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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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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应该是族长的曾祖父郑公仁基为洛阳司马……我好像听先父说过,但是没有玉郎君记得这么清楚。没错,就是这所宅子,当年皇泰主赐给元文都所有。”
皇泰主是谁?
元文都又是谁?
杨守文倒是知道隋炀帝,可是对郑灵芝和薛楚玉提到的其他人名,完全是一头雾水。
郑灵芝心里也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青之,这好端端,怎地问起了这件事情?”
第二百七十一章兵车园(终)
杨守文说不清楚原因。
职业习惯?
他上辈子做警察没多久,就因公受伤,而后在床上瘫痪了十几年,还真说不上是什么习惯。说是直觉?有点靠谱吧,但似乎也不是这个原因。抿了一口酒,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舅舅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闲的吧,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嗯,我听说了这鬼宅的故事之后,对它的历史产生了兴趣。”
兴趣?
或者说,是好奇心吧!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对于一个曾经缠绵病榻十几年的人而言,同样如此。但由于身体的原因,使得他在那十几年中动弹不得。被积压的好奇心,在这一世终于爆发出来,也就使得杨守文变得比其他人的好奇心更强烈,对神秘事物更有兴趣。
至于是不是真的?
其实杨守文也不是非常明白。
不过,他的答案很显然满足了郑灵芝。
杨守文的情况,郑灵芝和薛楚玉都很清楚。
武则天把他招来洛阳,说穿了就是为了让他解除婚约。但这种事又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传扬出去对李显的名声不好。毕竟,杨守文现在也不是那种无名小卒。
一篇爱莲说,已经在洛阳小范围传播开来。
一首清明,更令杨守文小有名声。
他的过往,他的经历,颇有传奇色彩。这样一个人,武则天也不得不费些心思应对。
杨守文主动悔婚?
不可以!那样一来,会让人觉得李裹儿有问题。
李显退婚?也不行,毕竟杨守文一家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因为李显流落昌平,隐姓埋名十余年。如今倒好,你李显发达了,就要把杨家踢开?且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坊市间肯定会流传出李显的不是,对于李显将来继承大统会有影响。
当然了,李显如果根基强硬,也没什么。
关键是李显的根基太弱,现在没怎么已经快变成了靶子。如果在传出这种事情,李显的麻烦就会更大。
总之,武则天现在为难也就在于此。
她要把杨守文招来洛阳,然后把他放在世人的眼中,暴露他的缺点,而后就顺理成章……
人无完人,武则天不相信杨守文没有缺点。
就算没有缺点,也可以制造缺点,只要他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这可能要花费一些功夫,需要水磨的耐心。
薛楚玉道:“青之如果对洛阳的历史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忙。
我有一个族兄,是汾阴薛氏的族兄,与我关系颇为密切。他如今是正议大夫,可以请他帮忙搜集一下。”
郑灵芝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玉郎君所说,可是那薛异华吗?”
“十九郎也知薛异华?”
“我怎能文懿公公子,褚学士甥孙,大名鼎鼎的薛异华,我怎可能不知道呢?”
杨守文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一脸的茫然。
没办法,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实在是太陌生了。郑灵芝和薛楚玉说的人,他几乎都没听说过。
“舅舅,文懿公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文懿公?”
郑灵芝露出讶然之色,令杨守文非常羞愧。
可问题是,文懿公,我有必要知道他吗?
还是一旁薛楚玉为他解围道:“十九郎不必如此,青之此前隐姓埋名于昌平,估计文宣也没机会真正教导他。他不知道文懿公,也很正常,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呢?”
说完,他看着杨守文解释道:“文懿公便是我汾阴薛氏的族叔,姓薛讳元超。文懿公过世的时候,估计文宣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对他印象不深,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褚学士你当知道吧。”
褚学士?
唐代姓褚的名家不多,在盛唐之前,最有名的就是褚遂良。
莫非,他们说的褚学士,就是褚遂良吗?那这样说来的话,薛异华倒也是名门之后。
想到这里,杨守文点了点头。
“你看,我就知道……三娘生前最爱褚学士的书法,还临摹了许久。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居然自创文字,与褚学士的书法完全不同,自成一家……呵呵,我们说的薛异华,名叫薛曜,拜正议大夫,是褚学士的甥孙,明白吗?”
