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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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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的身上?”

  柳乘风懒得和他啰嗦,直截了当地道:“听说雷爷在那迎春坊颇有几分薄面,本官的意思也简单,不管这些堵截锦衣卫的人是谁,本官也不想管,只想雷爷出个面把事情摆平了,把我那些兄弟索要回来,这件事本官也就不追究了,如何?”

  雷彪笑了,想不到柳乘风居然这般轻易地服了软,他踟躇了一下,慢吞吞地道:“雷某人能有什么薄面?承蒙大人看得起,不过说起来,这事儿要办起来,难!”

  柳乘风示弱,倒并不是怕了雷彪,只是陈泓宇等人毕竟是自家兄弟,若是自己置他们于不顾,良心上也过不去。这时见雷彪踟躇,便道:“雷爷若是缺什么,但说无妨,若是本官能做到,自然好说。”

  雷彪看着柳乘风,对柳乘风满心的轻视,心里得意地想:“你这小子,还说什么在东厂破门而入的人,落到雷爷的手里,还不是乖乖就范?”他微微一笑,道:“大人一定要雷某人说,雷某人就直说了,迎春坊和别处不一样,这儿有这儿的规矩,原本呢,这坊子里大家各自相安无事,可是自从大人来了,也不知是听了哪些人的挑拨,居然处处对雷某的一些兄弟争锋相对,大人若是肯发出一张公告,告诉大家,从此之后再不与雷某人的兄弟为难,将那些巡视河堤的校尉也撤走,这件事嘛……”雷彪笑了笑,继续道:“便是刀山火海,雷某也愿为百户大人效劳。”

  这时,柳乘风的眼睛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站了起来,道:“来人,将东西取来。”

  王司吏飞快地出了直房,随后,便领着四五个校尉搬来了两口箱子。

  柳乘风走过去,将箱盖拨起来,箱子大开,一锭锭整齐排列的银元宝霎时让这直房生出光辉来。




第一百二十章:勇者无畏

  “这里是五千两银子……”柳乘风语气平淡,看着雷彪,慢吞吞地继续道:“只要雷爷肯出面,把柳某人的兄弟救出来,五千两银子,柳某人一分不少地奉上。”

  “至于让柳某人对迎春坊置之不顾,柳乘风职责所在,只怕不能答应。雷爷,大家出来无非是求财而已,迎春坊码头的油水就算再丰厚,也不是雷爷一人独吃,倒不如拿了这五千两银子好生生地过日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岂不是更好?”

  雷彪看着那两只银灿灿的箱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不屑之色,凛然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怒喝道:“大人忒小视雷某人了,雷某人岂是视财如命之人?既然大人说到这份上,雷某告辞。”

  “站住!”柳乘风叫住他,道:“有什么话不可以商量?若是嫌五千两少……”

  “不是钱的事。”雷彪咄咄逼人地道:“大人只要下令撤出迎春坊,不再为难雷某人的兄弟,一切都好说。否则恕雷某不能从命。”他威胁道:“大人这是何苦?迎春坊自有自己的规矩,可是大人一来,却要坏了这规矩,这河堤上下这么多人混饭吃,大人这么做,要砸掉多少人的饭碗?且不说我雷彪,就说京师里的各大道门,还有行走于天津、通州的大商贾,哪个不对大人深为不满,雷某只是个粗人,大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可是道门和大商贾,大人却未必得罪得起。”

  柳乘风坐下,淡淡地道:“雷爷难道就真的不考虑一下?”

  雷彪心里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居然还敢死鸭子嘴硬?现在自己的人这么一闹,锦衣卫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整个京师都已经知道,他烟花胡同百户所的锦衣卫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已被人围了,他还有什么本钱和自己谈?

