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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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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此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想到这里,张昌宗已经有了决断。
第二百六十八章兵车园(一)
一夜烧荒,直到黎明时分才熄灭。
好在这后宅的庭院相对独立,周遭没什么建筑,旁边又毗邻着瀍水,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天刚蒙蒙亮,火场中仍不时有火苗子窜出,但旋即又消失不见。
袅袅黑烟腾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臭的气息。
这后院的庭院荒废了太久,几乎变成了蛇鼠毒虫的乐园。一场大火过后,蛇鼠被烧了个干干净净,遍地的焦黑之中,不时会翻出毒虫的尸骸,也使得杨氏感到心惊肉跳。
如果杨守文不放这把火,天晓得这些毒虫什么时候就溜到前面去。
别的都还好说,几个孩子可就面临危险。一月经常被杨氏带在身边,多少安全一些。可是青奴和郑虔还是半大小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很容易被毒虫所伤。
“兕子,幸亏你昨夜把这里给清理了,否则还真是危险。”
看着黑大他们从火场中翻出的毒虫尸体,杨氏也是心有余悸。
而杨守文则是一脸疲惫之色,轻声道:“这样子,想必那些牛鬼蛇神也会有些顾忌吧。”
他也说不清楚原因,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宅子有古怪。
昨晚,悟空突然间吠叫,大玉夜唳,都显得不太正常。
悟空跟他也不是一两天了,这四只獒犬继承了当年菩提的性子,除非确定了危险的存在,它们一般是不会吠叫。所谓咬人的狗不叫!悟空四个的性子大体如此。
至于大玉,如果不是发现了情况,也不会轻易的夜唳。
所以,一定是有情况。
是人吗?
杨守文首先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就算悟空的速度不行,大玉可是一直栖息在院中。如果真的有人,大玉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不是盘旋空中,发出夜唳。
是鬼?
杨守文打了个寒蝉,又否决了这个可能。
且不说有没有鬼,就算真有鬼,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线索!
杨守文安排了杨氏等人回房休息,他和吉达两人,一人带着三个昆仑奴,在院中慢慢搜索。昨天晚上,已经搜索了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杨守文觉得,不管是人是鬼,如果昨夜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宅院里出现的话,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
但是结果……
天已经大亮,朝阳升起。
一轮红日高悬于空中,碧空万里无云。
从漕渠水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一丝水气吹进了鬼宅之中。拂在身上,不冷不热,感觉非常舒适。
这也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水池旁边的垂柳摇曳,园中的桃杏更加灿烂。
杨氏一大早就带着乌尤等人,在杨茉莉和吉达的陪伴下,前往北市购买日常的生活用品。这么大的院子,需要置办的家伙事可不少,杨茉莉甚至还把马车赶了出来。
郑虔在楼上读书,青奴则在楼里下棋。
有那四个波斯女仆在里面陪伴,后院还有六个昆仑奴在塔娜的带领下清理,也不可能再出什么事故。
再说了,那楼里还有四只狗,一只猴子呢。
杨守文站在水池的回廊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昨晚,悟空也好,大玉也罢,都是追到了水池旁边,然后突然失去了目标。难道说……
他趴在栏杆上,朝水池里张望。
池水清澈,估计有两米深?泛着一抹碧色,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片荷叶。
几条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动,看上去无忧无虑。这池水清澈见底,也看不出有什么可疑。杨守文突然想起,郑灵芝曾说过,这个水池似乎和外面的漕渠相连。
会不会是有人从外面潜入了水池?
若是这样子的话,倒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大玉和悟空到了水池边上就没了动静。
“宝珠。”
“奴婢在。”
这宝珠,就是和娜塔一起,另一个会说汉话的女人。
她本名叫做俄日敦塔娜,突厥语中就是宝珠的意思。她出生于碎叶,在热海(今伊塞克湖)边长大,后来随着家人来到中原。本想着在中原赚够了钱就返回家乡,没成想却遭遇马贼的袭击,举家被杀。宝珠侥幸活下来,可十几岁的女孩子,身在他乡异地,又如何生活?没办法,她只好卖身为奴,辗转来到了洛阳。
“你们中间,谁的水性好?”
