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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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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伯恨恨地瞪了铁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张义与春妮道:“今天晚上我送你们走,这批药可以带好了,路上绝对不能出差错!”
  “我知道的!”张义点着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春妮,十分感激地道:“春妮,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早就没命了!”
  春妮的脸却一红,连忙道:“你说得哪里的话,其实真正救你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同志,是她把你拖进的田庄,当时她可也是负了很重的伤呀。”
  “她叫徐小曼!”张义告诉她,同时又问道:“对了,春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春妮摇了摇头,告诉他:“俺也不知道,这要回去问俺爹了。你们两个人的伤都很重,你比她更严重。因为怕国民党兵搜庄,所以就把你们两个人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被送到了哪里去。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俺和俺爹才连夜把你送到驻马店来,俺爹认得百草堂药店的童老板,知道他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医生,所以让童老板给你医治,呵呵,没有想到这个童老板原来是你们的人!俺爹这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他先回村忙别的活去了!”
  张义笑了笑,他原以为又与组织失去了联系,没有想到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这个童老板,而他早就认识这位地下党,童老板当年在武汉的时候,就与刘兴华司令员很熟悉的,也认识他的。正是这样的一个阴差阳错,让他始终处在了党组织的关怀之下,并和春妮一起住进了宋伯的家,与宋伯的儿子铁蛋成了好朋友。这个宋伯原来也是共产党在驻马店的地下组织的成员,是个交通联络员。
  看到张义的笑容,春妮愣了愣,马上想起了那个给她银洋的国军军官来,经不住地道:“张义,你和刚才那个国民党军官长得真象呀!”
  张义一怔,马上明白她说得是谁了,在刚才,他也看到了张贤从驿城酒楼里走出来,在那一刻,他真恨不能冲上前去与自己的大哥相认,最终还是忍住了,飞快地拉着铁蛋逃离了现场。这时,听到春妮提起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敷衍着道:“这天下这么大,总会有那么几个长得相象的人!”
  宋伯又交待了几句话,转身去为晚上的行程作准备。
  看着他刚刚走到了门口,张义忽然有了一种冲动,经不住地喊道:“宋伯,我还不想走!”
  宋伯转过头来,春妮与铁蛋也愣愣地看着张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张义,你不是总想着回部队吗?怎么现在又要改主意了?”宋伯皱着眉头,问道。
  张义咬了咬嘴唇,眼睛有些发红,泪水在眼中打着转,这才道出了原因:“上次战斗的最后时刻,尹团长负了重伤,关政委把他交给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尹团长冲出重围,可是,我没有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说着,泪水已然淌了下来,又接着道:“我听徐小曼说,尹团长被敌人抓住了。我想,驻马店就是敌人整编十八军的驻地,尹团长肯定应该会关在这里来,我想要把他救出来!”
  宋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勇敢的同志,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他马上转过脸去,却是假装着沉下声来,不快地道:“张义,关政委给你的任务在你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如今上面的命令是要你今天晚上回归部队,这也是党组织的命令,你不能违背!”
  张义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尹团长……”
  “尹团长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你难道还要怀疑我们的党组织吗?”
  听到宋伯如此严厉的话语,张义咬了咬唇,只得点了点头。
  ※※※
  经过一夜的跋涉,在宋伯的护送之下,张义和春妮总算顺利地离开了驻马店,在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文城,前面就是山区了,总算是离开了国民党军的控制地盘。
  “我不能再送你们了,从这里往西北方向,走凤鸣谷,就可以到达五风山区!”宋伯告诉张义与春妮。
  “这边的路俺知道怎么走!”田春妮却是自告奋勇着,她就是在这片山区里长大的,自然对附近的地方还比较熟悉。
  宋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告诉张义:“如今你们襄河纵队肯定是在叶县和舞阳县之间休整,要是你们在五风山区里找不到,就往叶县方向的九龙山、马鞍山那边找找看!”