  事情真要闹大,雷彪大不了拿出一个替罪羊来,而柳乘风这百户放纵部属激起民变也是大罪,就算朝廷不追究,他的前程也完了,本文字仅由贴吧友情提供。

  所以雷彪不怕,拿捏了这百户的前程,他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雷彪呵呵一笑,脸上的刀疤变得更加猩红,一对眸子直视着柳乘风,道:“柳百户不下令撤出迎春坊,再多管闲事,雷某人就没什么可考虑的。”

  柳乘风沉默了。他站起来,背着手,在这直房里来回踱步。雷彪所做的虽然大胆,可是这种亡命徒之所以能在迎春坊生存下去,自有他们的道理。他们敢拼命,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就比如这一次,只怕就是东厂遇到他们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只是现在叫柳乘风退缩吗?若是退缩,百户所的威信便荡然无存,柳乘风在卫所里所建立起来的声望也将化为乌有。更重要的是……

  他们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将客商打死,可见他们的嚣张,自己若是撒手不管,那和顺天府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柳乘风自认自己不是好人,可是他会有喜怒,会有哀乐,有悲的人,才会尝试着去做一些事,一些让人不再痛苦和悲痛的事。

  柳乘风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这柄钦赐绣春剑的剑柄散发出丝丝的冰凉,可是柳乘风的手是热的,宛若一团火,温度在急剧地增高。

  苟且偷生吗?

  我只是一个书呆子,前世也不过是个医生,默默无名,无关紧要,遇事……只懂得回避,见到了丑恶,虽有愤怒,却只能畏缩。

  而现在,若是我决心铲除这些丑恶,会如何?

  柳乘风清楚莽撞的后果,他更加沉默了。

  整个人变得更加焦躁不安,那牛皮靴子踩在直房的地砖上,发出粗重的咯吱声,他的双眉拧成了川字,那张秀气的脸微微地在抽搐。

  雷彪又坐了回去,翘着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着这权衡中的百户,冷笑连连,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这个人,一定会退让。

  这时候,一个校尉走进来,低声道:“大人……”

  柳乘风抬眸,焦躁地道:“什么事?”

  校尉道:“前几日被打死的那个客商,他的儿子来求见,说是已经收敛了亡父的尸首,大仇也已经得报,明日就要启程扶棺回乡,好让亡父入土为安,临行之前,想和大人见一见,若不是大人,他的父亲,只怕要死得不明不白……”

  柳乘风的眼眸亮了起来,他的手更加滚烫,似乎连剑柄都感受到了这体温,变得火烫起来。

  他语气温和地道:“请他进来。”

  “是。”

  一个身体孱弱的少年披着孝衣进来,见了柳乘风纳头便拜,双目含着星点泪光,道:“大人……”后头的话哽咽得说不出话,娇弱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

  柳乘风将他扶起,温和地安慰几句,然后道:“下次再来京师,若还是做生意,柳某人向你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说着一直将这少年送出去,回到直房时,眼睛落在雷彪的身上。

  “雷爷,柳某人再问一遍,这银子你要不要?”

  雷彪看出了柳乘风悄然的变化,他冷冷一笑道:“雷某人还是那句话。”

  “好!”柳乘风的身体不由笔直了一些,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杀气,一双眼睛已是变得微微赤红,那挺直的胸膛微微起伏,慢吞吞地道:“雷彪,你莫要后悔。你以为让人聚众闹事就可以拿捏着我吗?你以为柳某人会为了前程向你妥协?你错了,大错特错。”

  “柳乘风不是什么好人,一样趋利避害,一样有七情六欲,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可是,今日我要告诉你,你惹到我了……”柳乘风愤怒了,他的声音高昂,连双手都不禁颤抖起来,眼睛里露出一种从骨子里的骄傲,蔑视地看着雷彪道:“你惹到了我,就要付出代价。这朗朗乾坤,虽有乌云遮蔽,却还有万里无云,这就是天道,你们盘踞在迎春坊数十年,有多少人被你们盘剥,更有多少失去了父亲的儿子,失去了丈夫的妻子,而今天,我柳乘风索性替天行道,将你们这些蠢虫扫个干净。”

  “我已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给脸不要脸是吗?来人,将这狗贼拿下,绑起来,先押到后堂。”柳乘风大喝一声:“今日,就让你看看本官的手段如何!”