宝珠而今已经三十多了,早就过了豆蔻年华。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算是历练出来,颇为稳重。
与塔娜相比,宝珠不动如山,而娜塔急侵如火。完全不同的性子,却又是相得益彰。
宝珠想了想,“前院的扎布苏,水性很好。”
“哦?”
“他是吐蕃人,据他说出生在瓜州,家乡有一条河流名叫冥水。幽冥的冥,说那水非常冷,而且很深,水流很急。他号称可以在冥水中游几个来回,水性应该不差。”
“去把他叫来。”
瓜州?
好像王安石有一首《夜泊瓜州》,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
杨守文对这个时代的地名,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依稀记得,王安石的瓜州好像是在江南,而宝珠说的瓜州在吐蕃,也就是青海那边,应该不是一个地方。反正随之时代的迁移,地名也变化颇多。两个朝代的瓜州不一样,也算不得稀罕事。
他旋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水池上,看着水池中的鱼儿,陷入沉思。
扎布苏,个子不高,也就是160公分出头。
肤色黝黑,看上去很精干。
他跟在宝珠身后,来到了杨守文身前,先向着杨守文躬身行礼,而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
“扎布苏说,阿郎唤他有什么吩咐。”
杨守文想了想,从身上的皮袋子里,取出了一粒金子。
这金子是从金饼上切割下来,一粒只有半两重。如果拿到市面上兑换,在洛阳大约能兑换个四贯钱。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能够证明,这金子是你的。
“让他下水,帮我看看水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杨守文说着,把那粒金子递给了宝珠,“做的好,这金子就是他的。”
宝珠面色平静,扭头向扎布苏翻译。
扎布苏听罢,连连点头。
他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赤条条纵身跃入了水池之中,溅起一片水花。
“阿郎,你这是……”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院子里究竟在闹什么鬼。”
说完,他便转过身,看着水池里的动静。
扎布苏的水性的确不错,一个猛子下去之后,足足隔了十几分钟才从水下露头上来。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复又钻进水中。
“怎么?”
宝珠笑道:“他是说,他在那边发现了一个水门,准备从水门游出去看看情况。”
有水门?
杨守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微微翘起。
他没有去追问什么,而是继续在回廊上等待……又过了几分钟,扎布苏从水池中露头,大声叫喊。
“他说,水门很小,他钻不过去。”
“有多大?”
宝珠立刻对扎布苏问了两句,那扎布苏则游到了回廊下,双手扒着回廊的边缘,呼的一下子从水里窜出来。这家伙刚才跳进水里,赤条条一丝不挂。而今他从水里出来,哪怕是面对着宝珠一个女人,也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羞涩,显得很大方。
宝珠呢,对他这模样,更视而不见。
哈,真豪放!
杨守文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说,那水门长约两尺,高约一尺,中间还有一根用生铁铸成,儿臂粗细的铁栏杆。
他试了一下,头能出去,但身子却出不去。”
杨守文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那扎布苏道:“做的好,让他赶快把衣服穿上吧。”
宝珠扭头,对扎布苏说了两句。扎布苏点点头,把衣服从地上拿起来,然后伸出手。
第二百六十九章兵车园(二)
就听宝珠笑骂了两句,把那粒金子递给了扎布苏。
他憨厚一笑,便转身离去。
虽已是暮春,天气变暖。
可这水依旧有些凉,这家伙居然不冷?
杨守文搔搔头,转身往水池岸边走去。
“宝珠,你说有没有人可能从那水门里进来?”
宝珠愣了一笑,旋即笑道:“阿郎忘了,那扎布苏不是说,他试过,没办法通行。”
“那……”
杨守文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但旋即又甩了甩头。
应该不可能,如果是小孩子的话,能够从一尺见方,也就是三十厘米左右长度水门里钻进来,估计年纪也非常小。不可能,杨守文很快就否决了这样一个想法。
“宝珠,你去照顾十三郎和青奴,我去外面看看。”
宝珠答应了一声,扭头便走。
而杨守文则迈步朝门庑走去。在走出门庑的时候,就听一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
人影一闪,扎布苏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
不过,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向杨守文躬身。
杨守文也没有在意,朝他摆了摆手,便直奔大门而去。
“屋恩奇。”
“老奴在。”
“陪我出去走一走。”
杨守文说着,一只脚就迈出大门。
不过,他刚走出大门,就听有人喊道:“青之,这是要去哪里?”
