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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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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怀疑过九天楼,甚至怀疑褚苍戈也是被九天楼收买!”
  陈兰庭和皇甫政赫然变色,两人事先对刺杀事件的详情知之甚少,这时候听到褚苍戈的名字,心下一凛,皇甫政急道:“公公,这事儿和褚苍戈有什么关系?”
  “今晚皇上夜狩,褚苍戈跟随护驾,可是在深林之中,不但有刺客埋伏,而且褚苍戈也突然对皇上出手。”刘絟道:“若非护卫拼死保护,皇上已经遭了褚苍戈的毒手。”
  “褚苍戈……!”陈兰庭脸色泛白:“这……这怎么可能?褚苍戈忠心耿耿,他……!”
  刘絟打断道:“陈大人,这话杂家听了倒也罢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你竟然夸赞逆贼褚苍戈忠心耿耿,可知道后果?”
  陈兰庭急忙住口,看了皇甫政一眼,亦从皇甫政眼眸中瞧见了骇然之色。
  “两位大人在折子里都说,皇上夜狩的行踪,除了二位,就只告诉过镇国公。”刘絟低声道:“而皇上又恰恰在这种时候遭遇刺客,刺客之中还有褚苍戈,两位大人对杂家说一句实话,这事儿究竟是谁主谋?”
  陈兰庭立刻肃然道:“公公,我二人不久之前才得到皇上遇刺的消息,若非公公告之,我们甚至不知道褚苍戈也参与其中,谁是主谋,我们又岂能知道?”
  刘絟叹了口气,道:“皇甫大人也不知道?”
  “自然是不知。”
  刘絟颔首道:“那杂家就无话可问了。”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国公现在已经被皇上软禁,整个平林也已经被封锁,而皇上也抓到了一名刺客活口,如今正在审讯。皇上对此事异常震怒,如果查不出真凶,那是谁也不得离开平林。”
  “什么?”皇甫政变色道:“公公,你……你方才说国公正在与皇上议事,那……?”
  刘絟并没有立刻说话,走到帐门边上,透过缝隙向外看了看,这才回来,招手让两人靠近。
  “皇甫大人,杂家也不瞒你,皇上要查到底哪些人知道他夜狩的行踪,他觉得知道此事之人,都有安排刺客的可能。”刘絟苦笑道:“两位对此事也是知道,所以皇上才让杂家查一查两位到底知道多少,是否与行刺之事有关……!”
  “公公,你可把我们害苦了。”皇甫政跺脚道:“你若不送来消息,我们又岂能知道皇上夜狩?”
  陈兰庭也是急道:“国公真的被软禁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两位大人,现在也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更不是着急的时候。”刘絟一脸沮丧:“消息是杂家走漏出来,杂家也逃不脱怀疑,现在咱们三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洗刷清白。行刺皇上,这是天大的罪,莫说是主使,便是掺和一点点,那也是灭九族的大罪……!”
  “公公,褚苍戈现在何处?”皇甫政低声道:“是否抓到褚苍戈?”
  “褚苍戈在林中逃脱,眼下皇上派人正在搜寻。”刘絟道:“褚苍戈是国公的心腹,两位与国公的关系也是异常亲近,这真要查起来,两位大人……!”叹了口气,后面的话并无说下去。
  陈兰庭和皇甫政都是神色难看,微一沉吟,陈兰庭才低声道:“公公,你实话告诉我们,皇上是否怀疑这事儿是国公在背后主使?”


第1085章 绝境
  刘絟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两位大人心里也清楚,褚苍戈卷入此事,老国公又岂能撇开关系?”
  皇甫政皱眉道:“那公公可知道皇上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皇上连国公都已经软禁起来,可见皇上之震怒。”刘絟轻叹道:“杂家刚才见皇上脸色不好,这事儿……!”摇了摇头,一脸凝重。
  陈兰庭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方才并无看到锦衣候,他是否在皇上那边?”
  “齐宁对国公心存怨念,这时候必然向皇上大进谗言。”皇甫政焦急道:“事儿可麻烦了。”
  刘絟摇头道:“皇上那边,并无看到锦衣候。”
  “没有瞧见?”陈兰庭有些意外:“营地这边,我也一直没看到齐宁的身影,那……他去了哪里?”