  外头探头探脑的校尉已是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雷彪制住,花不了多大功夫就将雷彪绑成了粽子。

  雷彪大叫:“柳乘风,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拿了我,你这狗官的乌纱也别想保了。”

  柳乘风笑了,笑得很坦然,很无惧,慢吞吞地道:“既然绑了你,柳某人就不在乎这前程,这性命,勇者无畏,你又何必拿这个来吓唬我?老霍……”

  老霍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

  柳乘风凛然地按着剑,道:“召集所有兄弟,把所有的马匹全部牵出来,让所有的兄弟检视好刀剑,告诉他们,即刻出发,弹压叛乱。”

  “叛乱……”老霍不禁打了个哆嗦。

  柳乘风压着眉,肃然道:“对,就是叛乱,这群蠢虫,本就不该活在世上,他们吸别人的血,本官就取他们的脑袋!”

  老霍胆战心惊地去了,本文字仅由贴吧友情提供。

  而这时候,王司吏也已经赶了回来,看到聚在百户所的校尉、帮闲聚集在一起由小旗官点着卯,纷纷检视着绣春刀,杀气腾腾,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进了直房时,恰好那雷彪骂骂咧咧地被人押出去,而百户大人这时却是坐在椅上,小心翼翼地抽出御赐绣春剑,用一方白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身。

  此时,柳乘风的目光清澈而明亮,整个人,带着几分稚嫩之气,这种稚气让人很难琢磨,似乎在他的体内有一种让人难以理喻的坚持。

  “大人……怎么了?”

  王司吏顿感不妙。

  柳乘风抬眸,语气平淡地看着王司吏,道:“王司吏是个老吏,虽说没做过官,却是看惯了宦海沉浮,做官和做人不一样,有些事该做,有些人不该做,对不对?可是,这一次柳某人要做一次人,一次堂堂正正的人,这么做,或许有违官场的规矩,可是柳乘风非做不可。”

  “我这么做,可能会牵累到你,王司吏,你若是不愿意去,就留守在这百户所里吧,你我在这百户所里也算是共事过不少时候了,你有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上有父母在堂,我不想让你涉险。”

  王司吏惊愕地抬眸,结结巴巴地道:“大人难道是要去……”

  柳乘风重重地点头,不待王司吏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他道:“没有错。”柳乘风的脸上露出莞尔的笑容:“半年之前,我还是个摆字摊的臭书生,那时候,虽然生活困顿,却是无忧无虑,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司吏不解。

  柳乘风道:“因为那时候,柳某人无欲无求,只按着自己本心去做事。而这一次,我也要按着自己的本心去做这件事,什么丢官问罪,什么滥杀无辜,让他们见鬼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人不能贱到这个地步

  王司更呆住了。

  倒不是因为柳乘风的言辞,只是这时候他也在权衡,去还是不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哆嗦着嘴皮子颤抖地道:“大人,学生一辈子碌碌无为,连钻营取巧都只是半桶水,现在想来,这辈子活着真是不值当。难得大人如此瞧得起学生,以学生为腹心,委托重任,学生只有一句话要说:士为知己者死。”

  “所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王司吏咬牙道:“所以便是刀山火海,学生也要随大人走一走。书生虽无用,却都未必是鼠辈,仗义死节的也有读书人。”

  “嗯”柳乘风并没有太多的感慨,他这时候却是埋首在案牍上书写着什么。

  王司吏抬眼看过去,只看到那案牍上陈着一方信笺,信笺上隐约地写着“报温氏书,四字。

  “遗书”王司吏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由奇怪地看了柳乘风一眼。

  为了一个死了的商贾,为了一些泼皮,这百户大人竟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这样的人真不知是愚蠢还是无畏。

  王司吏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这把老骨头只怕要交待在这小子手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心里未尝没有趋利避害的心思,可是总觉得柳乘风这个人待自己不错,若是这时候袖手旁观,只怕要抱憾终身。

  人的勇气其实是会传染的,柳乘风那一副无畏的样子却也让王司吏有了几分勇气。

  柳乘风搁笔,随即站起来,用一只手撑着案牍,道:“人都到齐了吧。出发!”

  四十匹马上坐着四十个帮闲,柳乘风打马在队前,周遭的骑士纷纷朝他齐刷刷看来。后队一些,就是百来人拥簇在马后,柳乘风只是扫视他们一眼,随即正色道:“迎春坊出了民变,一群贼寇居然敢堵截官军,陈总旗已经身陷囫囵,诸位,可敢与本官去平定叛乱吗?”

