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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剑圣-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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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裴旻坐拥河西、陇右,手握十四万大军。虽离突骑施颇远,却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可汗,这有什么好气恼的。”
妖冶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从苏禄的身后传来。
苏禄听了声音,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快的道:“妇人懂什么?”
就算不看,苏禄也知道是谁了。
刚刚不久娶来的活宝,大唐的交河公主。
一想到这交河公主,苏禄就脑仁疼,只感觉自己娶了一个菩萨,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倘若这交河公主是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苏禄也就认了。
只少在皮相上,娇嫩的能够滴出水来,捧在手中呵护着能够忍受。
偏偏是阿史那怀道的女儿,正儿八经的一个西突厥人。
作为突骑施的可汗,西突厥的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
娶一个西突厥的女菩萨,苏禄心底后悔的几欲呕血。
交河公主轻哼道:“本宫是大唐公主,那个杜暹是大唐的臣子。本宫的教令,他岂敢不从?”
苏禄眼睛一亮,心想:“这个假公主老在我突骑施摆着公主架势,不如让她去杜暹哪摆摆谱。若是不成,也让这娘们知道,没人将她这个公主看在眼里。要是成了,那更好。说明这个菩萨还有点用,养着不亏。”
念及于此,苏禄堆起了笑容,回过身子带着几分讨好的靠到了近处道:“那一切就劳烦可敦了。”
苏禄立刻安排了族人,让他们挑选了千匹优秀的良驹,送到了交河公主面前。
交河公主也安排了自己的牙官,带着大唐公主的教令前往了安西。
……
安西大都督府!
交河公主的牙官叫阿史那窦,是交河公主的家奴,跟着一并嫁到突骑施的。
杜暹正在都督府办公,听有人传公主教令,心底一慌,忙打算整理衣襟接受教令,让人将阿史那窦请了进来。
打算以人臣之礼,迎接公主使者。
阿史那窦高昂的走进了大都督府,面对安西的第一把手杜暹,意图宣读着公主教令。
杜暹开始听公主教令,就觉得奇怪。
这西域不是长安,哪有什么公主?
但见阿史那窦这一个胡人趾高气昂的狐假虎威,心底更是疑乎,问道:“敢问使者,不知尊上是哪位公主?”
阿史那窦高昂着脑袋道:“自是交河公主!”
“啥!”
杜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差了,又问了一遍道:“哪个公主?”
阿史那窦道:“天朝皇帝陛下亲封的交河公主,突骑施的可敦……”
杜暹确定自己没有听差,瞬间就暴怒了,喝道:“阿史那怀道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向我宣读命令!来人,将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杖打三十,丢入大牢……”
他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又下了一道命令,将所有前来的突骑施人都痛打一顿,丢入大牢。
……
夏去秋来。
大西北的秋季正是秋高马肥的时节。
在这个最适合跑马练兵的节日,裴旻在河西、陇右上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军演。
陇右的九曲军马场,河西的山丹军马场是大唐最重要的两大军马场。
其他的渭南军马场,朔方军马场,燕云军马场,加起来也比不及九曲军马场、山丹军马场,这两大军马场皆在裴旻的掌控之下。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陇右军、河西军又是朝廷的亲儿子,待遇仅次于中央禁军,军中拥有军马的数量,冠绝其他节度。
为了考验兵士的奔袭速度,裴旻着令陇右骑军奔袭河西玉门关,又令河西骑军,奔袭至陇右广恩镇。
同时又让凉州步卒横穿巴丹吉林沙漠,又让陇右军的步卒翻祁连大雪山。
一条条的军令在陇右军、河西军,全无准备的情况下,下达出去。
登时间凉陇之地的兵士,犹如迁徙知燕雀,从各个地方汇聚一处。
有序不乱的动了起来。
裴旻安坐凉州,收取着各地传来的消息。
“常清怎么晚一日出发?”
