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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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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二激动地说:“提学大老爷是好人呐!只要孩子好,我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多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
周楠心中腻味,人家抢了你的老婆孩子,你还说他是好人。说来说起,我倒成了坏人。
见做通了余二的思想工作,周楠心中一松,有种事态尽在掌握之感。满面严肃地说:“可是,现在师娘子和你腹中的孩儿遇到大麻烦了,还要被官府治罪,说不好孩子也保不住。”
余二大惊,霍一声站起来:“谁敢对我孩儿不利,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还不是因为孩子的身份问题,这户籍不好落。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丈夫,莫名其妙有了身孕,段家声誉受损,极是无奈。不过,你放心,这事我自有主张,定然能够妥善解决了,不过,尚需你出力。”
余二:“说吧,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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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内阁建极殿大学士袁炜府,书房。
秋已经很深了,这几日天气不好,天空整日灰蒙蒙的如同死人脸。到了黄昏,总算亮开,有一丝夕阳的余辉。可天一黑,就起了冷雾,不片刻,庭院里已是白茫茫一片。
风从外面吹进屋中,颇冷。
可内阁学士袁炜身上却一片躁热,背心甚至微微出汗。
他今天又收到了二十几份弹劾他的折子,依旧是拿段承恩儿媳妇怀孕说事。折子上将段提学骂得狗血淋头,说他治家不严枉自为人,需重处。连带着把他袁阁老也牵扯进去。
还有一份折子说,严重怀疑段家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老段的。这个衣冠禽兽,当杀。
袁炜被这荒诞之言气得笑起来,段承恩他是知道的。这就是个迂夫子,素有德名。
这些言官分明就是冲着他袁阁老来的,要拿他老袁获取名声,自然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
“都是空明案惹的乱子,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啊!”袁炜忍不住长叹一声。
空明案给了言官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大家都借这空明是道士,道士归道录司管,道录司归礼部管。而徐阶曾经做过礼部尚书,强要扯,也能扯上责任的机会,要寻徐阁老的晦气。
这可是个二号BOSS,乃是咱们言官等待已久的机会啊!
于是,众人蜂拥而上弹劾徐次辅。只怕每日早朝,科道官员们聚在一起,都会有如下对话:“X兄这是要弹劾谁呀?”
“还能是谁,心照。”
“哈哈,内阁走起,咱们祖团刷徐阁老去!”
“袁阁老那里也能刷刷,搂草打兔子,一个也不能少。”
本来,空明攀咬朱希忠已是荒唐,大家都当一场笑话看待。
但等到空明攀咬到徐阶,又有厂卫两大头目联名提起控诉,问题就严重了。
东厂代表的是司礼监,能量巨大;朱希忠是勋贵的的首领。
而且,这事还涉及到内阁首辅之争,王府系肯定也有参与。
中官、勋贵、以翰林院为代表的王府系,三大势力合流,那就是泰山压顶,谁人能够承受?
