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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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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一问,才知道李家父子竟然和严嵩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父子爱财,为了赚钱,不分敌我,什么人都敢合作,确实叫人无语。


第三百零四章 大历史视野
  周楠也叹息一声:“学生素闻王府和严阁老不睦,李先生和李大人这么做确实不稳妥。”
  张居正突然一笑:“严首辅主持内阁二十年,功勋卓著,我们这些后辈也景仰得紧,周小友不要信坊间流言。”
  周楠一楞,裕王府不是和严党掐得你死我活吗,难道我想错了?
  不对,看张居正的表情对严嵩竟甚是佩服,不应该啊!
  张居正如何看不出周楠的心思,莫名其妙地说道:“年前清丈京畿隐匿皇产一事闹出偌大风波,还死了个顺天府的经历,此事甚至惊动了陛下,下旨让东缉事厂彻查。可陈洪查了两月,却是不了了之,万岁也不再过问。”
  周楠身子一颤,突然明白,顺天府赵经历莫名其妙奇妙地死了,这显然是有人想栽赃李伟,然后将祸水引向裕王府。
  当时他还以为动手的人是严党,试图以此事打击王府系。这事涉及到未来朝堂新旧势力之争,这道理也说得通。
  可现在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显然动手的是陈洪。
  对对对,肯定是他。这次陈洪让汪连押自己去李家送死,不也是用同样的路数。这已经不是朝堂普通政争,而是夺嫡。
  想来,严党因为严首辅年纪实在太大,小阁老没有文凭,先天不足。他们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平稳过度,想的是将来如何和新君一系和平相处,维持目前的局面,甚至重新获得未来皇帝的信任。
  老严小严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和未来皇帝开战。
  在明朝文官政治中,大臣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君权的。强如嘉靖初年的首辅杨廷和,不也是说罢就罢了。
  严党其实要想在在将来获得裕王的信任也容易,那就是福建边功。只要那边的仗打下去,朝廷就必须用他们。
  老实说,王府系能打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在真实的历史上,未来张居正主政之后也是重用了戚继光等一批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将领才获得了抗倭战争的最终胜利。
  而且,严嵩还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擅长理财。这些年福建前线之所以打得顺,全靠老严筹措军费。
  相比起严党即便是再朝廷政治斗争中失势,大不了回家做富翁,将来未必没有起复的机会。文官嘛,都是一家人,都按照基本的游戏规则办事。
  相比之下,陈洪所在内宫的斗争却是异常残酷。你即便身为司礼监掌印,新君登基,一代新人换旧人,说不好你就被发配去给先帝守陵,搞不好还要被人肉体消灭。
  逆水行舟,不进则被人直接打翻到水里,陈洪必须争。
  想到这里,周楠豁然开朗,那种穿越者的历史大视野又回来了。
  一切尽在掌握。
  张居正这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周楠,王府虽然和严党是政治上的对手,可还不想和他们开战。王府系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裕王平稳接班,至于严党,将来正常新陈代谢就是了。
  他们不想和严党撕破脸,可周楠不成行了。无论是阿九的婚事,还是援救师公,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借徐阶的手铲除严嵩。
  张居正是在提醒周楠,倒严固然是政治正确,可王府却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想错了。
  周楠已经没有退路了。
  “多谢张先生指点,周楠已经明白了。不过,严党祸国殃民,学生当为天下先,也不得不为之。”
  张居正:“可是为你恩师王元美父亲一案?”
  和聪人说话就是简单,周楠点头:“晚生还请先生让李家父子出首,弹劾严家父子私筹军费一罪。”
  张居正道只微笑不语。
  周楠一咬牙,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刚才晚生说过,天地之间自有公理,这公理就是人心,这才是此事的关键。现在王府所需要做的是告诉天下人,陛下千秋万岁之后让裕王接位之意志不可动摇,警惕别怀心思的歹人打消这个念头。如此,陈洪自然知难而退。没有了陈洪手上力量,景王想不去安陆也不可能了。”
  张居正:“还请教。”
  周楠郑重地吐出三个字:“好圣孙!”
