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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执子之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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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四的意思是让聂家做完了再接手。

至于船工与水手的问题,他们都是自由人,给聂家打工,方四是希望他们的能全部留下来,当然也有很多人想走,给他们安排出路,发放回家银子,这些事情聂殇也要全部做好。倒是铺面接交十分容易,把货物盘算清楚,一手钱一手货,伙计们有留下的,也有走的,留下的方四安排,走的是聂殇安排。

为了打理事务方便,聂殇连书房都没住,直接住到船行。与聂殇的忙碌对比,聂二老爷和聂炀则是完全放假了,聂炀还好些,按照聂炀想的,分家之后他就不来船行帮忙,自己开店做生意之类的。

聂二老爷则是伤感了,他在船行这些年,本以为这个账房能干一辈子,看着船行兴旺发达,哪里想到聂殇就这样卖掉了。船行也不去了,只是在家里长吁短叹,偶尔还对月独饮。

朱氏倒是很积极,挺着大肚子还想游说聂二老爷阻止聂殇卖船行,卖也可以,但可以卖给三房,她和聂烃把生意顶起来。本来就在伤心中的聂二老爷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说二房和三房顶不起船行。

聂烃多少本事大家都晓得,至于朱氏,朱家卖了这么多年卖,仍然是个小商户,就可见水平。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方四的本事,就是方四,那也是从先从打理店铺开始,盘下船行是她主导,也要洪家众男人们协助,要是没有洪家的底子,方四就是本事通天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做到这一步。

“侄媳妇要是想做生意,跟小三商量商量,开个布行米店都不错。”聂二老爷真心劝告,就像他自己当个帐本先生还是能干下来的,朱氏看着也不是软弱可欺,跟聂烃夫妻俩开个夫妻小店也能经营下来,船行那就别想了,干不下来。

朱氏听着却是刺耳的很,就因为她是小商户出身,所以也只能干些米行布行的生意,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嘛。早知道聂二太太这个伯娘靠不上,没想到聂二老爷这个二伯更过份,伯娘是外人,伯伯可是至亲骨肉,看来以后凡事是指望不上他们。

聂二太太看看朱氏脸色,笑着岔开话题道:“三奶奶大着肚子,这些事情就先放一放,让三爷来管吧,你现在要紧的是安心养胎。”

朱氏的脸色却是丝毫没有缓和,要是聂烃有用她用得着这么辛苦吗,她不是没跟聂烃说过,聂烃却是根本就不理会,每天就是在家里闷着,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聂二太太给聂二老爷使了眼色,示意他先出去,伯伯跟怀孕侄媳妇拌嘴看着实在不像话,该说的都说了,这是真管不了。聂二老爷寻了个借口,抬脚出去了。聂二太太又哄了朱氏几句,朱氏脸上虽然还有愠色,也起身走了。

“唉……”聂二太太忍不住叹口气。

聂蓉蓉奉茶上来,道:“母亲喝口茶顺顺气吧。”

上回朱氏过来说船行的事,聂二太太算是把她打发走了,没想到这回她直接找上聂二老爷。她能理解聂二太太的心情,朱氏现在挺着大肚子,天气又热,万一两句话说不好,真吵起来了让她动了胎气,这是聂家三房人里孙子辈第一个孩子,有个好歹来,二房真是赔不起。

就像聂二太太有时候念叨的一句,伯娘难当,只能好不能歹。儿子,儿媳妇看不顺眼可以骂一顿打一顿都可以,当伯娘的如何能这样对侄媳妇,还是怀着孕的侄媳妇。气到她哪里不好了,请了大夫来家里,下人们再传几句,马上就变成伯娘刁难怀孕的侄媳妇。

就是她这小姑子,虽然每每路过时,经常顺路过去看看,问候几句,但从来不留下来多坐会。知道不可亲,惹不起你,那就躲着你。

“我在想你三哥……他自己那样,娶个媳妇又……唉。”聂二太太接过茶碗说着。

为聂烃担心,也是为自家担心。已经做好分家的思想准备,没想到准备的还是不够,聂殇竟然根本就不打算在青阳呆了,这对二房和三房来说无疑是失去一把保护伞,真的只有自力更生一条路可以走了。

聂蓉蓉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母亲再担心也没有用。”

