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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剑圣-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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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叔冀想着高尚对他的许诺,有些眼热。
高尚许诺给他奇高的嘉奖,直接封他为南阳王。
这个奖赏算是厚重了,心底的防线也开始动摇,也有了要是当不成唐王朝的封疆大吏,当一个大燕朝的开国郡王也不差。
有了此念头,许叔冀行事更加胆大,对于张巡的杀心更重。
对于许叔冀这股必杀敌视,张巡却没有任何防备,反而格外兴奋。
人生在世,所谋所求,不过是功名利禄。
任何凡人都不例外,张巡是个英雄,同样也是一个凡人。
张巡志向高远,所交的朋友皆是理想远大者的俊杰,或宽厚的长者,自懂事起就不愿庸俗之辈交往。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不过如此。
能够一展所长,闯一番事业是张巡毕生所愿。
英雄与奸佞之间的区别就是:英雄往往能够恪守心中的大道,而奸佞却没有任何做人底线。
张巡的志向远大,他对前程的渴望不亚于任可人,但面对安禄山的高官厚禄,他却一口拒绝,恪守本心,即便在生死存亡之际,也不动摇初衷。
为李瑶冷藏,张巡心底是有一定怨言与不满的,自己如此奋力死战,换得的却是这般下场,实在为自己感到不值。
张巡的心腹们皆为张巡抱打不平,安禄山的密探也适时的找上门来,高官利诱。
张巡却把持住了自己,哪怕受到不公的待遇,也不是反叛朝廷的借口理由。
裴旻的任命,让张巡有了拨云见天日的感觉。
带着满心的期待,张巡领着麾下的南霁云、贾贲、姚訚一到踏上了通往南阳的道路。
进入南阳地界,张巡策马东望,意气风发,说道:“这南阳是四战之地,是荆襄的门户咽喉。古往今来,要取荆襄,先取南阳。南阳不取,荆襄无望。武威郡王将南阳城防托付,可见对于我等的信任器重。”
南霁云也道:“我义兄雷万春多次来信,说武威郡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大豪杰。果然传闻不许,他能够慧眼识英杰,比起那个什么鄂王,强上何止百倍?”
在李瑶麾下,诸人没有少受闲气,此时此刻自是一并附和。
张巡不愿麾下诸将心底有过多抱怨,直接打断道:“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我辈中人,当展望未来,南阳就是我辈扬名的地方……”
离南阳城越来越近,张巡得到了南阳传来的消息:许叔冀为了迎接他的到来,特地于南阳城外十里枫桥相迎。
张巡心情更是畅快,许叔冀是南阳的第一把手。如此隆重的欢迎自己,想来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他主政,自己主兵,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当即也不疑有他,张巡直接到:“贾兄、姚兄,你们领兄弟们西行,我与南八先行一步,不能让对方久等了。”
张巡完全不查,兴高采烈的往南阳赶去。
与此同时,许叔冀也走在了去枫桥的路上。
这筹备了多日,这位南阳太守已经做足了准备。
枫桥位于洛水上游,那里河道极宽,河岸左边有一片树林,右边是一个山坡,便于藏兵,将兵马藏于左右,只要张巡上了枫桥,他将有死无生。
一路东行,许叔冀心情有些忐忑激动。
作为荆襄的门户,南阳官道上人流量还是极多的。
不时有各路行人从路边经过……
这时却有一人放声高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
激昂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的诗句,登时吸引住了许叔冀的目光。
许叔冀也是文人,对于笔墨文章极为精通,这诗句不过短短的二十余字却侠客的气势、风貌,就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了……
一瞬之间,许叔冀几欲呼喊出来,叫住这个路人,好与之攀谈往来。
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将已经出口的话给憋了进去,不再言语,打算目送他离去。
那高歌之人高吟之后,却不在念了,而是解下腰间酒壶,对着嘴里痛饮起来。
配合他之前念得诗句,甚是豪迈。
只是许叔冀心底有些骂娘,这不是诱惑人嘛?
便在他们双方交错的时候,那个豪迈侠士突然将嘴里得酒喷洒了出来,同一时间,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星火四射!