明白了,好牛!
杨守文一脸的钦佩之色,可是心里面却暗自嘀咕:薛曜又是哪个?
“玉郎君,不过是些许小事,就惊动了正议大夫,未免有些小题大做把。”
薛楚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这种事,我自然不可能请薛异华出面。
不过他交友甚多,其中不泛那案牍之士。到时候请他帮忙说一声,何必要他出面。”
我就说嘛!
杨守文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郑灵芝问道:“青之,你那后园打算做什么用?”
“这个……我倒是有些想法。不过至于怎么实施,还没有想好,恐怕到时候要请舅舅帮忙。”
“帮什么忙?”
“帮忙找人啊?我打算在后园开设楚河汉界,到时候舅舅可以来玩耍。”
“楚河汉界?”郑灵芝吓了一跳,“青之,你要做什么?”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了,舅舅可知道这洛阳城里,可有金石大家?我想找人在后园门口立一个石碑,篆刻几个字。”
“金石大家?”郑灵芝想了想,回答道:“若说金石大家,你怕是请不动。
不过北市倒是有一个篆刻的好手,你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帮忙,只是你要篆刻什么字?”
“兵车园!”
“啊?”
杨守文笑道:“一个小游戏,等弄好之后,舅舅就明白了。”
一听这名字,郑灵芝就没了兴趣。
反倒是薛楚玉眯起了眼睛,捻须笑道:“兵车园,倒是个好名字,我到时候定要来见识一下。”
……
这一顿酒,吃到了天将酉时。
郑灵芝和薛楚玉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杨守文,从明天开始,要薛畅过来读书。他看到郑虔在楼上读书,非常羡慕。薛家不缺武人,却少读书人。特别是龙门这一支,之所以在汾阴薛氏面前抬不起头,也就是没有出来读书人。
杨守文,自然不会拒绝。
他今天没有吃太多的酒,虽有些醉意,但是没有昨天那么强烈。
把宝珠找来,让她清理了一下客厅。杨守文就带着郑虔和杨青奴两人,来到了后园。
后园那些房舍,已经被推倒了。
五百多平方米的院子,此刻变得空空荡荡。
几个昆仑奴正坐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休息。看到杨守文过来,娜塔便走上前。
“阿郎,这边都已经清理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日找人,把这里的垃圾都清理干净。然后把这里丈量一下,报与我知晓……好了,今天辛苦你们。让他们都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告于你知晓。”
娜塔答应一声,带着昆仑奴走了。
杨守文从门口抄起一根棍子,在院子里一边走,一边计算着什么。
郑虔和杨青奴则在后园的门口,好奇看着杨守文的举动。
就在这时,杨氏走了过来。
“十三郎,奴奴,饭已经做好,你们快去吃饭。”
“知道了,婶娘。”
两个小家伙转身离开,杨氏则走进了后园。
她看上去,好像有心事。不过见杨守文在想事情,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婶娘,有事吗?”
杨氏咳嗽了一声,走到了杨守文的身边。
“今天,我在北市见到了一个人。”
“哦?”
“我觉得有些眼熟,吉达也认为是同一人。我不知道,该不该与兕子你知晓。”
杨守文笑了,轻声道:“婶娘看到了什么人?”
杨氏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只看到那人的侧脸,虽然他换了装束,但我却可以肯定,他就是昌平县城的王县尊。”
第二百七十二章豪士(一)
“王县尊?婶娘说的是那王贺吗?”
杨守文乍听之下也是一愣,但旋即就反应过来,那‘王贺’并非王贺。自昌平一别之后,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朝廷方面是不想提及,这对于朝廷而言,绝对是一个耻辱。同样的,对于太原王氏来说,假王贺同样是他们的耻辱。
杨氏道:“我说不准。
兕子当知道,我和吉达对那个人都不熟悉。刚才在集市上的时候,我也是远远看了一眼,眉目轮廓上有点像。后来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年轻,到举手投足,神似。”
王贺,或者说假王贺,就在洛阳?
