无论力道,还是准头,都远超过了山贼手中的骑弓。因此,居高临下,箭无虚发。很快,就将车阵内对同伴威胁最大的几名山贼,相继送入了鬼门关。
“干掉那个弓箭手,干掉那个弓箭手!”车阵外的山贼们头目,迅速注意到了严光。扯开嗓子发出一声招呼,纠集起数十名同伙一道对他弯弓而射。好严光,从不跟人硬碰硬。发现寡不敌众,果断放下弓箭,纵身跃下戎车。双脚刚一落地,就俯身抓了一支事先挂在车厢旁的投枪,迅速朝车阵内侧边缘处冲了几步,猛地一扬手,“嗖——”
三尺长的投抢带着一股狂风,直奔一名策马冲到车阵前的山贼,将此人刺了一个透心凉。
另外一名黄脸儿山贼贴着车阵外围疾驰的山贼迅速转身,搭在弓臂上的羽箭寒光闪烁。严光想都不想,果断将身体贴在了车厢之后。那黄脸儿山贼失去偷袭机会,气得大声咆哮。朱佑从脚旁抓起铁鞭掷了过去,将此人砸得头破血流。
咆哮声迅速变成了惨叫,黄脸儿山贼松开骑弓,转身便逃。数名山贼被激怒,纷纷将骑弓转向朱佑。后者果断蹲下身体,一个翻滚扑到了车厢下,紧跟着又是一个横滚,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缺口前,长槊贴着地面儿上挑,将一匹正冲过来的战马开膛破肚。
“唏嘘嘘嘘——”战马仰起头,大声悲鸣。四蹄踉跄,身体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马背上的古铜脸儿山贼心疼得两眼发红,咆哮着跳下马背,跟朱佑拼命。刘秀挥舞着环首刀从他身旁掠过,刀刃借助跑动的速度,将此人后背切出一道两尺长的伤口。
献血和生命力,从伤口处迅速涌出。古铜脸儿山贼像陀螺般在原地旋转,旋转,旋转,然后仰面朝天栽倒。
“敌众我寡,想办法先解决那个头目,再图其他!”刘秀大声冲朱佑和严光两个吼了一句,随即迈开双腿去接应其他人。
朱佑和严光两个互相看了看,果断点头。一人手持长槊,贴着盐车继续封堵缺口,另外一人则拎着角弓,快速摸向旁边的缝隙。
“出来帮忙,你们没胆子厮杀,放冷箭怎么也行!”马三娘沿着与刘秀相反的方向,快速跑动。一边为老宋和老周两个提供援助,一边大声疾呼。“他们既然敢抢劫官车,肯定不会留任何活口!”
后半句话,效果远好于前半句。躲在车厢下的兵卒们,尽管被吓的手脚发软,却明白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纷纷从藏身处钻了出来,在血泊中寻找同伴们丢下的兵器,或者弓箭。
“用投矛,在近处,投矛比弓箭好使!”刘秀挥刀杀死邓奉的对手,扭过头,冲着手忙脚乱的兵卒们大声提醒。
兵卒们分辨不出他的话是否正确,慌乱中,却本能地选择了服从。附身抓起一支支投矛,看都不看,朝着车阵外奋力猛掷。锐利的矛锋,转眼就在车阵外溅起了数团红光。
靠近车阵边缘的山贼们,纷纷向后退却。谁都不愿意没等捞到任何好处,就被投矛刺个肠穿肚烂。山贼头目担心自己一方士气下降,叫骂着冲上前阻拦。战马刚一开始移动,斜刺里,猛然飞来一支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他的左胸。
“啊!”山贼头目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抄起一面皮盾,遮挡冷箭。还没等他缓过来一口气,又有三支羽箭,从严光藏身处脱弦而出。锐利的箭簇反着冰冷里日光,直奔他的哽嗓。
“啊,啊,呀!来人,来个,过来帮我挡箭!”山贼头目被逼的手忙脚乱,连声怪叫。就在此时,马三娘、刘秀、邓奉三人看准机会,各自俯身抓起了一支投枪,同时挥臂朝他猛掷。
“噗!”