聂家也算是嚣张这些年,聂炀和聂烃都撑不起门户,若是聂殇不在,被人奚落找回场子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很高。聂二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事实,聂殇已经亲口说了要离开青阳。

聂二太太听得笑了,不禁摸摸聂蓉蓉的头,女儿果然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有个乖巧的女儿在身边确实好。笑着道:“嗯,把帐本拿过来,我们娘们继续算。”

店铺转让,船行盘出,外头帐本上没了收入,不过这些年来的积蓄还在,聂殇也说过只管拿积蓄去用。聂二太太没有动外帐上的钱,家中内务帐上也有余钱,虽然聂家花销大了些,但挣的多,帐上肯定都有赢余。

马上就要分家了,分家之时不管是外帐还是内帐上的钱都要拿出来分掉,那何必再用外帐上的钱,又添一笔倒是增加算账难度。

连着几天阴雨,看样子台风马上就要登陆,青阳作为海口城市,对台风早就淡定了。梁家二爷娶亲,梁大太太派了贴身婆子给聂二太太送的帖子,聂二太太带上冯惠姐和聂蓉蓉去赴宴,已经快大半年了,外头的流言终于没那么难听。与梁大太太这么好的交情,不去道喜也实在说不过去。

坐席过程实在说不上多高兴,夏柔的横空出世让聂烃身上的八卦少了许多,但聂家卖掉船行的事仍然让人议论纷纷,有几家素来聂家不顺眼的,更是少不了冷言冷语,聂二太太皆不理会,她是过来给梁家道喜的,主人家欢迎她就好了。现实一点说,聂殇要是离开青阳了,她与梁大太太一直以来的交情就现实做用了,梁家是青阳大族,黑白二道都有门路,弄不好就有事要梁家帮忙了。

连着台风暴雨,谁都没想到放晴之后竟然出大事了,几乎与梁家同时办喜的还有青阳察案使大人家里,两家娶的是两姐妹,这也是梁家对这门亲事十分得意的原因。谁都没想到的是嫁姑娘那家竟然换亲了,把嫁入梁家换到了察案使府上,然后用丫头顶替嫁入梁家。

这回事件与之一般八卦都要升级许多,所谓八卦极品多数是触犯道德底线,而这回却是犯法,不管是换亲还是代嫁,都是犯法的,直接牵扯到三品大员。也因为事情太大了,议论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对与平头百姓来说,皇帝太遥远了,七品县官就是青天大老爷,三品大员那真是天王老子级别的,保险期间还是小声议论吧。

中秋将近,朱氏的肚子越来越大,朱氏申请朱太太过来相陪。聂二太太也觉得这样妥当,亲娘过来侍候比较让人放心,相对的她这个伯娘多少也能松口气,因为过节的关系,聂大太太也终于从别院回来,安顿好之后,聂大太太便同聂二太太,冯惠姐,聂蓉蓉一起去看朱氏,也顺道看看聂烃。

聂烃整个人消沉了许多,每天在家里闷声不响,倒是朱氏和朱太太十分热络。招呼着众人坐下来,都不等聂大太太开口说什么,朱太太就先开口说了,好几个婆子都说像是儿子,嘴里十分得意,聂家眼看着三房人,但就朱氏肚子里这一个男孙,香火得继,这是有功之臣。

“看到小三有子,我们当伯娘的也高兴,以后到了地下看到三叔叔和三婶婶,我们两个伯娘也有所交待了。”聂大太太神情淡然的说着,其实她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分家之后各有各的房头,朱氏生下三房的嫡长子对三房当然是喜事,但对大房和二房来说,也就是多个侄子。又不是大宗族,生个了长房长孙,三房长孙跟长房长孙差大事。

朱太太一脸欢喜的道:“说来还是我这女儿有福气,进门就添丁。”

冯惠姐旁边听得有几分不自在,聂二太太也只是含笑听着。

“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出门拜见大伯娘,其实关于船行的事,我与三爷一直跟大伯娘商量商量。”朱氏说的时候有几分急切,船行的事她跟聂二太太和聂二老爷都说过,她不是不想跟聂殇说,问题是她找不到聂殇,聂殇根本就没住家里,她倒是去找聂大太太,聂二太太又不让她出门,天气那么热挺着大肚子去找聂大太太,还是让聂大太太少操些心吧。

