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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闯天涯(天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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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真要走的话,不能再穿着这身衣服了,估计如今到处设卡,还有,不能往北走,也不能往西走,那边正在打仗。”三姨太着急地劝告。
“打仗?”吴铭转过身来,似乎不相信。
“是打仗,上午城里来人报告汪县长我们才知道的,南昌剿匪司令部派出的两个师正在弋阳和德兴那边围剿赤匪,抚州保安团一千多官兵也开到了横山城,从景德镇到德兴再到弋阳,水路陆路都设卡检查,你这个打扮要是碰到的话,估计会有麻烦的。”三姨太脸上全是担心之色。
吴铭皱起了眉头:“谢谢!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找身衣服?”
“你稍等。”
三姨太快步走进北面的房间,很麻利地捧出一沓折叠整齐的衣服,来到吴铭面前看着他肮脏的衣裤,稍微迟疑便建议道:“要不,我让下人带你到后院梳洗一下,那里有热水。”
吴铭抓过衣服,放在椅子上逐一抖开,看到黑色衣裤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立领青年装非常意外,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起来。
三姨太以为吴铭没见过这种新式衣服,连忙笑道:“这是这几年上海最新潮的式样,进口毛料,伯安当年在上海读书时做的。”
三姨太突然停下,担忧地向吴铭解释:“伯安是我们陈家的大儿子,他和你一样高,为人谦逊,多才多艺,长得一表人才,在上海读复旦公学,只是没想到,他没毕业就从上海跑回来,说是要到广州考军校,随后不管不顾地就走了,直到四年前,我们收到个邮寄包裹,看到那张盖着革命军总司令部大印、追认他为少校的嘉奖令,才知道他已经战死三个多月了。这房子就是他的,我们一直没动,要是他还活着……看我,这么说起这些,要是你嫌弃的话,我到老爷那另给你找身衣服。”
吴铭微微摇头,捡起一沓衣服大步走出门口,似乎认识路一样拐往后院。
第24章人算不如天算(下)
三姨太连忙叫两个丫鬟追上去,站在门口望着吴铭转过屋角的高挑身影,不禁叹了口气。
吴铭给她的印象很不错,虽然性情冷漠,但绝不算粗鲁,下意识说出口的谢谢二字令人惊讶,她忽然觉得吴铭正像汪月涵所说的那样,是个有教养有故事的深沉男人,是个面冷心热知书达理的人。
可这一判断,似乎又与吴铭贫贱的出身、无情的杀戮和不断寻仇的阴狠行为格格不入,一时间让三姨太深感迷惑,按理说,吴铭一直在社公山西面贫穷偏僻的吴家村长大,只读过两年的私塾就辍学了,不应拥有这种深邃果敢的气度才对啊!
疑惑中,两个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禀报:“三太太,他到了天井就凶巴巴地挥手赶我们走,不要我们服侍,我们又不敢走远,站在外面等他使唤,听到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我们连忙进去看,没想到他竟然脱得赤条条地站在井边洗凉水,羞人啊!”
“天啊!这么冷的天。”
三姨太惊讶地张开嘴巴,好一会才低声吩咐:“别害怕,他不是不讲理的恶人,随他意,既然他不愿意你们侍候,你们就回来吧,赶紧把屋里的桌子收拾一下,再点上几根大蜡烛,大少爷的卧房也要点上,好好收拾一下,对他要恭恭敬敬的,明白吗?我去去就来。”
“明白了。”
半小时后,吴铭提着枪套回到屋子里,看到三姨太和陈继尧坐在八仙桌前喝茶,不由得停下脚步。
陈继尧和三姨太看到穿上一身青年装更为挺拔的吴铭,连忙站起来,眼中满是希冀。
吴铭走到他们对面坐下,随手将连着枪的腰带放到桌面上,两个小丫鬟立刻拿来新式黑面胶底布鞋、袜子和干毛巾,要给吴卫擦脚服侍他穿上鞋。吴铭抓过毛巾,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不紧不慢地擦干脚,穿上厚实暖和的棉线袜子,穿上鞋踩两下感觉很舒服,这才抬起头拨开湿漉漉的长发。
“很晚了,明天再走吧。放心,老爷已经吩咐过了,家里没人出去乱嚼舌头。”三姨太关心地笑道。
吴铭也搞不清楚自己要到哪去,从哪走?而且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根本就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是觉得自己与这一家人格格不入,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虽然心底里似乎有点莫名的情愫作怪,但从他收起枪的那一刻起,似乎把什么都看开了。
三姨太把一杯热茶缓缓放到吴铭面前,吴铭微微点头却没有端起,指指一旁桌上的那盘金条和大洋开口了:“那些金银算起来,不下五千块大洋吧?”