  “有何不敢!”

  众人大呼一声,气势如虹。

  柳乘风勒着马,抬头,只见艳阳高照,带着丝丝的燥热,道旁的树木落着叶子,飘飘洒洒。

  “或许,就是这些秋叶来为我送葬了!”柳乘风心里涌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明明知道,只要下了马,他仍有富贵,可以让自己的妻子不必担心。只要向雷彪低头,就可以诸事不管,可以安生的。

  可是他的双腿,紧紧地夹在马肚子上,深吸一口气,按住了腰间的剑柄,目光落在了长街的尽头。

  “明年的今日,会不会有人说有一个呆子在这里愚蠢地选择了死亡。或许不会,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名不会见经传,在这时光之轮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就算是死,那么也要人来陪葬。”

  他大手一挥,道:“走!”从这里到迎春坊,不过是几个街角的距离,甚至到了烟花胡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

  人头在攒动,看不到尽头,柳乘风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剑,身后的校尉、帮闲稍作犹豫,也纷纷拔出了武器。

  骑马尾随在后队的王司吏脸上已闪露出了一丝恐惧。他抓着马鬃,感觉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

  老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今日没有骑驴子,用的是步行,身子在情不自禁之下缩了缩。

  大队的锦衣卫出现,让那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都呆住了,锦衣卫们紧张,他们又何尝不害怕?那此起彼伏的声浪,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乘风放开喉咙,大吼一声:“反贼作乱,若是良民,速速退去,再在这里停留,皆由反贼论处,杀无赦!”

  校尉、帮闲们也都一起大吼:“不是反贼的速速退散,耽搁于此的,皆以反贼论处。”所有人呆住了,反贼……叛乱……

  而且,对面的锦衣卫已经拔出了一支支锦春刀,艳阳之下,刀锋散发着摄人的寒芒,这明晃晃的刀身,立即将看客们吓得不禁打起了哆嗦。

  随即,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退散,退散的人越来越多,宛若退潮一样,那人海呼啦啦地越退越远。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耳朵却不聋,听到有人大喊:“官军来了,官军来了……、,迎春坊已是变得混乱不堪,那原本乌压压的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市井泼皮们却没有走,仍然是堵住了巷口,倒不是他们勇气更大,而是那头目朱海鼓舞住了士气。

  “弟兄们怕个什么!这些锦衣卫不过是吓唬我等而已,雷大哥已经吩咐过,柳乘风就是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在天子脚下动刀兵。这狗娘养的自从将迎春坊划拨到了自家名下,叫了狗腿子堵在河堤,弟兄们自己扪心问问,从前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现在又是什么光景?没有了河堤这边的油水,咱们就没有银子花,难道让咱们喝西北风?”顿了一下,朱海继续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无路可走,索性大家看看,柳乘风敢不敢动手,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敢杀吗?”

  朱海确实有几分胆魄,对雷彪也是忠心耿耿,几番巧语之下,立即让泼皮们安稳下来,这些泼皮平素游手好闲,欺行霸市,多少也有几分胆色,而且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若是露出畏色,反而会被同伴们看轻。他们都没什么生业,就是靠着码头那边的平安钱混日子过,手底下哪个没有几桩命案?都是好勇斗狠之徒!

  “对,锦衣卫又如何!咱们不怕,我倒要看看,柳乘风的刀敢不敢砍爷爷的脖子。”有人在人群中大呼一声,立即引发了一阵哄笑。

  他们这些人多少也懂些人情世故,柳乘风若是当真敢在这儿杀人,他们性命没了,朝廷也非治他的罪不可,弹压民变是一回事,可是这种事没有皇帝的首肯,谁敢轻易动手?到时候惹起了众怒,皇帝定要借他柳乘风的脑袋来平息非议的。

  他们料定了柳乘风只是虚张声势,不敢杀人。

  柳乘风打马向前,在距离泼皮们的二十丈外停下,一双眼睛淡漠地看着他们。在他的身后,四十个骑士一字排开,用手安抚着坐下暴躁的座马,一声不吭。

  后队步行的校尉、帮闲涌上来,也是默不作声。

  柳乘风看着他们,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厌恶,这样的人不事生产,整日在街上闲逛,勒索别人的财物,逼良为娼,为非作歹,偏偏他们还自称是义气,其实,不过是一群吸血鬼,蠢虫!

