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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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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你坐下说话吧,朕有事和你商量。”

  说罢叫人搬来了锦墩,柳乘风坐下,一副候命的样子。

  朱佑樘又捡起那份遗奏看了一眼:“徐爱卿的奏书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最棘手的是边镇的一些人,这些人手握重兵,一旦朕在京师有了动作,他们未必不会有异志,所以呢,朕才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向天下人诏告,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

  “可是……”朱佑樘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可是朕当着满朝文武这般说,不过是打个幌子,让边镇的人安心而已,你说的对,造作局再放任不管,迟早还要出大事,朕不但要管,还要管个彻底。”

  柳乘风心中大喜过望,不由道:“陛下圣明。”

  朱佑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淡淡的道:“朕让你不必去千户所当值,让你闭门思过,是有事向你交代。听说,聚宝商行出关走货已经筹备好了吧?什么时候动身?”

  柳乘风道:“这一两日就准备动身了。”

  朱佑樘颌首点头:“从明日起,你便在家中‘闭门思过’,任何人都挡驾回去,要让全京师的人,知道你还在京城。只不过……”

  柳乘风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一下子就猜测出了朱佑樘的心思,朱佑樘这是想暗渡陈仓,表面上,他在京师思过,而朝廷也开始对造作局放任,与此同时,自己再随商行去宣府……

  柳乘风道:“陛下圣明。”

  “哎……”朱佑樘非但没有因为柳乘风一句圣明而沾沾自喜,反而显得很是黯然,叹了口气道:“圣明吗?若是圣明,又何必用这种鱼目混珠的手段去清查造作局,这样做,朕也是无可奈何。你这一趟去,不可向人宣示自己的身份,就以掌柜的身份带着人去吧,朕会给你一道旨意,予你生杀大权,先斩后奏,先拿下边镇的那伙人,再回过头来收拾京师的涉案官员,这一趟,你会有一些风险,保重吧,对了,边镇凶险,你要记着,不要莽撞行事,先暗中查明了罪证,再行动手,否则出了事,朕也鞭长莫及。”

  这个计划其实说来简单,就是先制造出一个假象,让所有的人放松戒备,而柳乘风则以闭门思过的由头,让温家那边,回绝所有的访客,就算他不在京师中出现,别人也不会怀疑他去了宣府。

  而恰好聚宝商行对关外的第一次大规模走货,也给柳乘风提供了良好的掩护,上万的商队,足以容纳柳乘风,甚至是他挑选出来的一批侍卫,有了这么一批人,再暗中搜集罪证,以雷霆一击的方式拿下那些犯事的官员,这个办法,既省时又省力。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到了宣府,那里可就是别人的地盘了,柳乘风领着旨意做这件事,风险很大,一旦事泄或是被人察觉,那么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所以朱佑樘才会叫他小心在意,柳乘风倒是愿意接受这个使命,理由很简单,牵涉到造作局的这些人,柳乘风和他们之间早已不共戴天,今天柳乘风就算放过了他们,可是这些人也有可能随时会咬他柳乘风一口,夺人钱财就是杀人父母,柳乘风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真以为这些人吃素的?

  既然如此,那么柳乘风完全不介意,把这些人全部送上断头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既然如此,那么索性一并打发了他们。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幸不辱命。”

  柳乘风回答的很爽快,柳乘风能有今天,和他的一些举止也有莫大的关系,只要是宫里吩咐的事,他从不扭捏,一向是干脆利落。

  朱佑樘很欣赏的点头,道:“好极了,若是大功告成,朕自有丰厚赏赐。”

  说罢,又想起什么,道:“明日你去徐府走一趟,去告祭一下徐爱卿的在天之灵吧,他虽有错,可也有功……”

  柳乘风这时侯脸色终于有了几分为难了,道:“陛下,这恐怕……”

  朱佑樘摇摇头:“没什么不妥,就说是朕命你去的,去完徐府之后,就好好回府‘闭门思过’,好了,朕实在是乏了,你下去吧。”

  朱佑樘的脸色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情绪激动,因此脸色疲惫,柳乘风只好道:“陛下多注意身体。”便告辞出去。