  “嗯!”张义点了点头。
  宋伯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来,交到了张义的手中,告诉他:“这里还有一封信,是要你带给刘司令的,你一定要当面交给他!”
  “是!”张义点着头,将这封信折好,揣到了自己最里面衣服的兜里。
  宋伯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张义与春妮走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刚刚转过了一道山梁,后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张义大哥,等一等俺!”
  张义与春妮同时回过头来,却看到宋伯的儿子铁蛋背着一个小包急急地赶了过来,两个人都为之一愣,看着铁蛋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面前,张义仿佛有些明白过来,问道:“铁蛋,你怎么跟来了?”
  铁蛋神秘地一笑,道:“昨天夜里爹带你们出门的时候,俺就跟在了后面,这边俺也来过,当然知道你们会往哪里走!”
  张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铁蛋,你怎么可以私自跑出来呢?你爹回去要是找不到你了,不知道要多着急呢!”
  “没事!”铁蛋却不以为然地道:“平时的时候,俺就经常跑出来两三天不回家,我俺爹也只是说说俺,从不当一回事的。再说了,俺怕他找俺,出来的时候,给他留了一封信,告诉他俺跟着你走了,也去当解放军!”
  “不行!”张义坚决地道:“铁蛋,你才十六岁,还小呢!”
  “十六岁咋了?你不是说你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着刘司令员当了新四军吗?”
  张义愣了愣,却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铁蛋很不服气地道:“许你从小闹革命,咋就不许俺跟着来革命呢?”
  “你连革命是什么都不懂,瞎掺合什么呀!”张义还是不同意。
  “俺这可不是瞎掺合!”铁蛋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俺想过了,真要等俺到了十八岁,没准就会被那些国民党兵抓了壮丁了,俺认识两三个的大哥就是这么被他们抓走的。要是到时真要是那样,还不如跟着你走,去当解放军,打他狗日的!”
  这个铁蛋看来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跟过来当兵的。
  “张义,我看你就带着他吧!”春妮也劝着,同时道:“俺们总不能再把他送回去吧?”
  张义想了想,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没有忘记地告诉他:“铁蛋,我可跟你说好了,回头跟着我到了部队,可不兴喊苦喊累的,到时你要是想当逃兵可不成的!”
  宋铁蛋怔了一下,一脸得愤然:“张义哥怎么这么看不起人,俺要是当逃兵,俺就是个大王八!”
  这一句话,将张义与春妮都逗得笑了起来。
  
  第二七章 上蔡(一)
  
  战令来得是如此突然,不容人有半分喘息的机会。
  张贤刚刚回到整编十一旅的旅部,便接到了胡从俊的军令,开封城告急,国防部要求整编十一师马上起程,向开封南面的朱仙镇、陈留一带移动,以解开封之围。
  整编十一旅位于驻马店以北的遂平,是整编十一师里离着开封最近的部队,也就再一次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整编十一师的先锋,向东北方向的朱仙镇紧急开去。
  事先,胡从俊已经给张贤制定了十一旅的行军路线,由遂平向东北方向的上蔡出发,从那边一直向北,越过洪河、颖河、鄢陵、尉氏,需要行军三百余里,预计要在三天后到达指定的战场。可是对于开封那边的情形,张贤还不了然。胡从俊告诉他,那边军情紧急,整编十一师的另外两个旅也已经起程,紧随十一旅之后,而胡从俊也决定,亲自率领整编十一师的师部,跟在一一八旅之后,向开封进发,当晚的宿营地便订在了上蔡县城。
  相对于另外两个旅来说,十一旅离着上蔡城最近,所以是第一个时间到达,张贤马上命令十一旅对上蔡城附近加强戒备,同时派出工兵营往北面的洪河上架桥,以备后继的部队通过。
  上蔡,是周王朝分封的蔡国所在地,同时也是秦相李斯与汉相翟方进的故乡,是蔡姓的发源地。蔡国因为屡受楚国侵犯,所以当时的蔡国国君迁都到了新蔡,后又迁往了安徽凤台,为便于区分,故而蔡国的故都便被称为了上蔡,而新都则被称为了下蔡。上蔡,这是一座有史籍记载的三千年的古城。
