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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清(猴子)-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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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革命党人
周宪章暗暗佩服,这个赵寒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极有见识,一眼就看出这场所谓海难的蹊跷之处,真是个聪明的美女。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周宪章急忙提醒。他怕赵寒乱说话,让官府听见了,惹来大祸。
赵寒却是一声冷笑:“我没有乱说!这大清国,从当官的到老百姓,都是胆小怕事,谁也不敢出头。要是大家都这样,这个国家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我不仅要说,还要写。这几天,我写了好几篇文章,在《申报》上发表,就是质问朝廷,周宪章究竟是怎么死的!”
周宪章死亡的消息传来后,赵寒就没闲着,一连写了五篇文章,在《申报》上刊登,指出周宪章遇难的种种疑点。赵寒的文章,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不少人也开始质疑朝廷。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有关周宪章死亡的疑问,也只能停留在质疑阶段。
赵寒的文章,让慈禧太后如坐针毡。慈禧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恨的咬牙切齿,赵寒是英国国籍,大清国的官府拿赵寒没办法。不过,慈禧太后责成总理各国事务大臣荣禄,向英国公使提出抗议,要求英国当局干预《申报》,不要再发表诋毁大清国朝廷的文章。
英国也不愿意因为一个小记者而与大清国结怨,况且,周宪章的死因,也是一桩无头公案,大家都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所以,上海英国租界当局饬令《申报》不得再发表有关周宪章死因的报道。
赵寒受到打压,心头更加窝火。而大清国的百姓,似乎对周宪章的死,也是漠不关心,这让赵寒更加恼火。
“小姐,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周宪章劝道。赵寒聪明,有血xìng,但却不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如果再这样一味硬顶,怕是要吃大亏。
赵寒更加愤怒:“这么大的事,大家都低头,都躲着,中国还有什么希望!好在还有不少中国人是有骨头的!就在这上海,就有不怕死的中国人!”
周宪章心头一动,急忙问道:“小姐,莫非还有人和您一样,要为周宪章出头?”
赵寒说道:“他们不是为周宪章出头,是为全中国的老百姓出头!他们……”赵寒突然闭口,显然,她发现自己说多了:“呐,国家是我们大家的,也包括你!你作为一个中国人,也应该关心国家大事,为国家出力。如果朝廷不公,大家都要呐喊。”
“小姐,我只是一个黄包车夫,国家大事,哪里轮得着我来管。”周宪章说道。
“停车!”
周宪章停了下来:“小姐,还没到集聚贤呢。”
赵寒跳下了车,扔给周宪章几块铜板,斥道:“我不和大清国的奴才为伍!”说着,气冲冲而去。
周宪章望着赵寒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个赵寒,孩子气十足。这要是在英国,倒也没有什么,可在大清国,这种脾气是要惹祸的。
周宪章不由得为赵寒担心起来。
已经到了傍晚十分,大街上花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
周宪章扔了黄包车,混在人群当中,远远跟在赵寒的后面。
赵寒一路疾走,果然来到了集聚贤客栈的门口,门房蒋乃武迎了出来,和赵寒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说话,赵寒闪身进了客栈。
显然,蒋乃武认识赵寒,而且很熟。
周宪章在距离集聚贤客栈五十米外的一个弄堂口停了下来,心头犹豫,该不该回客栈。那赵寒就在里面,要是遇上了,多有不便。可要是不回去,姚小凤在里面等急了,如果按奈不住,跑去医院看孩子,就麻烦了。
周宪章决定,暂时在客栈外面候着,等赵寒出了客栈再进去。如果姚小凤出了客栈,也好在外面拦住她。
算计已定,周宪章蹲在客栈斜对面弄堂口的一颗杨树下,盯着客栈大门。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夜sè渐浓,还没看见赵寒出来。
身后的弄堂里,传出人声。
周宪章回头一看,黑乎乎的弄堂里,隐隐有人。
周宪章急忙站起身来,藏在杨树树干后面,向弄堂深处望去。
借着大街上的路灯,弄堂里人影晃动,里面隐隐有十几个人,他们的身上,闪着点点光芒。
周宪章大吃一惊,他太熟悉那星星闪闪的光芒了。
那是铁器在微光下的反光!
他们身上背着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大清**队最为普遍的毛瑟枪!