就眼前形势来看,徐阶完了,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徐阶的死活袁炜一点也不关心,心中甚至有些暗爽。
不过,徐阶这一出事,他也跟着倒霉了。
科道是喜欢骂人给人挑刺,一言不合就能把你说得狗屁不如。可他们不是疯子,不但不是,一个个还精明得紧。
自然知道,空明案疑云重重,涉足其中,一不小心就是有没顶之灾,君子当安全第一有多远躲多远。
现在再去弹劾徐阶这个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咱们弹劾袁炜吧,就拿段承恩家务说事儿。
今天不过是开始,可以预料,明日这弹劾折子会更多。
袁炜身体被就好,只觉得心虚气短,心头的怒火没处发泄。
“阁老,外面有个叫周楠的求见。”一个门房过来禀告。
第四百三十九章 很妙的法儿
袁炜是个好脾气的人。
实际上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体,想不脾气好也不行。
他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入仕已经二十五年,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因为出身寒门,身子一直不好,走上几步路就发喘。去年之所以被选进内阁,主要是内阁一下子走了两个辅臣,缺员厉害。加上朝局动荡,需要他这种老臣镇之以静。
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过渡人物,前面有精明强干的徐阶,后面又有李春芳、高拱、张居正等后起之秀咄咄逼人,估计过得几年自己就会走人。
翰林学士出身,又位极人臣,老袁已经达成了文人最高成就,对权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因此,平日里和人接触的时候都是和风细雨,一味甘草,满腹乡愿,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这个老好人惟独对徐阶和周楠爷孙俩极是不满,老徐在内阁一手遮天,只当他是个摆设,这让袁炜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至于周楠,想起那日侍君时二人所起的冲突,心里就窝火。
听到门房来报,袁炜立即就明白周楠这是为徐阶牵涉进空明案做说客的。
他感到奇怪,空明案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我又能帮上徐次辅什么忙?这种事情实在太敏感,还是不理睬的好。
再加上对周楠极为反感,就淡淡一笑,对门房道:“你去对周楠说老夫已经睡下了,若是公务,明日上折子。若是私事,内阁辅臣没有私事。”
就叫门房出去把周楠打发了。
过得片刻,门房又回来禀告:“袁相,周楠说他是为顺天府顺天府提学段承恩被御史弹劾一事而来,甚是要紧,请阁老务必接见。”
袁炜心中奇怪周楠竟然不是代表徐阶来做自己工作的,倒是奇怪了。他正为段承恩的事情而头疼,心中一动,想了想:“也好,就叫他进来。”
深更半夜的,袁阁老也不方便在内宅接见周楠,就由一个下人扶着去了外面的堂屋。
雾更大了,冷中中,白气滚滚,竟是不能视物。
不一会儿,周楠就进了堂屋,拱手作揖:“下官见过袁相。”
袁炜精力不济,加上心情恶劣,只想早些安歇了。也不废话:“你和段承恩是什么关系,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周楠环顾四周,却见袁炜家摆设很寒酸,堂屋里的桌、几都已经掉了漆露出里面的木质纹理。老袁没有着官服,身上只一件道袍,洗得发白。
他家的宅子也不大,就三进。
由此可见这个袁炜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在士林中也有清廉的口碑。
周楠:“下官本是顺天府学子,今年秋闱之前参加过一场加试,是段提学取了我。说起来,下官和他也有师生情分。”
袁炜:“哦,原来如此。”
周楠:“听说科道正在弹劾袁相。”
这话问得无礼,袁炜眉头一耸。他是个有修养的人,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道:“科道清流也是职责在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坦坦荡荡,无惧人言。”
你还装,这京城谁人不知道你袁炜现在已经被言官弄得狼狈不堪,周楠心中暗笑。便道:“虽说言官的议论不必在意,不过,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却有损老大人的清誉。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也极是讨厌。”
袁炜严肃地说:“我朝广开言路,要让人家说话,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周大人慎言。”
