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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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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家人心里叫苦不迭,这学而报哪里是这么好买的?老爷一句话,这做下人的还不要跑断腿?不过老爷的吩咐,这家人却不敢违逆,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父子几个也就安静下来,闲来无事,也就随手捡起学而报继续看起来,方才只顾着寻找太子、上高王的文章,现在心平气和,发现这学而报倒是很有意思,且不说别的,这里头不少大儒的文章让人看了就很有益处,还有许多趣味的小故事,也不知是谁编出来的,既有谈谐,也有那种才子佳人的佳话,让人看了,心里不由生出神往之感。尤其是那篇《大宋风流才子》颇为有敖,居然还是连载故事,让这父子几个又爱又恨。

  不过在第五版,也会出现一些新鲜事,比如说京师里头,近来出了哪个神童,九岁能作诗,又或者是哪个秀才教馆教得好,介绍了一些启蒙蒙学的心得。

  “这学而报,未必没有可取之处,让读书人可以畅所欲言,又颇有趣味性,推广开来,对文风也颇有好处。”王文博下了一个评价,随即将这报纸一摆,长出了一口气,道:“每日看看这里的文章,倒也能修身养性,楚才、茂才,你们往后要多看看,对你们读书有好处。”

  王文博敲了敲桌子,摆出一副教训人的面孔道。

  两个儿子一齐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王文博微微一笑,便起身来:“罢罢罢,原本想着今日告假一天的,现在还是去寺里走一走的好,也听听诸位同僚怎么说。”

  整个京师,都是疯狂了,对这学而报破口大骂的不在少数,其实也怪不得大家不斯文,原本大家掐着时辰好不容易等到结果揭晓,结果这学而报藏头露尾,给你看了几百字的开头,别说没看到太子文章的影子,连上高王的文章也只是显露出了冰山一角,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不打上门去就已是好了。

  不过越是骂,这好奇心,反而就更重,就好像洞房花烛本就让人期待,现在你揭开了红盖,只看到了新娘光洁动人的下巴,然后几个大汉冲进来直接把你架走,临末还斯斯文文地说:时候到了,要想继续看,等明日再说。

  碰到这种事,虽然是火冒三丈,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在想,那下巴上头的脸蛋是什么样,是鹅蛋脸呢?还是瓜子脸儿?那眼睛又是如何?

  是凤眼呢还是水汪汪的大眼?

  而这时候,事情的始作俑者柳乘风却是清早就起来,开始布置人准备接旨意了,其实皇帝发旨意绝不会突然袭击,除非遇到紧要的事,大多数时候,旨意到了内阁,内阁发到某部堂,部堂会先叫个人来知会一声,这就是告诉你,旨意要来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头呆着,把该准备的准备妥当了。否则人家颁布旨意的人到了地头,却发现人不在,出城踏青或者去喝花酒了,这还了得?

  巳时的时候,礼部就已经来了人,温家上下,香案、蒲团也都准备好了,中门大开,爆竹、红绸、红灯笼之类的喜庆之物也都随时做好准备。

  温正今日自然是告了假,比柳乘风还着急一些,时不时心不在焉地在厅堂里看着日头,不断说:“那礼部的人也鼻到了。”

  倒是老太君显得颇有几分耐心,用拐杖笃着地面道:“你不要晃悠,晃得老身的眼睛都花了,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家出了二品夫人,这是光耀门楣的事儿,你苦着脸做什么?”

  温正立即摆出笑容,道:“娘,我不是怕出差错吗?”

  至于温晨曦,则是盈盈地欠身坐在一边,脸色生出红晕,整个人也是显得焕然一新,柳乘风能想到她,为她请封,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个时代,毕竟和后世不同,夫唱妇随,妇人终究还是从属,哪有柳乘风这样主次不分,不先索要自己的好处,却是要给妻子请封的?

