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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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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为了防止你写文章实在太厉害,每次大比之年都来抢名额。国家又规定,一个官员一辈子只有一次做主考官的机会。
  听王世贞这一说,周楠才“哦”一声:“原来如此,学生受教了。”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朝廷明年夏天的大考差和自己的乡试有什么关系。
  王世贞道:“江阴顾尚实有意去考,欲要争取今年北直隶大宗师差事?”
  周楠继续不解。
  王世贞耐着性子说,顾尚实就是顾言,江阴人,和他都是嘉靖二十六年同科进士。这人身子不好,虽然有心做这一届的考官,可害怕长途奔波车舟劳顿,想要做北直隶的主考。
  “顾尚实现在兵部做主事,以他之才,真去考,必定是能拿到这个差事的。”王世贞面上的笑容更浓:“江阴和苏州隔得不远,我自小就认识顾尚实,虽然相处得不是太融洽,早年还结过仇怨。可此人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又是什么脾气禀性,却摸得透了。只要是他做主考,你又多了二分把握。七成加两成就是九成,够用了。剩余的一成,全凭天意。”
  他满面欣慰,不住地抚这下颌的短须。
  周楠一阵好笑:这才是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王世贞说起话来并不像那些所谓的君子,一开口就是仁义道德,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及,简直就是标准的实用主义者。
  也对,能够写出《金瓶梅》这种风月小说的人,能是古板的迂夫子吗?
  无论在任何一个年代,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在某一时期会有一大批准天才突然井喷。比如魏晋文学中以三曹为代表的建安七字,比如现代足球以贝克汉姆、吉格斯为代表的曼联九二班。
  前头说过,嘉靖二十六年进士科出现一批非常厉害的政治人物、文化人物,李春芳、胡正蒙、徐光启、马三才、张居正……
  这批人无论是文化水准、行政能力都是明朝最顶尖的人物。
  顾言在当年的科举考试高中二甲第四十二名,王世贞也算是大才了,和这些厉害角色同场较量,最后也不过是堪堪在二甲吊车尾。
  这么一个比王世贞还能考试的考场机器去参加大考差,必定是能过关的。
  王世贞对这个准同乡实在是太熟悉了,在他看来,周楠如果在自己的指导下有针对性的备考,中个举人应当不难。
  王世贞:“唐应德曾在为师面前称赞你的见识、才华和干才,说你也算是个难得人物,让我收你入门。为师也不知道你的学业如何,现在问你,所治何经?”
  明清科举,《四书》是必考的科目,但《五经》却不要求考生都学。考卷上会出五道五经题,考试的时候你可以根据自己选修的那一经选一道作文。
  周楠:“回恩师的话,学生治《春秋》。”
  王世贞点点头:“选《春秋》啊,倒是巧了,为师当年也治此经。我等在学圣人之言的时候有不明白的地方,可用春秋事补之。”
  周楠偷偷撇了撇嘴,心想:什么以春秋故事补之,我之所以选《春秋》纯粹是因为这书简单,都是故事,也看得进去。真去修《尚书》和《易经》上面全是阴阳八卦,根本就看不懂啊!
  王世贞:“好,为师就出一道题目,你做一篇文章让我看看。我想想,写什么呢?”