周宪章回头向客栈门口望去,这才注意到,客栈门口也有一些尴尬人。
这些人要么扮作摊贩,在客栈门口擦皮鞋、摆烟摊,要么则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面上,无所事事。
集聚贤客栈被包围了!这些人一定是官府派来的人!
周宪章的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冲着他和姚小凤来的。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看法。
单中庸说过,道台大人只是把和姚小凤看成是两个文物走私贩子。
要抓两个走私犯,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还荷枪实弹!
赵寒!
他们一定是冲着赵寒去的!而且,赵寒曾经透露过,她有很多同志!这些同志要为“全中国老百姓出头!”
所谓为老百姓出头,那就是与官府作对!那就是造反!
集聚贤客栈,是革命党人的窝子!老板师中吉一定是革命党人!
在大清国,有两股势力在暗中较量。一股是康有为为首的维新改良派,维新改良派声势浩大,得到了中低层官僚和民众的广泛支持,他们主张坚决维护皇权,在大清国的统治框架下,实行变法改革,他们虽说与守旧官僚也有着尖锐的矛盾,但毕竟是统治阶层的内部矛盾,而且,皇帝支持他们。所以,守旧官僚虽然仇视他们,但也能够容忍他们的存在。
而另一股势力,则是革命党人。他们主张彻底推翻皇权,驱除满清统治者。这股势力很弱小,但却是朝廷万万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底层民众当中,支持者也是寥寥,中国有着两千年皇权统治的历史,民众难以想像,没有皇帝,会是一个怎样的社会。所以,民众视革命党人为无父无君的逆臣贼子,朝廷对于革命党人,向来也是赶尽杀绝,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朝廷对革命党人采取血腥镇压的策略,革命党人一旦被捕,便是人头落地,甚至株连亲友。革命党人视清廷鹰犬为死仇,一旦有清廷官吏落到革命党人手里,也是难逃一死。双方势不两立,相互仇杀。
周宪章与革命党人没有任何来往,不过,他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同情革命党人的主张,何况,赵寒与革命党人是同志,就是看在赵寒的份上,他也不希望这些革命党人被官府杀害。
周宪章终于看清楚了,弄堂里的人穿着的不是巡捕制服,而是清军的号服,人数不是十几个,而是一百多人。他们不是巡捕,而是上海的巡防营!这是大清国的地方军事武装,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地方jǐng备区。也就是说,他们是大清国的正规军。
官府这是要把里面的革命党人一网打尽!
这群清兵里面,有一个人却没有穿号服,那人脸型尖瘦,一口暴牙,穿着一身对襟,头上戴着一顶毡帽,脚下打着绑腿,正在对着客栈指指点点。看来,此人对客栈里面的轻型十分熟悉,正在对清兵们讲解里面的情况。
集聚贤的大堂里,灯火通明,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门房蒋乃武坐在柜台后面,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门外的危险毫无觉察。
周宪章心中焦急。清兵人多势众,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里面的人毫无防备,必然遭到毒手。而姚小凤也在客栈里,一旦清军动起手来,玉石不分,姚小凤也要跟着倒霉。
周宪章慢慢看出一点门道来。
清军的这次行动,大部分清军悄悄埋伏在客栈周边的小巷子里,一部分人化妆成各sè人等,在客栈周边布下暗哨。这些便衣服sè五花八门,但他们的衣袖上,都有一个白sè的结,作为暗号。
看来,这些清军彼此也不是很熟悉。
周宪章伏在杨树后面,看了看四周,只见距离客栈五十多米的一座牌坊下,蹲着一个擦皮鞋的小贩,那小贩背着鞋箱,蜷缩着身子,袖口上有一个白sè的结,周围却是空无一人。牌坊十分高大,后面黑漆漆的。
周宪章心中暗笑,这个家伙胆小,害怕冲到最前面挨枪子,故意离客栈远远的。
周宪章闪出杨树,慢慢走到了那小贩的身边:“擦皮鞋。”
“去去去!”那小贩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客栈大门,对周宪章不耐烦地挥挥手,看来,这家伙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周宪章看了看四周,牌坊后面,却是一个小树林,里面寂静无声。远处,那些身着各sè服饰的便衣也是盯着客栈,没人注意到牌坊下。
第078章内贼
周宪章说声:“得罪了!”一手捂住小贩的嘴,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三下两下,把小贩拖进牌坊后面的小树林里,小树林里果然空无一人。周宪章松开了小贩的嘴巴,卡在脖子上的手,却是加了一成力。
小贩吓得面如土sè:“革命党好汉饶命!”他把周宪章当成了革命党人,革命党人遇到清廷官吏,向来不软手。
周宪章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的头是谁?”
