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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1592-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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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聪明的让臣子们心惊胆战，不得不集体提高自己的智慧来对抗他，他一个人，群臣生生不息，代代不绝，人数上又占据绝对的优势，几十年过去，这朱厚璁再妖孽，也逃不过群臣数十年的研究和对策啊。”
李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陛下是说……”
“皇帝有的时候要装傻。”
萧如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要让群臣觉得，皇帝的脑袋就能想到这些了，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他们觉得安全了，就不会继续研究皇帝了，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看透皇帝了，让他们觉得自己胸有成竹了，这就够了。我没那么聪明，要是多来几次这样的事情，我可就给他们看透了，我可不觉得我比朱厚璁还要聪明，那么既然我没办法比他更聪明，那我只能让我的臣子比他的臣子更蠢，这样，我才安全。”
李胜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陛下英明，老奴拜服。”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皇帝表示拜服。
“没有没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笨皇帝自保的方法，毕竟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臣子，还是挺害怕的，到头来，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萧如薰笑着摆了摆手，然后靠回了椅背：“李胜，拟旨吧，两道旨意，一道，给李如松，让他把日本王后和那些王室女子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来，少一根汗毛我惟他是问，对了，顺便把日本王也送来吧。”
李胜立刻点头：“是！”
“还有一道，给齐大勇，叫他把杨应龙的女儿送进宫，然后告诉他，我对他很满意，非常满意，他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老奴遵旨！”
李胜立刻吩咐下去，着人快速拟旨。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他们毕竟也不是什么哲学家
让臣子们安心，让臣子们不要老是生活在恐慌之中，这也是做皇帝的一种本事。
你老是让臣子们惶恐不然，那臣子们自然就会想出对策来应付，你一个皇帝再铁血再集权，也不过几十年，几十年之后，还能找到同样铁血集权的继承人吗？
那可真难说。
朱元璋何等铁血？
三十一年杀掉数万官员，创下历史之最，结果呢？
人亡政息。
萧如薰不觉得自己比朱元璋更聪明，论及聪明程度，他觉得自己还远远不如朱厚璁。
这家伙可是在手上没什么兵权的情况下玩弄臣子数十年才被看穿，萧如薰是打着马上皇帝的铁血旗号才压制了群臣，和他不能比。
萧如薰也很清楚，论及聪明和腹黑的程度，自己是比不上朱厚璁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开国皇帝和马上皇帝的旗号，能让自己在活着的时候掌控住朝政。
但是这也不保险啊，皇帝只有一个人，群臣千千万，代代不绝，生生不息，一群如狼似虎的国之精英围绕在皇帝身边，是个皇帝都要觉得不安稳。
不管是谁，位置做到这儿了，之前的一切都可以抛掉，重新开始。
萧如薰没办法让自己变得比朱厚璁还要聪明，那么只能想办法限制群臣的智商，别让他们把自己往又黑又坏又狠毒的那个方向去揣摩，要是真给他们揣摩出来了，那自己可就要失去优势了。
开国一年半，连着打了三场大仗不说，一场大清洗从去年洗到今年，也不知洗掉了多少人，臣子们惶恐不安的同时，也在揣摩萧如薰的意思。
他们觉得萧如薰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样，不喜欢享受，不喜欢挥霍，不喜欢大的排场和面子工程，一心一意再折腾他们，在地方上搞建设，在外面搞战争，一副战争狂人武功狂人的样子，还要政绩。