聂大太太已经听聂二太太说过,便道:“你二婶跟我说了,你们夫妻上进是好事,但船行生意没那么简单。洪家大奶奶野心甚大,不管是二房和三房都撑不住,此时卖掉最好,不然以后被人吞了,只怕连一万银子都没有了。”

聂家船行里的东西值不了一万银子,招牌是不止这个数,但招牌也好也得有人能扛起来。还不如早早卖给了方四,倒是能多拿几个。

朱太太马上接话道:“亲家太太这话就有点偏了,这是家里的生意,该是大家有商有量才是。大爷常年在外头自然是经验老到,下头的兄弟没出过门经过事,自然不如大爷。但只要大爷肯定提点,哪里有教不会的。转给自家兄弟做,总好过盘给外人。”

聂大太太不禁转头看向朱太太,道:“家里生意?船行是大房的生意,怎么就成家里生意了。就算是聂家的生意,亲家太太也未免管的太宽了。疼女儿是一回事,但插手女儿家的家事就不应该了。小三父母早亡,我们当伯娘的从小把他抚养到大,责任义务都尽到了,到分家的时候自然不会少他那一份。”

朱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认真说来除了婚礼那天,她并没有见过聂大太太,更不知道聂大太太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朱太太被堵的满脸通红,强撑着道:“我就是随口说一句,哪能敢管亲家家里的事呢。”

聂大太太看看旁边聂烃也在,又看看聂二太太道:“正好大家都在,我也就直说了,把船行卖了之后,老大正在托人买地,做生意虽然赚钱快,却不如田产这样的百年基业。分家之后三房各得田产,按年取租,求得长长远远。若是你们两房有不想要的,要现银的,那就提先说了,老大也少操一份心。”

屋里众人都是一怔,就连一直以为消沉的聂烃也不禁抬起头来,朱氏和朱太太有些反应不过来。聂二太太惊讶之后则一脸喜出望外,士农工商,四个阶层中商是最末,多少商家攒了钱之后就是买地置地,留作子孙的百年基业,然后再科考入仕,慢慢往向上流社会走。

二房并没有经商的人才,至于买地,就是自己想买,也是没有门路。谁都知道田产地亩好,十亩八亩田地倒是好买,但上千亩以上的田庄没有一定的官场关系根本就买不到。达官贵族,地方的名门望族早就盯着呢,土地兼并是任何王朝不能避免的,大珠也是一样。

“大爷一直忙忙碌碌,竟然为这个,实在太辛苦了。”聂二太太满心欢喜的说着,凭二房的本事绝对不可能买到大宗田产。

朱氏则有些愣神,道:“这买地……又能买多少?”凭着她想,买个百亩地,这都算是多的了。但就是有一百亩地,一年才有多少收入,估计也几十两收入,够做什么的。

“就是呀,守那些田产能做什么,哪里有经商来钱快。”朱太太也忍不住说着,手里有把百把亩地,其实真不够做什么的,就像朱家那个布行,一年也有百两银子入账。

聂二太太却是道:“田产是永世基业,岂不是比店铺更好。”

店铺想开就可以开,田产却不是想买就有得买,聂殇出头去买田产,真是大大的好事。买下田产之后,要是觉得田产收入少了,想开店自家开就好了。

朱氏还想再说,聂大太太却是看向聂烃道:“你自己也想想,将来要做什么,免得你大哥白白辛苦。”

买地产收地租怎么也不如做生意来钱快,就是聂殇有门路,也不可能马上从大富商变成大地主,财产有限,门路也是有限的,每年田地上能得千两银子就算不错。按聂殇原本想的,还是让二房和三房做生意,这样一年几千银子,日子过的更痛快。

哪里想到,聂殇还没走,洪家的生意就起来了,几间铺子被洪家顶的没生意。既然二房和三房都不行,那不如全部置成田产,旱涝保收,图个长远。

聂烃低头不语,好一会才道:“伯娘容我想想。”

聂二太太听聂烃如此说,就觉得他糊涂,不禁劝道:“小三,你听伯娘们一句,田地牢靠,有了田产怎么也饿不着。”

聂烃一直以来都是心乱如麻,听聂二太太如此说,也觉得有理,正要点头。朱氏却是不依了,道:“多谢伯娘关心,我们小夫妻再议议。”

