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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5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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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桥上的敌人突击队员掉下湖去的时候,桥西的湖岸处却是火光一闪,随着砰的一声响,一枚子弹飞速地扑过了五十米的水面,不偏不倚的打进了武小阳藏身的泥坑里。张贤正侧头看着小武,对着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对于刚才把那个敌人突击队员打下湖的那一枪,如果换成他,都自信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可是,在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消逝之时,却看到了那边泥水一溅,那把被武小阳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倏地滑落了出去,而在这个时候又恰好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鼓几乎要裂了开来,他听不到对面山头上战友痛苦的呼唤声,却可以想得到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转动着目光投向雨雾的对岸,依稀地看到了一个举着带瞄准镜步枪的敌人正在向他这边瞄准,不用想,那一定是敌人的狙击手,武小阳就是被他击中的!张贤心念所及,手中的枪也同时举起,对准了湖对面的那个身影,可是在他刚刚开了一枪的时候,却也看到了对面的白光一闪,那个对手也同时向他开了一枪。张贤暗叫着不好,而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躲藏了,下意识地感到了末日的来临。
这种狙击手之间的对决,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残酷的生死之战,既然能够一枪打中武小阳,那么这个对手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实际上,在战场之上,任何一个狙击手都是非常不简单的,那需要有一种没有金钢钻,不揽磁器活的自信!而对于胜负的分出,往往是在一刹那间,也许是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便已经分出了高下。作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就是这千万分之一秒的机会,也已经是足够多了。
本来,生死已然注定了,但是令张贤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却发生了,他的身边窦刚副营长突然直起了身来,窦副营长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敌人的狙击手,这个高大的东北汉子一下子挡在了张贤的身前,随着一声惨叫声刺耳地响起,窦刚将张贤扑倒在地,两个人一起滚入了满是泥浆的战壕里。
张贤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半天才清醒了过来,推动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窦刚,可是窦刚却浑然无觉。“老窦!老窦!”张贤高喊着,终于是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挪开,翻身爬起来,这才发现那枚本来是要打中自己的子弹,已然由后面直贯入了窦刚的头部,打得他红的血与白色的脑浆一起流出来,窦副营长在当场就已经牺牲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泪水在张贤的眼眶中打着转,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可以伤心的时候,他拿起了丢在一边的枪,再一次伏在了战壕边缘,举枪瞄向华川湖的对岸,在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那个刚才与他对射的敌人狙击手,正被人拖着向树丛中躲去,显然刚才他的那一枪也没有走空,把那个狙击手击中了。他举起枪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拖着那个狙击手尸体的同伴开了一枪,那个同伴也应声倒在了湖岸之上,树丛里,敌人再没有一个人敢于露头,而他们的报复也是异常得凶狠,向着这边的阵地不断地施放着冷枪,虽然这几个美国狙击兵的枪法远远地要逊于刚才那个与张贤对决的狙击手,却也给警卫营的战士们造成了一定的恐慌,这些冷枪远比吓人的炮火更加可怕,因为被炮火击中的机率毕竟不高,只要防范得体可能连伤都不会有;但是这些敌人的冷枪却是最要命的,只要一个不注意被他们盯上了,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丢掉性命。
经过了几次试探,张贤可以确定树林里还有三名狙击手,所有的战士都被敌人的冷枪打怕了,不敢从战壕里抬起头来,只要有人露出头,就一定会引来对手的射杀,这却也给了张贤一个可乘之机,让荆扬用木棍举着个帽子在战壕中晃动着,以吸引敌人狙击手的注意,在敌人进行射击的时候,也就是爆露了自己的目标,这也正成为张贤的可以狙杀的对象,便是这样,张贤顺利地干掉了林中的两个狙击手,而敌人的最后一个狙击手显然也是被打怕了,再没有敢向这边开一枪。
张贤把全部精力放到了对付湖对岸树丛里的敌人狙击手的身上,这正给了桥上那几个还未被击中的敌人突击队员以机会,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再不想要冲到桥东来,而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全身退回了桥西。
※※※
中午时分,雨终于是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敌人的炮火也停歇了,他们再一次撤离了桥西,撤回到公路上去了。在牺牲了过多的突击队员和几个狙击手之后,他们也需要暂时的平复与休息,进行必要的战术调整,以达到他们能够迅速过桥击溃对手的目的。
利用这难得的战场休息时间,张贤命令着警卫营的战士们尽快地打扫着战场,他也跑到了北面的三二零高地上,在这个时候,已经有战士把武小阳从那个藏身的弹坑里抬了起来,武小阳浑身是红褐色的泥,双目依然暴睁着怒瞪着前方,嘴里还在不断地向外吐着血,他的呼吸非常急促,显然已经昏迷过半天了。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前胸,他却是再一次幸运得很,由于身埋在泥土里,子弹在打进来的时候就受到了泥土的阻隔而失去了力道,所以他虽然是被击中,却没有被击穿肺,还可以呼吸,只是十分得艰难。另外,也是因为他的身体被埋在土里,便是伤口的血流出来也被泥土糊住了,泥土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止血效果,所以流得血并不多。