“是是是,阁老说得是,是得让人说话。可自由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出自公心,就算言官对袁相有所误解,阁老大人有大量,自可一笑置之。不过,如果有人怀着别的心思,为博取个人名声,一味胡搅蛮缠,甚至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却败坏了朝廷风气。如此,以后国家若有事,大家只是想着为自己捞名声挑别人的错,又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岂不是让做实事的人心冷,非国家之福。”周楠侃侃言道:“如今内阁之中,徐次辅如今出了事,只剩李阁老和袁阁老。清流们这次弹劾老大人,这是想让内阁无人理政吗?下官对那些只知道栽赃陷害搬弄是非的小人深为不齿,也为老大人这种一心为公的君子不值。”
这话算是说到袁炜的心坎里去了,他低叹一声:“世人诽我谤我,且由他去,老夫只知道实心用事,报效君父知遇之恩。”
周楠如何觉察不出袁炜心意的改变,道:“是的,知恩图报乃是君子的美德。段提学对下官恩重,他这次受到言官的弹劾,周楠只要助他度过难关。今日就求到袁相府中,请老大人为他做主,此物还请袁相过目。”说着话,他就从怀里抽出一本册子和一张写满了纸的纸递过去。
袁炜接过去一看,是一本顺天府大兴县的户籍黄册和一张契约。
户籍黄册不看也罢,也看不过来。那纸契约却是一张改宗文书。上面写着,顺天府大兴县余某愿将已休妻子师某某腹中所怀胎儿过继给段某某为子,延续段家香火。
下面是里保的签字画押还有段承恩的亲笔签名。
周楠解释说:“这个余某的原本是徐次辅的家生子,后来脱了奴籍,落户于大兴县,有户口鱼鳞黄册为凭证。”
袁炜看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和段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周楠道:“好叫老大人知道,这余某乃是段提学儿媳妇的前夫,去年被师娘子招赘回家,后来被休。师娘子带孕回到段家,她和余某所怀的孩子要过继给段提学做孙子。”
“此事可真?”袁炜听他说完,神色大动。
周楠:“千真万确。”
袁炜心中一阵狂喜,他现在之所以如此狼狈,将来还有可能更狼狈,还不是因为言官们借段提学家而媳妇莫名其妙怀有身孕,然后弯弯拐拐地弹劾到自己头上/
到手,段提学固然免不了有大麻烦,就连他也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内阁正风雨飘摇,朝局动荡得厉害。一场大风暴隐约有酿成的迹象,一个不慎,自己也要跟着垮台。、
作为官场老人,他实在太明白很多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看起来不大,可谁也不敢肯定在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会发展成什么/
现在既然段承恩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能够说清楚来历,言官们也没有道理找段提学,找自己的晦气。
这事的苗头就这么被周楠简单的扼杀在萌芽里。
妙,非常妙!
第四百四十章 这是对阁老的关爱
被言官弹劾的时候,袁炜还想过上表自辩,甚至发动自己的门生故吏和言官们打擂台。
他是内阁辅臣,做了二十多年高官,门生故吏遍天下,还是可以和科道搬一搬手腕的。只是,如次一搞,动静就大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态不好掌握。
现在听到周楠这个法子,眼前一亮:“想不到解决方案如此简单,真真是举重若轻。好个周子木,有想法。”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姓周的就是个小人,说得话没一句靠谱,且鬼得紧,老夫不要被他给赚了。
袁炜收起面上暂露的一丝笑容:“可确实?”
这老袁太小心了,周楠心中好笑,扭头对外面喊:“进来吧!”
这个时候,从浓雾中走进来一条汉子,跪在地上:“小民余二,给阁老磕头了。”
袁炜没想到外面还立着一人,倒是吓了一跳,听到来人自报家门。顿时醒悟:“你是被段提学儿媳妇休了的那人?”
入赘,且被妻子休掉这可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不过,余二是个老实人,见到袁炜这样的宰相,早惊得浑身颤抖:“真是小民,师娘子确实是我的前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周楠见袁炜眼神中还有疑虑,道:“余二,你将路引呈上来,请阁老过目。”
“是。”余二从袖子抽出一份路引递了过去。
袁炜接过来一看,这路引正是顺天府大兴县开具的,上面还盖有县衙的骑缝章,有户房的签押,自然是真的,但和普通路引比起来却又不同甚为奇特。
普通路引只大概说说所执路引的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因何事出门,去什么地方,何时回来。这余二的路引竟详细描述了相貌,弄得跟科举的准考证一样,就差画像了。
袁炜拿起路引对照了半天,见上面的描述和眼前这个男子分毫不差,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进袖子里。
这份路引,大兴县的户籍黄册,还有改宗文书可是铁政,若再有御史言官上折子弹劾,可直接扔出来打他们的脸。
这件麻烦事算是平安度过了。
袁炜心中又是好奇,问:“余二,师娘子腹中的胎儿毕竟是你的骨血,怎么舍得过继给段家,你甘心吗?如果是受到段提学或者某人胁迫,尽管说,我替你做主。”
说罢,就斜视周楠一眼。
周楠心中腻味,这袁老头真是莫名其妙,我这是帮你啊!
余二抹泪道:“没人胁迫小人,是我自愿的。”
“是吗?”