无数火焰瞬间炸燃,冲向许叔冀。
许叔冀惊愕莫名,耳中听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下一句诗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根本没有机会来得及做多余的思考,硕大的脑袋已经同身体搬家。
豪迈侠士将酒壶向空中一抛,一手接住许叔冀的脑袋,一剑削向了酒壶。
不知为何,他的剑为火焰包围,砍破酒壶之后,酒水带着火焰四散。
豪迈侠士继续高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策马而走,快若追风闪电,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便以消失在官道上了。
许叔冀身旁的护卫并不多,因为真正值得信任的兵将都给安排到了伏击队伍里去了。
这射杀朝廷命官是何等严重的事情,许叔冀哪里敢安排外人动手。
所有埋伏的兵卒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也导致了他身旁的护卫不多。
留下小部分护卫在面面相觑,他们你眼望我眼,一部分人不死心的冲着豪迈侠士远去的方向追逐而去,余下的最终一哄而散。
豪迈侠士自然就是李白。
李白的坐骑是裴旻赠送给他的千里宝驹,一瞬间就摆脱了追兵。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头颅,呸了一口,有些嫌脏,看着自己的剑上还有一些硝石,直接往身上擦拭干净,优哉游哉的往西行去了,嘴里依旧吟唱着《侠客行》: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
第二十二章 卧龙岗的李杜
李白一路东行,在张巡赶到枫桥的前面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张城守,许叔冀于枫桥埋下重兵,意图取城守首级,我以将之袭杀,城守不可涉险。”
他高呼着,将手中的人头丢了过去。
张巡方刚勒住战马。
一旁的南霁云已经策马于张巡身前,一手接住人头,一手握着挂在马背上的强弓,锐利如鹰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李白。
张巡并没有看南霁云手中的头颅,他与许叔冀不并不相识,就算真人在面前也不认得,何况是一个人头?
张巡很冷静的道:“我如何信你?”
李白早已想好了说辞,“在下师承武威郡王裴旻,这是恩师给我的令牌!”
他说着将自己藏在怀中,一直未有示人的令牌取了出来,远远的抛向张巡。
古人多有身份象征的腰牌、令牌、金印鉴赏,裴旻地位崇高,自然也有。
张巡接过细看,论及样式款式,确实是上流令牌无疑,只是令牌上的身份可不是“尚书令”、“武威郡王”,而是凉国公的字样。
李白离开裴旻远游的时候,裴旻还没有封王。
张巡微微笑道:“阁下可是凉州李太白?”
李白先是错愕,随即笑道:“城守不必试我,在下是李白不假,却非什么凉州李白。总之,许叔冀人头我以为城守取之,信不信我李白,皆无意义,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李白性子一如既往的孤高,见张巡不愿信自己,也不为自己强辩,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直接策马走了,自己还有个约会呢,花时间跟这些话都听不懂的人墨迹,不如好好的与知己约会去。
张巡真听过李白的名字,他是进士出身,兄长张晓是监察御史,科考的时候在长安住过一段时日。
同为士林中人,裴旻为徒弟李白正名,写了一本震古烁今的文章《师说》。
这些事迹,张巡是有所耳闻的。
裴旻确实有一个名唤李白的徒弟,而且这个徒弟才学奇高为当代大儒贺知章称之为谪仙人。
见李白当真头也不回的离去,张巡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南霁云已经取过弓箭在手,说道:“大哥,要不要留住他?”
张巡微微摇头,说道:“此人当是李白无疑!”
就冲着这股傲气,张巡足以确认他的身份。
李白的才情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傲气同样也是公认的。
懂李白的人,将他视为至交,但是不懂李白的人,却受不了他这一身的臭脾气。
李白冲撞大儒李邕,受到长安士林的“同仇敌忾”并非没有原因的。
真正能懂李白的人,又有几个?