陈继尧望向那盘金银,眼里满是酸楚伤痛。
谁知吴铭接着说道:“我知道陈家有上千亩田地山林,镇子外面六个石灰窑,在城里还有一座院子和几个当街铺面,在广丰最大的煤矿里面还有股份,可谓富甲一方风光无限,可是我也知道,你们祖祖辈辈栖身的镇子里,唯一的学堂每年只收一块五钱学费,却没几家穷人的孩子读得起,现在,你这个镇长却舍得拿出这么多钱送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陈继尧非常意外,呆呆望着吴铭,心情格外复杂。
三姨太惊愕好久,想说几句漂亮话缓和气氛,吴铭已经站起来,捡起桌上的枪进入北面卧室,丝毫没有半点拘束和顾忌,似乎这里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地方。
吴铭进入屋里,脱下上衣系上腰带,感觉枪套露出外面一大截很不妥,干脆把枪套取下扔到书桌上。
枪套滑行一段碰倒了个小镜框,吴铭连忙过去扶起来,看清相框里照片上军人的摸样,整个人随即安静下来。
陈继尧和三姨太面面相觑,三姨太见吴铭在里屋拿起书桌上的相框对着烛光久久端详,便在陈继尧耳边一阵低语。
陈继尧望向里屋,颓然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和三姨太一起默默离开。
两人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毕已是深夜,斜卧在床上的陈继尧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怎么也睡不着,等披着棉袍的三姨太进来,立刻着急询问:“那个祖宗怎么样了?”
三姨太扔掉棉袍爬上床,温柔地给丈夫按摩太阳穴:“听守在屋外的小丫头说,他现在还没睡,一直在翻看安儿留下的那些书和信件,还不时拿起安儿的照片看了又看,唉!你说,要是安儿还活着,他们能不能成为好弟兄啊?”
陈继尧的身子突然僵硬,拨开三姨太的手老泪涌出:“他长得太像安儿了,太像了!要是他不那么冷冰冰的,再刮掉满脸的胡茬,估计我都把他当成安儿了!”
“老爷,别难过,你没发现他态度好了很多吗?之前谁敢想他会手下留情?依我看啊,事情没那么糟糕,说不定他会慢慢想通的,毕竟你是他的生身父亲啊!而且他杀了汪管家,也算给他妈报了仇,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老爷你应该往好处想才是。”三姨太温婉地劝慰自己丈夫。
陈继尧默默点头,收起泪沉思片刻:“你说,他能看懂安儿留下的那些书吗?刚才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提到镇上穷人家孩子的念书问题,这可不简单,一般人谁会想到这个,是不是他想起自己的过去,心有怨气啊?”
三姨太来了精神,靠近丈夫恳切地说道:“老爷,我觉得他说得有理,早些年,你不一直捐钱资助乡里和县里的教育吗?自从你接到安儿的噩耗之后,整个人就没缓过来,这几年也没去看一眼镇子里的学堂。老爷,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捐些钱,资助镇子和周边的穷孩子吧,这是修阴德的好事,还能让乡里乡亲感激你,总比把钱花到别的地方好些吧?”
“嗯,看来我这几年真的老糊涂了!”陈继尧点点头,又想到西院里的吴铭:“恐怕明天他就要走了,我真想和他说说话啊,怎么说都是我的骨肉啊!”
三姨太对吴铭冷冰冰的态度头疼不已,只好低声安抚,服侍丈夫躺下,心里盘算着明早怎么也要想个办法,让丈夫和吴铭父子俩好好说上几句话,否则吴铭这一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见面,又到何时才能彻底了结这段恩怨。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陈继尧听到管家三老爷的轻呼声,一个哆嗦连忙爬起,鞋都没穿就跑去开门,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
三老爷双手递上一张信笺:“大哥,他走了,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怪吓人的。我进东房去查看,发现书桌上留下这条子,看完才知道他把那支长枪和枪弹作价一百元卖给我们,我过去数了数,托盘里正好少了一百大洋。”
陈继尧颤呼呼地接过条子,三姨太已经在里面划火柴点燃了蜡烛,陈继尧匆匆忙忙把条子凑在烛光下,看完放下条子仰天长叹:“他到底是不肯原谅我啊!”
