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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下二部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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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儿子了吧?自从那天晚上老侯在小猴子的梦中提起刘离之后,他就每天在被窝里想起坞壁的伙伴,心中发慌,像有只猴子七上八下在心中跳来跳去,让他坐卧不定。
他终于在梦中问道:“爹爹,我什么时候回家呀?”
梦中的老侯爱怜地看着全身的突厥装扮的儿子:“左人城被攻破了,老坞主也不在了,你找到了那个簇头起源的地方,就该回去了。”
小猴子高兴地从梦中跳起来说:“爹爹,我还想尝尝怀朔镇的烧刀子,见见那个全身黑炭般的昆仑奴。”
帐篷内一片空白,并没有父亲的身影,强烈的思念揪住了小猴子的心肺,他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踏上回家的路途。第二天日出时分,小猴子爬到金山巅峰,俯瞰森林和河流,大声喊道:“我要走了,再见,我的突厥朋友们,祝你们好远。”
此时,突厥人还处在最原始的阶段,在大漠西边的金山银水间逐水草畜牧,最重要的工作只是为统治草原的柔然锻造铁器。他们还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更没有取代匈奴建立起席卷大漠的强大骑兵,他们弱小得不懂得反抗,还不知道富庶的中原城市,突厥铁骑更没有侵入繁华的中原腹地。
小猴子调头转向东南,那是左人城的方向,笑容浮现脸上:“爹爹、刘离、杨忠,你们好吗?我要回家了。
小猴子转向东方,沐浴在金色光辉中:“高大哥和好看的小歌,你们到哪里了?”
此时此刻的洛阳,霞披凤冠的尔朱歌缓慢走下追锋车,踏上皇家步辇,面前是她躲也躲不掉的皇宫高墙,逃也逃不掉的宿命。契胡骑兵队伍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在追锋车中横穿草原和戈壁,到达怀朔镇。尔朱歌本以为噩梦已经过去,一天深夜,追锋车突然启动,她却无法推车车门,她哭,她喊,她绝食,却没有人搭理。三天之后,追锋车终于停止前进,车门打开,她轻轻叹气一声,抬头望向黑沉天空,高耸的永宁寺塔冰冷地俯视她的面孔,远处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内院。尔朱歌只能迫使自己忘记草原上自由的生活,大漠、戈壁、沙兔和那个难以忘记的汉人。步辇移动,她缓慢地被笼罩在宫殿的阴影之内。
第一部分 2。9 喋血皇宫
元诩,我的夫君,他统御天下十三年,却仍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皇帝,他有一副苍白的面孔和英挺的身材。我入宫的时候,他告诉我,根据《周礼》记载,天子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妃、八十一御妻。孝文帝改定内官,设左右昭仪、三夫人、九嫔、世妃和御女等,嫔分上下,淑妃、淑媛和淑仪为上三嫔,位比三公,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和充华为下三嫔,位比六卿。我为元诩之嫔,处于第四级,比起那些啃树皮求生的流民,我已经十分知足。
当我这样向元诩说的时候,他却误解了我的意思,立即拧起眉头。过了很久,他突然向我保证:“这有什么难的,只要那件事做成了,就封你为淑妃。”
天呢,他近来常来来陪我,竟是为了那件事?我刚入宫时,元诩为我神魂颠倒,可我却没有一丝笑容,更没有心情去博取他的欢心,我不能,也做不到,刚刚脱离贺六浑的怀抱,就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胸膛,我轻轻将他推开。元诩不知道这一切,我和贺六浑在金山银水的故事,他肯定认为,我既然她的嫔妃,他就理所当然的宠幸我,哪怕我左躲右闪,我泪水盈眶,他都以为是情窦未开的女孩子的正常反应。
