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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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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千里驹。
  按说,这案子要平反也易。可惜,邹应龙自视慎高,将卢知州得罪得狠了,却没有办成,一直拖延到现在。
  这次邹应龙来延庆寻卢知州晦气,阿九感觉到自己的机会到了,就跟了过来。反正在府中属于不受人待见的,几天不回家也没人管,估计家里人还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不回来才好。
  周楠听完,心中好笑,这个九公子还真是自大,竟然当着我说自己是徐家千里驹。
  “九公子,你跑州学里来见在下,只怕不单单为讨债吧?”
  九公子又将一筷子油腻腻的炖肘子送入口中,点头:“废话,要钱我不可以去你家吗,反正见什么值钱的东西,直接拉走就是。这次邹应龙大人来延庆,修理卢知州,逼的他答应将空性的案子撤回来改判词。你少在这里添乱,咱们可不想跟行人司闹得不快坏了事,马上滚蛋!”
  说完,将筷子扔到一边,戢指周楠。
  嚣张、跋扈、凶狠、蛮横,泥马一个庶出的女孩子,在相府中混得狗都不如,还好意思都指着我鼻子让滚蛋了,不能忍啊!
  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周楠胸中一口邪火腾起,几欲拍案而起。
  好歹是行人司行人,体统还是要的,自然不能和一个黄毛丫头泼妇骂街。
  周楠突然冷冷一笑,问:“九公子,敢问,空性和尚当初许了你多少银子的好处?”
  “怎么了,还想分钱?”九公子冷哼,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一条人命,你觉得三百两够吗?”
  周楠:“三千,不少啊!老和尚真有钱啊,恭喜九公子发大财。”三千两,相当于后世两百多万人民币,救一条命,其实挺划算的。
  九公子突然泄气:“其中之利是挺丰厚的,不过,还得等救出老和尚才谈得上,我到现在还一文钱没到手呢!空性和尚的徒弟以前也提过要先支些钱让我活动支应,无功不受禄,若是事情办不成,钱花了,又拿什么还人家?”


第二百零九章 和谐而愉快的交流
  听九公子这么说,周楠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这女娃娃讨厌可恶不假,却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接了案子,没有办成事情之前,坚决不要人一文钱。如果换成后世那种黑心的讼棍,事情没办成之前,就会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比如通关系,比如勾兑法官、证人什么的,问你要钱,不将你榨干不肯罢休。最后事情没有做好,又会用这样那样的借口骗你。
  反正一句话,钱我用在你家的案子上,要退钱你找别人去,怎么着,你还能咬我?
  很多人一场官司打下来,无论胜负,都要蒙受巨大损失。
  其实,在许多没有节操的现代人眼中,古人有的时候比较傻。
  古人重名节,替你办事,之前坚决不会收钱。若你拿了钱办不成事,是要受到舆论谴责,被主流社会排斥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当然,为了防止托请人赖债,中人也有自己的办法。比如清朝雍正初年科场舞弊案中,主考官卖考题,联络到买家之后会让其打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某某年新科进士某某某欠白银一千两。”你若是中不了进士,这个欠条就不具备法律效力,这钱自然不用出了。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周楠点头:“九公子说得是,不过,在下觉得,以公子的智慧和手段,应该能做成此事,抱的金山归。只是,我此次来延庆公务在身,若是这么回去,年考不过,有碍前程。九公子让我回去,恕难从命。”
  “看来,你是真要在这里添乱了,是不是还要发函给行人司啊?周楠,你一个小小的行人能有什么前程,对了,你还是个秀才,将来考不中,还能在司里厚着脸皮呆下去,迟早都会被人赶走。我祖父是谁,想必你也知道。邹应龙是我家祖父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将来必然大用。这次你若离开延庆,必然承你的情。真到万不得已,本公子同邹大人说一声,让你追随于他,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周楠,你还有什么废话想说?”
  九公子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周楠气得快要笑起来,这疯丫头笃定我在行人司呆不长,将来也中不了进士,也太看不起人了。最操蛋的是还要让我投靠邹应龙,就算要投靠,唐顺之不比他姓邹应龙牛?我好好的官儿不做,去给人当师爷?