  “这个办法好!”一直面色温和的张居正失惊低呼。
  他猛地站起来,朝周楠一揖。
  周楠也深深回礼,他知道张居正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再说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大家心照。
  这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言简意赅。
  张居正站起身来,匆匆告辞而去,这个王府的第一谋主显然是连夜去见裕王商议此事。至于周楠拿李家父子的告发信做什么,不用问定然是朝堂中有大老要对严嵩发难。裕王党这些年和严党诸多龃龉,势不两立,他自然乐见其成,也愿意助上一把力。
  等他一走,周楠绷紧的身体一松坐在椅子上,感觉刚才和张居正的这一席谈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喝了一口浓茶,他面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有李家父子出头做人证,严党证据确凿,接下来就看徐阶的了,龟相这个老狐狸怎肯放过这个良机?
  刚才周楠所说的“好圣孙”三字也是基于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历史的先知先觉,在真实历史上嘉靖因为“二龙不相见”的箴言,十多年不肯见两个儿子。
  可他毕竟是一个老人,也需要家庭的温暖,也需要享受天伦之乐。
  因此,在后来他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派人将裕王的儿子朱翊钧,也就是未来的万历皇帝接进宫去长住。
  万历皇帝是个大胖子,他小时候自然是个小胖子。
  不同于成年人,几岁大的孩子胖,显得非常可爱。而且,朱翊钧又生得聪明伶俐,使得嘉靖老怀大畅。爱屋及乌,如此,裕王的“储君”之位才算是彻底地稳固了。
  据野史记载,嘉靖甚至动了直接立太孙的念头。只是考虑到朱翊钧年纪实在太小,又顾虑到大臣们的反对这才作罢。
  没错“二龙”是不能相见,皇帝和皇子是不能呆在一起,可孙子并不是皇位继承人,见见面,在一起生活倒也无妨。
  朱翊钧进宫,就有着很强烈的政治意味,景王也该死心了。就算不死心,人心舆论也不可能站在他那边。
  这样的计策,清朝雍正九龙夺嫡的时候也使过一次。康熙皇帝也因为深爱乾隆这个孙儿这才下了决心将大位传给雍亲王,这才有后来的“雍正盛世。”史家所说的“康乾盛世”其实都是沾了雍正的光,雍正才是清朝最伟大的政治家。乾隆,除了六下江南花天酒地,大兴文字狱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朽物尔!
  周楠倒不担心张居正反悔,这年代的人都注重名节,尤其是老张这么一个杰出之士,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办。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李家父子的激烈反应,他和严党勾结一事只怕要大白于天下,说不好李妃也要受到裕王的怪罪。
  周楠反手就把他们给卖了,可怜这二人属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和周楠的仇怕是要结得更深一层。
  不过,周楠并不担心。反在心中嘲讽地笑了一句:两大笨蛋,这辈子只配做外戚!


第三百零五章 正七品在望
  第二日,就有人将一封信交给周楠。
  打开来一看,正是李家父子的出首书,下面还签了字画了押。
  张居正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周楠心中赞道:“果然是雷厉风行啊!”
  可以想象李家父子经历了什么,王府系的人才何其之多,何其之精明,竟出了这么两个利欲熏心没有立场的笨蛋,他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算了算,今天乃是十五,正是朝堂大老们休沐的日子。
  周楠就揣了信任去了徐阶府,一问门子,恰好徐阶正好在家。
  周楠大喜:“烦劳快去通报,就说周楠有紧急事务求见阁老。”
  正在这个时候,一顶轿子停在相府门口,邹应龙心事重重,满面阴霾地从上面走下来。
  周楠忙拱手:“见过给事中,你也是来见阁老的?”
  “原来是子木,倒是巧了,本官正是有事来见恩师。”邹应龙看到周楠,强笑一声:“也不用通报,你我一并去见阁老。”
  周楠:“给事中自有要事禀告阁老,下官不方便与闻,还是在门房侯着吧?”
  邹应龙:“不用,今天的事也与你有关,走吧!”自从周楠做了军器局大使之后,已经是徐党的人,许多事情他也不用回避。
  “恭敬不如从命。”
  周楠就随着邹应龙朝里面走去,一路上都想问邹给事中今天过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看他不想说话的模样,只得闭上嘴巴,几乎憋死了。
  徐阶正在书屋里看书,见邹应龙和周楠一道过来有些惊讶:“你们是约好一道来的,还是碰巧在一起?”
