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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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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女婿虽然姓吴,但无论现在的心胸气度,还是未来的前程,恐怕都强出皇帝陛下的两位远房侄孙儿不止百倍。所以,与其两头都无法讨好,还不如直接选择必胜的一方下注。反正他自己原本也没打算这辈子一直做朝廷的秀衣使者,早晚会真正竖起造反的大旗。(注1)

  果然,他刚一开口,吴汉立刻就猜到了他推卸责任的心思。笑了笑,低声回应,“盛之兄放心,你先前舍命救护王麟之举,吴某看得一清二楚。况且你的差事,并非那兄弟俩的父亲所赐。帮忙诛杀刘秀,只是送其一个顺水人情。即便不帮忙,只要冀州这边,除了刘子舆之外,不再出现其他逆贼。朝廷对你的支持和信任,也一分都不会少!”

  “如此,王某多谢将军提携!”王昌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在疾驰的奔马上拱手。

  “好自为之!”吴汉微笑着冲他点头,紧握在槊杆上的手指缓缓放松,眼睛里射出来的目光,却愈发地冰冷。

  注1:绣衣使者,汉武帝时期诞生的职位,专门替皇家监督百官,铲除各种反叛力量。或明或暗,统一向皇家负责。功能相当于现在美国的FBI探员。


  第六十八章 青云未起已白头



  “亏得你提醒,否则,我还以为那赘婿真的想跟咱们单挑!”策马紧跟在刘秀身侧,朱佑气急败坏地说道。

  “怎么可能。吴师兄跟咱们又没生死大仇!”刘秀苦笑着收起角弓,轻轻摇头。“能用计谋把咱们拖住,他才不吝一试。绝不会为了给王麟出气,跟咱们拼个两败俱伤?”

  “你是说,你是说他刚才故意示弱,放咱们离开!”听出刘秀话语里对吴汉没多少敌意,朱佑大觉惊诧,瞪圆了眼睛,高声质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是故意示弱,而是咱们不值得他拼命!”刘秀一边策马飞奔,一边继续低声叹气,“能轻松把咱们干掉,讨好王家的人,他当然乐意顺手为之。若是让他拼命,王家那几个,未必出得起足够的价钱!”

  “这……,我呸!”朱佑听得好生郁闷,却不得不承认,刘秀所说的乃是事实。

  对于此刻的吴汉而言,他们四个只是四块可以踩着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至于姓刘姓朱,读过没读过书,过去干过什么事情,其实都没有任何差别。而一旦发现垫脚石有可能会崴伤脚,吴汉便会毫不犹豫换一条路走,而不是豁出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也非得跟几块破石头过不去!

  被人忽视的滋味不好受,但比起活命来,这种忽视,却也是一种幸运!又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朱佑继续策马狂奔。很快,就把画角声彻底甩在了身后。

  沿途不停地与骑着马的贼兵相遇,然而,那些贼兵非但没有勇气上前阻拦,反倒飞快地四散逃命,唯恐跑得慢了,稀里糊涂地成为刀下之鬼。

  “他,他们怎么被吓成这样?”朱佑的注意力,顿斯被溃兵吸引了过去,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咱们四个都活着回来了,他们的首领和王麟却没回来!”严光在队伍前方回过头,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给出了答案。“他们不明真相,还以为自家头领和王麟都已经被杀。继续再跟咱们拼命,还有什么意义?!”

  “啊?!我的天!”朱佑再度恍然大悟,手掩额头欲哭无泪。

  土匪就是土匪,眼睛里能看得见的,只有利益。如果他们的头领和王麟果真身死,他们就立刻失去了主心骨,并且同时失去了可以去邀功领赏的东家,继续跟大伙纠缠下去,就得不偿失。所以,四散逃走,就立刻成了最聪明的选择。

  可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成得了大器?规模弄得再庞大,终究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打顺风仗之时,仗着自己一方人多,也许勉强还能冲锋陷阵。万一遇到硬茬子,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就会又化作鸟兽散。

  “天什么?你得感谢老天爷开眼,让咱们先遇到的,不是吴汉麾下的骁骑营!”眼看着滏口陉已经遥遥在望,严光心情大为放松,也有了兴趣跟朱佑交流更多。“如果咱们刚出山谷时,扑过来的是骁骑营,你我的首级,恐怕现在已经挂于吴汉的战马之后。”