她嫁给聂烃就是为了财,好日子过不了几天,又去当小地主,一年进不了百两银子,她何必嫁聂烃这种没用男人。

102、第一百零二章

中秋之后,聂大太太主持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算是分家前的最后彩排,聂殇因有事不在家里,聂大太太便把二房和三房人马叫齐,一起商议。分家大原则是财产三房平分,船行已经卖掉,银子入总账,直接分银子。内账外账还没有细算,估摸着每房可得三万银子左右,是要买地还是另有打算。

聂二老爷先表态的,很果断,买地,能买多少买多少,分家银子全部买完都这行。过了这些年富贵生活,他与聂二太太手里多少有些余钱的,像月钱几乎都没用过,再有衣服东西之类,分家银子全部买成地,手里余钱买处宅子,维持一段时间花销后,还能再间小店铺。

“小三怎么说?”聂大太太看向聂烃。

聂烃已经与朱氏商议妥当,道:“三分之一买地,其他的我们自己留下。”

朱氏向来心大,老是想着能一举挣得大钱,聂烃虽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却早就不想在青阳呆着,方七带给他的耻辱让他在青阳无脸见人。这么久以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出门,只要看到人,他就会忍不住想别人会不会议论他。

买地是永久基业,留下一些当做资本也不错,但他更想拿着钱到外头去。离开青阳,也就离开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只要到了外头他才能生活的更好。

聂二老爷不禁道:“小三啊,生意没那么好做,置了田产才是根本。”

“若是真的生意不好,我再拖大哥帮我置买田庄也是一样的。”聂烃很理所当然的说着,聂殇现在能到买,以后也可以,就像朱氏说的,实在不行再请聂殇买地也是一样。

聂二老爷顿时无言以对,看着聂烃他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聂烃二十几岁的人了,为什么这点人情世事都不懂,聂殇现在能买到地,以后肯定也可以。问题是,聂殇又不是召唤兽,凭啥你想啥时候要就能有。

二房和三房能过上如此富足的生活,是因为占了大房的便宜,就是现在分家,两房也是占了大便宜的。聂殇自己主动提出要买地,在这个时候让聂殇帮自己多买点,虽然也是占便宜,但至少这样的占法没那么惹人厌。等到买地的事过去了,再去麻烦他帮忙,再让他去辛苦奔波,这就说不过去了。

聂大太太更是直接道:“只此一回,没有下次,你大哥再有人脉关系,托人一回就是一个人情,这些人情他要还的。”

朱氏听得心中不悦,却也没说什么,没娘的孩子说是根草,指望着大房和二房多照顾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笑着接话道:“一回就一回,我与三爷已经商议妥当,还是决定一起做生意。”

聂大太太没理会朱氏的话,却是看向聂烃道:“你也是如此想?”

“是。”聂烃低头说着,他现在迫切地想拿着钱到外地去。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聂大太太说着。

朱氏看聂大太太完全无视她,心中微恼,却是笑着道:“我进门晚,三爷也年轻,我们都不管家中事,帐上的银子我们也都不晓得,伯娘们当家自然不会亏了我们。只是不知道除了帐上银子外,家里还有什么东西。”

就像朱太太说的,分家三房是肯定要吃亏的,想想这些年来聂二太太管家理事,成千的银钱在手里过,私下克扣些谁能晓得。聂二老爷又在船行账房算账,内账外账都能摸得着,查账房不现实,这么多年了,账面上根本就查不清,这个亏只能吃。

现在要问清楚,聂家除了船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产业,这些产业一定要平分,千万不能让大房和二房瞒了去。

聂大太太笑了,没看朱氏,只是看向聂烃,这个媳妇仍然是聂烃自己要娶的。她强势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拿聂烃怎么办,出了事就知道找人擦屁|股,该听劝的时候却偏偏固执的很。道:“小三,你怎么说?”被点头的聂烃有些愣神,其实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朱氏想这么多,他管不了朱氏,也懒得管她。现在聂大太太问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聂二太太心中十分不悦,朱氏这几乎是明指二房在账面上做手脚,这些年来她不敢说兢兢业业,一点错不出,但她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道:“除了银两之外,还有一处祭田,现在家里住的这处宅子,以及城外大嫂的清休之处。”