三姨太拿来大衣和棉鞋让丈夫穿上,捡起条子仔细阅读上面漂亮行楷字,读完担忧地望着伤感的丈夫,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陈继尧轻轻挥手,示意三老爷离去,迈着沉重地步子回到床前,站立良久,似乎突然想开了一样,竟然在三姨太担忧的目光中,说出句令人非常意外的话:“这笔字写得漂亮啊!我就纳闷了,他怎么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
三姨太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治好连声安慰丈夫不要多想,两人坐在床沿上低声谈论起来。
不一会,门外再次传来三老爷的声音:“大哥,龙虎山的承宗师傅突然来了,开口就问大哥身体可好?小弟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把承宗师傅领到中堂客厅等候。”
陈继尧连忙走出去,和三老爷一起前往中堂。
浑身雾水神色不安的承宗看到陈继尧安然无恙,终于放心地出了口大气。
彼此问安完毕,承宗拿出师叔秉真道长的书信,陈继尧匆匆看完连忙请承宗坐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前后和盘托出,听得承宗脸色数变感慨万分。
喝下半杯热茶,承宗摇头叹道:“小侄还是来晚了,竟然没缘分再见吴大哥一面,唉!不过也算万幸,没有酿成更大的惨事,想必师叔和我一样,都为陈师叔您庆幸啊!”
陈继尧也深有感触:“是啊、是啊!我该庆幸才是啊!至少没有发生父子相残的惨剧,苍天总算有眼啊!”
承宗和声安慰几句,完了满脸遗憾地说道:“吴大哥博闻强记,聪颖过人,心性坚毅,善恶分明,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可惜了!不过吴大哥也算是渡过了一波劫难,此去定能乘风破浪大有作为。不瞒陈师叔,我师叔在送我下山的时候曾预言,说吴大哥是他平生仅见的奇才,如果能摒弃心魔,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陈继尧瞪大了眼睛,凝视越来越成熟的承宗,眼里闪烁期盼的光芒,似乎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第25章乱世匪盗多
吴铭背着陈旧的帆布书包,选择小道一路向东走了四个小时,才来到上饶东面重镇沙溪镇北两公里的黄塘村。
此处是个三岔路口,北面的村民和西面的山村民众要想到镇上,都得走这条路,也都会在村中小店歇歇脚,喝碗茶吃点东西填肚子,因此小村倒也有点儿小集市的模样。
今日正逢黄塘村圩日,仅有的一条石板街上来来往往不少人,大多背着背篓或挑着担子,小街两边的铺子小摊几乎都坐着人,主客之间和和气气,看样子生意都不错。
吴铭选择大树下的茶摊,向笑容可掬的老板娘要了碗茶,看到竹蒸笼上色泽碧绿热气腾腾的小粽子顿时馋了,随口要了两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到一半,两个中年客人放下背篓坐进来,面对老板娘热情的问候连连摇头,没好气地说走出沙溪镇的时候,被镇口设卡的一群官兵和民团团丁搜刮了,辛辛苦苦卖药材买回的盐巴被抢走一半,两人一个劲埋怨世道混乱官兵如匪,这种日子不知道哪天是个尽头。
吴铭听完暗自警惕,他身上没有证明没有路条,不想因此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继续选择沿山小道东行了。
吴铭对上饶辖内的县镇较为熟悉,虽然如今县镇规模很小,道路崎岖简陋,但是山还是那些山,河还是那些河,区别只是每一座山都葱葱郁郁,河水也比记忆中的丰沛宽阔,只要继续前行过了玉山境,前面就是浙江境地,到了那边自己才算安全一些,没有路条被拦下来,顶多交几个买路钱,找个合理的借口大多能对付过去,至少没人把他当成杀人嫌疑犯对待。
拿定主意,吴铭加快进食速度,完了拿出个大洋付账,再要五块米饼,换来老板娘一把油乎乎的银毫和铜板,吴铭数都不数放进兜里,在老板娘客气的笑容中起身离开。
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羡慕的议论:“不知是哪家少爷,有钱啊!喝碗茶吃两个粽子,就拿出一个大洋,找钱给他数都不数一下,啧啧!”
