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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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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侍讲,从六品,配置于内阁或翰林院,辖下有典簿,侍诏等。主要任务为文史修撰,编修与检讨,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皇帝的秘书。联络内阁和外朝。
这可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是官场的直升飞机。
从此刻开始,周楠才算是有了正式身份,可以畅通无阻地在西苑行走。
可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高兴,从玉熙宫出来反两股战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口中喃喃道:“今儿个还真是在生死场上走了一个来回,活着真好,活着真好啊!”
按照正常情况下,知道这种秘密的人都得死,以嘉靖的手段,如果换成往常,老周自然是活不成的。但现在黄锦年纪大了,实在没办法侍侯嘉靖,而且皇帝和周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确实已经有了情分,也下不了手。
而且,方才出事的时候,周楠表现良好。嘉靖昏睡的时候,他又一直侍侯在身边,算是通过了考验。
今天出了这么大事情,内阁和司礼监众相都已经到了,皆眼含泪光,高拱更是泣不成声。
周楠宣读了圣旨,有安慰道:“高阁老,逝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办理故怀德太子的丧失。这陵墓选在何处,工期几何,一应开销从内帑还是国库里出都有计较,还请节哀顺便。”
高拱哭道:“人都没有了,还说什么钱,从内帑开销。”
一个司礼监的内相道:“高阁老这话说得不对。”
高拱怒喝:“怎么就不对了?”
司礼监内相道:“景王就藩的时候,还有故怀德太子大婚,所有开支都是从国库里支取,这是成例,依旧照往常办理好了。”
高拱眼睛通红:“竖阉,都什么时候,还在纠缠钱这件事?”
那内相吃了高拱这一骂,铁青了脸,回了嘴。
于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骂开。
周楠劝道:“各位相爷都少说一句话,正事要紧。”
高拱突然大叫一声朝周楠扑来:“今日誓必扑杀你这个奸佞小人!”
是的,裕王的死这姓州的难辞其咎,高阁来眼睛都红了。
看到他满面胡须根根竖起,周楠惧了,忙跃到一边:“高阁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别乱来!”
徐阶忙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闹,不成体统。故怀德太子的丧事国库出七成,内帑出三成,就这么定了。丧事固然要办,各位宰辅,如今最要紧的是稳住这朝局啊!各位内相,陛下那里老夫自去请旨,你们看可好?”
今天黄锦不在,陈洪点点头:“就依首辅的办。”
高拱这才罢休,又小声地哭起来。
惹得李春芳也在一边暗自垂泪。
周楠心中叹息:“裕王去世乃是何等悲痛的事情,可各位宰相凑一起,却在扯该谁出钱,这也太上皇帝感情上接受不了吧?也对啊,世界上的事情总归是脱不过一个钱字,皇家也不能免俗。”
忙了到天黑,各位内外相总算拿出了一个章程,组织了一个皇家治丧委员会,资金也到位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会非常忙,选址、组织工匠修山岳陵、吊唁、出丧,至少得一两个月。
周楠从西苑出来,准备回家拿些日常用品,然后同两个夫人说一声。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估计都会住在西苑。
刚出门,就看到两个胖大宫女和一顶轿子等在那里,说是嘉善公主有请周大人过府问话。
周楠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嘉善这是兴师问罪呢还是兴师问罪?
第五百章 选择
大明朝的皇族平日里被朝廷诸多限制,简直就是当成猪来养,嘉善公主却是个例外。
嘉靖不能见儿子,但这个女儿却能够随时进入宫中和他团聚,这让天子在老年时总算得了天伦之乐,得了些许安慰。
皇帝又怜惜她死了丈夫,没有儿女,平日里无论嘉善如何胡闹都能帮其兜底。
以往嘉善生出事来,礼部还会管上一管。问题是最后嘉善不但不悔改不收敛,礼部的人反吃了皇帝训斥。
一来二次,礼部仪制清吏司的人也学精了:如果是藩王、奉国将军或者镇国将军违反礼制,我们还可以搞上一个搞。但人家是妇人,所谓好男不与女斗,咱惹不起还躲不起。
就这样,嘉善越发地肆无忌惮了,后来甚至还弄出打死女官的事情。
今日嘉善派人来请,周楠心中有鬼,却无力反抗,只得上了轿子随她们去了。
熟门熟路,很快,轿子不经通报,径直从后门抬进了公主府,又进了嘉善所住的院子。
“周大人,殿下在屋中等你说话,请进吧!”
