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初唐-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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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李休又从婆寐身上的麻布上抽出一根麻线，绑在铜钱上以火点燃，最后铜钱也是被线灰拉着并不坠落，而在他做这些事情时，婆寐虽然强装镇定，但眼睛中却已经流露出几分惊慌的神色。
　　“婆寐，你是不是要给朕解释一下？”李世民这时面沉似水的看向婆寐道，他这时也是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并不仅仅是感觉受到了欺骗，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长生之梦碎了。
　　“这个……我听闻燕国公是大唐有名的智者，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只看了一遍就能学会我的神通，实在让我感到佩服！”婆寐这时心中虽然惊慌，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话中也不停的夸着李休，估计是存着最后一丝奢望，希望李休可以替他保密。
　　但是李休这时却是冷笑一声道：“婆寐，到现在你还在嘴硬，是不是要我把你的鬼把戏全都拆穿？”
　　李世民之前虽然受到蒙蔽，但这时自然也明白自己受骗了，这让他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白纸扔给婆寐道：“你不是能剪鱼吗，那就用这张白纸再给朕剪一个！”
　　其实婆寐的把戏并不复杂，只不过李世民等人却被婆寐先声夺人，无论是活埋不死还是刚才那套匪夷所思的瑜伽，都是震住李世民等人的手段，不过现在他们终于清醒过来，自然也就发现了婆寐那些把戏中的破绽。
　　婆寐看到李世民发怒，当下也是吓的全身一颤，至于李世民扔给他的白纸，他也不敢拿起来，因为他所谓的剪鱼，其实是在叶子上动了手脚，无论剪成什么形状，都会在水中游来游去，至于普通的白纸自然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陛下！我修行两百年，的确有长生不老之术，若是陛下不信，可以将我埋于地下十年，等到十年后再开启，自然也就知道真假！”婆寐不敢接李世民扔给他的白纸，但最后却依然咬紧牙关道，他刚才表演的那些神通自然是假的，但他的活埋不死术却是真的，哪怕被埋上十年，他也有信心可以活下来。
　　看到婆寐这时候依然不认输，竟然还想要假死之术蒙蔽过关，这让李休却是冷笑一声道：“传说中的长生不好，是不死不灭，寿比天地，你既然自夸长生，怎么只敢让人活埋，我看不如试试把他的头砍下来，若是这样你还能活，那我就相信你真的能长生不老！”
　　“驸马所方极是，传说中神仙不惧水火，我除了刀兵之外，还可以试试烈火油锅，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谈什么长生不老？”长孙无忌这时也站出来道，他刚才一直冷眼旁观，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听到李休和长孙无忌的话婆寐也是吓的面如土色，他可以在活埋的情况下不死，但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能够长生不死，事实上他也只是个有点特别能力的普通人，头掉了自然也活不成了。
　　李世民这时也恢复了平时的理智，看到婆寐的表情变化自然也知道自己受骗了，当下也不由得怒火万丈的大声道：“拖出去斩了，把他的人头带回来，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死！”
　　随着李世民的吩咐，立刻有禁卫上前将婆寐拖走，这下终于把婆寐吓的大声求饶，可惜却已经晚了，不一会的功夫，只见有侍卫将婆寐的人头奉上，只见他死时也满脸的恐惧，自然也不可能再复活。
　　“陛下，王玄策献上番僧妖言惑众，请陛下将其抓来问罪！”看到婆寐已死，立刻有人想到这个番僧是被王玄策献上来的，于是站出来奏道。
　　“陛下，王玄策献上婆寐只是说他身怀异术，只是这个婆寐自做主张蒙蔽陛下，所以这件事也怪不得王玄策！”李休这时却站出来向李世民求情道。
　　李世民这时也本来想将王玄策抓来问罪，但是听到李休的话也不禁一愣，随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王玄策当初献上婆寐时，的确没有说过婆寐能够长生不老，只是说他身怀异术，甚至就是当成优伶一样，送来给李世民解闷的，只是后来婆寐自己吹嘘他能长生，这才一步步的让自己陷了进去。
　　“话虽如此，但婆寐毕竟是王玄策献上的，他也难免罪责，不过他灭天竺有功，也不能轻易问罪，等下朕在考虑过后再做处置！”李世民在考虑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决定暂缓对王玄策的处罚。