朱氏虽然有几分失望,却也是迅速算盘着,祭田是埋祖坟的,这是没得分,肯定是大房的,城外的房子不值钱,百把两银子。倒是现在住的这一处房舍,房屋宽敞,还有一个大花园,就这个园子,最起码也得值万两银子。

聂二老爷也听不下去了,道:“剩下的都是大房的。”

“既然是三房平分,祭田自然是归大房,城外的房舍也可以给大房,家里这处如何能是大房独得?”朱氏马上说着。

聂二老爷这回真动气了,聂二太太说过他,别跟朱氏一般见识,她怀着孕,有个好歹来说不清。但朱氏也未免太无理解取闹,本来就是占便宜得的,她倒是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刚要开口,聂大太太就道:“这处宅子我给二房,我还住城外的房子,至于三房,你们另外寻房舍。”本来想的是另外给三房买房舍,现在看来是真没必要。

朱氏脸色迅速变了,马上道:“凭什么?”

二房众人也怔住了,虽然没说过,但这种宅子肯定是大房,就是聂殇现在要出门,以后总要娶妻生子。

聂大太太淡然道:“不凭什么,我想给。我想是没人跟你说过,聂家三房早就分过家,那时候你下世的公公也不过十三岁。不过老二肯定记得,你跟侄媳妇说说,当年是如何分的家。”

朱氏傻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聂大太太,又看向聂二老爷。

聂二老爷说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早在聂家老太爷过世的时候,聂家三房就分过家了。那时候只有聂大老爷成亲,他和聂三老爷还很小,当时家里已经相当穷,除了二房和三房娶亲的银子另外拿出来外,其余财产是一式三份,每房分到十八银子。

分家不久聂老太爷去世,聂大老爷便兄代父职,虽然说家财分清了,仍然带着两个弟弟生活,给弟弟们娶亲,成立船行,他去世之后,聂殇继续撑起来。严格来说,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大房的,会分家那是大房无比厚道,净身出户才是正理。

“当初分家的文契衙门里一份,我那里也有一份,你要是想看,我就拿出来,不过我先说明白,这份文契拿出来了。抚养小三的费用,以及小三成亲的费,我不会要,分给三房的十八两银子我也不会贪,其他的就没三房的事了。”聂大太太说着。

聂烃惊呆了,他真不知道此事,朱氏脸色苍白,动动嘴唇想开口,脸色却是突然变了,一副难以忍耐的神情道:“啊,我肚子疼,好疼……”

聂二太太脸色难看起来,倒不是担心朱氏的肚子,而是朱氏的动作太假。聂大太太神色如常,只是道:“我们当伯娘也高兴看到侄孙出世,但孩子到底是三房,与我们关系没那么大,是好是歹自己小心,真出了什么事,还是自己受苦。”

朱氏被说出心病,瞬间涨红了脸,但戏做了一半,只是继续喊下去。旁边聂烃在怔忡还没反应过来,聂二老爷就一脸烦躁的道:“小三,扶着你媳妇回屋吧。”

朱氏连忙站起身来,嘴里喊着疼,举止行态却是一点都不像。聂烃无奈,看出朱氏是装的,虽然没去扶她,也跟着她走了。

聂大太太不禁叹了口气,在城外住这么久,不服不行,她真的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侄子的将来更要靠他自己。

“大嫂,我和老爷商议过,会另行买房舍搬出去……”聂二太太忍不住开口了。

聂大太太挥挥手道:“二房人口最多,你们住这里就好。”

聂二老爷起身,道:“这如此使得,这处宅子是要给老大娶妻生子用的。”

“老大只怕用不着,我一个老太婆要这么好的宅子做什么。”聂大太太说着,聂殇的想法很好猜,他欠了聂家的养育之恩,大房没有孩子,他就保证聂家其他两房的富足安康,这是他的报恩方式。

“那也要给老大。”聂二老爷说着。

聂二太太也道:“大爷辛苦了这些年,总是要成家的。”

“以后再议,看老大怎么说。”聂大太太说着,在青阳给聂殇留处宅子也好,等到他的事情全部解决之后,肯定要落户安家,能回青阳来也好,青阳怎么也算的上半个故乡。又道:“先散了吧,我也累了,现在就等老大把田产买好。”

八月底聂殇带着田产地契回青阳,总共带来了九处庄田,每处庄田所花银两全部都有文契。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叫来里长和街坊中的长者当公证人,聂家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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