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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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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霜霜见状,也是大松了口气道:“小姐可算是有心情打扮了,不然这个年该怎么过?可要把人愁死了。”
  现在是隆冬时节,商珞珈整天窝在楼上倒也合情合理,但总不能过年时还不露面吧?总得当面向商赟汇报下一年的经营状况吧?总得和一家老小吃个年夜饭吧?总得给些重要人物拜年吧?这些都是跑不了的。
  但这都进腊月了,商珞珈还是整天意志消沉,不吃不喝不梳妆,可把霜霜给急坏了。
  “放心,我自会振作起来的。”商珞珈看着镜中,在霜霜的打扮下,渐渐恢复了往日风采的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只听她幽幽一叹道:“事已至此,我不能再一味消沉,总要做些什么,让自己和……好过一些。”
  “这下奴婢可算放心了。”见商珞珈终于过去这个坎,霜霜也是心花怒放,终于打开话匣子,问东问西道:“小姐,听说那天女高冷的很,从来不接受任何邀请,就是有人登门想要拜见,都净吃闭门羹去了。这次真会接受小姐的邀请吗?”
  “她当然会来。”商珞珈伸出双手,穿上如绿波流淌般的水绿色罩裙,缓缓站起身来。只听她语气笃定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
  商珞珈果然没猜错。
  辰时刚过,一个手持纸伞,身披白色披风的少女,出现在大雪纷飞的北市中。
  来到商氏总行前,少女停下脚步,仰头看一眼那高达五层的广厦,不由秀眉微蹙。她有些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在太室山归隐峰上那样。
  斗笠下,露出天女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面容。
  她不喜欢仰视别人,同样也不喜欢别人仰视自己。但在京城天师府这段时间,尤其是师父大败孙元朗之后,这种被仰视的感觉更是尤其强烈……
  ‘早些完成任务,离开洛都城……’天女不由怀念起,自己四处奔波,追寻圣女足迹的那段日子。那段不长的经历虽然辛苦,虽然狼狈,但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然后我也不回太室山,就说要游历修行,师父应该不会反对的……’
  天女暗暗下定决心,迈步登上了商氏总行的台阶。
  守门的护卫早就得到吩咐,一看到天女便赶紧开门,将她引上楼去。
  上到五楼,看见那鲜花似锦、小桥流水的空中花园,天女又是吃了一惊。这阵子,她也算是见惯了洛都门阀竞相豪奢的富贵生活,却没见过如此惊人的景象。这可是在五层楼上啊,营造这样一座小型园林,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也只有大玄首富商家,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了。
  “天女驾到,寒舍蓬荜生辉。”商珞珈沁人心脾的悦耳声音,在小桥另一端响起。
  天女心说,你这是寒舍?天下就没有能住人的地方了。但她素来少言寡语,不会将心中所想道给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人。
  天女朝商珞珈微微点点头,算是见过礼。“商大小姐比上次见面清减了不少。”
  “唉,都是被那妖女害的……”商珞珈幽幽一叹,险些又掉下泪来。
  “哦?这么说,你和苏盈袖真打过交道?”天女眼前一亮,她之所以会来见商珞珈,自然是因为对方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太平道圣女的情报了。
  “请移步内里,我慢慢跟你道来。”商珞珈侧身相邀,天女点点头,将自己的斗笠披风和纸伞递给霜霜,跟着商珞珈来到那花团锦簇的花亭中。
  霜霜端上云雾茶,天女隔着水汽看一眼商珞珈,干脆利索的问道:“你所说的圣女下落,是不是指的崔家?”
  “不错,崔盈之的独女崔宁儿。”这一会儿工夫,商珞珈便摸清了天女的脾气,知道她是个简单直接的女孩子,自然也不会跟她兜圈圈,免得惹天女不快了。
  商珞珈这辈子还没吃过那么大哑巴亏,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一直紧盯着崔宁儿,让人将其查了个底掉,谁知那妖女行事缜密的很,又有崔阀做掩护,商珞珈发现自己还真没法,直接对崔宁儿下手。
  但在调查中,她发现天师道的人也一直在盯着崔宁儿,甚至天女还亲自去找过崔宁儿——天女下山的目地,并不是什么机密,商珞珈当然知道她是冲着太平道圣女而来。那么崔宁儿就算不是苏盈袖本人,肯定也跟苏盈袖有莫大的干系!
