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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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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溪长儒说过,真正的士兵并不是训练有素就是合格的,要杀过人,流过血,经历过真正的浴血杀伐才算是合格的战士。不经历战斗,就算闭起门来在家里练得再好也没有用处,不见血的士兵和不见血的刀子一样,都是摆设。

只要计算的好,这次辽东之行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大不了转身就跑,十八骑人少且精锐,想要逃走找准机会的应当不是难事。战场上局面若是不利,十八个逃兵,谁会注意到?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在李闲看来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再说,顺道杀几个高丽棒子,就当为了前世出气了。前世的时候,高丽棒子,还有一个弹丸之地的菲他妈的什么小国让李闲无比郁闷。

发财和解恨结合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有一些吸引力。

正入神的画着,李闲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带着讥讽的语气问道:“怎么,吃了闭门羹?”

蹲在地上的李闲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昨日被杨广称为仁人的年轻男子。看样子此人大概二十几岁年纪,而且颇受杨广的信任。李闲回去之后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终于想起这个叫仁人的家伙原来就是几年后宇文述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儿子,并且在大唐担任过宰相的宇文士及。

不过此时,李闲当然要装作不知道对方身份。

他站起来,施了一个平礼道:“见过将军。”

宇文士及向一侧闪了闪,却并不受他礼:“第一,我可不是什么将军,也没什么实权,不过是军中一个招人恨的闲人罢了。第二,你即将从军,对我行礼,要用军礼才对。”

李闲心说此人怎么如此啰嗦,只是面上依然保持着客气尊敬的神色道:“还没有正式从军,所以没有军礼相见。”

宇文士及扑哧笑了一声道:“你这家伙,就不能说句聪明些的话?”

李闲装作一怔,然后若有深意的说道:“真话,其实就是最聪明的话。”

宇文士及白了他一眼道:“真话若是最聪明的话,那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岂不无聊死?谎话才是聪明话,越漂亮的谎话听起来越聪明,而且谎话说到了漂亮的地步,其实已经比真话还真了。”

李闲装作不解,叹了口气道:“这与家教相悖,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宇文士及嘿嘿笑了笑:“家教……只有小门小户人家才会教导子女要说真话吧?”

李闲反驳道:“那大门大户有什么意思?”

宇文士及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若是人人都说实话真话,这世界才当真无趣的很。什么都是大白于天下,那这天下才是最肮脏的。藏不住了污垢晦涩,岂不看着悲凉?”

他问李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大富贵?若是昨日你会说些漂亮话,陛下说不得当即封你一个六品校尉!有多少人在军中挣扎攀爬了多年都升不到校尉,你却随手就丢了,可惜吗?”

李闲怔住喃喃道:“陛下……”

他猛的脸色一变,看着宇文士及的眼睛颤抖着问道:“昨日那……那……那……竟是陛下?!”

宇文士及见他如此反应,讥讽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李闲退后一步,拱手,再次行礼道:“敢问您是……”

宇文士及佯装生气道:“现在才想起问我是谁,当真愚不可及!笨蛋,笨蛋,没见过比你还笨的蛋。”

李闲直起腰,很认真的说道:“笨……但绝对不是蛋。”

宇文士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家伙,原来也是会说笑话的。我姓宇文,名宇文士及,字仁人,你可以称呼我为驸马都尉。”

李闲嗯了一声道:“有劳士及兄指点。”

“你叫我什么?”

宇文士及一愣。

李闲极认真的回答道:“士及兄啊,怎么……不妥?”

这不伦不类的称呼让宇文士及很是开心,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身上那股子乡土淳朴气息让他好奇,让他喜欢,比跟那些名门贵族的子弟打交道要来的实在多了。跟那些家伙们交谈,每一句话都要费几分心机,累的要命。和这傻小子交谈就很舒服,完全不必费心费神的去考虑对方话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晦的意思。

“哈哈,没什么,冲你这句士及兄,今日我便帮你一次。”

他走到李闲身边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左屯卫将军辛世雄将你晾在外面不理不睬吗?”

李闲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他是故意刁难我,但不知缘故。”

“缘故?”

