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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沐轶)-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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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一定哟,有的人好端端的就死了,谁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谁又敢保证这陈美人就这么命长呢?说不定,她那天想不通,一根绳子自己就吊死了,那可说不准的。”

皇太后又叹息了一声:“算了!听说你皇嫂把她一只眼睛都弄瞎了,头发扯扯掉了大半,肋骨也踢断了好几根。现在还重病不起,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条,就这么饶过她好了。”

“母后!你就是滥好人!”长公主似笑非笑斜了杜文浩一眼,玉手一指,“跟他一个样!”

杜文浩一直静静听着,听到后面这句话,讪讪笑了。

又闲聊了一会,杜文浩告辞离开了皇太后寝宫。

他前脚走,长公主后脚便跟了出来,到门口把他扯到一边,低声问:“喂!我这一直发热不退,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刚才瞧着我母后吞吞吐吐的,难倒这原因还不能让母后知道吗?”

“当然不能!”杜文浩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笑道:“你想把你掉进冰湖里的事情告诉她?顺带再说一下我帮你换衣服的事情?”

“作死啊你!”长公主想起当初在湖边,杜文浩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擦干了水又换上他的衣服,顿时又羞又臊,伸手要去拧他,杜文浩早料到这一招,分筋错骨手使出,抓住了她的两手按下,低声道:“长公主!这是皇宫,不是山沟那雪洞里!当心被人看见,你是长公主倒没什么,我可脑袋不稳哟!”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害怕了?害怕当初别干啊!”

“什么别干?我的长公主姑奶奶,真是好心没好报!跟你唱的那花儿里说的一样!”他拿腔拿调学着长公主的女声唱道“——‘如今的人你防着交,好恩情当仇着报哩!’你就是活生生一恩将仇报的典型!”

“嘻嘻嘻,咋了?我就恩将仇报!你咬我呀!”长公主伸手又要拧他。

杜文浩又把她手捉住,低低的声音道:“你再逼我,我可真咬你了!”

“呸!”长公主俏脸跟个红石榴似的,轻啐了一口,左右看看无人,似笑非笑也低声道:“当初在山上,就咱们两人在雪洞里,你都不敢,怎么,到了皇宫胆子反倒大起来了?”

杜文浩不敢再继续跟她调笑,赶紧正色轻咳一声:“长公主,你这持续壮热不退,就是那时你从湖边巨石上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体内有瘀血。瘀血阻滞于经络而发热,所以我先前给你开的外感伤寒药,治愈了你其他诸证,唯独这个壮热一直没治好,因为不对证。”

长公主奇道:“体内有淤血也能导致发热?”

“是啊,体内淤血所至发热,与体表痈疽所至发热类似。瘀血滞于经络隧道之中,致血郁而不通,所以发热。我给你开的血府逐瘀汤,逐血化瘀,热自然就能消退了。”

“哦,这医道还真是复杂,同样一个发热,起因不同,治法就不相同,哎!幸亏我没学医哦。不然脑袋都记破了也未必记得住这么多。”

“是啊,学医很苦的,好了,长公主,我要去看看皇上起来没有,要是皇上今日议政,我还得候着呢。”

“去吧!我也走了,我答应皇嫂的事情,也得着手准备了哩。”说吧,转身扬长而去。

杜文浩望着她俏丽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摇摇头,举步往皇上寝宫走去。准备去问问宁公公,看看皇上那边有什么安排。

他正在御花园里穿行,突然一个老太婆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咕咚一声跪倒磕头。把杜文浩吓了一跳,心想怎么这些个宫女、太监仆从,都喜欢躲在花丛间,突然钻出来拦住自己,难倒又是哪个不方便宣召自己侍医的嫔妃派来的奴才吗?

定睛一看,却是陈美人的亲戚,皇太后恩赐准许照顾打入冷宫的陈美人的那陈婆。

陈婆磕头道:“杜大人,求求你,再救救我家娘娘吧!”

杜文浩头都大了:“上次的药没有效果吗?”

“有效,杜大人开的药很有效,娘娘的外伤好多了,只是,肋骨折断的内伤一直不见好,病得越来越重,还请杜大人再救她一救。”

杜文浩叹了口气,救人救到底吧,问了详细症状,陈婆带有纸笔,当下提笔写了方子给她,照方抓药。

陈婆千恩万谢正要走,杜文浩突然想起长公主先前的话,心头一动,沉声道:“你们娘娘最近情绪如何?”