  周楠:“禀阁老,晚生恰好在门口遇到给事中。”
  徐阶:“说吧,什么事?”
  邹应龙只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徐阶:“子木,你被免职的事情老夫也是才知道,可是为这事?不过是一个代理大使,也算不得是正式派遣,自回行人司就是。老夫也知道你日子过得苦,确实不容易。清水池塘不养鱼,过几日你到云卿那里去吧。云卿刚得了通政司左参议官职。你若是无意科举,可出任经历一职。”
  他口中的云卿就是邹应龙。
  邹应龙是正七品的工科给事中,按照明朝言官的升官途径。他在工科任满之后,要想再往上,就得脱离言官务虚的工作,出任实职。
  他现在调去通政司做左参议,这可是正五品的官。官职一下子提升了两阶,下一步就该考虑派到下面去做巡抚了。
  周楠心中羡慕,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就因为邹应龙有这么一个好老师,从进入官场第一天开始就是奔着做封疆大吏和部院大臣去的,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命啊?
  不过,能够去通政司做个经历也不错。
  通政司的主要职责是收受、检查内外奏章和申诉文书。也就是说,所有的奏折在递上去之前都得在司里筛选一遍,没问题再交去内阁,油水虽然不大,可权力却不小。最要害的是能够第一时间掌握朝廷政治风向,徐阶将周楠和邹应龙安插在通政司,那是让他们做徐阁老的眼睛和耳朵。
  周楠去做的这个经历是正七品,算是正式的朝廷命官了,完成了官场中最重要的一步。一但跨进七品命官的门槛,那就是海阔天空。
  想想,在通政司任满,到地方上做个知县、知府,爽歪歪。
  这可是天大机遇,老徐真够意思啊!一想,道理也简单。周楠现在是他徐阶的人,在军器局被严党的人撵了,简直就是没个下场。
  如果老徐不给这个龟相党的小伙计安排好了,试问将来谁还肯替你徐阁老效命?
  人心冷了,队伍不好带了。
  周楠心中一阵狂喜,自然是肯了。他这个行人也就说起来好听,要将来做了进士才干得塌实,可考进士那里有那么容易的?
  既然现在就能做正七品,我也不用再去考试那么麻烦。
  “多谢恩相,下官……”
  还没等周楠把话说完,邹应龙突然叫道:“恩师,你这样不是怀子木的前程吗?断断不可!”
  周楠大怒,心道:邹应龙,关你什么事,你这才是坏本大人的前程。少废话,别搅了我的美事,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徐阶点点头:“也是啊,统政司经历的前程无论如何是比不上行人司的,科举才是正途。”
  周楠急忙张嘴欲要说话。
  突然,邹应龙大叫一声:“恩师,严党胡作非为,祸国殃民,你老人家竟不发一言,对严嵩百依百顺。”
  徐阶淡淡道:“世人毁我谤我笑我,且由他去,二十年后你再看他。”
  邹应龙:“恩师身为内阁次辅,正当铲除这等奸佞国贼。若是振臂一呼,必然从者云集。学生愿为恩师马前卒,与严党奸人不死不休!”
  徐阶脸一沉:“云卿,你今天来见老夫就为说这话?”
  邹应龙:“学生这句话已经梗在喉咙里多年,不吐不快。”
  “你又懂得什么?”徐阶哼了一声。
  这师生二人顶起牛了,倒冷落了旁边的周楠。
  周楠心中气苦,我呢,我的官职呢,你们先说我这头吧:“阁老,云卿……”
  邹应龙:“子木,你别说话。”
  周楠气得差点吐血:邹应龙,你打什么茬,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徐阶问邹应龙:“云卿可是在工部闹得不愉快,出了什么事?”
  邹应龙面上带着屈辱的神色:“恩师,学生,学生实在是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你老人家。大家都说你是严嵩的一个小妾而已。恩师,学生受不了这个屈辱。”
  师父师父,在他的心目中徐阶就好象是自己的父亲一样。
  被人比做小妾,邹应龙眼睛里有泪光闪动。
  到最后终于落了下来,哽咽道:“恩师啊,士可杀,不可辱。”
  徐阶还是一脸的平静:“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了?”
