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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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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还是没明白柳乘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乘风继续道:“诸位既然要购买商行的火炮、火铳,这也容易,不过在买之前得签一份协定,各国不得仿制大明的火铳和火炮,若是谁偷偷仿制应用到了战场,被商行抓住了证据,那商行保留一切手段的报复权利。”

  柳乘风这一手也是狠的,你就算仿制了也不能上战场,不能拿去打仗,你仿制了有什么用?若是抓住了把柄,所谓的一切手段其实也简单,你和别人开战,商行就可以资助你的敌国,甚至派出援助的护卫与你的敌人一道跟你动真格的。

  别看现在商行的力量还不强,即便如此,也有几千护卫在,将来少不得还要招募一些,这可是很可观的力量,所以还是别玩花样的好,一旦商行押到了你的对头身上,也够你吃一壶的。

  众使节听了,不禁无语,不过眼下,他们本就没什么仿制的心思,只是想购买火铳而已,所以回答得倒也爽快,纷纷点头。




第三百六十六章:畏罪

  工部尚书徐贯的府邸。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街上行人寥寥,可是一顶顶轿子,却已在这里汇聚起来,不少穿着便衣的人,坐在轿子里,打发着奴仆前去与门房交涉。

  可是平日见了这些客人们便笑脸相迎的门房,此时却是绷了个脸,对这些人道:“老爷吩咐过,任何客人都不见。”

  奴仆们回去禀告轿子里的人,这些轿子里的人居然不肯走,亲自从轿中钻出来,与那门房交涉。

  “徐大人为何不见客,都要火烧眉毛了,今日再想不出对策,下官人头不保不说,徐大人又能落到什么好?”

  门房却是道:“我家老爷有命,谁都不见,就是皇上来了,也一概不许进来,我家老爷还说了,诸位,事已至此,圣意已决,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垂死挣扎,莫要落个祸及满门,还是各自回家待罪去吧。”

  门子这么一回,那访客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坐以待毙吗?大家不肯走,可是门房无论如何不让进,只能僵着。

  这里的人越聚越多,竟有二十余人,众人都急的跳脚,有相熟的则是低声窃语,人人都是一副焦急的神色。

  “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就这么撒手不理了吗?可别忘了,这造作局里也有他的一份,咱们倒了霉,他难道能落个好。”

  “哼,多半他是想撇干净自己,我吴某人真是瞎了眼……”

  这一通牢骚,自然传不到府内,在徐府的书房里,冉冉的油灯下,脸色枯黄的徐贯靠在椅上,一动也没有动,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已经旧的有些发黄的《资治通鉴》,浑浊的眼眸盯在书页上,徐贯没有动。

  良久,他心乱如麻的叹了口气,将这书放置在手边。

  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从一开始,似乎自己就已经败局已定,偏偏他还自以为自个儿宦海沉浮洋洋得意,直到今日,当皇上在城楼上道出一句彻查时,他整个人都不由冰凉了起来,这股子寒意,直接透入了骨髓,让他差点没一下子昏厥过去。

  败了就是败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内阁支持,百官附和,宫中已经定夺,锦衣卫只等圣旨下来彻查,到了现在,若是再不认输,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徐贯入朝多年,岂会不知道皇上的脾气,皇上在下决断之前,总是犹犹豫豫,左顾右盼,可是一旦皇上下了决定,就很难更改。

  就如之前皇上不肯彻查造作局一样,若不是柳乘风使出了对阵这么一手,让皇上大开眼界,深知到造作局对大明武备的危害,皇上也不可能改变主意,下旨彻查。

  一步错,步步皆错……

  徐贯阖上了眼,那苍老蜡黄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眼缝之中,一滴浑浊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他手搭在书案上,干瘪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启开,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来人……”

  他的眼眸陡然张开,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精光。

  书房外头,早就有许多人在候命了,立即有人进来,道:“老爷有何吩咐。”

  徐贯道:“去,把少爷叫来,快……”

  徐贯只有一子,叫徐业,如今也在国子监里读书,不过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早就被叫回家了,见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因此就在这书房外头候着,听到徐贯叫他,徐业连忙进去,刚要行礼,徐贯摆摆手:“业儿,你坐。”