  “不是老天爷开眼,而是那些人还多少顾及着点儿朝廷的脸面,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出动朝廷的官兵截杀朝廷的救灾物资!”一直昏昏沉沉趴在马背上的邓奉,忽然开口戳破了众人心里最后的虚幻。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无比宁静,北风卷地,百草枯折。

  马背上的兄弟四个,举头张望,忽然发现天大地大,自己居然没有了容身之处。

  幕后主使豪强动手,并派遣家丁挟军中利器暗中帮忙,是王麟、王固等人的最稳妥选择。事后再让吴汉带领骁骑营入山剿上一轮匪,立刻就可以将所有罪证消灭得干干净净。

  大新朝还是直追三代之治的贤明朝廷,皇上还是五帝之下的第一名君。至于五十车精盐和几百盐丁、民壮,对于某些执掌权利的官员来说,只是很少的一个数字。稍稍动一下毛笔就能抹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刘三儿,猪油,盐巴虎,是你们么?你们四个笨蛋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可曾有人受伤?!”有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对面传来,虽然有些粗鲁,却让四兄弟同时心中一暖。

  “三姐——”刘秀第一个策马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如晚霞般灿烂。“只有士载受了伤,其他人还好。你怎么来了,刘寨主和老宋他们呢?”

  “刘寨主还好,老宋……”马三娘策马向刘秀靠近,秀目在他身上快速打量,“老宋和老周都阵亡了,但是我们也将留在谷口的贼人杀了个干净!赶紧走,俘虏说他们都是富平寨的庄丁,不仅王麟跟他们是一伙,吴汉也带着兵马,就埋伏在山外!”

  “啊……”刘秀心中一痛,眼前迅速闪过两张苍老且带着几分市侩的面孔。像自己的叔叔们一样小气,狡狤,却又像自己的叔叔们一样淳朴善良!为了能保住性命,多一些时间去挣钱养家糊口,他们曾经使出了各种手段,逃避战斗。而为了不辜负同伴的信任,他们又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冲向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敌军……

  “文叔,快进山!否则老宋他们就白死了。你活下去,才能找机会给他们报仇!”见刘秀忽然变得神不守舍,刘隆快速冲过来,大声提醒。“凶手是富平寨的寨主王昌,冀州当地有名的大户豪强。指使他的人叫王麟。还有一个叫吴汉,一个叫王固的家伙,此刻正带着兵堵在山外头。

  “走!哪里走?”刘秀的神志,瞬间从悲伤中清醒,抬头四望,却又迟疑着拉住了坐骑。

  除了王固之外,王昌、王麟和吴汉,他都已经见过。也知道吴汉的骁骑营,随时都会追上来。然而,盐车没了,盐丁没了,民壮也没了。他即便今天侥幸逃得一死,远在舂陵的家人,怎么可能不受牵连?与其将哥哥,嫂子,还有家人,全都拖下水,倒不如自己今天就就站在这里,跟仇人拼个鱼死网破!

  刹那间,一股悲壮的感觉,就涌满了他的心脏。身子迅速往下一歪,他从地上抄起了一杆无主的长矛。刚要开口让刘隆带着大伙先行离去,冷不防,却有一个浑身是血的赤脚大汉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矛杆,“刘秀,你想干什么?!我们大伙,拼死拼活,才杀退了贼人。你可再把大伙往绝路上带!”

  “你是谁?刘三儿干什么,用不着你来管!”

  “巨卿,松手,休得对刘均输无礼!”

  不仅刘秀本人,马三娘和刘隆两个,也都被吓了一大跳。双双冲上前来,大声干预。

  被唤做巨卿的赤脚大汉,丝毫不觉得自己失礼。一只手继续握着矛杆,另外一只手则高高举过了头顶,“在下没想干什么,只是想告诉刘公子,他这条命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刚才死了那么多人,全都是因为他。如果他轻易就把命拼掉,所有死者都死不瞑目!”

  “你……,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要去跟人拼命!”马三娘被说得俏脸发烫,却坚决站在刘秀身边,强词夺理!

  “巨卿,刘均输不是那种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人!”刘隆这才发现,刘秀表情和眼神儿都很不对劲,赶紧苦笑着给双方找台阶下。“刘均输,这是我的好兄弟盖延,表字巨卿。性子有些鲁莽,但是出于一番好心!”