裴旻看着第一个出现情况,大皱着眉头。
这军队的调拨,考验的不只是兵士的能力,而是整个陇右、河西全体机构的运转。
就如钟表一样精细,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就可能造成延时慢走等情况。
这些情况是肉眼看不出来的,唯有真正到用兵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但真正到用兵的时候,再发现问题,一切都晚了。
一日,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真正到关键时候,哪怕是晚一刻钟都能决定战局的胜负,别说是整整一日。
裴旻并不怕出现问题,怕的是有问题不知道。
只是他想不到最先出现问题的是封常清。
小秘王维从文件中找出了一封信道:“这是封都督寄来的,说是沙洲许久未经战事。负责粮库的官员将运粮车外借修路,导致临时临急粮草供应不上,以致拖延出击时间。”
裴旻毫不犹豫的道:“好心办坏事,也是坏事。演习就如实战,我们不可能每一次都能事先掌控敌踪。万一此次真的有外敌入侵,一日耽搁,可能导致,前线失守,城池遭受洗劫。真要如此,又何人承担?将主官撤职,下属各记一次过,罚俸禄一月。”
“是!”王维认真的记下。
除了沙州粮食运送出了问题,还有各处也出现了多多少少的未知情况。
裴旻或赏或罚,并且将这些不可抗性或者大意出现的问题毛病,一一记载下来。
能改则改,不能改则想办法解决,将不可抗性的问题消弭。
整个秋天,裴旻都在处理此次河西、陇右大规模军演各个部门连锁产生的各种突发问题。
若说陇右、河西两军是大唐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是大唐王朝最主要的战争机器。
裴旻就是要将这战争机器打上润滑油,以便真正战事来临的时候,完美快速的运转起来。
天气渐渐入冬。
大西北的气候就是这样,春冬季长,而夏秋短。
春季一过,夏秋季也就是转瞬之事,很快就准备迎接冬天的到来了。
这日裴旻在都督府传授公孙曦左手剑法,经过近乎六个月的静养。
公孙幽、公孙曦两姐妹的手伤已经有了显著的改善。
公孙幽的双臂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只是尚无法用劲。
公孙曦更是情况良好,不过还未完全康复。
“公子,屋外有人呈上拜帖求见!”
侍婢的到来,打断了裴旻。
裴旻告罪一声,大步走到近处,接过拜帖。
这拜帖的规矩极多,尤其是裴旻这样身份的,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一般而言所有拜帖管事都会收起来,然后交给裴旻,具体见与不见,什么时候见,另做安排。
但只有个别拜帖会在第一时间亲自送到裴旻手上。
或是事态紧急,或是对方身份不一般。
裴旻打开拜帖,见求见之人竟然是安西的副都护杜暹,不免忐忑,心想:“不会是安西出什么事情了吧?”
西域分安西与北庭。
北庭是完全由大唐掌控的地区,而安西则是大唐与诸国共治。
西域若有情况,安西是首当其冲的。
“快,将杜都护请到客厅!”
裴旻也来不及换装,快步来到客厅,见到一身孝衣的中年文士,不由得一怔。
杜暹恭恭敬敬的向裴旻一拜道:“草民杜暹见过裴国公,久仰国公大名,恨未能一见。今日路过姑臧,无论如何都要一尝心愿。”
裴旻听他自称“草民”,也明白过来。
必然是因为杜暹的双亲去世,杜暹辞官守孝去了。
古人重孝,不管你多大的官,只要父母去世,必需要辞官守孝,不然就是不孝。
这种制度也叫丁忧。
裴旻还没有说话。
杜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裴旻,道:“草民家中有事,不便久候,今日能够一见国公真容,于愿已足,这便告辞!”
第二十四章 兵围碎叶城,无人是对手
杜暹话还不过三句,已经打算告辞了。
裴旻错愕之余,赶忙将之叫住。
尽管他知道,自己一代文宗的身份,兼之怀有《三字经》以及类似于《师说》那般可流传千古的劝学文章,让他在士林中的声望一时无两。
士林上下莫不以见他一面为荣。
就如小说里的陈近南一样,大有“平生不见裴静远,再称名士也枉然”的意思。
但他不是猴子,杜暹这见一面就走……
真当是看猴呢!
裴旻说道:“杜先生至孝,诚乃我辈楷模。只是安西局面,错综复杂,先生这一走,边疆要局可安排妥当?”