陈婆躬身道:“托您的福,都是您的药管用,娘娘神志已经清醒多了,只是整天哭。”

“换成谁,遭此大难都会发疯的。”杜文浩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发疯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没有人会对一个疯子心存戒备的,所以,有时候疯子反倒比正常人活得长!”

陈婆怔怔地望着杜文浩,若有所悟,顿时面色凄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道:“老奴明白了……!老奴替娘娘叩谢大人活命大恩!”

杜文浩低声道:“当初,我欠了你们娘娘一个罚,这算是我还她的好了。”

“是,回去老奴会禀告娘娘的。”

杜文浩点点头。见她衣衫单薄,有些不忍,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陈婆的手中。

陈婆一愣,哽咽地说道:“杜大人,我们不能要您的钱,您已经很帮忙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备点钱总是好的。你们娘娘的钱全部抄没了,得留点钱以防万一。至少可以给你们娘娘和你自己添置一些衣裳,生病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陈婆呜呜哭着,磕头接过,小心地揣进怀里。提起衣袖擦去两行浊泪,凄然地说道:“这衣物不是我们不想添置,而是这些东西我根本就带不进宫去,在宫门处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没了去,唉……,早知当初,老奴说什么也要劝住娘娘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报应啊,报应,都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呐。”

杜文浩没有想到皇宫的侍卫也会落井下石,欺负两个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杜文浩长叹一声:“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抽空我跟看守说说。”

陈婆赶紧说道:“杜大人,您可别,昨日老奴听隆佑宫的一个宫女说,他们娘娘最近把我们那边看守的很严,您不要再去说了,免得连累了你,至于我家娘娘……,唉,只有听天由命,希望老天看来她已经悔过知错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

下雪不冷化雪冷,一阵寒风吹来,从衣襟底下钻了上去,杜文浩穿的已经非常暖和,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再看衣着单薄的陈婆,更是已经冻得是双唇乌紫了。

“罢了,你回去好生照顾娘娘,别的事情……再说吧。”

陈婆走后,杜文浩找到了皇上身边的宁公公,得知皇上头一晚睡得很晚,所以还没有起床。这一天也没有安排什么议政的事情,所以他不用跟随侍医。

杜文浩乐得空闲,便乘轿回到五味堂。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外面陪长公主打猎,这些天五味堂里积攒了不少疑难病案,阎妙手和憨头他们处理不了,留给杜文浩来处理。

这些病人都留了联系地址的,听说杜文浩得空一天坐诊之后,阎妙手立即派人去把那些个疑难病人都叫了来,杜文浩让阎妙手、憨头、庞雨琴和雪霏儿一起观摩自己诊病,以提高医术。忙了一天,直到傍晚掌灯时分,这才全部诊治完毕。

关了药铺,吃过晚饭,杜文浩来到了后园竹林。

每天这个时候林青黛一般都在五味堂的后宅竹林里练功,英子陪同着,有英子的地方自然便有那小虎崽小可。

几个月下来,小可已经长大了不少,立起来可以抱住杜文浩的腰了,大概是一直吃素的原因,杜文浩总觉得这个小东西的眉宇间少了一股杀气,或者说是霸气。一直想放虎归山,除了老虎的野性还没有培养好之外,主要还是英子舍不得。

英子平时里主仆分明,对杜文浩的话不敢不听,但是,唯独小可的事情,她很执拗,只要说送小虎崽回山的话,她抱着小虎崽就跑。

到底时间长了,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像个小猫似的东西养成了现在这个步步生风的猛虎,谁要说没有感情那就假了。

此刻,小可正趴在一边的稻草上,目光炯炯,见杜文浩上前只摇了摇象鞭子似的尾巴,并未起身。

杜文浩见林青黛一身清墨的短装,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的腰带,飒爽英姿。她刚练完一套剑术,满脸红霞,白里透红,瞧着让人心动。

林青黛瞧见杜文浩过来,喜上眉梢,问道:“文浩,你怎么来了?”