杨守文忍不住笑了,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他没有怀疑杨氏是否认错了人。因为杨氏说了,吉达也认为是,那就妥了!吉达有一个本事,虽算不上过目不忘,但基本上见过的人,他一般都不会认错。连吉达都说是一个人,那就绝对是。杨守文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想要会会对方的冲动。
也不知道,那假王贺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婶娘你是在哪里见到的王贺?”
“北市里有一座桥,那个人就在桥头摆摊替人写信,很容易找到。”
“没想到堂堂县尊,居然沦落到了替人写信的地步?”
杨守文眯起眼睛,露出了几分好奇之色。
对于王贺,他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父亲说过,这个人在昌平三年,虽算不得是贪婪,可要说廉洁,恐怕也轮不到他。假王贺在昌平的三年里,一应的奉利,他从不拒绝。也就是说,该拿的他会拿,不该拿的他不去碰,总之是个懂事的家伙。
他在昌平没有家眷,衣食住行几乎都是有公家付账。
除了几个小厮,几乎没什么花销。也就是说,他在昌平每年至少能有一百贯左右的结余。三年下来,三百贯钱。若换成黄金的话,也就是四五铤金饼,很容易携带。
假王贺逃离之后,那卢永成和王直曾搜查过他的住处,结果连一文钱都没有发现。
不仅如此,县衙里那些值钱的家具,包括字画都没了。
据服侍他的小厮交代,在他逃离之前,已经让人把那些东西变卖。也就是说,这家伙离开昌平的时候,身上至少有十铤黄金。十铤黄金,在洛阳兑换就是八百贯。
哪怕洛阳物价高昂,有八百贯何至于去街头写信?
杨守文眯起眼睛,在心里猜测那假王贺在洛阳的情况。
他很可能就住在洛阳,亦或者在洛阳有亲戚,借居在亲戚家中。为了不被人怀疑,他就出门靠给人写信为生。嗯,亦或者,他在等待机会,能东山再起的机会。
“兕子,你不会是想要找他吧,那个人可不是好人。”
“哦?”
“你想啊,他冒名顶替,当了三年的县尊。真县令很可能死于他的手中……”
“婶娘,也许他没有杀死真县令呢?”
“若没有,他怎会有县令的印绶呢?”
杨氏是个很倔强的人,她对王贺的印象,也很难改变。
杨守文笑道:“这有很多种可能……比如那王贺途中病故,他好心帮助王贺收拾遗物,发现了印绶;也可能是在偶然中捡到了印绶,于是生了冒名顶替的心思。
婶娘,他在昌平三年,没做什么坏事。
反倒是帮着咱们打退了契丹叛军,还把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有大本事。”
“是吗?”
杨氏露出了疑惑之色。
她摇摇头,轻声道:“反正,你要是找他,要多留点心思。”
杨守文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去和杨氏争辩。
就在这时,乌尤跑进来,气喘吁吁道:“阿郎,门口有十几个老军,说是应约而来。”
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正是酉时。
杨守文道:“这李从义倒是个守时之人……婶娘,你陪我去看看,咱家新来的仆从。”
“又招人吗?”
杨氏露出了心疼之色,轻声道:“已经找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要招人?”
一边嘀咕着,杨氏一边跟在杨守文的身后,便来到了前堂。
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军,站在前堂。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妇人和孩童,一旁还有一堆行李。
“李从义拜见阿郎。”
为首的李从义,看到杨守文出来,微微欠身,大声说道。
他们站在那里,好像十一根笔直的标枪。虽然衣衫褴褛,但却流露出一股子彪悍气息。
吉达站在门廊上,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看得出,他有些激动,似乎对这十一个人非常满意。
“青之,这几个人绝对是沙场老将,身手不弱。”
吉达计划着手势,似乎在建议杨守文,把这十一个人留下来。
杨守文点点头,看了看李从义,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几个妇孺,“从义,吃过晚饭没有?”