元诩对我还算温存,只是没有太大的耐心,我既然不给他好的脸色,也不陪他唱歌饮酒作乐,宫中自然有其他的嫔妃愿意千方百计博取他的欢心。于是,在最初的宠爱之后,他离开了我。可是,最近一个月,元诩忽然改变态度,几乎天天向我这里跑。我喜欢声乐,他便陪我听遍宫中所有乐曲,看完所有舞蹈。
终于有一天,我终于知道元诩改变的原因,因为他想让我写一封信给我的父亲,我却劝他打消这个主意:“皇帝,太后是你的亲生之母,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放心吧。”
元诩误解了我,以为我推脱,立即许愿:“如果你还不满意,事成之后,我封你为皇后。”
我目光跃动,直视元诩重复我刚才说过的话:“陛下,你误会了,我只是不相信太后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
“哼,我亲眼所见,还能有错。”元诩提起自己的生母,眼中竟冒出怒火:“她身为皇太后,不守妇道,竟将中书舍人郑俨和徐纥引入后宫,轮流侍寝。”
雄才大略的孝文帝元宏病死后,次子元恪继位。皇后不曾生育,元恪便立充华嫔所生的儿子元诩为太子。按照祖制,凡为皇帝生下太子的嫔妃一律处死,以免以皇太后的身份干预朝政,因此后宫的嫔妃只求生公主,而不愿生太子,甚至宁肯终生不育。先帝为感谢胡充华,下令革除杀太子生母的旧制,并且封胡充华为贵嫔。先帝病逝,元诩即位,年仅六岁,尊生母胡贵嫔为皇太后,以元诩年幼为由,胡太后临朝听政。胡太后聪明机智,喜爱读书写作,善射,射箭能射中针孔。朝廷一切政务都亲手批阅处理,她执政不久,她便开始恣意放纵,大肆挥霍,政事松驰,终于激起六镇叛乱。入朝官员,无人敢禀报实情,都异口同声劝慰:那仅是小股盗贼,无需圣虑。对于胡太后的秽乱后宫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相信真有其事,我不相信的是另外一件事:“陛下,太后或许私事不检,却绝不会谋害自己亲生之子。”
胡太后生下元诩,先帝元恪知道深宫禁忌,担心儿子有事,另择良善之人妥善照看,禁止生母探访。胡太后不能亲自养育元诩。可能是这个原因,母子的关系并不和睦,不过我仍不相信母亲能够谋害其亲生之子。
元诩靠在我的肩膀,面色血红,他平日面色苍白,即便饮酒过量,也不改其色,今天与往日十分不同。他似乎急于得到我的亲笔书信,连忙解释:“胡氏已经动手了,支持我的大臣不是不是赐死,就是罢官,我不能坐以待毙。”
“哦,是吗?”也许我深居宫中,不了解宫廷斗争内情,元诩竟然称呼生母为胡氏,显见双方已经水火不容。元诩在朝中势力被母亲连根拔起,唯一可以依靠只有身为肆州刺史,手握重兵的父亲,便天天到我这里来,让我写信给我父亲出兵洛阳:“可是,如果调遣我爹爹入京勤王,会不会彻底把事情做绝,失去挽回的余地?”
“哼,胡氏已经把事做绝,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已经下诏到秀容草原,密令你父入京勤王。只要大军攻入洛阳,我就册封你为淑妃。”元诩提起母亲满脸恨色,胡太后自知所作所为不够谨慎,担心左右向元诩汇报,找各种借口除去元诩身边的亲信之人,竭力阻塞视听。元诩得知母后的丑行,决心笼络亲信大臣,迫使胡太后交出大权,亲理国政,从此母子二人的隔阂越来越深。元诩看我脸色不好,随即安慰我:“不过,你别担心,她毕竟是我的生母,年纪也大了,应该在后宫享受清福。我今年十九,正应该挺身而出,担负起天下的重任。”
元诩说话之间,胸口不停起伏,脸色由红转黑,我不由得担心他的身体:“陛下,你喝多了吗?为什么脸色如此可怕。”
“潘妃产女,今晚满月,胡氏在后宫设宴。我本不想去,却拗不过她。哼,有什么好怕的,我是皇帝,难道她敢谋害我不成?”
“你饮酒了吗?”他脸色越来越差,竟然由黑转青。
“我本不想饮,却拗不过她,仅饮一杯。”元诩仍不自知,冷哼之间嘴角已带血丝。
“御医,快,快请御医。”虎毒不食子,在这个可怕的宫廷,人竟不如禽兽,元诩没有猜错,胡氏已经对他下了毒手。
我心脏恐怖跳动的声音,想必元诩也能听见,他紧皱眉头,似乎感受到腹中的疼痛,用手一抹嘴角,黑紫色的血液在他指尖迅即凝固,成为黑痂。
元诩目光慌乱,饱含不解:“我怎么了?我为什么流血?啊!我的肚子!”
元诩惊呼一声,鲜血如同泉涌,从嘴角、眼睛和耳朵中涌出,她趴在我的胸口,喘气声音仿佛雷鸣。宫女们慌作一团,四处奔走,御医噔噔小跑而来,扑通跪倒在元诩面前,急急掰开元诩的嘴角,探入银针,一道黑线顺着雪亮银针向上游走。
银针刚刚出口,元诩睁开右眼,眼中布满血丝:“御医,怎么了?中毒?”