杨守文忙扭头看,就见从铜马陌的另一边行来一队人。为首的,赫然是薛楚玉。
“啊,玉郎君怎么来了?”
薛楚玉一身便装,在大门外下马。
在他身后,还跟着窦一郎、薛畅,以及一个小人儿,就是薛楚玉的长子,薛嵩薛太保。
看到杨守文,薛嵩咧开嘴笑了。
他快步跑上前来,奶声奶气道:“太保见过杨大郎,那天杨大郎救我,还未向你道谢。”
这小家伙儿倒是个人精,丝毫没有半点露怯。
与之相比,薛畅倒显得扭扭捏捏。
“太保不必客气,要说感谢,我还要谢你那天替我射了一箭呢。”
杨守文倒是显得和颜悦色,与薛太保笑着寒暄了两句。
薛楚玉则微微一笑,上前揉了揉薛嵩的脑袋,对杨守文道:“青之昨晚好大的气魄,那一把火可是让整个洛阳人都知道你杨青之的到来。我昨夜在府中看到火光,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你杨青之在昭示洛阳呢。”
“啊?”
杨守文一愣,旋即苦笑摇头。
你想多了!
我昨日那把火,可真不是想昭示什么,而是觉得心情烦闷,看着满园的杂草,心里不舒服。这特么是洛阳,我距离那位女王不过隔了一座皇城,我有敢昭告什么?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不准备去哪里,只是准备去周边转转。
玉郎君当知道,我第一次来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听人说,这漕渠也是洛阳的一景,我想着就住在旁边,所以打算过去看看,顺便再去瞻仰一下那座镇妖铜马。”
“我今天来,可是要找你吃酒呢。
这样,我陪你走走,这漕渠倒也不算陌生。”
杨守文一摆手,便笑道:“玉郎君来了,还看个甚漕渠?走走走,咱们回去说话,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找玉郎君打听呢。”
说着话,他带着薛楚玉一家人,便走进了院子。
“屋恩奇,你去我舅父家里看看,若是我舅父没事,就告诉他龙门薛家的玉郎君来了,正好一起吃酒。”
那屋恩奇是郑灵芝带来的人,又怎可能不知道郑灵芝的住处。
他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薛楚玉则笑道:“看样子十九郎动作倒是挺快,你这才安顿下来,他就给你找了仆从。不过也没什么,你这宅子这么大,想来再多些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杨守文这才发现,薛楚玉身后除了他的亲随之外,还有十几个老军。
为首那老军,看年纪大约有五旬左右,生得魁梧壮硕。
可能是因为饱经风霜,使得他的皮肤看上去好像枯树皮一样,独目,还带着一个黑色眼罩,看上去颇为吓人。在他身后,那些老军的年纪大约都是在三四十左右。他们站在门阶下,虽衣衫褴褛,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玉郎君,你这是……”
“李从义,乃先父当年为瓜州长史时的亲随。
先父在云州与突厥人决战,从义身先士卒,杀死近百名突厥獠子。先父离世后,从义和一干老军就不知道被调去了何处。我昨日抵达洛阳,才知道他和老军在天津桥附近定居,于是就把他们招了过来。我本打算让他们在我那里养老,可这老倔头却不愿意……后来我听说你这边是座鬼宅,所以就想着让他们投奔过来。”
相传,那行伍之人的杀气,可以令妖魔退避。
杨守文忍不住看了那李从义一眼,就见他身高大约在六尺三寸左右,也就是190公分上下。虽然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但给人感觉……反正好像有一点不太适应。
可饶是如此,从老军那挺直的腰杆,依旧能看出他埋在骨子里的骄傲。
薛仁贵的亲随啊!