吴铭挺无奈的,到这个时候除了银元,他还没有弄清楚世面上五花八门的银毫、铜板的样子,因此听到别人的议论只能当作没听见。
即将走出村子时,吴铭意外看到左边有家理发店,只有一个学生摸样的客人在理发,边上没有其他客人等候。吴铭摸了摸捂着汗的披肩长发,想想自己一身学生装和满脸胡子很不相称,转个身便走了进去。
老板殷勤地招呼吴铭先坐下,不再和剪完头发正在刮脸的客人闲聊,没多久就笑嘻嘻地干完停手,接过客人递上的三个铜板,转而招呼吴铭。
年近五十的理发匠请吴铭坐好:“先生,剪哪种头型?要不来个像这位客人的新潮头型?”
刚理完发的年轻客人正在吴铭前方,对着墙壁上巴掌大的镜子照了又照,吴铭看了一眼他脑袋周围一圈青头皮和上方的锅盖发型,吓得连声拒绝:“不不!我赶不了这种新潮,给我剪短就行,要求不高,前面不要盖住眼睛,两边不要盖住耳朵,后面不要盖住衣领。”
“这样啊?胡子剃吗?”
“剃吧。”
“好咧!”
理发匠嘴上答应,心里却对吴铭的要求暗自感慨,这年头好不容易剪个发,这位少爷却不剪短些,多少有点儿败家子的味道。
想归想,理发匠还是满脸春风地拿起不知在哪家铁匠铺打造的飞剪,认真地为吴铭剪发,边干活边询问吴铭是不是本地人?要去哪高就等等。吴铭总是简短而耐心地回答,不时也问上几句本地和东面玉山的情况,顿时引来见多识广的理发匠滔滔不绝的介绍。
二十多分钟过去,吴铭站起来照了照那个巴掌大的木框镜子,摸摸光滑的脸和下巴颇为满意,爽快地掏出五个铜板放到理发匠手里,在理发匠的连声致谢中走出小店大步北行。
沿着陌生的小道走到傍晚,吴铭终于来到熟悉的河边,这条河叫做玉琊溪,流入玉山县城西面的信江段,一直流到上饶最后注入鄱阳湖。
河对岸的南面隐隐看到的古朴镇子,大概就是千年古镇横街镇,只要顺着河边道路南下十五公里左右,就能到达玉山县城,过了玉山就是浙江常山县境了。
吴铭没有路过玉山的打算,他抬头望望逐渐变暗的天色,屈指一算,自己一路上山下坡逶迤走来,十四个小时竟然走了近六十公里,而且几乎都是山路。
这么一算,吴铭自己都有点吃惊,休息片刻顿时感到双腿发涨饥渴难当,知道再坐下去更走不动了,只好站起来继续赶路。
来到河边平坦处没走多久,吴铭幸运地看到条小渔船,他大声请求艄公帮忙渡过东岸,淳朴的艄公看到他一身学生装,人长得高挑斯文一表人才,说话又彬彬有礼态度和蔼,很乐意地摇船靠岸帮个忙,渡过河只收了吴铭两个铜板的力气钱,多一个子也不愿意要。
吴铭目送艄公摇船顺流而下,这才走上河岸来到路边,望向南面的小镇考虑良久,最后还是顺着东坡的小路继续前行,估计顺着山道走前面肯定有人家,这年头乡下人都很淳朴,好好说话求人借宿一夜没问题,总比到镇子里冒险强,记忆中横街镇也和沙溪镇一样,是个千年古镇,人口众多较为繁华,而且距离上饶不远,很可能有官兵奉命出来设卡盘查。
沿着延绵的莲花山脚走出四五里,天色变得更为朦胧,视野中竟然没有一户人家。
吴铭心里有点儿发苦,走到一条小溪边掬水猛喝,抬起头才忽然记起,这个时候人口不多,很多村子估计都没出现,只好迈开步伐提速,暗暗决定再走几里,到时候哪怕没有人家,也要将就找个地方对付一夜,好在这个时候蛇蝎毒虫大多没出来,晚上野外宿营不会有什么危险。
幸运地是,前方很快出现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吴铭顿时精神大振,可到了地方一看,才发现是座破败的土地庙。
吴铭有些失望,站在没有门板的庙门口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解下身上装着盒子炮和几个米饼的书包,捡起地面上的枯草朽木,从书包里掏出火柴小心引燃,这才放心地坐下。
休息片刻,吴铭看看火堆和满是尘土羊粪的地面,只能再次出去找来一大抱枯草和树枝,借着火光拆下几条摇摇晃晃的门槛和木窗备下,这才摊开枯草躺下。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全身乏力的吴铭最后往火堆里扔进两根大木头,终于扛不住困倦倒头便睡,燃烧的火苗照在他疲惫的脸上,给了他温暖也给了他安宁。
没过多久,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很有章法地朝着光亮的破庙悄然摸来,前头一身黑衣的矮壮汉子靠近门边,看清沉睡的吴铭,听到他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放心地直起腰来打出个手势,两个精壮汉子很快来到他身边,彼此目光交流片刻,便一同向吴铭摸去。
矮壮汉子缓缓蹲在吴铭身边,伸出手中的利刃,稳稳压在惊醒过来的吴铭脖子上:“别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吴铭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与刺痛,知道皮肤已经被划破,当下不敢做任何抵抗,眼巴巴看着两个汉子把自己的双腿捆起来。
“这条羊竟然没怎么慌张,眼神也不善,像是练家子,你们两个小心了,把他的手也绑紧。”
两个伙计麻利地将吴铭翻转身子反绑双手,矮壮汉子这才小心地把刀收起,顺手捡起一旁的书包打开,摸出里面的枪,顿时瞪大了眼睛:“正宗德国造盒子炮,好东西!这家伙肯定大有来头,还有这么多大洋,嘛逼的!逮到肥羊了!”