  “我知道!巨卿兄请放手!”悲壮的感觉,像潮水般褪去,刘秀勉强咧了下嘴,心情瞬间无比沉重。

  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死,自己怎能还只想着不拖累家人?!可如果就这样走了,用不了半个月,贪墨朝廷赈灾物资潜逃的罪名,就会落到自己和朱佑等人头上,这辈子兄弟四个,都甭想再堂堂正正露头。

  “只要你不死,别人无论说什么,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盖延虽然长相粗鲁,心思细腻却不亚于严光。眨了几下眼皮,就猜到了刘秀的为难之处,扯开嗓子,继续大声嚷嚷,“况且退入山中,咱们未必就只顾着逃命。如果有人敢追,山里却是咱们的地盘。只要谋划得当,保管叫其有来无回!”

  “是啊,文叔,只要你不死,他们就没法肆意朝你头上栽赃。咱们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姓王的越想置你于死地,咱们越不能让他如愿!”

  “刘三儿,是战是走,你一言而决。三姐陪着你!”

  ……

  严光、刘隆、马三娘等人相继开口,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关切。

  一股暖流,从心头缓缓涌过,将悲壮与冲动,卷得无影无踪。轻轻从盖延手里抽出长枪,刘秀将其举过头顶,“好!大伙意思我都都明白!现在,请听我的命令,带上所有伤员,整队,进山!”

  “这还差不多!”盖延满意地拱了下手,然后扭头冲向山口幸存的喽啰、民壮和盐丁。“弟兄们,刘均输有令,先整队进山,将来再寻机会向姓王的讨还血债!”

  “带上伤号,整队进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刘隆、朱佑和严光,也纷纷策马跑向谷口,尽可能地组织起更多的血战幸存者,带着他们退向滏口陉。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有马蹄声,远处传来,铺天盖地。

  刘秀冷冷地朝着烟尘起处看了看,策马退向谷口,染满了血迹的头发和衣角,被山风吹得飘飘而起。

  今日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离开,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光明正大的杀回来,为老宋,为老周,为盐丁,为民壮,为……,为所有无辜枉死的弟兄,报此血海深仇。

  “刘三儿——”马三娘不安地在身后喊了一声,忽然觉得眼前的刘秀,与记忆中的模样,大不相同。

  凝神细看,她发现刘秀的发梢处,居然已经带上了几分亮白。在落日的余晖中,像雪一样扎眼!


  第六十九章 夜半落石如惊雷



  夜幕中的太行山,黑暗,幽深,狼嚎连绵,

  孤身一个人的话,纵使武功再高强,也绝不敢在夜晚行走此间。但时,如果身后跟着几百个兄弟,且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高举着烈烈而燃的火把,行走在太行山里,就可以令猛兽退避,蛇虫让路,轻松得宛若一场游猎了。

  的确,星光下,有支队伍正在游猎。只是,他们今夜猎杀目标却不是什么野兽,二是一个明教“刘秀”书生。傍晚时,有几名躲在石头后的富平寨庄丁,曾经亲眼看到,刘秀带着少许残兵败将退入了滏口陉。而刘秀所押送的救灾物资,还有残兵败将们的干粮补给,却全被丢在了太行山外。

  没有干粮队伍,走不了多远。所以,“猎人”们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将“猎物”追上,然后轻而易举地砍了其首级邀功领赏。

  几百只火炬熊熊燃烧着,映红了半边天,虽然已经累了大半夜,但是,火炬下的“猎人”们,一个个却兴奋得两眼放光。特别是富平寨的庄丁,就像一群饿了数月的野狼般,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将“猎物”从藏身处找出来,一口口撕成碎片。

  今天傍晚的战斗中,富平寨虽然损失颇重。但寨子的收获,却也丰厚无比。

  整整五十车精盐,四万余斤,除掉混入泥土中和被鲜血融化掉的,剩下重新收拢起来,至少也有三万七八千。在大伙入山之前,寨主王昌曾经亲口承诺,这批精盐七三分账。七成归公,三成归弟兄们,人头份,无论职位高低,只要出了力,就一模一样!

  那可是一万多斤精盐啊!虽然重新收拢时难免混进了些泥土和沙子,但成色也远好于眼下奸商们所出售的粗盐。而冀州市面上,即便是掺了沙子的粗盐,如今也卖到了每斤三千余钱。大伙把分到各自手里的十五、六斤精盐卖到市面上去,无论是盖房子,还是娶媳妇,都不用再发愁!

