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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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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儿身,言谈举止间自然会有脂粉气……
想到这里,杨守文突然抬手,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真特么的是个蠢猪。”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在门廊上坐下。
秋雨冰寒,淅淅沥沥。
那雨水敲打着地面,把干涸的地面打湿。
从屋檐上流淌下来的雨水,滴落在台阶上,水花四溅。
“我叫李过!”
洛阳北市里,她一身男装,笑眯眯的自报家门。
“对啊,车里面的人就是我姐姐,不过你不用想了,她已经许配了人家。”
李过笑得好像一只小狐狸,而他就像是一个傻子,还絮絮叨叨的,要为她报仇。
“谁告诉你安乐骄横霸道的?”
那张小脸沉下来,露出不快之色。
……
过往种种,在杨守文的脑海中闪现,让他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从和李过的接触里可以看出,她有点刁蛮,有点任性,但都只是小女儿家的小脾气而已。
史书里所记载的她‘骄横跋扈,任性霸道,贪奢无度,野心勃勃’似乎并没有表露出来。亦或者说,她如今还只是个被父母娇惯的小女儿,虽然有点调皮,但绝非是历史上那个杀君弑父,野心勃勃的皇太女……该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杨守文觉得自己思绪很乱。
他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而后冲入雨幕中,练起了拳脚。
金刚八大式打完了,就是太极拳;太极拳打完了,又是金刚八大式……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乱了,一会儿是太极拳的招数,一会儿又变成了金刚八大式的招数。
雨,越来越大。
杨守文也不知道自己在雨中打了多久的拳脚,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而全无感觉。他大口的喘着气,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亦或者是后悔的泪水?
史书,不可信!
仔细想想,李裹儿此前一直是住在庐陵,随太子李显幽居。
在那种环境里,她又如何骄横跋扈?她老子,乃至一家都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之中,随时都可能被武则天下旨斩杀。她或许调皮,但要说霸道,却没有资格。
回到洛阳之后,太子李显的情况并不乐观。
哪怕是被立为太子,也是战战兢兢。
或许,李显很宠爱李裹儿,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她应该还没有那种骄横的脾气。
我,冤枉她了?
她费尽心思,把我从长洲骗回洛阳,所为者竟只是为了那一纸婚约?
第四百五十八章刻板偏见
杨守文病了!
这其中既有被秋雨淋湿的原因,也有他心怀愧疚的缘故。
在他看来,他当时有很多种方法来拒绝这桩婚事,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用最不明智的方式来拒绝。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犯了错误。
面对安乐公主,他上来就怀着‘安乐骄横跋扈,不能与安乐成亲’的想法。因为前世留存的记忆,让他对李裹儿始终怀有一种固执的偏见。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刻板偏见。
事实上,他从没有见过安乐公主,甚至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他对李裹儿的了解,大体上源自于史书记载。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对安乐公主很排斥,甚至不愿意花费心思,却打听真实的情况。
这并不难!
他认识很多朝中的官员,更不泛李林甫这样的宗室子弟。
只要他露出一点口风,自然会有人告诉他,安乐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杨守文从头到尾没有去尝试过,他始终坚信着史书对李裹儿的记载,更不愿改变。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生气。
一场秋雨,从头天夜里,一直下到了第二天。
整整一天,洛阳都被雨水笼罩,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很是压抑。
杨守文夺得武魁,却又随后被收付诏狱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
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
无数人在打听着其中的真相,但结果却是,各种小道消息充斥在街头巷尾。
铜马陌乱成了一锅粥,上到宋氏,下到家中仆从,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闹得措手不及。
昨天晚上,家里还在庆祝杨守文夺魁。
可一夜之间……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让圣人大发雷霆之怒,把新科武状元关进诏狱?
