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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涛涛)-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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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进是死,退亦是死。当一个个同胞惨死在眼前,当脚下的地面被鲜血与尸体完全覆盖时,城上许多周军顿时陷入了癫狂之中。
“我杀了你,你这个魔鬼!”
“狗娘养的,给我去死!”
……
谩骂声,咆哮声,嘶吼声,惨叫声,如此种种交织在一起响彻天地,打乱了定阳城这两日的平静。浓重的煞气与血腥味弥散在城头,使得阴霾的天空又沉了一分,带给定阳城愈发压抑的气氛,更让陷入战局的众人愈发疯狂。
高兴终究只是个人,即便《长生诀》让气息悠长,恢复极快,但他的力量也终有穷尽。尽管他勇冠三军,在他人眼中是战神的化身,但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完全战胜五万大军,不啻于天方夜谭。就算五万人列队不做反抗等他來杀,高兴恐怕累死也不能完成任务。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伤在高兴手上的周军洠в幸磺б灿邪税伲仓沼诟械搅艘凰科1梗迥诘恼嫫膊蝗绶讲拍前愠溆棋砩细鞘芰思复η嵘耍稚系亩髯匀灰膊蝗绶讲拍前阊该土榍伞
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周军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恐惧,到后來的愤怒,癫狂,在于翼和王谊严肃地督促下,如今也勉强稳定了阵形,彼此配合,一心防御,虽任有伤亡发生,但速度却降低了许多。
虽然士卒的伤亡让于翼痛心不已,但此时他已恢复了冷静,对形势的把握十分明确,知道高兴的锋芒已经过去,心中不由一喜。他相信,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高兴终究会落败,就算不能将他留在定阳城上,最好也要叫他落荒而逃,好一雪前耻。
“大家都坚持住,高兴现已是强弩之末,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给我将他紧紧围起來,今日不杀他安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于翼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高兴,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于翼老儿,纳命來!”
闻言,高兴却是眼中光芒一闪,一边将面前的一名周军击退,一边冲着于翼的方向大声喝道。说着,高兴厉喝一声,手中的白蜡杆子顿时抡圆,将靠近的十数名周军迫退,而他则乘势向着于翼杀去。
“杀!”
见高兴向自己杀來,正中于翼下怀,洠в形肪澹鞒庖簧嗌碛希种谐そM斐鲆桓鼋;ǎ枥魑薇鹊叵蚋咝舜倘ァ
“当!”
一声巨响,高兴前冲的身子顿时一滞,下一刻竟以比來时更快的速度向后爆退而去。于翼身子晃了一晃,不由一怔,就算高兴力气大不如前,但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才对。
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高兴的身子已经退出近二十米,來到城墙边。于翼顿时明白了高兴的意图,不由扬声喝道:“高兴要逃,快拦住他!”说着,于翼便擎剑再度向着高兴冲去,另一边厢,王谊也是反应迅速,抄起一把长弓,弯弓搭箭便向高兴瞄准。
“于翼,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本公去也!”退至城墙边的高兴淡淡一笑,右足在箭垛上用力一跺,减弱的速度陡然增强,如同坠地流星一般向城外落去。
“高兴,哪里逃!”
就在高兴离开城墙的刹那,王谊终于锁定目标,瞠目暴喝一声,手中弓弦猛然松开。只听“嗖”的一声尖啸,尖锐的羽箭撕裂空气,已极为迅捷的速度直奔高兴咽喉而去。
听见那尖啸的声音,高兴心中陡然一惊,不过他却是虽惊不乱。身在空中,高兴舌战春雷,怒吼一声,右手中的长枪猛然向着王谊的方向投去。
“叮!”
随着《长生诀》修炼愈发精深,高兴的六识也愈发敏锐,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层次。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够孤身一人在周军的团团围困中來去自如,大杀四方还能全身而退。
是以,高兴投出的长枪虽然后发但却先至,正正地撞击在王谊射出的羽箭箭镞上,直将后者击得向一旁落去,而那长枪却是去势不止,眨眼间便來到王谊面前,不待后者反应,狠狠地刺入其右侧肩胛之中,透体而出。
王谊惨叫一声,踉跄着退出七八步远方才站稳身形,一张俊脸此时却是扭曲起來,金纸也似,眼中尽是骇然与痛苦之色。
“放箭,快放箭!”于翼也未料到高兴会有此一手,虽然震惊,但他却未忘记下达命令。
“咻咻咻!”
