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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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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高句丽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这些乱兵随即欢呼起来。
他们带上抢来的财物,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山脚下的另一个村子。他们这些乱兵都是封了高句丽的实际掌权者渊盖苏文的命令,渗透进渔阳郡各地破坏抢掠。自从罗艺的人马撤走之后,渔阳郡就没了正规人马驻守。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勇虽然人数本就不多,高句丽人又是杀一阵就跑,更是难以应付。
郡守李承恩连续派了四五批人往涿郡求援,可罗艺已经出塞涿郡哪里还能顾及到他。没奈何,为了百姓,他只得打算向窦建德称臣,希望窦建德可以派兵驱赶高句丽人。派出去的使者还没有回来,燕王李闲的大军就已经攻入河北了。
河北乱的一塌糊涂,地方官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命令。
那些乱兵杀了人之后,哼着小曲往下一个村子走。穿过一片林子就能看得见那村子,可正走到林子中间的时候,忽然从密林中飞出来无数羽箭,暴雨一样覆盖下来,那几百个高句丽人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射翻一多半。
剩下的来不及逃走,从树林中冲出大批身穿皮甲的武士,弯刀如林,片刻之间就把这些高句丽人杀了个干净。这些高句丽人至死都不知道,杀他们的这些士兵是从哪儿来的。
士兵们将死尸丢在一边,眼神中都是不屑。
从林子深处走出来一群魁梧彪悍之人,为首的是个身穿铁剑的草原汉子。他左臂搂着一个妖娆的汉人女子,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看来中原真的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了,这么几个高句丽人就敢在这里杀人放火。美人儿……若是早听了你的劝,我何必要和突厥人争个你死我活,打下中原半壁江山,比灭掉突厥人看来要轻易简单啊。”
“大汗,只要您愿意,便是江南水乡也是您的领地。”
“哈哈!”
札木合拍了拍陈婉容的脸说道:“这次我便听你的,在渔阳郡把所有的船只都抢过来,大军顺着你们中原那个大隋皇帝开凿出来的运河南下,直接绕到那个什么李闲身后去。到时候杀了你的仇人替你报仇,然后还能分到河北半壁,兵精粮足之后再杀回草原,杀突厥人一个天翻地覆。”
“就怕那个王咆没安好心,借大汗您的百战精兵南下与李闲拼争,他却坐收渔翁之利,凭白让他捡了便宜去。”
“他?”
札木合冷哼了一声道:“那个毛都没长齐全的汉人小子,要是敢算计我,我索性一并连他的地盘也抢了。”
“大汗还是谨慎些好。”
陈婉容想了想说道:“不如……大汗让士兵们打出高句丽人的旗号,也能瞒住汉人。等大军从水路出现在李闲身后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李闲绝想不到,原本应该在草原上的大汗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就是太繁琐了些!”
札木合道:“若是依着我的性子,二十万大军直接碾过去,那些孱弱的两脚羊难道还能挡得住?罗蛮子的虎贲重骑在草原上傻乎乎的耗着,中原还有谁是我的对手?铁勒轻骑,再无敌手!”
他捏着陈婉容的脸蛋说道:“到时候我得了中原天下,你便是那个什么皇后!”
“多谢大汗!”
陈婉容故作娇羞的垂首道谢。
“还有件事……”
札木合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在契丹部落的时候过的很不如意,你那个男人叫摩会的对你不好是不是?”
“是啊……他就是个懦夫。”
陈婉容缠着札木合的手臂说道:“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大汗一根头发也比他强上百倍不止。”
“这样的人留着也没用处,你每每想起还会恶心。”
札木合招了招手,随即从队伍里跑出来几个士兵,为首的士兵拎着一个血糊糊的包裹,札木合接过来之后丢在陈婉容脚下:“所以,我特意派人去契丹人部落悄悄剁了他的脑袋,给你做礼物。美人儿……这礼物你喜欢吗?”
包裹落地,血色的布散开露出里面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婉容,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摩会……”
陈婉容的心里猛的一疼,就好像刀子深深戳进去一样。离开他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可再见竟是这样的局面,她才发现原来心中早已经被他占满。那血糊糊的脸,那愤怒不甘的眼神,让她的心里疼的几乎忍耐不住。她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手掌心,强忍着泪水装作欢愉道:“喜欢……喜欢大汗送我的……这礼物。”
“喜欢?”