  邹应龙:“今日上午,学生听工部的人说周子木被免去了暂代军器局大使一职,就去过问,却不想……”


第三百零六章 旧事
  徐阶眉头一皱,打断自己学生的话:“云卿,你也休要再老夫面前说这些,我也不爱听。别人要说什么,自说去。”
  “可是恩师……”
  周楠已经猜出邹应龙遇到什么了,自己被徐阶安插在军器局所谋甚大,这一点邹给事中大约也有所察觉。
  再说,周楠这个官职是徐阶一手提拔,关系到徐相一门的脸面,即便是一个小到极处的位置。这回轻易被人毫无理由地免了,这已经是不给徐阶面子了。作为徐阁老的门生,邹应龙自然要过问。若是连个小小的八品大使也保不住,试问今后谁还把次辅当回事。
  打个比方,这事就好象是后世一个副国级竟然保护不了一家国营拖拉机厂的厂长,说不出不是笑话吗,权威何在?
  工部是小阁老严世蕃的地盘,经营多年,铁板一块。邹应龙不过是一个给事中,遇到事情只能上折弹劾,也没有决策权,结局可想而知。
  别人对他邹大人自然是无视加不理,双方一通争执,必然碰撞出真火来。于是,工部的官员对他也没有好话。大约说了些你老师在严阁老面前就像小妾一样听话,你又来废话什么?哪里凉快,呆哪里去吧!
  邹应龙性格本就刚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回去之后越想念头越不通达。
  今日休沐,心一横,索性跑到徐阶这里来求老师上折弹劾严嵩,对严党全面开火。
  以徐阶那稳妥的性格,自然是不肯行险的,只安慰着邹应龙,说了许多圣人之言的道理。
  可怜周楠好几次就想开口,偏偏插不进嘴去。
  见徐阶谆谆教诲模样,仿佛看到一个唠叨的老妇人。周楠心中叹息:这徐阶果然是满性子,别人说他是严嵩的小妾,我看应该是老妻才对。徐相啊徐相,你不是龟相,你是妪相啊!
  他心头急噪,如果让这对师生这么说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且,看徐阶的架势,他既没有心思也没有勇气和严嵩全面开战。一个人隐忍太久,未免瞻前顾后失去了锐气。
  等下即便自己拿出李家父子的告发书,只怕徐阶也下不了决心。
  是时候帮邹应龙加一把火了。
  周楠心中一动,突然喝道:“恩相,难道严氏父子杀害杨继盛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邹应龙也是身子一震,跟着叫道:“对,恩师,难道你忘记了那桩旧事了吗?”
  徐阶定住了,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官帽椅上没有说话。
  屋中安静下来,能听到三人轻轻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邹应龙见恩师如此神情,心中担忧,小声道:“恩师……”
  突然,徐阶往日那张慈祥温和的脸突然绷紧,涣散的眼神凝成一束,如同一根尖刺,叫周楠和邹应龙感觉眉心一疼。
  徐阶的脸上浮现出腾腾杀气,变得狰狞了,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夫一刻也没有忘记。”
  杨继盛,字仲芳。北直隶容城人氏。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和张居正同科,他会试时的座师是徐阶,两人有师生之情。
  中进士之后,杨继盛初任南京吏部主事,后起用为诸城知县,迁南京户部主事、刑部员外郎,调北京中央兵部武选司员外郎。
  嘉靖三十二年,上疏力劾严嵩“五奸十大罪,”遭诬陷下狱。在狱中备经拷打,终于嘉靖三十四年遇害,年四十岁。
  除了会试中的师生关系之外,杨继盛和徐阶还有另外一层亲密关系。
  原来,嘉靖二十五年的时候徐阶曾任国子监祭酒。杨继盛在中举人之后,曾经在国子监读书,徐阶对这个惊才艳绝又品格高尚的监生极为欣赏,管教得极为严格。
  在徐阶心目中,杨继盛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是未来徐门最得意的干将。
  正因为有这两层关系,两人名为师生,情同父子。
  杨继盛被严嵩陷害问斩的时候,他这个做老师的按道理应该全力搭救才对。
  可是,徐阶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
  也因为有这件事,世人对徐阶颇为不齿,就连张居正也不和他亲近。说起来,张居正也是徐阁老的学生。只不过,张太岳和他之间只有这么一层名义的关系,自入了裕王府之后,两人就没有往来。
  这也是徐阶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之一。
  说完这句话,徐阶突然眼泪长流:“仲芳啊仲芳,为师对不起你啊!不是老夫不肯救你,实在是当年要杀你的是陛下,陛下一日也离不得严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师若是强出头,不但救你不得,反将自己陪了进去。老夫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时机为你报仇啊!为师忍受世人的疾讥讽和鄙夷这么多年,心中也苦啊!”