  从宫中出来,柳乘风不由松了口气,原以为造作局的事黄了,谁知道还能峰回路转,现在想来,柳乘风顿时也明白了什么。徐贯的事,对朱佑樘的触动不可谓不大,可是和朱佑樘的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皇帝分得清,朱佑樘不是那种容易失去理性的人,如今已经看到了彻查造作局的好处,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方才的担心,实在有些多虑,在这宫外头,已经有随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柳乘风坐上了马车,躺在了马车里,对马夫道:“叫人去商行传个信,就说本侯今日暂且不能去了,让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自己手头的事。现在,去东宫吧。”

  去东宫……是柳乘风深思熟虑的结果,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柳乘风顶撞了皇上,如今已经被罚去闭门思过,设身处地的想,任何人在出现这种情况,第一件事只怕就是四处找救命草了,毕竟惹毛了皇帝可不是好玩的,柳乘风一出宫就去东宫,不知内情的人只会以为柳乘风此时慌了神,他和太子关系最好,自然是希望太子出现为他周旋。

  而另一方面,柳乘风去东宫,也是确实有事要和太子商量。

  马夫听了柳乘风的话,倒也没多问什么,飞快打了马,带着柳乘风朝东宫过去。东宫位于东安门那边,由御道相连,所以也没有什么寻常百姓在这儿闲逛,马车走的很快,一盏茶功夫,便稳稳的停落在了东宫,柳乘风从马车上下来,恰好看到刘瑾正弓着身碎步出来,似乎有事儿要办,他见了柳乘风,立即露出虚假的笑容,忙不迭要给柳乘风行礼,道:“奴婢见过侯爷。”

  刘瑾对柳乘风的态度,可以说恭敬到了极点,偏偏他这种尊敬,让柳乘风有几分不喜欢,只是朝他点点头,道:“刘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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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柳呆子天然呆

  刘瑾在柳乘风面前不敢放肆,听柳乘风问他,老老实实答道:“侯爷,奴婢奉殿下的命令,出去采买些东西。”

  采买东西……

  这东宫什么没有,就算是采买,那也不必刘瑾这样的太监去,柳乘风严重掠过一丝狐疑,可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颌首点头,便进了东宫。

  朱厚照得知柳乘风来了,也是喜出望外,亲自出来迎接,对柳乘风关切的道:“本宫刚刚听说柳师傅今日被父皇责骂了一顿,柳师傅胆子真大,在金殿上也顶撞父皇。”

  柳乘风却是脸色一板,道:“殿下,闲话就不说了,为师有紧要的事和你说。”

  朱厚照听到紧要二字,顿时来了兴致,他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自然巴不得什么事都越紧要越好,左右看了一眼,道:“这里人多眼杂,走,咱们寻个僻静处说去。”

  这家伙……居然也懂得保密了。

  柳乘风不禁哑然失笑,方才好不容易绷紧了的脸做出来的严肃样子,此时不禁有些松弛。

  随朱厚照一起到了东宫的一处院子,在凉亭处坐下,朱厚照挥退随侍的几个太监,随即道:“柳师傅,到底什么事,还要劳你亲自跑来关照。”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是不小。”说罢将朱佑樘的计划说出来,朱厚照听的很认真,不由惊呼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父皇在殿中对你发怒,原来竟是逢场作戏,倒是吓本宫一跳,咦,这么说柳师傅准备要随商队去宣府……”朱厚照的眼眸不禁放出光来,道:“本宫其实也很想去宣府,哎,只是父皇一定不会准许。”

  柳乘风道:“太子就算现在去宣府,又能有什么作为,日子还长着呢,今日为师来寻你,便是要交代一下干系重大的事,这一次出发,我会安排一批学生军补充扮成护卫随行,可是学生军现在也是万众瞩目,不少人在看着呢,所以打算让一些护卫,暂时穿了学生军的号衣操练,只不过要掩人耳目,殿下这边一定不能露出马脚,往后太子仍旧要每日去商行督促操练,无论对谁,也不能说起此事。”

  朱厚照听了,不禁大失所望,道:“本宫还以为柳师傅真有什么干系重大的事要交代呢,原来只是这个。”

  柳乘风不禁笑了,拍拍朱厚照的肩,道:“这本就事关重大,若是你这边露出了马脚,为师在宣府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朱厚照道:“柳师傅自管去,这里的事,本宫一定想办法遮掩。”