两个精壮汉子兴奋地盯着摆在地上的大洋和汉子手中的盒子炮,再看看躺在地上听天由命的吴铭,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矮壮汉子想了想做出个手势,一个伙计立即掏出个黑布袋,三下两下把吴铭的脑袋套起来。
吴铭大吃一惊,没等他翻过身,脑袋就遭到猛烈一击,一声闷响过后,吴铭软绵绵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铭在剧烈的疼痛和不停的颠簸中缓慢清醒,无奈脑袋上套个黑布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身下热乎乎的东西和刺鼻的味道中,判断出自己被绑在马背上,前后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混杂一起,似乎正行进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又熬了一个多小时队伍停下,前方传来几声高呼,吴铭听出身边的矮壮汉子大声回应,随后队伍继续前行,上行一段路终于停下,就有人过来解开吴铭腿上的绳索,一只大手猛然把吴铭拽下马,吴铭肩膀着地,脑袋也撞到坚硬的地面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忍不住低声痛哼起来。
“嘛逼的,二哥从哪儿弄回来这么长一个人?把马都累得走不动了。”
周围中汉子发出放肆的笑声,没等吴铭缓过来,几只大手已经狠狠把他拽起,不由分说拖着就走,很快进入一个空气暖和的地方把他扔下,没一个人替他解开手上的绳子和头上的布袋。
吴铭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双手麻痹失去知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那么地难以忍受,急得他破口大骂起来。
可他骂得自己精疲力竭了口干舌燥,也没个人来理睬他。
第26章匪窟(上)
“嘛逼的,这人都绑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呼呼大睡。”
“这小子不简单,二哥说他很可能是个练家子,看样子没错,我们小心些,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发疯?”
两个土匪粗鲁地把吴铭身上的绳子解开,迷迷糊糊中的吴铭只觉浑身一松,脑袋上的黑布袋接着被扯开,周围朦胧的光线映入酸涩的眼睛。
腰挂长刀的年轻汉子不轻不重地给了吴铭一脚,大声警告吴铭不要企图反抗,随即喝令吴铭站起来,与伙计一起架起没缓过来的吴铭往外拖。
行进中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强烈,吴铭只觉眼睛刺痛,闭眼良久才能睁开,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大的山洞之中,通过洞口可以看到外面的莽莽群山。
两个汉子把吴铭扔在洞口地面,便不管不顾地退到一边,吴铭环视四周一圈周围的人,然后挣扎着站起来,抱着逐渐恢复知觉的麻木手臂,面向前方耐心等待。
坐在石板上的虬须大汉和干瘪的长脸中年人上上下下打量吴铭,七八个腰挂长刀的精壮汉子站在两人左右,其中大多数还背着步枪,一个个摆出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虬须大汉一直狠狠看着吴铭不发话,边上干瘪的中年人摸着山羊胡子,不紧不慢地咳嗽一声:“这位小哥,你是何方人氏?谁家的少爷?”
吴铭不由得苦笑道:“我姓吴,上饶城北煌固镇吴家村人。两位前辈,都这样了我也不想瞒你们,我身上的衣服是借来的,被你们拿去的那支枪和大洋,是我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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