  昨天夜里的时候,温晨曦为了这个事,着实是有点儿埋怨,埋怨柳乘风不该忘了自己,夫君有了体面,有了官爵,做妻子的就算不做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是这样说,温晨曦却是半夜都没有睡,心里甜滋滋的,总觉得这世界一草一木都比从前鲜亮明媚了,倒不是说在乎这夫人的身份,她最舒畅的,是柳乘风那种事事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态度。

  而柳乘风……

  此时却在打盹,时不时发出杆声。每一声鼾声传出来,边上的温晨若便皱一下眉头,这样的日子,姐夫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这温晨若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了,说他没心没肺,似乎有点儿不妥,可是说他有心有肺,再看看他那副昏昏睡睡的样子,也觉得不对。

  柳乘风是真的困了,昨天夜里,温晨曦跟他说了一夜的闲话,又是哭又是笑的,折腾到黎明时分,睡了个把时辰又被人叫起来,虽说年轻人龙精虎猛,却也不是这样的折腾。




第一百一十一章:钦赐御剑

  “圣旨来了,来了……”

  外头传出叫嚷声。

  大厅里的人都惊动了,连柳乘风也被惊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揉了揉,随即一行人呼啦啦地出去。

  中门这边,一名礼部官员已是到了,后头几个披红的随从,都是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肃然而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悉有锦衣卫百户之妻温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

  大明皇帝的圣旨,起头时大致分为两种,若是皇帝诏曰,这就是内阁代为草拟颁布,而若是念作是皇帝制曰,这即是皇帝亲自手书,只是这里头的分别,柳乘风也分不明白,反正这圣旨和昨日进宫时皇帝说的差不多,不过在大明,夫人分作诰命、敕命两种,一至五品是诰命,以下的就是敕命了,按道理来说,柳乘风是六品武官,夫人从夫品级应是六品敕命夫人才是,只是因为这是特旨,丈夫是六品,夫人却是二品,所以也可以称作是诰命夫人。

  柳乘风对这个不懂,所以当时向皇帝请封诰命,其实是有点坏了规矩的,只是当时皇帝高兴,又觉得柳乘风的功劳不小,所以也没有点破,直接给了个二品诰命。若柳乘风说请封敕命,多半这圣旨就是敕命六品夫人了。

  圣旨念毕了,那礼部官员左右便端来诰命夫人的犀牛角轴礼服,又呈上印信等物,温晨曦接了,谢了恩,众人哗啦啦地要站起来,那礼部官员又道:“且慢。还有圣旨。”

  众人又重新拜倒,柳乘风很是无语,这圣旨怎么和连续剧一样,莫非还来玩续集这一套?

  礼部官员又展出一份圣旨,咳嗽一声,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锦衣卫百户柳乘风,督导太子。有功于国,钦赐锦春剑一柄,黄金百两……”

  锦春剑。

  若说方才六品武官的夫人诰命二品夫人有点不合规矩,现在钦赐锦春剑,也有点儿出格了。只听说过锦春刀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锦春剑,那礼部官员念出来时,连温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是此时不能问,却是一头雾水。

  不过柳乘风却猜测出了一点端倪,锦春刀是锦衣卫用的,而刀,本身就是武官的佩戴之物。可是剑不同。剑是尊贵的象征,在明朝,那些考上了功名的秀才才可以配剑,对文人甚至是文官来说,若要佩戴武器做装饰,是绝不可能选择刀枪、金瓜之类,唯一的选择就是剑。

  所以剑这东西,有另一层神圣的意义。既所谓儒,君子六艺,其中就有剑道,在大明的街市上佩剑而行,绝对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而且这圣旨是诏曰而非制曰,这就说明旨意是经过内阁颁布的,内阁几位大学士。想必也和皇帝商议过,对赐剑之事,内阁并没有反对,大家默认了柳乘风不再是武夫的身份。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赐剑的旨意。对他来说意义实在过于重大,这是自己文人身份的认可,在这大明朝,武夫是被人鄙视的,就比如大明的军队之中,虽然总兵官之类的官员是武官,可是真正节制军马的督师、总督却必须由文人担任,这既代表着皇权对武人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是风气使然。

  文武殊途,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武人能做的事,文人能做,文人能做的,武人却只能在边上干巴巴地看着吹胡子瞪眼。

  有了这个身份,柳乘风想不发达也不成了。

  内阁的几个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柳乘风不知道,不过柳乘风在转瞬之间,大致已经明白皇帝的想法了。皇上已经下了柳乘风随时进宫练字的许诺,名义上,皇上和柳乘风是师生关系,堂堂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却是个武夫,这怎么了得?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可是赐了御剑,就等于是给予了柳乘风另外一重身份,看上去这似乎是一个很折中很自欺欺人的法子,却也比叫柳乘风辞了锦衣卫的差事跑去考秀才要好得多。