  柳乘风颌首点头,还想说什么,朱厚照倒是率先道:“柳师傅,本宫其实有一件事心里放不下。”

  柳乘风道:“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靠着亭子是一片池塘,一汪池水在秋风下波光粼粼,朱厚照居然也有惆怅的时候,看着这池水出了一会儿神,道:“母后那边,想将本宫的姐姐下嫁给英国公的世子,本来呢,皇家择婿,是尽量嫁去寒门的……”

  柳乘风当然知道大明朝的制度,为了防止外戚干权,大明朝的驸马几乎都出自寒门,一方面,是勋贵之家官家子弟都不愿做驸马,毕竟驸马这东西是不能做官的,管制很严格,但凡有出身的人,谁肯去做?

  另一方面,宫里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皇室与某家结了亲,难免会让滋生出外戚出来。

  不过弘治朝的驸马却是不太一样,谁都知道,朱佑樘只有一女,不像其他的皇帝一样,动辄就有数十上百,儿女这东西其实和古玩之类的差不多,越少就越金贵,越少越值钱,更何况当今皇上独宠张皇后,张皇后嘛舔犊之情重一些,谁做了这驸马,这身份只怕非同一般。以至于那些不太动心的官家子弟和勋贵世子们也不由怦然心动。

  祖制是祖制,以往历代先帝们恪守祖制,不是他们如何守规矩,只是因为人家女儿多,嫁出去也没什么心疼的。可是这弘治朝就不太一样了,一旦成了驸马,至少这宫中的信赖,不会比寿宁侯这一对兄弟少,所以打主意的也大有人在。而张皇后与他们的心思也是一拍即合,毕竟是怕女儿嫁出去吃苦,也想寻个门当户对的佳婿,因此更属意各家的世子都一些。

  而这英国公则是靖难之役起家的,乃是靖难时有名的名将张辅之后,世袭罔替到现在,已是第二代了,其家世自然显赫无比,也只比那些藩王们要差了一些。

  朱厚照说张皇后属意英国公世子,这世子柳乘风也认得,其实叫世孙差不多,当代的英国公叫张懋,如今已经年届六十高寿,其子张锐早亡,只留下这么个儿子张伦,这张伦自然成了法定的英国公府世孙因为自小没有父亲,祖父对他又是百般依顺,这家伙也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如那烟花胡同,张伦就是那儿的常客。

  朱厚照的担心也是这个他这太子的名头不太好,可是那张伦的名头也好不到哪儿去,偏偏这位张世孙虽然爱胡闹,却很会讨巧卖乖,至少许多话传到张皇后耳朵里,和朱厚照的不太一样。

  再加上一干命妇为他吹嘘,这张皇后便属意了这张伦。

  朱厚照就这么一个姐姐,姐弟情深,眼见如此,偏偏无可奈何,在张皇后眼里,他就是个孩子,朱厚照去说那张伦的坏话,反倒让张皇后觉得自家的孩子有那么点点小小的嫉妒,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会真把朱厚照的话当一回事。

  朱厚照便急了,偏偏又不知如何下手,这时自然少不得来找柳乘风问计。

  柳乘风认真听了,随即莞尔一笑,道:“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的,反正宫中也没这么快定夺,咱们呢,可以先等一等,且看看再说。”

  朱厚照见他漫不经心,不禁怒了,道:“亏得阿姐对你这么好,你却这般置之不理,那张伦是什么人柳师傅想必也有耳闻,若是我这姐姐嫁了他,不知会出多少是非来。”

  柳乘风哑然失笑,道:“殿下,说话要讲良心,公主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朱厚照睁大眼睛道:“你竟不知?当日你去北通州的时候,阿姐听说那北通州是龙潭虎穴,很是担心,还教我去为师父求平安符呢。”

  柳乘风顿时脑子乱了,这什么跟什么,求平安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了,北通州……,当时去北通州的时候,确实是生死未卜,可是这件事他是当真不知道。只是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痛了,那公主平时见了自己都是凶巴巴的,为自己求平安符做什么?