“好的,有劳。”周楠下了轿子,看到头上又飘起来纷纷白雪。
嘉善的房间里有灯光闪烁,光影照射中,雪地里的红梅已然开放。
周楠也是胆子大的人,此刻走起路来却莫名其妙地两腿有些发软。
他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琢磨着逃跑的路线,生怕等下公主殿下摔杯为号,两边就涌出一群刀斧手来。
杀是不会杀的,砍杀一个翰林院侍讲,新科探花郎是什么后果嘉善自然清楚,但打一顿却不会有任何顾虑。
明帝国的核心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裕王的死和他老周有很大关系,若非因为周楠去查这金四哥杀人案,裕王也不会因为牵连其中失去皇帝信任,忧惧之下服用丹药过量而撒手人寰。
嘉善和裕王兄妹关系还不错,她如果因此恨上周楠也是有可能的。
掀开厚实的门帘走进屋去,里面烧了地暖,热气扑面而来。
没有其他人,只嘉善一个人扑在桌上低声抽泣。
看着这瘦下去的清丽背影,周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欲抬手去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却收了回去。讷讷道:“公主殿下,人生百年,不过草木一秋。花开花落,草木枯荣乃是自然规律,还请节哀顺变,保重玉体要紧。”
“周楠,你干得好事!”嘉善猛地转过身来,满面都是泪珠。但眼睛里却全是怒火:“三哥,三哥他都是因为你才走的了,你说,你究竟对他有什么仇什么恨?”
周楠喃喃道:“都是误会,我也不想的……不,不关我事啊!”
“住口,都是你这小人,是你这小人在父皇面前进了谗言,这才让三哥忧愤成疾,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嘉善尖叫一声,张开双手,长长的指甲朝周楠面上挖去。
开玩笑,堂堂翰林侍读若是被人抓破了脸,还怎么去随侍君王,还怎么见人。
周楠忙抓出她的手:“公主,你听我把话说,哎哟,你怎么打人了,让我说话啊!”
嘉善剧烈地挣扎着,用脚不住朝前踢去,周楠一不小心就中了两记。
他也是彻底怒了,邪火攻心,手一用力,就将嘉善摔在地上。
好在地面铺了厚实的地毯,倒不怕摔伤了她。
嘉善:“你打我,你打我,好大胆子?来人啦,来人啦,救命啊!”
周楠大惊,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扶起,又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要叫,你不叫我就松手,你听我解释。明白没有,若是明白就点点头。”
嘉善毕竟是女子,力气也小,挣扎不脱,只得点了点头。
周楠松了一口气,放开手。
嘉善大叫:“来人啦,救命啊!”
周楠崩溃了:“你说话不算话!”
可惜,嘉善叫了半天,却没有人进来。
这下,不但是她,就连周楠也楞住了:“怎么没人进来?”
嘉善:“我怎么知道?”
周楠想了想,道:“以前我们也是这么闹的,狼来了喊多了,你府里的人也不当真。”
是的,老周以前每次被公主殿下临幸的时候,嘉善都喜欢角色扮演,不折腾到半夜,折腾得大家都没有力气不肯罢休。比今天还大的动静多了去,大家也是见惯不怪。
想起往日的情分,嘉善眼神温柔下来:“应该是的……呸,你这个小人!”
她声音转厉,又哭起来:“姓周的,你这么害我三哥,究竟想要什么?”