宋氏一边派人前去通报杨承烈,一边又四处打听消息。
可东城狱不是洛阳狱,也不是司刑狱……进了东城狱,几乎和外界隔绝,根本不可能传出任何风声。忙了一整天,宋氏只打听到了杨守文在诏狱不会受苦。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就无从知晓。连郑灵芝都对此束手无策,更不要说她一个妇道人家。
“阿娘,大兄不会有危险吧。”
杨青奴眼睛都哭肿了,坐在大堂上期期艾艾道。
“哭,哭,就知道哭!”
宋氏这时候也显得格外暴躁,不等杨青奴说完,就大声喝骂起来。
还是杨瑞起身劝说道:“阿娘,你别急啊,奴奴也是好意,她一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吕先生不是已经去给父亲报信了吗?
咱们再想想办法,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吧,待会儿我去找二兄一趟。”
他口中的二兄,是中书舍人高睿的次子高仲舒。
高仲舒精通训诂学,在文坛上颇有名望,而且在相王府中还担当了一个‘文学’的职务。
“那二郎快去打听啊。”
宋氏忍不住催促起来。
没等她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婶婶,不用担心,我想青之不会有事。”
话音未落,就见明秀从外面走进来。
他看上去很疲惫,衣服更湿了一半……
对明秀,宋氏颇为敬重,因为明秀不但是江左豪门明氏子弟,和杨家的关系也颇为密切。
明秀一来,宋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忙上前道:“四郎,有消息吗?”
“婶婶,你且安坐,听我说。”
明秀示意杨青奴和杨瑞搀扶宋氏坐下来,而后正色道:“青之如今被关进了东城狱,那是天子诏狱,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我从晌午一直到现在,都在为此事奔波。可是,我的那些关系在知道了是青之的事情后,都避讳莫深。
青之的事情不小!
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果他被打入了司刑狱,说明圣人已经有了决断。
可现在他还在东城狱,也就说明,圣人尚未想好如何处置他……毕竟,他刚夺得武魁,圣人就算要办他,也许三思。反正吕八郎已经去通知杨家叔父,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是,家里不能乱,婶婶还要主持家事,代叔父返还洛阳,自有分晓。”
明秀这番话,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可不知为什么,却让宋氏冷静不少。
见宋氏不再慌乱,明秀起身,准备告辞。
张九龄随他走到了门口,突然问道:“四郎,之前在黑石渡的时候,你曾说征事郎凶中有吉,吉中有凶,凶吉难测,只在一念。不知你有没有为他再卜一卦呢?”
张九龄久居岭南,对巫蛊之说,颇为相信。
明秀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虽然不清楚青之到底是为什么被收付诏狱,不过就如我之前所说,吉凶一念间。到底是凶还是吉,都在他自己,你我……乃至叔父回来,都没有用处。这件事,也只能靠他自己化解,别人怕是帮不上忙的。”
张九龄轻轻点头,没有再去询问明秀。
他是个聪明人,心里已经隐隐猜出,明秀很可能打听到了什么风声,却不能说出来。
明秀的身份,张九龄很清楚。
连他都不能说的事情,很可能关系到皇家秘事……怪不得他说就算杨承烈回来也没有用,这种皇家内部的事情,谁掺和进去谁倒霉,最好还是一旁静观其变。
……
不知不觉,杨守文已经被关押了三天。
这三天里,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也没有人询问过他的事情,除了每天送饭的内侍,他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八月十八了!
杨守文的病情,渐渐好转。
这与他的身体素质有关,也可能和之前韦慈藏给他的那服药有关,反正是撑过了最艰难的几日。
不过,在这几日里,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大的收获,还是关于李裹儿在历史上的评价。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
在历史上那场争斗中,李裹儿是失败者,没有资格来决定自己在史书中的内容。
史书里说,李裹儿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做第二个武则天。
于是,她和母亲韦氏杀君弑父,最终被李隆基发动兵变,斩杀于皇城内。可是,对于她究竟做过什么样的坏事,却没有更多的记载。比如,新唐书里记载说,李裹儿自作诏书,让李显画押。且不说这个时代有玉玺,就算是画押,却没有任何更为详细的记载。比如,李裹儿自作的诏书是什么内容,究竟做了什么?