札木合笑着说道:“那你就踢一脚,出出气如何?”
“……好……”
第八百二十二章第四个皇帝
五月初的时候,四十几万燕云军完成了对洺州城的合围。而一直到这个时候,城中的大周皇帝王咆似乎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失措。城墙的守军严阵以待,但从一开始王咆就放弃了在城外与燕云军交战的打算。
燕云军也没有摆出什么围三缺一的阵势,洺州城四面都被围住,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从城中飞出来一只鸟雀,只要燕云军愿意也能射成一团烂肉。但有窦建德这么多年对洺州的经营,想要旦夕之间就攻破这座雄城也极难。可推算出来的周军兵力不下二十万,之前十几万周军离开洺州,城内的守军依然不下七八万人。
以这个兵力守城,且城中不缺粮草。即便是燕云军中诸将,也没人觉得这一战会十分顺利。
“王咆既然明知道守不住洺州,只是早早晚晚的问题,为什么不逃?如果诚如之前情报所说的那样他图谋博陵涿郡,他在大军到来之前有机会走的。可现在他分兵出去大半,自己却留在了城内。怎么说……都有些诡异。”
张亮看了李闲一眼后继续说道:“除非,真的如主公推测的那样。”
徐世绩点了点头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了饵,想引咱们来。之前分出去的兵马是为了接应铁勒人,与铁勒人联兵之后,有两个可能。其一,周军十几万,再加上数量不明但绝不会低于十万的铁勒骑兵兜一个大圈子回来,攻我军后路。但这样万里迢迢的奔袭,显然并不明智。”
“其二,也是我担心的……若是周军汇合铁勒人的骑兵之后并不急于返回救援洺州,那他们会去哪儿?我昨夜和主公商议了很久,若周军真的不回援洺州,那就只能是攻打咱们必救之处。长安太远,敌人不可能绕这样一个大圈子,如果真打算攻打长安,他们的人马没到咱们就已经先回去了。东都……也不太可能。所以想来想去,或许王咆的打算是东平郡……”
“巨野泽!”
张亮低呼了一声,随即皱眉道:“若是攻打巨野泽,泽里现在兵力空虚倒真怕守不住。”
“怕什么?”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若王咆真的是这个打算,那才是真的白痴。”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微笑道:“世人皆知东平郡是主公根基之地,可那是以往。如今主公定都长安,拥有四海天下,那天下便皆是主公的根基之地,巨野泽虽然重要,却早不是如以往那样不可或缺。王咆若是打的巨野泽的注意,我只能说他真是个白痴。”
徐世绩看了李闲一眼,发现主公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点了点头道:“辅机说的话,其实有理。巨野泽是主公当年兵出四方的根基之地不假,但现在真要说起根基,长安城才是。且巨野泽易守难攻,铁勒人的骑兵再厉害也不可能游过水泊去,更不可能骑马直上险峻大山。我担心的……是周军和铁勒人肆意破坏才稳定下来的各处屯田。”
“一年毁坏,三五年也恢复不了生机。”
罗士信道:“若这样说起来,不管是打巨野泽,还是去破坏咱们的屯田,就算铁勒人的骑兵再快,一两个月内也休想做到。那王咆凭什么以为,他能守得住洺州一个月?王咆不死,他派出去的十几万人马尊其号令,王咆若死,那十几万人马就成了没有家的弃儿,要么作鸟兽散,要么占山为王去!”
