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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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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李闲很开心的笑了笑道:“不过你说的若是让我觉着不满意,我就让你直接回到直接上面来。你知道的,这种直接你肯定不想要。”

长孙无忌一怔,随即苦笑道:“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想想该怎么说?”

李闲懊恼的说道:“没想好你怎么能就来了?你怎么敢就来了?”

长孙无忌更懊恼道:“你以为我想来?”

第四百四十章辨势(下)

第442章辨势(下)

“隋失其鹿,天下英雄共逐之。”

长孙无忌清了清嗓子说道:“可在我看来,如今起兵造反的各路所谓的豪杰,却没有一个称得上英雄的。最初举旗造反的济北郡知世郎王薄,心志高而力不足,有野心而无将自己野心施展出来的手段,仗着最早起兵所以在绿林道上还留着几分名头,其实济北军早已经名存实亡。”

“河北窦建德,看似仁义宽厚,实则心胸狭窄只是故作宽容以掩饰罢了,每每有人犯错他都包容放纵以显示其大度,这样短时间内虽然可以拉拢一部分人心,可久而久之,他手下人必生轻慢之心,早晚会成为祸害。主示恩而无威,岂能长久?”

“徐元朗,杜伏威之流,不过是逞一时之勇武罢了,用而无谋,如今看似兵强马壮,其实论其士兵之战力不过三流而已。虽然屡胜,胜的却是各地战力一般的郡兵民勇,而且还是以多取胜,算不得英雄。”

长孙无忌侃侃而谈,声音清朗透着一股自信。

“再说东郡瓦岗寨,翟让被人称为天下间一等一的豪杰,创瓦岗寨,占据东郡,又请来李密做军师,其实不过是个白痴罢了。一山难容二虎,李密其实屈居人下之辈?瓦岗寨早晚会有内乱的时候,到时候不管是翟让杀了李密,还是李密杀了翟让,瓦岗寨的众多将领只怕都要寒心。”

“所以,在我看来,这些人都算不得英雄。”

长孙无忌微笑道:“将军则不同……”

李闲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脸色平静,也不打断他的话,虽然在他看来,长孙无忌如今说的这番话都是废话。一般说客都要找个切入点来挑明目的,引人发问,然后步步将发问之人引入自己设计好的套路中。李闲既然早就知道长孙无忌是干什么来的,又怎么会被他言语带着走。

“你说错了。”

李闲摆了摆手笑道:“此时你应该先夸唐公才对。”

“是吗?”

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还确实是,抱歉,要不我从头说起?”

李闲白了他一眼道:“你已经从头说起第三次了,能不能专心点?你这样的说客,岂不是太不尽职了些?”

长孙无忌笑道:“将军是想说,唐公派我来,是派错了人?”

李闲道:“我只是发现你好像并不心急。”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我自河东太原来,一路走到巨野泽足足走了三个月,将军你说我心急不心急?我若是回去的太快了,唐公会说我做事不尽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急?”

李闲忽然笑了起来:“你不急,难道就不怕回去的太晚了赶不上你家唐公举事?”

“不怕”

长孙无忌笃定道:“我若是不回去,唐公怎么可能举事?”

“你倒是坦率,一点也不提唐公遮掩。”

“因为无需遮掩什么,就算我现在说些什么天花乱坠的好话,将来总有一日会被戳破,到时候还会被将军讥讽耻笑,我还不如索性痛快些。说不得日后将军和我有的是相处的时间,难道我要日日被将军取笑?”

“你倒是自信。”

李闲笑着问道:“你说了半天的废话,一点有实际价值的话都没有说,难道我是个愁自己嫁不出去的丑女?你这做媒婆的随便说几句废话,我便拍拍屁股跟你走,还带着数不清的嫁妆财富?”

“势!”

长孙无忌淡然道:“只因为一个势字,将军难道还能想不明白?”