  他心中突然有了个念头,不怒反笑:“多谢九公子提携,不过,在下有一句要问,你真以为邹应龙大人这次来延庆就是为了空性案?”
  “难道不是?。”
  “幼稚!”周楠满面不屑。
  阿九大怒:“你!”
  周楠道:“九公子且慢发作,听我一言。你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真以为邹应龙这次来延庆就为了公报私仇,就为了救空性,其实邹大人有自己的算盘。”
  九公子:“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我跟你分析分析。”周楠耐心地说:“这马上就是六年一届的京察,邹大人恐怕也为政绩而头疼。如同能借学堂的事情搬倒卢知州那可是大功一件,就算没有私仇,他知道这件事只怕也会干,御史不就是做这个的吗?至于空性和尚的死活,只怕邹应龙大人并不放在心上。所以,我就算回京城,对你这事也没有任何帮助。”
  “你担心的不过是我留在这里捣乱,引起行人司和邹应龙的冲突,搅了学生上书一事。那么,我们再分析一下。就算卢知州倒台,新的知州上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新任知州也未必肯为空性翻案,到时候九公子又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三千两银子长翅膀飞走,不心疼吗?”
  “这个……”阿九摇头:“邹应龙当初可是答应过的,怎么可能食言?”
  周楠心中冷笑:食言,这种事情徐阁老一门干得还少吗,政客的承诺能相信吗?
  他耐心地说:“我也是做官的人,官场中人心思自比你明白。如果我没猜错,当初邹应龙答应帮空性,一来你是他的晚辈,两家关系不错,也是给徐阁老面子。再则,顺手帮一下,空性一旦脱困,自然会有谢礼。”
  “说到底,空性和他邹应龙非亲非故,他的死活和自己的政绩比起来也算得了什么?你想啊,搬倒一个从五品知州那又是何等的功劳,邹大人能够放过吗?”
  “啊!”阿九一脸的木然。
  她出身相府,府中每日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政坛官员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方式如何不知道。周楠这一说,自然是信了。
  九公子喃喃地说:“邹应龙既然另有打算,为什么要答应我跟他一起来延庆?”
  周楠:“换我是邹大人,恩师的孙女想要跟我出来玩上一两天,如何好拒绝,况且又是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
  “原来他只是拿我当小孩子。”九公子一脸的失落。
  周楠道:“九公子,咱们交交心。你这次来延庆是要救空性的性命,得那三千两银子。我来这里这则是为办差。咱们各干各的,本来就没有任何冲突,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救空性助你得了笔谢礼。”
  九公子顿时来了精神:“愿闻其祥
  周楠:“现在邹大人欲要借学生们上书一事将卢知州赶下台,你我可暗中帮卢大人让邹应龙空手而归。到时候,我再去卢知州那里说项,撤回凶案卷宗重写判词。我已经有了个主意,需要你帮忙。”
  “帮什么忙?”
  “今天晚上你带我进州学,我还有点事要办。”
  阿九心中奇怪,问:“陈情书是学生们写的,难道你想让他们撤了,不可能?”
  “自然不可能,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说服了,再说动静实在太大,怕是要惊动邹大人。”周楠心中有点遗憾,暗想:我怎么才想到这个法子,早知道就预先做准备了。可是,灵感这种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阿九有点迟疑:“可是,毕竟邹应龙是我祖父的门生,我和你联手坏了他的事,是不是有点吃里爬外感觉?”
  周楠:“九公子,那可是三千两啊!”