“至于铁勒人,在草原上的骑兵确实有些可怕。可到了中原腹地,难道凭着那孤军深入的一支骑兵真能搞出什么大祸端来?只需调集四方兵马聚而为之,就算真是虎,下了山进了城,也只有被乱棍打死一个下场。”
听到这里李闲才第一次插嘴:“不知道札木合是真的自大,还是他身边有人为他出了这个糊涂主意。已经春暖,他若是回老家去休养一阵子,用不了多久还能和突厥人争霸草原。可他却偏偏带着连番恶战的人马孤军南下,是自大还是自信……都太轻率了些。”
“是啊……”
长孙无忌道:“臣也想着,是不是札木合被中原的锦绣江山馋的烧坏了脑子,怎么干出这样白痴之事。若说是有人劝他南下,那这人是帮他还是害他,犹未可知啊。”
“哈哈”
众人皆大笑起来。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先拿下洺州。李道宗的十万人马已经拉开线探听消息,孤让薛万彻盯紧了出洺州那十几万周军。如果有可能,就让薛万彻和李道宗一西一东把那支周军夹住,至于铁勒人……如果真打着直取东平郡的主意,那就让札木合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中原不是草原。最好……他是沿河而下走的水路!”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雄阔海笑道:“若真是走了水路,那就真不用担心什么了。”
罗士信道:“要是札木合身边真有个出谋划策的人,只怕也是个二把刀军师,根本不了解中原现在的情况,或许读过几本兵书,想搞出什么围魏救赵的名堂来。草原人读咱们汉人的兵书,这事其实有些令人担忧。可若是草原人读了几本兵书就以为可以在中原纵横开阖了,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如果……”
李闲笑了笑:“如果札木合身边真有个军师,孤倒是真想知道,这人……是谁。”
……
洺州城
万春…宫
身穿一身黑色绣团龙帝王服饰的王咆在御花园中缓步而行,他的走很慢,看的很仔细,哪怕是看到路边有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开了,也会驻足停留一会儿。正是花开时节,园子里不少花都已经开了,草绿花红,满眼都是让人看了舒服的景致。
“说起来,朕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园子里走走。”
王咆看着脚边一朵金黄色的野花笑了笑说道:“从进了洺州城开始,朕就在御书房里几乎没出来走动过。这洺州城有多大,朕不知道。就连万春…宫有多大,朕不知道。就连这御花园有多大,朕也不知道。”
跟在他身后的裴矩垂首道:“陛下日理万机,确实太辛苦了些。正是春暖,应该多走走。”
王咆伸了一个懒腰,忽然一脚将路边的那朵野花踩烂:“越是让人舒服,让人喜欢的东西,就越是毁人。朕初掌朝权,哪里有时间流连花丛?声乐丝竹让人沉迷,美酒美色,让人沉迷,这园子里的景致何尝不会让人沉迷?朕若是因为喜欢这风景就多走走多看看多流连,那早早晚晚朝政就要荒废。”
“杨广……也极喜欢看风景,是吧?”
他问。
裴矩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如实道:“杨广确实喜欢游玩,大江南北之景色都让他喜欢。不管是北国冰雪风光,还是江南花红柳绿,他走到一处便爱上一处。最爱的地方便是江都,其实大隋到了最后,他已经知道无力回天。曾经有一次和微臣说过……朕没守住先帝留下来的基业,但朕只要还做一天大隋的皇帝就不能屈从,这是朕不能选择之事。朕可以选择的……便是死在何处。江都这地方风景之秀美天下为最,朕爱这里,所以就留在这里。”
“屁!”
王咆听了这话忍不住骂了一句:“天下最窝囊的事莫过于此!朕曾听说杨广年轻时候也是雄心壮志,怎么做上了皇帝反而越发的软弱无能?三征高句丽虽然说起来不是什么长脸面的事,但朕尚且还佩服他有这个魄力。可在此之后,杨广便一无是处,死在江都……不过是他维护自己脸面的话罢了,已经逃无可逃,惶惶之犬钻进江都就不干呢出来而已。”
“陛下说的是。”
裴矩点头应了一声。
“朕现在这江山,比起杨广困居江都时候如何?”
王咆问。
裴矩想了想说道:“远强与杨广。”
“裴矩,你就是改不了这爱拍马屁的性子。实话实说……朕哪里还有什么江山?不过是洺州一城而已,城外就是李闲的数十万大军!比起困居江都时候的杨广来还要大为不如,你竟然能说出远远强于他的话来,可笑啊……不过,杨广心灰意冷,朕的心没冷!这一点,朕确实远强于他。”
“知道朕为什么非得在被李贼的兵马围困住都城的时候,反而到御花园里来走走吗?”