他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自有史以来,历朝历代造反得天下之人,似乎只有一个汉高祖是寒门出身,除此之外,皆是出身名门世家。即便是刘邦,若没有吕氏相助也难成大事,吕氏乃是名门,所以汉高祖也是借助世家之力才得天下。”

他这话说的牵强,却不无道理。

“窦建德,翟让,杜伏威,徐元朗之流为何早早的便要自封一个名号?什么长乐王,逍遥公,还不是因为他们皆出身寒门?没有世家的支持,他们早晚都会被淘汰。恕我直言,即便神勇威武如将军你,不依靠世家,只怕也无法再进一步。”

“如今大隋之天下,世家大户,谁还能如唐公荣耀?”

“宇文家,裴家,虞家,崔家,这些世家已经日薄西山,再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我之前说绿林道无英雄,便是因为天下中若论英雄,唐公当属翘楚。所以在我眼里,除了唐公之外再无英雄。”

“所以,唐公便是势,唐公看重将军,将军依附唐公,这便是借势。”

李闲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不依靠世家早晚必亡?”

“即便不亡,也止步于三郡而已,到了日后天下世家皆反,便是这三郡将军只怕也保不住。世家之人,登高一呼,从者入流,将军难道不知李密?瓦岗寨兵强马壮,兵锋遥指东都洛阳,李密麾下数十万大军,豪杰百人,这便是都要借了李密的势,李密家族地位显赫,其曾祖父曾是魏国八柱国大将军之一。正是仗着他蒲山公的名号,绿林道上的各路义军才会蜂拥去投效。”

“再不济,我手里还有巨野泽。”

李闲笑了笑道:“我栖身巨野泽,做个逍遥闲人也是悠然自得,若是随了唐公,我便是臣,作臣的,难道还能如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不逍遥,但终得荣耀。”

“别拿荣耀这种事当说服我的借口,我这个人对荣耀没有什么太大兴趣。在我看来,所谓的荣耀还不如一块肉饼,不如一个肉好。”

“将军要的,唐公大事若成,必然都会给予。”

“再实际点。”

李闲微笑着说道。

“王!”

长孙无忌道:“唐公说,若是将军肯率军归附,将来唐公称帝,将军便如李家子弟一般封王拜将,裂土封疆。”

“王不值钱。”

李闲道:“你觉得如果我想,即便我现在称王有人敢反对吗?至于裂土封疆,唐公即便称帝,给我的封地能有多大,比东平郡,齐郡,鲁郡三郡加起来还要大吗?若是没有此三郡大,我何必要去做他陇右李家的王!”

“将军应识时务,不依附世家,早晚会有败亡之日。”

“我若是偏不信呢?”

……

长孙无忌有些懊恼郁闷的回到房间,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喝了几口,随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气本来就冷冽,几口凉茶下肚之后心中凉快了不少,心中的憋闷之感轻了几分,他笑了笑,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长孙无垢说道:“这李闲竟也是个有大志气的,我本以为他能看破形势,这天下,岂是寒门子弟随随便便就能争得去的?没想到他偏偏也陷进了争鼎的美梦中,这点倒是让我觉着有些可笑。”

“哦?”

长孙无垢放下手里的册,笑了笑问道:“怎么,以哥哥的辩才也说不通那李闲?”

“说通?”

长孙无忌道:“我倒是快被他说通了。”

他将今日与李闲的对话说了一遍,长孙无垢侧耳倾听。待长孙无忌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完,她沉思了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哥哥落了下乘。”

“怎么说?”

长孙无忌诧异问道。

“李闲问哥哥为什么不急,其实他知道哥哥你是心急的。”

长孙无垢站起来,给长孙无忌换了一杯新茶说道:“咱们自河东太原出来,已经走了三个月,按照咱们预计的归期,出了正月便要回到太原去。唐公还要听哥哥将探听来的消息仔细说了,才好判断是否出兵,如何出兵。李闲虽然不知道此中详细,可他却断定咱们决然不会久留。从这一点来说,哥哥的劝说就落了下乘,因为哥哥心急了。”

“心急了?”

长孙无忌沉吟了一会儿,苦笑道:“确实心急了些,咱们不能久留,他却有的是时间和咱们耗着。说不得过几日又躲出去,咱们只能再次无功而返。一次,唐公不说什么,两次依然如此,唐公心中难免对我起了轻视。”

“所以啊,哥哥急着许给他好处,他却根本不在意,更何况哥哥许给他的,他也根本就瞧不上眼。他如今占据三郡之地,麾下雄兵十万,掌控数百万百姓生死,兵精粮足,根本无需怕谁。哥哥急着许给他的,偏偏打动不了他,还不是白说?”