  “臣领旨谢恩。”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柳乘风坦然了,接了旨意和锦春剑。

  柳乘风站起来,笑道:“大人传递旨意辛苦,倒不如到内堂去歇一歇,喝口茶再走。”

  这礼部官员看了柳乘风一眼,若是寻常的武夫,他一句回绝也就是了,毕竟是朝廷命官,要讲风骨,怎么和一群武夫打交道?否则传出去,要坏了风骨的。不过柳乘风的身份毕竟不一样,虽是武官,却又是詹事府洗马,是王鳌的门生,如今皇帝又赐了御剑,这里头的暗示不言自明,犹豫了一下,官员莞尔一笑,道:“也好,如此就有劳柳百户了。”

  柳乘风连忙迎着这官员进了内堂,而温正也不是省油的灯,叫来一个家人,低声耳语几句,便随柳乘风一起待客了。

  上了茶,互道了姓名,才知道这官员姓胡,单名一个凯字,胡凯先是打量柳乘风几眼,慢吞吞地喝了茶,柳乘风则在边上陪坐,说了几句闲话,胡凯似乎有什么心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百户,那学而报是你办的?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柳百户能否将太子殿下和上高王的文章给本官看看。”

  柳乘风方才还是如沐春风,这一下子,脸色就变了,给你看?你难道不知道,这篇文章比黄金万两还要贵重?凭着这几篇文章,学而报第一日的销量,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三百文一份的话,那就是六万两银子,刨掉各项开销,一天就净手五万多两白银,这文章若是透露了出去,往后还怎么骗钱?

  柳乘风眼珠子一转,双手一摊道:“倒不是柳某人不愿意给大人看,哈哈,只是这文章都在宫里,皇上只肯每日抄录三百字出去,这是皇上的意思,柳某人也无可奈何。”

  反正这胡凯也没向皇上求证的胆量,柳乘风把这黑锅往皇帝身上背,倒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胡凯虽然知道柳乘风或许是在糊弄他,却也无可奈何,莞尔一笑道:“难怪,难怪……”说罢便低头喝茶了。

  坐了一会儿,胡凯要起身告辞,温正已是拿了一大锭银子来,要往胡凯身上塞,胡凯脸上闪露出一丝尴尬,柳乘风见了,道:“胡大人两袖清风,给他银子,岂不是辱没了他?泰山大人,咱们胡大人和那些寻常的死太监不同,怎么会收咱们家的银子?”

  柳乘风这番话,既照顾了胡凯,又顾忌到了温正的面子,温正就不好意思再塞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柳乘风便呵呵一笑,道:“早就听说过胡大人喜好古玩,我这儿呢,倒是有一个古玩赝品,不值几个钱,大人拿去玩吧。”柳乘风二话不说,拿出上次从东厂黑来的一枚玛瑙指环,送到胡凯手上,道:“以胡大人的眼力,想必能看出这赝品的破绽,今日柳某人就卖个关子,请胡大人赏鉴。”

  是猫儿就没有不偷腥的,大明朝的工资这么低,当官的若真的两袖清风,早就一家老小去讨饭了,人家既然来宣旨,拿点赏钱是应该的。不过人家毕竟是礼部的官员,直接拿银子砸多不雅,而且人家也不好意思接,柳乘风索性换个名目,须知这贿赂的文化已是流传数千年,柳乘风恰恰比温正多了那么个几百年的经验,不管怎么说,也比温正送起礼来更委婉,更让人面子上好看一些。

  胡凯眼眸一亮,欣赏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不由想:“这个柳乘风,倒还真不像是武夫,瞧瞧人家的处事手段,此人早晚要发迹的。”便喜笑颜开地接了戒指,道:“柳百户既然要考一考本官,本官只好应战了,诸位留步,告辞。”