  所以她将目光转到了天女身上……


第四百四十八章 合作
  商氏总行,空中花园。
  商珞珈和天女坐在花亭中,一边品茗一边说话。
  “你能肯定崔宁儿就是苏盈袖?”听到商珞珈笃定的语气,天女微微皱眉问道:“我曾亲自上门验证过,那崔宁儿根脚十分肤浅,绝非太平道圣女的水平。”
  “天女亲自验过,肯定不会走眼。”商珞珈轻笑一声道:“但我请问一句,你当时是怎么上门的?是突然袭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还是报上名号,给了对方准备的时机?”
  “这……”天女有些汗颜道:“是后者。”
  “那就是了。”商珞珈双目闪动着聪慧的光芒道:“如果我是那妖女,知道你找上门来,岂敢以身犯险,大喇喇来见你?肯定要设法把你蒙混过去。”
  “嗯。”天女点点头,示意商珞珈说下去。
  “所以那见你的崔宁儿,八成是真的崔家小姐。而真正的妖女苏盈袖,定当躲在暗中窥伺天女的举动。”商珞珈幽幽说道:“据我所知,苏盈袖进京时,身边除了崔夫人,还有个形影不离的小侍女。”
  “小侍女……”经商珞珈这一提醒,天女猛然想到,那天在崔府时,崔宁儿身边,可不正有个忠心护主的小侍女吗?
  “你的意思是,她可以和真正的崔宁儿,随时互换身份?”天女恍然望向商珞珈道:“我那天看到的小侍女,才是真正的苏盈袖?”
  “很有可能。”商珞珈颔首道:“我查过崔宁儿的底细,她跟着崔盈之离京时,只有六七岁,然后便一直住在扬州城的官衙里,并没有任何异常。”顿一顿,她又幽幽说道:“倒是那崔盈之夫妻俩,着实有些不妥。”
  “此话怎讲?”天女愈发重视起商珞珈来,显然对方已经做足了功课。而且商家的情报能力,也明显在高高在上的天师道之上。
  “崔盈之虽然是崔晏的嫡子,但和父亲早就关系恶劣,在扬州当官十年,从来没回过京城。”商珞珈沉声说道:“而且我调查到,他在担任扬州推官的时候,曾经大肆抓捕过太平道教徒,但我让人去刑部调查扬州法曹的档案,却没有这段记录。显然此事被不了了之,甚至没有上报朝廷。之后的七八年里,他也再没有抓捕过太平道的教徒。甚至在他治下,太平道传教如火如荼,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天女不由吃一惊道:“崔盈之投靠了太平道?”
  “很有可能。”商珞珈淡淡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崔宁儿,为何突然跟苏盈袖那妖女扯上关系。”
  “有道理。”天女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摇头道:“崔盈之堂堂门阀嫡子,怎么会跟专门煽动穷人造反的太平道,搅在一起呢?”
  “自然有他的理由了。”商珞珈轻声说一句,并不打算详细解释。作为商家的子弟,她对太平道非但没什么敌意,反而有些许志同道合的感觉。若非这次苏盈袖把她害的太惨,她才不会将如此重要的情报,透露给天女知道。
  “……”天女默然寻思良久,方抬头定定看着商珞珈道:“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可惜没有,不然何苦再劳烦天女?”商珞珈苦笑着摇摇头道:“那妖女警觉的很,这一个多月都未曾出门,”说着她看一眼天女,有些嗔怪道:“当然不是怕我,而是因为天女给她的压力了。”
  “我也一直在盯着她,但就像你所说,她近来不露行踪,我一时也束手无策。”但天女似乎没听出商珞珈的言外之意,或者说,她就是听出来,也不会放在心上。天女自顾自说道:“你这次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看来崔宁儿就算不是苏盈袖,也跟那圣女有莫大干系。我会请师父降下天师符,命其到天师府接受质询的。”
  “万万不可……”商珞珈暗自苦笑,就凭天师道这牛气冲天的做派,怪不得让太平道死灰复燃,甚至都明目张胆的跟门阀做起交易来。“这样打草惊蛇,就算崔盈之一家跑不了,可苏盈袖定然会金蝉脱壳的。”
  “也对。”天女点点头,这也是她迟迟未将此事禀报上去的原因。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商珞珈身上。“商大小姐既然找我来,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吧?”