“只是……”

长孙无垢眼神忽然一亮:“我若偏不信呢?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个偶然得势的泼皮无赖罢了,听了这句话,我倒是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唐公又没许给我什么权利,我如何能私自做主再许给李闲什么好处?”

长孙无忌懊恼道。

长孙无垢笑了笑道:“唐公什么权利都没给,什么都没嘱托,其实其中的意思便是什么权利都给了你,哥哥只需自己拿捏,但凡不会危害到唐公的利益,什么好处不能给李闲?他不要王侯的虚名,那他要什么?哥哥觉着可以给的,一点一点放给他就是。”

“他是个贪得无厌的!”

长孙无忌道。

“贪得无厌,是因为他现在有这个资格。”

长孙无垢眼神明亮的说道:“他想要的不是臣服,最多只是合作罢了。而哥哥以为自己是唐公使者,不能让李闲臣服便是失职。其实哥哥钻了牛角尖,哪里有这么麻烦?”

“你有办法?”

长孙无忌惊喜问道。

“他要平等合作,哥哥允了就是!唐公要的只是他牵扯住东郡瓦岗寨,只要这件事李闲做了,日后唐公破了长安城,再破东都,到时候李闲要的平等自然而然也就没了。唐公势大,还由得他不臣服?”

长孙无垢淡然道:“他要平等,就给他平等,他要合作,那就合作。甚至他要些粮草也可以给他,反正太原距离此处数千里,粮食也不可能运的来。”

“不过是互相说假话而已,就看谁说的假话漂亮些。”

她看着长孙无忌说道:“李闲不过是在讨价还价罢了,他越是这样,其实反而说明,他有归附唐公之心!”

第四百四十一章自欺欺人

李闲品着香茗,想起之前长孙无忌说的话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嘉儿站在他身后,见他的茶杯空了,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李闲问道:“将军好像很开心?”

李闲点了点头道:“开心,自然很开心。”

他看了嘉儿一眼道:“若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送好处,只要你一句承诺,而且这承诺还不一定算得数,你说我应不应该开心?”

“那肯定是要开心啊。”

嘉儿问道:“可天下真有这么傻的人?”

李闲笑道:“倒不是一定傻,而是他自以为手中握着一个大秘密,到时候若是我不想遵守承诺,他就可以用那大秘密要挟我。在他看来,只要说出那秘密我就不得不就范。因为我必须要遵守什么礼仪道义,必须服从,这样才是正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在我眼里任何礼仪道义若是妨碍了我,都不过是一坨狗屎罢了。”

“有些人想的太美了,就把事情看的太轻易简单了些。”

李闲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看着飘飘渺渺的热气不禁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这个人是个马贼养大的,自然不懂得太多的规矩礼仪。可惜那大胡子只教我如何喝酒打架杀人,从不曾教会我要遵守某些扯淡的道理。要怪只能怪大胡子,谁叫他本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还有刀疤脸的师父,他比大胡子老爹还要不讲道理。在大胡子眼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在刀疤脸看来,谁刀子快谁就有道理。如今我拳头也不小,刀子也不慢,按照他们教我的,我便是很有道理的人。”

他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得意着什么。

“若是有一天,打算要挟的我的人发现那秘密在他看来是把金钥匙,能打开一扇帮助其成功的大门,可在我眼里那不过一坨狗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失望悲哀?”

李闲自言自语道:“只是这过程肯定很慢,也会很欢乐。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估摸着也晚了许多。”

嘉儿虽然不明白李闲说的是意思,但她却明白另一件事:“若是将军你觉得那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是不是就是说,对于那人来说,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李闲点了点头道:“有人说最残忍之事莫过于一死罢了,可我自幼到大也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多少回。所以在我看来,死并不是最残忍可怕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残忍的事,而我仇视的人生不如死,我自然开心快活。”

嘉儿觉得心里一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想安慰李闲的念头来。他知道李闲此时心里肯定有些伤心,有些愤怒,有些悲凉。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不知道李闲说的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李闲说的那人到底是哪人?