“呃,尚未用过。”
“那正好,待会儿一起用饭……婶娘,吩咐厨上,多做些饭食。”
杨氏虽然不满杨守文乱招人,但是当杨守文吩咐下来之后,她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乌尤!”
“喏。”
“让人整理出一些房子,给从他们住下。
从义,你随我来。”
杨守文指了指李从义,便转身走进了正堂中。
他看得出,这李从义是这些老军的头领。杨守文其实很好奇,他为何不去投奔薛楚玉,却跑来投奔自己。这些人,都是有故事的人,相信这里面会有很多秘密。
“杨茉莉,挪挪位子。”
杨守文走进客厅的时候,就见杨茉莉正端着一个大海碗,满满一碗的羊羹。他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抓着一张胡饼,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看到杨守文进来,他咧着嘴笑了,把那海碗递过来,含含糊糊道:“阿郎吃,羊羹最好吃了……”
那海碗,比杨守文的脑袋都大,属于杨茉莉的专属餐具。
杨守文拍了拍杨茉莉的脑袋,让他让开位子。
“从义,坐吧。”
“遵阿郎吩咐。”
李从义倒是很快就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里,更口口声声呼唤杨守文做‘阿郎’。
“事情都处理完了?”
“已经处理好了,多谢阿郎的赏赐。
这是那金创药的配方,请阿郎收好……这配方挺好的,就是所需药材有些贵重。当年薛公在瓜州曾受过一次重伤,就是靠着这金创药,不过两月就率部出征突厥。”
说着话,他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羊皮卷,起身递给杨守文。
杨守文把那羊皮卷收好,点点头,而后看着李从义道:“从义体格健壮,用得什么武器?”
“回禀阿郎,我随薛公之前,曾随瓜州异人习武,学的是陌刀。”
“哦?”
杨守文眼睛一亮,心中更是好奇。
盖嘉运的老爹盖老军,据说有一口陌刀。不过杨守文没见过,更不知道怎么使用。
没想到……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话题转移,沉声道:“从义,你既然选择跟随我,我自不会亏待你。那些钱,我不问你如何使用,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只问,你当初为何要离开军中?薛公虽故去,可凭你的战功,做个果毅校尉绰绰有余。”
李从义没想到杨守文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旋即苦笑。
“便是阿郎不问,我也要告之阿郎。
当初,薛公故去之后,我和一干老兄弟得薛公关照,本留在了军中。天授元年,有突厥人寇边。当时镇守云州的守将,便是如今的神兵道大总管武懿宗。他命令我家主将冒险出击,结果我家主将却遭了突厥人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武懿宗为了洗脱罪名,便嫁祸我家主将,说他勾结突厥人,并把他拿下,严刑逼供,坐实了他的罪名。我家主将待我不薄,薛公故去之后,更是我等为左膀右臂。听闻他被抓,我和一旅兄弟便冒险突击大营,杀了武懿宗的侄子,救走了我家主将……只是,他受刑过重,被我们救走后不久,便故去了,我等变成了反贼。”
这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杨茉莉呼噜呼噜吃羊羹的声音。
杨守文目瞪口呆,看着李从义,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以为是什么原因,竟然是因为这样?我勒个去,武懿宗那可是武则天的侄子,其祖父武士逸是武则天的伯父。杨守文倒是听说过武懿宗,说他性情残暴,善于诬陷他人。加之其身材短小,相貌丑陋,故而被人在私底下戏称做‘武矬子’。
如今,他靠着武则天,已经不是神兵道大总管了,而是正经的河内郡王,左金吾大将军。
杨守文吞了口唾沫,觉得喉咙有些发涩。
薛楚玉这个大坑货,怎么可以把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丢过来呢?
他已经被武则天不喜,被武三思嫉恨,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武懿宗,这是要和武家对上的节奏吗?