  徐业欠身坐下,略带几分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忧色,道:“父亲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样的坎儿,难道就真的过不去,父亲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徐贯摇头,良久之后,才慢吞吞的道:“为父景泰四年中举人,天顺元年中的进士,先授兵部郎中,又调为福建右参议,分守延平、邵武四府。时值当地饥荒,为父开官仓,减价出售,救济灾民,先帝闻听此事,特意下诏,彰显为父的功劳。随后,继而升迁为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时有镇守总兵,多占军丁佃户,为父坚决取缔,以至辽东百姓,到现在还在为为父建祠,每每想及这些……”徐贯的脸上,闪露出一丝红晕,眼眸变得空洞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从前的往事。不过他的目光,已从几分无奈变成了恬然。他继续道:“想到这些,为父总是多有感触,几十年宦海,为父也还做了一些好事,此后朝廷升为父为工部尚书,恰好苏、松大水连年,皇上敕命为父前往治之。为了治理这河患,为父足足一年功夫,都没有睡过好觉,成日在河提上赤着脚带着人巡守,松江和苏水的水患就此弭平……”

  徐贯叹了口气,继续道:“今日和你说这些,为父是要告诉你,为父并非只是个罪人……”徐贯说到这里,泪光闪烁,喉头已经略略有几分哽咽了,用袖子去擦拭眼角的泪水,继续道:“这些就不说了,业儿,京师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若是有朝一日,为父有什么不测,你立即收敛了为父的尸骸,回老家蜀阜去,家里还有良田数百倾,足够你开销,你的母亲体弱多病,常年气喘,你要好好侍奉,还有,你的姨娘,她平时或许对你言辞有些刻薄,你也要侍奉她,不要偏袒,若是实在不能同住,在老家那边,蜀阜县城里还有个别院,可以请她暂时在那里住下,可是每逢节庆,你这做晚辈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还有一样,为父治水的时候,颇有几分心得,已经写就成册,就在卧房里藏着,到时候,你将这些东西都呈上去,或许对朝廷有些益处。”

  徐贯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案牍,徐业见徐贯一副要立遗嘱的意思,开口要说什么,却被徐贯用凌厉的眼神制止。

  “事到如今,为父也不瞒你,为父犯下的是死罪,就算陛下看在往日功劳的份上愿意赦免,为父又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君子无暇,为父这璞玉已经脏了,留之何用,你……你出去,去把你的母亲叫来,就说为父有话要和她交代。”

  徐业听的头晕目眩,想要劝解,可是却知道徐贯的脾气,这时听他叫自己去叫母亲,心里便想,索性先将母亲大人请来,一起劝说更妥当。于是连忙出去,到了后宅,去请了家母徐夫人来,徐夫人听到这消息也是骇了一跳,忙随徐业赶到书房,开了门,母子二人却是惊呆了。

  “爹……”

  徐业已经趴倒在了案牍上,肤色漆黑,明显是中了毒,在案牍上,还有一盏未喝尽的茶水。

  “快,快叫大夫……”

  案牍上,摆放着一本奏书和一张字条,字条上用苍劲的笔法写着:“所遗之言,吾儿切记!”

  …………

  徐府的哭声,一下子让这些外头等候的官员们不由打了个激灵,他们本就如受惊小鸟,此时被这骤然发出的声音一惊,有不少人脸色更加苍白。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大家相互询问,紧接着,就有徐府的家人出来,再接着有背着药箱的大夫冲进去,随即,满府皆是恸哭,外头的人更是不敢散去,良久,才逮到一个徐府正要出门去准备好报丧的人来问,才知道徐贯已经死了。

  这外头的,也有徐贯的门生,听到恩师逝去,顿时滔滔痛哭,可是也有人,眼角处掠过了一丝微笑。

  徐贯死了……

  工部尚书自杀而亡。

  无论是畏罪,还是其他。

  至少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候锦衣卫要查,大不了将所有的干系推到徐贯头上。就算是推脱不掉,这皇上刚刚彻查,工部尚书就自杀,这案子还能再查吗?那一面倒的指责造作局的清议,只怕这个时候又要变得暧昧不清起来,毕竟人死为大,人都死了,别人只会同情弱者。

  “快,报丧,都去报丧!”