  阿九一咬牙:“好就应了你,今晚三更我给你留门,让你进州学。周楠,你可要记住了,此事若不成,空性救不出来,休怪我不依不饶。”
  “自然,自然。”周楠连连点头:“我会去见卢知州说这事。”
  心中却想:别看这九公子古灵精怪,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几句话都把她给策反了。哎,这豪门中的偏房子女其实过得挺惨的,连大丫鬟都不如。难怪这小姑娘成天把钱挂在嘴上,爹亲爷亲,比不过钱亲。况且她父亲和爷只拿她当养的小猫小狗看,亲情已是淡薄到了极点。


第二百一十章 对话开始
  被人从能够公款吃喝的州学赶了出来,郭书办念头很不通达。
  等周楠找着他,老郭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
  周楠安顿下来,转着手头的茶杯:“郭老,天干物燥,人的脾气就有些大,想不想找地方去去火?本大人给你安排。”
  郭书办一听,满面高兴:“大人这是要和人宴饮需要属下作陪吗?”场面上走动,吃酒吟诗作乐,自然有女子作陪,这种免费床单必须要滚。
  “不是。”周楠摇头:“老郭,今天晚上你随我去一趟州学,咱们去找贾大嫂。”
  郭老面上变色,气愤地说道:“周行人此言何意,如此荒淫之事,在下却是做不出来的。你这是对属下的羞辱,某绝不甘休。”
  周楠翻了个白眼,喝道:“哟,你还吃醋了,人家自有丈夫还轮不到你,甩什么脸子?”
  郭书办看到周楠的官威,又想起自己不也是奸夫,确实没有这个资格。顿时泄了气:“三人在一块儿,只怕贾大嫂子不肯。”
  周楠扑哧一声笑起来:“你想哪里去了,我喜欢的可不是半老徐娘。看你这今天精力不济,还想着贾大嫂子,不要命了?本官是有一件要事要请她帮忙,事成之后会有心意送上,就连你也少不得一份。”
  听说周楠不是要去睡贾大嫂,郭书办松了一口气:“还请行人吩咐。”
  当夜,二人走了一趟州学。果然,徐栀已经等在那里,偷偷地放了他们进去。
  第二日,周楠径直去了州衙。
  看到他,卢知州一楞:“行人还没有回京?”
  周楠叹息:“知州,我如何回得去。回去了,又如何跟司正交差?马上就是京察,现在半砸了差事,只怕这个八品的行人也当到头了,可谓是前程尽毁。”
  “是啊,这次不但行人,只怕本官也不妙得紧。”卢知州咬牙切齿:“邹应龙这个卑鄙小人,这是欲置本官于死地啊!老夫这次在劫难逃,只可惜牵累了周行人。”
  周楠也跟着骂了几句邹应龙,愤慨道:“知州,邹应龙就是个小人,害得我有家归不得。卢大人,你我应该携起手来共度难关。”
  卢知州听周楠话中有话,眼睛一亮:“行人可有对策?”
  “成竹在胸。”周楠微微一笑,“不过……”
  卢知州一想,这周楠身为行人司行人,清流言官。他背后又站着唐顺之,虽然背景比不上龟相,但还是可以和邹应龙掰一掰手腕的。只要心学门人肯出面,这事或许有望:“行人有事请讲。”
  周楠:“空性案是卢知州办的,他的徒弟托了人情求到我这里来,这个人情下官又推脱不了,还请知州将案件卷宗从刑部拿回来重新写个判词。”
  卢知州叹息一声:“又是为这案子,确实,当初判空性一个绞刑有些过重。刑部也觉得不妥,要将卷宗发还重审。可这个时候,邹应龙却发函指手画脚。老夫也是气他不过,顶了回去。现在想来,又是何必。既然行人说情,此事一了,本官就派人去刑部,反正也就是一两日工夫。”
  卢大人悔啊,他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才和邹应龙顶牛。想不到姓邹的报复来得如此猛烈,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忍气应了他。
  早知道如此,死者家属告到衙门里来,老夫拿了空性,直接让衙役把他打死在公堂上干净省事。
  周楠拱手:“如此就多谢卢知州了。”心中又开始琢磨,这其中可有三千两的好处,直娘贼都抵得上我的全部身家,完事之后是不是找九公子分润一些。
  公门之中这种人血银子粘不得,不过,这是救人。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拿了也不丧天良。
  只是那丫头嗜钱如命,从她手里掏银子就是要命,估计难度不小,只能看看能不能让她免去那二百两债务。
  正说着话,卢知州的师爷进来,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卢知州拍案而起:“行人,姓邹小人好生可恶。昨天一到延庆就封闭了州学分别找学生谈话,现在又叫人来请本大人过去,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这是要对老夫发难啊!”