卫生员迅速过来为武小阳清理着伤口,进行着包扎,而张贤更是又喜又悲,喜得是小武还活着,他原以为这个小子算是挂了,刚才还心如刀绞呢!悲的事如今的武小阳身负重伤,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只怕一样会因伤而丧命。望着武小阳已然软塌塌的身体被抬上了担架,张贤的脑海里又印出着他那活泼而不羁的笑容来,耳边分明还回响着武小阳离开他的时候最后说过的话:“对了,营长,以后你不要再‘小武小武’地叫了,我都是当爹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想到了小武也是一个当爹的人了,张贤便更觉得愧疚,毕竟是自己一直让武小阳处于最危险的境地里,从悲回岭上的老虎嘴,到如今桥东阵地上的狙击手,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哪一个不是在刀尖上走路呢?可是,每一次,武小阳都没有一丝的推却,而是毫无怨言地接受,并且可以圆满地完成任务。
武小阳被抬了起来,可是,他好象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直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王鹏把耳朵贴到了武小阳的嘴边,希望能够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可是,武小阳只是干动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要他的枪!”张贤马上猜出了武小阳的心思,从边上的一名战士的手里接过了那把春田式狙击步枪,亲自放到了他的手里,并且紧紧握着他的手,把枪放到了他的身边。
武小阳抱着枪,有些激动起来,望着张贤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贤抚摸着他的头,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慰着他道:“好了,小武,哦,不!武小阳同志,你已经非常圆满地完成了狙击的任务,下面你需要的是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重新回到革命队伍中来!”
听到张贤如此的命令,武小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看着武小阳被抬下了阵地,张贤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敌人再一次发动进攻,他们整个警卫营里,已经再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充当狙击手的人了,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也不免有些埋怨起来,对着身边的王鹏道:“王连长,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小武,躲在一个不动的地方狙击,这根本就是在自己找死!”
王鹏的脸上却挂着一脸得无辜,只能告诉着他:“我已经提醒过他了,可是他却不动?”
“为什么?”
王鹏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敌人的炮火打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腿被弹片击中,是我帮他包扎止的血。我劝他撤下来,可他死活不同意……”
张贤的脸色肃然了起来,想一想,如果没有刚才武小阳的舍身相拼,或许这个时候敌人已经攻过了危桥,把他们击溃了!
第七七章 抉死(一)
保罗已经愤怒了起来,当他听到被包围在悲回岭的中共的二一五师逃脱的报告时,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绅士的风度,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一边骂着南韩部队的猪猡表现,一边也在大骂着阿尔蒙特将军的停止不前,这位美军第十军的少将军长过于谨慎了,并没有把后面的第二梯队向北压上去,还留着一个师守卫在春川城的周围,这位少将指望着南韩人可以充当一下主力,如今看来,指望这些南韩部队,还真得不如指望着敌人失误来得现实。只是当保罗真正面对着阿尔蒙特将军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收敛起刚才的怒火,强忍着心头的不满,还要和颜悦色地来向这位美军的名将耐心说服。
显然,阿尔蒙特将军也有些后悔起来,这一次对于保罗的建议已然言听计从了,马上迅速地派出了机动性非常强的第七师装甲团,从春川城以北的龙山里出发,沿着公路和华川湖的湖岸向杨口方向进行追击,企图打上一个漂亮的追歼战。既然煮熟的鸭子都已经飞了,那么能够咬下几撮鸭毛来,也可以算是对同峰有一个好的交待了。
看着阿尔蒙特将军此时信心百倍地调兵谴将,保罗只能是在心底一阵苦笑,他知道敌人的二一五师好不容易从联合国军的层层包围中冲突而出,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这些中国人再傻,也不会傻到还会如同原来那样不慌不忙地赶路,只怕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疾步如飞,跑到了杨口城。
这一次虽然保罗企图围歼中共二一五师的计划以失败告终,但是联合国军第一次实施的反掣中朝联军的深度穿插战术,显然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从这一次的战果里,保罗最少得出了一个结论来,那就是中国人并不可怕,相反,只要联合国军敢于大踏步的前进,敢于抱成团来打硬仗,那么就没有可以挡得住他们的事,朝鲜人如此,中国人也是如此!也许他的这个结论得出来的太早,而在其后发生的铁原地区作战中,他的这种敢于突进的作战指导思想,却遭遇了更为顽强的中国军队的阻击,他也因为那一次作战的失利,而不得不再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起点上。
虽然天气并不作美,雨一直下个不停,但是在保罗的强烈要求之下,第二师不得不派出了一个团并荷兰营,从包围悲回岭的阵地上撤出来,从后面紧追逃离包围圈的中共二一五师,那个团的战报不断地传过来,开始的时候都是报道着令人鼓舞的消息,无非是俘虏了多少中国人,击毙了多少中国人,可是当这个团到达华川湖大桥的时候,却止步于此,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没有能够向东前进一步,那座危桥此时仿佛成为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天堑,横在两军之间,而无法通过。
当保罗十分不满地询问着那个团长为什么打不过去的时候,那个团长却是振振有词地告诉着他:“敌人的狙击手太厉害了,我们团十个狙击手被他们打死了五个,打伤了三个;而且只要我们的突击队员一踏上大桥,就会被他们击中,如今这座桥上还留着我们三十多个突击队员的尸体,没有人敢清理!”