“噗!”
“啪,噗——叮当!”
两名冲上前保护山贼头目的喽啰,被投矛刺穿,应声落马。第三支投矛戳碎一名喽啰手中的木盾,余势未衰,又继续戳破了山贼头目手中的皮盾,锐利的矛锋依旧继续向前,在此人的护心铁板上,砸出一团绚丽的火花!
“啊——”山贼头目吓得亡魂大冒,不敢再赌第四支投矛会不会飞到,拨马就逃。周围的喽啰们见状,或骑马,或徒步,潮水般退了下去,谁也不愿于车墙外再做任何停留!
第三十二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三)
“噢!噢!噢……”没想到山贼们竟然如此不经打,众兵卒兴奋得又跳又叫。早知道这样,大伙先前又何必吓得往盐车底下钻?跟着几位均输老爷迎头杀过去,说不定也能收获十几个首级,等进了下一个县城,直接找官府换了钱财,下半辈子吃喝就不用再发愁!
“这伙人当中,骑兵至少占了三成,步卒手里的兵器也多是精铁打制,决非一般蟊贼!“马三娘的心情,却跟兵卒们截然相反,凭着以往占山为王的经验,敏锐地判断出来者不是善茬儿。”临过河之前,胡驿将曾经说过,太行山群贼已经开始联合,准备效仿绿林赤眉!”严光深以马三娘的话为然,再一旁哑着嗓子补充。“这伙人,先前吃了大亏,主要是因为轻敌。如果重整旗鼓,认真来战……”
一句话没等说完,刚刚退下去的山贼们,已经在二百余步远的位置,重新站稳了脚跟。先前那名带头逃跑的大当家换了一只表面上包裹着铁皮的盾牌举在胸前,气急败坏地朝着车阵指指点点。而周围的山贼头目们,则随着他的话,挥舞起手中的兵器,嘴里发出一连串鬼哭狼嚎,“嗷,嗷,嗷嗷嗷……”
“此人本领一般,却颇能蛊惑人心!”朱佑将一支破甲锥搭在弓臂上,悄悄向山贼头目瞄准,“今日若是不杀了他,恐怕我等难以脱身!”
二百步,已经远超过了角弓的准确射程。他对着目标瞄了又瞄,始终没有把握将山贼大头目一击狙杀。只好叹了口气,松开弓弦,将角弓转给了五人当中射艺最为精熟的刘秀。
刘秀虽然在训练场上箭无虚发,却一样没把握射中二百步外的山贼头目,拉满了角弓努力寻找机会,最后,却不愿意过早地打草惊蛇,满脸歉然地对大伙摇头。
就在此时,山贼的队伍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声,“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紧跟着,有一名八尺半高,身穿黑色皮甲壮汉,策动坐骑向车阵跑了过来。
隔着八十多步远,此人就高高地用盾牌护住了自家胸口。然后又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了四十多步,拉住坐骑,将盾牌横放在马鞍上,双手抱拳向车阵内行礼,“太行山铜马军前军校尉刘隆,见过车后诸君!”
“德行!一个贼头还敢装斯文,看我一箭取他狗命!”朱佑被对方的嚣张模样气得勃然大怒,抬手去刘秀手里抢夺角弓。
“先听听他说什么?”刘秀对来人的勇气却颇为欣赏,笑着将角弓向旁边挪了挪,拒绝了朱佑的鲁莽举动,“多杀他一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朱佑没有刘秀力气大,只能悻然作罢。扭过头,刚欲开口奚落车阵外的黑甲贼头刘隆几句,却又听此人大声喊道,“车阵之后,可有人主事!太行铜马军前军校尉刘隆,盼与主事者对面一叙!”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份上,众人如果还默不作声,反倒好像是怕了他们。因此,刘秀先用目光跟严光等人快速交流了一下,随即笑着跳上了面前的盐车,“均输下士刘秀,见过刘寨主。刘寨主带领人马围攻运送救灾物资的官车,不知意欲何为?!”