  “眼下天女忧虑的,无非是那妖女再不露头吧?”商珞珈轻声问天女道。
  “是,她若是一直窝在崔府中,我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拿她没办法。”天女坦率承认道。
  “你若见到她,能将她认出来吗?”商珞珈追问道。
  “当然可以,我修炼有剑心慧眼,只要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就不会认错的。”天女说完微微脸红,上次她就没认出小侍女就是苏盈袖来。但那确实是疏忽,而非对方的伪装高超到,能瞒过剑心慧眼的地步。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商珞珈闻言大喜,对天女伸出手道:“我负责给天女制造机会。”
  “我负责找出并擒下她来。”天女也伸出手,和商珞珈握了一下,算是达成了联盟。
  “那……什么时候动手?”天女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件事拖得实在太久,她做梦都想赶紧了结掉,好恢复到心无挂碍的心境去。
  “不要急。”商珞珈缓缓摇头,智珠在握道:“最好的时机在来年春。”
  “来年春?”天女略一沉吟,忽然抬头看向商珞珈道:“你说的是,崔宁儿和陆云的婚礼?”
  “天女还真是对崔宁儿关心得紧呢。”商珞珈点点头,目光渐渐锐利起来道:“那妖女极其看重陆云,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亲自和陆云拜天地的!”
  商珞珈还有一句话藏着没说——也只有在那样的日子,当众让苏盈袖原形毕露,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天女却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商珞珈玲珑心窍,惯会察言观色,发现天女居然面有不忍之色,不由心下大奇。暗道:‘天师道和太平道势不两立,天女和圣女是天生的冤家,怎么天女会对圣女心生恻隐?那根本不可能嘛。’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莫非天女和陆云,还有什么瓜葛不成?’商珞珈心里一刺,话没出口,但天女已经从她脸上,看出了商珞珈的心思。
  “我是有些于心不忍,因为陆云曾救过我一命。”天女胸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也不至于将来龙去脉都讲给商珞珈听。给个大概的说法,她便轻叹一声道:“搅了人家的婚姻大事,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
  “天女慈悲为怀,但这回却是想岔了。”商珞珈闻言淡淡一笑,巧妙劝解道:“那妖女最是狡猾多端,就算现在派兵包围了崔盈之家,也未必能逮到她。想要一击命中,只有这一次机会……”
  顿一顿,商珞珈又语重心长道:“再说,陆云大好的青年,前程无限,却被个太平道妖女给盯上了,实在是前途凶险。一旦跟那崔宁儿真的成了亲,可就甩不掉太平道亲属的恶名了。所以咱们这次,是在救他于水火,而非是害他。”
  天女想想也是,点头同意道:“那先跟陆云通个气。”
  “可不行,怎么说,对方也是他的未婚妻了,你要是跟他提前打招呼,岂不是陷他于无情无义的境地?”商珞珈正色道:“所以这个恶人,必须我们来做,想必陆公子知道真相后,是不会怪罪的。”
  “好吧,如果将来陆公子怪罪,由我一力承担。”天女虽然隐约察觉到,对方有借刀杀人的念头,但她并不在乎这些,还是早日完成任务要紧。
  见天女如此爽利,商珞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如天女所料,她就是想要借天女之手除掉苏盈袖,却又不愿让陆云知道,一切是自己谋划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赴宴
  腊月十五,定国公裴邱七十大寿这天,天公作美,阳光普照、乌云尽收,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日光照耀着大雪后的洛都城,一片金光闪闪,好生耀目,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老公爷贺寿一般。
  天不亮,京兆府便驱赶着兵丁民夫,来到洛都城的各条大街上扫雪。等到各路贺寿的人马出门时,只见道路已经被清扫干净,若非道旁堆满了积雪,简直要错以为,那场大雪并没有降下过一般。
  卯时,裴坊坊门一开,前来贺寿送礼的人群便乌泱泱涌了进去。虽然裴阀统共只发出去五千张请帖,但那些够不上资格收请帖的官员和门阀旁支、晚辈,部曲、附庸,非但不会不来,反而还得巴巴的早点上门,趁着大人物们还没现身,争取能在裴阀露个脸,说上两句贺喜的话。