宇文士及嘿嘿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是陛下亲自指派过来的人?几个月前你抢回了麦老将军的尸体,陛下让你来左屯卫,这用意你还不明白?陛下这是为你铺了一条平坦大道啊,左屯卫的士兵们心存感激敬佩自然对你没有排斥之心,所以,你想发展自己的势力不算太难。可这样一来,那辛世雄将军怎么会待见你?你这分明是来和他抢人的,他不给你个下马威才怪!”

他笑着解释道:“陛下没有直接许你什么官职,而是让辛世雄视才而用。你是陛下的人,他总不能让你去做一个队正,一个旅率吧?若是让你任指挥一团兵马的校尉,他又肉疼!辛世雄也是平民出身,他初从军武,五六年才做到六品校尉!你才来就手握三百亲兵,虽然不多,但他如何不嫉妒?”

李闲挠了挠头发到:“辛大将军应该不会如此……狭隘吧?”

宇文士及道:“是将军,还不是大将军,他自己的亲兵乱叫也就罢了,若是你也这么说,传到陛下耳朵里,有他好果子吃。再说狭隘……这怎么叫狭隘?这只不过是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军帐,撇了撇嘴道:“说起来,辛世雄却也不过是个跟你差不多的笨蛋!”

李闲心说这宇文士及也当真是个妙人啊,竟然会如此直接的骂一个从三品的将军是个笨蛋。若是被辛世雄听了去,又会作何感想?

宇文士及声音压得极低,他自然是不会傻到大声喧哗的。

“笨蛋……又怎么能做得了将军?”

李闲呐呐的问道。

宇文士及恨不得在李闲脑袋上敲一记:“他难道还不是个笨蛋?若换了我是他,早就已经将你请进去了,装作礼贤下士的样子,将你捧得高高的委你一个校尉又如何?只需将你安排在不起眼的地方上不了战场,过个三五个月,再随便寻个由头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状,你久久不立功劳,陛下难道还会保你?”

李闲装作恍然大悟道:“好阴险……”

心中却道:辛世雄啊,求你和这宇文士及一样的阴险吧。最好让我去辎重营押运粮草才好,傻子才想上阵立功呢。

“阴险?”

宇文士及恨其不争的看了李闲一眼道:“如果这就算阴险了,我看你还是远远的离开这里吧,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会被人怎么折磨死。”

宇文士及极认真的对李闲说道:“所以,若是一会儿与他相见的时候,他若让你去做什么押运粮草辎重的混不到功劳的职位,你一口回绝了便是。宁可做个能上阵杀敌的队正,也不要做个没前途的校尉!”

李闲诚挚道:“受教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宇文士及自己都觉得诧异。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如此推心置腹的与人交谈过了,自己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这少年郎的身份地位还有前途和自己相差太远的缘故吧,这个叫燕云的傻小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而自己今天也是烂好心作怪才会忍不住点拨了他几句。只希望这傻小子变得机灵些,别好不容易才从了军武,打不上仗再被人活活玩死。若是换了世家出身的小子,他才不会做这傻事。

“一会儿我跟你进去,料来他也不敢太过分。”

宇文士及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将你调到左祤卫?”

左祤卫大将军宇文述是他亲老子,这点小事宇文士及还是办得到的。甚至他都不必去请示皇帝,因为宇文士及很了解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昨夜皇帝之所以安排了燕云的去处,那是因为他才见过燕云没多久所以还记得。昨夜安排了之后,只怕今天陛下就忘了燕云这个人了!

这些年陛下提拔过多少平民子弟了?宇文士及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被皇帝提拔后又忘了然后被权贵玩死的占了绝大部分!