“我又想要什么,我就是个一个普通人,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可老天爷非要折腾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事的误会实在太大,公主殿下,你听我解释。”周楠忙用最简短的话将自己和裕王的过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道:“其实,陛下千秋万岁之后还是会传位给裕王的。这一点,从李妃生下二王子,万岁赏下那么多东西就能看出来。谁料王爷竟然体会不到陛下的心意,又服用了过量的仙丹,这事须与我无关。”
说完,周楠长长地叹息一声:“现在好了,王府的人已经怪到我头上来,现在的裕王,也就是你侄子朱翊钧将来登基还能有我的好果子吃?这个官我都不想当了,可不当又如何,即便是回老家,要想做个富家翁也没有可能。我是进亦忧,退亦忧,只恨不得立即死去,只要不牵涉妻小就好。”
这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后所碰到的最大一次危机,一个不小心说不好就要被未来的万历皇帝夷三族,想到这里,他不觉神伤。
在嘉善心目中,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神情,什么时候这么六神无主过。
不觉心中难过。
她握住周楠的手:“原来三哥的死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个误会啊!其实,三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前一阵子吃太多仙丹,又不戒女色,身子已然垮了。子木,你也要保重,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如何转圜?”周楠苦笑着问。
经嘉善的安慰,他心中安稳了些。
嘉善想了想,道:“四哥景王要进京过年,到时候我会设家宴请他过来一聚,到时候你也参加吧!”
周楠闻弦歌之雅意,裕王去世之后,景王按例要变成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将来很有可能做皇帝。
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嘉靖时日不多。
而周楠更是知道,嘉靖也熬不了几个月了。父位子承,天经地义,这没有任何悬念。
此刻,只怕还在湖北的景王听到裕王去世的消息,不知道会狂喜成什么样子。
嘉善的意思是,既然景王板上钉钉要继承皇位,我就做个鲁仲连,让你和他搞好关系。
嘉善又道:“放心好了,我的面子四哥还是会给的,他没有子女,最喜欢我这个妹子了。”
周楠:“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以前已经将景王给得罪尽了。他去湖北就藩,我也在后面推了一把,送朱翊钧进西苑侍侯天子也是我提议的,只怕景王心中对我尚有芥蒂,这个过节不是那么好揭过的。”
嘉善:“不然,当初你出主意敢四哥出京,那是各为其主,尽的是本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你现在为居中枢,随侍君前,四哥必然要用你的。还有,你毕竟是徐首辅的孙女婿。未来稳定朝局,还需要首辅多多出力。”
周楠瞬间明白嘉善的意思,裕王在嘉靖的默许下提前布局,如今朝堂上又许多王府系的人,就连内阁也有两个阁来出自裕王门下。
裕王去世,他们自然会将全部力量用来推朱翊钧上位。
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景王将来如愿入主大内,也需要有人来制衡王府系文官。
这个时候,周楠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周楠:“可是朱翊钧他……”
我们的周大人心中奇怪,嘉善和小万历感情也不错,她为什么会选景王而不是自己这个侄?
嘉善看出周楠心中的疑惑,不觉一脸难过的表情,喃喃道:“皇宫之中乃是天底下最凶险最可怕的所在,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在权位面前,那可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讲的。我不想看到四哥和朱翊钧争位,重演靖难往事。朱翊钧他还是个孩子,如何镇得住这个朝局?四哥是成年人,怎么也比一个孩童好。如此,也少了许多事端。当初,三哥和四哥争储的时候,我整日担惊受怕,我心理好难过。”
说到这里,她眼泪掉下来,用手摸着周楠的脸:“周郎,周郎,你是我的心头肉啊,我不想你有事,我要和你永永远远在一起。”
周楠心中感动:“也只能如此了。”是的,嘉善公主给出了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现在的关键是要和景王达成谅解。
哎,也是,其实我和景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做皇帝,无论如何也比小万历强。
嘉善收回手去,起身披上大氅:“周郎,你随我来。”
“去哪里?”周楠问。
第五百零一章 风雪行人
整个公主府好象都没有人,也估计府中的宫女们都知道周大人每次到府中必然会和殿下天雷勾地火,撞击出爱的火花。
这事实在太尴尬,她们都躲回屋中不敢出来。
此刻夜深人静,嘉善在提着一盏红灯笼在前面走着。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被灯光映得通红,旁边是一树接一树的红梅。
美人,白衣书生,落雪,冷香,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是一副典型的美丽画卷。
可惜,此情无关风月,只关生死。
走了一气,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一座小小的道观,不用问,这定是嘉善公主的家庙。
皇帝笃信道教,皇族子女也会在家建道观供奉道人。
嘉善将灯笼放在雪地里,道:“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进去,有人在等着你。”
周楠:“什么人?”
