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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悠闲御史生涯(官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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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见卫樵只是微微一怔便肃然低头沉思,丝毫没有见礼的意思,微微皱眉,旋即松开。
卫樵低头,习惯性的迈出脚。
一步。
两步。
三步一落,卫樵脸色释然一笑,抬头看向‘老者’,道:“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对的好!”
“这位公子才思果然惊人!”
“不对,他刚才走了三步?”
“三步?卫三步?”
人群忽然一惊,俱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卫樵。
“没错,就是卫三步,我记得,虽然站的远,但他的身形我记得清楚,就是卫三步!”
“卫三步?在论佛上的那位卫三步,卫樵卫立远?”
“卫公子,请问你可是卫公子……”
刚才‘老者’被人认出是贡院陈学士,也只是低声议论,这次卫樵被认出却将这一片完全掩盖了下来,众人大声的议论着,已经有几人走了过来,一脸激动的问道。
卫樵在金陵可以说是颇有传奇之人,当初在论佛上一鸣惊人,几乎将大齐文坛历史改写,而经过那惊鸿一瞥春光一泄之后,卫樵再次回到以前的状态,不声不响,默默无名。虽然偶尔有他的诗词从各种渠道传出来,但见不到真迹却难让人相信,再加上卫樵几乎很少露面,也没有什么朋友出席什么诗会,这样反而将他的名声愈发水涨船高,即便是那虚状元楚瀚,也望尘莫及,隐隐成为金陵才子们的偶像,追赶的目标。
那陈学士一听是卫樵,先是在卫樵脸上认真的看了一遍,旋即眼神轻笑的点了点头,又蓦然转头看向陆堂,眼神里冷意森森。
陆堂脸色苍白,手无足措的解释道:“老师,我,我……”
陈学士眼神冷意闪动,冷哼道:“你明日离开王府,今后不得再说是我陈一的学生!”
陆堂顿时面如死灰,一脸哀求。
陈一陈学士却已经转过头,不再看他。
卫樵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被认出来了,淡然的对着众人抱拳道:“诸位抬爱,在下卫立远。”说完,又对这位陈学士抱拳道:“学生见过陈学士。”
陈一呵呵一笑,不复刚才冷漠,淡笑道:“嗯,刚才是老夫不查,让卫公子受委屈了。”
卫樵一愣,抬头看着他,心里对他多了一丝敬佩,毕竟他没有死撑着面子不放,反而大大方方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失察这个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心里阴霾尽扫,卫樵轻轻一笑道:“学生不敢。”
陈一淡然一笑,审视着卫樵,笑呵呵道:“嗯,大考在即,准备的如何了?”
卫樵不卑不亢,轻声道:“学生已经准备好了。”
陈一点头一笑,道:“此次大考,贡院不决定三甲,选前十直接递交皇上裁决,你要有个准备。”
陈一对于论佛上的事情知晓一二,内廷也传出了不录卫樵为虚状元的原因。虽然那原因一看就说不过,但毕竟皇帝做了决定,事实已成,已然无法改变。不过作为老宦海,他还是隐约猜到卫樵估计是皇帝要重用大用的人了。
卫樵不知道他话里的‘准备’是什么意思,琢磨着淡然一笑躬身道:“是,学生谨记。”
陈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卫樵,轻轻点头,安抚道:“不必担心赵院正,安心考试。”
卫樵一怔,旋即估摸着这位陈学士是那种传统的儒家学士,不拘泥的提携后人,面带感激的连忙抱拳道:“多谢陈学士。”
“哪位是卫公子,傅大人与几位大人有请。”卫樵话音一落,一个一身锦衣的带刀侍卫模样的人挤进了人群,大声说道。
卫樵一怔,看了那人一眼,神色淡然道:“在下便是。”
心里却在疑惑,不知道他话里的‘傅大人’究竟是哪位。
陈一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卫樵,笑呵呵道:“也好,正好去见见几位老友,卫公子,咱们一起吧。”