  周楠:“下官陪知州一道过去,且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今日定叫那邹应龙灰溜溜地回京城去。”
  卢知州眼睛更亮:“可真?”
  周楠:“下官成竹在胸,等下知州什么都不要说,且在一边看热闹吧!”
  二人乘了轿子,不片刻就到了州学衙门。
  听说卢知州来了,邹应龙大开中门,带着两排兵丁迎了出来。
  卢、邹二人虽然旧怨不小,可见了面却显得十分亲热,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携手客套了半天,就如同重逢的老友。
  寒暄了几句,邹应龙在一整面皮,对卢知州道:“卢知州,学生们联名上书,议论朝政,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今日召集众学生谈话取证,只怕要得罪了。”
  卢知州:“无妨,朝廷制度该得如此,公务是公务,办完公务之后你我再论私交。”
  周楠偷偷端详着邹应龙,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帅大叔。
  见他们说完话,就上前一步拱手施礼:“行人司行人周楠见过前辈。”
  邹应龙突然收起笑容,冷冷地看了周楠一眼:“你就是那个以秀才功名、吏员出身的周楠,怎么还没回京,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退下。”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卢知州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吏员,还是个小小的秀才就能做行人,真是荒唐。
  他听周楠说是唐顺之和王世贞的门生,本以为是一个前程远大的青年才俊,有心结交。却不想,竟是被人给瞒了。
  周楠没想到被当众戳破身份,心中恼怒,这姓邹的果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他淡淡道:“下官领了上司之命来延庆主祭,这州学周楠还真要进去了。给事中若不放我进去,自对秦司正说去对朝廷说去。大人有差事在身,下官也有差事在身,你进得州学衙门,我自进得。”
  邹应龙早已经布置好一切,只差最后向卢知州动手。
  不欲和周楠口角。反正他就是一个小人物,还怕翻出浪花来。哼了一声:“周大人要进,且进就是,请。”
  二十多个上书的州学生员早已经聚在文庙大殿,满满地立了一地。
  进得其中,卢知州自坐了主座,邹应龙坐在左边,周楠老实不客气地抢了卢大人右边的位置,三人亲热地拥在大案后面,反将贾学正挤到旁边站着侍侯。
  看周楠大大咧咧反客为主的样子,邹应龙心中反感,强忍着不快,对下面喝道:“各位学生上书议论朝廷派出矿监横征暴敛,残害百姓,乃是大大的恶政。又说,朝堂中,内阁里出了奸佞小人。那么,这个奸佞小人究竟是谁?我朝不禁士人言政议政,所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本官看大家的所上的陈情书,说得非常好。”
  “某也是读书人出身,同为士林一脉,各位读书种子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说话。朝堂上的奸佞是谁要说,身边但有恶政乱政,也可以说说。说错了无罪,若是说对了,本官当为你等做主,上折弹劾之。”
  听到这话,卢知州身子一震,大感不妙。
  邹应龙这番话中设了两个陷阱,一个不妥,自己就要掉进去,摔成半残。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辈苦食堂久矣
  第一个陷阱是,学生们所上的陈情书的中心思想只是议论朝廷派出矿监收税,这是与民争利。中国古时候的读书人崇尚的是无为而治,崇尚的是大社会小政府皇权不下县。这赋税什么的,税率自然是越低越好,税种越少越好。
  一个税种出来,无论好坏,下意识反对就好,这就是古代的政治正确。
  你反对就反对吧,就算是骂上几句娘也无妨。
  可邹应龙却暗示学生们将炮火对准内阁,说内阁出了奸佞小人。那么,这个小人是谁呢?
