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焚清(猴子)-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哈五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赖传武你个王八蛋!身为章军哨长,偷吃马料,你他妈的把章军的脸丢尽了!”
赵正伦慌忙说道:“那皇叔息怒,这位赖爷原来是章军的哨长爷,小民有眼不识泰山,章军官兵个个都是英勇善战,爱民如子,小民向来敬佩。这位赖爷深夜光顾寒舍马棚,对寒舍秋毫无犯,令马棚蓬荜生辉,小民深受感动,还请那皇叔海涵。”
“屁个秋毫无犯,他偷吃了你半升马料!”
赵正伦说道:“这半升马料,就算是小mínzhǔ动上交的军粮……”
“放屁!你用马料给章军当军粮,你把老子章军当成什么了!”那哈五更是火冒三丈。
那哈五与赵正伦一问一答,虽然言语荒唐,不过,基本上算是说情了事情的原委。
看赖传武这副狼狈样,显然,这家伙在元山脱离了章军,一个人在朝鲜的大山里吃尽了苦头,后有rì军追兵,前有朝鲜百姓劫杀,没吃没喝,只好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聊以填饱肚子。好不容易逃到义州,又不好意思来见周宪章,只好摸进赵正伦家里,偷点马料充饥。哪想到运气不好,让人捉了个正着。
姚喜在一旁打圆场:“大哥,赖传武偷吃群众的马料,虽然违反了军规,但是,这赵正伦是个大财主,家里有的是金银,赖传武钻进他家里,就吃了点马料,别的东西一点也没拿,也算是秋毫无犯了。大哥,他这样也够可怜的,你就不要责罚他了。”
那哈五却是不依不饶:“偷窃之罪可免,给章军丢脸的大罪不可免!妈的,堂堂章军哨长,偷马料吃,这要是传出去,我章军弟兄还怎么混!”
周宪章摇头:“那哈五,我章军根本就没有哨长,现在都是团长、营长、连长。这个赖传武在元山就离开了章字营,他不是我章军的人,甚至,不是军人,章军的军规对他不适用。”
“这个……”那哈五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赖传武,充其量是个叫花子,跟章军一点关系都没有:“妈的,算你狗rì的走运。”
周宪章对赖传武说道:“赖传武,你在元山负气而去,是气不过我在没有得到朝廷恩准的情况下擅自成军。现在,朝廷已经任命我为义州总兵,也准许章字营dúlì成军,名为章军,章军完全合理合法。我看你有些真本事,目前,大敌当前,你在义州做叫花子,简直就是浪费战争资源。要不,加入咱们章军,为朝廷效力打小rì本,你看如何?”
赖传武又打了一个饱嗝,喷出一股马料味,那哈五急忙捂住鼻子。
“也罢,我赖传武英雄气短,到了这步田地,腰杆也硬不起来了!”赖传武叹道:“周总兵你说吧,让我在章军里干什么都行。”
“那哈五,你的团里好像还缺一个营长。”周宪章问道。
“师长!”那哈五大叫:“老子的营长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凭什么一来就当营长!就凭他偷吃了半升马料?”
周宪章沉声说道:“在牛歇里,赖传武率第二哨dúlì阻击rì军一个混成旅团,你我能冲出rì军的重围,全靠他,就凭这个,他当一个营长绰绰有余!如果章军再有一个团,我就让他当团长!”
牛歇里之战,第二哨全军覆没,赖传武身受重伤,死战不退!打得够英勇的。这一点,章军官兵们都知道。
那哈五叹道:“说起牛歇里,我那哈五没话可说,也罢,赖传武,你就当201营的营长,兼第二团的副团长,你小子有些本事,帮我好好地训练部队。”
那哈五其实真没啥心眼,只要一口气顺了,也就没啥了。赖传武是有真本事的,这一点,那哈五也不否认。
姚喜急忙说道:“赶快给赖副团长松绑,赖副团长,在那皇叔手下当差,是美差啊。”
韩令准这才给赖传武松了绑。
赖传武冲着那哈五拱拱手:“多谢那皇叔海涵,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那哈五沉着脸说道:“记住,作为我皇叔团的人,就是饿死了,也不能偷马料吃!”