毫无疑问,李白要去见得人,便是其中之一。
一路飞驰,李白来到了南阳卧龙岗。
卧龙岗南濒白水,北障紫峰,遥连嵩岳,山水相依,景留四时。这里岗峦起伏,曲折回旋,势如卧龙。
此地因昔年的蜀汉丞相诸葛亮而闻名,也是昔年诸葛亮的躬耕之地。
魏晋时期,诸葛亮殒没五丈原后,其故将黄权曾率族人在南阳卧龙岗建庵祭祀,以纪念诸葛亮。
然而诸葛亮威名太甚,以至于前来祭祀瞻仰之人,络绎不绝,香火不断。
李白来到南阳,自少不了一游这卧龙岗,只是因为许叔冀的事情耽搁了,来晚了一步。
“子美!”
李白激情洋溢的高喊了一声。
杜甫兴奋呼道:“太白兄,你来晚了,看看某新作的诗句!”
李白迫不及待的从马背上翻滚而下,从杜甫手中抢过绢纸,嘴里念道: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相肃清高。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好诗,好诗!”
李白大呼叫道,突然他痴傻半晌,灵感如若泉涌,直接伏地而写:“汉道昔云季,群雄方战争。霸图各未立,割据资豪英。赤符起颓运,卧龙得孔明。当其南阳时,陇亩躬自耕。
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武侯立岷蜀,壮志吞咸京……毋令管与鲍,千载独知名。”
一首五十余字的诗篇,居然信手而来。
这常人一辈子都难写一首像样的诗作,但在这两人面前,作诗却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两人看着彼此的诗作,那惺惺相惜的感觉,涌现心头,相互望着,彼此大笑起来。
友情四射。
杜甫见李白身上的血迹,问道:“许叔冀的事情,太白兄处理妥当了?”
李白笑道:“我以取他人头交给张巡城守,子美大可安心矣。”
许叔冀的一切行动皆属机敏,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杜甫出身于京兆杜氏,乃北方的大士族。其远祖为汉武帝有名的酷吏杜周,祖父杜审言是唐高宗咸亨进士,与李峤、崔融、苏味道被称为文章四友,是唐代近体诗的奠基人之一。
杜审言有四子分别是长子杜闲,次子杜并,三子杜专,四子杜登。
杜甫是杜闲之子,他的小叔杜登恰好是南阳兵曹。
许叔冀为了伏杀张巡,悄悄的从府库里调走三百强弩。
杜登为人心细,许叔冀之前隐藏的虽好,却也察觉出了一些猫腻。
尤其是今日,许叔冀以军情机要惟有,强行从府库里取出三百张大弩。
杜登这个兵曹就是负责管理军械用具的。
华夏王朝以强弩冠绝天下,历朝历代对于强弩的管制极严。
寻常人家,私藏弓弩即是死罪。即便战败时,弩手也需将自己的硬弩破坏,避免落入敌手。
不问而取三百张大弩,这行径等同忤逆了。
李白、杜甫于襄阳相识,一见如故,相约一起游玩南阳武侯祠,居住在杜登家中。
杜登惶恐之下,记起了李白是武威郡王裴旻之徒,将情况与李白细说。
李白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只是受性格使然,不受待见,自身的才智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与裴旻身旁学剑期间,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影响,察觉到了许叔冀的目的。
这些年的游历,他的诗才剑术有了质的飞跃。豪情壮志一起,直接单枪匹马的就将许叔冀砍了。
末了,还跟没事一样,来南阳岗会友。
心大如斯。
第二十三章 我信他!