  他又摸了摸下颌的短须,微一沉吟:“顾言喜读《论语》,就以《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为题。”
  “是,恩师。”周楠心中大苦,他也没想到王老师说干就干。八股文自己可不会,等下若是作不出来,天知道这王大作家会如何折磨自己。
  没办法,他只得磨了墨,一边抓着脑袋,一边慢吞吞地落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已经到午时,头皮都抓破了,总算勉强凑了四百来字。
  八股文在格式上要严格的要求,到清朝时,甚至细化到每一股必须有多少字。
  清朝时,八股文刚开始要求是五百五十字,接着是六百五,到同光年则固定为七百字。
  至于明朝则没有这么多讲究,长的可以写到千字,短的则只有三百字。
  当然,在考场上你写个三四百字的文章也未免太不严肃了,第一时间就会被阅卷官扔在废纸篓里。
  说来也怪,写完将稿子递给王世贞的时候。周楠即便知道自己这篇作文写得狗屁不通,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尴尬。原因很简单,他心力透支过度,脑子一片麻木,感觉身体被掏空。
  一看周楠的字,王世贞就眼睛一亮,禁不住赞道:“好一手端正的三馆体,就凭你这手书法,殿试的时候也能拿到好名次。”


第二百一十六章 王世贞的夸奖
  以周楠的特立独行哗众取宠的禀性,如果在往日被人这么夸奖,早就自吹自擂翘尾巴了。
  但今日他心中有鬼,却一脸羞愧地埋下头来。
  这神情落到王世贞眼中,禁不住暗暗点了一下头:此子表面上看起来飞扬跳脱,却是个不骄不躁之人。
  他又将目光落到文章上:“你这个题目没有破好,可改为贤者观圣之深,而即得之于道者焉。”
  说罢,就将周楠文章的第一句涂了,重新写将这段文字写上去。
  周楠:“恩师说得是,弟子受教了。”
  “承题部分也不妥。”王世贞又抹了一这一段,将修改后的文字改上去。
  “起讲写错了……”抹掉。
  “入手……你怎么能够这样入手……和前面文理气机根本就接不上去。”抹掉。
  “起股,怎么文风又变了……纯粹就是乱做。”抹掉。
  “丝……中股……你写的是什么,垃圾吗……”
  王世贞恶向胆边生,一路抹下去,整篇文章被他涂成了黑板。
  最后,他将笔朝地上一扔,怒喝:“周楠,这就是你做的文章,你以前的秀才是怎么考来的,贿赂考官还是请了枪手?”
  周楠满面通红,感觉脸上以后无数的鸡虱子在爬:“恩师,学生,学生,学……”
  王世贞彻底爆发了:“滚出去,滚!”
  如果换成别人对周楠如此无礼,无论对方是什么人物,自然是不能忍。小爷如果八股文章写得字字珠玑,还用你来教,自去参加乡试了。
  一言不合,说不定还要和王世贞打上一场。
  可是,这里是古代。天地君亲师,老师可是如同父母一样的存在。做学生的把老师给打了,那就是大大忤逆,这辈子也不用在场面上混了。
  而且,自己肚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自己最清楚。对于八股文他只是个门外汉,王世贞这种作文高手自然有资格教训他。
  没办法,周楠只能忍了:“恩师你先消消气,学生先告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在外面等着。”王世贞咬牙切齿。
  他心中悔啊,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唐顺之收周楠为弟子。
  唐应德是心学掌门,名震天下的大名士。自古文人相轻,如王世贞这种目高于顶的大才子对他也是服气,他推荐的学生想必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当初,唐顺之在想他推荐周楠的时候,还介绍了我们周大人所作的几首诗词。
  作为文学界的领袖,王世贞如何不知道这些诗词的妙处,一看就丢不下,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为谁风露立中宵”“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这些精美到极处的句子在回响。
  不禁心怀大敞,自己如果能够收这种佳弟子入门,倒是人生一大快事。
  到周楠金榜题目一天,那才是师徒双进士,嘉靖二俊杰。千秋文章事,文坛两词宗。
  今日一看周楠的八股文,王大人如遭雷击,强烈预感自己一世英名只怕要毁在这个周子木身上。
  就他所写的这篇作文,别说考举人考进士,直他娘县试那一关也过不了。
  可是,他的字怎么写得那么好,诗词怎么又是一派大家宗匠气势?
  这其中怎么透着诡异,想不通,想不通。
  周楠被王世贞赶了出来,又不好离开,正得郁闷地坐在堂屋里,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待将肚子塞得满满的,王世贞气势汹汹拿着戒尺过来。
  周楠大惊,这是要打我手心吗?本大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被人打,颜面何存?