但她知道,李闲若是认认真真的去报复一个人,只怕那个人真的会生不如死,所以她又感觉到了一些害怕。

此时,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却正在商议,该列出别的什么好处来勾引李闲,他们哪里知道,李闲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勾引,甚至……李闲是在勾引他们。李闲的很多事,很多想法长孙无忌兄妹绝对猜测不到,但有一件事长孙无忌却猜的无比准确。

从第二天开始,一连十天李闲都不见长孙无忌。他每日清早就去军营中巡查一番,然后带着几个人便去狩猎。长孙无忌想找他都找不到,他到之前李闲必然就走了,而无论他等多久,他不走李闲绝不会回到自己的宅子里。

这让长孙无忌郁闷到了极致。

十天,长孙无忌的耐心逐渐被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从大年三十这天便开始阴天,一连阴了五六天可天空中的雪就是不肯下来。一直到了大年初六的清晨,鹅毛大的雪花才飘飘洒洒的落下来。没多久地上便一片纯白,只半天,地上的积雪就已经能没过人的靴子。

这雪一下就是一日一夜,初时很大,到了后来就是能轻易钻进人脖子里的雪星,整个巨野泽都被披上了一件白衣。

这样的雪天其实算是狩猎的好天气,虽然猎不到什么大型的野物。巨野泽的山上也早就没了什么大型的野物,原本有几只猛虎山豹野狼,天长日久之下,猛虎山豹变成了巨野泽某些将军椅子上屁股下的坐垫,至于野狼,肉也不好吃,皮子也没什么用,所以也就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尸骸都被丢到了什么地方。

野兔之类的小东西倒是不少,可这绝对不会勾起军人们的狩猎欲望。

所以长孙无忌想不通李闲每天出去打猎都猎什么东西,难道几只兔子就比自己精心想好的那些条件要有诱惑力?这样消磨自己的耐心,难道有意义?

他又怎么会知道,李闲不仅仅是在消磨他的耐心,而是在等三封回信,若是这三封信不回来,李闲不踏实。而当李闲踏实下来的时候,某些人只怕就再也踏实不下来了。

……

巨野泽飘雪的时候,草原上也在飘雪,幸好牧民们早有准备,所以牛羊的损失并不大。而这场大雪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到了开春的时候天气转暖积雪融化,对于牧草来说将无疑是一场饱饮。

青牛湖常年冰冷彻骨,虽然那块号称万载不化的坚冰早就被人砸碎,坚冰中的陨铁也变成了某人手里的黑刀和身上的铠甲。但青牛湖依然是契丹部族的圣地,他们对青牛湖的敬仰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湖的存在,还有南岸湖边住在二层木楼里的那个叫欧思青青的少女。

她是如今契丹八部的共主。

噢,错了,应该说现在的契丹早已经没了八部之分,自从那个从西方来的黑刀可汗杀尽八部贵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八部。契丹就是契丹,统一的契丹,没有分歧的契丹,欧思青青的契丹。

青牛湖南边是契丹人的草场,八部的草场连成了一片,巨大而丰茂,人与人之间少了些隔阂,所以生活也变得幸福了些。

青牛湖北边是突厥人的草场,本来这片草场已经很大了,养活十几万突厥人绰绰有余,可自从秋天的时候圣女下令对西北边的霫人动兵之后,战争进行了两个月,又有一大片丰茂肥美的草场变成了突厥人的领地。

草原上的圣女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阿史那朵朵。

前阵子索头奚人的大埃斤埃里佛趁着契丹虚弱的时候,想发兵从契丹人手里抢些草场过来,结果没想到的是却把青牛湖北边的突厥人给招惹了来,两个万人队的狼骑绕路到奚人身后,出其不意的一击将奚人打的元气大伤。契丹人趁势反攻,一口气俘虏了两万多奚人奴隶。