这个时候,道观里传来清朗的声音:“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念的竟然是周楠抄袭的钠兰容若的《蝶恋花》。
那人笑道:“别人一提起周子木,首先想的就是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苦情。却不想,周大人还有刚强雄健的一面。这词想必是周先生在唐顺之军中效力,横槊看诗成。可见,周子木也是个铁骨铮铮,敢作敢为的大丈夫。”
周楠:“正是在东南前线抗倭时的旧作。”
“我平生最喜豪杰,还请进观一叙。”
周楠迟疑了一下:“你是谁?”
“怎么,周大人怯了?”
这种激将法周楠是不吃的,不过,当着嘉善的面却不能丢了面子,就笑道:“周某风刀霜剑见得多了,还真没怕过事。”
说罢,就退开道观的门走了进去。
却见,小小屋中只挂着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将枯黄的光儿撒得明暗不定。
在屋正中放着两口蒲团,一个中年到人盘膝坐在上面,他指了指另外一口蒲团:“周大人请坐。”
虽然光线很暗,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怕人,也咄咄逼人。
如果真要比拟,那就像是两柄出鞘的利剑,给周楠一种强大的压力。
“你是谁?”周楠再次问。
那道人缓缓道:“贫道法号青藤,如今正在景王府中效劳。不过,过了今夜,某就要回山阴老家了。”
“啊,你就是徐文长?”周楠吃惊地张大嘴。
“正是徐渭,怎么,徐某很出名吗?”
周楠拱了拱手:“久仰大名,进入终于得见尊容,不胜之喜。”
……
嘉善在雪地里也不知道立了多久,感觉一身都快冻僵了。
里面一阵接一阵大笑声传来,看来,他们谈得不错。
但身边的灯笼的光却逐渐微弱下去了,最后无声地熄灭。
一刹那,黑暗笼罩过来。仿佛有无数条黑色的胳膊伸过来将她狠狠扼住,叫她喘不过起来。
黑色的风,黑色的雪,耳边全是澎湃的风声。
嘉善心中大惧,却咬牙忍受。
正当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伸出来,耳边传来周楠的声音:“殿下,咱们走吧!”
嘉善失去了力气,将头靠在周楠的肩膀上:“谈妥了?”
“是的,没什么问题了。”
周楠的目光也开始亮起来,亮得如徐渭一般。
徐渭,字文长,号青藤,前浙闽总督民族英雄胡宗宪的得力臂膀。在抗倭前线立过无数功劳,是嘉靖朝精英中的精英。
在历史上,徐文长和解缙、杨慎一道被人誉为明朝三大才子。
可惜,他科举不顺,终身只得了一个秀才功名。严党倒台之后,胡宗宪被逮捕入狱,徐渭只能离开总督府回了老家绍兴。
就在去年,他得了内阁阁老李春芳的聘请,入其幕府。因与李春芳性格不合,便欲辞归故里。不料,李春芳不能容忍徐渭的辞聘,威胁徐渭归复到他的门下。否则,就以附逆严党罪论处。
徐渭没有办法,只得留在京城,又投入景王麾下,成为王驻京办的总负责人,想就是借王府的名义以便脱身回家。
看早景王的面子上,李春芳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放行。
方才,徐渭和周楠相谈甚欢,道他可惜写信给景王禀告此事,想来王爷也不会将以往和周楠之间的龃龉放在心上。
他提出一个条件,景王这次进京之后就不会离开。周楠既然侍侯在皇帝驾前,将来若有事,还请将消息传出去。
这是让周楠做内应。
我们的周大人还能说什么呢,现在他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为了自保,说不好只能加入景王阵营。
从公主府出来,周楠心中叹息:周楠啊周楠,你一会儿是徐党,一会儿是帝党,一会儿是李妃党,现在又是景王党,节操呢?