  很简单,谁出的这个新政策,谁派的矿监,谁就是小人。
  明朝的内阁阁臣虽然位高权重,可他们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摆在那里被人骂的,每年都要被言官弹劾上几次。遇到这种事情,阁老们都会一笑了之以示涵养。
  所以,邹应龙提示大家不用怕得罪阁老们,大胆说话。
  可问题又来了,朝廷派出的矿监都是大内的公公们,阁老们可没有派遣他们的权力。如果任由秀才们议论下去,话题最终就会引到喜欢到处A钱的嘉靖皇帝身上。到时候,天子雷霆一怒,卢知州身为地方官的麻烦就大了,一个诽谤君父的评语自然是简在帝心。
  第二个陷阱涉及到卢知州一旦触怒了万岁最后定什么罪名的问题。邹应龙这句“身边但有恶政乱政,也可以说说”明显是在鼓励大家给卢知州挑毛病,让卢大人红红脸、出出汗。
  为官一任,无论是造福一方还是祸害一方,总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总会触动什么人的利益,或者单纯地有人看你不顺眼。
  不做不错,少做少错,多做多错,别人要挑你的错还不容易?
  这邹应龙一步接一步,算计到极点,确实叫人无力招架。
  周楠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邹应龙在说话的时候,他就在留神观察下面的学生们。
  邹大人话音刚落,就看到人群中有个秀才身形一动,就要排众而出。显然,这人是邹应龙早已经安排好了的,要率先发难,点燃这根对朝廷对州衙不满的导火索。
  周楠如何肯让他说话,突然抓住长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敲。
  声音清脆,回音不绝,那个秀才身子颤,脚步不觉一顿。
  邹应龙大怒,斜视周楠。
  周楠对着众人喝道:“给事中说得对,我辈读书是为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能一味死读书读死书。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大胆说话。朝堂上的奸佞是谁要说,身边但有恶政乱政也必须说,贾学正,你可知罪?”
  贾学正刚才听周楠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心中正赞: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啊,真是说到我辈士人心坎里去了。
  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州学里但凡遇到学生闹事,都是细声劝慰,和稀泥了事。其实,他也想想京城国子监和各省学政官那样,一言不合就打学生屁股,甚至开革学生功名,那又是何等的威风。
  非不愿,实不能也。
  他没有进士功名,仅仅是个九品芝麻绿豆官,学生们都是秀才,读的书不比他少,功名相当。在这种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你要想服众,一是要靠文凭,二是要靠过人的学问。抱歉,这两样他都没有,只能做个老好人了。
  今天这事贾学正看得明白,邹应龙是冲卢知州来的。卢大人无论死活,他这个学官都能太平当下去,且当个看客好了。
  周楠这一声断喝,好半天这个老实人才一脸迷糊地抬起头:“周行人,下官何罪?”
  我们的周行人冷笑一声:“你有罪无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得学生们来定。”
  说完话,他朝下面瞟了一眼。
  “对,周行人说得是。”一个秀才走了出来,高声道:“各位同窗,贾学正残害州学学生,我等苦其已久,今日当着三位大人的面,当除此獠。”
  “残害州学学生?”邹应龙和卢知州同时放下陈见抽了一口冷气。
  大明朝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有功名的书生是统治阶级的基石,是文官系统的后备力量,是跨世级人才。因此,朝廷给了读书人许多特权。
  现在竟然有人残害学生,这还得了。
  贾学政就算在糊涂也知道这个罪名意味着什么,立即对那秀才喝道:“谷秀才,本官待学生们一向宽厚,你说本官残害学生,真是荒谬之极。你状告本官何罪,可有证据?”
  谷秀才捏着拳头怒喝:“还需要证据吗?贾大人,我问你,按照朝廷制度,县州两级学府,寄食学堂的学生每月都要吃一次鱼一次肉,一日三餐都要足量。可你看看咱们吃的是什么,你不欺心吗?”
  贾学正:“学堂里是每月吃一次鱼,吃一次肉啊,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至于量,本大人可是给够的。谷秀才,你这是要告本官贪墨你们的伙食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谷秀才:“是是,每月吃一次鱼,吃一次肉不假,可那都是咸鱼,我问你,鲜鱼呢?至于肉,都是瘦肉,肥油呢?”
  “你也别说一日三餐足量,那东西是人吃的吗,跟猪食一样。小生也是寒门出身,原也没那么多讲究,可食堂的伙食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再这么下去,小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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