  有人醒悟过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却都鸟兽作散,只有几个徐贯的门生故吏,却是长跪在这徐府的门前,痛不欲生。

  这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便传遍整个京师,各大衙门里,原本都在议论彻查造作局的事,也有人津津乐道的谈及白日的对阵,当值的堂官,本来就闲的发慌,自然少不得要寻些话说,可是听到这消息,却也都呆了,徐贯在朝中,也算是干练,虽为尚书,待人也都还算客气,这满朝文武,与他有私交的不在少数,虽说许多人知道,这造作局和徐贯有牵连,可是彻查造作局,就算牵扯到了徐贯,以徐贯以往的功劳,陛下肯定会网开一面,至多让他致仕而已,可是谁也不曾想,徐大人就这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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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人死为大?

  坤宁宫。

  张皇后与朵朵倚在榻上,张皇后半阖着眼睛,今个儿心情倒是不错,这一次学生军大胜确实振奋人心,连那学而报也都刊了文,大肆宣扬太子殿下如何操练军马,此战固然有将士们用命,可是太子殿下统领之功却也是不小。

  张皇后的心思都扑在两个男人身上,皇上如今心里高兴儿,她自然高兴,朱厚照誉满天下,虽有人诟病他稀疏文事,可是至少太子在别人看来也不再是一无是处,总还有闪光的地方。

  张皇后自然也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在这殿中心是一方小案,案上放着茶茗、一个獸炉,还摆放着一张古琴,朱佑樘穿着一身便衣,手轻轻地拨动琴弦,琴音袅袅,时而高山流水,时而铿锵有力,张皇后一边听,一边向朵朵指点道:“你父皇方才的宫音重了一些,你可莫要学他。”

  朵朵只在一边咋舌,耳朵却是竖起来,认真听着这琴音,颇有几分痴醉。

  朱佑樘弹琴时很有君子之风,非要沐浴更衣之后再波动琴弦不可,这一次本就是要给朵朵看看自己的琴技,因此特意换了一件潇洒飘逸的儒衫,头戴着方巾,十指拨动之下,那琴瑟之音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悠扬清澈;又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清逸无拘;又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轻柔绮丽;又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清寒高贵。

  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一家子人凑在一起,弹琴较技,倒是其乐融融,恰在这时候,外头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进来,喘了口气,重重地跪在地上。

  琴音未断,朱佑樘手指继续抚弄,一边抬眸不悦地看了这太监一眼。

  “陛下,出大事了,工部尚书徐贯在府中饮鸠身亡……”

  锵……

  琴音骤乱。

  朱佑樘的眼中露出惊诧之色,随即狠狠地一动琴弦,发出极为难听的锵声……

  “撤琴……”

  小太监将琴抱走,朱佑樘的脸色略带几分苍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傍晚,酉时三刻,其子徐业今个儿一早报了丧,内阁那边递了条子到通政司,只是……只是……今个儿陛下没有看奏书……”

  朱佑樘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道:“他临终前说了什么?”

  “其子徐业已经递上了一份奏书和一本书册上来,请陛下过目。”

  这太监手里早就把东西拿了来,小心翼翼地将奏书和书册送到朱佑樘跪坐在前的小案上,朱佑樘先是看了奏书,脸色显露出惋惜之色,随即又捡起另一本书册看,黑底的封面上写着‘余力稿’三字,翻开这书册,书中除了一些临时起意的诗词,更多的是各种治水的心得。

  朱佑樘小心翼翼地将书册盖上,叫上人道:“妥善保管,再抄录几分送到各衙门。去,召集各部的官员,朝议吧,还有,把柳乘风一并叫上。”

  朱佑樘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全部退下。

  张皇后见朱佑樘这个样子,不由道:“陛下……”