  好在裴郊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今日是来者不拒,让族人将这些没请帖的宾客按照礼物厚薄、品级高低、关系远近,分别请到坊中各处宅院烤火吃茶,等到了开席时,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一顿丰盛的酒席。
  差不多到了辰时,拿着请帖的宾客开始陆续登门了,这些人就算进不了养寿园,也会在铁血堂前后的院中设座。其实裴阀给这大几千宾客的待遇,还不如那些没请帖的,倒不是裴阀办事颠道、不分轻重,而是铁血堂虽大,里头却只有祠堂、配殿等不多的建筑,而且多半还不方便接待宾客。
  但宾客们看重的是,跟养寿园的远近,离着越近就代表越受重视,所以也没人挑这个理。好在裴阀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早就在前院、后院、偏院、跨院中搭起了一个个偌大的芦棚,芦棚外头覆着厚厚的毛毯,里头每桌都设着火盆,火盆熊熊燃烧,里头温暖如春。宾客们坐在棚中吃茶聊天,兴致倒也不受影响。
  裴坊中人声鼎沸、热火朝天。数千仆役提着暖壶、端着果盘,在一间间客室中鱼贯穿梭、端茶倒水。客人们也是难得凑得这么齐,亲朋故旧坐在一起问长道短、吆五喝六,还有那些趁机钻营的‘机灵鬼’在坐席间穿来挪去,逢迎拍马,一上午光景眨眼过去,不知不觉就要进午时了。
  但裴阀还是没有要开席的意思,因为真正的主宾贵客还没到呢。
  持帖子上门的客人还好说。不请自来的那些宾客,到这会儿,少说已经等了两三个时辰。光靠喝茶不顶饱啊,一个个腹响如雷,饿得头晕眼花,却也只能晃晃悠悠苦捱着。
  ……
  巳时末刻,各阀阀主终于出门了。
  崔晏也在崔平之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明伦堂。站在马车前,老令君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似是漫不经心的扫视周遭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你二哥人呢?”
  崔平之一边扶着崔晏上车,一边轻声答道:“我二哥已经跟嫂子先过去了,他怎么说也是裴阀的女婿,得去帮着张罗张罗。”
  “借口而已。”崔晏冷哼一声道:“裴家人丁兴旺,哪用得着他去瞎掺合?”
  崔平之心下苦笑,你既然希望二哥在身边,就跟他直说吗?整日对他不理不睬,这时候却又挑起不是来了。不过他哪敢在老父亲面前犯贱,待父亲在马车上坐定,崔平之便赶紧下令出发,然后把话题岔开了。
  “父亲,今天怕是宴无好宴。”崔平之低声道:“以老太师的脾气,八成要借机给你老难看的。”
  “呵呵……”崔晏也露出一抹苦笑,点点头道:“被陆信小儿给阴了一把,这回确实要小心一点了。”
  “是啊,我看陆信当初主动帮着出粮,他就没安好心。”崔平之深以为然道:“肯定早就已经跟卫阀通了气,想拉咱们下水,造成三阀共进退的假象。”
  本来,那陆信拍着胸脯保证过,此事会绝对保密。不会有人知道,崔阀的五十万石粮食是自己给的。但崔阀把粮食交上去没几天,京城里就传开了,说是陆阀帮崔阀和卫阀出了粮食,三家肯定是搅在一起了,不然陆阀凭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
  偏偏崔晏受了人家好处,又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只能听任风言风语传遍满城,却没法辩解一句。结果,一连几次上朝,老太师都没给崔晏好脸色,而且还好几次将尚书省的决定驳回,狠狠削了老令君的面子。
  “站在陆信的立场上,这样做无可厚非。”崔晏却看得很开道:“而且你当初就该明白,他无事献殷勤,自然非奸即盗。”顿一顿,老令君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老夫丢点面子,换来五十万石粮食,谁敢说我崔晏的面子不值钱?那请他也给我五十万石,我巴不得还多丢几回脸呢。”
  “呵呵……”崔平之被父亲风趣的言语逗笑了,他这才相信,崔晏确实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这就叫无欲则刚。”
  “不错,我们崔家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相反,谁要想称王称霸,都离不开咱们崔家。”崔晏对儿子的悟性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只要想通了这点,咱们就没必要太委屈自己,难不成老夫给夏侯霸为奴做婢,他还会将中书令让给我不成?”
