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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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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我可不干!”
  张义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看着夏阳走出了门去,张义这才面对着屋里的两个人,笑着问道:“三娃哥,阿水,你们两个受处分了?”
  “是呀!”熊三娃道,同时问着:“你是不是过来看我们的呀?呵呵,张义呀,大家都知道你跟我们老夏的关系是最好的,你去跟他说个情,让他少关我们两天禁闭吧!”
  张义点了点头,道:“我会替你们说情的!今天过来,我的确是要看你们两个,那天还真亏了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营的损失可能还要惨重!”他说着,专门面对着稻草堆前的张贤,此时张贤的头上还沾满了稻草,但是在他看来,却又是如此得亲切,一本正经地道:“阿水,我真得十分感谢你!”
  张贤却有些尴尬,对于自己弟弟的感激,心里并不舒坦,还是客气地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根本没有做什么,你要谢谢的话,就去谢谢那个徐小曼吧!”
  张义愣了一下,听到徐小曼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确心头漾起了一阵暖意。
  “是呀!”熊三娃也接口道:“徐小曼那个姑娘的确不错,我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关心的,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有那么一种感觉。只是那个叫小兰的姑娘真不招人喜欢。”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张义,你到底做了什么,那个小兰要骂你脚踩两只船呀?”
  被熊三娃这么一问,倒是让张义有些难堪了,连连辩解着:“别听她胡说,她叫兰艳艳,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管她叫做烂嘴巴。”他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以自己此时营长的身份,在别人面前叫人外号,已经违反规定了,当下马上收住了嘴。还是把头转向了张贤,话归正题:“阿水,我想要你到我们营里当个干事,怎么样?”
  张贤不由得一愣,对于这个提议,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熊三娃也愣住了。
  张义又笑了笑,这才道:“你别多心,其实我问过宋科长,知道你当过老师,我们营里现在缺少的就是有文化的人,你如果来了,应该没有问题!”
  “呵呵,这是好事呀!”不等张贤回答,熊三娃当先地道:“要我不?我也去!”
  张义怔了一下,马上道:“如果老夏放你走,我当然乐不得地欢迎你过来。”
  “阿水,你去不去?”见到张贤一直沉默不语,熊三娃也忍不住地催促着。
  张贤还是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的弟弟:“谢谢你,只是我还是喜欢在汽车连里!”
  张义愣了愣,在他看来,去当营干事,这是一个升职,又是一份美差,远比在汽车连里当个汽车兵要强了许多,这个于得水没有理由不答应。“为什么?”他不由得问着。
  张贤笑了笑,这才解释着:“我喜欢研究机器,不喜欢研究人,更不喜欢打仗!”
  “是这样呀!”张义有些失望,沉默了半晌,又问着熊三娃:“三娃哥,你到我们营里去吗?”
  听到张贤不愿意去,熊三娃也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他:“算了,我也不去了,还是在汽车连里舒服,可以跟以前的大家在一起!”