  他忙跳起来,赔笑:“恩师,方才是学生的错,你老人家快坐,学生给你斟茶。学生昼夜读书,身子孱弱,这体罚,是不是暂时寄下。”
  看到自己这个学生身高臂长,满面健康的红光,又有哪点身子羸弱模样。王世贞差点被他气笑了,冷哼一声,“谁说要罚你,圣人云,不教而诛是为虐。”就将戒尺从后颈处伸进去,挠了几下。
  喝过周楠递过来的茶水,王世贞冷着脸:“今天这文章你是怎么作的,每个句子分开看还算可以,但合在一起却是一窍不通,文理也连不上的,当初你又是怎么考中功名的?”
  周楠赔笑道:“恩师,学生当年受人冤枉,发配辽东十年,十年没摸书本,所学的东西早就还给先生,心性也是大变,现在却是拣不起来。唐公和恩师美意学生心领,学生就是个鲁钝之人,对明年的科举也不报幻想。惟独怕考得太差,污了恩师清名。”
  听他这么说,王世贞心中有些明白。是啊,三天不练手生,三天不唱口生。十年辽东戍边生涯,换任何一个人都熬受不了,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别说是周楠,自己父亲被下到天牢里,生死未知,这阵子自己何尝不是五内俱焚,什么事都做不了。
  想起父亲,王世贞眼圈一红,再不忍心责怪周楠。
  良久,才叹息一声:“闻道有先后,人在世上谁不遇到事情,我辈君子岂能自甘沉沦?为师就当你是发蒙学童,咱们从头开始吧!”
  听他这么说,周楠心中大失所望:老王你还不肯放弃啊,遇到我这种学生,你痛苦,我也痛苦。
  他刚才这一句是提醒王世贞自己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干脆你找个借口,比如政见不合或者学术之争,把我给赶出门。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听王世贞的意思,这是要从头教起,何必呢?再说,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啊!
  王世贞如何不知道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不过,他心中已有定计。缓缓开口道:“方才我看你的文章,每一个句子都非常眼熟,应该是化用别人中式范文里的句子,可真?”
  听他这么问,周楠羞愧地将头低下去:“恩师目光如炬,学生惭愧。”
  这个王世贞还真是眼尖,连这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可丢大了。
  原来,周楠从离开淮安进京开始就恶补八股文写作,到现在基本将时文格式和手法弄明白,算是勉强入门。不过,这其中最大的一道关口是文言文写作。
  文言文这种东西,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别说写,你读都读不懂。
  那么,怎么办呢,只能死记硬背将手头所能找到的八股范文都背熟了。然后,按照别人的手法,照样临摹一篇出来。
  在这两个月中,周楠装了一肚子范文。刚才作文的时候,心念一动,那些句子就不由自主地冒出来,然后拼凑成篇。
  这样的文章用来糊弄外行还是可以的,但其中的毛病也大,那就是缺少一气通贯的文理和气脉。王世贞什么人。只看了一眼就看出,这就是文字堆砌,是垃圾拼盘。
  说严重点,已经形同抄袭了。
  王世贞突然道:“不错,非常不错。你别以为为师这是在讽刺,实际上,你这个法子是很好的,倒给人不小的启发。”
  “什么……谢谢恩师夸奖,学生受不起。”周楠惊喜地抬起头。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走寻常路的王元美
  王世贞缓缓道:“好,话说到前头。为师说过,就当你是发蒙的学童,咱们从头开始。不过,比起垂髫小儿你却不同,至少我不用再教你识字,况且你的书法也不错。”
  也仅仅比刚识字的孩童好一些,这简直就是极差的批语,周楠心中羞愤,想要反驳却感觉一阵无力,只得道:“恩师说得是。”
  王世贞:“你现在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要从一个刚识字的孩童达到能够写八股时文的地步,确实是难。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闻名天下知。所以,从今天起你要花费比常人多十倍的工夫。”
  “我们一步步说,你现在有两个问题。”
  周楠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王世贞:“一是研经探微,二是如何将大白话换成文言落诸文字。”