“对岸的敌人有多少人?”保罗问道。
这个团长思量了一下,还是回答着:“大概是一个到两个营的样子!”他报了一个虚数,目的无非是想要推卸一下自己的无能。
“到底是一个营?还是两个营?”保罗对着通讯话筒发着怒。
这个团长有些犹豫,只得如实地道:“好象是一个营吧!”
保罗的肺都要气炸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营,而他们是一个团,还有炮火和坦克的协助,却无法攻破知人的防守线,如果照这样打下来,只怕到了天黑,这股阻击的敌人又会再一次逃脱。既然二一五师这块大肥肉没有吃到,那么便是这么一个营的骨头,也必须啃下来,不然,他费尽心机策划的这个作战计划,就当真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当下,保罗以不容质疑地语气强烈地命令着:“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困难,我再给你两个小时,两小时后,你们团必须给我打过桥去,把敌人消灭掉!”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保罗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也警告着他:“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你都完不成的话,那么你就准备回家吧!”电话的那一头,那个团长显然觉得刺耳了,却没有敢再强调理由。
保罗缓了一口气,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太狠,当下又告诉着这位团长:“弗兰克团长,第七师装甲团已经出发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到达你们的东面,从那里夹击敌人,你们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听到保罗如此一说,弗兰克团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向他又作着报告:“将军,其实我们团一直在行动,我们团的坦克连已经迂回到下游的大坝过河,到时会从南面攻击过来;荷兰营的两个连也在我的安排之下,在北面的春里渡口找到了两条船,此时那两个连已经全部渡过了华川湖,到达了我们北面三公里的地方,正在向这边移动之中,只要等他们一就位,到时四面同时攻击,我们团就一定可以全歼这股敌军!”
听到弗兰克团长信心十足的报告,保罗微微地点着头,看来这位团长并非是笨蛋,也有他的作战办法,只是自己催逼得太急了,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当下他满意地道:“我希望你能够很快地消灭掉这些敌人!”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告诉着这位团长:“对了,弗兰克团长,从台湾过来的韩奇将军已经跟着装甲团过去了,他会想办法负责去劝降那些中国士兵,这是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胜利的一个好办法,当初在临津江战斗中,就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到时你们也要配合一下他的工作!”
“是!”弗兰克团长答应着。
放下了电话,保罗却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韩奇了,韩奇是听说联合国军包围了中共的一个整师,而自告奋勇地要求去战地对那些被包围的中国同胞进行宣传,谁知道中途会有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如今让他去对一个师进行宣传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也只好让他去对那个马上被包围的中国人的一个营进行宣传吧!
※※※
“三娃!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当张贤再一次看到熊三娃的时候,不由得叫了出来。
可是,熊三娃在看到张贤的这一时刻,他的眼睛却是红红的,那是一种被大哥欺骗、被好友抛弃的委屈。当熊三娃看着满身满头满脸泥浆的张贤,此时已然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孔和表情,他紧盯着张贤这一双满是疲倦、却又闪着精光的眼睛,咬了咬嘴唇,刚才在路上想到了许多要埋怨的话语却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来:“哥呀,我……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蓦地,张贤愣在了那里,心头却是不由得一片酸楚,其实他早就了解熊三娃的心,如果真得跟他明言这一切,那么以三娃的性格和倔强的脾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跟他一起打阻击,这根本就无须他来问的。
“三娃,你听我说!”明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是无法再将熊三娃支开,但是,张贤还是耐下了心来,来到了他的面前,亲昵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同时告诉着他:“我们的这一次的任务太凶险了,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三娃,你不一样,如今你是你们熊家唯一的儿子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我,便是连王师长也无法去向熊军长交待的!”