  朱佑樘深吸口气,打断她道:“不必劝慰朕,朕没有事,徐贯也算是三朝老臣,这些年为朝廷做了不少事,松、苏的水患能弭平,他就功不可没。他是朕的左膀右臂啊,朕也知道他不是畏罪自杀,虽说他和造作局有关,朕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也不会拿他治罪,他……”朱佑樘黯然道:“他这是没有面目再活在世上,是不敢再见朕,再面对同僚……不说了,去,叫人更衣吧。”

  清早的时候,徐贯自杀的消息几乎已经传遍了所有角落,宫里突然下旨,命百官入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多半和徐贯脱不了关系。

  这一次还特别让柳乘风一道入宫觐见,不过柳乘风在回了一趟家之后,便动身去了商行,因此宫里立即快马加急去传了圣谕,柳乘风这边也不敢怠慢,听到徐贯自杀的消息,他也骇了一跳,徐贯的死极有可能让整件事扭转过来,别人会怎么说?这还没有彻查呢,就死了个工部尚书,可以想象,到时候这彻查造作局的事会引起多少人的反感。

  只是这时候,柳乘风反倒猜不透朱佑樘的心思了,若是因为徐贯的死因而改变了朱佑樘整肃造作局的决心,那直接下旨就是,何必要朝议?可要是说皇上无动于衷,这也不对,否则怎么朝议上把自己叫上?朝议要议的不是造作局的事是什么?

  柳乘风飞快地到了京城,随即自午门入宫,等到了正殿时跨了进去,这文武百官早就到了,不过人倒不算多,只有七八十人,都是朝廷方方面面的大佬,柳乘风分明可以感觉到,自己走进殿中时,这殿中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朝自己落过来。

  柳乘风只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躬身行礼,丹陛上的朱佑樘挥挥手道:“到班中去。”

  柳乘风进了班中。朱佑樘才开始说话,坐在御椅上,道:“念吧。”

  一个太监将徐贯的遗嘱奏书张开,朗声道:“臣以老悖之年,蒙圣上不弃,忝为辅政之列,不能匡圣君臻于隆汉,反倒横生掣肘,误圣上军国事,死且有

  唯有一死以谢陛下知遇之恩,今大限已至,无常迫命,衔恨无涯,有不得不言于上者,请密陈之:造作局之事,臣久察之,涉猎官员有数十人,陛下欲革新造作之事,要害不在明堂,而在边镇也,首害必除,其余可以不问,否则势必尾大不掉,边镇上下,必有异志……呜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祈黄羊之心,臣知之矣,请陛下察之……”

  这一道遗奏念出来,百官骇然。

  原以为徐贯会在遗奏中为自己开脱,只是不曾想到,徐贯非但没有如此,反而为朱佑樘谋划,要彻底厘清造作局,应当如何。

  柳乘风听了,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徐贯这一次也算是如他奏书中所说其言也善了,他在奏书所提出的厘清造作局的方略倒和自己不谋而合。要把伸向造作局的黑手全部斩断,朝中那些牵涉到的大臣倒是暂时可以放一放,他们的危害不是最大,当务之急是解决边镇某些大佬,其余的人可以不论,可是这些头目一定要尽早控制住。

  解决掉他们,再慢慢地将那些小鱼小虾一道收网,如此一来,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就可以降到最低。

  不过这时候,柳乘风似乎也不是想着如何整人,此时的朱佑樘心情很不好,他从御椅上站起来,良久之后才道:“人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徐爱卿是三朝老臣,是朕的功臣,朕记得弘治五年,他从苏水河提那边回朝,朕亲眼看到他的手……”朱佑樘不忍再说下去,继续道:“忠于王事,徐爱卿做到了,他犯了错,如今徐爱卿以死谢国,朕……朕再不追究他的过错,下旨吧,工部尚书徐贯,素有功劳,有功于国,命厚葬,谥康

  追赠太子少保……”

  这一番的旨意下来,让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单这个谥号就足够了宫中对徐贯的肯定,陛下如此优渥,莫非是说……