  周楠:“对对对,恩师说得是。特别是第二点,我一写文章一不小心就写成大白话,怎么转成文言,却是不知道。”
  王世贞侃侃言道:“所谓文言实际上就是先秦口语,要点是言文分离、行文简练。最早在没有纸张之前,书是要写在竹简上的,一篇几百字的文章就得好几斤重,若是洋洋万言只怕要用牛车来载了。因此,文章的要点是用尽可能少的字写尽可能多的内容。”
  周楠:“恩师说得是。”
  王世贞:“至于经艺,你暂时也不要过多研究。”
  “学生不明白。”
  王世贞:“你又不做问生,研究那么多经艺做什么?你现在是要对付明年的秋闱,能够将四书和你所治的一经原文和朱子的注解背熟,知道其每没一句话的意思,知道该如何做题就行。”
  周楠:“说起来,学生前一阵子重新捡起书本,倒将四书和春秋背得滚瓜烂熟了。”
  王世贞倒有些意外,就随意抽了几个句子问,最后一脸的欣喜:“如此倒少了许多工夫,看来你以前的底子还在。看来,你不但将书本都背得熟了,还背了不少时文集里范文。”
  周楠脸一红:“正是。”
  王世贞点点头:“如此倒也简单了,除了文言写作之外,你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八股文写作了。你现在还倒不了写八股文的地步,强写也没有意义,先放到一边。从今天起来,你每日作一篇文章,写完之后交到为师这里来。不必须符合文言规范,字数在一千字以上。等过得几月,你学会作文了,咱们才开始写八股时文应付明年的秋闱。”
  听他这么说,周楠头大如斗,一天一篇古文,还得一千字以上,这不是要命吗?
  忙道:“恩师,可否宽容些时日,三五日一篇如何?学生还得在行人司当职呢,公务在事,怕没有那么多工夫。”
  王世贞淡淡道:“衙门里的事情为师清楚,年底能有什么公务?你每日申时到我这里来,写完文章,再回家去。别忘记了,据乡试已经不到一年,哪有那么多三五日好让你荒废。”
  周楠无奈,只得道:“是,学生受教,还请先生出今日题目。”
  王世贞见他答应,收起了古板的面孔,微微一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稿:“这是为师闲着无聊时写着玩的白话,你将之改成文言吧。”
  周楠接过来翻了翻,眼皮子一跳,顿觉小腹中有热气腾腾而起。
  不禁大吃一惊:这是黄色小说吧?想不到啊想不到,王世贞你这么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也写这种东西。
  这本稿子的主要内容是说唐朝时晚年的武则天宫闱寂寞,寻找情夫,后得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胡天胡地的事儿。总字数有大约万字,都是市井白话,朴实流畅。
  “恩师……这这这,这不妥当吧?”
  王世贞正色:“少年之时,血气初行,戒之在色。或又云,人之大欲存焉。你看其是红粉,为师却看到的是骷髅。我听人说你好酒贪花,为师就让你写风月书儿,这也是对你心性的一种修炼。心定,则无事不成。”
  周楠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道:“恩师说得对,戒能生定,定而生慧。”
  “好,改写去吧!你抓紧些,若是作不好,今夜只怕要住在这里了。”王世贞挥了挥袖子。
  吃过午饭,周楠顾不得午休,便将这本小说读熟,然后铺开纸笔一字一句地改写。
  文言文写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是要一字一句地抠,二是要用典,三则是要讲究词句的对仗,乃是一件大耗精力的事儿。
  不得不说这本小说写得真是不错,其中的肉戏简直就是回肠荡气,就连周楠这个经久人事之人也读得血脉贲张,几欲将手中毛笔一抛,邀上朱聪浸这个损友,直奔教坊司实地考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晚饭时,周楠总算将这篇上万字的小说用文言文压缩成一千多字的篇幅交到王世贞手头。
  王老师:“很好,不错,先吃饭。”
  周楠正兽血沸腾,如何按捺得住:“恩师,学生今日课业以毕,家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可惜王世贞早已经看穿了一切,又将一本手稿递给周楠:“你能有什么事,晚上把这本稿子改了。”
  周楠大吃一惊,还来,这不是要命吗:“恩师,不是说每天作一篇古文吗?”