一个罗艺,一句功名但在马上取就忽悠哄骗了多少良家子第?真实的情况是,就算偶尔得到陛下的垂青,也不能保证仕途平坦!罗艺只有一个,再无第二人。

“还是算了吧。”

李闲感激的笑了笑,很诚挚的说道:“陛下让我在左屯卫做事,那便在左屯卫。若是不能出头,才算对不起陛下的知遇之恩。更……对不起自己。”

宇文士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总算说了句聪明话……”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是什么风将驸马都尉吹来了?哈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左屯卫将军辛世雄,红光满面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宇文士及面上客气,语气却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自然是北风。”

北风……皇帝才会永远坐在北面高高的龙椅上,随便出一口气,对于朝臣百姓来说就是一股或凌厉冷冽或温和轻柔的北风。

辛世雄一怔,讪讪的笑了笑客气几句,然后装作才看见李闲的样子问道:“这位是?”

李闲在心中道:你爹。

“属下燕云,拜见将军!”

第一百二十章脸皮厚比城墙

“哎呀,你便是在辽水畔杀退高丽兵抢回麦老将军遗体的燕云?”

辛世雄夸张的表情夸张的腔调表现的很尽致,他紧走两步拉着李闲的手说道:“那日你在辽水东岸杀敌,我有心带着左屯卫人马过河相助,奈何没有王命即便我这个左屯卫将军也不敢率军擅动,昨夜里陛下还对我说起你要来我左屯卫,当真欣喜的我一夜不曾安眠,若不是今日升帐议事,我便亲自到营门接你了。”

他将左屯卫将军这几个字咬的极重,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如今已经是左屯卫的当家人一般。

宇文士及心中嘲讽道:你会欣喜的一夜不曾安眠,只怕是心堵的一夜都睡不着吧。

李闲连忙回礼道:“将军太客气了,小子没有先拜访将军才是失礼之处。”

宇文士及一怔,心说原来这小子也会说几句虚伪的客套话。他看向李闲,只见后者悄悄对他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怎么样,装得还算可以吧。宇文士及会心一笑道:“怎么,将军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辛世雄哈哈笑道:“驸马此话说的小气了,这左屯卫的营门什么时候不对驸马敞开着?”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宇文士及客气了几句随即当先走了进去。虽然按官职来说他比辛世雄要低不少,但他娶了南阳公主贵为驸马,本身还有个县公的爵位,抡起这个来倒是辛世雄远不及他。辛世雄在军中攀爬这么多年,如今也不过是个侯爵。

但爵位高并不等于官位就高,贵为唐国公的李渊之前还不是在怀远镇做一个五品护粮都尉的小官,因为护粮有功,杨广才把他的官升到了正四品。以唐公之显爵,即便见了一个郎将也要客客气气的说话,李渊心中到底有多少憋闷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闲走在最后,三个人进了大帐后分宾主落座。辛世雄客气一番,李闲才在最末尾的位置上坐下来。

辛世雄看了李闲一眼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当日在辽水畔以十几骑人马就敢和高丽人打一架,少年郎确实不同凡响啊,能得陛下垂青,前途无量。”

李闲连忙客气道:“只是运气好了些,冒冒失失的带着十几个粗通武艺的家族子弟过了河,本意是追上大军为国效力的,谁想正巧遇到高丽人亵渎麦老将军的遗体,一时激愤所以就冲了上去。”

辛世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冒失了些,没有勇气谁敢以十几骑直面高句丽数万大军?”

李闲再三推让,只是不肯受了辛世雄的赞美。辛世雄见这少年郎并不是什么不通礼数的野小子,对他的印象倒是改观了几分。宇文士及坐在一边品着茶微微颔首轻笑,心说这小子原来不是真的傻,稍微点拨几句便学的有模有样。想来其家境也不是小富之户,说不定也是地方上数一数二的望族。只是宇文士及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北方地面上什么地方燕姓人家比较出名。他也不在意,想不到却也没什么,大隋国土辽阔几无边际,一城一县的富户他又怎么可能尽知?

大隋商业发达,虽然商人的社会地位还远不如农夫,但靠着努力和头脑成为一方巨贾的人倒也比比皆是。这些人虽然无法登堂入室,甚至家财万贯却连锦衣都不准穿,但手中的掌握的财富却是惊人的。比如宇文士及知道的东郡卫南徐家,家中不曾出过入仕为官的人物,但却富甲一方,实实在在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家。想到这里,宇文士及又想到商人巨贾虽然社会地位不高,但掌握着足够庞大的财富,若是朝廷能适当重视一下他们,说不定对朝廷也是一件有利的大好事。

“驸马今日怎么有兴致到我这里做客?”