赖传武鼻子一哼,又打出一个满是马料味的饱嗝。
第147章怀袖藏余香
赵正伦在一旁小心说道:“刚才这位赖副团长光临小民马棚,令马棚蓬荜生辉。小民斗胆恭请周总兵光临寒舍正厅,也让小民的正厅蓬荜生辉一次。”
“这个,天sè已晚,恐怕不太方便。”周宪章推辞。
“周总兵,小民祖辈住在这义州城,也积累了些家产,这兵荒马乱的,一家人朝不保夕,幸亏有周总兵率章军来到义州,保民安境,义州百姓方能过上几天安稳rì子。义州百姓对周总兵感激不尽,小民这也是代表义州百姓尽一点心意,万望周总兵允准。”
赵正伦言词恳切,周宪章不好拂了他的一片好意,而且,周宪章担任义州总兵,就是义州的父母官,也应该和义州百姓乡绅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解以下义州的风土人情。
“也好。”周宪章说道:“姚喜随我去赵先生家坐一坐,其他人回营。”
“是!”众人敬礼,离开了门楼。
赵正伦在前引路,周宪章和姚喜跟着赵正伦进了门楼。
赵家的门楼并不高大,眨眼一看,和朝鲜平民百姓的住宅并无不同之处。然而,进了门楼,周宪章才发现,这个赵正伦,颇有些实力。
赵家的房屋虽然不高大,竟然是个三进的宅院。从门楼到最里面的正厅,过了三道宅门,每一道宅门都不是很宏伟,但却修建的极为jīng致,宅门上铺着青瓦,两边的厢房也都是粉墙青瓦,错落有致,檐角上雕饰着朝鲜特有的青sè图纹和吉祥兽。
朝鲜贫弱,义州又是个偏僻小城,城里绝大多数的民宅都是低矮的土墙草房。周宪章大为惊讶,赵家的这座宅院,比他给袁世凯租的住所jīng致十倍!当初给袁世凯寻找住所的时候,竟然看走了眼,没发现这座宅院。
过了三道宅门,来到正厅,正厅里的摆设也是十分考究,四周墙壁上雕窗画格,十分雅致,正zhōngyāng摆着一张雕工jīng美的黄花梨八仙桌。
正对大门的粉墙上,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中是一座白茫茫一片雪景,一株老松,松下一湾溪水,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垂钓于老松之下。
画的右上角题着一行汉字——独钓寒江雪。
左下角也是一行汉字——甲申年玉均。
周宪章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赵先生,这‘玉均’二字,莫非是金玉均先生?”
赵正伦叹道:“正是。”说着,冲着周宪章跪倒在地。
周宪章慌忙扶住赵正伦的胳膊,说道:“赵先生,我章军不受跪拜礼。”
赵正伦却是跪地不起:“周总兵深入虎穴,从rì本人手里夺回金先生的遗骸,义薄云天,朝鲜人人皆知,我这一拜,是代表朝鲜百姓感谢周总兵!”
周宪章无奈,只得受了赵正伦的跪拜。
周宪章扶起赵正伦,问道:“赵先生莫非与金玉均先生相识?”
赵正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周总兵请坐,容小民慢慢道来。”
三人在八仙桌旁坐定,一个老家人为三人沏上茶,退了出去。
赵正伦这才说道:“金先生清雅高远,小民只是一个商人,平rì里锱铢往来,浑身都是铜臭味,哪里敢高攀金先生。只是机缘巧合,两年前,小民到九连城购了些茶叶,打算运到平壤销售,路过里胎峰东林瀑布,遇到一个人,那人受了刀伤,浑身是血,奄奄待毙,小民一时心善,给他敷了些止血的西药,可那人伤得太重,残喘了半个时辰,还是死了。临死前,把这幅画塞到了小民的手里。”
“这是金玉均先生的画作!”周宪章说道:“那个人一定是开化党人!”
“不错!”赵正伦说道:“小民当时拿到这幅画,见是金玉均的画作,吓了一大跳。那个时候,金先生逃亡rì本,朝廷四处捉拿开化党人,拿着就杀头,谁要是收留了开化党人,与开化党同罪!这个开化党人必是被朝廷追杀,死在这里。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官军突然出现,扔掉这画拔腿就要跑,可却跑不动。”
“你八成被吓得尿裤子了!”姚喜斥道。他以前经常尿裤子,总以为别人也会和他一样,一害怕就尿裤子。
“姚爷见笑了。”赵正伦说道:“我没尿裤子,是那个人用最后的一口气,拉住了我的裤脚,一只手指着东林瀑布东边,说了句‘求你’。就咽了气。其实,我们这些小民都同情开化党,之所以躲避他们,是害怕官军株连。那人临死还不放过我,一定有重大隐情,我也是一时气血上涌,反正四周无人,我就捡起画,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走过去,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悬崖下面,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是金银财宝?”姚喜兴趣上来了,他听人说过,开化党人聚集了一些财宝,准备用于推翻朝廷。那赵正伦显然很是富有,极有可能是拿了开化党人的财宝。
“不是!”赵正伦说道:“是两个人,两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晕死在悬崖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长得特别俊,伏在那女人的身上哭个不停!”