  王世贞:“没错,为师是说过这话。不过,你今日不是没有去司里当值吗?你的书本都还给了业师,十二年后从头再来,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所谓时不我待,必须笨鸟先飞。”
  “是,恩师。”周楠心中大苦,什么笨鸟先飞,这纯粹就是负重前行。
  为了抓紧时间,他一边吃饭,一边飞快地读这那本小说。
  至于王世贞则一边吃饭,一边看周楠的稿子,然后提起笔在上面修修改改。
  世界很安静。
  吃完,稿子也改完了。王世贞点点头,道:“还算勉强,只是用语还不够精炼,说到底是你的词汇量还有些不足,多读多写就好。这稿子我已经修完,你拿回去看看,背熟了。”
  说罢,就将周楠那篇文言文附在小说后面,然后提笔在书页上写下《如意君传》四个大字。
  周楠恍然大悟,原来这书就是传说中的明朝排名前十的风月名著《如意君传》啊,久仰了!
  当年在大学学明清文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这本书的名字,他也去图书馆寻过。可惜这种内部参考资料却借不到,估计怕学生们读了,败坏了学校的人心风气吧?
  对于王世贞给自己的这本小说,周楠突然有些期待。
  一看,果然又是一本风月小说。相比起《如意君传》说的是发生在唐朝宫闱里的秘闻,这书很接地气。
  说的是某地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身子虚弱,家里人非常担心。
  于是,就有一个得到神尼上门说,贫尼掐指一算,令千金活不过十六岁。你家若想保住这个女儿,可在庵里削发修行两年,度过这一大劫。两年之后,可还俗回家依旧做她这个大小姐。
  这家人就信了,让女儿做了短期尼姑,法号正静。
  正静师太以前身子之所以弱,估计是因为整天呆在绣房里缺少运动的缘故。这次做了尼姑,整日劈柴、喂马、周游世界,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身体渐渐好转。
  进尼姑庵之后,正静师太愕然发现,这庵里乱得很。师父和男香客们不清不楚,师兄们经常诱英俊书生留宿。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竟有些略微的骚动,只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守着清白。
  这一日,正静师太去外地化缘,回来的时候因为耽搁了时辰,坐了一艘夜航船,同行的有一位小鲜肉书生,看得她心中扑通乱跳。因为孤身一人,加上没有发育,正静师太就冒充和尚。
  当夜她就和书生挤在船舱里睡觉。
  半夜,书生一翻身,手就碰到正静师太的胸口,一摸:握草,小师父胸肌练得不错啊……不对,不对,这不是胸肌,是胸肉啊。
  又朝下面一摸,继续握草。
  其实,正静师太与花样少年大被同眠一直都没有睡着,见书生摸来,如何把持得住,遂成好事。
  一番颠倒之后,书生也清醒过来,问明情由。又爱慕师太的美貌,定下山盟海誓。
  于是,正静就辞去了尼姑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和书生私奔做了夫妻。
  后来,书生中了状元做了大官,二人从此过上了富贵荣华的日子。
  “好看,真精彩,这作者脑子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连这样的情节都编得出来。”周楠击节叫好。
  小说好看是好看,可要改变成文言文,却不是那么容易。
  待到午夜时分,总算是写完。
  搁下笔,周楠只感觉全身酸软,胸口一阵烦恶,忍不住对着痰盂哇地吐了一口清水。
  原来,他因为喝太多茶提神竟是醉了。
  脑力透支过度,眼前的景物在微微转动。这个时候再回家去已经不可能,只得在这里将就一夜。
  第二天,周楠去行人司点卯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溜号,而是老实地坐在屋里背书。他先是背了一篇《孟子》,接着是一篇八股范文,最后则是昨天自己改写之后经过王世贞斧正的《如意君传》文言文版。
  他可不敢离开行人司。行人司司正秦梁和王世贞是同年。若叫王老师知道自己每天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再加重课业,那可是要老命的。
  下午申时,周楠照例去王世贞那么报道。将昨天做的那篇文章一字不漏地背了。
  王世贞点头,又扔给他一本小说:“去改写了。”
  依旧是一本好看的小说,说的是某书生娶错妻子,然后二人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的故事。
  书生,又是书生。这明朝的书生真有那么饥渴吗,真是时代之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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