只凭着这个头衔,就足以让杨守文不敢小觑。
“好啊,我这里也确实需要有人,来为我镇鬼驱魔。”
别人推荐,杨守文会考虑一下,但薛楚玉推荐过来的人,他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本来,这宅子就大。虽然说郑灵芝送了十八个人过来,可毕竟都是异族人。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杨守文眼中并没有胡汉之分,可家里这异族人太多,终究让他不太放心。有这些个老军在,别的不说,也能震慑那些个胡人……
薛楚玉闻听,长出一口气。
他扭头对李从义道:“从义,你看如何?”
李从义那只独目上上下下打量杨守文,片刻后突然道:“小郎君身上是不是有伤?”
“啊?”
“我这里有当年老郎君留下来的伤药药方,据说是孙神医留下来的方子。虽说不得是白骨生肉,但对金创之伤颇有神效。不知小郎君是否需要?我要一百贯钱。”
“从义,你这是干什么?”
薛楚玉闻听,顿时急了眼,感觉有些没有面子。
哪知道杨守文听了,却浑不在意。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那老军两眼,伸手从皮兜里取出两铤金饼,然后就递给了李从义。
“青之,你不必如此。”
杨守文却笑道:“老军是个骄傲之人,既然开了口,一定有他的难处。
不过一百贯而已,我出得起。就算没有老军的药方,只凭你曾随薛将军征战,更杀敌近百,就值得一百贯。我不知道洛阳何处能兑换黄金,这两铤金子应该能换来一百贯,老军只管拿去用便是。如若是不够,只管开口……呵呵,一年前,我也曾在饶乐杀了不少獠子,也算是老军袍泽。这袍泽之情,焉能用钱帛计较?”
李从义愣住了,呆呆看着杨守文。
直到杨守文上前,把那两铤金子放在他手上,然后拉着薛楚玉便走进了大门。
“老军,若看得起我,有功夫就来陪我吃酒。
我这里别的没有,好酒管够。”
李从义闻听,向左右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大声道:“小郎君放心,酉时我等比来报到。”
说完,他也不矫情,带着一干老军就走了。
薛楚玉苦笑道:“青之,我本想给你找些帮手,却没想到……”
“玉郎君,你已经为我带来了最好的帮手。
放心吧,他既然说酉时前来,就绝不会食言。他今日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有过不去的难处。玉郎君你那边财帛不厚,可我这里有啊!潘家刚赔了我二百铤金子。”
第二百七十章兵车园(三)
虽然不知道李从义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找薛楚玉借钱,杨守文也不想知道。
按道理说,他们和薛家的关系更密切。
两铤黄金而已,值个什么?且不说杨守文身上还有二百铤金子,就算没有,他也会想办法。不为别的,只为李从义他们身上那股子桀骜之气。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一定不会开这个口。甚至,薛楚玉这次来到洛阳,都不可能见到他们。
为了这股子桀骜之气,两铤金子不算什么。
好吧,杨守文自己也承认,刚才他有点过于情怀了……
“杨大郎,你这宅子,可是比我们的住处强多了。”
窦一郎跟在薛楚玉的身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薛楚玉苦笑道:“一郎,你倒是会说实话。
人常言,洛阳居,大不易。青之这次是受圣人所邀,和你我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再说了,这次兵部给咱们安排到了铜驼坊,也不错啊。至少风景甚好,而且也很方便。”
“嚯嚯。”
窦一郎笑了两声,让薛楚玉立刻闭上了嘴巴。
不管是杨守文,还是薛楚玉,都下意识的避开了刚才李从义的事情。
众人穿过门庑,刚走进了庭院。杨守文就看到扎布苏迎面走过来,令他不禁眉头一蹙。
“你为何进来这边?”
杨守文厉声喝问,那扎布苏顿时脸色煞白。
这时候,宝珠从跑过来,先行了礼,而后道:“回禀阿郎,是奴婢刚才想到了一件事情,把他叫过来吩咐。没想到阿郎这就回来,实在是……这都是奴婢的错。”
“宝珠,你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事,当知道规矩。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前面的人不得擅自进来这边。这若是传出去,还说我杨家没规矩呢。”
宝珠连连认错,然后叽里呱啦的呵斥了一顿,扎布苏吓得一溜烟的走了。
“那是个吐蕃人?”
薛楚玉忍不住问道。
“是啊,玉郎君竟然能看出他的来历?”