  柳乘风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良久,才道:“咳咳……,殿下,我又没说不帮这个忙,只是这事儿需从长计议,总不能教我现在入宫去,对着张皇后编排那张伦吧,宫里这么多口,都在说英国公世孙的好话,为师就算去,娘娘也未必肯听,反正现在娘娘也只是属意张伦而已,公主下嫁这么大的事儿,哪有这么容易,咱们一步步的来。殿下,过两日我便要动身去宣府,方才和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在心上,该说的也说了,天色不早,告辞。”

  柳乘风几乎是落荒而逃,朱厚照方才的话到现在还响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听了这种话,沾沾自喜会有一点,毕竟被女子惦记着,确实也是一桩让人骨头发飘的事儿。可是头痛却也不少,怎么好端端的,揪扯到自己头上,柳乘风可不想做什么驸马,他已有了妻子,和那朵朵虽说还算熟识,可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是白瞎。

  此时他心里乱糟糟的,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那朵朵公主,莫不是瞧上我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可是会死人的。

  可是随即一想,我又怕什么,是公主喜欢我,又不是我糟蹋了公主,宫里真要问罪,那就问罪好了,我柳乘风若是皱眉头,就不叫柳呆子。

  虽是这样和自己说,若说柳乘风当真一点不怕,那是假的,心情复杂的回到温家,过了门房,也不会理会别人,到了自己的院落的时候,仙儿说温晨曦去老太君那儿了,问柳乘风要不要叫回来,柳乘风摆摆手,道:“不必。”

  随后又忍不住问仙儿道:“有些话我要问你,仙儿,到我这儿来。”

  仙儿很是扭捏,发现今个儿姑爷有点不对劲,心里小鹿乱撞,低着头道:“姑爷要问什么?”

  柳乘风道:“若是一个女子,咳咳……是谁你不要多问,她若是惦记着你,听说你要远足,为你求平安符,这女子是不是……”

  仙儿脸骤然通红起来,裙摆儿一旋,吃吃的道:“姑爷……你……我不知道,我去斟茶去了……”说罢,飞快的跑了。

  柳乘风呆住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大家有话好说嘛,这是什么意思?摇摇头,只恨这大明朝没有劲舞团,若是有,又哪里有这么多藏在心底里的东西。




第三百七十章:宏图大业

  十月二十八。

  黄历曰:宜出行,适婚嫁。

  黄道吉日,之所以选定在这年末出关,其实早就有考量的,这个时节,无论对朝鲜、对关外都是闲时,道路虽然不太好走,可是生意却还好做,秋末出关,开春回来,三个月时间,将这关外转个一遍时间倒还勉强够用。

  商队分为了两拨,一拨直入辽东,取道鸭绿江南下朝鲜,一路去宣府,从大同出关,与鞑靼、瓦刺人贸易。

  瓦刺人虽然这一次吃了瘪,还被柳乘风斩了来使,不过对聚宝商行却没有表现出反感,毕竟瓦刺太苦了,许多部族连铁锅都没有,游猎的弓箭都是用牛骨打磨而成,衣衫褴褛,空有无数牲畜,却是什么都交换不了,聚宝商行的出现,恰好补充了他们的空白。

  尤其是瓦刺的贵族,他们也需要绫罗绸缎,需要瓷器、茶叶,毕竟当年北元的时候,贵族都是以这些物品为尊贵,祖上留下了不少这些贵重的物品,总不能父亲这一辈用的是瓷器,自个儿却是用粗劣的陶器。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鞑靼人已经和大明互市,准备着手与大明进行大规模的商业交流,瓦刺岂能坐视不管,瓦刺和鞑靼都自称是北元正统,双方为了争夺草场打生打死了几十年,怎么让对方独占这等好事。

  庆格尔泰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草原,瓦刺汗帐内群情激奋,不过也只是群情激奋而已,学生军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这瓦刺人有了些忌惮,原本打算好的南侵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聚宝商行前去交涉的人非但没有拘谨,反而是待若上宾,瓦刺人可不是傻子,当今瓦刺汗也不是个蠢材,越是如此,对大明他就越得小心在意,至于聚宝商行,更不能得罪,毕竟瓦刺铁骑虽然彪悍,可是这瓦刺国却身处在兀良哈、大明、鞑靼的包围之中,此时若不趁着贸易壮大自己,实在不智。