相比陌生的许叔冀,张巡更加相信李白的话。
毕竟没有人会做没有意义的举动,李白若是留下来,他或许会怀疑一二,李白直接离去,反而显得他问心无愧。
但张巡并没有理会枫桥伏击的兵马,而是很理智很果断的绕过枫桥,避开伏兵快马加鞭的赶到南阳。
许叔冀在迎接张巡的途中被刺客所杀,此事已经传到南阳。
南阳上下官员大乱,许叔冀为人颇有才气。他野心初现,很注重收买人心,得知他遇害,满城文武皆动容愤慨,还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许叔冀大权在握,为了抓权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他这一去,导致了中心骨崩塌,诸多官员不知干什么了。
张巡的出现稳住了局面,他是裴旻亲自任命的南阳第二把手。
在这乱时,一把手去世,在朝廷调命未下达之前,张巡理所当然的代替许叔冀行事。
张巡料定许叔冀就算有反心,也不会公开,仅限个别心腹知晓。他堂而皇之的先将南阳军权控制在手上,然后代替许叔冀接见南阳百官,掌控南阳军政。
张巡也因此与杜登会晤,了解了许叔冀叛乱的些许内情。
李白是天才,同样的张巡也是天才。
两人之间的才华,略有不同。
让张巡作诗,也许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但让张巡带兵,却是如指臂使,能够看透李白看不透的东西。
李白只是看穿了许叔冀要杀张巡,而张巡却看穿了更深一步的东西。
“杜兵曹是说许叔冀并没有与安贼勾结?”
张巡肃然的看着杜登。
杜登作揖应道:“某看着不像,许叔冀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好官。在叛军攻取中原之前,某对之十分敬重。只是叛军渡过黄河之后,四方惊恐震动。许叔冀变了,对于权势格外重视。起初我以为他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叛军,还极力配合。随着前任城守的冤死,某才明白,他开始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但我相信对于朝廷,他还是有着几分忠心的。”
张巡闭目沉吟了片刻,突然睁开了双眼道:“准备迎敌!”
他当即不理会杜登,大叫道:“南霁云、贾贲、姚訚听命……”
张巡一直以为许叔冀投向了叛军,才会在枫桥设伏,好将自己的人头进献。
现在却发现许叔冀并没有直接投向叛军。
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张巡有着非凡的战略头脑,对于叛军当前的局面了然于胸。
叛军现在占据着东北、河北、中原三地,但随着裴旻的到来,河东郭子仪出色的表现,叛军已经不可能向关中、河东扩张了。
东面徐州,战略意义不大,惟有江淮、荆襄二地是最佳选择。
江淮水网交织,湖泊众多,古人曰“天下赋税仰仗江淮”,“江淮自古为天下富庶之区也”。
这取江淮,于叛军而言,意义重大。
其次是荆襄,荆襄同样的河流交错、湖泊密布。中心地界有大小河流近百条,比不及江淮,却也是富庶之地。
江淮、荆襄还有一个优势,眺望江南。
江南天下粮仓,大古往今来便有江南丰,天下足的说法。
不论是取淮南渡江,还是沿着江陵而下,皆是攻取长江天堑的最佳途径。
由此足可分析出来,叛军下一步军事动向。
或是取睢阳,下江淮;或是夺南阳,进荆襄。
张巡心底认为取睢阳,下江淮是第一选择。
但张巡更清楚,唐王朝在江淮一带的布防情况。
李瑶虽然昏聩无能,却也知江淮的重要,布下了重重防线。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李祎当年抵定江南留下来的三万强兵。
叛军想要磕下江淮并不容易,反之荆襄却是有机可乘。
如此一想,叛军攻打南阳的几率反而更大了。
张巡并不知长安粮食情况,是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局势。
故而对于裴旻将自己调来南阳的举动是十分认同佩服。
叛军先厚禄招降,招降不成继而动兵的手段,早已成为惯例。
张巡几乎可以断定,叛军一定已经派人来南阳与许叔冀联系了。
如果许叔冀受不住诱惑,投降了叛军,叛军对于南阳只是手到擒来,可以徐徐图之。
可许叔冀万一阳奉阴违,真当叛军是酒囊饭袋?
他们能够走到这一步,固然存有诸多意外,但不管是安禄山、史思明还是暾欲谷、严庄、高尚之流,都不是易于之辈!
得知许叔冀阳奉阴违,必然会做最坏的打算,暗地里做好了进兵的准备。
这许叔冀为李白所杀,此事一旦为叛军所知,大军必将袭来。
只是短短的一瞬之间,张巡已经看清看穿了局势。
一切果如张巡所言,就在南阳上下备战之际,叛军的先锋骑已经冲到了南阳城下,见城外百姓慌乱入城,城楼上乱成一片,城门不住的想要合上,只是百姓拥挤在城门口又如何关得上?