节操碎了就拣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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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隆冬,按说南方地气暖和,往年这年月气温应该不错的。
但在南直隶段的长江上,天上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只一夜功夫,岸边的芦苇已经白了一片。
一行官船正在大江上顺流而下,速度飞快。
在最大那艘船的船舱里,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子正裹着狐裘瑟瑟发抖:“这什么鬼天气,凭地冷成这样,这还是南方吗,比京城还要冷上三分,船到什么地方了?”
他并不知道,在七十年后,大明朝将迎来一个不长的小冰河期。
虽然那已经是七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的气候已经不太稳定了。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将一口铜手炉递过来:“回王爷的话,已经到了太平府了,距离南京也就一日路程。王爷你冷得厉害,不妨在南京歇息几日休整一下。”
那男子掀开狐裘,露出朱红蟒袍,接过手炉,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歇,歇甚?京城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一桌丰盛的饭菜人人都想吃,人人都在下手,迟上片刻,残羹剩水都捞不着。不歇了,一路急行。”
“可是,景王殿下,陛下的旨意是让殿下你冬至那天才启程,提前这多日出发,怕惹得龙颜不悦。”
没错,这个穿蟒袍的人正是皇四子景王朱载圳。
裕王去世,和皇帝下诏让他回京过年的消息传来之后,景王甚至没有等到旨意就擅自出发了。没错,他这次回京是要去争储君之位的。表面上看来,他是嘉靖现存的唯一的儿子,可别忘记了,他还有个侄子,天子口中的“好圣孙。”
如果不尽快回京城,搞不好人家就是下一个建文帝。而自己能不能变成另外一个成祖文皇帝,那可不好说。
听太监这么说,景王大怒,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骂道:“龙颜不悦又如何,听你们这些奴才的话,那才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皇帝现在就我这么个儿子,难不成还能将本王给杀了。杀了我,他就没人给他送终了。怕个鸟,有事本王担着。”
这话已经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了,那太监惊得满面煞白。
他也知道,景王殿下这几个月过得憋屈,压力山大,精神上已经处于崩溃边沿。
正要磕头求饶,又有一个太监钻进来:“王爷。”
景王心情正恶劣:“又有什么事?”
那人:“徐渭有信来了。”
景王:“徐渭的信?”
来人道:“是,是徐先生的信。徐先生派来的信使还说,他感念王爷的恩情,替王爷办成了一件大事。不过,自承才疏学浅,已经回绍兴老家了。”
“什么,姓徐的回家了,他这是看不上本王吗,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景王大声咆哮:“这厮被李春芳折腾得够戗,这才投到本王府中。现在李春芳不敢动他,他就回家去了,这分明就是在利用本王,过河拆桥的东西,可恶,极是可恶!”
那人战战兢兢:“王爷你还是先看信吧,好象很要紧。”
景王定睛看去,却见信上沾了三根鸡毛。忙接了过去,撕了火漆封口,仔细地读了起来。
良久,他将信凑到蜡烛上烧了。
接着放声狂笑:“事成矣,徐渭果然了得。也罢,本王不追究他的罪过了。传我令,从此刻开始,所有人不得下船,日夜不停行船。违令者,直接打杀了丢水里喂鱼。”
“哈哈哈哈,成了,成了!”
是的,徐渭信中说,宫中传言,皇帝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景王可早做决断,提前布局。
徐阶有意和景王联盟。
除了徐阶,周楠在禁中可为内应。
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
景王殿下这次进京最重要的事情是养望,结好朝中公卿大夫,做事不可如以往那般过激。
……
景王是个很自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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