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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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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武则天最头痛的事情,便是安西和漠北两地。
一个吐蕃,一个突厥,已成心腹之患。
但问题在于,武则天一直没有真正合适的人选,来为她镇守西域。王孝杰虽为名将,但是在武则天看来,依旧无法真正信任。
她,相信杨承烈!
可她为何相信杨承烈呢?
所有人都在暗中揣测,却不得答案。
“夫君,三年之内,朝堂必有变故发生。
到时候,再想超然中立,怕是不太可能。与其到那时候再做选择,倒不如现在决断。
杨承烈若成了安西大都护,就等同样太子手握重兵。
那个时候,相王的势力,定会分崩离散……所以,夫君倒不如趁此机会,交好杨君。”
一个杨守文,竟然可以牵动朝堂局势的变化?
这听上去,似乎有点可笑。
但马懿却知道,林娘子绝不是和他说笑。
也许,真到了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上次父亲来信,也说过让他见机行事,说明马君才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马懿便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林娘子道:“既然如此,不若我们一同去一趟五龙驿,一起见一见那位杨君!”
……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
天气很炎热,所以杨守文只穿了一件半臂汗衫,坐在驿站的客厅里,与武当县令郑元起说笑。
郑元起,是荥阳郑氏族人。
如果论辈分的话,他还要唤杨守文一声叔父。
只是,看着已年近四旬的郑元起,杨守文实在不好意思。
所以他干脆装作忘记了此事,和郑元起吃茶说笑,谈论起了荥阳风物,好像都忘记了,这五龙驿昨夜才发生了一场刺杀。
后院的庭院中,也都打扫干净。
幼娘在经过了医生的诊治之后,便坐在门廊下,呆呆发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思绪非常混乱。
昨晚的那场战斗,似乎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精于刺杀,剑术过人,同时也擅长精神异力。但是……
大兄还未回到洛阳,便发生了这种事情。
若是他回去……岂不是要面临更多的危险吗?
每每想到这些,幼娘就不禁心惊肉跳。同时,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昨晚的那场战斗,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岂不是变成了累赘?
想到这些,幼娘的心情,就不禁有些复杂。
“在想什么?”
一阵香风袭来,明溪突然在她身边坐下。
对这个冷冰冰,总好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道士,说实话,幼娘是有些畏惧的。
“没什么。”
她不知道明溪为何会找她说话,所以只低下了头,轻声回答。
“你不必担心,昨晚那一切,不过是正一道的一种幻术而已。
你的奕剑术,本也是一种锤炼精神异力的法门,只是传你剑术的人,并非修行中人,所以才似是而非。
幼娘,你想不想学这种法门?”
“啊?”
幼娘吃了一惊,抬头看向明溪。
那双明眸中透着一丝疑惑,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你若想学,我就教你。
只是这拜月术修行起来颇为辛苦,你要有准备才是……”
“道长,难道要走吗?”幼娘小心翼翼问道。
明溪点点头,“我本就是修道之人,自然要走。
再说了,张士龙虽然死了,可正一道势力犹存。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留下来,说不得会牵累杨兕子……好了,休得啰嗦,你若愿意学我这拜月术,我这就教你。
不过,你确定,真要学吗?”
幼娘闻听,那还迟疑,连连点头,更露出了期盼之色。
第七百二十八章归途(五)
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变得凉爽许多。
杨守文和马懿会面后的第三天,便启程离开了五龙镇。
二人都谈了些什么?
无人知晓!
