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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方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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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此事,把个皇族子弟统统叫到跟前,真是好一顿破口大骂,骂他们真是丢了祖宗的脸面,竟然没一个好样的,连从小体弱多病的张灏都打不过,最后竟然把一众皇族好生教训一顿,至此以后,再没皇族子弟敢得罪打遍皇族无敌手的灏二爷了。
得意的直笑,张灏随意在宫里头溜达,想着先到两位娘娘那请安好了,可是好多天未进宫了,还真有些记挂,心里打定主意,当即直奔**而去。
一路上遇到无数太监宫女,张灏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的昂然而过,如今他早用不着依靠结纳宫人而稳定自身地位了,除了几位相互结盟的大太监外,已经没人可以引起张灏的兴趣。
反而不管是普通宫人,还是身上带着品级的内官,一见到大名鼎鼎的灏二爷,全都赶紧跪倒磕头,笑容满面的恭送张灏含笑点头,接着注视人家远去,方慢慢起身散去。
行走在高墙大院之间,张灏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朝着身侧的宫院中瞧了一眼,忽然停下动作,只看见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院门大开,却空荡荡的无人看守,张灏本不欲理会,因这院子里住着的,乃是出身朝鲜的吕美人,不说张灏对于明初一些史料记得很熟,这流传于后世的宫廷秘史,就是平常人也多好奇的看过相关记载。
传说贤妃娘娘病死山东后,有商人之女出身的宫人吕氏揭发朝鲜妃子吕美人勾结太医,银匠,用砒霜毒死贤妃,此案后来被推断乃是诬告,但当时却牵连甚广,多达数百人因此被暴怒的朱棣诛杀。
即使知道不大可能,可张灏还是有些厌恶吕美人,基本从不和对方有任何来往,还暗中嘱咐贤妃娘娘身边之人时刻警惕,对于那后来引起三千宫女被凌迟的吕氏,就算知道其罪不在她,可也没来由的深深厌恶,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除掉对方而已。
皱眉大步朝院子里走去,因张灏瞧见贤妃权娘娘竟然出现在院子里,自是不能不管,就见满院子都是宫人,干娘一脸为难的站在当中,好似对于眼前事毫无办法一样。
心中叹息,张灏心想也不知道这几代皇帝修的几世福气,一脸祖孙几代人,身边最亲近的妻妾都是秀外慧中,端庄善良之人,太祖和永乐皇帝就不用说了,就说太子妃张氏,皇太孙的妻子,都是性子温柔,贤惠少见的女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家传渊源?
其中太子妃这些年可是一心呆在东宫相夫教子,这太子朱高炽体态肥胖,骑不得马,射不得弓,自是不为皇帝所喜,前些年更是命人严加控制东宫用度,就连太子的一日三餐都严厉约束,饿的朱高炽真是时常两眼发晕,幸好太子妃节俭惯了,又多得张灏暗中资助,这才没闹出把个太子活生生饿死,使人啼笑皆非的惨剧发生。
这眼前的权妃娘娘更是平日任事不管,其实不难理解,一位姿容浓粹,喜欢诗词歌赋,善吹玉箫的绝世美女,自是不喜凡尘琐事,即使地位高高在上,皇帝甚至都有意让她接管宫中大权,依然推脱了事。
难怪宫人不大把娘娘放在眼里了,张灏盯着跪在地上痛哭求饶的几位年轻宫女,又看了眼神色惊慌的吕美人,在看了眼面带阴狠的尚衣监大太监王忠,还有尚宝监的两个太监金得,金良。
“混账,我干娘在此,你们竟然站着不跪,是不是一个个活的都不耐烦了?”