前一句夸赞,裴旻是有感而发。
诚然!
丁忧守制是传统的道德礼仪,但是杜暹身为安西副都护,碛西节度使。安西军政第一把手,号令西域昭武九国国王,是为王中王。
真要分个高下,是仅次于裴旻、张守珪的存在,是大唐边帅第三人!
身居这种雄职,杜暹毫不留念,说辞官守孝就辞官守孝。
这份魄力与孝心,确实让人敬服。
只是就如裴旻话中的真正用意,杜暹固然如袁履谦说的那样,有着书生意气,但他在西域干的确实不错。清廉勤政,深得人心,西域诸国,皆以他马首是瞻。
他这一丁忧辞官,西域能否安稳,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杜暹颇为自信地说道:“这个国公放心,某在辞官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安西要务由我的副手夫蒙灵察负责,我以向朝廷举荐他继承我的职位。即便朝廷不许,在新的副都护到任之前,灵察也会守到最后一刻,确保安西无恙。”
夫蒙灵察?
裴旻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记不起他的事迹履历了。
不过既然在历史上有名有姓,应该是个人物。
杜暹是回乡奔丧守孝的,自然不能与之痛饮闲谈,确认安西无虞,裴旻便送他离开。
正想返回节度使后院,裴旻顿了一顿,绕了一圈,来到了孙周的官署,吩咐孙周安排展如亲自去一趟西域。
孙周不解的看着裴旻,问道:“可是西域有什么变故?”
“没!”裴旻道:“只是求个安心,原安西大都护府副都护杜暹家中亲人意外病故,他本人没有任何征兆的离职,让完全平稳安定的局面,有着小小的波澜。尽管杜暹再三说夫蒙灵察可以信任,有足够的能力。但终究未经历考验,是否能够镇得住场面,并不好说……能自然是最好,要是不能,我们也可帮衬一二,免得生什么意外。这多一手准备,终没坏处。”
孙周自是应诺下来,着手安排了。
接到命令的展如第一时间赶往了安西。
从凉州姑臧到安西的路并不好走,别说入西域,就是进河西西州都是极为不便。
当年高昌王麴文泰依附西突厥,阻遏西域各国通过其境向唐入贡。
李世民派遣侯君集灭高昌,途中就受两千里沙碛困扰。
即便高昌国灭多年,两千里气候异样的沙碛依然给往来的交通造成极大的不便。
哪怕展如有过特别训练,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才过了沙碛,进入了西州。
到了西州,几乎等于到了西域一般。
展如在高昌城住了一夜,穿过大沙海到了焉耆镇,通过铁门关、乌垒州到了安西大都护府所在的龟兹。
展如以寻亲为由,四处打探着情况。
龟兹上下一片和平,并没有任何异样。
往来的旅人都安逸的自顾自的生活。
相比河西的汉胡七三对分,在这西域彻底反了过来。
街上往来的大多是高鼻深目的西域人,汉人则居于少数,而且大部分汉人多是凶神恶煞的存在。
因为西域偏远,古人本就恋家,有极强的地域感。
即便逼不得已搬家,也不会选择天高皇帝远的西域。
在西域的汉人,不是兵士,就是流放来的罪人,极少有平民百姓。
不过因为是唐朝的地盘,即便是胡多汉少。上到官员贵族下至商贩百姓说的都是华夏语,而且极为标准。
毕竟唐朝威临西域,已有不少的年日了。
展如在龟兹上下逛了一圈,先是高档青楼,再是低档酒馆,都留下了足迹。
见龟兹上下,豪门贵族依旧开心玩乐,醉生梦死;贩夫走卒也自得其乐,用心赚钱,并无任何异样。
展如还特别留意了大都护府的情况,杜暹创建了一套合理的都护府运行机制。
作为继任者的夫蒙灵察,并未在机制上做任何改动。
就算杜暹离去,整个安西一样依照原有的轨迹发展。
展如调查了半个月,确定一切无恙之后,以特殊的情报方式,将消息传给了凉州的孙周。
他自己并不急着离开,继续调查着安西的情况。
这一天展如夜里给冻醒了过来。
看着一旁已经熄灭的炭火,点燃了蜡烛,听着窗外不住呼啸的风声,想要推开窗看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推不动。
屋外的大风,将松动的窗户,压得死死的,寻常力气居然推不开。
展如打了一个哆嗦,不在强求,披上了大衣,找楼下值夜的伙计要了一些炭火,口中抱怨了两句天冷。
这西域的气候,比关中冷得多,较之凉州也更胜一筹。
值夜伙计笑道:“客官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每到这个时候是最冷的。第一场雪,还没适应。只要熬过了今日,冻着冻着,就不冷了。”