不过,杨守文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背靠大树好乘凉’。
在以前,在他还没有回归弘农杨氏之前,那些世家子弟对他颇为客气,言辞中也不时会有敬重之语。
但那种客气,那种敬重,却透着一丝丝的疏离感。
他们或许敬佩你的学识,敬重你的风度,可在他们的心里,你并非他们的同路人。
数百年门阀体系下,精英贵族制度下的森严等级,绝非几句诗词可以抹消。
事实上,即便是和杨承烈父子有着极为亲密关系的郑家,除了郑灵芝和郑镜思两房外,其他各方虽说比较亲切,但始终和杨承烈父子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距离……
对此,杨守文可说是感受颇深。
可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比如这次在五龙镇遇袭,哪怕面对的是信众无数的正一道,武当县县令郑元起却主动靠拢过来,并且调来五龙祠折冲府的兵将协助。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郑元起也是郑家子弟,但是和杨守文却不熟悉。
杨守文知道,郑元起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他父子今非昔比的原因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杨承烈归宗认祖,重新返回弘农杨氏族中。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杨守文已不是当初那个从昌平一头闯入洛阳的乡下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世家子弟。
也就是说,他杨守文和郑元起已经成为同一类人。
世家子弟的骄傲,寻常人很难理解。
哪怕家族门阀之间有冲突,有矛盾,可面对外来的敌对者,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同仇敌忾。
张士龙贵为天师?
又如何!
在郑元起这些世家子弟的眼中,张士龙袭击杨守文,其实就是在挑衅世家大族的权威。
而此后,均州刺史马懿的出现,更证明了这一点。
马懿或许算不得世家子弟,确是实实在在的关陇贵族子弟。
在和杨守文一番交谈之后,他二话不说,便压下了张士龙被杀的消息,让杨守文先行离开。
“怎样,感觉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明溪同样是门阀子弟,如何不明白杨守文此刻的感受。
她淡然道:“就是如此,今日他帮了你,明天他有了麻烦,你也会帮助他。换一个寒门子弟,你看那郑元起会不会如此做?弄个不好,他甚至可能会火上浇油呢。”
杨守文道:“恐怕,这也是陛下为何要打压世家的原因吧。”
“有些事情,便是陛下也无可奈何。
不管是山东世族、关陇贵胄,亦或者是江左豪门……能够延续到今日,哪个又是普通人?便说那荥阳郑氏,无数次投机,无数次失败,换做其他的家族,早已烟消云散。可到了现在,郑家依旧有足够的力量维持,甚至有能力继续找机会投机。”
明溪说到这里,挺起了胸膛,不无骄傲道:“这便是世家的底蕴!”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要迁移海外?”
“我们,不一样的……”
明溪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明家是江左四大天师世家中,唯一还保留着传承的家族。且数百年来,明家一直表现低调,从未大张旗鼓的展现过自己的实力。
然则叔父……
圣人念及旧情,会对我们予以维护。
可是一旦圣人禅位,哪怕太子再仁厚,也未必能容得我明家存在,更不要说那些在暗处对明家虎视眈眈的家伙。我们必须迁移离开,是因为我们知道,何为天道。
今海外广袤,且多为蛮夷。
明家的力量在中原,或许成不得事,但在海外……我们如此做,也是为日后回归谋划。”
明家将来还会回归吗?
杨守文不禁有些惊讶,于是再次看向明溪。
可明溪,却不愿继续谈论下去,只告诉杨守文,这是明家族老的决断,即便是明秀,也不清楚。
明溪在明家的地位颇为超然,所以才能知道许多连明秀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明白了!”
杨守文在思忖片刻后,突然道:“你们莫非是想要在狮子国立足之后,将来向朝廷称臣?”
明溪微微一笑,却未回答。
不过杨守文却知道,他可能猜对了……
……
夜幕,将临。
一行人在邓州的虎遥城驿馆留宿。
“大兄,大兄,明道长要走了!”
杨守文正指挥杨茉莉把一个箱子搬进屋中,听到幼娘的呼喊声,顿时吃了一惊。
“幼娘,你刚才说,明道长要走吗?”
幼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着杨守文的手就往外走。
“是啊,明道长刚才和我正说着话,却突然起身要走,我怎么也拦不住。”
杨守文听闻,也不禁慌了神。
对明溪,他即怀有几分敬重,同时也有一些好感。
这是一个无欲无求,一心修行的奇女子。她性子冷漠,给人一种不容易接近的感受。可真的接触下来,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而且心思很纯真。
杨守文快步来到官驿门口,就看到明溪牵着一头白驴子,正往外走。
“道长,为何突然要走,莫非是我怠慢了吗?”