叛军先锋叫谢元,是原先是洛阳校尉,本来就靠的是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叛军渡过黄河,击溃王晙、杜暹,兵临洛阳,兵威赫赫,谢元哪有抵挡的勇气,直接开城投降。
安禄山对于唐朝降将向来优待,委以重任,还封他为开国忠勇侯。
谢元军事水平一般,擅于见风使舵,见南阳城门为百姓拥挤着,大喜过望,呼喝着兵卒对着南阳城就冲杀了过去。
他们冲至城门附近,给拥挤在城门外的百姓吓的一哄而散。
而城门里的守兵似乎也跑了,城门让卡在吊桥上的百姓强行冲开。
谢元看着近在咫尺的南阳,几乎没有多余的考虑,一口气冲进了南阳城。
然而南阳城里却是另外的光景。
城郭周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兵卒,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轰隆隆”的一声。
随着火焰封门,唐军演绎了关门打狗四字的精髓。
南霁云是张巡麾下的头号悍将,因排行第八,人称“南八”,勇武过人,尤擅箭术,能左右开弓,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他在瓮城城楼,只是一箭就取了谢元的性命。
强劲的箭矢从谢元左边的太阳穴钻到了右脑,谢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毙命马下。
南霁云眼睛也不眨,连珠箭不断射出,箭箭追命,例无虚发。
常人或是擅于左手,或是擅于右手,会有一定的死角。
但勇南八左右手一般无二,只要在他视线之内,无人能够逃得厄运。
张巡是个书生,他转战中原,杀得叛军胆寒,固然因为才略非凡,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南霁云忠勇绝伦。
抵抗之声,越来越弱。
张巡看着已经平息的战事,下达了全新的命令:“方圆十里之内不留一个百姓,全部将他们迁入城中。若有百姓不愿,则强行驱赶。周边所有村镇一律焚烧,立刻执行。”
兵曹杜登吓了一跳,想到了一个词,坚壁清野,忙道:“如此做法,只怕会引发民怨。”
张巡瞪圆了眼睛道:“有民怨,就恨我张巡一人罢,活着,总比死了强。南阳关系我朝生死存亡,我张巡即便粉身碎骨,也不给贼人一线机会。”
……
洛阳。
明堂。
安禄山霍然而起,一脚踢翻了在身旁伺候的李猪儿,咆哮道:“废物,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真要靠你们,朕这天下,早玩蛋了。这一次,朕御驾亲征,我就不信,朕有二十万大军,踏不平一个小小的南阳?”
这气急败坏之下,安禄山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命史思明镇守洛阳,自己亲自率领十五万大军,领大燕国半数将领南征。
安禄山如此大的手笔,令得天下震动。
这则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长安。
天下人都在等着裴旻的动作。
却不想裴旻依旧没有任何异动,一如既往的在关中处理着天下事物,对于西边战事是不闻不问。
张九龄素养极佳,此时此刻也忍不住问道:“南阳失陷,南方粮道,将会彻底截断。裴帅,若真如此,关中必乱。”
这些天他一直关注着关中的余粮情况,发现关中诸多粮行已经没有多少余米了。
过不了多久,关中有钱都将买不到粮食。
他们从陇右调来的粮食维持军队用粮那是绰绰有余,可是一旦分给关中百万百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些天张九龄不住与城中的富商大户往来,拉下自己的脸问他们借粮要粮。
一个尚书省的二号人物天天跟一群富商大户往来,换作寻常,早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无妨,无妨!”
裴旻也知道张九龄的辛苦,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
兵贵神速不假,但更加忌讳急于求成。
“九龄说服了不少京中大户,借来不少粮食,不是还能支持两个月?用不了那么久。相信我,至多一个月,这场叛乱就要结束了。”
张九龄有些听不懂,忧心忡忡的道:“我就怕,郡王再不动,南阳会守不住。”
“不会!”
裴旻咧嘴一笑,斩钉截铁的道:“南阳有张巡!”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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