　　听到李世民没有立刻处罚王玄策，李休也是松了口气，不过李世民这时却是怒气难平，婆寐虽然死了，但王玄策献上的那些天竺战俘还在，结果李世民的怒火就发泄在这些人身上，结果除了少部分美貌的少女被挑出来赏赐给大臣外，剩下的人全都被处死，这就是天子之怒。
　　对于上面这些事，李休也没有再理会，只不过事后长孙无忌找到他，向他打听婆寐那些“神通”的奥秘，李休也笑着解释了一下，其实那些神通很简单，比如那团枯草其实不是普通的枯草，而是一种叫卷柏的草，它可以在缺水时枯萎，但遇到水之后，却可以立刻活过来，而李休之所以让宫女跑步，就是让她出汗，借助汗水和体温，自然很容易让卷柏复活。
　　至于那个剪鱼和悬灰，其实是这两样东西都经过特殊的处理，比如那个线是用盐卤浸泡再晒干，线烧光了，但盐卤却结为晶体，使得铜钱不会掉落等等，反正都是一些小把戏。
　　“原来如此！”长孙无忌听完后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李休道，“婆寐的事虽然对陛下追求长生的心思造成了打击，但日后若是再有婆寐这样的人，难免陛下还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所以咱们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陛下彻底的放弃追求长生呢？”


第1320章　层观
　　婆寐死了，连同他一起献上来的战俘也被李世民斩杀了大半，不过帝王的怒火却并不是这么容易平息的，王玄策虽然有李休的求情，但最后还是受到了牵连，李世民命他再次出使天竺，不过这次出使的目的却不是那么单纯，而是带着满满的恶意而去，估计这次王玄策到了天竺，可能会带次给天竺带去无尽的血与火，否则别想回来了。
　　不过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是李世民求长生的心思并没有完全被打消，而且在经历了婆寐这个国外来的骗子后，李世民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本土的方士身上，甚至暗中开始派飞奴司的人去查探一些能够炼丹的术士。
　　面对这种情况，李休和长孙无忌也在暗中想办法，不过办法还没有想出来，李世民却又病了，不过这次李世民病的倒不是很重，只是这两年李世民的身体越发的衰老，这让所有人都十分担心，而且李休还担心随着李世民的身体越来越衰老，恐怕他对长生的追求也会越激烈，日后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陛下的病倒是好了一些，不过心情却不怎么好，今天咱们结伴去探望他，希望能让陛下的心情好点！”皇宫的甬道之中，长孙无忌一边和李休迈步赶往甘露殿一边说道。
　　“陛下的身体没事就好，只是等到陛下病好后，我却担心又会有术士出现在宫中了。”李休这时面带担忧地说道，李世民病了，他于情于理都要来探望，刚好就和长孙无忌一起来了，顺便也能商量一下如何打消李世民追求长生的心思。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可是思来想去却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像这种事，除非陛下自己想通，否则别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长孙无忌这时也有些无奈的道。
　　“是啊，前几天太子也悄悄的找过我，和我说了陛下求仙问道的事，估计他也是感觉不太好，只是他的身份太敏感，更不能在这件事上发表任何看法。”李休这时也叹了口气道，连李治也感觉李世民这段时间的不正常，但却不敢劝，毕竟他身为太子，若是真的劝李世民不要追求长生，很容易会让人误会他希望李世民早死。
　　“太子绝对不能掺和到这件事当中，否则咱们大唐可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长孙无忌听到李休的话也是一惊，随后就面带郑重的道，李治这段时间也表现出色，特别是这次李世民病后，他就独自挑起大唐的政务，朝堂的众臣也彻底的接纳了这位新太子，若是这时太子之位再出什么差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件事也只能由你和扛起来，希望能够将陛下追求长生的心思打消掉吧！”李休当下也是点了点头道。
　　说话之时，他们也穿过重重的宫殿来到李世民的寝宫甘露殿外，不过就在李休准备进殿时，却忽然轻咦一声，目光也被甘露殿旁边的一座高楼吸引了目光，只见这座高楼一字冲天，甚至比甘露殿还要高，而且看样子还没有修建完成，上面还有工匠在忙碌。
　　“这……这个高楼看起来好眼熟？”李休看着眼前的这座高楼也不由得惊讶的道，因为他感觉似乎以前见过这座高楼，但这座高楼明明又在修建之中，自己怎么可能提前见过它。