他们觉得萧如薰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推翻大明朝建立大秦是正确的，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所以要文治武功并重，不要享受不要排场，只要功绩。
他们猜得一点儿没错，萧如薰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对于群臣来说，喜欢折腾的皇帝就不是好皇帝，一心一意没有后院之忧的皇帝，也不是一个好皇帝，不喜欢玩女人，浑身精力都来折腾群臣了，他们如何受得了？
他们毕竟也不是什么哲学家。
他们肯定希望皇帝选秀纳妃，然后把精力放到后宫去一部分，别那么折腾他们，可皇帝死死不松口，吃住都在乾清宫，还把他们给弄过去一起办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群臣的工作，让他们不敢懈怠。
这时间短了好还，时间一长，那可就受不了了。
这皇帝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是要累死我们不成？
大清洗何时结束？
我们何时才能稍微享受一下？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政治讯号，一个不同寻常的政治讯号，透露出皇帝的一些什么想法，哪怕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政治讯号，只要出现了，那就是希望所在。
群臣共同希望的事情，皇帝也不要死撑着，否则给群臣看出了自己想干什么的皇帝，可就不是合格的皇帝了。
尤其是在群臣都翘首以盼的时候，他们都在期盼的时候，这个时候照着做，满足感也不是一般二般的。
给他们一个皇帝放松放松的讯号，能让萧如薰看出很多东西来。
所以当皇帝的讯号送到了齐大勇家里的时候，齐大勇家里的仆人立刻就飞马出城到军营里去找齐大勇，齐大勇在军营里正在训练骑兵，一听这个消息，立刻不要命的就跑回了家。
看到李胜亲自来传这道手谕，看了手谕上的内容，齐大勇的脸上笑开了花儿。
“齐将军，这杨姑娘可还好好儿的吧？”
李胜一脸促狭的笑容。
“嘿嘿嘿，那是自然，李总管，这献给陛下的女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啊，这么些天，我可都给放在后院的单独一个小园子里，别说后院儿了，家门我都没进过。这一个多月了，我可没回过家，不只是我，家里的任何男人都没去过，全是婢女在照料，好吃好喝的，一点儿不敢耽搁，这杨姑娘吃的好，用的好，住的好，就在给陛下准备着呢！”
齐大勇满脸谄媚的笑容。
“嘿嘿嘿，齐将军啊，你可真是懂陛下啊，陛下对老奴说，要老奴告诉齐将军，陛下对齐将军非常满意，说齐将军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陛下可非常高兴啊！”
李胜连用几个“非常”，把齐大勇给说的笑的都看不着眼睛了。
“那是自然，臣是陛下的臣子，一心一意，只为陛下。”
“哈哈哈，齐将军的忠心，陛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呐！”
李胜笑道：“那齐将军，老奴这可就来接人了！”
“好好好，早就准备着了！”
齐大勇立刻吩咐家里的仆人：“把杨姑娘伺候好了打扮好了，交给李总管，若有丝毫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仆人们纷纷应下。
这还有一会儿时间，齐大勇就招待李胜坐下，询问起了一些萧如薰的事情。
“李总管，我虽然也是跟着陛下起兵的老人了，但是陛下称帝之后，就很少再见面了，这平日里也很难见到陛下，您不一样，您是陛下的身边人，我有一个疑惑，李总管能否告知呢？”
李胜喝了一口茶水，笑了笑：“齐将军这话儿说的，老奴不过是陛下的家奴罢了，齐将军有问，老奴如何敢不回答呢？”
李胜这样说，齐大勇可不敢就这样信了，这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李胜的确是狗是家奴，但是那也要看主人是谁，主人是个普通人，狗就是狗，家奴就是家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主人若要是皇帝，还是当今陛下，那宰相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人家可是皇帝的身边人，近距离接触皇帝，这稍微几句话，可就能给人上眼药的。
所以前朝臣子那么忌惮阉人呢！
“那我可就多谢李总管了！”
齐大勇哈哈笑道：“李总管啊，这陛下登基以来，也不选秀，也不纳妃，这外面儿可都盛传陛下要学着前明孝宗皇帝，一生只要一个皇后，这怎么突然间就……”
齐大勇没把话说完，看到李胜脸上的笑容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你不打算和朕说说
李胜自然知道齐大勇的意思。