明溪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头戴纶巾,手持拂尘。
她看了杨守文一眼,旋即微微一笑。
这,也是杨守文和她相识以来,见到她最具人性化的表情。
“杨兕子,再往前便是万丈红尘之所。
我乃方外之人,实不宜深入其中。我要走,其实早有决定,只是此前有一些事,尚没有完成。现在……”
明溪看了幼娘一眼,对杨守文道:“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自当告辞。
更何况,张士龙一死,正一道岂会善罢甘休。我必须要在正一道反应过来之前,谋划妥当才好。洛阳的事情,杨兕子只需小心谨慎,自可无碍。他日我修行有成,定会再来相见。”
杨守文有点懵!
“幼娘!”
“明姊姊,你莫走。”
“休得听那俗人的胡言乱语,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莫背弃了本心。”
“啊?”
明溪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让幼娘有些糊涂。
但也就是在她和杨守文思忖之时,明溪已经跨上了驴子,一抖缰绳,便缓缓离去。
杨守文快走两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明溪一心求道,她既然不愿意留下,那一定有她的道理,确是强求不得。
“大兄,我们还能再见到明道长吗?”
“当然可以!”
杨守文眺望明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奇人奇行,揣测不得!
这些时日和明溪交谈,对他而言,绝对是收获良多。
只是,他虽然对幼娘这么说,心里却也在犹豫……他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明溪吗?
“走吧,咱们回去。”
“嗯。”
“对了,明道长这些日子,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幼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明溪传法给她的事情告诉杨守文。她跟在杨守文的身后,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和明溪相处的这段日子,让她颇为怀念。只是这一分别,下次重逢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但愿得,明姊姊此去,能一帆风顺。
……
长安二年五月,正一道天师张士龙在均州被害。
在正一道的信众眼中,天师就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却悄然死于五龙镇?一时间,江左哗然。
武当县县令郑元起和均州刺史马懿联名奏疏,将此事呈报朝廷。
不过,在奏疏的最后,马懿却增加一句:张士龙被害之后,百万信众纷至沓来,声势浩大。若不能尽快破案,加以妥善解决,势必会酿成大乱……还请朝廷决断。
只这句话,却引得江左一片腥风血雨……
第七百二十九章各有算计
自汉末以来,由宗教而引发的灾祸,接连不断。
黄巾起义,怕是第一次以宗教为名义而引发出来的战争。再到后来的孙恩起义,同样如此。
也正因为这样,自隋唐以来,帝王对宗教一直持有一种警惕的态度。
张士龙所在的正一道,前身就是五斗米教,也就是孙恩起义赖以为基础的教派。
武则天今年来,的确是有些倦怠。
可是,对于危及到她统治地位的事情,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收到马懿的表奏之后,立刻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对策。
“正一道为祸江左,已成灾祸,不可不防。”
“此言差矣,正一道自成立以来,一直都隐居于龙虎山,从未参与外面的事务,何来灾祸之说。”
“既然是从未参与事务,何以张士龙要刺杀杨守文。”
“杨守文与正一道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尚不明了,未尝不是两者间的私仇。”
“对啊,我记得去年杨守文入川之前,曾杀了一个道士,而那道士似乎就有正一道的弟子。张士龙出手刺杀杨守文,可能是为那道士报仇,若如此倒也算是正常。”
“正常,据我所知,那道士似乎是欺辱一清道长,因而激怒了杨守文。
而且,杨守文毕竟是朝廷命官,此次更是奉旨返回神都述职。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张士龙可以无视杨守文朝廷命官的身份,对他行刺杀之事?那朝廷颜面何存?”
“张侍郎,我并没有说,张士龙刺杀杨守文是理所应当。
我只是说,只因为张士龙的个人行为,便要迁怒整个正一道,似乎有些不妥当吧。”
“是吗?