王咆问。
裴矩垂首道:“臣愚钝,不敢揣摩圣意。”
“你愚钝?你要是愚钝……这世间便没几个聪明人了。朕到这花园里走走,就是想让下面人看看,朕不担心,不害怕。大兵压境,朕还有心思赏花,下面的人知道心里便也能镇定些。现在外敌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内乱。”
“城外数十万大军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城里的人怕了。”
王咆看了一眼被自己踩烂了的那朵野花,笑了笑说道:“朕既然在这个危乱之际登基,自然不会放弃得之不易的位子。只要朕的洺州可以守住一个月,朕就不信李闲不退兵。只要他退,到时候在出城追击,这是逆转这天下格局唯一的机会。朕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城外那十几万人马的身上,当然,还有那些个草原蛮子。”
“草原蛮子……怕是信不过。”
裴矩小声提醒道。
“朕从来没信得过他们,札木合就是个白痴!与这样的白痴合作,只因为他手里有二十万骑兵罢了。他以为中原天下取之简单至极,那就让他知道中原这江山有多难打。让他去祸害李闲的根基之地,东平,齐郡,鲁郡,那里若是被草原蛮子杀一个天翻地覆,李闲怎么能坐得住?到时候他的人马和札木合的人马拼一个两败俱伤,札木合死了,他也实力大损,朕才有机会逐步夺取天下。”
“这计划长远,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但朕不担心什么……因为朕还年轻,很年轻。”
“黄河南北诸郡是李闲不能不守住的地方,即便札木合只是过境的蝗虫一样而不是占据城池,李闲也扛不住。为什么?因为他现在是中原实力最大的那个,他把天下看做是他的天下,那么天下出事他都得担着。朕不一样,朕只有一城,只管好洺州就是了。至于天下百姓受苦受难,现在和朕没有一个铜钱的关系。”
“等札木合死了,李闲败了,天下是朕的天下了,朕再去好好养民就是了。”
“裴矩,你觉得可行?”
裴矩点了点头,由衷的赞道:“陛下才是真的雄才大略!”
“可是朕怕啊。”
王咆笑了笑道:“装作不怕,其实还是怕。不过朕怕的不是外面的强敌,而是城里的人。”
“城中都是陛下忠实的臣民,陛下怕谁?”
裴矩小心翼翼的问道。
“怕你啊。”
王咆微笑着温和说道:“朕真的怕你……杨广,宇文化及,窦建德……你已经伺候死了三个皇帝,真委实不敢做第四个。”
第八百二十三章有一处比他们都聪明
王薄战战兢兢的看了不远处那个背影一眼,有些心虚的咽了一口吐沫。就连背影,他都不敢使劲盯着看。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回自己的脚尖,因为大帐里只有李闲和他两个人,所以他这个曾经纵横河北河南的绿林大豪也不免局促,恍惚中他才想起,自己很多年前看不起这个年轻人,而现在,这个年轻人已经站在山巅俯视着自己。
“坐吧。”
李闲的视线从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收回来,转身看了王薄一眼笑道:“这次大军自清漳势如破竹的杀到洺州,你的功劳不小。沿途十几座城池,倒是有四五座是你叫开的。省去了不少麻烦,所以孤特意把你找来道谢。”
“不敢当。”
王薄连忙摆手道:“为主公效力是微臣分内的事,怎么敢当得起主公这感谢二字。微臣只求着能为主公多做些事,洗去微臣之前的罪孽。”
“之前与现在不同。”
李闲笑着说道:“你在济北郡的时候,你是一方大豪,与孤的燕云寨有所冲突也是在所难免,而后你投奔窦建德,为他效力也是尽臣子的本分。现在既然在孤麾下做事,尽心尽力,孤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李闲在书桌前坐下来,语气温和的说道:“叫你来还有件事,之前在清漳的时候你说与裴矩约好,如今大军已经围了洺州城。虽然破城并不如何艰难,但如果能有人在城内里应外合自然最好。”
“臣确实与裴矩约好,但现在却不好联络。”
“这个不需你费心,你只与孤说说,你当初是如何与裴矩相约的。”
“这个……”
王咆犹豫了一会儿,撩袍跪倒在地:“其实微臣之前没跟主公您说实情,当初在离开洺州的时候裴矩找到了微臣,对微臣说不论王伏宝有没有反心都将其杀了,然后夺取兵权。若是窦建德还有回天之力,那就暂且忍了。若是主公大军兵锋不可阻挡,我便率军投降主公。”
“这番话,孤信。”
李闲点了点头说道:“裴矩这个人孤不了解,但能侍奉三位帝王且都受重用,想来也是极有心机之人,他若是不做准备就投靠到孤这边来,反倒不对劲了。你能说出实情,说明你也是诚心投到孤身边,值得嘉奖。”
“多谢主公。”
王薄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若是编造一些拍马屁的假话未必骗得过李闲,说不得反而会引起李闲的厌恶。
“主公,那日我与裴矩商议。若是投靠主公,就让我骑马在城前转一圈,他自然会知道。然后等他在城中做好准备之后,会在夜里点起火来。等主公看到城中火起就下令攻城。他会安排人打开城门。”
李闲微微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道:“还有没有细节上的事?”