众人一惊,急忙同时朝后面看去,一见来人竟然是安东侯张灏,赶紧上前请安,却没成想平日都是亲和有加的灏二爷,此刻面沉似水的怒喝道:“都给我跪下。”
太监宫女身子一软,情不自禁的双膝跪地,他们可是人人清楚,现如今别说这位小爷乃是纵横宫中肆无忌惮的主,就算他处置不了宫人,可人家还有几位好友,那可都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大太监啊,更别说贵妃王娘娘最是宠爱他了,就是圣上还不是一样,就算是侯爷闯了什么大祸,陛下都得替他兜着。
“都闭嘴,没我干娘允许,谁敢开口立即处死。”
张灏可没什么顾忌,反正这是为了权妃出头,走上前去扶着真是好生松了一口气的贤妃,就听见这位风韵犹存,依然姿色如三十岁许的娘娘开口道:“唉,这几个宫女私下偷了吕姐姐的一盒首饰,这人赃俱获的,本宫正无可奈何呢,幸好我儿来的及时。”
身边唯一没有跪倒的吕美人,神色凄楚的说道:“灏哥儿可要为咱们评评理,既然此事是发生在我院子中,犯事的人又是我身边的,自是得交由我这个主子发落,可为何这尚衣监非要我把人交给他们发落不可?真是岂有此理。”
跪在地上的王忠一脸的亲切笑容,正想抬头辩解,就听见张灏冷冷的道:“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多嘴的份。”
立时羞惭低头,可把个平日威风八面的尚衣监大太监王忠刺激的心中大恨,阴沉着脸再不说话,脸色顷刻间涨的通红。
张灏哪会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心中嘀咕,当年因皇帝要把宫内大权交给贤妃时,吕美人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前,亲口反对过呢,为了此事,双方身边的宫女,一见面就会大吵一顿,这时日一久,她们两位就心生嫌隙,基本平日不相往来,今日干娘跑到这里,难道是吕美人亲自开口求救的?
眼光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面带喜色的金得金良,张灏有些明白过来,平日就听说他们兄弟和吕美人关系密切,看来这是跑过来助拳的,这又是贤妃娘娘,又是尚衣监和尚宝监之间的往日恩怨夹杂其中,此事肯定有古怪。
话说尚衣监负责宫里的四季衣衫供应,原本实权不大,不过却是能随时亲近皇帝和诸位嫔妃的机构,这明朝初年,又因衙门称呼上带个衣字,而得以把浣衣局,这二十四个宦官衙门内,唯一不设在皇宫里的衙门管在手下,那浣衣局虽说是个冷门不被人重视的所在,但确是处罚宫女和发配年老宫人的地方,试问,犯了事的宫女到了那等凄惨地方,自是任由尚衣监的太监们随意处置了,因手里有了这项权利,平日宫内也没人愿意得罪他们,因万一谁或是谁交好的姐妹犯事受罚,到了那时,还得拜请他们高抬贵手,暗中照顾呢。
而尚宝监乃是掌管宝玺,敕符、将军印信的衙门,算是地位尊崇又有些尴尬的机构,上有司礼监欺压,旁边有印绶监很多地方和自身权利交叉,因而时常受到同僚排挤,自身又没什么油水权威,这大太监金福更是因宿怨和大太监王忠交恶,两家时常在宫里斗来斗去,一直是相互水火不容的。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24章 何谓菜户
“求娘娘开恩,开恩啊,奴婢们只是一时不小心,失落了那个首饰匣子而已,绝不会起偷窃之心的。”
随着一位跪着的宫女连声为姐妹们求饶,张灏在看看一脸绝望的三位肇事之人,心中了然,看来偷窃一事乃是事实了。
看着神色有几分不忍的干娘,张灏立时指着王忠,说道:“此事自然有娘娘做主,还轮不到你放肆,赶紧给我滚。”
原本大家都以为此事就会如此了结,毕竟既然有安东侯现身,再傻之人都会选择忍气避让,为了几位宫女而得罪这位煞星,就是在无知无畏的人,恐怕也会做出个明智选择。
可事情还就是如张灏所预料的一样,连贤妃都不买账的王忠,此时抬头看了眼允许他回话的张灏,冷笑道:“回侯爷,她们岂是只偷窃?因有人揭发,这三个贱人私下和宫人结成菜户,此等阴暗事,那是定要发配到浣衣局去的,没立时处死她们,咱家已经是念着两位贵人的面子上,才从轻发落的。”
这话一说,可是把个院子里的众人听的人人悚然变色,就是张灏和贤妃,同样大吃一惊,在看着三个面如死灰,不发一言的宫女,此事真假自是一目了然了。
即使是张灏,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眯着眼睛不置可否的瞪了王忠一眼,随即把头靠近干娘,轻声问道:“干娘,此事要不要孩儿帮你出头,有孩儿在,定会让您万事无忧?”