那若是以高侍郎所见,百万信徒可以无视律法,云集五龙镇,围攻县衙,就妥当了不成?”
朝堂之上,激辩不止。
双方各执一词,都不肯轻易退让。
武则天端坐龙椅之上,静静看着丹陛下争论的双方,一双凤目微合,一言不发。
她看得出来,这场争论表面上看只是围绕正一道是否应该加以约束,可实际上却是东宫和相王府之间的一次试探性的博弈。这让她非常高兴,因为从这一次试探中,武则天可以清楚感受到,太子的力量正逐渐增强,同时开始尝试发出自己的声音。
在此之前,每次朝议基本上都是有相王一系的人马掌控话语权,太子明显处于下风。
虽然有的时候,太平公主会为太子说话,但如果不牵扯到她的利益,基本上都是袖手旁观……
武则天嘴角,微微翘起。
看样子,杨守文这次在安南之战中的表现,令太子底气增添不少。
这也正常,伴随着杨承烈出任北庭都护,太子的手中,其实就有了一支可以依靠的军事力量。而杨守文在安南的表现,在某种程度上,也令太子获得了岭南一系的支持。
如此一来,李显的话语权自然会有提升。
“好了!”
见双方争论已至尾声,武则天终于开口。
“自朕登基以来,对正一道多有维护。
未曾想,这正一道却因此而变得胆大妄为,漠视朝廷律法,更对朝廷命官行刺,实乃胆大妄为。然此次正一道信徒虽聚众前往五龙镇,毕竟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
正一道传道不利,更教唆信徒闹事,不可不罚。
但张士龙已死,便不予继续追究。传朕旨意,收回正一道龙虎山一千八百顷永业田,自即日起封山,三年之内,只需在龙虎山方圆三百里范围内进行传道。如有逾越,当予以重罚。均州刺史马懿,秉公处置,不负朕之所托,加封开国县子,赏食邑五百户。
杨守文于此事,并无过错。
然则自朕发出旨意,却行动迟缓,实大不敬。
命其自今日起,昼夜兼程,务必于十天之内抵达洛阳。沿途各县,需尽力满足其肯请,若有怠慢,定不饶恕。
钦此!”
武则天这一发话,立刻是朝堂上的争论止息。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也就随即泛起了各种心思。
马懿的封赏也就罢了,毕竟他非常稳妥的处理了信徒闹事的风波。加封开国县子,赏五百户食邑也算不得多大事情。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个正五品的爵位,并无实权。
可对于杨守文的说辞,未免有些……
他都大不敬了,你还不惩罚他?
还昼夜兼程,十日之内返回,又要沿途各县官员全力配合,若有怠慢,还定不饶恕。
那岂不是说,杨守文这一路上,可以耀武扬威吗?
众人对杨守文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自他入洛阳以来,除了在文坛上有所作为之外,其他时候,大都保持低调。
当然了,他在洛阳城外斩杀控鹤府的爪牙,还有火烧武家楼,逼迫武崇训跳河逃生不算。
总体来说,大家对杨守文的印象不错。
可现在,武则天这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杨守文是我的人,谁再敢动他,休怪我心狠手辣。
这道旨意,与其说是斥责杨守文,倒不如说是在警告那些企图对杨守文不利的人。
至于是什么人?
大家都不傻,心里非常清楚。
太子一系,莫不露出灿烂笑容。
而相王所属,则露出了凝重之色……
……
是夜,大福先寺。
太平公主独自在佛堂中打坐,恍若老僧入定。
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紧跟着,就听到哈士奇那特有的声音传来:“公主,窦怀贞来了。”
“有请!”