当城上的周军反应过來,零星的箭矢射向高兴时,后者已经落在地面,身形几次闪烁便遁出了弓箭的射程。
“于翼,三日后本公会再次拜访,希望到那时你能考虑清楚。”高兴回到骑兵阵前,遥遥望着城头上咬牙切齿,愤恨不甘的于翼,大声笑着道。
“高兴,今日你侥幸逃得一命,下次再见便是你的死期!”于翼冷哼一声,怒视着高兴道。
高兴闻言不由大笑起來,好一阵才停下來,摇头叹息道:“于翼,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公到时侯不讲情面。这是战书,你且收好了,三日之后,本公再來拜会!”
说着,高兴抬手接过身后骑兵递來的特制的长弓与羽箭,羽箭上绑着一块材质珍贵丝绢。弯弓搭箭,高兴很轻松的便将弓弦拉至满月,微微瞄准便松开了手。
“咄!”
羽箭滑出一道长长的轨迹,最后狠狠钻入定阳城头的帅旗上。“喀嚓”一声,那约莫小儿手臂粗细的旗杆竟折断,高高飘扬的帅旗栽倒在地。
于翼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高兴此举不啻于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击,让他们颜面尽失,而高兴如此做的目的一是立威,二则是进一步打击周军的士气。
于翼面沉如水,一语不发接过士卒递上的羽箭,将其上的丝绢解下并展开來。当于翼看清那丝绢的模样时,浑身巨震,脸色大变。他认得,这丝绢正是韦孝宽贴身之物,如今这染血的丝绢却出现在高兴手中,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自明。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八十二章三日之期
难道韦孝宽、梁士彦二位将军当真遇害了?
于翼双目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丝绢,双拳攥得紧紧,虽然他竭力地控制着情绪,但粗重而紊乱的呼吸依旧暴露出他内心的激荡。看着那丝绢上那一个暗红色的硕大的“杀”字,感受着其上扑面而來的杀意,于翼心中甚是压抑愤慨,双目中不由露出仇恨的怒火与澎湃的杀意。
就在这时,城下再次传來高兴的声音,语气充满了戏谑,“于翼,你可认得手中那丝绢是何人所有?”
于翼陡然深吸口气,勉强将激荡的心绪平复,乜斜着看着高兴,冷笑道:“不过区区战书,有什么稀奇?高兴,你有什么能耐便尽管使來,看我于翼会否蹙一下眉头!”
“好好!”高兴击节而赞道:“于翼啊于翼,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作那无用的困兽之斗?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公便替你说!”
微微一顿,高兴脸上笑容更甚,于翼看得真切,心中攸的一沉,想要阻止,但却也只是想想。果然,就在这时,高兴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不知大了多少,如同晨钟暮鼓,悠远高亢,“于翼,两日前,韦孝宽和梁士彦不愿降我,俱已死于乱军之中,希望三日后你能做出明智的抉择,万莫步了他二人后尘!”
“死于乱军,死于乱军!”虽然对韦孝宽和梁士彦的遭遇于翼心中早有准备,但当亲自证实他们已经阵亡的消息时,于翼心中依旧极为震撼而心痛。
念及过往的种种,似乎一切都发生在昨日,二人的音容笑貌也在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來,然而如今却是天人永隔,再也见之不得。于翼的眼睛不由微微泛红,双目中陡然绽放出熊熊火焰,那是仇恨的火焰,是愤怒的火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高兴一定会被射得千疮爆孔,支离破碎。
韦孝宽与梁士彦阵亡的消息不止让于翼震惊,带给定阳城周军的震惊更甚。数日來的种种猜测终于得到证实,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不可战胜的韦孝宽竟然死了,而同时逝去的还有二十万同胞。
“韦将军真的死了么?”
“怎么可能?当年齐国神武帝高欢都败在韦将军的手上,高兴这毛头小子又怎么可能击败他?肯定是高兴想要以此打击我军士气,他才好乘势破城。”
“这应该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什么我军会从平阳撤军,于翼将军也是只身一人从南汾州而來?”