  “仲芳啊仲芳,你走了已经九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还想老夫吗?为师每日都在想你,眼睛一闭上就看到你的脸在我面前晃,在叫我的名字。”
  “老夫还记得你走的前一晚带信出来对为师说的话。”徐阶面上全是浑浊的老泪肆意流淌:“你说‘恩师你老人家的脾虚之症可好了些,每到秋冬手脚可还觉得冷?学生前阵子买了一双羊毛靴子,可暖和呢!只可惜不能亲手送给恩师。’”
  说到这里,徐阶不住地用拳头锤打着自己的胸口。
  见恩师悲伤成这样,邹应龙心头大痛,忙一把拉住徐阶的手,哭道:“恩师,保重身子要紧啊!”说着话,又责备地看了周楠一样。
  见到徐阶如此激烈的反应,周楠心中大喜:事成了!
  实际上,刚才他所说的“难道严氏父子杀害杨继盛的事情你都忘记了?”这句话在真实的历史上出自邹应龙之口。也因为这句话,徐阶吃了这个激将法,才最后下了向严嵩下手的决心。
  周楠只不过是抢了邹大人的台词而已。
  邹应龙安慰了半天,徐阶才止住悲声。
  周楠忙从袖子里逃出李家父子的告发信,递了过去:“铲除严贼一党的时机已经成熟,还请恩相和云卿过目。”


第三百零七章 还差一个条件
  徐阶:“这是什么?”
  周楠:“回恩相的话,这是裕王府李妃的父亲李伟和兄长李高的出首,告发严党私募军饷。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了,就是图谋不轨。”
  徐、邹二人抽了一口冷气,立即明白周楠这是查出严嵩支援福建前线的资金走向,并拿到证据了。
  他们忙低下头去仔细端详。
  不片刻,邹应龙面露狂喜:“恩师,这可是铁证,学生马上就写折子弹劾严家父子。”
  徐阶面上的喜色一闪而逝,陷入思索。
  邹应龙:“恩师,如果天大良机,稍纵即逝,必须把握住了。”
  徐阶:“云卿,且容为师思量。”
  邹应龙:“恩师,这还有什么可三思的?”
  周楠也道:“恩相,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下决心吧!”
  徐阶想了想,道:“当凭这封告发信只怕并不足以扳到严分宜,尚需一个条件。”
  邹应龙见老夫犹犹豫豫心中大急:“敢问恩师还需什么条件?”
  徐阶缓缓道:“正如子木方才所说,严党私募军饷。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了,就是图谋不轨。是大,是小,全凭君父量裁。毕竟,为福建前线提供军饷,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的心思,你们大约还不了解,他是一个不耐烦的人,对钱之一物也看得极紧。严嵩之所以圣眷不堕,那是因为他有高超的理财手段。这次严分宜能够为前线筹集军饷,不用花国家一文钱,就算陛下知道了,估计也是龙颜大悦,如何会惩办严首辅?”
  “这……”邹应龙呆住了。
  周楠也皱起了眉头,确实,这事其实最终还要嘉靖来当裁判,全靠皇帝自由心证,实在不好弄。这事严党显示出极强的筹款能力,而这也是皇帝最看重严嵩的一点:“还请恩相指点。”
  徐阶:“此信只能说明严阁老的钱花在什么地方,还差从何而来这条。找出钱的来路,老夫才好做文章。”
  周楠忍不住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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