“哎呀，齐将军啊，这外面人说的话，可不敢全信呐，这帝王心，海底针，就算是老奴这样的身边人，也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陛下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做。”
李胜又端起了茶碗。
“可是……可是这……这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我这心里面可还打着鼓呢！”
齐大勇摸着自己的心口。
“哎哟，您可别这样说，您可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李胜笑道：“这陛下的心思，咱们底下人是看不透的，但是老奴也知道，老奴自己不做男人好多年了，这看着女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陛下春秋正盛，只是忙于政务，所以才无暇他顾，现在突然有了想法，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齐大勇想想觉得也对。
“而且啊，这李如松在日本打了大胜仗，把日本王和日本王后一群人都给抓住了，陛下还要他把日本王族一起送过来呢！”
李胜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齐大勇。
齐大勇顿时明白了，面上有些喜色，然后又多出了一抹忧虑之色。
“这李如松倒是运气好，可这个事情也轮不上我们啊？”
“哈哈哈哈！齐将军，这做人，可不能想着把所有好事儿都给占了，您这一位，可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啊！”
李胜给齐大勇使了一个眼色。
齐大勇立刻就开心起来了。
然后拍拍手，五名仆人托着五个盖着红布的大盘子走了出来，站在了李胜面前。
“哎哟？齐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呐？”
李胜一脸意外的样子看着齐大勇。
我要做什么你这老阉人还不知道？
齐大勇腹诽着，脸上满是笑容：“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李总管务必要收下。”
齐大勇站起身子，把红布揭开，满满五盘子雪花银呈现在眼前。
“一千两纹银，不成敬意，还请李总管笑纳。”
李胜慢慢站了起来，看着白花花的银两，觉得喉咙都有些干。
这……
“齐将军啊，您这手笔，也太大了一些吧？”
“欸，都是些小钱，小钱而已。”
齐大勇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
的确，萧如薰给将军们的工资奖金福利是相当给力的，这点小钱，真不算什么事儿。
李胜的手有些颤抖，想拒绝，又实在是舍不得。
“这……老奴奉命来给陛下宣旨，这带回去这些银两，老奴实在是……”
“李总管！”
齐大勇笑道：“这就是朋友之间互相赠送礼物而已，一件小小的礼物，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一份见面礼，算得了什么？”
对，对，是见面礼，这……不算什么！
李胜很快说服了自己。
“哈哈哈哈，既然是见面礼，那老奴就腆着脸收下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李总管就该收下这笔银子。”
齐大勇握住了李胜的手：“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李总管不必放在心上。”
“自然，自然。”
李胜一副我懂的样子，收下了这份不算什么的“见面礼”。
之后，齐大勇把拾掇好的杨应龙的女儿用轿子抬出了齐府，李胜则一路护送杨姑娘回宫，而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朝野上下。
一时间，满朝上下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随后，还有更多人对齐大勇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齐大勇这家伙，运气太好了，居然真的赶上了皇帝想要女人的时候！
这下子，齐大勇肯定要飞黄腾达了！
大家对这个名字土里土气的土老冒儿是羡慕的不得了，羡慕他的命，羡慕他的运气，羡慕他的机敏。
这人看起来土，但是整个就是一扮猪吃老虎的角色，这种事情都能给他碰上，这家伙也太能折腾了吧？
每个人都在羡慕齐大勇的好运气，当然，也有人在羡慕李如松的好运气，抓住了日本王和日本王后，明眼人都知道，这日本王后被抓了，还能给谁？
肯定是咱们的皇帝啊！
这下子李如松和齐大勇可有好运气了，秦军正在改组，也不知道正式公布出来的名单里，这两人能占据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实力有，运气有，还让皇帝看到了忠心，这简直就是大红大紫的前兆。
李氏从前明延续到现在，虽然一度被人认为要完蛋了，但是没想到他们挺过了大清洗，现在居然要重新走上上升期了。