杜文浩笑了笑:“我来找姐姐说说话啊。”

林青黛瞧了她一眼:“我看不像,你这样好像有什么心事。”

“姐姐真聪明!”杜文浩微笑,走到小可身边,正要在石凳上坐下。

“别坐在那里!你的病刚好,别又凉着了。林子里冷得很,反正我也练完了,我们回屋说话去吧,早上琴儿端了些酸枣糕和绿豆糕来,我煮些梅子酒,叫人给你准备些下酒菜,你看如何?”

杜文浩顿时来了精神,拍了拍小可结实富有弹性的屁屁,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在小可这里,杜文浩还是可以随意摸的,这也算是一种虚荣心的满足:“好啊,有酒喝,自然是好事,这样的天气,正是该喝酒的,炉火,水酒,佳肴,还有青黛姐你这美人作陪,耳鬓厮磨……”

杜文浩一想到酒就有些忘形了,一见林青黛红扑扑的俏脸娇嗔薄怒,赶紧住嘴,假装去和小可亲热,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青黛转开话题:“你最近忙,也要顾及着琴儿,我看她最近气色不是很好,今早给我送糕点的时候还说肚子有些痛呢,你可不能不在意,她怀着孩子呢。”

杜文浩赶紧说道:“她刚才给我说了,想是昨日里酸枣糕吃得多了些,有些肠胃不适,我给她看过,没问题。呵呵,说到这事,姐姐比我还要紧张呢。”

两个人慢慢往竹林外走,英子带着小可慢腾腾跟在他们后面。林青黛道:“我咋不紧张呢,我也想当姑姑了啊。”

“姑姑你是当不成的了,等你孝期满了,便要当孩子的姨娘了。”杜文浩调笑道。

林青黛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看你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那我现在就不正经一回?”杜文浩作势要去亲她。

“疯了你!”林青黛嗔道,“英子在后面呢!”

回到院子里,林青黛让杜文浩先到自己屋子里坐着,然后吩咐英子去厨房准备下酒菜,自己亲自去取梅子酒。

杜文浩站在廊下瞧伙计们忙碌。今天日头好,伙计们都把药拿出来晒,园子里伙计正忙着收药。

看了一会,杜文浩这才推门进了林青黛的屋里。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杜文浩发现林青黛的房间里多了好些个藤条放在地上,像是要编什么。杜文浩一个人坐着无味,又出来站在廊下瞧伙计们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收药。

“怎么站在门外,我屋子有狼还是有虎啊?”林青黛端着一小坛梅子酒回来,见杜文浩站在门口,便打趣说道。

“姐姐在房间里放这么多藤条做什么?”

进了屋子,杜文浩在窗边软榻上坐下。窗前一盆水仙开得甚好,淡淡的花香,十分好闻。

第276章 平安是福

林青黛从炉子上提下一直热着的水,亲自给杜文浩倒了一杯茶,道:“我跟对面的老张头学着给未来的侄儿做张小床,听老张头说藤条做的小床比篾条编的床睡着软和,而且还不会伤着孩子的小手。”

杜文浩没有想到平日里从不动手绣花女工的林青黛竟然还这么细心,孩子不过怀了才两个月的样子,林青黛已经在为孩子做些什么了,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感激地看了看林青黛。

“专程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和我喝酒吧?”回到房间毕竟有些凉意了,林青黛顺手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青色的长袄披上。

“有件事情,我一直拿不准,所以这才找姐姐来商议。”

正说着,英子和厨房里两个伙计进来了,杜文浩便停下不说。

英子喜滋滋对杜文浩道:“少爷,您今天运气正好,厨房外出采办,正好遇到有人刚从山上打的一只獐子,买了来给你下酒呢,既然今天少爷和夫人要喝酒,就让厨房制备了端来。”说着让伙计将小菜和已经温好的梅子酒端上来放在了桌子上。

杜文浩听英子说少爷和夫人,心中一动,瞧了一眼林青黛,她也听着有些不对劲,叱道:“英子说话没规矩,老是改不过来,叫我掌柜,不能再叫夫人了。”

“哦,”英子抿嘴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低声道:“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瞎说什么呀!越发的没规矩了!”林青黛涨红着脸薄怒道。

杜文浩哈哈大笑:“英子真是懂事,而且出落的越发水灵了,青黛姐,听这话英子是想着嫁人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给英子说个人家?”