  “哦!”张义只是答了一声,没有再强求下去。
  
  第十八章 西向(三)
  
  休整了十天之后,七十二军奉命转头西向,沿着浙赣铁路向西解放南昌。而汽车连还是与以往一样,只是作为七十二军的后勤部门,尾随着大部队而行。
  从贵溪前往南昌,这条路好走了很多,虽然也有小山与丘陵起伏,但是大部分基本上是一马平川,只是因为已经赶到了雨季,天空并不作美,遍地的泥泞使车队想要开快都开不起来。走到进贤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前方的战报,七十二军的二一四师拿下了南昌城,城中的国民党军队弃城西逃,往湖南那边去了。
  想一想,从渡江战役过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解放军便基本控制了江苏、浙江、上海与江西的大部,摧枯拉朽一般,所向披靡着,以这种速度前进,可能都到不了年底,整个中国都会被解放。
  汽车又开始颠簸起来,这一次行进的道路很是顺利,二一四师是从鄱阳湖东边解放了湖口、都昌以及九江城后,南下到南昌,与从贵溪西进的二一六师在那边汇合,当张贤随着汽车连进行在鄱阳湖平原上的时候,许多地方已经在组建新政府,组建新政权了。倒是有很多南下的干部随着车队过来,所以汽车连里此时倒是最热闹的。只是汽车连是走一路,随车的人也就下一路,估计赶到南昌的时候,又只剩下了汽车连里的人,热热闹闹的场面终将截止。
  为了保护这些南下来的北方干部们,以及为了保护车队运输物资的安全,上面让张义的第一营专门负责随车队护卫。张义的第一营经过鹰潭那边的一场战斗后,损失掉了一个连的兵力,实际上此时不过是两个连的配制,虽然也有一些俘虏兵和当地新召来的新兵入伍,刘兴华终还是对他有所照顾,没有把这个营再派到前面去。随车队护卫前进,也算是一种休养吧。
  从进贤城出来,雨就下个不停,但是大家的心情都十分高兴,都知道再走上一天,就可以到达南昌城了。南昌,这是江西省的省会,也是一座英雄的城市,尤其是对于解放军来说,共产党的第一支军队,就诞生在这个城市里。到这座城市,许多人都是怀着一种崇敬心情。
  夏阳作为这个车队的领导,虽然说是一个连长,实际上负责的是整个车队的全面工作,管的事又杂又乱,比后勤部的部长还要忙。看着车队终于行进起来,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拦下驶过来的一辆军卡,打开车门跳出上去,这才发觉自己坐上了熊三娃与于得水的车子。他愣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不过就他心里的喜欢程度来说,还是愿意与陈大兴坐在一起,这个熊三娃话里话外的满是刺,而这个于得水又沉默寡言,十句话也换不来他一句话。
  车前的雨刷在不停地刮着,外面刚刚看清的路径,刮过之后又变得模糊,随着雨刷的刮过再一次清晰,如此往复着,没有停歇的时候。
  “哟!连长,今天怎么想着坐我这辆车了?”熊三娃一边开着车,跟着前面的那辆军车,一边问着。
  夏阳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自从被他罚过了禁闭之后,有很长时间里,熊三娃都没有主动地跟他说过话,平时见到他的时候,都是把头一扬,然后装作没看到一样,连个招呼也不打。
  “呵呵,不行呀?”夏阳反问着:“是不是还对我有意见呀?”
  “我哪敢呀?”熊三娃自嘲着道:“你是领导,我是小兵,我哪敢对你有意见呀!”
  夏阳笑了一下,警告着他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再给我惹事就行了!”
  “听你这话,好象我经常惹事一样!”熊三娃有些不满意地道,同时问着身边的张贤:“阿水,你说我是个祸头吗?”
  张贤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行了吧?”夏阳最后还是当先着认错。
  张贤心里好笑,这个夏连长真是一个好脾气,要是换成自己,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度量。
  夏阳没有再理会熊三娃,而是问着张贤:“于得水,那天张义要调你去他的营里当干事,你为什么不去呀?”
  张贤愣了一下,又想起了那个坐禁闭的日子,张义找到他时的情景,当下苦笑了一下,只是道:“我告诉他了,我只喜欢摆弄机器,不喜欢摆弄人,更不喜欢去打仗!”
  “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夏阳点着头,同时道:“阿水呀,你要是走了,我们这个汽车连里就没有真正会修车的人了,别人鼓捣一个小毛病还可以,要是大毛病,只能你来。所以,就算是你真得愿意去,我还不放呢!”
  张贤没有答话,但是从夏阳的话语里,已经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是重视。
  “知道张义为什么想要你去他的营里吗?”夏阳问着。
  张贤只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他说阿水当过老师,他那里缺有文化的人!”熊三娃接着口。
  “有文化的人多了,又不是阿水这一个!”夏阳道。
  “那是为什么?”张贤也忍不住问着:“我这个相貌只怕会把人吓着,他怎么不嫌弃呢?”