“你……”没想到对方连寒暄都不肯,直接就奔向了主题,刘隆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然而,眼前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车厢上的斑斑血迹,却强迫他暂时将心中怒火压下,继续礼貌地拱手,“刘均输问得好!贼莽篡位以来,屡托复古之名,行横征暴敛之实,天下苦其久矣。我太行群雄欲举大事,携手救民于水火,久闻均输大名,特地遣刘某前来相邀!”
“久闻刘某?刘寨主,刘某这还是第一次路过太行,不知道您口中久闻二字,是由何而来?!”刘秀乃是如假包换的太学高材生,怎么可能被对方的几句恭维话说晕了头?刘隆的声音刚刚落下,就立刻冷笑着还口。
“这……”刘隆被问得顿时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颜色迅速由青转红,“当然,当然是听,听江湖朋友所说。刘均输武艺高强,兵法精通,并且,并且有志救民于水火。若是肯加入我铜马军,大司马之下任意一职,可随……”
“且慢
!”不待刘隆把谎话说完,马三娘已经在刘秀身侧大声打断,“你先说说,刘均输是哪里人?表字是什么?今年多大?!这辈子所做的那件事情最为广为人知?”
“这……”刘隆根本不是个做说客的料,顿时再度瞠目结舌,一张方方正正的面孔,也彻底羞成了大红布。
正所谓,真相存在于细节当中。凡是在江湖成了名的“好汉”,都“见多识广”,各种套话,恭维话,都能顺口胡诌上一大堆。然而具体到了马三娘刚才询问的这种细节,往往其中大多数“好汉”都会当场羞红了脸孔无言以对!
“刚才的套话,恐怕也是别人教你的吧?”马三娘熟悉江湖套路,一击得手,立刻穷追猛打,“若是我们真正答应入伙,交出了救灾物资之后,是杀是留,岂不是由着你们?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当家,想要马车上的东西,就尽管凭本事来取!”
刹那间,刘隆就像被人扒掉了亵裤,屁股之下一览无余。直羞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楞在马背上好半晌,才咬着牙,大声强辩道:“是又怎么样?我们大当家,也是怜惜刘均输得本事。否则,就凭你们这十几个人,即便浑身上下披着铁甲,又能抵挡得住我军几轮进攻?!”
“那就尽管放马过来!”马三娘钢刀前指,大声冷笑,“想凭着几句废话就让我等放下兵器,那是白日做梦!”
“对,尽管放马过来!”不愿被一名女子给比了下去,老宋,老周两个队正,也从盐车后探出大半个身子,高声重复。
“就是,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打输了,逃得连兵器都不敢捡?!”其余兵卒,这会儿突然就来了勇气,一块儿从车厢后探出头,齐声质问。
山贼头目刘隆被问得怒火万丈,却依旧想努力维护铜马军的光辉形象,一言不发地朝着刘秀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且慢!”刘秀的声音,却忽然从他背后响了起来,又冷又硬,根本不管他此时的感受。“某这里也有一些疑惑,想请刘寨主赐教!”
“说!”虽然恨不得立刻就返回自家队伍中,然后带领麾下弟兄们狠狠给刘秀等人一个教训,刘隆却不愿意放弃“兵不血刃”的希望,再度强压下了心头怒火,迅速拨转坐骑,“刘均输尽管问,某家一定如实相告!”
“刘寨主可知,我等今日所押送的东西为何物?”轻轻冲对方拱了下手,刘秀笑着询问。声音缓慢,态度礼貌,仿佛跟一位熟悉的朋友在唠家常。
面对他和煦的笑容,刘隆心中,却警兆顿生。犹豫再三,才板着脸回应道:“你自己刚才不是说过么,车上运得是救灾之物!”