御医勉强挤出笑容,拱手禀报:“无妨,陛下照顾潘妃,劳累过度,休息一阵就好。”
我刚松口气,元诩却劈手抓住御医脖领:“胡说,你为什么骗我。”
御医双手急摆:“不敢,微臣不敢,陛下真的没事,好好休息吧。”
元诩突然厉声大喊:“护卫,拿下此人,严加审问。”
元诩身边只有我的宫女,护卫都在寝宫之外,御医脸色雪白,慌张站起,推开宫女夺路就跑。我急忙传令:“快,快,唤外面的护卫截住……”
元诩突然按住我的嘴巴,阻止我的喊声:“别喊,让宫女跟出去,看他去哪里。”
一名机灵的宫女跑出宫门,向御医出逃的方向眺望,然后大步跑回禀报:“他向北宫宣光殿去了。”
元诩仰天长叹,泪水和着血水从眼角流出:“母亲,我本就是你身体里的一块肉,你竟然下此毒手!”
我已经被吓坏,还没有想明白这是这么回事,元诩咳出口中血块,呼吸稍微畅通:“母亲刚在宣光殿设宴,逼我喝下毒酒,御医必是向他通报去了。”
我还是没有明白:“母亲怎能谋害亲子?会不会是其他人下毒?”
元诩苦笑,无力靠在我的肩膀,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皇宫护卫立即证明元诩判断不错,他们不但没有追赶御医,反而咣当锁死大门。这是策划严密的宫廷密谋,胡氏先期下毒,派遣御医勘察结果,回去禀报,然后关闭皇宫大门,封锁消息。等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元诩头颅无力搭在我的肩膀,鲜血溅满我全身,手脚渐渐冰凉,呼吸声音消失,气息断绝。
我呆呆望着夜空,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动物尚有舔犊之情,胡氏毒杀亲子,岂非禽兽不如?我知道皇宫的黑暗,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黑暗到这个程度。我忽然想起草原,那里有恶狼,它们却不会自相残杀,草原上有狂风,却没有皇宫中这么诡谲,那里还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和我曾经热恋的男人。
北魏公元528年二月二十五日,北魏年仅十九岁的皇帝元诩暴亡。二月二十六日,胡太后宣布皇女继承帝位,大赦天下。不久下诏说潘充华所生皇女,不是皇子,临洮王元宝晖的嫡长子元钊,是孝文帝后裔,应该继承大统。文武百官一律晋升二级,宫廷禁卫武士一律晋升三级。二十七日,三岁元钊登基。
三月二十八日,魏帝元诩安葬于定陵,庙号肃宗。
第一部分 2。10 智仙神尼
三月二十六日,沧州城下,攻城号角响彻云霄,遍布城下的尖头栌和轒轀车已经撞毁沧州城一角。一骑斥候急速绕过万重攻城大军,奔至葛荣战旗之下,大声禀报:“陛下,胡太后毒杀亲子,册立三岁幼儿为帝。”
葛荣得到这个消息仰天哈哈大笑,右手止住身后号角:“胡太后毒杀亲子,禽兽不如,岂能坐拥天下?儿郎们,沧州城墙已经打开,我们今日攻陷沧州,明日围攻邺城,后天就打入洛阳,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号角声音再度响起,三座高耸如云的飞楼缓慢启动,楼顶挤满手持楯牌的攻城士卒,跨过填平的护城河,箭雨向城头罩下。飞楼之下,千军万马狂飙猛进,直奔那个被撞开的城墙缺口。
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并、肆、汾、广、恒、云六州讨虏大都督尔朱荣坐于帅帐,众将大声议论军情,声音几乎冲破帐顶。尔朱荣却以手支腮,面对四份信件,沉思不语。第一份是来自河北的战报,葛荣攻陷沧州,俘获刺史薛庆之,城中居民几被杀光。尔朱荣请旨亲率三千精骑东援,攻击葛荣,这封奏折却被朝廷驳回,复函中声称莫折念生枭戮,萧宝寅就擒,万俟丑奴请降,关陇已经平定,北海王元颢帅众二万镇守相州,抵御葛荣南下,不须再派兵马。这两份往来书信并列一起。第四封却是皇帝元诩的密旨,声称胡太后秽乱宫闱,奸邪充斥朝廷,下一步就将谋害自己,请求尔朱荣入京勤王。
尔朱荣脑中的念头左右翻滚;东出太行山进攻葛荣?难道我竟然不管皇帝密旨?按照皇帝的旨意入京勤王?胡氏是皇帝生母,人家母子之间的事情岂用我来掺和?