那侍卫看了一眼陈一,似乎认识他,没有说话,将目光看向卫樵。
卫樵心里琢磨着,淡然一笑,道:“还请带路。”
第110章
卫樵跟着那侍卫,奔着前面不远处一个茶楼走去,上了三楼,香菱与婉儿便被拦了下来。卫樵嘱咐一番,叮嘱好回合之处,便让她们自由去逛逛。
落后陈一半步,向着雅间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陈一笑着开口道:“陆堂是前一阵子收的弟子,平时为人表现倒是不错,今天却是露了馅了。”
听其语气倒的确像是刚收入门,弟子如此表现也不见得他有伤心感慨。
卫樵淡淡一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陈学士不必在意。”
“是啊,道理是这个道理。”陈一双手负背,终于表现出了一丝感慨。
两人说着就看到了雅间的大门,便也没有再说话。陈一无非就是想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而卫樵也怎么放在心上,因此他一句开头,卫樵就给了句接尾,算是默契的冰释前嫌了。
门敞开着,与对面临街的窗户对开,阵阵热风从窗户穿过,迎面扑来。
香气缭绕,温和的话语不时夹杂着几声笑语传出。雅间里坐着五个人,迎面的,就是卫樵在御史台殿院见过的那位傅大人,名义上的主簿。
其他四人分坐两边,神色中隐然带着某种恭敬敬畏,俱是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
傅明正面色淡然,左手里轻翻着一把折扇,与几人说着什么,那四人俱是点头附和,不时还要应付一两句,外人看来,极其和睦,犹如好友聚会。
“是卫立远来了吧,直接让他进来。”
侍卫先两人进去,卫樵与陈一刚刚走到门口,淡淡温和的声音微带着笑意传了出来。
陈一眼神在卫樵脸上诧异一闪,大笑着走了过去,进门道:“傅大人,我不请自来,不知道可有茶水喝?”
“呵呵,别人没有,陈大人肯定有。”卫樵刚刚进门,傅明正温和的笑声再次响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卫樵进门的刹那落在了他身上。
这些人的目光极其好奇,当然,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在意他的才华如何,而是怎么的进入了傅明正的法眼。
傅明正一见卫樵,就满面笑容道:“总算把你等来了。”
他一身便服,不华丽不矫饰,普普通通却另有一股无言的气势,双目深邃又简单,去能看透一切般,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内,从容,自信,淡然,儒雅。
卫樵目光在四周淡然一扫,抱拳躬身道:“卫立远见过傅大人,见过几位大人。”
几人自然要给傅明正面子,俱是含笑点头,尤其是坐在傅明正右首的男子,笑容更是多了几分。
傅明正轻轻一笑,道:“呵呵,来,立远,坐我边上。不必客气,云崖你教的很好,今天只论风月,不谈其他。”然后侧头道:“给陈大人加个坐。”
没有逼迫,也没有软语,平平淡淡,可卫樵却无法拒绝。
“那,多谢大人。”卫樵稍稍犹豫,便在几人奇异的目光中,坐在傅明正的边上。稍稍比他矮一些,却比左右两边近了许多。
婢女也很快端着凳子走了出来,放在了左边。陈一当年是翰林学士后来又做了几年官,最后才落在贡院,学子称呼他学士,而朝廷之人,一般称呼他大人。
“立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宗天,杨大人,兵部侍郎。”卫樵刚刚坐下,傅明正便指着右手的有些粗狂男子道。
卫樵立即站了起来,抱拳躬身道:“见过杨大人。”这位曾经在御史台见过,给卫樵撑了腰,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位的关系在哪边。
杨宗天笑呵呵一摆手,道:“不必客气,没事记得找我喝酒,这年头,找个能喝酒的不容易。”
傅明正淡淡一笑,指着右边第二位,道:“这位是御史台,御史大夫林丰正林大人。”
卫樵抱拳,躬身,道:“见过林大人。”
这些都是资源,卫樵姿势做足,将来有麻烦,凭借着今天的面子,不大不小的麻烦肯定没问题。
林丰正面色带笑,显的颇为矜持,直了直腰板,道:“卫公子不必客气。”