  “父亲是要让夏侯霸看清楚,我崔阀只可以做盟友,不会做奴婢的?”崔平之心中愈发通透道。
  “也不全是。”崔晏却缓缓摇头,幽幽说道:“为父这几次与太师不睦,其实是有意和夏侯阀拉远一些距离的。”
  “哦?”崔平之悚然看向崔晏,他之前只认为,父亲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故意用这种法子让夏侯阀更加重视崔阀。却没想到,老阀主居然还藏了这种心思。
  “难道父亲不看好夏侯阀了吗?”
  “当然不是。”崔晏摇摇头道:“只是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眼看陛下和老太师势成水火,日后必要重演十一年前那一幕,老夫考虑了很久,我们崔阀这一次,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孩儿不太明白。”崔平之眉头紧锁道:“为何父亲上次会和夏侯霸结盟,这次却……”
  “错,上次我是效忠于平王殿下。这次若是再易主而行,我堂堂崔阀岂不是要沦为三姓家奴了?”崔晏淡淡解释道:“而且此一时,彼一时,十几年前我们崔阀,只是八家七阀中排名靠后的小老弟。不论陆阀、梅阀还是卫阀,都要压我们一头。那时候,行险一搏尚有利可图。但如今老夫手掌六部,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大玄可以离开老太师,却一天离不开我崔阀。老夫还去趟那浑水作甚?只会惹一身骚却讨不找好。”


第四百五十章 早至
  “父亲所虑甚是。”崔平之轻轻点头,却又有些不太认同道:“将来若是夏侯霸得了天下,岂不要收拾我们?”
  “你觉得我们助他得了天下,夏侯霸会不收拾我们吗?”崔晏虽然从没跟裴邱交流过此事,但两位阀主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两阀一文一武,皆是夏侯阀之下,万千家之上,处境类似,自然会有相同的感受。
  两家都清醒的意识到,夏侯阀一旦坐稳江山,收文武权柄于己身,就是老太师的头等要务。这事关夏侯家是能坐稳江山,还是像皇甫家一样三世而亡,所以绝不会因为两家的贡献多大而稍有宽宥。只要想通这一点,就很容易理解两位阀主的想法了。
  只是裴阀手握雄兵,不甘任人操弄,自然要奋起一搏。崔阀手里没有兵权,自然要采取更灵活的手段,来应对未来的巨变了。
  还有一点,崔晏没有对儿子明说,那就是他还真不太看好夏侯阀。因为夏侯阀的动作太过迟缓了,明明已经有实力改天换日,却一直贪心不足,妄想完好无损的得到整个大玄。这在旁观者看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哪怕当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司马家也已经大权独揽、兵权在握,可以随意操弄皇帝的生死了。夏侯阀的权势远不及当年的司马家,篡位的念头却搞得人尽皆知,这简直就是愚蠢到家!
  要知道,谋朝篡位可是拿全族的性命来赌博,当然下手越早就越安全。只要一天没动手,就有被对手翻盘的可能。那初始帝可不是任由他夏侯家操弄的小皇帝啊,随时都有可能放手一搏,杀夏侯阀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换崔晏来给夏侯阀做主,他一定会在柏柳庄事发,图谋玉玺失败后,第一时间就发动政变,绝不给初始帝反应的机会。但崔晏也不知道夏侯阀是自信太强,还是另有人从中作祟,以至于他们在意图暴露之后,还迟迟不肯动手。
  这让看惯了王朝兴灭的老令君,对夏侯阀的信心开始渐渐动摇起来,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们保持距离了……
  ……
  父子俩说话间,便听车外人声喧腾起来,知道马车进了裴坊,便默契的收住了话头。
  不一时,马车在养寿园大门前停下,裴郊亲自挑起车帘,满脸堆笑的恭迎老令君大驾光临。
  崔晏自然也满面春风,朝着裴郊拱手笑道:“何劳亲迎?太客气了。”
  “哎呀,老令君,老哥哥,老亲家,这话太见外了。”裴郊笑着将崔晏扶下车,崔夫人自幼丧父,是裴郊将她养起来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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