谁知道这只是黑刀可汗帐下的狼骑牛刀小试,紧跟着狼骑就北上向霫人宣战,霫人大埃斤苏啜新弥率军抵抗,连战连败,只得称臣。

王庭那边一时不派兵马来,黑刀可汗在这边草原就是霸主。但黑刀可汗已经很久不出现了,这片草原的主人是阿史那朵朵。

在青牛湖南边的那座二层木楼上,住着的是契丹人的共主欧思青青。在青牛湖的北岸也有一座二层木楼,住着的是阿史那朵朵。青牛湖极大,只有在极晴朗的天气才能从这边的木楼隐约看到另一边的木楼。

在南岸的二层小木楼外面,突厥狼骑的万夫长柯察沁百无聊赖的看着湖水,似乎是想看清楚这么冰冷的湖水中到底有没有鱼,在他身边,契丹人的骑兵万夫长普速完同样有些无聊,他看了看木楼,忽然那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他还不过是普通士兵。有一次答朗长虹将军和埃斤摩会的妻子陈婉容发生了争吵,他隐隐听到答朗长虹大声喊道你不该利用他,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答朗长虹说的不该利用他指的是谁,但他知道一定是埃斤的妻子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后来他知道陈婉容是在算计一个汉人,最后却被那个汉人算计的体无完肤。

所以他有些唏嘘。

“这是安之给你的信?”

欧思青青看了看递到自己手里的信封,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这女子虽然服饰并不如何华贵,但她脸上的圣洁气息却让人觉得她很高贵。这天下,除了阿史那朵朵谁还有这份气质。

“难道他没给你?”

阿史那朵朵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来品了口茶微微叹息道:“在巨野泽住的那段日子每日喝的都是江南的新茶,养刁了我的嘴,现在再喝这茶砖煮出来的茶汤,怎么都觉着不是味道。”

“新茶送不到塞北来的,只有茶砖才方便运输。长途跋涉,只怕新茶到了塞北早就变成了碎末。”

欧思青青笑了笑道:“安之也给我写了一封信,上一封信才回过去,这封信就到了。”

“你怎么看?”

阿史那朵朵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安之是想算计谁。”

“那你打算怎么办?”

阿史那朵朵又问。

“自然是按照安之说的办。”

欧思青青极自然的说道,她想了想问:“难道你不是这么打算的?”

阿史那朵朵一怔,有些骄傲的说道:“为什么他打算什么我就照做什么?”

欧思青青想都不想的说道:“这个还需要争论吗?”

阿史那朵朵看了欧思青青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很明媚:“好,不争论,对于我有利的事,我也不会拒绝。但有一点,我不是在照他的吩咐做事,仅仅是因为这样做,对我的部族有好处,仅此而已。”

欧思青青看了阿史那朵朵一眼,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自欺欺人……”

第四百四十二章送来再说

第444章送来再说

李闲骑着大黑马在雪地中缓缓而行,嘉儿骑了一匹红棕马在后面跟着,红棕马的马鞍后面挂了几只野兔,显然便是今日上午半天的收获了。青鸢和凰鸾两个人在稍微靠后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时看一眼前面似乎要睡着了一样的李闲,然后两个人抿嘴笑了笑,自从到了燕云寨之后,她们两个最大的变化就是性格上开朗了许多。

其实女孩子的天性便是开朗活泼,之前跟着文刖的时候,整日和一群阉人在一起,身上难免染了几分浓重的阴气。

燕云寨中的生活自由自在,李闲基本上也很少如文刖那样出门就带着她们两个,虽然他嘴里说带着两个绝色少女当保镖看起来一定很拉风帅气,可事实上,在他看来带着两个女子出行反而诸多不便。

若不是嘉儿和青鸢凰鸾她们三个非要跟着,李闲也没打算带着她们出来。用李闲的话说,带着几个妞儿狩猎表面上看起来很有派头,也颇有风度,可最起码的不便之处就在于,一群大老爷们再想随地大小便就难了。若是没有她们几个女子在,解开裤子就尿那该是一件多畅快的事?汉子们可以随意在雪地上撒尿画圈,甚至画小人儿,可有女子在,他们便少了这份乐趣快活。

叶怀袖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李闲交给她的事,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陪着李闲消遣。借着堡寨中陈克敌逼婚的事,李闲下令彻查各屯田地的民治。若是再有这样违纪枉法的事,重罚不饶。

暗地中叶怀袖还要安排密谍的人彻查军中是否还有其他绿林豪杰派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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