　　“李兄你怎么忘了，这是陛下当年修建的层观，只不过后来被魏征反对，最后不得不拆除了，但是最近陛下却又忽然下令让人重修层观，以便能够看到皇后的陵墓！”长孙无忌这时也停下脚步，随后神情有些黯然的道。
　　“层观？”李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想了起来。
　　当初长孙皇后去世，李世民也是悲痛万分，甚至为了能够看到长孙皇后的陵墓，他竟然让人在宫中建造了一座高大的层观，时不时的就会登上层观远眺昭陵，后来有些魏征陪同，李世民就问他是否看清了，魏徵装作没看见，李世民顿时着急，问“怎么会没看见，那是昭陵啊！”魏徵闻言回答说“以为陛下望的是献陵，原来是昭陵啊！”
　　昭陵是李世民为自己准备的陵墓，现在长孙皇后就葬在那里，而献陵却是李渊的陵墓，魏征之所以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提醒李世民，不要只顾着思念妻子而忘了父亲，结果这让李世民大为惭愧，最后流着眼泪着让人拆掉了层观。
　　“魏征生前进谏太多，死后也差点受到牵连，也幸亏李兄你帮他说话，这才免掉了一场风波，不过陛下对魏征的怨念却并没有消失，再加上双思念皇后，于是就让人重建了层观。”长孙无忌这时再次开口道，说到最后时，他也不由得露出思念的神色，毕竟长孙皇后与他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却没想到先他而去，这让他这个做兄长的也万分痛心。
　　魏征死时本来极尽哀荣，但是后来李承乾造反，其中侯君集被杀，杜正伦被贬，而这两人偏偏都是魏征推荐过的，再加上其它的一些事，这让李世民也是恼火万分，于是准备收回对魏征的赏赐，甚至连魏征的墓碑都要砸了，最后还是李休出面劝说，这才让李世民打消了这个想法。
　　“原来如此，长孙皇后虽然去世多年，但依然在陛下心中占据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也难怪陛下会建造这座层观……”李休当下也感叹的道，不过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长孙无忌这时也心有所感，当下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都不由得一阵大笑。
　　“李兄，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长孙无忌笑过之后，随后却又有些紧张的道，他和李休相交多年，彼此间也早有默契，这次也几乎同时想到了办法，只是他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能否有效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归还是要试一试！”李休这时却是神情坚定的道，之前他们一直想不出打消李世民追求长生的办法，但是现在也许可以借助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思念，从而让他从长生的幻梦之中清醒过来。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准备一下，等下咱们探望过陛下再详谈！”长孙无忌最后也一咬牙点头道。
　　李休这时也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进到甘露殿，结果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世民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披着衣服坐在窗前，透过他的目光看去，刚好可以看到正在修建中的层观。
　　“参见陛下！”李休和长孙无忌进来后也轻声向李世民行礼道。
　　“你们来了。”李世民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他这时脸上依然带着病容，身子显得有些佝偻，看起来也更加苍老了。
　　“听闻陛下病了，不知现在病情如何了？”李休这时也上前一步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见李世民这时摆了摆手道，不过说到这里时，却只见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过了片刻这才再次开口道，“李休，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之事吗？”
　　“陛下为何有此一问？”李休听到李世民的话也不由得一愣道，对于鬼神之说，李休前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经过穿越二世为人，他前世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所以他现在对鬼神之说也和孔子一样，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朕前段时间生病，昏昏沉沉似乎命不久矣，但忽然却听到观音婢的声音，是她将我叫了回来，梦中我们夫妻二人聊了许久，就像是当年观音婢还活着的时候一样，可是等到朕醒来，却再也见不到观音婢的影子了。”李世民这时面带茫然地说道。