当然，从这两件事情当中，群臣领悟到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皇帝，终于想要放松一下了？
这个政治讯号实在是太明显了，群臣都会忍不住的这样揣测。
毕竟这一段时间给大家累得够呛。
谁都想休息一下，皇帝应该也想。
这对大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他们要接着看，接着看朝局的变化。
而此时此刻，李胜已经把杨姑娘带回了宫里，用小轿子抬着，按照萧如薰的吩咐，送到了西六宫，找了一间空置的宫殿给安置，然后听从皇帝接下来的吩咐，李胜本人回到了萧如薰身边复命。
“人都带来了？”
“是的陛下，人已经安顿好了，陛下随时可以过去。”
李胜低头回复道。
萧如薰点点头。
“走吧，去坤宁宫看看皇后。”
“……是！”
李胜知道萧如薰为什么要去看皇后，大抵也就是给皇后解释一下相关的问题而已，但是李胜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皇帝想干什么还不能干了？
而且敌人那边俘虏来的女人，就算生了孩子也休想被立为皇储，不会得到任何支持。
更别说皇帝让不让她们生育都还是个问题，只是多个玩物而已，连名分都不会给，她们的意义就是将军表达忠心的途径，皇后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太子的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去坤宁宫，也就是皇帝和皇后的感情深厚，不想让皇后误会自己罢了。
李胜觉得皇帝唯有在皇后的事情上才会宽柔对待，换作别人，都是直接叫中央调查司的黑阎王们去处理的。
就这样走着走着，萧如薰忽然就说话了，就和拉家常似的。
“李胜，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你不打算和朕说说？”
李胜一愣，条件反射般的跟着皇帝迈出几步，然后猛然站住，瞳孔一缩，抬头看到了皇帝正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下一个瞬间，李胜直接跪在了地上……嗯，或许用趴在地上的形容也能表达李胜的模样。
“陛下！老奴只是一时糊涂，老奴只是一时糊涂！陛下，老奴没有贪污受贿，没有，没有啊陛下！”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绝对的忠诚
看到李胜跪在面前求饶的样子，萧如薰没有生气。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生过气。
“你起来，朕可没说很生气，你怎么就认罪了？这是罪吗？”
萧如薰这话把还在瑟瑟发抖惊骇欲绝的李胜给说的愣住了。
“陛下……”
李胜跪在地上抬起头，仰视着萧如薰。
“李胜，朕没说你犯罪，朕觉得不高兴的，是你没有把这一千两银子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朕。”
萧如薰对着李胜勾了勾手指头：“站起来。”
李胜带着疑惑和惊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陛下……老奴……老奴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
“李胜，历朝历代，做皇帝的身边人，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忠诚。”
萧如薰看着李胜：“皇帝最在意的，也就是忠诚，只要足够忠诚，一千两银子实在不算什么，你还是朕的忠仆，但是如果不够忠诚，哪怕你一文钱都没有拿，朕也能让你变成巨贪。”
李胜浑身一抖，又要下跪，萧如薰直接抬腿抵住了他的膝盖。
“跪什么？朕还没有问你的罪，你跪什么？”
“陛下……老奴……老奴对陛下的忠心，天日可鉴！”
李胜抬头看着萧如薰：“齐将军给老奴的银子，老奴没有说出任何陛下允许之外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
李胜的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
“朕当然知道，你如果说了什么，或者说你如果想说什么，你觉得你会有站在齐大勇面前拿银子的机会吗？”
萧如薰面带笑容，李胜却觉得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之前那一瞬间，他几乎忘却了萧如薰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朕把你放在身边，是因为看好你的忠诚，看好你办事的利索和知大体的明智，朕的身边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朕看好你，才提拔你做朕的总管，可是朕不明白的是，你拿了银子，为什么不告诉朕？”