心中为难的贤妃想了半响,还是不想为此等恶心事连累孩子,苦笑着叹息道:“唉,算了,也是她们咎由自取,一等她们死后,灏儿你帮干娘把她们的骨灰送到朝鲜,入土为安吧。”
原来她们都是干娘的族人,难怪吕美人能请得动她过来,这才明白为何贤妃能现身此地的原因,张灏心中冷笑,结成菜户又如何?要是护不住几个宫女,我张灏岂能对的起一直疼爱自己的长辈?
一直以来,张灏都不愿理会宫内的类似破事,其实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即使想帮也帮不上,又和自己没太大关系,可这次不同,既然关系到自己人身上,那不管有天大的麻烦,那也少不得要理会理会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都不喜欢在大内中逗留,不说这里阴气太重,就是遇到的那些宫女,那些下位嫔妃,几乎人人面如死灰,毫无一丝朝气,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即使是撞见皇帝,也只是强作笑颜而已。
曾经张灏为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几年到是多少看出一丝端倪,首先说宫女们,几乎历朝历代都是悲剧的代名词,一生孤苦凄凉不说,还任人作践,性命更是得不到保障。
不过宫女们还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指望,那就是年老色衰时,或是皇帝驾崩后,也许会被赶出宫去的,不过此种几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倒是被皇帝赏赐给大臣武将的,可算是个天大喜事了。
众所周知,这宫里乃是世间最肮脏的地方,又是煞气最重,最是严守隐秘的所在,为了防止宫中隐私或是皇室琐事被外界得知,明代宫女决不允许出去探亲,就是连书信礼物都不能递出去,生病没人管,死了没地埋,往往是烧成灰添了枯井了事,年老后遣送到冷宫等去处,终一生就这么了无声息的死去。
不过制度是死的,到底并不是人人如此,对于体面有身份的宫人来说,很多森严规矩也只是个摆设而已,不过到底大部分宫女没有此等幸运,以至于民间百姓一听说皇家选秀女,可谓是立时人人色变,立马连夜把自家闺女许配出去,更有哪个人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甚至是街上的乞丐也得拉来凑合,这就是有名的拉郎配了,宫女命运之凄惨,由此可见一般。
普通宫女命运凄凉不说,甚至张灏早已发觉,这算是大明宫殿里有身份的一群女人,尤其是地位略高一些,就是那些曾经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们,只要是没有子嗣,家中不是显贵出身的,几乎个个一脸死相,尤其是最近几年越加明显。
至于王忠提到的菜户,张灏倒是若隐若无的听说过,好像现如今宫中结成对食,菜户的宫人可谓越来越多,何谓对食?也就是指宫女和宫女之间的同性安慰,寻求心理和心灵上的双重抚慰罢了,后来大概觉得不过瘾,又加入了公公们,估计从有皇帝以来,对食现象就已经出现,只是明朝时有了这么个称呼而已。
毕竟凄苦的孤身一人呆在这个冷冰冰,毫不讲究一点人情味的皇宫中,寻求个依靠乃是在正常不过的选择了,就是那些公公们同样如此,又不是人人都得成为体面管事,一群最可怜的群体,自然会相互依靠,相互依存。
也是因有了半个异性加入,这虚虚假假之事必不可免就迸发出了真挚感情,即使宦官不算是个完整的爷们,可那也毕竟是个男人,这一有了感情,以往的露水姻缘,自是开始正规化世俗化,彼此间就好似真的夫妇一样相处,就被形象的称为菜户了,而菜户和民间夫妻一样严肃,双方彼此依靠,有的甚至都是生死与共了,财产更是双方共有,到了现如今,一些宫女要是寻觅不到另一半,从而结成菜户,都会被宫里人耻笑瞧不起的,笑话你为弃物。
大凡世事离奇,当菜户诞生后,自然而然的,宫里就应运而出了保媒拉纤的媒婆,可别小看这些命苦之人对感情的真诚追求,一经做媒而双方满意的话,就会由女方出个四五两银子,雇佣会烧菜的公公,烧上一桌好菜,请上几位好友一同庆祝,席间更是有类似山盟海誓一般的仪式,并当众对天立誓,双方一生扶持,一生恩爱,假如一人先死,那另一人绝对要终生不再配别人。
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这些看似下贱的宫人一经结成菜户,往往还就是认死理了,比之民间夫妻还要坚守誓言,还要情动苍天,三贞九烈之人,至死不渝,同生共死的例子,真可谓比比皆是了。
别说张灏对此有所察觉,就是不管是皇帝还是其他人,基本都心知肚明,不过到底此种事还是少数人行为,这太监又是个不完整的爷们,人人对此也无可奈何,或许怎么说都是最下面的极端隐秘事,一般无人敢冒着成为公敌的风险,而跑到皇帝面前举报,倒也不能说没有,不过很多皇帝往往念在此乃人之常情,顶多派人把被告发的菜户秘密处死了事,最后干脆就没人过问了,为何?法不责众呗!