余二低泣道:“若我一心将孩儿要回来,他跟了我又能怎么样。小人毕竟是入过奴籍的人,往后四代都不能参加科举,不可能做公家人,子子孙孙一百年都抬不起头来。孩子做了段家人,又段大老爷教授,中个秀才举人,也是他的福气。我们做父母的,一切都要为孩子着想,不能太自私。为了孩儿,小民就算心中再有委屈再难受,也甘愿。”
说完话,他面上竟然露出慈祥的笑容。
周楠心中突然一阵羞愧,我怎么欺骗老实人,合适吗?罢,以后得弥补他才好。
袁炜叹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下去吧!”
等到余二退下,被人引去门房等候,袁炜朝周楠点点头:“子木有心了,坐下说话。”
这个时候,才想这让人坐下,周楠心中苦笑。人家毕竟是阁老,大伙儿以前又发生过冲突,可以理解。
今日我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个过节算是揭过去了。
吃了几口茶,说了几句闲话,袁炜才主动说:“子木,空明案关系重大,你自然也免不了要被罢免官职。不过,春闱也没几个月了,自去考。你今夜若是为徐此辅而来,恕老夫无能为力。朝廷自有公论,陛下自有圣裁,要相信天子相信朝廷。”
周楠腹诽,政治上的事情有是非对错可言吗,说到底就是权势之争利益之争。至于嘉靖最后如何裁决,估计也要考虑到朝局走向,才会最后站出来维稳。
“袁相,徐次辅的事情且按下不表。周楠今日来此,乃是为厂卫乱政一事。”周楠说:“厂、卫是办御案的,抓捕人犯的时候,须有天子之令。空明案子不经过天子,就直接审结,似乎不合规矩。长此以往,还要法司做甚,岂不开了中官干政恶例?此风不可涨,此例不可开,还请袁阁老三思。”
听到他这话,袁炜心中一凛。
周楠这话说到了要害。
东厂和锦衣卫乃是明朝的特务机关,直接对天子负责。确实可以不经过法司直接逮捕,关押,审讯犯人,不用走任何法律程序。但问题是,一般人你就算犯了事,没有一定身份地位,人家还懒得理你。
一般来说,厂卫办的都是出了政治问题的高官。审完案之后,也没有直接判决的权力,需将卷宗转去三罚司最后判决。
简单说来,三法司是施法部门,而厂卫则相当于后世的纪检。
现在陈洪和朱希忠直接就判徐阶有罪,这已经动了三法司文官系统的蛋糕。
今天厂卫可以插手施法系统,明日是不是可以插手朝堂和地方政务?
如此,还要文官们做什么,干脆所有衙门都换成太监好了。
周楠:“阁老德行高洁,自然不能允许陈、朱这等奸佞小人祸乱朝纲。还请阁老上折,请将空明移送刑部关押,交三法司会审。”
有堂堂内阁辅臣出面,再加上他的门生故吏摇旗呐喊,这事准成。
明朝的文官从来都对太监抱有极大的警惕,袁炜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抚须沉吟。
周楠知道袁炜就是个混日子的,混到一定年限就会回乡荣休。这案子牵扯甚广,袁老头也不想找麻烦。
得加一把火。
周楠:“这也是下官对阁老的关爱。”
“关爱?”袁炜一时没听懂这个现代名词的意思,笑了笑:“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就是利益交换了,周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我知道阁老对徐次辅有成见,原因是上次袁相门生升迁的事情。”
袁炜笑了笑,不说话。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合作达成
这事袁炜一想起就恼火,堂堂内阁辅臣,连个门生的升职都办不下来,以后队伍还怎么代,谁还拿他这个老师当回事?