周宪章一阵眩晕,他仿佛看见了九连城那个小酒店,两个女人,在一群飞扬跋扈的盛军当中,无助地抽泣。
“金姝!”周宪章喃喃说道,胸口一阵钻心地绞痛。
“周总兵说的不错,那个晕死的女人就是金玉均的妻子柳莹,女孩就是金姝,金先生的女儿。”赵正伦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金先生逃亡rì本后,朝廷四处捉拿金家母女,开化党人为了保护她们,要把她们护送到大清国,一路上,官军围追堵截,护送她们的开化党人死伤惨重,原本有二十多人,到了义州,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死在瀑布边的那位。他们被官军逼进了里胎峰,粮食断绝,柳莹饿得晕死过去。那个开化党人为了找吃的,冒死下山,结果被官军发现,被砍成了重伤,最后死在瀑布边。”
“可怜啊!”姚喜竟然掉下泪来。
赵正伦叹道:“是啊,我见她们母女可怜,也顾不得什么官军不官军的,当下扔掉了所有的货物,把她们带到回了义州城外,我的一个外宅里,那里比较隐蔽。过了几天,柳夫人身体渐渐恢复,我觉得老让她们呆在义州也不是个事,就化了五千两银子,买通了鸭绿江河口的官军,把她们送过了江。她们到了大清国的地界上,算是安全了。”
周宪章站起身来,冲着赵正伦跪了下去。
赵正伦吓得手脚发抖:“周总兵,这这这这是何故……”
周宪章向着赵正伦毕恭毕敬磕了一个头:“我替我妻子金姝,感谢赵先生救命之恩!”
赵正伦惊问:“金姝是你妻子?你是金玉均先生的女婿?”
周宪章站起身来,眼眶里泪光闪闪:“我没有那个福气,金姝是我心中永远的妻子!”
姚喜也是泪水涟涟:“赵先生,我们总兵爷和金姝,已经是yīn阳相隔了。”姚喜把柳莹和金姝投江身亡的事说了一遍。
窗外响起沙沙的雨声,一场秋雨,悄悄淋湿了义州城。
cháo湿的秋风吹进了窗门,烛光摇曳,画上的蓑笠翁,似乎也在寒风中颤粟不已。
屋里静得出奇,三人默坐良久。
周宪章喃喃吟咏:
“投石破水天,心中起微澜。
云淡湖西月,山青岭后烟。
遗我双百合,思将新衣裁。
近水逐远岸,红掌托清莲……”
赵正伦摇头叹息:
“一朝解轻舟,乘风路三千。
懒起长庚远,月落柳荫寒。
cháo涨赴钱塘,雪涌阻蓝关。
俗曲和远客,村酒莫释怀……”
周宪章咏道:
“将登他乡石,旧苔复新苔。
忽忆五更雨,曾作今rì还。
今rì未可还,小洲发幽兰。
怀袖藏余香,可寄鬓发苍?”
第148章高丽参
赵正伦喟然长叹:“这一首古风,道尽人间生离死别之苦!可怜金先生忠心报国,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老天爷不公啊!”
“都是狗rì的小rì本逼得!”姚喜咬牙骂道:“我家总兵爷和金姝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要不是小rì本,我家总兵爷就该和金姝拜天地了!妈的,我章军与小rì本不共戴天!”
“谁说不是呢!”赵正伦叹道:“rì本人进了朝鲜,苦了百姓,义州城还好,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是妻离子散,四处逃难。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经商,除了做买卖什么都不会,买卖做不成,就得饿肚子啊!”