  “相貌又不能决定一切!”夏阳真切地道,其实是在安慰张贤,在他看来,这个于得水之所以不愿意与人交往,定然是因为这张脸。是呀,换谁被毁了容,性格也会变得这样的。
  见到身边的这个于得水没的答话,夏阳这才道:“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张义私下里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你跟他大哥很象!”
  张贤不由得心里一惊,便是熊三娃正开着车,方向盘也猛然打了一个晃,车子险些开进了路边的沟里,幸亏他眼疾手快,一个把又打了回来,却将夏阳撞到了车门上,头咚地磕了一个包出来。
  “三娃,你搞什么搞?”夏阳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骂着。
  “对不起呀,连长,刚才路上有一块大石头!”熊三娃连忙解释着。
  “下雨天开车,小心点!”夏阳叮嘱着。
  等着车开平稳了之后,熊三娃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连长,张义没说阿水哪里象他大哥呀?”
  夏阳仔细盯着张贤,道:“他说除了阿水的相貌不象之外,其他哪儿都象!”
  “嘿嘿!”熊三娃发出了一声低笑。
  “你笑个什么?”夏阳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熊三娃这才道:“我跟他大哥可是过命的交情,我怎么看不出来?张义要这么想,想来是心里有愧,他对不起他大哥,当然希望他大哥还活着。要我说,这人呀,做什么事都要问心无愧地好,不然睡觉都不踏实!”
  夏阳愣了愣,琢磨着熊三娃的话,觉得的确是有些道理。
  ※※※
  中午的时候,车队到达了向塘镇,这是浙赣铁路线上的一处枢纽,从这里有一条铁路向北经过南昌城,一直通到长江边上的码头九江,九江古称浔阳,所以这条铁路也叫做南浔铁路,他也是江西省境内最早修筑的一条铁路。
  从向塘到南昌已经很近了,若不是因为南下干部团里,有人要从这里转往丰城那边去,夏阳是不愿意在这里多作耽误的。既然在这里停了下来,也只好就地休息了一下,大家都吃过了随身带来的干粮,这才又上了路。
  这一次,却是出乎了张贤与熊三娃的意料之外,夏阳并没有再坐上他们这辆车的楼子里来,坐上来的却是护卫营的营长张义。
  与张义坐在一起,张贤很觉得别扭,生怕自己的弟弟看出什么来,所以主动地要求自己来开车,把熊三娃夹在了他们之间。
  汽车又一次地颠簸了起来,雨还在下着,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三十多辆军卡所组成的车队,足足拉了有一里多地长。
  张义的话,却远没有夏阳多,而他这个人,也远没有夏阳那么坦荡与直爽。
  为了解解这沉默的气氛,倒是熊三娃一直在没话找着话来说。先是说起了当初在刘集刚刚遇到张义的情景,那个情景张贤还一直记着,那个时候的张义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脸都没有长开,说到这些的时候,熊三娃还开着玩笑,说张义不过是刚刚换下了开裆裤。张义听着,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两个人又说到了张义当初在十八军里的情形,那个时候他是在张慕礼的手下当班长,正是湘西会战的时候,也跟着十八军三天两夜跑了八百里,愣是从沅陵跑到了山门。说起往事的时候,大家都很嘘唏,如今想想看,许多的故人都已经离世,而许多的朋友又变成了敌人,就好象是一个玩笑,又好象是一场游戏。
  张贤一直没有插嘴,只是听着熊三娃与张义的一问一答,每当他们提到一个人的名字时,他也经不住的回忆起那个人,只是人生不过一瞬,很多的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路客,走过去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也有可能还会重逢。说来说去,人与人之间也有一个缘分,正应了一句古话,人来缘来,人去缘尽!能在一起就是一个缘分,或许真得如同佛经里所说的一样,前世要修得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才可能有同船一渡、同桌一宴的缘。如果今生是作了兄弟,只怕前一世要么是无法化解的对头,要么是心心相映的知己;不管是对头也好,是知己也好,也都是不了的缘续。
  也许是话说得太多了,说到最后,熊三娃都有些累了,闭上了嘴,靠着座位,昏昏欲睡了起来。
  张义却是转着头,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开着车的于得水,想要看透这个半边人的心。张贤也知道张义在看着自己,但是却装作不知道,双目直视着车前的道路,根本不转一下头。
  从一个水洼里开过,汽车蹦了一下,也将正准备打盹的熊三娃颠醒了,转头看着张义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张义,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这一句问,将张义惊醒了过来,忽然面对着熊三娃,直视他的又目,一本正经地问着:“三娃哥,你老实告诉我,我大哥是不是还活着?”