李从义倒是不管不顾,接着道:“我家主将死后,我等便流落边塞。
直到三年前,我们才辗转来到了洛阳。只是当年一起做事的弟兄,只剩下我们二十几个人。他们留下了一堆孤儿寡妇,按照当初我们的约定,活着的人必须去照顾她们。就这样,我们在洛阳住下,靠着一帮子力气,总算是让她们勉强吃饱肚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豪士(二)
杨守文的目光,显得格外复杂。
李从义便跪坐在席榻上,腰板挺得笔直,似乎对杨守文的惊讶全无所觉。
不过,他的语气里,却在不经意中流露出萧瑟之意。
“只是当年征战沙场,弟兄们都多多少少留了伤。
虽说薛公当年留了方子给我们,可是……这三年来,老兄弟一个个的故去,只剩下我们这十一个人。好在那些孤儿寡母,长大的长大,能讨生活的都去讨生活,也让我们的压力骤减。只是,那家中还有二十几个孤儿寡母,我等总要关照。
可是这身子骨,一天老似一天。加上前两日有两个孩子得了重病,需要花费不少钱财。我听说五公子来到洛阳,便厚着脸皮前去,可登门之后发现,五公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薛家不必当年,薛公故去之后,大公子幽居十六载方得圣人所用,五公子来洛阳,也需要大笔的开销。于是我就请五公子帮忙介绍个人家,让我等能稳定下来……五公子便带着我们过来。阿郎乃豪爽之人,我拿了那些钱后,买了药,又把那些孤儿寡母安顿好,便前来相投。不过,如果阿郎担心的话,我等可以离开。”
哪怕落魄如斯,李从义仍高昂着头颅。
这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家伙,不愧是薛仁贵培养出来的亲随。
杨守文看着他,也不说话。
武懿宗?
听说那家伙是个凶狠残忍的家伙,可那又如何?
想当年祖父连武承嗣的儿子都给杀了,我们一家不还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吗?
左右已经和武家挺上了,也不在乎在多一个武懿宗。
杨守文想到这里,突然间笑了。
“从义说的屁话,难道我怕了那武懿宗不成?
你只管留下来,好好做事就是。天大的事情,我帮你担下来,又能有什么了不得?”
估计李从义没把他干的那些事告诉薛楚玉,否则薛楚玉也不会推荐过来。
李从义明显是愣了一下,旋即起身,一揖到地,“李从义,多谢阿郎收留之恩。”
“不过……”
杨守文挠挠头,突然笑道:“从义,你既然进得我家门,以前的名字最好不要再使用。毕竟,你那名字曾登录花名册,万一有人追查过来,只怕也是一个麻烦。
我姓杨,原本是弘农杨家子弟。
和你们一样,早年间我阿翁惹了一个麻烦,不得已被家族驱逐。你们若是原因,便改姓为杨吧。你从今以后,就叫杨从义。等回头,我会让人在荥阳为你们开出户贯。”
“啊?”
李从义吃了一惊,原本还有些骄傲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敬重之色。
“未曾想,阿郎竟是杨家子弟……说来,我与阿郎还是同乡呢。”
“你也是弘农人?”
李从义连忙摇头,“我是高陵人。”
高陵,也就是后世的三原县。算起来,都属于京兆地区。
杨家不愧是八百年关中豪门,李从义听到杨守文是杨家的人,态度立刻变得谦卑。
“能入杨门,也是从义之幸。”
这年头,谁不想攀龙附凤?
一千五百年之后,还有人死皮赖脸的号称自己姓爱新觉罗呢。在这个年代,那些世族贵胄的姓氏,甚至比国姓还要厉害。能够入这等豪门,也是普通人的愿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杨守文哈哈大笑,目光便落在了郑虔身上。
“十三郎,这件事还要请你写一封信,请廿九叔在荥阳疏通一下。”
郑虔连连点头,丝毫没有因为李从义那可怕的样貌而感到恐惧。这是一个仰慕豪士侠客的年代,即便是世家子弟,对于那些豪士和侠客,也会心存几分敬意。
在郑虔看来,李从义所作所为,无疑就是一个侠客。
至于武懿宗……
郑虔才不会害怕!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武氏一族权势熏天,但对于郑家这种豪门贵胄子弟而言,却远不似武则天那么有震慑力。他们畏惧武氏,是因为畏惧武则天。但要说武家那些个子弟……说实话,豪门贵胄子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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