　　李休和长孙无忌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对视一眼，这下他们终于知道李世民让人重修层观的真正原因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李世民能梦到长孙皇后，说明他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也就越深，日后也更方便利用这种感情让他清醒过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与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自然无比的深厚，因此陛下能够梦见皇后也很正常。”李休当下开口劝道，他这时反而又担心起李世民万一思念过度，加重病情的话，那也就不妙了。
　　“驸马所言不错，陛下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长孙无忌这时也跟着劝道。
　　“唉，观音婢与朕少年相识，可惜却没能陪朕走到最后，她早早的离世，却让朕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间，朕~真的好孤独啊！”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李世民也不例外，特别是想到早亡的妻子，更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陛下不必太过悲伤，若是您实在思念皇后，不如就等陛下的病好后，我与无忌兄一起陪着陛下去照陵祭奠一下长孙皇后，到时陛下也能陪皇后说一说心里话！”李休这时忽然灵机一动，当下开口向李世民建议道，也许在长孙皇后的陵前，倒是一个劝说李世民的好机会。


第1321章　昭陵（上）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容易回忆以前的人和事，李世民自然也不例外，特别是他的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也遇见了太多的人，不过最让他难以忘记的，却还是他的结发妻子长孙皇后。
　　后世有句话叫做“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虽然有些烂俗，但却也十分有道理，李世民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成功的男人之一，而他背后的女人虽然很多，但谁也无法取代长孙皇后在他心中的位置。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分，道路两侧的树木很多都落光了叶子，使得天地间凭添了几分萧索，李休与长孙无忌陪着李世民坐以马车上，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秋收早已经结束了，现在田地里已经种上了一茬冬麦，筷子长的冬麦虽然给大地穿上了一件绿衣，但这种绿却有些发暗，丝毫没有春夏时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司天监说今年冬天少雨雪，估计明年开春各地就得抓紧时间进行灌溉。”李世民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琐碎的政务就交给太子和三省六部去处理吧！”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是开口劝道。
　　“是啊，陛下难得出门一趟，就不要考虑这些事情了！”李休这时也笑着开口劝道，前段时间李世民思念长孙皇后，于是他就劝说对方可以去昭陵祭奠一下长孙皇后，李世民听后也立刻答应了，而且还指名李休和长孙无忌陪同，结果现在李世民的病才刚好一些，他就叫上两人一起赶往昭陵。
　　“朕也只是看到外面的麦田一时心有所感，却没想到引来你们两人的抱怨，那朕就不说了！”李世民看到李休和长孙无忌都如此反对，当下也是一笑道，随后他果然不再提和政务有关的事情，而是与李休两人聊起一些当年的往事。
　　昭陵离长安并不是很远，等到下午的时候，他们的车队终于来到了昭陵，不过还没有进到昭陵时，李休就远远的看到昭陵那边一片金黄，几乎将整个昭陵都笼罩起来一般。
　　而当马车进入昭陵时，李休这才发现这些金黄原来都是高大的银杏树，树上的叶子在寒风中已经变成了明亮的金黄色，更有不少树叶被寒风吹落，使得大地也被铺上一层金色的地毯，看起来无比的壮观。