我真特么是个傻子!
杨守文发现,自己很可能是误会了李裹儿。
就如同他来到洛阳后,并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武则天杀死自己女儿的传说。但是在新唐书和资治通鉴里,却记载她为谋取皇后之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那历史,就是个婊砸。
胜利者想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冷静,很客观,不会被外界影响的人。
可没想到……也因为这样,他还伤害了一个少女的心。相信李裹儿一定已经知道了他那日说过的话语。她,会很难过吧!把自己喊回来,却得到了那样的评价。
一想到这些,杨守文的心,就一阵抽痛。
……
“杨青之,你还没有死啊。”
秋雨过后,艳阳高照。
这一天,杨守文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着墙角花圃里,正在慢慢凋谢的花朵。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少女……不对,看她的发式,应该是个少妇才对。
她年纪看上去并不大,长的也极为俏丽,犹如一朵空谷幽兰。
不过,这朵兰花,此刻却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悸动的寒气,站在门口,那双美目凝视着杨守文,脸上更笼罩着一股子浓浓的煞气,咬牙切齿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居然没有收了你这家伙。”
第四百五十九章越人歌(上)
杨守文怔怔看着那少女……不对,是少妇,有些不明所以然。
他没见过这个女人,但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嗯,似曾相识。
李过!
对了,这女人长得有点像李过,不对,是李裹儿。
不过看年纪,似乎比李裹儿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儿去,估计也就是一两岁的样子。她体态婀娜,但是颇有几分清雅气质,与之前杨守文见过的长宁公主又有很大不同。
“看什么看?”
那少妇杏目圆睁,怒声喝道。
不过,她的声音很好听,侬侬的,糯糯的,以至于虽是发怒,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杨守文脑海中灵光一闪,指着那少妇道:“你是……”
他想起来了!
总仙会的路上,他遇到李裹儿的时候,好像就是这少妇坐在车里。
当时他以为是安乐公主,所以心里也有些排斥,便没有太过于关注。不过现在,他倒是能隐约猜出对方的身份。李显八个女儿,李裹儿行七,上面还有六个姐姐。长宁公主杨守文见过,记得她好像是安乐的四姐姐,而且不是同母所生。
眼前这少妇,比李裹儿大不得太多。
如果推论起来的话,应该是李裹儿的六姐,同为韦氏所出,也就是那位永泰郡主。
“郡主是为小过来讨公道的吗?”
少妇,正是李仙蕙。
她本来气势汹汹,可听了杨守文的话,却不由得一怔。
“你见过我?”
“若郡主是为小过讨公道的话,我甘愿认罚。
请代我向小过说声对不起,也许是我误会了她,那天说了过分的话语,请她原谅。”
“你……”
李仙蕙本打算责骂杨守文一顿,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出口。
她犹豫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
“把东西送进来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院子外走进来一群婢女,抱着被褥,拎着包裹。
“裹儿听说你病了,担心你在诏狱里不习惯,所以让我给你送来被褥。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倒是挺自在的……杨青之,你说你,本来好好一桩喜事,却被你闹成这副模样。如今祖母非常生气,父亲也对你恨之入骨,你好自为之。”
婢女们走进屋中,把屋里的被褥换下来,铺上新的被褥。
还有那婢女在房间里摆上了香炉,更点上了一路檀香。这些人进进出出,显得非常忙碌。而李仙蕙则从一个婢女手中接过了一个提盒,放在了屋外的门廊上。
“裹儿怕你寂寞,所以找了些书籍供你打发。”
杨守文面颊抽搐了一下,轻声道:“小过现在怎样?”