帐外战马嘶鸣,红旗斥候策马入账,撞翻画屏。斥候骑兵滚鞍落马,急声禀报:“大将军,京城急报,皇帝驾崩,新君即位。”
尔朱荣五内俱焚,双手一拍几案,四封信件在空中飘扬:“什么?你胡说!”
皇帝叠废叠兴,皇宫大喜大悲,近在咫尺的永宁寺却静悄悄无动于衷,她们奔走相告,喜形于色:“菩萨显灵了。”
当初,兴建寺庙挖掘地基的时候,得到三十躯金像,胡太后认为神奇,便大兴土木营建,使得永宁寺成为规模首屈一指的皇家寺庙。永宁寺中有九层浮图,举高九十丈,在京师外百里,可以遥遥望见。浮图四角皆悬金铎,合上下有一百二十铎。浮图有四面,每面有三户六窗,户皆朱漆。扉上五行金钉,其十二门二十四扇,合有五千四百枚。复有金镮铺首,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至於高风永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余里。
永宁寺内有僧房楼观一千馀间,雕梁粉壁,青璅绮疏,难得而言。栝柏松椿,扶疏檐霤;藂竹香草,布护阶墀。浮图北有佛殿一所,形如太极殿。中有丈八金像一躯、中长金像十躯、绣珠像三躯、金织成像五躯、玉像二躯,作功奇巧,冠於当世。
数十天前,一名小尼姑在数十天前在佛殿前打扫,举首之间,忽然发现左侧玉像的神色竟与往日不同。小尼姑放下扫把,盘腿坐地仔细回忆,忽然忆起,这座本来脸色和睦的佛像竟然皱起眉头。这佛像在佛堂中并非显眼,却独得永宁寺主持惠成师太青睐,她每日必双手合十。小尼姑常在旁边清扫,无意中多次听到,师太口中所述竟不是佛经,而是天下大势。
小尼姑惊呼一声,扔下扫把,仓皇逃出,唤来更多比丘沙弥,大家侧头端详,议论纷纷,有人说小尼姑多事,也有人说佛像的神态确实与往日不同。议论许久,众人散去,开始关注这座佛像。第二天,天未放亮,佛像前已经聚集无数尼姑,指指点点,本来合十的双手竟然打开,仿佛要推门而出。那日扫地的小尼忽然跪倒,急急叩首,口中喃喃有词:“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第三日,佛像双臂交叉前伸,两滴清泪挂于脸颊,左脚微微抬起,比丘沙弥渐渐看出端倪,这佛像竟要破坛而出。门外一声佛号,永宁寺主持惠成师太已经进入佛堂,她为孝文帝堂姐,是魏氏宗室中最长的老者,年轻时就有佛缘,步入佛门。孝文帝太和十七年迁都洛阳后,惠成师太奉旨在伊水之畔开凿石窟。永宁寺是皇家寺庙,惠成师太身兼皇家身份,是主持的最佳人选,经胡太后多次相劝,入住永宁寺。她走到佛像之前,佛尘掸去灰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天下大乱,智仙神尼,你竟又要出世了吗?”
佛像似乎听到惠成师太所说,左脚再起,几案晃动发出咯吱声音,惠成师太转身吩咐比丘沙弥起身避让,片刻之间,佛堂空空如也。佛像左脚缓慢移动,膝盖微曲,踏于地面,右脚交替,僵硬的佛像竟然如同常人行走,移动到惠成师太对面。佛堂烛火随之跳动,火焰暴涨,佛像右手向上,抹去头顶灰尘,露出绝世容颜。一丝红线从佛像脖颈间悠悠窜起,冰清玉洁的玉雕面孔竟然有了血色,明眸转动如同邻家少女。
“自从你携带佛祖舍利回到中土,屈指算来,时光飞逝三年。”惠成师太双手合十称颂佛号。这雕像并非死物,而是法号为智仙的尼姑,她本为蒲坂刘氏之女,少出家,有戒行,沉静寡言,谈吉凶成败皆验。数年前突然失踪,三年前携佛祖舍利归来中土,交与惠成师太,后一言不发,进入佛堂盘腿静坐,一动不动,修持佛道。惠成师太也不说破,时间久远,永宁寺比丘沙弥都以为这是一座佛像。
“短短三年,众生如坠水火。”佛像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如金石相交。
“葛荣荼毒河北,万俟丑奴祸乱关中,此时此刻,胡氏竟然毒杀亲子,天下黎民更加堕入修罗地狱。”惠成本为宗室,与元诩有血缘至亲,口气露出对胡太后的不满。
智仙神尼的声音渐渐恢复正常女声,随着灰尘落尽,智仙神尼现出原形,竟是二十岁左右容颜无双的年轻女子。她禅坐入定之时,是身披法衣的落发尼姑,这时竟是束发披肩的俗家打扮,惠成师太露出惊愕表情:“你,你,竟然脱离佛门?”