傅明正似乎对卫樵的态度很满意,又笑着指着左边第一个,道:“这位吏部第一侍郎王元会王大人。”
六部配备一般是一尚书三侍郎,侍郎各有分管本没有排序,只是权责大小日久显现,久而久之,这第一第二就被人排了出来。似乎是将错就错,虽然朝廷没有明确规定,但即便是内阁,私下里却也用第一第二来称呼区别。
对于这个头顶的刀自然不能怠慢,卫樵连忙转身,神色恭敬道:“学生见过王大人。”
王元会面色白净,一身白色便衣显的从容雅度,潇洒风流,嘴角一脸满意的笑道:“不愧是傅兄看中的人,单凭这份镇定,就足以进入朝堂。”
傅明正淡淡一笑,不作辩解,道:“嗯,立远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优秀之人了。”
众人一惊,本来傅明正带卫樵出来给众人照脸,他们以为不过是傅明正爱才之心作祟,已然算是给了卫樵天大的面子了。不想竟然从傅明正嘴里听到如此评价,‘最优秀之人’,这已经完全超过简简单单的‘爱’了。
王元会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卫樵,又瞥了眼风轻云淡不露声色的傅明正,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这位是吏部第二侍郎石延秋石大人。”傅明正似乎也没有在意王元会态度的意思,指着左边中间那人对卫樵说道。
卫樵礼数周到,不卑不亢,抱拳躬身:“学生见过石大人。”
石延秋与林丰正的态度相似,颇为矜持,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摆手道:“卫公子不用多礼。”
介绍一圈,傅明正转头笑着对卫樵道:“陈大人就不用介绍了吧?”
显然,他们刚才也看到了两人的情形,估计两人的碰撞都很可能一字不漏的传了上来。
卫樵轻轻一笑,道:“陈大人我们已经认识。”
那边陈一也轻轻一笑点头,没有说话。虽然他当年也是皇帝身边承旨之人,但毕竟走了出来,对于几位手握实权的大人,他坐在末座也没有什么不妥。
傅明正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坐下,又看着众人笑着道:“我们家云崖,前些日子出门拜师,就拜在立远门下,如今在外面经历不少风雨,懂事很多,前几天还特地回家告罪,家父老怀大慰,颇为感慨。”
在座的几人脸色再次微变,心里惊讶无比,目光不停的在卫樵身上打量。对傅家一无所知那是扯自己的蛋,虽然不知道傅明正这话里几分真假,但话里透露出的意思,众人还是心领神会。
明着是感叹傅炀懂事,实际还是在表达他,甚至是首辅对卫樵的重视。
杨宗天一听,立即满脸笑容佩服看向卫樵,大声道:“嗯,我见过卫公子的诗文,看的我热血沸腾,难以控制,的确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的好诗好诗!”
傅明正淡淡一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首。瞥了眼卫樵,他也想不出看似文文弱弱的书生竟然能做出如此激情澎湃慷慨豪迈的诗篇。
《太祖轶事》这本书暂时还没有刊印,知道这本书的人少,知道序诗的自然就更少。
杨宗天知道,是沾了光他是傅家嫡系的光,不然首辅拿回来后,他定然也看不到。
王元会本是首辅培养的得意弟子,受了皇帝的钦点,却成了晋王的女婿。这个人或许有才华,但注定得不到人的信任,自然不会知道。卫樵的两首序诗基本只在四大巨头手及亲信传播,而看到诗还能知道出处的,估计就只有皇宫那位与秦匀了。
而傅明正却属于特例了,傅炀找他的时候,他正好在书房临摹这首‘诗’的意境,傅炀一看就知道那是卫樵的作品,毕竟那天拜师,他印象极其深刻。
王元会不知内情,看着卫樵笑着道::“卫公子有何诗作,我们大老粗都能评价出千年百年,倒是颇为让人惊讶?”
卫樵余光见傅明正没有开口的意思,淡然一笑,躬身道:“让大人见笑,敝扫自珍之作,不登大雅之堂。”
王元会瞥了眼一副不屑模样的杨宗天,心里微动,如果是平时杨宗天定然会与他争论不休,今天却摆出这副模样来。
难道眼前这小子真做出了什么旷世之作?
王元会心里猜疑起来,毕竟卫樵论佛高台之作那是不可能是在转瞬三步就能想到的,不是苦思钻研良久或者偶然恰巧发现,根本就做不成那样的长句来。
王元会还要再说话,傅明正却笑着开口道:“今天是庙会,咱们做出些诗文来应应景,如何?”