“什么看出来历,刚才你家那婢女用吐蕃话呵斥他,他也是用吐蕃语回答。这应该是个瓜州人吧……你忘记了,先父晚年曾为瓜州长史。当年我陪他一起去的瓜州,还在那边学了一年的吐蕃话。呵呵,本来我是不愿意学的,可先父却说,日后少不得和这些胡人打交道,能学会一门胡语,以后可以给自己很多方便。”
“薛将军远见卓识,倒是令我敬佩。”
很显然,在一千五百年前,薛仁贵就意识到了学会一门外语,是何等重要的事情。
“昨夜,烧得就是那里吧。”
走进了庭院,薛楚玉就看到后院那被烧得焦黑的墙壁。
“是啊,就是那里。”
杨守文笑道:“说来也不怕玉郎君笑话,昨夜我也是一时冲动,才在后园里纵火。”
“怎么了?”
杨守文笑着摆摆手,便迈步走进了楼阁。
杨青奴正在楼阁外逗弄八戒,悟空三个则趴在门廊上,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那个正一脸阿谀之相的八戒陪青奴玩耍。狗有狗格,你要不要装的一副弱智模样?
不过,当杨守文走进来的时候,悟空它们立刻站起来,欢蹦乱跳跑上前。
杨守文挨个抚摸了它们一边,带着薛楚玉他们走进了楼阁客厅。
“杨家哥哥,你的鸟呢?”
薛畅从进门开始,就左顾右盼。
没有看到大玉的影子,他显然有些失望。才坐下来,就忍不住问道。
老子的鸟,在老子的身上!
对于这二货的语病,杨守文已经无力吐槽。
“是大玉。”
“哦。”
“一大早就飞出去了……你也知道,海东青属于天空,它喜好自由自在的飞翔。它飞累了,自然会回来。至于这会儿飞去了哪里?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说完,他便坐在了围榻上。
……
郑灵芝过来的时候,薛嵩已经跟着杨青奴在院子里玩耍。
而楼阁客厅里,酒菜也都摆好,杨守文正和窦一郎薛楚玉两人在那里推杯换盏。
“青之,吃酒为什么不等我一下。”
郑灵芝慌慌张张跑进来,让宝珠把碗筷取来。
这个年月,大家都还是实行分餐制,每个人都会有一份定食,若吃完了会有人添上。不过,郑灵芝今天显然是有些不胜酒力,吃酒也不似昨天那么痛快。杨守文估计,这也是因为薛楚玉在场的缘故。正因为大家都是贵胄功勋子弟,更要讲究礼仪。杨守文把郑灵芝喊过来,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让他来帮忙应付一下。
“舅舅,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嗯?”
郑灵芝吃了一口酒,疑惑问道:“什么事?”
“舅舅可知道,这宅子的来历?”
郑灵芝笑道:“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这是霍献可的住所。”
“霍献可什么时候死得?”
“霍献可啊,我记得好像是长寿元年吧。”
不等郑灵芝回答,薛楚玉便抢先开口。
杨守文道:“可我看着宅子,可不像是只有六七年的模样。”
“哦,你说这个啊……当然不止六七年了。”郑灵芝放下筷子,歪着头想了想道:“你要是问这宅子何时建造,那可有年头了。如果算起来的话,至少有八十年之久。”
“啊?”
看杨守文露出惊讶之色,薛楚玉一旁道:“八十年恐怕不止。
我记得这所宅子,是前朝皇泰主还是越王的时候,赐给元文都的宅子吧。那应该是大业十三年……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隋炀帝游幸江都,临行前命越王总管洛阳,并留下了段达、皇甫无逸和元文都三人辅政。隋炀帝离开之后,越王就把这宅子赐给了元文都……嗯,没错,就是大业十三年。这样的话,少说有九十年。”
说完,薛楚玉向郑灵芝看去。
郑灵芝连连点头,“玉郎君说的一点都不错。
那时候应该是族长的曾祖父郑公仁基为洛阳司马……我好像听先父说过,但是没有玉郎君记得这么清楚。没错,就是这所宅子,当年皇泰主赐给元文都所有。”
皇泰主是谁?
元文都又是谁?
杨守文倒是知道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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