阿奢黎忽然露出少女般微笑:“既入世,则抱入世之心,何须介意装扮。何况,人家年龄本就不大。”
惠成师太难以适应她如此巨大的转变:“可是,到底什么事情让你重新入世?”
“自从大汉覆亡,魏蜀吴三国演义,晋室八王之乱,五胡入华,南北对峙,天下坠入三百年漫漫黑暗之中,苍生受难。”智仙神尼走到佛堂门口,眺望笼罩在夜色中的皇宫:“六镇叛乱于前,胡氏毒杀亲子于后,天下乱上加乱,英雄群起逐鹿,以猎天下,却有多少百姓将为沙场枯骨?”
“可是,我们是出家人,又有什么办法?”惠成师太露出无奈神情。
阿奢黎推门而出,扶起跪于地面的小尼姑,露出笑容,俯身在她轻轻道谢:“谢谢你每天为我打扫。”
小尼姑跪倒,向智仙神尼的远去的背影口中不停:“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我即已入世,便不需以智仙称呼,你叫人家智仙神尼,好像五六十岁的老尼姑,其实我今年才刚刚二十。”智仙神尼停住脚步,神情仿佛涉世未深的邻家女孩,与惠成师太并肩走向九层浮图。
“善。”惠成师太才想起智仙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似出家人,称呼智仙神尼确实不妥:“那应该如何称呼?”
“叫我阿奢黎吧,我本般若寺的阿奢黎。”智仙神尼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
阿奢黎踏上浮图木阶,默然不语,仿佛沉思惠成师太的问题,直到登上浮图顶端,浮云在脚下快速掠过,天下仿佛尽在脚下,回答道:“凶残暴虐帝王猎取天下,绝非苍生之幸,只有仁慈之主一统江山,终结三百年乱世,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惠成还是想不明白:“那,一统天下帝王将是什么人?是暴虐还是仁慈?”
“此次入世,我将搜寻未来一统天下的帝王,亲自把他抚养成人。他将创建一个可与大汉比肩的辉煌灿烂的王朝;他将终结三百年的大黑暗,拯救苍生于水火,让百姓过上和平快乐的生活;他还将重振濒于毁灭的佛法,使得佛光永世照耀,滋养万物。”
第一部分 三、百战校尉之二丈长槊
杨忠斜靠城墙,左手拎着马鞭,嘴里叼着带着泥土香的草根,指挥两队相隔十步的士卒演练:“索虏持槊骑战,不善近身格斗,他们一但落马,我们就像切萝卜一样将他们砍翻。”
左人城被葛荣军队攻破后,老侯将杨忠送到南方加入梁军。在这四年时间里,杨忠多次参与南北大战,从一个瘦高的少年成长为肩宽体阔的游骑校尉。梁军去年攻克涡阳,杨忠趁着没有仗打,带着手下五六十士卒在城北校场练兵。
他的马鞭向空中一挥,啪地挽出鞭花,大声命令:“索虏进攻。”
杨忠右侧的十名梁军士卒模拟魏军,手持一丈二尺长木棍模仿敌军长槊,列陈前行。对面的士卒竖起大盾组成盾墙,半人高盾牌正中镶嵌红铜狮子头,在阳光照耀下熠熠放光。杨忠大声指点左侧士卒:“大家记住与长槊格斗的要诀。先格挡,用盾牌挡开长槊,然后欺身,荡开长槊后顺槊杆向前冲,冲入半步以内,第三步就简单了,切萝卜,手起刀落,切头切腹切屁股随便。”
杨忠话音未落,两队士卒相交,右侧“魏兵”手中的木棍齐刷刷攻来,左侧士卒用大盾罩住全身,看准木棍来势轻松荡开,揉身前行,举起木质大刀翻飞乱砍。一名瘦高精干的士卒突然捂着档部倒地,杨忠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就是这样。大眼,我让你切头切腹切屁股,你怎么切老马的小鸡鸡。”
被杨忠叫做大眼的梁军士卒名叫宋景休,浙中东阳人,双眼大如灯笼,就得了这个绰号,他笑着答道:“老大,我想让索虏断子绝孙。”
杨忠指着地上打滚的被宋景休砍倒的士卒:“好好,你小子好,就让胡人没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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