  鞑靼各部也是如此,鞑靼人如今开始势微,渐渐的在走下坡路,因此对大明释放出来的善意,也还愿意接受,再加上人家愿意来通商,对鞑靼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因此早就派了使节在大同等候聚宝商行的商队,只等商队抵达,护送他们出关交易。

  朝鲜国的野心似乎也是不小,其实朝鲜国一直在打算盘,希望作为大明货物的中转站,让大明的货物从辽东直接与他们交易,而后他们再高价转卖到倭岛去,对于这件事,朝鲜国上下都很上心,商行派出去的使者,在朝鲜国很是尊贵,四处都能受人宴请。毕竟朝鲜这疙瘩地方实在是穷困了一些,四处是山,一年到头都是大雪纷飞,地里头又长不出什么粮食,也就是人参、皮货之类的一些土特产,因此这朝鲜一向较为重视商业,原本就承担着不少大明与倭国之间的商业交往。

  除此之外,海西女真等部,自然也很是欢迎商行的到来,等各国都有了回音,都批准了这些贸易之后,大量的货物,也开始在大同、辽东等地囤地,聚宝商行在这两地都建立起了许多的货栈,货物的买卖虽然是在京师的聚宝楼,可是囤货点却在那里,一旦要准备动身,从京师这边,只有数百上千人出发到辽东、大同即可,等到了那儿,再与驻留在那里的人员会合,直接带货出关。

  队伍宛如长蛇,一大清早,雾水还很重,不过这两千余人已经开拔了,没有人相送,倒是有人在路旁好奇的看着这巨大的车队,足足数百辆大车,上千匹骡马的队伍,里头有马夫,有穿着儒衫的文书,有带刀的护卫,还有不少穿着褐衫的杂役,这么大的阵仗,却是没有带一点儿货物,一大串人,一齐向大同方向过去。

  柳乘风就坐在居中的一辆马车里,他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可是马车装饰的却也还算堂皇,里头书房的羊皮垫子铺在地上,四壁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包裹,车厢的空间不小,容纳几个人绰绰有余,坐在里头,斜躺在固定在车厢的椅上,柳乘风眯着眼打盹儿。

  这一次随行的不但有锦衣卫,有东厂,还有礼部的官员,连学生军,柳乘风也一并将他们带了来,扮成护卫的模样,火铳、火药都在车中存放。

  除此之外,宣府锦衣卫千户所那边也已经下了条子,至少到了宣府,柳乘风的力量也不算小,出了事,至少也有反击的力量。

  不过这只是这么一点而已,丘八们可不是好惹的,这些人吃兵血,贪渎钱财,朝廷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敢煽动下头的人兵变,所以对这些丘八,朝廷很头痛,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有什么作为,就怕真要惹翻了,闹出什么更骇人的事,姑息了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人骄横可想而知。

  柳乘风这一次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丘八,这绝不是什么好玩的,和文官不一样,文官们爱耍心机,用的至多也不过是阴谋诡计,可是这些家伙,却是不一样,一拍两散了就操家伙,绝不会和你有什么客气。

  正因为如此,柳乘风才想尽办法把学生军带来,至少在他看来,学生军是他最信任的武装。

  马车也不知走到哪里,在附近的集镇小小的歇了一下,李东栋便笑呵呵的掀开帘子钻进车来,柳乘风手那着学而报在看,见他进来,不禁道:“李先生有事吗?”

  李东栋是这一次为数不多的随员之一,他朝柳乘风笑了笑,道:“侯爷,学生的那辆马车有点儿进风,太冷了,这鬼天气……”他很不斯文的骂了一句,或许是经常和满口胡话的柳乘风打交道多了,如今也传染了柳乘风的一点儿匪性,随即不客气的落座,道:“学生到这里坐一坐,大人在看学而报?”

  柳乘风放下报纸,笑呵呵的道:“今日的学而报头版上议论的是造作局到底该不该彻查,你来看看。”

  李东栋接过学而报看了一会儿,随即笑道:“这是侯爷的安排吧?朝廷现在已经偃旗息鼓,而侯爷则是暗渡陈仓,直接去宣府,为了表示侯爷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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