李胜哆嗦着，一个子都说不出来。
“朕不在意你拿没拿银子，朕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拿了银子，回答朕，李胜，你为什么不说？”
李胜更加惊恐了，想说话，但是就是说不出来，两腿直打颤，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李胜，你拿没拿银子，朕不在意，你拿的那些银子，也都是朕赐给那些臣子的奖励，或者是他们自己的俸禄，他们自己觉得钱多，想给你，朕不在意，可你，为什么想瞒着朕呢？从你一回来，朕就一直在给你机会对朕讲这件事情，可是你好像没有要说的想法？你是朕的家奴，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朕的，你不该有秘密，也不允许有秘密。李胜，你给朕记住了，当你有了秘密的时候，就是朕失去你的时候，你是朕很看好的忠仆，朕很看好你，要是失去了你，朕又要费心思选人了，朕可不想失去你。”
萧如薰直接伸手把李胜给提了起来。
李胜的嘴唇颤抖着，呼吸也是一颤一颤的，看着萧如薰冰冷的脸庞，他闭住了嘴唇，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
“陛下，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从今往后，老奴的一切都是陛下的，陛下说什么，老奴就做什么，陛下想知道什么，老奴就说什么，陛下，老奴知错了，老奴真的知错了……”
萧如薰看了李胜一会儿。
“真的知错了？”
“真……真的，陛下，老奴真的知错了。”
萧如薰笑了。
“好，朕信你一次，给你一次机会。”
李胜顿时瞪大了眼睛。
身子也不抖了，说话也不结巴了。
“陛下真的愿意宽恕老奴？”
“君无戏言。”
萧如薰点了点头：“不过，你那一千两银子，拿一半出来，送入朕的内帑，朕的手头可不宽裕。”
“啊？”
“啊什么？不愿意？”
萧如薰眉头一皱：“你能收银子，因为你是朕的身边人，因为朕把你提拔到了这个位置，你才能进入齐大勇他们的眼睛，否则你觉得齐大勇他们会在意一个深宫内的阉人？”
“陛下所言……极是……”
李胜低下了头。
“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你能收银子也是因为朕，他们给你的银子朕跟你对半分，不算什么吧？”
李胜忙说道：“不算，不算，陛下全拿走，那也是应该的！老奴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免了免了，留点钱自己养老用吧。”
萧如薰摆了摆手：“你们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朕是清楚的，反正你们拿的钱都是朕赐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愿意给，朕也乐得收，你只要记得，以后，朕要你告诉齐大勇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如果还有其他人对你行贿，你也收下来，一并告诉朕，如果有其他朕的近侍收贿，你也要知道，并且一并汇报给朕，有些人对朕那么感兴趣，朕当然要给他们机会。”
李胜瞳孔一缩，意识到了皇帝要做什么。
不过他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立刻跪下，接下了皇帝的命令，和过去一样，做皇帝的狗，作为皇帝的爪牙而活。
不能为皇帝办事不能为皇帝撕咬的爪牙就是注定要被抛弃的爪牙，李胜对此一清二楚。
皇帝需要的是绝对忠诚一丝不苟的忠犬，而不是心怀叵测别有居心的白眼狼。
自己不仅要成为这样的忠犬，还要帮着皇帝干掉所有的白眼狼，否则自己就会被成为白眼狼。
“好了，起来吧。”
萧如薰开口道：“这个事情记在心里就行了，对了，杨应龙的那个女儿，长的漂亮吗？”
李胜一愣，眨眨眼，马上反应过来回复道：“是，长的很漂亮，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幼就被杨应龙视若掌上明珠，非常疼爱，当地很多豪族都向杨应龙提过亲，可杨应龙从没答应过。”
“哦，这样啊，那朕下令灭了她满门，现在，她的心里肯定对朕是无比的痛恨对吧？”
“这……陛下，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胜有点为难：“不过陛下放心，只要陛下想，老奴一定为陛下将她训的服服帖帖。”
“为什么？”
萧如薰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胜：“训的服服帖帖什么的，没意思，真的没意思，一点劲儿都没有，而且，宫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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