  “两位大人,锦衣候去了哪里,现在咱们不用去关心。”刘絟低声道:“等天一亮,这事儿会闹得更大,国公被软禁,群臣无首,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政冷笑道:“国公是开国功臣,尽忠职守,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能够顺利登基,国公居功至伟,又怎会指使人谋害皇上?”眼珠子一转,皱眉道:“这事儿当真古怪……!”
  “两位大人,这次秋狩,是镇国公向皇上请柬,而且也是老国公吩咐人安排。”刘絟道:“刺客以褚苍戈居首,仅此两点,两位觉得国公能全身而退?”
  皇甫政和陈兰庭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事儿司马岚确实难脱干系。
  “咱们是自家人,杂家有些话也就不藏着。”刘絟低声道:“满朝俱知,两位大人是国公爷的左膀右臂,而今夜皇上的行踪,偏偏两位大人又都知道,杂家以为,皇上一定会觉得两位大人也参与了此事。”
  两人都是身体一震。
  “如果这次老国公能洗脱干系,两位是否也同样能洗脱干系?”刘絟叹了口气,道:“恕杂家之言,只怕有人还会怀疑此事是两位大人背着老国公所为。”
  皇甫政厉声道:“公公切不可胡言。”
  刘絟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终是道:“杂家先回去了,两位大人多多保重。”转身便走,陈兰庭却一把抓住刘絟手臂,道:“公公,皇甫大人失礼,但绝非有意,只是我二人绝无谋害皇上之心,天日可表。生死存亡之际,公公也说过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事儿还是好好商量一番,否则咱们都过不了这道坎。”
  皇甫政也自知失言,忙道:“公公,我并非对公公有何意见,确实是心中焦急,一时失态,公公莫怪。”
  “陈大人说的不错,生死存亡之际,我们是要商议出个对策。”刘絟道:“两位大人若真的因为此事而受牵累,一家老小可能都是性命不保。”
  陈兰庭额头冒汗,低声道:“公公可有什么好主意?”
  “两位大人,杂家确实想到一个主意,但……!”刘絟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只怕两位大人不会答应,而且……杂家也以为那样着实有些不厚道,还是作罢。”
  皇甫政忙道:“公公若有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
  刘絟咳嗽一声,这才轻招手,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刘絟压低声音道:“为今之计,若要保全,咱们只能将责任丢在国公身上,若是两位大人检举此事是国公一手策划,那么两位不但能够自保,而且还会因为检举有功,说不定得到皇上的奖赏。”
  皇甫政和陈兰庭立时变色。
  皇甫政目光冷峻,冷笑道:“公公,这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皇甫大人这是何意?”
  “让我们背弃国公,还要往国公头上扣一顶大帽子,嘿嘿……!”皇甫政冷笑道:“刘公公,是不是有人要构陷国公,要用我们作为工具?”
  刘絟也是微微变色,冷笑道:“皇甫大人,杂家一番好意,如果两位觉得不成,大可以一言不发。眼下的情势,两位大人心里明白,即使两位大人不站出来,皇上一旦认定是国公在背后主使,国公也是大难临头。”顿了一顿,才继续道:“皇上若非怀疑国公,为何还要将国公软禁起来?皇上没有立刻处置,无非是要查出此案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卷入进来。”向陈兰庭道:“陈大人,褚苍戈可是你举荐前来驯马,却成了刺客,你觉得不用非常之法,能洗清你的嫌疑?”