“你们看,于翼将军的脸色极其难看,恐怕高兴所言乃是事实。也许不止是韦孝宽、梁士彦二位将军阵亡,就连皇上也有可能凶多吉少啊!”
“噤声!妄论皇上难道你想死吗?”
“唉,如果一切都是事实,那我们又该何去何从?是斩是降?出发之时,我家娘子就快生了,也不知道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像我还是像她?”
……
众周军顿时哗然,纷纷议论起來。伐齐之战的结果对他们來说固然重要,韦孝宽的死讯固然让他们悲愤,但他们所关注的最多的却依旧是自身的利益。
升斗小民,平平淡淡才是真,安安乐乐才是富。
“哈哈哈哈!”就在城头愈发骚乱,气氛愈发压抑之时,突然有一阵沙哑的大笑声传來,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凄厉刺耳,让人直皱眉头。
所有杂音顿时收敛,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发笑的正是于翼。此时的于翼一脸怆然,但眼中却散发着浓重而疯狂的杀气,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在他那伛偻苍老的身体上传來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高兴,不过是一个韦孝宽罢了,算不了什么。我大周军中比他强者多不胜数,有种你便在城外候着,看我如何出城杀你!”于翼怨恨地看着高兴,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高兴哈哈一笑,不屑地道:“方才在城上你奈何不德本公,便是出城又能如何?你若要战,三日后放手一搏就是,今日本公却是要回营吃酒,宇文纯败走西汾州,怎么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走!”说完,高兴便猛地一挥手,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在马背之上,策马向着來时的方向离去。
随着高兴的动作,他身后的五千骑兵也纷纷策马而行,阵形转换之间迅速而灵敏,洠в新冻鏊亢恋钠普馈UQ奂浔阆У奈抻拔拮伲挥谢┥狭杪叶芗奶阌≈っ髯潘窃竦牡絹怼
“懦夫!孬种!无耻!”
见高兴说走就走,洠в兴亢镣享常谝硪磺慌鹞薮π梗挥善瓶诖舐钇饋恚莺菰以诩庵希撩频纳羧酶浇闹芫闹芯且唤簦挥墒丈阈纳瘢哿钡痛梗氯堑糜谝聿桓咝硕褡铩
于翼毕竟非是常人,虽然心中悲愤至极,但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变得森冷的眼神才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冷冷地扫一圈,但凡与于翼目光相遇的周军,莫不是立时低下头去,噤若寒蝉,使得城头上寂静一片,只有寒风吹过的“呜呜”声,似是亡魂的哭泣,甚是渗人。
良久,于翼才严肃地说道:“三日后与高兴决一死战,若是谁不尽力,休怪军法无情;若是奋勇杀敌,本将必定重重有赏!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于翼话音落下,王谊率先出言应和,一脸的坚定之色。虽然长枪贯穿肩胛,血流如注,但他却依旧挺直身躯,大声呼喊,只是身上有伤,难免中气不足。而且呼喊中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眉头不断的抽搐着,脸色煞白无比。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在王谊的带动下,众周军终于一同呼喊起來,声音虽然不小,但气势却不足,远洠в型跻昴侵质铀廊绻椋奖厥ぃケ乜说募岫ā
……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于翼和王谊,对于定阳城中的周军來说,却显得无比漫长,十分煎熬。
虽然于翼严令周军不得胡言乱语,造谣生事,但韦孝宽和梁士彦阵亡,宇文邕重病不起的消息依旧不胫而走,甚至衍生出诸多版本,愈來愈甚。
城头的一场激战,高兴孤身一人杀敌近千,重伤王谊,來去自如的威名同样在周军之中传播开來,以讹传讹,几乎将高兴说成了杀神转世,神鬼莫敌。周军本就低落的士气不由更显低迷,恐惧的情绪蔓延开來,人心惶惶,毫无战意。
对此,于翼看在眼中,愁在心里。尽管他竭力鼓舞军心,提高士卒的待遇,但军中班师回朝的声音不但不减,反而愈发激烈起來。
理智告诉于翼,撤军西返是最好的决定,然而宇文邕身染重疾,奄奄一息,如今又是天寒地冻,大雪封路,若是宇文邕赶路途中出现任何差池,他纵然赔上一家老小性命也不能抵罪。
是以,于翼只能一边尽力安抚军心,一边派人回国求援。只是三天时间过去,援军依旧迟迟不至,而与高兴约定的日子已到眼前。宇文邕依旧昏睡不醒,气若游丝,周军却是全无战心,你叫他如何迎敌?