  至于队伍中的骁骑营将士,虽然不像富平寨的壮丁们那样兴高采烈,脸上却也看不到多少疲倦之色。原因无他,作为大新朝排得上号的精锐,骁骑营平素训练就比较艰苦,将士们走上二三十里山路,远达不到体力的极限。而骁骑营主将吴汉,向来又赏罚分明,只要大伙用心做事,就不愁没有机会出头。

  长时间走在崇山峻岭当中,难免就会感觉无聊。因此,走着,走着,队伍中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二狗哥,你说,那两个姓王的小白脸儿,到底跟姓刘的有多大的仇啊?这又是大黄弩,又是骁骑营,把太行山里的所有土匪窝点,全都连根拔起来都够了,结果就为了对付他一个!”

  “可不是么?以前官府对付孙登,对付李青他们,可没这么用心过!”被唤做二狗的庄丁头目点点头,小声附和。

  “那当然了,孙登、李青他们的兵器从哪里来的?他们抢劫所获的赃物去了哪?没有官府中人跟他们暗地勾结,他们的势力能那么大么?”人一多,话就容易跑题,几乎是在转眼间,就有庄丁无意中将话头给引到太行山土匪跟地方官府的关系上。

  这下,可是犯了大忌。骑马走在队伍中央的王昌,立刻回过包满葛布的脑袋,大声呵斥:“胡扯些什么?嘴巴上没把门的了?姓刘的勾结太行山土匪,吞没赈灾物资,官府自然要出全力追剿他?!王公子和吴将军他们恰巧路过冀州,不忍心让百姓遭恶贼荼毒,所以仗义出手。这么简单的事实,你们都看不明白,还瞎嚷嚷个什么?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将你们当哑巴!”

  “是!”众庄丁没来由挨了一顿训,顿时就把脑袋耷拉下去,闭上嘴巴再也不敢胡乱发声。

  赈灾的精盐已经收拾起来,连同马车一道送往富平寨了;而勾结土匪,“吞没”赈灾物资的刘秀,傍晚出山时,马车方向却是邯郸;至于恰巧路过冀州的两位王公子,不但带着家丁,还恰巧带着上百支市面上根本不可能到的大黄弩。恰巧路过冀州的吴汉将军,身后则跟着整整一曲精锐骑兵!(注1:一曲,汉代军制,通常每曲为五百人)

  事实的确非常简单,但是除了“绝顶聪明”的人之外,谁都得不出跟王昌相同的结论。即便是骁骑营的主将吴汉,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也微微发红。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笑着摇头:“本官这次前来冀州,任务就是剿灭土匪流寇,还地方安宁。无论发现哪个跟土匪勾结,都绝不放过!至于是凑巧遇到了刘秀与太行山土匪为伍,还是早就从细作嘴里得知他跟土匪暗中勾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一定要将他抓回来,永除后患!”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顿时,让周围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富平寨的庄丁们以目互视,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惊恐。而富平寨的寨主王昌,则立刻堆起笑脸,大声恭维道:“吴将军此言甚是,绝不能让他姓刘的家伙在山里生了根。孙登、万脩、李青这帮家伙,目光短浅,注定难成大器。而刘秀却是个读书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一旦让逃走了,今后整个冀州都不得安宁!”

  “受其祸害的,何止是冀州?!”王固从来不喜欢落在别人后面,立刻抢过话头,大声补充,“他在太学时,就曾经冒充过前朝皇帝的后人。只不过周围的同学都目光敏锐,没人相信他罢了。如今他跟太行山里的土匪勾结在一起,少不得要又拿自己的姓氏做文章。土匪们没见识,说不定就会上当!”

  “公子说得对,此子野心难测,坚决留其不得!”

  “公子远见卓识,我等自叹不如!”