  陈兰庭背脊发凉。
  卢宵举荐薛翎风,陈兰庭不甘示弱,众目睽睽之下举荐了褚苍戈,他本意是要向司马岚卖好,谁能知道竟然给自己惹来如此大祸。
  陈兰庭心里很清楚,眼下连司马岚都被软禁,自身难保,如果皇帝真的要给自己加罪,司马岚根本保不住自己。
  “杂家入宫多年,没有家眷,孑然一身,就算皇上雷霆震怒真的惩治下来,杂家无非一颗脑袋而已。”刘絟叹道:“杂家也不瞒二位,皇上派杂家过来,只是要将两位写的折子递过去,但杂家想着此事因杂家而起,如果不是杂家暗中送来消息,两位大人或许也不会被卷入进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陈兰庭微微拱手,皇甫政脸色难看,背负双手,并不言语。
  “杂家该做的已经做了。”刘絟道:“两位大人何去何从,还请斟酌。”拱拱手:“杂家先告辞。”转身便走,这一次两人并没与拦阻。
  走到帐门前,刘絟停了一下,回头道:“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杂家估摸着皇上很可能召集诸位大臣告知此事,两位若是觉得要向皇上禀报些什么,趁天亮之前,早早过去,这种事儿,总是拖不得。”
  等刘絟离开,皇甫政才看向陈兰庭,皱眉道:“陈大人,这阉货竟然让咱们背弃国公,其心可诛。”
  陈兰庭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想背弃国公?”皇甫政脸色难看:“陈大人,你莫忘记,你我能有今日,都是国公一手提拔起来,没有国公,也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皇甫大人,你急什么?”陈兰庭也是脸色难看,低声道:“你说今日这事儿是不是太古怪了?”
  “古怪?”
  “皇甫大人,你觉着……褚苍戈刺杀皇上,真的是国公所派?”陈兰庭眼角跳动。
  皇甫政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道:“国公何其睿智,怎可能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咱们退一步说,就算国公真的有夺位之心,你觉着会在这种时候动手?北伐在即,国公正在着力安排咱们的人进入军中,借着此次北伐掌控兵权,只有掌握了兵权,才能万无一失。眼下国公手里只有黑刀营,瞿彦之虽然去了玄武营,但玄武营鱼龙混杂,根本算不得咱们手里的实力,这时候若是轻举妄动,对国公根本没有好处,故宫睿智非常,绝不可能犯下如此过错。”
  陈兰庭颔首道:“言之有理。卢宵举荐薛翎风,咱们将褚苍戈和瞿彦之叫过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顿了一顿,皱眉道:“皇上下旨褚苍戈守夜执勤,一开始我还以为皇上是有意施恩,要拉拢褚苍戈,现在看来,这里面大有问题。”
  皇甫政明白过来,凑近道:“你觉着皇上是有意要带褚苍戈夜狩?”
  “这倒说不准。”陈兰庭道:“但回头一想,总觉着不对劲。”
  皇甫政想了一想,脸色显出骇然之色,一拍手,似乎想到什么,但马上收敛下来,低声道:“老陈,你觉着……皇上遇刺,有没有可能是陷阱?”
  “陷阱?”
  “皇上遇刺,事发当时,只有皇上身边的那些亲信,除此之外,就是褚苍戈。”皇甫政皱眉道:“褚苍戈现在不知所踪,又被皇上指定为逆贼,根本没有辨别的机会,如果……这场刺杀是皇上故意布局,尔后陷害我们,有没有可能?”
  陈兰庭道:“皇上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心术?”
  “皇上想不明白,他身边的人难道都是傻子?”皇甫政冷哼一声。
  陈兰庭摇头道:“皇上最近一直在宫里与皇后耳鬓厮磨,每日里歌舞升平,连齐宁都疏远许多,怎会……!”
  “如果这都只是皇上在演戏,那又如何?”皇甫政叹道:“咱们都以为皇上年少心情,见着了皇后这样的美人,便沉迷其中,可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这些都只是皇上在迷惑国公,那皇上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陈兰庭若有所思,微一沉吟,才道:“皇甫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皇上先故意沉迷酒色,以此让国公放松戒备,尔后在平林这边布下陷阱,让国公陷入绝境之中,那对我们来说,局面就更加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
  “皇上如果是真遇刺,咱们还只是嫌疑。”陈兰庭苦笑道:“可是如果遇刺事件是皇上自己制造出来,那么就证明这一次平林秋狩要扳倒国公,是皇上精心谋划出来,一旦如此,你觉得国公这次还能保住性命吗?不但是国公,皇上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会留情,咱们……咱们只怕要召来弥天灾祸了!”