周宪章笑道:“赵先生家大业大,现在在打仗,不能做买卖,赚不了钱倒是真的,何至于饿肚子。”
赵正伦叹道:“周总兵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做买卖的,其实担着极大的风险。我赵家是有些积蓄,可也没有太多的闲钱,要做大宗生意,就得找人借贷。这不,一个月前,我筹集了八万两银子,办了一批高丽参,打算运到大清国,再从大清国贩些茶叶瓷器回来,朝鲜的高丽参能在大清国卖上好价钱,而大清国的茶叶瓷器,在朝鲜也是销路极好,这一来一回,至少有五倍的利润。现在可好,打起仗来了,大清国封了鸭绿江,我这一批高丽参算是砸在手里了,而且,就算我能把货物运过江,九连城的集市也关闭了,整个满洲都没人做生意了。那八万两银子,其中六万两都是我找人借贷的,这高丽参出不了手,我拿什么还给人家。到那时候,别说是吃饭,恐怕,脑袋都保不住!”
周宪章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赵先生的宝货,都在哪里?”
“都在这后面的马棚里。”
姚喜叫道:“我。cāo!你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扔在马棚里!你他妈的钱多了撑的!”
赵正伦苦笑:“太平时节,高丽参是宝贝,乱世里,高丽参就是没人要的垃圾!别说是高丽参,就是美玉珠宝,也没人要。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啊!”
周宪章微微点头:“不错,高丽参、珠宝、美玉都是奢侈品,乱世里,百姓要的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没人原意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如果能把这些货物运到大清国南方,那些地方没打仗,还是会有人原意出大价钱收购的。”
赵正伦愁眉苦脸:“我现在连鸭绿江都过不了,就算我能过江,也没那个本事把货运到南方或者俄罗斯,往常我都是在九连城交易的,再走远了,我两眼一抹黑!”
周宪章笑道:“赵先生,要不,咱们做笔生意。你的货物底价是八万两白银,我出十万收购,你看如何?”
赵正伦一愣:“周总兵不是说笑吧。”
周宪章笑道:“我周宪章向来不说笑。我收购你的货,是有条件的,我没那么多银子,朝廷总共才给了我五千两白银,加上章军的老底,大概八千两。所以,我只能先给你八千两白银,其余部分先赊账。你要是信得过我周宪章,就把货交给我,我保证,一个月后,给你十万两白银。”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赵正伦大喜过望。
“你先想好了再做决定,这可是八万两白银的货啊!”周宪章提醒道。
“周总兵,这货就是价值百万,我也相信您!这笔高丽参反正已经砸在手里了,您就是白拿了去,我也没怨言。”
赵正伦说的是实在话,高丽参保存不得,时间一长,就会**变质。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周宪章拿了货不给钱,他也不会有更大的损失。何况,周宪章还给他八千两白银。
周宪章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天一大早我叫钱有贵来取货,顺便给你带来八千两白银。你和钱有贵立个字据。”
赵正伦殷勤说道:“周总兵一言九鼎,小民岂敢有疑。只是,小民颇有些好奇,周总兵拿着着这批货,如何能赚钱?”
周宪章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运到大清国南方,高丽参能卖个好价钱。现在清军禁了江,你过不了江,可我的人可以过江……”
“大哥,我们的人也过不了江!”姚喜慌忙提醒:“对面九连城的宋提督严令我们固守义州,凡是过江的章军官兵,一概以逃兵问罪!”