  说罢,胡凯便带着戒指扬长而去。

  送走了胡凯,柳乘风手握着精美的锦春剑细看,这锦春剑既是御赐之物,自然非同凡响,剑鞘和剑柄处都镶了金玉,云纹精美。柳乘风轻轻一拉,握住剑柄将剑抽出一寸,那剑锋嗡嗡作响,宛若龙吟。

  剑身是用精铁打造,做工精湛,剑锋处寒芒照人,剑的两刃处还有细长的血槽,不管是从装饰还是实用方面,完美无缺。

  “好剑!”温正在旁看着,不禁道。

  温正笑呵呵地道:“有了这剑,再加上钦赐的飞鱼服,这锦衣卫所里,贤婿的风头只怕要连锦衣卫同知也要盖过了。”

  温正今日特地称呼了柳乘风一句贤婿,二人的关系已是大大地改观,尤其是柳乘风为温晨曦求取诰命的事,更让温正感觉这女婿倒也并不算坏,从前觉得柳乘风这女婿让他有点儿丢脸,可是现在,却是大大的风光,有时去北镇府司,遇到的几个同僚都是对他有这样的女婿称羡不已。

  这倒不是温正势利,其实人就是这样,有了本事,别人自然高看几分。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这样的好剑,若只是用来做饰物实在可惜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借人头颅来用用。”

  柳乘风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可是那眼神却是不由生辉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惹我,你就死定了

  当日正午的时候,柳乘风佩戴着御剑,到了百户所衙门,王司吏连忙过来道:“柳大人,许久不见。”

  柳乘风钦赐御剑,其夫人敕封诰命的事早已风闻出来,王司吏又怎么会不知道?赏赐其实都算是小事,可是皇帝亲自下了两道旨意给一个百户,可见这柳大人的风头有多劲,王司吏再见到柳乘风时,自然而然的更加恭谨了。

  柳乘风只问了他几句,这百户所、烟花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王司吏笑吟吟地道:“事儿倒是没有,不过有几个东厂番子打扮成寻常客商被咱们认出来,瞧这样子,他们好像是在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柳乘风皱起眉,慢吞吞地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日,陈总旗带着人将他们堵住,打了一顿才放走的,不过没有问出什么。”

  “知道了。”柳乘风也就不再追问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厂不管弄什么花样,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坐在座椅上,柳乘风翘起脚,看到近几日呈到自己案牍上的公文,王司吏呵呵一笑,道:“大人,有些事大人不在,所以小人代为处置了,不过都留了档,全摆在这儿,大人若是有闲可以看看。不过方才北镇府司那边传来了消息,请大人待会儿去北镇府司一趟。”

  “北镇府司里有什么事?”柳乘风不禁问。

  王司吏道:“按道理,北镇府司那边,京城十四千户所的千户每月月初、月中时都会去一趟,听一听指挥使大人的训话,百户只需到千户所照个面就是了,想必是有什么常例之外的事,要和大人商量。”

  王司吏刻意加重了商量两个字,以示柳乘风的身份区别,若是寻常百户去,多半就该说是训斥了,可是柳百户不一样,夫人是二品诰命,穿的是钦赐飞鱼服,配着的是钦赐锦春剑,只这身行头,就足以让所有的千户自惭形秽了。

  柳乘风想了想,道:“好,待会儿你随我去一趟。”

  “啊……”王司吏惊讶道:“大人让小人跟着去?”

  柳乘风道:“当然,这卫所里的许多事,我还要倚重你,你是老吏嘛。”

  王司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在这卫所里,柳乘风最信任的人莫过于老霍,其后是陈泓宇和他,在此之前,王司吏算是刘中夏的人,刘中夏倒台,他才厚着脸皮跟上了柳乘风,原以为柳乘风心里对自己还是会有几分芥蒂的,可是今日说出这番话,倒是让王司吏觉得有点儿意外。

  “那学生这便回家,换一身衣衫,毕竟是去北镇府司,这身旧衣,省得被人看轻了。”

  北镇府司,乃是锦衣卫的中枢,掌管数万校尉,耳目遍及天下,王司吏不过是个小小司吏,虽说去过经历司,却是从来没有去过北镇府司,今日既然有了机会,自然希望开开眼界。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去吧。”