第1086章 反叛
  司马岚人在帐内,但却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黎明将近,司马岚坐在椅子上,短短两个时辰,他却像老了好几岁,但一双眼眸子依然是深邃无比。
  被带进帐篷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万没有想到,自己谏请的平林秋狩,反倒被隆泰利用,成为了布局对付自己的机会,他虽然谨慎小心,可是万料不到北伐在即,小皇帝竟然会对自己动手。
  来到皇帝营地之前,他就已经感觉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但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波,每一次都转危为安,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当今权臣。
  他本想见到隆泰,只要见到小皇帝,摸清楚对方的心思,哪怕对方真的已经准备对自己动手,司马岚自信自己完全可以扭转局势,只要晓以其中的厉害,让皇帝明白轻举妄动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司马岚相信皇帝会打消念头,只要度过这一劫,他相信从此以后,小皇帝再想对自己动手就绝不会有机会。
  可是小皇帝连见都不见自己,甚至将自己软禁起来,司马岚便知道自己几乎是陷入绝境。
  灯火闪烁,司马岚从头到尾将最近这一阵子的事情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他承认自己在有些地方确实掉以轻心,可是小皇帝竟然能想出如此布局,还是让他大感意外。
  无论是手段还是时机,都是经过精心谋划,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小皇帝自己策划。
  接下来小皇帝是否要对自己下死守?
  当然有可能,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小皇帝是否真的敢对自己这位开国功臣下手?自己是先皇帝钦点的首辅大臣,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隆泰就对首辅大臣下死手,朝局必然大乱,小皇帝会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褚苍戈是刺客,但并不能以此证明自己就是主谋。
  司马岚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他年纪虽大,但脑子却还清明,此时一点点思索着自己在这次事件中可能被隆泰抓住的攻击点,自己必须迅速想出应对的办法。
  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丝动静,虽然很轻,但司马岚却还是注意到,赫然转头,在自己身后,竟赫然站着一人。
  ……
  陈兰庭和皇甫政来到皇帝帐外之时,丑时刚过。
  刘絟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如果皇帝真的要定下谋反之罪,刘絟只是一个阉人,无非送上一颗首级便好,但这两位朝廷重臣却不能与刘絟相提并论。
  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两人固然是得到了司马岚的提拔,但更多的是在官场熬了无数年。
  很少有人生来就站在山峰之上,只有经过艰难的攀登,才能走上顶峰。
  走的路越长,身边的牵绊也就越多。
  司马岚大力提拔他们,他们同样也提拔了一群门生,而且任用了亲朋,两人心里都明白,一旦获罪,落地的不仅仅是两颗人头,而是几百上千颗人头。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哪位帝王会对谋反罪心存仁慈。
  如果刺杀事件真的是皇帝一手布局,那就证明皇帝这一次是真的要对司马岚动手。
  司马岚在朝中权势滔天,自从隆泰登基之后,司马岚在朝中制定的每一个政略,几乎都能够顺利地施行下去,而且朝中几乎无人敢反对。
  司马岚既是首辅大臣,又在朝中协助皇帝理政多年,他在政事上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没有人有资格更没有胆量反对。
  这样的权力,已经与皇帝无疑。
  但是陈兰庭二人都很清楚,手中掌握如此大的权力,不但会招惹大臣的忌惮,同样也会引来皇帝的防备。
  纵观史书,权倾一时的权臣,往往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便是篡位而起,取而代之,而另一条路,便是死路。
  司马岚是开国功臣,无论资历还是才干在当朝几乎都是首屈一指,这样的人,确实让人对他充满了希望,陈兰庭和皇甫政被司马岚提拔上来,从一开始就坐上了司马岚这条船,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司马氏绑在一起,内心深处,也早就猜到司马岚既然大权独揽,那么迟早都要走上篡位的道路。
  为此二人也是极力帮衬着司马岚扩张势力,他们更知道司马岚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兵权。
  黑刀营固然是一支可怕的骑兵队伍,但仅仅只是这样一支队伍,根本不可能担负起司马岚谋朝篡位的大计。
  所以司马岚才一步步地向军权染指。
  本以为皇帝年幼,淮南王也已经除掉,司马岚手握首辅大臣的位置,向军方渗透睡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但现在两人都已经明白,龙椅上的那位少年天子,比之自己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前面已经是悬崖,这种时候如果继续跟着司马岚走下去,只能是粉身碎骨。
  两人在帐外只略等了一下,才见刘絟出来道:“两位大人,皇上召你们进去。”
  两人互视一眼,都是低着头进到帐内,一到皇帝大帐之中,两人甚至都没有看到皇帝,便已经跪倒在地,前额贴地,齐声道:“臣参见皇上!”