周宪章点头:“说的不错,不过,他们总不会不让我恩师那晋回去吧,他是朝廷钦差。明天我恩师就要回九连城,钱有贵带着这批货,跟着他老人家过江,我再以义州总兵的名义,出一道官文,让钱有贵带着,就说是奉旨筹办军饷。朝廷准许我章军募兵练勇,但又不给钱,说白了,就是让咱们学曾国藩左宗棠,自己想法子。我们做生意筹集军饷,朝廷肯定会同意的。钱有贵带着我的官文,又跟着我恩师,一路上的地方官想来不为为难他,可以把这批货运到běijīng,到了běijīng,自然就有人买了。”
赵正伦点头:“不错,跟着钦差大人,自然可以顺利过江,周总兵,根据我的经验,如果能把这笔货卖到俄罗斯,价钱会更高!一去一回,少说都能赚五十万两白银,只是,不知道钱有贵有没有这个本事。”
周宪章叹道:“不瞒赵先生,冬天快到了,章军一万多官兵还穿着单衣,钱有贵到了大清国,要在一个月时间内,尽快把这笔货出手,换成棉衣回来,否则,到了十一月,我的弟兄们就要当冻死鬼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恐怕去不了俄罗斯。”
赵正伦点头:“俄罗斯虽然与朝鲜比邻,但交易要到数千公里以外的西伯利亚以西的乌拉尔,的确很难。我听说俄罗斯要修一条横穿西伯利亚的铁路,直达满洲,如果这条铁路通了,与俄罗斯做交易就方便多了。”
“那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姚喜斥道。
双方谈好了交易,气氛变得格外融洽。周宪章和赵正伦说起了义州城的人文地理,作为义州总兵,应该了解自己的辖区。
赵正伦祖祖辈辈生活在义州,对义州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
义州城位于鸭绿江下游左岸的冲积平原上,与大清国的九连城隔江相望。一条官道出义州南门,向南通向安州,再通向平壤。
义州城城池狭小,城内方圆不过五里地,城内居民也才一万多人,其实,义州算不得是一座城,只能算是个稍大的集镇,城墙原本就很低矮,年久失修,更加破败,只有城门处保存完好,其它城段大多倒塌。
义州城周边地势开阔,其西北方向的东古山,西南方向的东林山、正东方向的chūn山里,倒是有几座山,不过,山势平缓,只能算是几个小山包,清军过境的时候,义州百姓跑到这些小山包里藏身,很多都遭了清军的洗劫,那里根本躲不住人,当然,也不能构筑阻击阵地。也就是说,义州城外无险可守。
第149章仙子阿
义州西南方向三十公里处有一条桥川江,江上无桥,靠渡船摆渡,不过,桥川江江面狭窄,水势平缓,到了秋冬枯水季节,江面只有一两百米宽,可以涉水而渡。如果江面结冰,甚至可以履冰而过。此外,桥川江南岸有一座胎里峰,算是一座高山,海拔三百多米,通往安州的官道从胎里峰下穿过。
胎里峰控制着义州通向安州的大路,是一处险要之地,但是,胎里峰在桥川江南岸,距离义州四十公里,距离桥川江也有十公里,如果驻守胎里峰,就意味着,全军必须出义州,所谓坚守义州,就成了坚守胎里峰。
胎里峰最大的弱点是,那是一座孤立的山峰,一旦被围,守军就是画地为牢,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兼顾义州。
周宪章眉头皱了个大疙瘩,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从平壤败退的清军,来到义州后穿城而过,直接退过了鸭绿江。
原来,义州根本就是一块死地!
朝廷把一块死地交给了周宪章,命令他固守死地!
**的秋风透过吹过窗台,吹熄了摇曳的蜡烛。屋里却是一片朦朦的银白。
不知不觉间,天sè朦朦亮。
窗外,秋雨还在下个不停,滴滴嗒嗒打在屋檐下,庭院里,一片水淋淋的落叶。
周宪章起身说道:“赵先生,叩扰了一夜,周某该告辞了。”
赵正伦慌忙站起身来:“不忙,总兵大人,小民有一块美玉,恳请周总兵鉴赏。”
周宪章笑道:“周某一介武夫,对美玉珠宝,并无研究。”
说话间,赵正伦已经从身后的铁柜中,取出一只枣红sè的雕花木匣,小心翼翼地放在八仙桌上,轻轻打开木匣,里面是杏黄sè的绸缎绒布,赵正伦小心地掀开绸缎。
周宪章的眼睛一阵眩晕。
木匣中,一块碧绿的玉石,如一汪清水一般晶莹剔透,发出夺目的绿光,屋子里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姚喜倒吸一口凉气:“阿弥陀佛,这是不是佛骨啊!”
赵正伦笑道:“小民这辈子见都没见国佛骨。”
“那这是什么东西?”姚喜问道:“这么亮,晃眼睛!”
“两位稍等一等,再看看。”赵正伦说道。
秋雨还在下个不停,天sè渐渐明亮,光线透过窗纸,屋子里越来越明亮。
“咦,怎么不那么晃眼睛了?”姚喜说道。
玉石上的绿光似乎在渐渐隐去,刚才还是碧绿透明的玉石,渐渐混浊起来,成了半透明的墨绿sè。
周宪章笑道:“这是仙子阿吧?”
“周总兵果然见识高远!”赵正伦赞道。
“什么是仙子阿?”姚喜问道。
赵正伦解释道:“仙子阿是朝鲜特有的玉石,和别的玉石不同,它不是产自陆地上,而是产自东海深处。我们朝鲜人都说,仙子阿是东海龙王小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