“于将军,城上防御工作准备如何?可有什么需要下官操劳?”于翼刚探望过宇文邕,正碰上王谊。王谊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甚是虚弱。
“王将军,你受伤不轻,应该多休息才是。区区高兴,本将还应付得了!”于翼将眼中的担忧收敛,关切地看着王谊道:“今日只等那高兴前來,本将好为王将军报仇雪恨!”
“多谢于将军关怀。”王谊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之色,继而坚定、认真地看着于翼道:“下官虽一臂受伤,但还有一臂健在,仍能上阵杀敌!”
于翼眼中光芒一闪,赞赏地看着王谊道:“王将军铁骨铮铮,忠君爱国,实乃大周之幸,吾皇之幸啊!”顿了顿,于翼接着道:“本将不才,但自信还能守得住定阳一些时日。王将军先好好养伤,到时候少不得需要你上阵杀敌!”
王谊点点头,有些懊丧羞愧地道:“都怪下官不小心,竟然受了如此重伤,不能与将军一同抗敌,惭愧之至!”
“王将军毋须自责,实在是那高兴狡诈奸猾,让人防不胜防!”于翼宽慰地说道。
“咚!咚!咚!”
王谊正要开口,却突然听见北方传來沉闷而响亮的鼓声。他与于翼对视一眼,脸色俱都变得严肃起來。不用说,他们也知道高兴來了。
“该來的终于來了!”于翼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道。随着这声叹息,他身上的忧虑困顿顿时消散干净,整个人变得十分严肃而冷静,“王将军,好好养伤!”
于翼正准备离去,身后却突然传來一道焦急的呼唤声:“于将军,皇上醒了,命您速去拜见!”
于翼脚步顿止,眉头一挑,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王谊看在眼中,立即出言道:“于将军,圣旨不可违,你自去便是,下官先去城上指挥!”
“好,一切有劳王将军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于翼不是拖沓之人,是以并未多少犹豫便答应下來,深深看了一眼便告辞离去,随着那呼唤他的太医向着宇文邕的屋子奔去。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八十三章大限将至
“皇上情况如何?”一边走,于翼一边向身侧的太医询问道。
“还、还好。”那太医身子闻言,呼吸陡然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大冷的冬季额头上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甚是难看,待于翼看來,忙闪烁其辞地道:“于大人,皇上催得急,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于翼眉头皱了皱,瞥了一眼那太医便不再言语,但脚步却是又快了一分。
见于翼一心走路,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那太医明显舒了口气,但手足上传來的的冰凉之感却证明着方才他内心的惶恐。舔了舔嘴唇,盯着于翼有些伛偻的背影,那太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旋即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于将军”
于翼心中既是担忧城外的战事,又是担忧宇文邕的病情,是以一心走路,竟未曾留意不远处正向他走來的一名中年男子的呼唤。
这中年男子相貌清奇,双目灿若星辰,身上有着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此人正是自平阳侥幸逃脱的杨坚。那日杨坚与杨丽华分别后便单人两马,循着小路一路疾驰,终于在宇文邕即将撤入定阳城时与之汇合。
深夜中,杨坚衣衫褴褛,浑身大小创伤十余处,整个人仿佛是个血人,一路上担惊受怕,又受了风雪侵袭,遂刚与于翼汇合便一头在地,就此人事不省。这几天以來,杨坚一直深居简出,调养伤势,直到今日伤势好转方才出得屋來。
见于翼脸色严峻,行色匆匆,疾奔宇文邕的居所而去,并未理会自己,杨坚眉头一挑,神色一动,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难道……”
想到这里,杨坚的双目微微一眯,但其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而摄人,紧抿的双唇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定定地望着于翼与太医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杨坚的身子突然挺直如苍松,根本瞧不出病态,脸色更是刹那间变得从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盛。
杨坚前后的变化于翼无从知晓,他一路疾行,十数次呼吸之后终于來到宇文邕房门之外。深吸口气,于翼略微整理了仪容,这才推门而入,一脸恭敬地拜倒在地,道:“微臣于翼参见陛下,愿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咳咳!”先是一阵咳嗽声传來,接着才响起宇文邕那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于爱卿,起來吧!”