  只听朱佑樘继续道:“造作局的事还没有开始办就已经死了一个工部尚书,令朕失了左膀右臂,朕岂能因为一个造作局,而令朕的肱骨之臣们人人自危?再下旨意,彻查造作局的事暂时放下来吧,谁也不许再提!”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由议论纷纷起来,昨个儿还杀气腾腾地要彻查,今日就朝令夕改了,不过百官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徐大人都已经自杀了,还要怎么样?难道真要弄得血雨腥风不可?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还成什么个样子?这件事放一放也好,也省得人人自危。

  可是柳乘风的心却是沉了下去,好不容易让皇上改变了心意,现在倒好,这个徐贯一死,居然来了个人死为大,好不容易准备妥当的彻查也得偃旗息鼓……

  柳乘风正要出班进言,谁知朱佑樘早就看穿了柳乘风的心思,冷声道:“柳爱卿,你不必再说,你要说什么,朕知道,可是朕现在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陛下……”柳乘风想了想,还是站出来,道:“造作局事关大明社稷,且徐大人遗奏中也说……”

  “住口!”朱佑樘冷着脸,道:“朕说过,朕心意已决!”

  柳乘风倔脾气发作了,道:“君无戏言,莫非陛下要朝令夕改吗?”

  “柳乘风,你好大的胆子……”朱佑樘深吸一口气:“敕命:柳乘风暂时不必去千户所当值了,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和朕说话,退朝!”

  ………………………………………………………………………………………

  第一章送到,大家不要着急上火,更爽的剧情还在后头。老虎不是虐主的人。




第三百六十八章:游戏才真正开始

  柳乘风不得不从朝中退出来,众臣们也随之一哄而散,在所有人看来,徐贯之死,和柳乘风不无关系,不少人已经开始琢磨着去祭拜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搭理柳乘风。

  柳乘风千算万算,原以为已经掌握了局面,谁知却是这样收场。

  皇上居然因为徐贯的死而改弦更张,至于让他闭门思过,不必再去千户所当值,也见皇上此时正在盛怒之下,事后想来,自己方才还是太冲动了一些,欲速不达,自己的性子未免太急躁了。

  柳乘风想了想,随后又很没心没肺的笑了,若不是这个性子,又哪里有他的今日,这叫成也萧何败萧何,闭门思过就思过吧,管他呢。

  他心里这般想着,刚刚过了金水桥,后头却有个太监追上来,叫住柳乘风道:“侯爷留步!”

  柳乘风不禁驻足,回眸看了这太监一眼,道:“公公有何事吩咐?”

  太监道:“陛下有口谕,敕侯爷立即去正心殿觐见。”

  峰回路转……

  柳乘风呆了一下,以柳乘风对朱佑樘的了解,朱佑樘平时并不轻易发怒,可是一旦发怒,这气儿哪里有这么容易消?

  他只是朝那太监点点头,随即旋身回宫中去,到了正心殿,朱佑樘正倚在椅上,看着徐贯的遗奏,见是柳乘风来了,将遗奏放下,看了柳乘风一眼,道:“柳爱卿的胆子倒是不小,居然在殿上顶撞朕了。”

  朱佑樘说话的时候很随和,如好友闲谈一般,话语中虽有苛责的意思,可是看他的神态,倒像是在说笑。

  柳乘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连忙道:“陛下,微臣只是觉得,彻查造作局利国利民,陛下想想看,这造作局居然连工部尚书都牵涉其中,其中有多少黑幕,真是教人触目惊心。徐大人如今虽说以死以谢天下,可是陛下难道希望,这朝廷里再出第二个徐大人,第三个徐大人?再者说,造作局事关武备,朝廷要有所作为,非彻查造作局不可,微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佑樘不禁莞尔笑了,随即道:“你这么说,倒像是这天下就你一人关心江山社稷一样。”沉默了片刻,朱佑樘又有些黯然起来:“你的话有道理,徐爱卿从前勤于王事,两袖清风,何以今日落到这个地步,这自是有人拉他下水,是那些造作局的蛀虫们害了他,朕若是再对造作局置之不理,对得起徐爱卿所称的‘圣君’二字吗?”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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