王元会一听,嘴角一笑,道:“不错,正好金陵第一才子也在,哦,还有陈学士也在,咱们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傅明正瞥了眼始终淡然若素的卫樵,看着王元会笑道:“呵呵,王大人这么说,感觉就好像忘了自己当年也是状元啊?”
第111章
皇帝亲授状元,当初的确无比荣耀,但如今,却成了王元会心里的一根刺他当年的确出身首辅门下,皇帝拉拢他破例亲自授予状元,夹在两边的他最后选择了做晋王的女婿,因此被人暗中的挂上了‘三姓家奴’的称号。
这些年虽然几乎人人都知道,但大家面上一直避讳这件的事情,无人在他面前提起。如今听傅明正当面一说,尽管面无异色,心里却如鲠在喉,难受的很。同样的,他再次诧异卫樵在傅明正心里的分量。他只不过暗暗贬低了卫樵几句,傅明正就如此犀利的回应过来?
“难道真的是老师看中的人?”
王元会心里一想到这个就不舒服,毕竟他才是傅沥唯一的得意门生。再想着金陵最近盛传他的名声,隐隐感觉有人刻意的推波助澜,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因为他是当今皇帝二十年唯一亲授的状元,他不想看到第二个!
目光阴冷一闪,王元会淡淡一笑,不冷不热道:“傅兄倒是记得清楚。”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有点复杂,傅明正叫他王大人,而他喊傅明正傅兄,不是师兄!
吏部侍郎石延秋,是皇帝提拔起来的人,与傅明正亲近;杨宗天兵部侍郎,出生军中,傅明正曾经是军中的儒帅;御史台御史大夫林丰正,是傅明正举荐的。
卫樵自然不明白这些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坐在那里淡然自若,目光如电。
傅明正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转头看向卫樵笑着道:“立远,依韵你见过吧,没事的时候多走动走动。”
卫樵一愣,旋即淡然道:“是。”
几人再次神色疑惑,这句话怎么有点招贤纳婿的意思?
王元会轻轻皱眉,目光在卫樵身上淡淡一扫,忽然若有所思的一笑,道:“傅兄,卫公子倒是有你年轻时候的几番风采啊。”
傅明正轻轻一笑,看了同样有些恍然的几人道:“我年轻的时候,还不如立远。”
这句话又让众人心里一震,目光闪烁的看向卫樵。总感觉傅明正话里有话,看似明白,却又隔了层窗户纸,看不透彻。
卫樵神色不动的端坐在那里,对于几人投来的善意疑惑目光俱是点头回应,对于王元会那倨傲的目光也略带恭敬的点头。
不管心里如何,他的姿态都要到位。
王元会见卫樵小心恭敬的样子,嘴角微翘的呵呵一笑,转头向傅明正道:“傅兄不必谦虚,如果不是老师阻止,当年的状元估计还轮不到我。”
傅明正面色淡然,笑着道:“王大人不必谦虚,随军出征是我自己的想法与父亲无关。好了,今天说好只谈风月的,那,谁先来?”