英子羞红了脸:“少爷瞧你说的啥呀!我是夫人的丫鬟,一辈子跟着夫人了的!”

杜文浩心头一荡,这也就是说,将来娶了林青黛,也就连带娶了这个俏丫鬟了。

等英子他们走了之后,林青黛为杜文浩斟好了酒,坐下后,似笑非笑看着杜文浩:“我看呐,你才在宫里学坏了。”

杜文浩大笑,道:“青黛姐,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没听说过吧?”

“哼!就你话多!好了,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是有点事,今天我做了件事,但心里一直犹豫,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这是医德和喜恶之间的抉择。”杜文浩用手拈了一颗水煮花生放在嘴里,若有所思说道。

“是不是陈美人的事?”到底是林青黛,杜文浩才一路口风,林青黛便马上就知道杜文浩的来意了。

杜文浩点了点头,举起杯来和林青黛对饮了杯,嘴里啧啧两声,然后又给自己和林青黛的杯中斟满。

林青黛起身走到床前拿出一包东西走了过来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不解,林青黛示意他打开。

杜文浩小心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发黄的手帕,展开一看,手帕上并无别的东西,不过是一张素帕,手帕的中间有一块儿黑色的印记,摸上去有些硬。杜文浩是法医专业毕业,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这上面是血?”

林青黛点了点头,接过那手帕,道:“是的,是我爹死前吐得一口鲜血。”

杜文浩见林青黛的神情严肃,不觉也收敛了笑容。他从来没有听林青黛提过自己的父母,只知道一段不幸的婚姻已经可以让一个女人死去一回了,既然她不提,自己哪里还敢问别的呢?

林青黛仿佛被时间又带回了那个久远的记忆中:“我十一岁的那一年,我爹病了,找了很多的医生都说不治了,我娘整日便以泪洗面。有一天,来了一个老者,慈眉善目,我还记得当时他的那双眼睛,象把利剑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胸膛一般,他来找我娘,说是要给我爹看病。不知为什么,我娘却要将那人驱赶出门,当时我不解,便责问我的母亲,为什么有人来救我爹了,你却不让?”

杜文浩见林青黛的眼中有泪,便将自己的绢帕递给了林青黛,林青黛接过对着杜文浩微微一笑,轻轻地擦拭了眼角。

“我娘什么都没有给我讲,只是让那人走,后来,大概是娘和那人的声音惊醒了屋子里睡觉的爹,他便问是谁,我口快,就说那人长相,说他要来给爹看病,可是娘不让,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只听我爹说道,让他进来吧。我娘无奈,只得让那人进去了,而我娘则带着我在另外一间屋子坐着,我还清楚地记着,当时我娘一直在发抖,她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一直在自言自语,走都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后来呢?”杜文浩问道。

林青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抛弃一个重物一般:“后来,那个人出来了,给我娘说,爹的病已经不能医治了,那是心病,只是这个心结打得太死,解不开了,所以没得救。说完摇了摇头就走了。我见那人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就在那人走后地第三天,我爹真的去了。去之前,就吐了这一口血。让我娘带我到他的床前,告诉我,人的一辈子不要太过执拗,不要以为在大家眼里看来是对的事情,就真的是做对了,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杜文浩不知道林青黛这时候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却不打断她,静静地听着。

林青黛续道:“过了几年,我才从娘那里知道,那个人原来竟然是我爹的亲哥哥,也就是我伯父。因为年少时两人争执一件小事,反目成仇,伯父一时气愤,忿然出走,一走就是几十年。父亲每每想着不值,想派人去请我伯父回来,可就是面子上过不去,一直僵着。直到我爹去世的前几天,即将生死之隔之下,伯父主动回来,与父亲悲泣和好,以免他心头牵挂。唉,只可惜这个结在爹爹的心里藏到太久,一直不能解开。”

杜文浩没有想到这张素帕后面还有这样一个沉重的故事,他叹了口气,说道:“青黛姐,你是想让我做不要后悔的事情?”

“是!”林青黛盯着他。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

杜文浩微微有些吃惊:“你知道?”

“是,头一天,陈美人的贴身老妈子来过,求你救她娘娘。当时你病了躺在床上,是我做主,劝说琴儿不告诉你。”

“可她马上要死了!”