  傍晚时分,徐海波的整编四十九旅也开到了上蔡城,没过多久,王元灵也率着整编一一八旅赶到,胡从俊的整编十一师的师部随着一一八旅之后,也从驻马店赶了过来,他同时也带来了整编十一师旗下的快速纵队。
  因为军情紧急,国防部的调令发出来的时候,胡从俊根本没有机会与手下的这几位旅长详谈,直到来到了上蔡城后,整编十一师下的三个旅全部集结完毕,他这才召集起大家来开了一个战前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等坐定,徐海波先是十分不解地询问着,看来,他也和张贤一样,并不了解其中的主要信息。
  胡从俊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来,这才道:“共军粟裕兵团渡过黄河后,向鲁西南进犯,他这一回明显得是冲着邱雨青的整编第五军去的,呵呵,只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张贤却皱了下眉头,对于共产党的这个粟裕将军,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从苏北打到山东,又从沂蒙山打到鲁西南,当初的国军第一王牌,张林福的整编七十四师就是不幸中了奸计覆灭在了孟良崮。而陈毅与粟裕还在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整编十一师围歼掉,当初在宿迁的时候,那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却被他们错过了,于是后面的新泰、蒙阴、南麻,一直到曹县,胡从俊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机会。这一次粟裕卷土重来,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国军攻,他们防;而是相反,变成了他们攻,国军防。虽然粟裕兵团与邱雨青的整编第五军比起来,的确有些差距,但是却绝对不是象胡从俊这么所说的,是不自量力。当然,张贤也明白,胡从俊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他之所以要如此藐视敌人,其实就是要给大家打打气。
  胡从俊用威严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又接着道:“共军的目的很快便让我们看了出来,所以徐州方面将计就计,把这部分敌人放了进来,同时邱雨青的第五军反向堵住他们的归路,呵呵,如此一来,粟裕所部也就处在了我们国军的掌控之中!”
  “徐州方面这一次做得还不错呀!”王元灵旅长经不住夸赞道。
  “哼!”胡从俊却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如果刘峙真得有如此之能,也就不用我们整编十一师奔赴开封了!”
  王元灵被他如此一驳,显得有些尴尬起来,马上闭上了嘴。
  胡从俊又接着道:“刘峙只看到近在眼前的敌人,却看不到藏在后面的敌人。共军还有一个陈唐兵团,一直在郑州以南地区活动,于是在这个时候,乘着我们的兵力都已经东调的时候,突然杀出来,包围了开封城!”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胡从俊又道:“徐州方面还认为那是共军在佯攻开封,想不作理会!”说着却又是一声长叹,道:“哪知道这一回共军是真得攻打开封了!”
  众人的脸上马上都凝成了一道冷霜。
  见到大家都不说话了,胡从俊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地道:“总统手谕!”
  一听这话,大家马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以立正的姿态站好。
  胡从俊这才拿出了一份电报来,朗声念道:“豫东大战即将展开,我已严密布阵计划,各部要绝对尊命行事,勿因小利而盲动,切记!切记!”
  他念完,收起了电报,示意大家再次坐将下来,这才对着大家道:“在我们看来,共军攻打开封,是件棘手的事;但是在总统看来,这却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开封城固若金汤,便是没有我们这些援军也能坚守十天,共军这样不顾一切地强攻,伤亡必大,也不要多,只要两天,就肯定难以支持下去。所以开封外围的援军也不必急于增援,等共军撤离开封的时候,我们再行包围攻击。在开封的周围,还有在邱雨青的第五军,孙元良兵团、区寿年兵团,刘汝明兵团等。到时由邱、孙两部对粟裕兵团进行夹击,以最大限度地杀伤溃逃之敌,其他兵团也配合捕杀。如此一来,粟裕即败,敌陈士榘所部定然不敢东向,这个时候,我们会同刘汝明再予以搜剿。呵呵,这个方针,要注意各部开进不可过早,过早则敌也逃遁;亦不可过迟,过迟则开封有失!”