　　“观音婢生前最喜欢白果树，特别是在这种深秋时节，白果树叶变成灿烂的金黄色，记得当初朕与她相识时，就是在一棵白果树下，那天的落叶也像这样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可惜现在景虽在，但人却不在了。”李世民这时走下马车，一边欣赏着昭陵中的美景一边颇为伤感的道。
　　银杏树是后世的名称，而在大唐这个时代，因为银杏结的果实呈白色，所以又称白果树。而长孙皇后生前喜欢白果树，于是李世民在建造昭陵时，特意下令将昭陵中种满了白果树，这些白果树都是从各地移栽过来的，因为人力有限，所以移栽时的树龄都不是很大，但是现在十余年过去了，这些白果树虽然长的慢，但也都长成高大的树木，将整个昭陵都笼罩起来。
　　李世民的话一出口，他身边的长孙无忌却立刻眼睛泛红，只见他走到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伸手抚摸着有些粗糙的树皮，过了好一会儿也开口道：“当初我与皇后年幼时，父亲早逝，结果我们与母亲被赶出家门，那时的生活十分困苦，皇后年幼嘴馋，邻居家种有一棵高大的白果树，每年都结很多的白果，我就偷偷的爬上墙头采摘，但是白果却有小毒，结果有次皇后吃多了，呕吐不止，我也因此被母亲打骂。”
　　“是啊，皇后喜欢吃白果的习惯也一直没有改掉，甚至还在自己的寝宫旁边种了几棵白果树，只不过白果树要二十年后才能开始结果，而皇后去世时，也依然没能吃上自己亲手种的白果，现在那些白果树倒是每年都结果，但却再也没有人去采摘过了。”李世民这时也神情黯然的道，甚至说到动情之处，眼睛中也溢满了泪水。
　　听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这些对话，旁边的李休也是暗叹一声，当下抬头打量着这些皇陵中的白果树，只见这些树虽然叶子金黄，但树枝间却没有多少果子，估计这些树的树龄大部分都没有到二十年，也许再过几年，这些树就会结出大量的白果，只不过后世的昭陵却已经变成一片农田，也许这些白果树早就在毁于战火当中了。
　　李世民触景生情，这时也没让侍卫跟着，就让李休和长孙无忌陪同着一起走在白果树下，地面上的落叶在他们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时不时有落叶在风中从他们的脸旁划过，四周也一片静谧，似乎连树叶落地时的声音都能听到。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草木经过熬过了严酷的秋冬之后，明年却还能抽技发芽，但是咱们却无法再活一世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世民却忽然有些感慨的开口道，眼前的景色再次让他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时间对生死之事也增添了更多的感慨。
　　“孔子说过，未知生，焉知死？陛下也不用太过悲观，也许人生走到了终点，才会发现死亡也许是另外一个开始！”李休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是开口道，他这时也是有感而发，因为他上一世的死亡正是这一世的开始，而且对于生死之间这段经历他没有任何的记忆，所以谁也不知道死亡之后要经历什么？
　　听到李休的回答，李世民却忽然停下脚步，随后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豁然转身看着他道：“李休，从朕认识你时起，这天下间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现在朕想问你一句，这世上是否有长生不老之人？”


第1322章　昭陵（下）
　　李世民终于忍不住向李休询问关于长生的问题，毕竟李休以博学而著称，至少在李世民的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李休，特别是之前婆寐也是被他一手拆穿的，所以他也很想听一听李休对长生这件事的看法。
　　听到李世民的询问，李休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沉思了片刻这才回答道：“启禀陛下，臣知道天有多高，也知道地有多厚，更知道黄河与长江的长度，以及世界上最高的高山在哪里，但对于这世上是否有长生不老的人，臣却实在不知道，至少臣从来没有遇到过！”
　　李世民问的很直接，李休回答的也很坦率，他的确知道天空的高度，也知道大地的厚度，但对于长生不老这种实在太过玄幻的概念，除了后世的小说和影视作品外，现实生活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后世那种科技发达的时代，普通人的寿命虽然远比古人长，但想要做到长生却还是不现实。
　　听到李休的回答，只见李世民脸上也露出失望的神色，博学如李休都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是否有长生不老之术，这让他也不禁大受打击，一时间心中的那份奢望也变得有些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