那大太监们还能在京城里置办宅子娶老婆呢,你凭什么不让下面人过过干瘾?反正皇帝和娘娘们平日都是高高在上的,也管不到最底下人的生活。
而到了明朝后期,一些地位低等的嫔妃,甚至都有和太监结成菜户的,皇帝根本都对此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了,基本上就是默许了。
而此时那些嫔妃,比如眼前的吕美人为何总是一脸的死气沉沉,张灏倒是终于查出原因了,原来是出自皇帝驾崩后的殉葬制度闹得,其实他以前就知道此种惨无人道之事,只是随着姐姐命运改变,早已把此事遗忘了,最近才恍然想起。
没人是救世主,此乃张灏信奉不二的原则,可面对一大群视自己为亲人后辈的嫔妃们,尤其是没有子嗣,必定会被殉葬的干娘贤妃,那张灏却绝不会无动于衷,何况那时候最大的阻碍已经驾崩,此刻张灏心中冷笑,其他人谁若干出头阻拦,那就算是太子朱高炽,我也得让你死无全尸。
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一众公公宫女,张灏指着被捆住手脚,还在低声哭泣的三个年轻宫女,压根当那菜户之事没发生过,避重就轻的问道:“说,为何偷首饰盒?实话实说,自有我为你们做主。”
吕美人神色复杂的轻轻一叹,立时背过身去,而贤妃则神色好奇的看着她们,跪着的大太监王忠则面带冷笑,其他人则神色各异。
一位长相清秀的宫女看了看身边两个姐妹,低声道:“首饰盒是奴婢们偷的,只是。”忽然抬起头,昂然直视张灏的漆黑眼眸,绝望的尖叫道:“那是要偷偷换来几副药,给在浣衣局得了病,给在安乐堂中等死的姑姑们送去的救命药啊!”
一时间只感觉扶着的贤妃娘娘,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张灏望着已经失态的干娘,自责的悲声道:“都是本宫的疏忽,都是本宫的疏忽。”
轻轻叹气,张灏马上安慰道:“也不能怪您,这宫中的族人,实在是人数太多了,您怎能挨个照顾到?”
“是我的过失,灏儿你不用安慰本宫。”贤妃娘娘此时显然是被触痛了伤心事,缓缓说道:“这些年来,本宫一直只关心如何得到圣上宠爱,身边之人还能护着,可其她族人,则不当回事,难怪本宫命中无子,如我这般不知廉耻,不念亲情之人,活该一生孤独。”
张灏立时哑然,其她人更是默默不语,都同是感同身受了,更有的心中冷笑,心说你贤妃娘娘如今年纪渐老,才回想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当年你年轻时,那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何等的艳冠群芳?何等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几时把下面的族人生死放在眼里,你那眼中,永远只有当今万岁,如今才知道恶有恶报,倒是悔恨的有些晚了。
贤妃娘娘的神色变得凝重,随着她的神色变化,自是有一股子摄人心魂的气势,毕竟是做了十几年贵妃的人物,众人心中一跳,赶紧恭恭敬敬的低头。
“王公公,本宫这次亲口求你,放过她们几个无辜之人,你看如何?”