  “公子目光如炬,多年前就发现他不是善类,只可惜……”

  每个纨绔子弟身边,都围着一大群马屁精,王固当然也不例外。话音刚落,附和声就此起彼伏。

  王昌前几天刚刚接受了王固和王麟的授意,冒充汉成帝之子刘子舆,以便将对新朝不满的人吸引到身边一网打尽。这会儿忽然又从王固的嘴巴里,听到了“冒充前朝皇帝后人”之语,顿时心里就觉得有些发堵。但他如今实力微薄,还没本钱跟当朝皇帝的远房侄孙儿较劲儿,所以,只能强忍怒气,抬起头去看夜幕下的山峰。

  无尽的夜幕下,周围的山峰,显得格外峥嵘。一块块凸起的岩石,也宛若猛兽的牙齿般,在星星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忽然,王昌看到右侧山梁上,隐约有几块岩石动了动。心脏猛地一抽,赶紧抬起手,用力揉自己的眼睛。还没等他将眼屎清理干净,左侧的山梁上,也有几块岩石晃了晃,仿佛在跟右侧岩石遥相呼应。

  “山崩!”刹那间,王昌魂飞天外,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句,策动坐骑,夺路奔逃!


  第七十章 山间火急狂风骤



  作为冀州地面上数一数二的“乡贤”,他虽然未曾亲自带领庄丁打家劫舍,但是对太行山里的害人勾当,却丝毫都不陌生。

  山崩是人为造成的,否则,不会两侧山梁同时有岩石滚落。而对付岩石滚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以最快速度脱离险地,否则,即便你力气再大,武艺再高,被越滚越快的岩石砸上,也照样会变成肉饼!

  “快跑,往前跑,石头滚下来还需要时间!”

  “让开,别挡道,否则大伙一起死!”

  “快跑,快跑……”

  不止王昌一个人经验丰富,同样发觉危险从天而降的,还有副寨主王盛、孔立和其他几个庄丁头目。相继策动坐骑,撞开自己身旁的同伙,疯狂向前逃窜。

  众庄丁被几位寨主和头目的坐骑,撞得东倒西歪。但是,他们却根本顾不上抱怨,丢下手里的火把,撒腿紧随在了战马之后。

  跑,能多快就多快,哪怕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好过留在原地等死。而岩石滚落的大致方向,不会变。从两旁的山坡抵达山路,也需要一些时间。只要能赶在岩石砸过来之前脱离险境,就……

  每个庄丁的反应都足够机灵,每个庄丁的想法都大致接近,奔跑的速度也难分伯仲。然而,附近大部分山路的宽度,却仅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

  几乎是在庄丁头目们策马脱离自家队伍的同一个瞬间,七名庄丁的身体就撞在了一起。四名身材强壮者晃了晃,继续撒腿狂奔。另外三名身材相对单薄者当惨叫着倒下,将后面跟过来的同伙,全都绊成了滚地葫芦。

  更多的庄丁蜂拥而至,或者踩着倒在地上的同伙身体逃之夭夭,或者被绊倒,成为滚地葫芦中的一员。前后不过三两个呼吸功夫,狭窄的山路,就被争相逃命的庄丁,塞了个水泄不通。而不熟悉山中情况的骁骑营将士,兀自楞在原地,两眼发直地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岩石,不知所措。

  “跟我来!”吴汉在最后关头喊了一嗓子,纵下新换上的黄骠马,挥刀扑向前方拥堵的人群。手臂挥处,两名庄丁人头高高飞起。“让路,不让路者,杀无赦!”

  “让路,不让路者,杀无赦!”脸色苍白的王固,瞬间从吴汉的行为中得到了启发,紧跟着跳下坐骑,挥刀朝着庄丁们的后背乱劈。

  有人慌乱中挡住了大伙逃命的通道,砍了就是!大丈夫杀伐果断,怎么可能因为前路被庄丁堵死,就坐以待毙?

  与凤子龙孙相比,区区百十个庄丁死不足惜?大不了过后再赏王昌几车铜钱,让他重新招募就是?”杀出去,杀出去,保护将军!”

  “杀出去,保护二十三公子!”

  “杀……”

  当第一股血浆溅起,疯狂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吴汉的亲兵挥舞着兵器紧跟在了自家将军之后,王固的家将高举着钢刀替自家少爷“开辟”道路。两支队伍齐头并进,“锐”不可当。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其他骁骑营将士,则呐喊着紧紧跟上,左砍右剁,将血路越拓越宽。

  “轰隆隆隆!”第一波落石头,终于姗姗赶到,将缀在骁骑营队伍末尾的十几名兵卒,砸了个筋断骨折。

  死者肝脑涂地,伤者厉声惨叫,而前方的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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