傅明正的话刚落下,杨宗天看着傅明正“啊,那个,傅帅,我有事……”
傅明正不等他说完,一摆手“好,你先去吧。”
杨宗天一见,立即起身:“多谢傅帅。”然后对着几人抱了抱拳,飞快的走了出去。
这里都是高官,自然不能落在卫樵一白衣后面,卫樵看着杨宗天走出门口,便站起来,对着傅明正抱拳道:“学生先来,为诸位大人抛砖引玉。”
不想傅明正却摆了摆手,笑着道:“你先坐下,跟着几位大人好好学学。”
卫樵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躬身道:“是。”说着,便又坐了回去。
有了台阶下,剩下的几人推笑一番,在这里论亲疏远近,最后御史大夫林丰正站了起来,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的人群,蓦然转身,在身后婢女已经准备好的桌前,拿起笔,沉气蓦然一落。
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石延秋走过去,林丰正一落笔,他便念了出来。
石延秋又看了一遍,笑着说道:“林大人不愧也是曾经名动金陵的才子,这首诗便可见功底。”
傅明正神色不动,轻轻点头,笑着道:“林大人的诗文,的确可称大家。”
林丰正一听傅明正开口,顿时满面荣光,却还是忍不住的摆手,连称不敢不敢。
王元会坐在那里不动,嘴角含笑,并没有开口评论。
轮到石延秋了,他看着窗外一对男女在灯下轻别,眼神一亮,笑着说道:“既然林大人美玉在前,那石某也就献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林丰正立即笑着道:“石大人曾经也中过三甲的,岂是献丑,是林某抛砖引玉了。”
石延秋淡淡一笑,同意屏气凝神,提笔,勾勒。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
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
同样,石延秋一落笔,林丰正就大声念了出来,然后笑着道:“石大人这首诗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恍然回到二十年前。”
石延秋面色矜持一笑,落笔余光却看向傅明正。
傅明正瞥了眼神色依旧淡然自若的卫樵,笑着道:“呵呵,石大人人老心不老,此诗甚佳。”不理会满脸兴奋,连连自谦的石延秋,傅明正的目光转向王元会,笑着道:“王大人,傅谋诗词不佳,你来压轴,让立远先来如何?”
王元会淡淡一笑,余光却微不可查的瞥了眼卫樵,尽管不太明白傅明正的意思,还是笑呵呵点头道:“也好,让我也看看金陵盛传的第一才子会写出怎样的诗文来。”
傅明正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王元会看不懂的意味,转头看向卫樵道:“立远,你来吧,写上三首,多了不限。”
卫樵微微一楞,心里转动起来,傅明正的这句话,总有些不对味。
王元会听了傅明正的话,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见卫樵好似在犹豫,反而又压了下去,一脸淡笑道:“卫公子不必紧张,我等只是谈些风月,不会外传,也不会影响你的大比成绩,尽管放开写来。”
他显然是认为卫樵被三首难住了,担心出丑,影响进士大考的成绩。表面一脸关心,却是绵里藏针的针对的傅明正。
卫樵瞥了眼始终安坐的傅明正,站起来对着几人抱拳道:“那学生献丑了。”
傅明正这才满意点头一笑,道:“嗯,我给你的那份名帖好生收着,大比之前去躺傅府,父亲想见见你。”
卫樵又是一愣,他的思维极其发达,却还是捕捉不到傅明正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卫樵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走到桌前,提起笔,眉头却又是轻轻一皱。他记得的诗词可都是千年精华,如果真要写出三首来,估计后面的王元会就不用压轴了?
嗯?想到这里,卫樵忽然心里一动,想起韩元给他描绘的皇帝,晋王,首辅,老帅四人的复杂关系,他隐隐把握到了傅明正的真正心思。
“不要藏拙。”卫樵刚要动笔,傅明正又笑着说道。
卫樵一听,顿时心里肯定了。却也不再多想,笔尖重重的落在洁白的纸上。
林丰正与石延秋当即一左一右的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卫樵的笔头。
去年圆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圆月时,花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石延秋与林丰正看完,两人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没有出声。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石延秋两人再次对望一眼,微微皱眉,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石延秋两人面色战栗,俱是低头看着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卫樵落笔,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明正与王元会已经走了过来。傅明正拍着卫樵肩膀,笑呵呵说道。
卫樵连忙转身,抱拳道:“多谢大人夸奖。”
傅明正笑意吟吟,王元会面色震惊双目难以火光。他这一刻心里已经肯定,卫樵就是傅沥新培养的门人,是用来取代他的,也完全可能成为第二个皇帝亲授的状元!
这个是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的!
“不能,绝对不能!”王元会面色冷清,心里怒吼咆哮。
他脸色铁青的转头看向傅明正,眼神毫不掩饰的怨毒。他现在已经明白傅明正的意思了,他早就知道卫樵的才华,说不准还是先前准备好的,今天特意来打他的脸的!
“好很好打的好响亮,干脆,我还换不了手傅明正,傅家,果然真好!”王元会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脸庞更是狠狠的抽搐,极力的压抑着起伏的胸口,心里憋着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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