王忠立时一脸的苦笑,他何尝愿意同时得罪安东侯和贤妃?只是他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不过还是心一横,毕竟在不知趣,那估摸着过几天,自己的脑袋就绝对保不住了,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可正当他要应承下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只吓得魂飞魄散。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25章 势力划分
别看皇宫架御九重,令人肃穆压抑,好似无数宫人都被分隔到一方方小天地中,彼此老死都不相往来似地,可就算是刚发生任意一件小事,那也能顷刻间传到有心人耳边。
今日之事,其原因复杂,按理说王忠本没如此大的胆量,没经领旨,就胆敢带人到嫔妃的院子里抓人,而且当着贤妃的面前,还要执意把人领走,这原因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还容在下慢慢道来。
原来王忠年纪四十左右,从小父母双亡,以孤儿之身在官府登记造册,验明正身后净身入宫,也算是为了讨口饭吃的可怜人,说起来并不是一直追随圣上参加靖难之役的心腹公公,算是南京本地人,一直伺候过三代帝王,自从燕王登基后,自是在宫内备受欺凌,光是在掌管沐浴之责的混唐司,就烧水倒水的干了八年苦役。
不过他因从小进的宫,而得以在内宫中习字读书了三年,算是一个有才之人,更是后来靠着察言观色,务实做事得以一步步的升上来,成了一方新贵,期间因时常挑水得以进出各个嫔妃院子,自是趁机对宫中贵人们溜须拍马,百般奉承,又因记性特好,办事细致而受到贵人们的赞扬称许,其人还有一项长处,那就是绘的一笔好画,尤其最擅长描摹仕女图。
凭着天生对于艺术的敏锐观感,从而对于女人的四季衣物自是格外敏感,又熟记众位嫔妃的身体尺寸,好似一个专家般,经常因提出独特的穿衣搭配而备受嫔妃们的瞩目,这日子久了,尚衣监首领大太监的位置,自是被他揽入怀中,得以人尽其才了。
按说王忠总算是熬出头,该从此春风得意,后半生该享尽富贵了吧?却不然,这大明皇宫里可是各方势力错从复杂,却是使得他每天每日都自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时刻不敢放松警惕,不说嫔妃等其他势力,单说这些将近十万人的公公们,其中势力最强,最超然物外的自是以三宝太监为首的海洋派了,不管是郑和还是王景烘。或是下面的一众管事太监,多是胸襟算是广阔,征服过波澜壮阔的海洋,见识过无数番邦异族的杰出人物,平日在京时,自是不屑于和宫里的太监牵扯太深,这些人大多性格正直,就算是文臣不喜欢他们,也往往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而在宫里势力最强,自然是以司礼监大太监王通为首的一群公公了,这王通原名王猫儿,本是辽东女真人,其哥哥王狗儿,早年改名王彦,乃是镇守辽东十多年,开府娶妻的永乐皇帝心腹大员,王通即是王彦的亲弟弟。
他们兄弟为首的一帮人,算是势力仅次于海洋派的辽东系,其中著名宦官亦失哈,就是建立努尔干都司,改良过火器的传奇人物,也同是辽东系的首领之一,当然,他们和郑和太监之间关系密切,因都是出身自燕王府,都是跟随燕王打天下的太监班底。
有外来者,自是就会有本土势力跟其争斗,其中本土太监的首领级人物,名叫金宏,乃是太祖朝时期,引为燕王暗通款曲的棋子,后来燕王登基为帝,自是得以请功受赏,一直是名义上地位仅次于司礼监的内官监的首领大太监,这内官监不比司礼监好似是个皇宫大管家般的威风八面,其职权范围就要小的多了,算是负责采买的大管事,不过手下却控制着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四司,实权也是相当大的。
王忠既然是本土派出身,天然就会向金宏投靠,可惜却一直不被重视,多年都是本土派的边缘人物,原因倒也简单,那就是金家乃是一个宦官世家,子侄辈竟然都以当公公为荣,真可算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其中今天在场的尚宝监的金得金良,还有很多金氏族人,甚至无数口称金宏为亲爹亲爷爷的公公们,人人改姓为金,其中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太监金福,皇太孙身边最得力的公公金英,都是其金家人,可想而知,这本土派的势力是如何根深蒂固,眼光长远。
王忠虽然性子圆滑,可也算是有骨气之人,不愿改姓为金,自然也就不被重视了,好在他才华过人,如今深得皇帝和宫里嫔妃的欣赏,自己努力爬上了尚衣监首领太监的宝座,自然而然的成了一股势力,身边也很快吸引了很多跑来趋炎附势之人。
可却因此深深得罪了金家,毕竟算是分裂本土派势力的叛徒,这窝里斗的阴狠凶残之处,可比之面对外敌还要急切凶险,还要残酷无情。
祸不单行,这王忠早年时就因和公公王禄交恶,仗着一位嫔妃为其撑腰,而把王禄打得半死,从那以后,这两人就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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