  大家听完胡从俊的说明后,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大声称赞着蒋总统的英明之处,却只有张贤紧紧地锁着眉头。
  胡从俊又部署了一下整编十一师的行进方向和行进速度,最后道:“我们此时离着开封还有三百余里,明日十一旅与一一八旅先行开进,进至商水和周家口,四十九旅跟随师部在上蔡等候随后的辎重,等辎重一到,马上跟进!”
  “是!”大家齐齐应答着。
  看看再没有什么好说的,胡从俊这才命令大家各去准备。
  ※※※
  但是,当张贤走到门口的时候,胡从俊却叫住了他。本来,徐海波还想找他谈些事情,见状之后,只得自己先行离去了。
  看看这个会场里再没有别人的时候,胡从俊这才问着张贤:“张贤呀,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对总统的这次排兵布阵不太满意呢?”
  张贤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却是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道:“哪能呢?我怎么敢对总统有所怀疑!”
  胡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不快地道:“张贤呀,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心腹,难道你在我的面前还要装腔作势吗?”
  被胡从俊如此一说,张贤却有些挂不住了,红着脸承认道:“是!我的确对总统的这个部署有些怀疑!”
  “哦?你先跟我说说看?”胡从俊问道,同时又道:“其实我也看出了一点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与你看到的一样。”
  张贤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我不知道这一次的这个部署是谁在总统面前出的主意,我真得要怀疑这个出主意的人是共产党的卧底了!”
  “哦?”胡从俊猛地一怔!
  张贤道:“如果真得照这个部置来打,开封城准破无疑!”
  “你怎么如此肯定?”
  张贤苦笑了一声,道:“这种战术已然是往日打鬼子时候的陈年战术了,根本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日本鬼子用兵还算是循规蹈矩,日行夜宿,白天打,晚上歇。当年我们打的鄂西会战、常德会战,其实的战术用兵如出一辙,先是等着鬼子来攻,在把鬼子拖得不行了,要走了,我们的大兵团这才从四面包围压迫过来,敌人自然大败而归!呵呵,只是我们的付出也是十分得惨重!”
  胡从俊点了点头,那两场大会战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鄂西会战的时候,日军打的是石牌,他是拼尽了老命,与十一师顽强地顶住了鬼子的攻击,这才为其他部队赢得了时间;可是常德会战,那个场面更加惨烈,常德城远没有象石牌那么幸运,最终还是被敌人攻破,八千的虎贲之师所剩无几。
  “我们如今面对的是共产党,不是东洋鬼子!”张贤却是有些语重心长:“共产党远比鬼子难对付得多,那些作战的老套术过于陈旧,根本就没有用处了!”
  胡从俊已然明白过来,却还是细思着。半天之后,才对张贤道:“再怎么说,开封城就算不是固若金汤,却也防卫得当,我想共军真要想拿下这座省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十天有点长,我们支撑个三五天应该没有问题的!”
  “只怕最多也就是支撑三五天!”张贤道。
  “你怎么对开封的守军这么不信任呢?”胡从俊问道。
  张贤苦笑了一声,却问着他:“军座,你说开封与洛阳的城防相比,哪一个更高一些?”
  胡从俊怔了怔,道:“当然是洛阳!”
  “的确是!”张贤也道,同时提醒着他:“打洛阳,共军只用了五天时间!”
  胡从俊默然了,三个月前,整编十一师出援洛阳,因水而阻,只差了两天,洛阳城便丢了,守城的青年军全军覆没。
  张贤忽然想起了什么来,问道:“军座,你还记得吴司令吗?”