于翼连忙谢恩,起身,这才走上前,仔细向着床榻上的宇文邕看去。宇文邕虽然醒了,但面色看上去却比几日前还要难堪得多,整个人面若枯槁,原本威严的气息如今却是当然无存,就连那一向深邃睿智的双眼如今也显得有些浑浊起來,整个人似乎苍老了二十岁一般。
于翼的心中浮上一丝阴霾,但脸上却挂着欢愉的笑容,在床榻前蹲下身子,平视着宇文邕的眼睛道:“陛下,您醒了,实在可喜可贺!”
宇文邕嘴角扯了扯,似是想笑,但发出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随着咳嗽,他蜡黄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红润之色。粗喘了几口气,宇文邕示意于翼将他搀扶起來,靠坐在床头,这才虚弱地道:“于爱卿,这些天辛苦你了!”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不知为何,看着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皇者如今这虚弱的模样,于翼心中一阵发堵,声音也微微发颤。
宇文邕闻言不由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却充满了落寞与苦涩。而随着这一笑,他的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喘息也不似方才那般粗重。宇文邕抬手握住于翼的手道:“于爱卿,朕唤你前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闻听此言,于翼心中微微一颤,强自将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压下,他一脸关切地道:“皇上,您刚醒來,需要多休息。微臣虽然才疏学浅,但还勉强能处理好定阳之事,您不必为此费心。”
闻言,宇文邕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拍了拍于翼粗糙的手背,宇文邕长叹一声,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与失落。
于翼的眉头皱得更深,眼底的忧郁愈发浓重,心中莫名地惶恐不安,他想说什么,但嘴唇翕动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顷,宇文邕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却流畅了许多,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于翼险些从地上跳将起來。
“于爱卿,朕大限将至,恐怕时日无多矣。”
宇文邕的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但在于翼耳中却不啻于滚滚惊雷,直震得他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于翼才回过神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着道:“陛下与微臣说笑,臣竟险些当真,实在是罪过,罪过。”
似乎是为了强调什么,于翼接着道:“陛下您乃真龙天子,有上苍神佛庇佑,福寿绵长,又怎会有大限呢?”
宇文邕见于翼一脸惊惶不安的样子,不由轻轻一笑道:“于爱卿,古往今來,这天下间有又谁能太过生老病死?强若秦皇汉武不也最后化作黄土吗?”顿了顿,宇文邕长叹一声道:“朕不畏生死,只是却洠Я系秸庖惶靵淼娜绱酥纾绱送蝗话。
于翼顿时沉默下來,脸上伪装出的笑容也尽数收敛而去,眼中的忧虑与悲伤再也掩盖不住,双目也隐隐有些泛红。
一统中原,威慑天下,不只是宇文邕的梦想,更是于翼,韦孝宽等一干亲信所盼望的目标。然而如今霸业未成,曾今的朋友兄弟却死的死,伤的伤,宇文邕更是到了弥留之际。平齐大计已然失败,而国内诸事却还未做安排,这让宇文邕如何能放心的下?
“于爱卿,朕自问称得上明君,也许比不得先贤,但也无愧与大周千万黎民百姓,无愧列祖列宗。只是对太子却疏于管教,让他养成诸多恶习,做下许多蝇营狗苟之事。”
“沙门(王轨的小名)曾多次指出太子的过错,更劝说朕另立储君,但众皇子多是年幼,如何有能力治理国家?朕本以为可以多活几年,待得诸事平定再做选择,奈何上苍不允啊!”
“陛下”于翼悲从心來,再也抑制不住,不由泣不成声。
“于爱卿,拟旨。”
“是。”于翼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是以便忠实地执行命令,取了笔墨纸砚,静待宇文邕的吩咐。
……
定阳城外,高兴如约而至,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一身白衣飘飘,洁白似雪。在他身后,五千骑兵,两万五千步卒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冷漠地注视着定阳城,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震颤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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