“这世上病得要死的人多了去了,你救得了几个?”

杜文浩顿时哑了,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不救,顺其自然,大家都好,这本来就是个自然而然的结果,你救了,打乱了,有谁会认可你的仁厚仁医?”

杜文浩浓眉一挑:“医者,当先医己,然后医人。若无仁心,何言仁医?”

林青黛柳眉一立:“史上不肯见死不救的仁医,有几个有善终的?扁鹊?文挚,还是韩宗绍、康仲殷?”

杜文浩黯然,神医扁鹊九十岁高龄,秦国国君秦武王患有头疾,请扁鹊来治疗。有人告诉扁鹊秦武王身边有个妒忌心很重的太医,恐怕会不利于他,扁鹊不停,执意前往,最后果然被这太医派人暗杀了。

战国名医文挚,齐王得了抑郁症,身体极度虚弱,行将就木,齐太子找来文挚,求他医治。文挚不肯见死不救,决定以激怒法医治,要太子保证医好之后赦免他的罪过。太子答应。文挚便用了种种无礼之极的办法激怒齐王,果然将齐王抑郁症治好了。但是,齐王并不买账,也没有听太子的解释,不肯原谅文挚的无礼,不论太子如何求情,还是将文挚投入大鼎活活煮死了。

韩宗绍和康仲殷是唐朝名医,唐懿宗有个宝贝女儿,爱若掌上明珠。长大后嫁给了新科进士。这公主养尊处优,体弱多病,但病情日重。他的进士夫君遍请名医救治,其中便请到了韩宗绍和康仲殷两位名医。当时有人提醒两位,说这进士心胸狭窄,不能当事,治好了好说,治不好,只怕会推卸责任于他们身上。两位名医也是不忍见死不救,没有听劝,还是去了。遗憾的是公主病入膏肓他们两也没能治好。果然,公主死后,进士生怕皇上怪罪自己照顾皇上的宝贝公主不力,便把罪责退给两位名医等大夫。皇上伤心盛怒之下,将韩宗绍和康仲殷等参与救治的医者满门抄斩。

林青黛父母做过药材生意,这些药世典故她也知道,说了出来,顿时将杜文浩说得哑口无言。

林青黛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道:“文浩,我虽然不知道陈美人这件事的详细背景,但我能猜到后宫宫斗种种的残酷。你置身其中,你这时候需要的,更多的恐怕不是你高超的医术。要知道,后宫侍医的有些病人,你治好了,比不治好的好!你治不好,没人怪你,你治好了,只怕会招来祸事!什么是仁医?——仁医得自己先活着!要是因为治一个病人就被害死了,还当什么仁医?所以啊,凡是还是别太较真的好,这就叫难得糊涂!”

杜文浩苦笑:“青黛姐,想不到你竟然这么……”

“市侩?”林青黛黯然神伤,“文浩,我不能不市侩!因为我已经承诺孝期满了要做你的女人,你将来是我的夫君。我要活的夫君,我再不要守寡了。我只想让你陪着我,平平安安的,一生一世!咱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高官厚禄,求的就是平安。只要能和你平平安安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杜文浩心头一暖,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青黛姐,你放心,我省得的。为了你们,我会委曲求全,尽量做好的。”

“怕只怕,事事不能两全呀!”

……

夜幕降临。

皇宫的西边和东边相比,仿佛人间两重天一般,虽说是五月返寒的这几天,连树上才冒出的花苞都禁不住寒风的摧残,在夜幕中焉答答地低垂着平日里高傲的头。

冷宫的院子里长了一株很高很茂密的核桃树,这几天也显得无精打采和这院中主人的心情无二。

突然一声大笑,寝宫门被撞开了,一阵寒风忽地刮进门去,与此同时,一个穿着大红色裙袍的女人却傻呵呵笑着跑了出来,胸骨处还帮着夹板,叫喊着:“你倒是追我啊,追上我就叫皇上封你个大官,啊哈哈哈……,追啊,快点来追我啊,哈哈哈……”

“娘娘,老奴求您了,您的病才刚刚有了起色,这会子还发着高烧呢,就别跑出来了吧。”陈婆焦急地冲出门来,手上拿着一个披肩朝陈美人跑去。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陈美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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