展如这才知道居然下雪了,多问了一句。
值夜伙计极会说话,滔滔不绝地说道:“起更的时候就下了,现在屋檐上差不多都堆积了三尺雪呢。这雪下得突然,也不知要冻死多少牲口。”
展如也不以为意,搓着冷的发麻的手,继续睡了。
第二天裹着大衣,展如没有缩在房间里,而是来到客栈大堂,叫了热粥油饼,听着周边旅人的闲聊。
周边的旅人话题都围绕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说着大雪造成的影响。
一桌旅人的交谈吸引了展如的注意。
“太可惜了,一千多匹上好的骏马,就这样冻死了,损失可不小。”
“可不是,都是良马,每一匹都价值上百贯呢,就算突骑施在怎么财大气粗,也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吧。”
展如听到突骑施,心底一动,忙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可是交河公主送来的那千匹骏马?”
在来到龟兹的时候,展如就听说了交河公主在杜暹面前装象一事了。
过了许久,也没怎么当一回事,这时听起来,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杜暹打了交河公主的使者,让突骑施丢了面子。
突骑施许久没有反应,显是忍了下来。
可如今送来的骏马全部冻死,既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突骑施盛产良马,一下子折损了千匹,也不是轻易能够接受的。
旅人回应道:“可不是,要我说杜副都护脾气也大了一些,人打就打了,还关押了起来。导致那千匹良驹,就几个马奴照料。这大雪一下,马奴哪里找避雪的马厩,一匹匹的都冻成雕像了。”
展如顾不得再吃,抓了两个油饼,裹上厚厚的大衣,迎着大风往碎叶城赶去。
碎叶城是唐朝在西域设的重镇,是一座仿长安而建的城池,又因其依傍素叶水,叫素叶水城。
碎叶城地处“丝绸之路”两条干线的交汇处,中西商人汇集于此,是东西使者的必经之路,战略意义极为重要。
当展如赶到碎叶城的时候,碎叶城已经陷入了烽火之中。
密密麻麻的突骑施骑兵,将碎叶城围困个水泄不通。
周边都是突骑施的斥候游骑,展如根本无法靠近,以他一人之力,固然能够对付零散的游骑,可终究穿不了十数万兵马的包围圈。
没有任何犹疑,展如当机立断,选择了退却,将消息第一时间传往凉州。
……
碎叶城下!
突骑施可汗苏禄,带着几分贪婪的看着碎叶这座号称西域的长安。
对于碎叶城,苏禄可是窥视已久。
时代在进步,突骑施自身也渐渐改变,不在是单纯的游牧民族了。
当年的西突厥就曾挽扼西域商道,仅靠收取东西商人的过路费,就赚的盆满钵满。
以至于让东方的李唐皇帝李治眼红,派遣了大将苏定方一举将西突厥灭了。
尽管李唐出兵是出师有名,但在苏禄眼中,什么出师有名都是骗鬼的话。
明摆着是利字当头,想要吃独食。
苏禄现在手握的实力,比之当年的西突厥更强。
早已不满李唐这难看的吃相,只是一直心存忌惮,未敢轻易动兵。
昔年的大唐包围网是一个机会,不过那时的突骑施还不够强,苏禄只是想着浑水摸鱼,让拜占庭一劝,打消了念头。
现在苏禄自持兵强将勇,一直按耐着躁动之心。
杜暹痛打交河公主使者,扣押突骑施人,已经挑动了苏禄的怒火,得知千匹骏马冻死,出师有名,在第一时间就集结了十万大军,轰然杀到碎叶城。
这方刚大雪过后,天寒地冻。
谁也想不到苏禄会在这时调动大军,碎叶城守将措手不及,一点防备也没有,让突骑施的大军困的严严实实。
一位彪悍的少年将军来到了苏禄的身旁,高呼道:“父汗,您就下令吧。孩儿愿意先登,亲率我突骑施的勇士登城。只要将这西方的长安劫了,什么都回来了。”
苏禄看了一眼少年将军,脸上挂上了慈祥的笑容。
少年将军正是他的儿子骨啜,未来的突骑施汗王。
骨啜年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是突骑施罕见的勇士,弓马娴熟,能够生裂虎豹彪悍非常,深得苏禄器重欢喜。
苏禄道:“王儿这就错了,劫掠碎叶城,我们得到的是一万匹良马的利益。可我们要是占据了碎叶城,不出三年,我们就能够得到两万匹良马的利益,要是能够长期霸占,那就不愁吃穿了。此次出征,父汗的目的主要就是吃了这碎叶城,让这西方的长安,不再姓李,姓黑。”
黑就是苏禄的姓,苏禄的嫡系兵马号称为黑部。
“那多没意思!”