“什么小过,是裹儿。”
杨守文笑了,摇摇头道:“在我眼中,只有那个抢我扇子的李过,却不认得裹儿。”
“你……”
李仙蕙指着杨守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有婢女过来道:“郡主,都已经打扫好了。”
“我们走。”
李仙蕙一顿足,转身就走。
不过,在庭院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看着杨守文道:“忘了一件事,裹儿让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给你传出去?听说你家里现在很乱,杨司马也赶回来了。”
杨守文想了想,道:“请代我转告家里,就说我一切安好。”
“没有别的话了?”
“没了!”
李仙蕙气得再次一顿足,迈步就走出了庭院。
“榆木疙瘩,真是个榆木疙瘩。”
她嘴里低声嘀咕,身后院门哐当一声关闭,就见那奉宸卫上前把院门锁了起来。
“一个是榆木疙瘩,一个迷了心窍……”
李仙蕙叹了口气,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也顿感万分头疼。
这件事,又该如何了结呢?杨守文似乎还是不愿迎娶裹儿,而裹儿似乎对他并未死心。祖母那边一直没有决断,父亲气得让人画了杨守文的像,没事就拿来投射。
母亲沉默,兄长气愤!
这几天,整个东宫的气氛都变得很压抑,让李仙蕙感到很不舒服。
幸亏她已经嫁出去,而且还有自己的郡主府。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要难受死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摇了摇头……
……
杨守文被收付东城狱,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平息的势头,反而愈演愈烈。
武三思更身陷漩涡之中,有些焦头烂额。
要说,他才是最无辜的一个人。
他是真想让李裹儿做他的儿媳妇,而他的儿子武崇训,也是真想迎娶李裹儿。
只是这郎有情,妾无意,只能化为雨打风吹去。
武崇训在得知了消息之后,气得当天就要闯东城狱找杨守文的麻烦。
不过,武三思还是拦住了他……
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更被很多人,甚至包括武则天和李显,都认为是他制造的谣言。武三思真的是欲哭无泪,有口难辩。这时候,他万万不能再跳出来,甚至不能和杨守文、李裹儿扯上半点关系。否则的话,他这嫌疑可真就洗刷不掉了。
为此,他苦口婆心,安抚住了武崇训。
不但要安抚武崇训,还不能让他继续留在洛阳,否则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在杨守文被收付的第十天,武崇训被任命为原州司马,出镇西瓦亭。
那原州位于关中,属关内道所治。
为了这个职务,武三思也是费尽了心思。那原州毗邻京畿,为关中屏障。相比边塞,那里还是安全。但同时又由于那里有不少羁縻州,更聚集了很多胡人,所以治安不好。出任原州司马,即可以保证安全,同时也不缺少建立战功的机会。
按照武三思的想法,只要武崇训在原州老老实实,等风头过了,他会把武崇训再设法召回。
到那时候,估计杨守文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武崇训如果还想迎娶安乐,他武三思拉下脸,也就不会再有任何阻挠。
总之,现在不成!
他武三思这个时候,只能乖乖的装孙子,否则肯定倒大霉……
……
武三思在为日后谋划,杨家同样处于动荡。
武则天对杨承烈的态度倒是没有改变,甚至在杨承烈回到洛阳之后,还正式封他为洛州团练使。
可就算做了这团练使,杨承烈也不可能好受。
他找了很多人,但结果都一样,没有人肯站出来为杨守文求情。
一个是武则天,一个是太子李显……杨守文这次可是把两人得罪苦了,谁敢自讨苦吃?
哪怕后来杨承烈收到了杨守文的口信,依旧不能安心。
为此,他跑去拜访李显。
如果没出这件事的时候,李显一定很愿意和杨承烈发生交集。可是现在,杨承烈数次求见,都吃了闭门羹。李显不愿意见杨承烈,也代表着,他不会原谅杨守文。
“阿郎,若不然,去找找狄国老?”