  熊三娃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正开着车的张贤,此时,张贤却是平静异常,仿佛并不在乎张义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熊三娃尴尬地笑了笑,问着。
  张义的眼睛有些潮湿了起来,深沉地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我大哥还在人世,就在我的身边。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兄弟,是一奶同胞,就算是彼此看不到,心也能够感觉得到。”他说着,很是悲伤:“这个世上,让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大哥,说真的,当初在武汉的时候,他是一心一意的想要保护我,想要让我成材!可是我呢?却对他三心二意,还把他当成敌人来防范。虽然冯大姐说这是阶级斗争的需要,是革命的需要,但是他还是我大哥,对我那么好,我却是想方设法地害他!”他说着,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他擦了擦脸,笑了一下,又接着道:“如今说是大哥没了,你知道吗?我这颗心里一下子就好象被人放干净了血,忽然明白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张贤依然开着车,听着张义的话,奇怪着这种话他应该跟熊三娃两个人私下里去说,如今是当着于得水这个外人的面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吗?
  熊三娃愣了愣,不由得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张义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刚才他说得动情,把自己心里想的讲了出来,有些东西是可以意会而不能言传的,他无法告诉熊三娃。
  见张义不作解释,熊三娃也没有再深问下去,摇着头对他道:“张义呀,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不管是斗争也好,还是革命也好,斗到自己的大哥、革到自己大哥的头上,如果换作我,是不做的。人要是连骨肉亲情都不认了,那还能叫做人吗?”
  张义没有答话,熊三娃的话太直率了,根本叫他无法回答。
  
  第十九章 父子(一)
  
  七十二军军部也在稍晚的时候进驻了南昌城,第六兵团也接踵而来,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解放军这是在为解放赣南和进入湖南做准备。
  当张贤随着汽车连进入南昌城的时候,也听说了第四野战军已经南下,在林彪的带领下解放了湖北大部,已经占领武汉,准备着集结兵力向湖南进发。这样的局势让谁都可以看出来,解放军的三大主力,同时杀过了长江,目的自然是要象口号里喊的那样,要解放全中国。到六月初的时候,除了福建南部、江西南部、湖南、两广和西南地区、西北的青海、甘肃部分地区还在国军控制之下,其他地区基本上已经成了共产党的天下。
  对于解放军向全国推进,本来就是张贤的意料之中,此时他听到的最让他焦心的一个消息就是武汉的解放。
  五月十五日,由于第四野战军先头部队在东面的黄石附近突破长江,大有包操白崇禧后路之势,再加上信阳绥署的张轸司令带着两万多人宣布起义,让白崇禧准备在武汉抵挡一番的布置落了空,这天晚上,驻扎武汉的桂军全部撤走,第二天汉口先被解放。五月十七日,隔江南岸的武昌也被解放,自此武汉三镇成为了解放军的前沿指挥所,林彪亲自坐镇到了这里,准备着指挥第四野战军继续南下,挥师横扫湖南与两广。实际上,武汉这个称谓是武昌与汉口的合称,在武汉三镇里,属汉口最大,曾在一九二九年设为汉口特别市,为省级直辖市;而武昌也设为武昌市,为湖北省的省会。不过,这两个城市时常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汉阳属于汉口市,也曾单独划出去过。在武汉被解放军占领的时候,此时是分来汉口与武昌两个市的。五月二十五日,武汉成立市政府,真正的三镇合而为一了。
  武汉,对于张贤来说,那不仅仅是一个记忆,而是他漂泊半生之后所安定的家。所以,在得知武汉解放的消息之时,他内心的那份焦躁也只有熊三娃与陈大兴能够理解,毕竟他的两个妻子以及儿子和养女还在那里,只是不知道在大军过后,还能不能够存活下来。不过,总算有一点值得安慰的,听说武汉解放的时候,并没有打仗,不象解放南京、上海那样,解放军接收的是一座没有国军抵抗的空城。听到这个消息,张贤还比较安心了一些,同时对白崇禧的印象也好了不少,如果白长官真得决定宁死不屈的话,那么战斗将不会避免,武汉很可能会成为一座死城!