太平公主闻听,立刻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禅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男子,躬身向太平公主行礼。
这男子生得相貌英俊,仪表不凡。
太平公主当下道:“从一果然仪表出众,不愧是名门之后。”
这窦怀贞,是洛阳人氏,祖父窦彦为隋朝西平太守,其父窦德玄在麟德初年曾进校验左相,为高宗李治所看重。
洛阳窦氏,乃是望族。
窦怀贞年轻时声誉极好,素以简朴朴素而著称,不好玩乐。
曾出任清河县令,极好的处理了当时朝廷和清河崔氏一族之间的矛盾,政绩显著。后来,又历任越州都督,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清廉干练,才学过人,为世人称道。
不过,如此一个出身名门,地位显赫的人,最终也需要走门路。
窦怀贞已近四十岁,却始终不得返还洛阳,在中枢任职,心里不免感到有些紧张。
于是,他找人请教。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而今朝堂上太子和相王之间争斗越发激烈,你现在投靠,很容易被当做棋子。倒不如选择一个中立之人做靠山,对可以保证日后的前程。
中立之人?
窦怀贞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太平公主。
也难怪,太子入京之后,武三思明显受到了打压。
而二张一系……呵呵,不提也罢。
为此,他专门写了一篇文章,称赞太平公主的美德。文章递交上去不久,他就得到了朝廷的调令,返回洛阳,担任御史大夫。
今日,太平公主紧急招他前来,窦怀贞不敢耽搁。
他再次行礼道:“公主这么晚找怀贞前来,莫非是有事商议?”
“坐吧。”
太平公主示意窦怀贞落座,沉吟片刻后道:“从一想必已经听说了,今日的朝议内容。”
“怀贞当然知道。”
“不知从一,有何想法?”
“陛下扶持太子,态度极为坚决,不会再有改变。
太子这两年潜心经营,的确是有所起色,但是相王根基深厚,即便是陛下,对他也颇为忌惮。所以,怀贞以为,相王在短期内,仍旧会占居优势。公主大可不必急于下注,还是似从前一样,事不关己,切莫参与。这样一来,公主的收获就越大。”
太平公主闻听,点头表示赞成。
“本宫也是这种看法。
不过……从一可知道杨守文吗?”
“若公主说的是杨谪仙,怀贞自然知道。”
“他此次挟安南平乱之功,不日将抵达洛阳。
这个人,甚得陛下的信任。若本宫猜测不错,陛下将会命他统领千骑,势必会加强太子和陛下之间的联系。且他交友广阔,又出身望族,在石林之中名望极高。
所以,本宫以为,太子如今虽处于劣势,但是一俟杨守文返回之后,定然会有所变化。”
窦怀贞愣了一下,旋即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公主有何妙计?”
“妙计,我倒是没什么,但是我希望,能够加强和杨守文父子的联系。
本宫相信,而今这洛阳城中,怕是有不少人存着这样的想法。本宫记得,你有一个兄长,而今为庭州司马,对吗?”
窦怀贞道:“公主说的,乃是我二兄窦怀道。”
“从一,我要你立刻书信一封,派人送往庭州,你兄长手中。
告诉他,务必要配合杨承烈在北庭都护府的一切行动,全力支持其策略,不知可否?”
窦怀贞想了想,轻声道:“我与二兄感情深厚,若我恳请,他定会答应。”
“很好!”
太平公主长出一口气,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开口道:“从一,太子势力日渐增强,相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相信用不得多久,陛下也会把相王召回,毕竟陛下年纪大了,心也软了,不似当年的强硬。一俟相王回来,他与太子之间的冲突定会趋于白热化……接下来,我要你设法投靠东宫,取得太子的信任。到时候,东宫的所有决定,务必要告知本宫。”
太平公主凤目圆睁,凝视窦怀贞。
窦怀贞心里一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我去东宫做奸细吗?
他其实并不愿意,可是,他更明白,事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窦怀贞躬身道:“我儿窦鼎,乃皇太孙往来密切。我可通过这个关系,取得太子信任。
公主放心,这件事,怀贞定不负公主所托。”
第七百三十章遣唐使
杨守文,亦或者说杨家父子,其实也只是催化剂。
他们的加入,以及不断的强大,给予了太子李显足够的底气,态度上也越发积极。
试想,如果你李显一直忍让,一直沉默。
那些跟随你的人,又会作何感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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