宋氏见杨承烈愁眉苦脸的回来,忍不住为他出谋献策。
杨承烈苦笑道:“我与狄国老并无交情,又如何开这个口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杨承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于是,他带着吕程志和张九龄前去拜见狄仁杰,可是到了狄府门前,还是吃了闭门羹。
“家父日前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狄府出面的人,是狄仁杰的小儿子狄光昭。
嗯,就是那个在魏州惹下滔天大祸,后来狄仁杰出门求情,武则天才饶了他性命的狄光昭。
他在府门外,回绝了杨承烈三人的请求。
但是在分手时,他却凑近杨承烈的耳边,用只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文宣不必担心,家父说这件事唯有青之和公主解开了心结,才能够有一个完满的结果。
在这之前,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处……家父还说,请你静观其变,不要焦虑。”
第四百六十章越人歌(下)
很显然,狄仁杰看出了一些端倪,却无法明说。
这也难怪,小儿女之间的事情,莫说是他狄仁杰一个局外人,恐怕连武则天在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至于杨承烈一家,做什么都没有用,也只有静观其变。
杨承烈不笨,立刻就听出了这话语中隐藏的意思。
他和狄仁杰没有任何的交情,但是对狄仁杰,却极为敬重。
有狄仁杰这一句话,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向狄光昭拱了拱手,也没说什么便告辞离去。
狄光昭送走了杨承烈,返回府中。
他径自到后花园,就见狄仁杰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袍,正坐在亭中翻看一本书籍。
“父亲,杨文宣走了。”
狄仁杰的气色不是很好,脸上更显出几分病态。
与之年初,还略有些肥胖相比,他而今可真是称得上骨立形销了。
入秋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狄仁杰早已经不去上朝,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武则天会派人送来府上,一般他都不怎么出门。听到狄光昭的问话,狄仁杰点点头,把书放下。
“三郎,明日让人仿照这书中所述,为我打造一副茶具来。”
狄光昭的目光在书上扫了一眼,便认出那本书,正是杨守文所著的《茶经》。
他犹豫一下,轻声道:“父亲,如今杨家外强中干,杨守文若没有出这件事,可能还有一些前途。而今,杨守文被收付诏狱,杨家只凭那杨承烈,又有什么前途?”
“你是奇怪,我为什么要示好杨文宣吗?”
狄光昭低下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显现出,他正是这么想的。
“一个杨文宣,还不值得我示好。”
“啊?”
“我要示好的,是那个杨青之。”
狄光昭闻听,顿时懵了。
他疑惑看着狄仁杰,有些不太明白狄仁杰的意思。
狄仁杰笑了,迈步走出凉亭。狄光昭连忙上前搀扶住狄仁杰,陪着他走进了花园。
“三郎,你想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狄光昭一愣,旋即低下头,“能够在父亲膝下尽孝,孩儿怎能不愿。”
他当然不甘心一辈子如此,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之前,他在魏州惹得天怒人怨,若非老爹舍了脸面向武则天求情,他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武则天已经下旨,贬黜他为庶民,此生不得入仕……这也就是说,他的仕途已经断绝。
“你啊!”
狄仁杰停下脚步,看着花园中凋零的萧瑟,发出一声轻叹。
他指了指狄光昭的心口,低声道:“三郎,论资质,比远胜你二哥;论才学,你也比你大哥强许多。可是,你却不会用心……你若如此,我又怎能放得下心来?”
“父亲……”
“我今已七旬,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你大哥,我不担心;你二哥,虽然资质不好,但做事勤勉,如今也算是有些悟了。倒是你……如果我一去,你该如何?我生前能照拂你,难不成死后也要费心吗?”
“父亲,都是孩儿不孝。”
“这是你没有用心啊……只知道一些小聪明。
圣人自执政以来,遇事从来都是杀戈果决,不拖泥带水。可杨守文这件事情……你以为圣人真的是舍不得杀杨守文吗?你想想章怀太子,生前何等受圣人宠爱,可结果呢?圣人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之所以没动杨守文,是因为她并没有把杨守文视为敌人。若她真想杀杨守文,只需把他丢进司刑狱足矣……”
狄光昭一怔,旋即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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