  半个时辰之后,柳乘风启程,北镇副司位于地安门左近,距离这烟花胡同倒是有些距离,这一路穿过许多繁华街道,王司吏咂咂嘴,与柳乘风并马而行,一面给柳乘风分析。

  “大人,按常理,北镇府司是不会轻易让下头的卫所去那边的,就是寻常的千户,除了常例的召集之外,一年到头也未必有机会去一次,往往是北镇府司下了条子,下头的卫所遵照着去做就是。现在突然要大人去北镇府司商议事情,最有可能的是两种。其一,是指挥使大人特别青睐大人,想和大人说几句话。其二,就是北镇府司出了事,亦或是宫里有事交代下来。不过后者的可能更多一些,若是牟指挥使大人垂青,也不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叫人来请,直接让大人去牟府拜谒就是。”

  柳乘风听了连连点头,道:“这么说是北镇府司或是宫里有事?”

  王司吏呵呵一笑,道:“学生不过是随口猜测而已,到底如何,还是去了再作计较。”

  柳乘风颌首点头,走了半个时辰,那北镇府司的建筑已是落入眼帘了,门口的校尉见有人来,挺了挺胸,原本要威吓一下,可是看到柳乘风身上的着装和佩剑,立即软了下来,涌上来给柳乘风牵马,这个道:“柳百户总算来了,快,咱们几位指挥使、同知、佥事已经等急了。”

  另一个道:“柳大人出了一身的汗,要不要先喝一口冷茶再去说话。”

  在这锦衣卫里,柳乘风的大名算是家喻户晓了,整倒刘中夏,打去东厂,如今又连藩王都打了,这样的狠人,锦衣卫里几十年也没出一个,一个百户就敢玩出这样的幺蛾子,将来要是做了千户那还了得?

  大家对柳乘风的态度是又敬又畏,谁敢对他不陪着笑脸?

  柳乘风道了一声不必,便带着王司吏进去,等到了正堂外头,王司吏扯扯柳乘风的衣衫,道:“大人且进去,学生在这儿候着。”

  柳乘风点头,跨入门槛。

  在这威严的北镇府司大堂里,以牟斌为首,其下是同知陈让、刘先,再下是佥事温正、杨涛,都在这儿各怀心事地喝着茶,等到柳乘风出现,牟斌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威严之中又似乎隐藏着和气,很是矛盾。

  陈让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权当没有看到他,自从东厂的刘成被柳乘风打了一顿,如今又是销声匿迹,陈让自然不敢去找柳乘风的麻烦,可是柳乘风与他的矛盾很深,自然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至于温正深看柳乘风一眼之后,风淡云清地笑了笑,随即低头喝茶。

  另两个同知、佥事却都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有对待柳乘风的态度,而柳乘风,也有自己的态度,他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牟斌行了个礼,随即又含笑叫了一句自己的岳父,之后再向刘先、杨涛二人拱手致意,最后,才平淡淡地向陈让勉强抱拳。

  “来人,请柳百户坐。”

  牟斌终于崭露出了笑容,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含笑道:“柳乘风,你可知道本官今日叫你来有什么计较?”

  柳乘风坐下,道:“卑下不知,还请大人赐教。”

  牟斌道:“靠着百花胡同有个迎春坊,你知道吗?”

  柳乘风微微愕然,随即道:“倒是知道一些,那儿人口诸多,也是内城最鼎盛的去处,乃是内西城千户所的辖地,不过却是走马街百户所管的。”

  “对,就是那里,那里靠着通往运河的河水,有几处码头装卸货物,僧俗人等,造册的就有七八万人,这么多人挤在那儿,咱们卫所却是对那里看得最是紧要,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柳乘风想都不想,便道:“锦衣卫的职责是为宫里探听消息,那儿遍布三教九流,鱼目混杂,可是在这儿布下足够的暗线,许多听不到的消息,只要仔细,都可以从这里打听到。”

  牟斌一拍大腿,含笑道:“没有错,这是重中之重,不过你也知道,走马街百户所人手一向不够,也一直是有心无力,据说你招募了不少帮闲?倒不如这样,这迎春坊,就划归到烟花胡同百户所的下辖。”

  牟斌含笑着四顾一眼,端起茶盏笑呵呵地道:“能者多劳嘛,这件事做的好,本官定然启禀圣上,为你请功。”

  柳乘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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