“总兵颜琼林。”小贩战战兢兢作答:“就是客栈对面那个卖烟的。”
周宪章循着小贩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对客栈大门的街对面的路灯下,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坐在一个烟摊后面,那中年人身材魁梧,明明就是个行伍出身,周围有几个壮汉,围着烟摊,应该是这位颜琼林总兵的亲兵卫队。
“你们来了多少人?怎么布置的?”
“颜总兵带了两百人,加上巡捕房的,一共两百五十人,客栈前后左右的弄堂、各个路口都有人把手。”
“行动暗号是什么?”周宪章问道,清军一定会约定一个行动暗号。
“右手食指上钩。”那小贩说着,做了一个手势。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革命党?”
“听长官说,革命党人中有人出首。”
“是谁?”
“小人委实不知。”
“你说的是实话?”
“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小贩指天赌咒。
“你最好睡一会儿!”周宪章说着,手腕一用力,那小贩的脖子一阵酸麻,顿时不省人事,瘫倒下去。
周宪章把小贩拖倒树林里,取下衣袖上的白结,戴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摸了摸小贩的腰间,摸出一支手枪来,周宪章把手枪别在衣襟下面,拍拍手,出了树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集聚贤客栈门口。
早有四五个衣袖上戴着白结的人守在客栈门口,看见周宪章,却也不疑,冲着周宪章点点头,周宪章也冲着他们点点头,混在这些人中间。
时间刚刚过了八点,那烟摊后面的颜琼林抬起右手,食指一个上钩。
门口的便衣一拥而入,坐在柜台后面的蒋乃武猛地跳了起来,后面十几个便衣一拥而上,把蒋乃武摁到在柜台上。
周宪章混在便衣中,冲进了客栈,也不顾蒋乃武,拔腿直冲二楼,来到姚小凤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姚小凤正坐在床头,吓得一声尖叫,还没开口,周宪章低声说道:“清军来抓人了,不是冲着你!”
“我的孩子……”
“孩子一切都好,有玛丽麽麽照看。记住,你不认识我!”周宪章使了个眼sè,大喝一声:“革命党人在哪里?”
无数便衣冲上了二楼,正在挨门挨户地搜查,客栈里的房客一片惊呼声。
“没,没没见到革命党。”姚小凤战战兢兢作答。
“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呆着,小心把你当革命党人拿了!”周宪章喝道,顺手把一摞大洋塞进姚小凤手里,低声说道:“去陆家嘴大同宾馆等我!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去医院,孩子在那里很安全。”
周宪章想起老船夫曾经交待过,若有难事,可去大同宾馆找总经理唐才常,曾国彰对他有救命之恩。集聚贤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姚小凤先去大同宾馆,周宪章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再去和他汇合。
姚小凤答应一声,周宪章转身出了房门。
走廊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身着号服的清军和袖口上有白结的便衣,看见周宪章衣袖上的白结,也不过问。这些清军和便衣只是守在走廊里,并没有为难里面的房客,看来,清军的情报极为准确,他们很清楚哪些人是革命党,哪些人不是。
那小贩说的不错,革命党人当中一定有人反水,此人很可能是革命党人的核心人物之一。
没有听见枪声,双方没有交火。
周宪章快步走下了二楼,只见大堂里,一群荷枪实弹的清军,围着十几个人,这伙人全都被反绑了起来,为首的就是客栈老板师中吉,他的身后,就是美女记者赵寒,门房蒋乃武,以及昨天见到过的那四个壮汉,也在其中。
门口,堆放着十几条崭新的步枪。
清军这次行动,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革命党人手里有枪,可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清军拿下了。
那个摆烟摊的总兵颜琼林,已经换上了一身官服,插着手,冷眼盯着这群革命党人。
周宪章混在一群便衣的身后,并不言语。
师中吉冲着颜琼林说道:“赵女士是英国人,你们不能抓他!”