一听到又是因为熊卓然的缘故,熊三娃便气不打一出来,双目喷着火,以愤怒的语气质问着张贤:“哥,你难道不清楚我是谁吗?我跟你说过了多少次,我和熊卓然之间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不想因为他而得到什么,也不想因为他而失去什么!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你们能够做的我也能做,你们能够承受的,我也能够承受!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倚仗过他,而且在以后,也永远不会去倚仗他的!”
张贤知道自己是戳中了三娃的痛处,他有些后悔,可是心里面却还是不希望熊三娃真正地跟他留下来,他沉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头的心结来:“三娃,要怎么来说呢?其实是我欠你们兄弟太多了,当初你的大哥如果不是跟了我,或许也不会在淮海战役里牺牲掉!还有,你二哥也是这样,如果不是我带着你去打阻击,他或许也还活着!”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经不住自己心头的那份悲伤,眼睛也红了起来,稍作沉默,又接着道:“我真得欠你们兄弟太多了,我想,他们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也不希望你再去冒险!”
熊三娃的眼睛里已经闪出了泪光,在他的心里面,大哥与二哥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虽然对于熊革命还时不时的怀有一丝的怨恨,但是在熊革命为了救他而牺牲之后,那份怨恨早就已经随风而去了。
“哥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熊三娃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发酸的鼻子,又接着道:“其实我老实跟你说吧,二哥牺牲之后,在那个大雪天里我没有能够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带着他的骨灰回国时起,我就觉得自己愧为兄弟,已经抱定了一个必死的信心!实际上,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大兴哥的缘故,或许我也早学着他们那样去用身体堵枪眼了!”他说着,却又不由得微微一笑,但是这个笑对于张贤来说,却又有些凄凉,只听着他又接着道:“大兴哥已经不在了!哥呀,如果这一回你也不要我了,那么我就算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贤愣了愣,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将三娃赶走了,他不由得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再一次紧紧地抱紧了这个兄弟。
同样,熊三娃也张开了自己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张贤,感到的分明就是一种幸福!
第七七章 抉死(二)
桥西的联合国军没有再动作,但是他们依然虎视眈眈地守在桥头,并不见离去,此时的雨早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见有一丝要晴朗有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雨又会飘起来。张贤从望远镜里向对面看去,此时的湖面上渐渐地腾起了片的水雾,但是透过这一层水气,他依然可以看到对面的一些情况。那些美国士兵全副武装地戒备着,躲在由树枝和泥土临时搭建的掩体后面,也许是害怕对岸狙击手的射杀,但是却没有一丝要撤走的意思。联合国军的炮击一直还在不断的进行着,只是此时的炮击就好象是疏懒的家伙在伸着懒腰,无精打采地在应付差事,没有一发炮弹真正的对桥东的警卫营阵地造成威胁。
“真是有些奇怪了!”贺强来到了张贤的身后,也有些好奇一样的说着。
“奇怪些什么?”熊三娃问着他,很是不明白。
贺强指了下桥对面的敌人,对着张贤道:“营长,你说是不是这些敌人被我们打怕了?不敢过来了?只会在桥那边跟我们虚张声势?”
张贤紧锁着眉头,没有答话。
熊三娃却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美国鬼子最是怕死,明知道过来是死,当然就不会过来了!”
张贤却摇着头,有些担心地道:“这些美国佬如果真得怕了,就不会还在桥西,他们可能早就撤到了公路上去了!现在,他们还在这里,仿佛是在等着什么,我只是担心他们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听到营长这么一说,贺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经不住地问着:“这些敌人会在等什么呢?”
张贤苦笑了一声,道:“其实猜也应该可以猜出来了,敌人的坦克没有开过来,一定是从下游的大坝上绕过来,也许他们就在等着那些坦克开过来吧!”
被张贤如此一说,便是连熊三娃也有些担心,忍不住地道:“要是敌人的坦克真得开过来了,那怎么办呀?如今我们连一个炸药包都没有!”
张贤也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分析着道:“这时间已经不早了,敌人的坦克如果绕过来,应该也快要到了,只是我们离着天黑还有几个小时呢!”
仿佛是猜出了张贤的想法,旁边的王鹏连长建议着道:“营长,我们已经阻击了敌人大半天,这个时候估计大部队也应该可以到达杨口,我看我们营还是撤吧!”
“是呀!”贺强与熊三娃也跟着附和着。
张贤却摇了摇头,如实地告诉着他们:“我也想马上撤离这里,呆在这里总给人一种会被包围的感觉。只是你们也要知道,我们的大部队不可能走得很快,那么多的伤员,又在雨里拖着,如今的前锋能够到达杨口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想这个时候大部分的部队可能还只走到一半!”他说着,停了一下,又沉声道:“如果不管大部队,就拿我们营来说,我们营五百多号人,如今剩下的还不到三百人,其中有一半是伤员,真正能够战斗的不过一百八十多号人而已。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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