  一阵沉寂之后,才听隆泰声音道:“两位爱卿这时候要见朕,所为何事?”
  陈兰庭抬起头,见到隆泰坐在案后,令他诧异的是,在隆泰身边,竟然站着一人。
  锦衣候齐宁!
  陈兰庭眼角微跳,心想刘絟那阉人的话真是信不得,之前还问锦衣候是否就在皇帝身边,那阉人竟然说锦衣候不见踪迹,这锦衣候却明明就在皇上身边。
  陈兰庭当然不知道,齐宁也仅比他们先入一步。
  齐宁按照隆泰的吩咐,连夜赶到黑鳞营,调集了五百名骑兵,快马加鞭在丑时时分便已经抵达预定的位置,齐宁吩咐段沧海亲率精骑待命,自己却是潜回到营地之中。
  他知道平林秋狩必有大事发生,否则隆泰不可能会让自己秘密调兵过来。
  锦衣侯府的兴衰,与隆泰是否能坐稳位置息息相关,即使不是考虑到两人的私交,齐宁也要竭力保住隆泰的安危。
  世事难料,他并不清楚隆泰的详细计划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隆泰的计划之中是否存有漏洞,对齐宁而言,在最严峻的时刻,自己亲自守护在隆泰身边,绝对是最妥善的安排。
  到得大帐,屁股还没坐下,这两位朝中重臣便赶来觐见,看到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齐宁心下狐疑。
  “皇上,臣听闻皇上夜狩遇刺,着实担忧,特来……特来觐见,只盼皇上一切安康……!”皇甫政勉强道。
  隆泰却是开门见山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朕就不必赘言。褚苍戈谋逆造反,趁夜逃脱,朕令锦衣候调来黑鳞营,增强平林守卫,更要在这里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身体微微前倾:“朕如果不将此事查清楚,就绝不会移驾回京。”
  皇甫政和陈兰庭心下又是一凛。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刘絟确实没有骗他们,失踪一夜的锦衣候,却是奉旨秘密去调集了黑鳞营,事到如今,两人都知道平林这边的局面已经完全掌控在了皇帝手中。
  齐宁今夜离开平林之后,对平林这边发生的事情尚未清楚,陡听说皇帝遇刺,而褚苍戈谋逆造反,也是微微变色。
  “皇上,臣前来觐见,是有事启奏,也是向皇上请罪。”皇甫政额头贴地:“刘公公知道皇上夜狩,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派人去通知镇……镇国公,只是镇国公当时休息,所以……所以刘公公让人将此事告之臣下,臣……臣又找到了陈大人,与陈大人一起禀明了镇国公。”
  隆泰“哦”了一声,眉角微微上扬,竟是直接问道:“朕遇到埋伏,自然是有人泄露了朕的行踪,赶在朕抵达之前安排刺客埋伏。朕这边知道夜狩的人不多,而且朕对他们绝无怀疑。”盯着皇甫政:“皇甫爱卿,为何刺客会知道朕的行踪?你还知道什么?”
  皇甫政背脊发凉,立刻道:“臣绝无谋害皇上之心,皇上对臣隆恩浩荡,臣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只求粉身碎骨以报答皇上的恩德。”
  “朕不要你粉身碎骨,朕只要知道是谁想谋害朕。”隆泰的语气带着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陈兰庭,是你举荐褚苍戈前来驯马,你告诉朕,你为何要举荐他,藏着什么祸心?”
  陈兰庭心下一沉,暗想真如先前所料,举荐褚苍戈前来驯马,真的成了自己的罪证,趴在地上,惶恐道:“皇上,臣是见卢宵卢大人举荐薛翎风,心想褚苍戈也是能骑善射,所以……!”尚未说完,只听到隆泰冷哼一声,随即听得隆泰冷声道:“朕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想清楚了再说,说的明明白白。”
  陈兰庭不是三岁孩童,隆泰这一句话说完,他瞬间明白意思,眼角抽搐,犹豫了一下,终是一咬牙,道:“回禀圣上,臣……臣是受了镇国公的吩咐,才举荐褚苍戈!”
  “奉了镇国公的吩咐?”隆泰淡淡道:“你当朕是三岁孩子吗?当时卢宵举荐薛翎风,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见到镇国公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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