颜琼林冷笑:“本总兵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英国人,只知道这里有大逆不道的叛贼!全部带走!”说着,也不理睬师中吉,大踏步出了客栈大门。
兵丁们押着师中吉、赵寒等人,出了客栈,向闸北方向开进,那是巡防营驻地所在。
上海是个国际大都会,这里有洋人的租界,大清国官府不能进入租界抓人,甚至不能在租界邻近地区抓人,于是,革命党人、江湖帮会和三教九流各sè人等都汇聚到上海,利用上海特殊的政治、地理环境开战活动,所以,清兵抓捕不法分子,对于上海市民而言,也是司空见惯。大街两旁,居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有的停下手里的活路,指着被清兵押着的师中吉等人指指点点,一些留着辫子的老人冲着师中吉吐口水——在民众眼里,革命党人与江湖会帮一样,都是匪类。
周宪章混在清兵便衣当中,心头叹息。上海是中国最为开放的城市,民众接受了西方的服饰、咖啡、娱乐、西餐,但是,他们仍然不能接受西方的mínzhǔ思想。而在中国广大的内地,民智未开,百姓更加不知mínzhǔ革命为何方妖孽!在这样的环境下,革命党人要想成功,希望渺茫。
一个小时后,队伍来到了闸北巡防营大营。
清兵把师中吉这一干人犯押解到了大营后面的黑牢里,各自散队。
周宪章一直跟在总兵颜琼林身后不远,只见颜琼林带着几个亲兵,走到了一间大堂门前,大堂门口立着两头石狮子,两扇黑漆大门,门前一盏路灯,门额上一块匾,上书“白虎堂”。
这白虎堂,应该就是总兵官的官衙了。
颜琼林进了白虎堂,亲兵们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白虎堂坐北朝南,东面有一道河汊,河汊边设有岗楼,岗楼上亮着灯火,两个清兵站在岗楼上。北、西、南三个方向却是黑乎乎,隐隐有些建筑。
周宪章从南边绕到白虎堂后面,那里却是一座草料棚,里面堆积着马匹草料。草料棚很是低矮,棚顶上透着灯光,那是从白虎堂的后窗透出的灯光。
周宪章看看四下无人,纵身跃上了草料棚,趴在白虎堂后窗上,手指沾着涂抹,轻轻点开窗纸,向里面张望。
里面的大堂里,有两个人。
总兵颜琼林坐在帅椅上,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人脸型尖瘦,一口暴牙,穿着一身对襟,头上戴着一顶毡帽,脚下打着绑腿。
那人就是带着清兵在集聚贤客栈外的弄堂里埋伏的人。
就听颜琼林说道:“本帅这次将集聚贤革命党人一网打尽,熊满堂熊先生居功至伟!要不是熊先生反戈一击,本帅岂能如此顺利。本帅已经报请两江总督刘坤一刘大人,请求刘大人给予熊先生特别奖赏,刘大人已经发来了三千两银子,并且,把杨先生的功劳报请朝廷,朝廷应该还有嘉奖。本帅提前恭喜杨先生了。”
“多谢大人!”熊满堂俯首跪谢。
周宪章心中豁然,他早就猜到,清兵这次行动如此jīng准,革命党人内部必然出了叛徒,现在看来,这个叛徒就是站在颜琼林面前的这个熊满堂。
这个熊满堂原本是两湖哥老会的人,是天目山的一个舵把子。
革命党人大多是留洋学生和爱国华侨组成,他们的力量十分弱小,但他们提出的主张极其宏大,采取暴力革命的手段,推翻满清王朝,结束中国两千年的帝制。以革命党人现有的力量,根本无法实现这个宏大的目标。所以,革命党人采取了联合江湖帮会的策略,希望借助帮会的力量,达到壮大革命党、组建革命军的目的。
在革命党人看来,江湖帮会都是体制外的人物,他们理所当然与清廷势不两立。所以,凡是江湖帮会,青帮、洪门、哥老会等等帮会,革命党人一概是来者不拒,八方结交。
革命党人的资金来源,主要是海外华侨捐款。绝大多是海外华侨对清廷极度失望,他们赞成革命党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的主张,捐款极其踊跃。所以,革命党人在资金方面,一向是出手阔绰。如此一来,革命党人的确结交了不少江湖好汉,但其中也是鱼龙混杂,甚至,有一些人纯粹是为银子而与革命党人合作的。而且,帮会中人大多有江湖恶习,也不禁止吃喝piáo赌,在上海滩也是各有各的地盘,相互之间打打杀杀。这些人进了革命党,动机不纯,稍有风吹草动,有良心的远走高飞,没良心的,就干脆投了清廷,出卖革命党人。