今日周楠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和徐阶的过节自然可以揭过不提。
周楠放下杯子,正色道:“此事下官昨夜问过徐次辅,建言道,袁阁老乃是道德之士,他的门生自然是清正严明的能臣,这样的人正该提拔到合适的位置。徐相怎么能够因为和袁阁老的私人恩怨,就弃之不用?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若如此,别人只会称颂徐相的德行。徐次辅也叹息道,当时他也是一时冲突,现在想来也自后悔。不过,此事往深了想,自己有错,可这体制也有一些问题需要商榷。”
袁炜心中大奇,这事也能扯到体制上:“愿闻其详。”
周楠却不接着说下去,反走到袁炜书案前。指了指桌上的文房四宝:“阁老,下官可以使用吗?”
“请便。”
周楠选了一支狼毫斗笔,蘸了墨,一挥而就,展开来,道:“阁老请看。”
却见那一行字墨迹淋漓,筋骨挺拔,立透纸背。袁炜是识货的人,眼睛一亮,念道:“‘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诸公论。’好字,想不到子木的字已有如此火候,再过得二三十年,必成一代大家。”
周楠一想以自己的书法自傲,只可惜穿越以后一直没有机会显摆,今日得到袁炜的夸奖,心中得意,“阁老谬赞,下官当不起。这句话说徐阁老所说,吩咐小子写个条幅,贴在书斋中以为警醒。还请教,袁相对这句话什么看?”
袁炜知道周楠话中有话,只看着他。
周楠道:“徐阁老有感于严嵩领衔内阁时专权祸国,现在暂领内阁,有意拨乱反正,把威权和福祉归还皇帝,把政务归还政府各部门,把官员的任免与奖惩归还公众舆论,再不能由一人说了算。”
袁炜心中一动:“说说。”
周楠:“徐阁老的意思是,内阁在我大明朝早年的时候,下面大臣的折子递上来,要根据各位辅臣所分管的部院不同,分票,各位阁老皆有票拟之权。只是在遇到难断之事时,才由首辅最后决策。后来,拟票权才收归首辅,他打算效仿从前制度,内阁各相一起办公,共同为皇帝票拟谕旨。”
这就是徐阶开出的条件。
这个条件实在太优厚了,袁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真?”
见周楠肯定地点头,袁炜犹豫道:“无尊长不行,此议不太妥当。”
周楠:“如何不妥了?徐阁老说,事情出于众人合议比较公正,而公正是所有美德的基础;独断专行就是自私,而自私会导致百弊丛生。试想当年严分宜若不是独掌拟票大权,而是凡事都由内阁诸相合议,如何会有后来的严党祸国乱政?权力需要制约,只有制约才能弘扬正气。”
“阁老,我大明朝,内阁、科道、司礼监互为独立,互相监督,怎么到了内阁里面就由人一人独断专行了,这不是体制问题还能是什么?”
“说得好!”袁炜拍案而起;“徐次辅真国之柱石,我等君子自然不能坐视君子为小人所陷害。空明案疑云重重,岂能就这么草率结案?定然会有铮臣上奏朝廷,请将此案交付三法司,老夫会在奏折上拟票启请天子圣断。”
他口中所说的铮臣,不用问自然是老袁的门生故吏。
交易达成,周楠大喜,一揖到地:“袁相国士门风,当时标榜,为玄臣之俪。”
听周楠将自己比拟为魏征,袁炜哈哈大笑,一把扶起周楠:“其实,御史们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是的,空明案一开始言官们闹腾的厉害。可等空明一开始攀咬徐阶,陈朱二人联手之后,他们就住口了,怕牵连到自己。
现在既然有袁炜这个阁老动用手头所有人力资源出手为徐阶喊冤,两大阁老合作,力量开始平衡,正是清流们介入的好时机。
毕竟,徐阁老是文官,是清流的自己人,不帮他难道还帮厂卫?
此事情大有可为,就看接下来事态朝什么地方演变。
但也无须担心,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兴冲冲地从袁炜家里出来,周楠忍不住哈哈一笑,喃喃道:“赌赢了,有袁炜出面扛大旗,此事或有可为。”
他来袁炜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思路,人到了内阁辅臣这一步,你要想用收买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他要的东西也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
在这种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世上所有的人大约分为两种:“可用”“不可用。”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大约分为两种:“有价值”“没有价值。”
和他们谈判,你得给他们想要的利益做为交换。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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