  在前世,柳乘风遇到这样的人,往往会捏着鼻子绕着路走,可是今天,他却淡淡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的举止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笑。

  泼皮之中,有一个人叉着手跨前一步,不屑地看着柳乘风,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嬉皮笑脸地朝柳乘风大叫道:“爷爷混世人龙张铁牛,什么都怕,就是不畏死,柳乘风,爷爷在这里等着你,这脖子近来痒痒得很,你若是有种,就来砍一砍爷爷的脑袋,爷爷若是退了一步,便是婊子养的,你若是不敢来,便是张爷爷的孙子!”他这一番豪气干云的话,立即引来同伴的叫好,纷纷大呼道:“张大哥好气魄!”

  张铁牛脸上放光,声音加大了几分,继续道:“怎么?不敢来?

  你这孙儿既然来了这里,为什么不敢动手?嘿嘿……”张铁牛放声冷笑道:“若是不敢,便唤我一声爷

  ……”柳乘风木然地看着他,只是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也不知是哪家没公德心的人生出来的东西。

  张铁牛继续大叫:“是不是不

  ……”这时候,柳乘风拍了马,吃痛的座马发出一声悲鸣,随即如脱弓之箭一般飞快疾驰。

  三十步、二十步……五步……两步……

  张铁牛的瞳孔散发出一阵愕然,想来他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敢放马来撞自己。

  不过很快,张铁牛就意识到了自己判断似乎有了些错误,对方不是放马来撞自己的,因为张铁牛看到了一柄明晃晃的剑,那剑锋在半空划过了半弧,发出哧哧的破空声,夹杂着浩然的杀气,狠狠地斩在了张铁牛的脖子上。

  血,从长剑的血槽中流淌出来,张铁牛瞪大着眼睛,瞳孔在收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时候,他心里只是在想:“狗娘养的,朱海,你不是说他们不敢杀人吗?”他的眼帘模糊了,在他的瞳孔之中,倒影着一张俊秀又漠然的脸,这张脸带着彻骨的漠然,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咚,………,张铁牛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柳乘风已经抽回了自己的长剑,淡淡地道:“逼着本官杀你,人怎们能贱到这个地步?”




第一百二十二章:杀无赦

  朱海为首的一干地痞呆住了,看到身首异处的张铁牛,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忘了呼吸。

  柳乘风勒着马,居高临下的距离不过两丈的距离,半丈长的锦春剑下斜握着,指向地面的剑尖,尚还滴答、滴答的流淌着淋漓鲜血。

  如此近距离的杀人,是柳乘风的第一次,没有那种所谓的头晕目眩,更不会觉得恶心。只是觉得,那鲜血溅出来的一刹那,柳乘风体内的鲜血也随之沸腾了。

  他的眼睛,落在了朱海身上。

  那目光未必凛然,可是足以将这些好勇斗狠之徒吓得连连后退。

  数百个地痞,这时已是纷纷后退了。

  更有几个,吓得ku裆湿了一片,有人跪倒,大声呼喊:“饶命,饶命……”

  “饶命吗?这些话,也曾有人对你们说过,那些客死异乡的商人,无辜的良人百姓,岂不是也是对你们苦苦哀求,结果如何?”若是这个时候,杀死一个地痞,而震慑住这些人,或许是一个圆满的结果。可是柳乘风此时已经怒了。

  “今日你们却是向本官求饶,试问,本官岂肯饶你们,校尉听令。”

  后头的校尉、帮闲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谨遵上命!”

  柳乘风长剑前指,艳阳下,剑尖发出炫目的光芒。

  “这些都是反贼,竟敢诬赖亲军,伺机谋反,传我的命令,冲垮他们,杀无赦!”

  四十匹健马奔腾起来,越来越快,从柳乘风的两侧飞快划过去。随即毫不犹豫撞入人群之中,随即,提刀的锦衣卫步卒掩杀而至,惨呼声传出,那如断线风筝一般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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