第079章孙文来了
熊满堂原本是哥老会的舵把子,手下有一伙弟兄,原本在外滩有自己的地盘,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气。近些年来,青帮在上海撅起,逐渐成了上海滩上的龙头老大,熊满堂的哥老会被青帮逐出了外滩,rì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后来,经朋友介绍,熊满堂结识了集聚贤客栈的老板师中吉。师中吉加入革命党后,按照革命党人的策略,以客栈为掩护,罗致各方豪杰。师中吉见到熊满堂后,两人一见如故,拜了把子,以兄弟相称。师中吉对熊满堂毫无隐瞒,把自己的身份和主张和盘托出,盛邀熊满堂入伙。
熊满堂满口答应。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师中吉这些革命党人,大多是书生出身,思想很单纯。他们以为,江湖帮会和革命党一样,都是清廷的死对头,双方自然应该jīng诚合作。
而熊满堂心里很清楚,虽然哥老会和革命党都是清廷缉拿的对象,但是,在官府眼里,这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官府看来,革命党人是心腹大患,他们危害的是大清国的政权,必要斩尽杀绝。而哥老会这些江湖帮会,只是一群偷鸡摸狗的不法份子,他们最多也就是危害地方治安,绝对不会危机朝廷的存在。
所以,官府对于革命党人和江湖帮会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熊满堂与师中吉合作,其实就是想从师中吉那里搞到银子。所以,他表面上对师中吉信誓旦旦,暗地里,却是与革命党人保持距离,并且,想方设法给自己留后路。
师中吉对此却是毫无觉察,他还以为又联合了一帮江湖兄弟,革命党的力量增强了。师中吉对熊满堂极为信任,让他参与了革命党中的机密。熊满堂也向师中吉夸下海口,说是联络两湖哥老会一万多兄弟加入革命党。师中吉毫不起疑,给了他大把银子,作为活动经费。
熊满堂拿了银子,却是恶习不改,跑到上海滩最有名的大乐门寻花问柳,认识了那里的一个头牌小姐,把师中吉给他的活动经费花了个jīng光。
三天前,这小子在大乐门正和那个头牌小姐在床上滚得忘乎所以,被巡防营拿了个正着。
巡防营早就盯上了熊满堂。熊满堂的哥老会被青帮逐出了外滩,本来应该是落魄,可这小子却是大把大把花钱,这引起了巡防营的注意。
熊满堂被抓进了巡防营,只挨了两鞭子,就一口气把师中吉的事交待了出来。本来,熊满堂就没把师中吉这些革命党人当回事,现在花了人家的钱,出了这么大的亏空,他也没法向师中吉交待,干脆出卖了师中吉,那笔钱自然一笔勾销,而且,他还可以在官府邀功请赏,在官府那边拿一笔钱,这种买卖,千值万值。
颜琼林听说熊满堂招了,而且,招出来的是一条大鱼,喜不自胜,立即报告两江总督刘坤一。刘坤一不敢怠慢,指示颜琼林立即行动,将集聚贤客栈革命党人一网打尽。对于熊满堂,刘坤一指示颜琼林,这个家伙一定有话还没说完,务必要从熊满堂嘴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刘坤一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个熊满堂知道的东西,还不仅仅是一个师中吉!
颜琼林向熊满堂摆摆手:“熊先生请起。刘大人说了,他本来想保举杨先生为上海道守备,镇守上海。只是,朝廷认为,杨先生虽然有此大功,但功劳尚不足以晋升守备之职,熊先生,这守备可是正五品的职位啊,朝廷轻易不会授予的!”
“这个……”熊满堂心头蹦蹦乱跳。当上了上海道的守备,那就是上海滩最厉害的人了,手里有兵有枪,就连上海道台,也得让他三分。至于青帮、洪门,那更是不在话下。
颜琼林笑道:“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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