  与张贤一样心神不宁的还有陈大兴,因为他的家眷也在那里。只是,陈大兴可以把自己的这份担心挂在脸上,而张贤却不能。
  夏阳很是体谅陈大兴的心情,答应去帮陈大兴打听他家里人的消息,同时也安慰着他,不让他过份的担心。
  其实与张贤一样担心的还有张义,对于张义来说,自己大哥在武汉安的家,也是他的家,他也曾在那个家里生活过。
  汽车连的驻地紧挨着七十二军的军部,是一所中学,刘兴华与熊卓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回军部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来到汽车连视察,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大家正在吃饭。
  见到刘兴华与熊卓然走进来,张贤当先地站起了身,正与刘兴华的目光相撞,他连忙放下碗筷,象所有的战士一样,举手敬了一个礼。
  刘兴华的目光停留在了张贤的脸上片刻,觉得这双眼神有些熟悉,却并没有多想,回了一个礼后招呼着大家不要这么严肃,依然吃自己的饭。
  熊卓然的目光却是盯在了蹲在张贤身边正捧着碗吃得起劲的熊三娃身上,陈大兴下意识地推了推熊三娃,熊三娃抬起头看了熊卓然一眼,就装作没有看到一样,哼了一声,只是放下碗筷,站起来向刘兴华敬了个礼,却连正眼也没有看熊卓然一眼。
  面对着这一对冤家一样的父子,刘兴华很是感慨,他的心里也一直有着一种担心,还有记挂着自己的女儿。
  “呵呵,今天过来,我是要跟大家说一件事的!”刘兴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才道:“我知道你们这个连里有很多人是当初在国民党十八军当过兵,家属大部分是在武汉的,刚才你们夏连长去问我武汉解放的事,我知道他是在为你们打听消息。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是我们解放军里的人,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的家属肯定是我们的军属,共产党一样会好生对待的。请大家安下心来,等全国解放了,我一定会批准你们回去探家!”
  一听到军长都说出了这种话来,以陈大兴、王鹏这些汽车技术兵们为首的人,都露出了喜悦,刘兴华的话,让他们免除了后顾之忧。
  “明天我们兵团有人要去武汉办事,你们谁的家属在武汉的,可以写封家书,下午交给你们的夏连长,我会安排那个办事的人替你们带回去,给家里也捎一个平安!”刘兴华又告诉着大家。
  “谢谢军长了!”陈大兴当先地喊着,的确,他早就想着要写封信给家里了。
  “谢谢军长!”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张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来到了刘兴华的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着:“军长,我也想写封信给我嫂子,你看行吗?”
  刘兴华愣了一下,脸上堆出了笑容来,点着头应着:“行呀,当然行了!”
  张义咬了咬唇,还是有些担心地道:“我是怕我大哥一家日子不好过,军长,你能不能出个证明,说她们是我的家属,我想这样可能会对她们好一些!”
  刘兴华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张义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的确,以张贤那样的身份,他的一家人如果还在武汉的话,肯定会被当成敌特份子,严加管束的,那种日子肯定不好过,只是他的女儿如今也是跟着那家人生活,这一点其实不用张义来说,他早就预料到了,也同时早就有了对策。当下,只是点了点头,老实地对张义道:“你大哥一家的事,一会儿我跟你说。你也不要瞎担心,你大嫂王金娜可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的外科专家,共产党也是要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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