这句回答,可谓滴水不漏。任由对方如何聪明,也无法猜出,铜马军是预先从内线嘴里得到了车队的情报,还是临时起意,想要顺手发一大笔横财。
谁料,刘秀的目的,根本不是想挖出铜马军隐藏在山外官府里的细作。听完了刘隆的回应,立刻又冲刘隆礼貌地拱手,“原来刘寨主知道,我等押送的是救灾之物!刘寨主先前说,太行群雄欲救民于水火。如今却连受灾百姓的活命之物都要劫走,所说和所做,岂不是南辕北辙?!”
“这……”刹那间,滚滚汗珠,就淌满了刘隆黑紫色的脸!他心头的万丈怒火,也迅速变成了惭愧与负疚。既没有勇气回应刘秀的话,也没有勇气给铜马军的行为寻找理由,甚至没有任何勇气,跟刘秀的目光相接,调转坐骑。撒腿就逃。
“姓刘的,你当初也是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起来造反。如今,手里有了刀子,却要抢到跟自己一样的百姓头上,你扪心自问,羞也不羞?!”,马三娘的话顺着山风,从背后传来,就像一记记耳光,抽打他的面孔。
委屈,惭愧,内疚,悔恨,自责……,下一个刹那,百般滋味,在刘隆心中交替翻滚。
周围的群山开始摇晃,两侧的树木开始摇晃,眼前的道路,也变得高低不平。努力控制住坐骑,他不肯让自己从马背上落下,身体像喝醉酒般前仰后合。八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终于,他又看到了熟悉的队伍,熟悉的面孔。强打精神,向自家头领孙登摆手,“大司马,末将无,无能,未……哇!”
一句话没说完,鲜红的血水,已经从嘴巴里喷涌而出。
第三十三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四)
“噢!噢!噢……”看到山贼头目被刘秀和马三娘等人用几句话,就给气得吐了血。车阵内的护盐兵士气大振,跟正副两位队正,老宋和老周一道,扯开嗓子,大声欢呼。
“赶紧挪动马车封堵缺口,准备迎战。山贼哄骗不成,下一次再打过来,肯定志在必得!”马三娘最熟悉江湖好汉的心思,知道接下来的报复,肯定宛若惊涛骇浪。赶紧扭过头,冲着忘乎所以的老宋等人大声吩咐。
“不怕,只要刘均输拿出当初斩杀黄河蛟龙的法术来,再多山贼也不怕!”护盐兵队正老宋晃晃脑袋,丝毫不以马三娘的警告为意。
“刘均输,您就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使出法术,祭起屠龙宝刀,取了那厮的首级!”队副老周,一样是信心十足。
“什么斩龙宝刀?”刘秀被说得满头雾水,本能地大声追问。话音落下,才忽然明白,先前老宋和老周两人之所以没带头逃走,却选择留在车阵当中跟自己并肩作战,既非因为二人比寻常士兵勇敢,也不是因为二人心怀冀州百姓,而是因为,二人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会法术,能隔空斩杀世间任何妖魔鬼怪!
可屠龙宝刀,刘秀哪曾有过?神仙秘法,他更是闻所未闻。正哭笑不得地准备跟大伙解释几句,却又看见老宋拍了下胸脯,大声保证:“刘均输,您放心,今日只要脱离了险地。小人等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绝不会跟外面去说。否则,就让小人等被天打雷劈!”
“对,谁要是敢泄露了刘均输的秘密,就生了儿子养不活,生了女儿去做暗娼!”队副老周,也在旁边指着天空大声发誓。
否认的话,顿时卡在了刘秀喉咙中。
自己这边,全部人手加在一起,只有二十一个。而山贼那边,总兵力却超过了一千!如果连半点儿希望都不给大伙,大伙又凭什么留下来,跟自己生死与共?!要知道,他们可不是马三娘、邓奉、朱佑和严光,早就将命运跟自己联系在一起。他们出来押送粗盐,更不是为了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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