辛世雄问宇文士及道。

正沉思的宇文士及恍惚了一下,心说自己怎么会走了神。他笑了笑道:“陛下委了我一件差事,让我协调筹备大军出征所需之粮草辎重,本打算去辎重营查点一下,恰好经过这里,于是顺便问问将军所需多少。”

辛世雄眼神一变,看了一眼李闲,心说莫非这少年郎和宇文家是旧识?不然以宇文士及这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会和他谈了那么久还一同进了我左屯卫?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掌管粮草辎重,莫非是借此向我示意,若是能好好安置这燕姓小子他便开一回方便之门?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陈奇,后者对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辛世雄随即笑了笑道:“驸马辛苦了。”

宇文士及道:“既然领了这差事自然不敢懈怠,倒也说不上什么辛苦。只是大军出征所需携带的辎重太过庞大繁杂,倒是让人头疼。”

辛世雄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既然驸马来问,那我也就直接说了吧。此次出征,计算下来士兵们每个人都要携带三石的粮食,这负担太重了些,随身七事已经颇为繁杂沉重,光粮食就要携带三石,行军赶路有所不便……渡河一战,我左屯卫损失了不少马匹,驸马能不能……多照顾几分?”

府兵装备,除去重兵器和战马之外基本上其他的东西都是自备的,辛世雄所说的随身七事,指的就是府兵士兵们随身要携带的东西,服,被,资,物,弓箭,马鞍,器仗,这其中并不包括粮食。按照大隋军事建制,府兵每两千人配备五百匹驽马,四个人合用一匹驮载辎重,平时勉强可以分担,可这次出征单兵携带的粮草太多,如果驮载辎重的驽马再不足实数的话,行军确实有些困难。

宇文士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忽然转头问李闲道:“安之,你那十七个手下呢?怎么不见一起进营?”

李闲道:“还有些琐事要他们解决,今天我回去后,明日一早再一起来拜见将军。”

他后面一句,却是对辛世雄说的。

辛世雄心中冷笑,从宇文士及那不冷不淡的样子他便猜得出来,这燕姓小子果然和宇文家有牵连!看看,连宇文士及都亲自出面来给他要官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直接拉去左祤卫?

宇文士及先是给了辛世雄一个诱惑,告诉他粮草辎重皆归他管辖,待辛世雄有求于他的时候又岔开话题,辛世雄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玄谋啊,查查军中还有什么实缺,安之虽是初来,但深得陛下看重,不可轻怠。”

站在他身后的陈奇装模作样的找出花名册看了看,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各团的校尉都满着,只有……只是后队押运辎重的校尉崔青渡河的时候战死了,位置还空着。”

哼!

宇文士及在心中冷哼一声,心说你这谎话也太假了些吧。渡河一战,各团战兵的校尉一个没死,倒是后队押运粮草辎重的校尉战死了?只是他也不急,只是低着头品茶,脸上的表情怡然自得,古井不波。

辛世雄为难的看了李闲一眼道:“安之……你看,我确实不好安排……后队押送辎重的校尉也是正六品,而且……”

他看了宇文士及一眼,见对方本来平静的脸色隐隐露出不快,他咬了咬牙改口道:“我看这样,我调一个别的校尉去后队押运辎重,空出来位置就让安之补上去。”

就在宇文士及面露微笑的时候,李闲却忽然拱手道:“不必!”

他站起来说道:“我初来,怎么能让将军为了安置我而徇私?说出去,将军难以服众,我在袍泽相见也无颜面。押运粮草就押运粮草吧,燕某定不负将军厚望。”

他说的挚诚,倒是让辛世雄和宇文士及还有陈奇三个人齐齐的傻了。

白痴啊!