骨啜年少轻狂,最崇尚恶狼,向往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狼群一样,所到之处,血流遍地,尸横遍野,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律劫掠干净。
苏禄大笑道:“除了这西方的长安,不是还有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不怕没有王儿大显身手的时候……这四镇的富庶,丝毫不比碎叶逊色。只要我们拿下碎叶城,劫掠四镇,还不是轻易之事?这碎叶城尤其关键,唐军知道的必然来救。我突骑施的骑兵横行天下,就杜暹那文弱书生率领的兵卒,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只要歼灭了他们的援兵,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就是我们手中的羔羊……”
苏禄眼中闪着厉色,伸出了自己粗大的手,慢慢的合拢,就好像是掐着一支羔羊的喉咙一样。
这位突骑施的天选之子,固然一路走来皆有贵人相助,得上天庇佑。但有今日之气候,却也非全靠运气。
骨啜大悟,呼道:“原来如此,孩儿明白了,父汗围着碎叶城不攻,就是为了让唐军来支援。这样,我们就可以消灭唐军在安西的力量,在安西为所欲为了。到时候这里的一切牛羊财富,都是我们的。”
苏禄父怀大慰地笑道:“我儿能够看破这点,为父欣慰。要记住,我们的先祖跟华夏人打了千百年,输多胜少,不是因为我们实力不行,而是脑子不如他们好使。他们足够的狡猾……这种狡猾,在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兵法,是智谋。”
“我们要想打赢对方,不但要保持我们的骁勇,也要学习他们的兵法、智谋,这也是我让你学习华夏文化的原因。只有精通华夏文化,才能体会到他们兵法、智谋的高深可怕。”
“这一仗,可不是你父汗真给杜暹那王八羔子激怒而打的。父汗心底,筹谋很久了,一直等着机会。”
“哈哈,父汗果然是天选之人,上天时刻都眷顾着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杜暹辞官了……父汗瞧不起那书生样,可那书生确实很得民心,在安西是一大阻碍,现在他走了,夫蒙灵察哪有威信镇得住局面?现在整个安西,无人是父汗的对手。”
第二十五章 六十一道军令
相比西域的大雪,凉州这边的第一场雪,晚来好些日子。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将大西北点缀的是银装素裹。
裴旻、娇陈、小七、小八来给裴母请安问好。
“下雪天凉,母亲还请多加一些被褥。火炉夜间就不要用了,碳火烤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晚上,情愿多加件衣服被褥。”
裴旻最是关心母亲的身子,嘘寒问暖。
与东北老家的冷不同,东北的冷是干冷,那是一天到晚的冷,天寒地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但是大西北却不一样。
大西北的冷在于多变,前一个时辰,可能太阳辐照大地,气候回暖,后一个时辰,就可能刮彻骨的寒风,下鹅毛大雪。
这大雪还没有尽兴,又可能开出了太阳……
一天之内运气好的,可以享受到四五场大雪,能够体会到三四场,化雪后的那种湿冷。
相比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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