  胡从俊愣了一下,马上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因为宿迁之战没有打好而被撤职的吴奇将军。
  “你还记得他走的时候,我们两个去送他,他跟我们说过的话吗?”张贤问道。
  一听到张贤提起了这些来,胡从俊不由得警觉了起来,依稀记起来,吴司令曾经怀疑过国防部里有共产党的奸细。如今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只怕那个奸细的官职还不小,只是这种事情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乱说的。
  看着胡从俊的眼神,张贤已然知道了他心中的所想,当下道:“军座,我想要提醒你一下,不管国防部里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你是我们十八军的一军之长,一定要权衡一下,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如果一味得听从国防部的命令,到头来我们很可能会被送到共军的嘴里去!”
  听着张贤的舅劝告,胡从俊知道这是张贤的肺腑之言,已然记在了心里,但是身为一军之将,却又不能让部下怀疑总统的命令,于是在思索之后,笑着对他道:“张贤,你也许太多心了,这次的开封之战,我们也不见得是没有机会的,如果大家都真得能按总统所说得那样去做,我想还是有胜利的把握的!”
  张贤知道这是胡从俊的狡猾之处,当下也笑了笑,对着他道:“但愿我确实只是多心!”
  
  第二七章 上蔡(二)
  
  当见到一脸憔悴、几无血色的张义时,刘兴华先是愣了一下,蓦然间忘记了自己已然是身为一个纵队的司令员的身份,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抱住,眼中闪动着泪光,就仿佛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兄弟。
  熊卓然站在刘兴华的旁边,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个月之前,第一团的战斗太惨烈了,几乎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在许多人以为,那些没有回来的同志,不是被敌人俘虏,便是已然捐躯在了战场之上。
  纵直机关许多的人都伫立良久,怀着感动看着刘兴华与张义的拥抱,他们看不清刘兴华的脸,却可以看到张义这张清秀的脸上已然是热泪纵横了!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的拥抱着,从抗战之时的武汉会战开始,张义便与刘兴华结下了不解之缘,张义一直把刘兴华当成了自己的大哥,而刘兴华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虽然在部队里的关系是上下级,张义是刘兴华的通讯员,可是实际上,都一直是刘兴华在无微不致地在照顾着张义,那个时候的张义就是一个孩子。而今也可以说,没有刘兴华的照顾与培养,张义也不可能成长成为一名优秀而勇敢的共产党员,成为襄河纵队的基层骨干。张义也从来没有令刘兴华失望过,无论是在国军里的潜伏时期,还是在解放军的战斗时期,他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这也是众人都能够看到的。
  武小阳是第一时间听说张义归来,兴奋得如同一头小牛犊子一样,几乎是连蹦带跳地从纵直的警卫连里跑了过来。虽然他总是喜欢与张义较劲,许多的方面对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同志很是不服气,但是实际上,他们又是一对最要好的朋友。当听说第一团只有关山政委带着几个人跑出来,里面没有张义的时候,武小阳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那个时候,他还在纵队的后方医院里,不顾一切地跑到了第一团去找关山政委询问,当知道那一夜的情况之时,他这个七尺的男儿经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人总是要经历过了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从那一时刻起,武小阳便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要与张义这个最好的朋友来较劲呢?想一想两个人原来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他很要强,但是分明看得出来张义一直在让着他,而自己除了枪打得好之外,与张义相比,的确是没有一点可以比得上他。
  最先知道张义回来的是何大栓与石头,他们两个人当班在村子外面警戒,张义与春妮、铁蛋走进村里,自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大栓也兴奋异常,亲自带着张义往指挥部去找刘司令员,而石头却趁机连忙跑回连里告诉武小阳。
  武小阳跑得飞快,人还没有进来,嘴里已经在喊着了:“张义!张义!你真得回来了吗!”话还没有说完,便闯进了院子里,连头也没有抬,一头正撞到一个要走出来的人身上,将那个人撞倒在地,他也跌了一跤。
  “哎哟!”那个被撞倒的人痛苦地呻吟着,将院子里正在拥抱地张义与刘兴华也惊醒了过来,松开怀抱,转头看向院子的门口。
  熊卓然已然走到了近前,扶起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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