宇文士及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站起来,对辛世雄说道:“既然将军要安排军务,我也不便久留了。这便还要到辎重营去看看,告辞。”

看他脸色不快,辛世雄连忙对陈奇使了个眼神。陈奇装作认真翻看花名册,忽然惊喜的叫了一声道:“有了,乙字营丙团果毅校尉陆加重伤未愈,现在团指挥的职务由旅率郝大通暂代,因为没有空着,刚才是我没有看仔细。”

为了多要些马匹,辛世雄算是丢了一回人。

只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拉下脸说道:“既然如此,安之,那你便暂且委屈在乙字营丙团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劝自己,罢了罢了,为了左屯卫着想,我便违心一回吧。若是能多从宇文士及手里要出一些战马驽马,那收拢了左屯卫士兵的军心,远比得罪一个燕云要实惠的多。他初掌兵权,时时刻刻都想着拉拢军心,而宇文士及之前点出的诱惑又确实是他迫切需要的,所以他才不得不放弃给李闲一个下马威的打算。

谁承想李闲却并不领情,他看着辛世雄极认真的说道:“未立寸功而身居高位恐难以服众,燕某多谢将军抬举,我还是……就留在后队中吧。”

宇文士及这次真的气坏了,他对辛世雄抱了抱拳道:“将军所缺马匹多少,使人按数报与我知道就好,我足额给将军补足,告辞。”

他气得脸色都白了,转身走出了大帐。

李闲对辛世雄告了个罪,从后面追了上去。

“士及兄!”

李闲从后面叫道。

“燕校尉,你应该叫我驸马!”

宇文士及冷着脸说道。

李闲嘿嘿笑了笑道:“生气了?”

宇文士及冷哼一声,抬腿便走。

李闲从后面慢悠悠的说道:“我若是真得做了什么丙团校尉,只怕才会被玩死吧。士及兄,你我素未谋面,你如此相助我怎么敢不领情?只是,强扭着让他许给我一个战兵的校尉,离开了大营,长途跋涉与敌交战,那人心里憋了一口气在,随便派我去打个不可能生还的硬仗,我本抱着报效陛下的心思,若是这么就战死在辽东,岂不冤枉?”

宇文士及也不说话,只是步伐稍微放缓了些。

李闲追上去道:“士及兄,押运粮草怎么了?难道便立不得功劳吗?”

宇文士及冷声道:“你的前程,关我何事?”

李闲叹了口气道:“士及兄……我想,这样一来辛世雄反倒对我去了几分芥蒂,日后缓缓图之,大军远征必将血战无数,等他心中没有害我之心,我再想办法谋个战兵的职位,岂不更好?”

宇文士及哼了一声道:“是啊,原来你不是个笨蛋!”

见他脸色缓和,李闲厚着脸皮道:“那……士及兄,既然我来负责左屯卫后队押运粮草辎重,这个马匹是不是能多给一些?”

宇文士及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闲,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哪里是什么憨傻小子,你这人脸皮都比辽东城的城墙还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拖几日便好

送走了宇文士及,李闲又返回了辛世雄的大帐。辛世雄对于李闲之前的表现说不上赞赏但最起码不厌恶,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开始。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李闲要在他手下做事所以必须得先把他的毛捋顺了。李闲最赞同的一句话就是对于上司,你就要经常给他捋捋毛,让他舒服下,不然很可能六亲不认的咬你一口。

“将军,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就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再来找您报到。”

李闲很谦卑的说道。

最起码,面子上他对辛世雄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安之,且稍等,我有些事还要跟你说说。”

辛世雄道。

李闲肃立道:“请将军吩咐。”

辛世雄越发的觉得这个少年并不讨厌,不骄不躁,虽然有皇帝陛下的垂青但表现的很规矩。将领统兵,要的就是绝对的权威,令出如山,不可违逆。如果有个仗着自己后台坚实的手下敢乱跳的话,身为将军若是不能降服他只会丢了威信。辛世雄甚至昨夜便考虑过,如果这个燕云是个愣头青的话,就是拼着陛下那里挨些责骂他也要立威。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小子规矩的很,应该不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

“坐下吧,也没什么事,只是随便聊聊。”

辛世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说道。

李闲这两世的积累早已经是个人精,虽然才第一次见辛世雄但对他的脾气却摸的差不多。也没有推辞,说了声是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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