王薄想了想说道:“主公,您也知道裴矩这个人两面三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所以这件事微臣一直不敢和主公提及,微臣只怕他是安的什么龌龊心思,是想引大军攻城也说不定呢。所以……”
“你初到孤军中,谨慎些也是对的。”
李闲摆了摆手道:“不过此事也不能不去考虑,明日你就骑马在洺州城外跑一圈。看看城中有没有什么反应,若是登几日没有消息,孤也会立刻攻城。洺州就算再坚固,难道还比东都,江都坚固不成?”
“喏!”
王薄连忙应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臣还有件事恳求。”
“说来听听。”
王薄顿了一下整理措辞:“主公,您也知道,当年在岱山下臣一时糊涂和张金称联兵与老将军张须陀为敌,主公恰好也在场……那日里罗士信以为主公出事,单枪匹马欲杀张金称,臣那个时候调派人马阻拦了一下……臣自到您麾下之后,总觉着罗士信将军看臣的眼神不对劲,臣想请主公于罗将军说一声,那时微臣做下的错事,现在也追悔莫及,请罗将军海涵。若是罗将军肯谅解微臣,微臣愿意给罗将军施礼道歉。”
“这件事……士信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你且安心回去,孤自会和他提及。”
“多谢主公!”
王薄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出了大帐。
等王薄走了之后李闲又把他之前说过的话理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他沉思了一会儿,叫人将叶怀袖请来议事。
不多时,叶怀袖便赶了过来。
“想办法,尽快和城里的吴不善联络上,有没有办法?”
“如果万玉楼在自然好办。”
叶怀袖道:“可现在在军稽处里找一个能爬那么高墙的人,难。”
“调万玉楼过来,跑没了他那一身肥肉膘没一个月也到不了。”
李闲叹了口气:“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
洺州城
顺朋客栈
吴不善摸了摸自己下颌上的胡子,忍不住笑了笑:“这些日子竟是落拓成这样,胡子都没心情剃了。现在这样子要是让万胖子和老王看见,看他们还说我是白脸子不说。”
费六嘿嘿笑了笑道:“档头……其实说起来,就算你留起络腮胡须,就如张老爷子那样,只怕也遮挡不住你这白皮肤。”
吴不善一脚踹在费六屁股上,笑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皮紧,信不信我现在就撕把烂了你的嘴?”
“打脸撕嘴,那是泼妇打架才干的事……您是档头,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费六谄媚笑了笑道:“不过档头,咱们的大军已经围住了洺州城。咱们是不是得干点什么了?这段日子一直在城里打探消息,城中兵马的调度布防也摸的差不多了。如果能将消息送出去,估摸着对破城也会有些帮助。”
“消息送出去……难。”
吴不善摇了摇头道:“其实大军围城,城中军务布防的情报已经不算最重要的了。只要大军攻城,周军必然改变调度,之前的情报用处也不一定很大。再说,现在想送出去消息也难,之前咱们趁着城门没关那段日子能送出去的情报都在关小树那,主公必然也是了解清楚了的。现在咱们手里的消息,没多大用处。”
“与其想办法送情报,不如想办法在城里做些别的事。”
费六眼神一亮:“我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当日关档头出城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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