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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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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飞缓缓点头,心道在西域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范乡肯定要在各国安插信任的人手。铁正说的简单,但能骗过鄂史茨这般狡猾之徒,云飞扬的演技就绝对不差。
  云飞扬乐呵呵道:“鄂史茨,你说错了一点。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何来出卖一说?你小子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收买我云飞扬,实在太小瞧‘义气’二字了。”
  “你他妈的也有义气?”鄂史茨怒道:“单飞,云飞扬收了本王子许多金银珠宝,他今日能出卖了我,日后就会出卖你的。”他知晓身处绝境,再见单飞前来,知晓对方的有恃无恐,但还是不肯放弃。
  云飞扬忍不住向单飞看了眼。
  单飞微笑道:“鄂史茨,你能说出这种话来,因为你此生从不知道‘兄弟’二字的真正份量。”
  云飞扬闻言,瞬间神采飞扬,哈哈笑道:“单兄此言正合我心。鄂史茨,你这时候用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未免太小瞧了单兄!”
  “鄂史茨,束手就擒吧。”铁正沉冷道:“我等还能留你们的性命。”
  鄂史茨策马稍退,冷笑道:“你们真以为赢了吗?”
  铁正冷静问道:“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他不等说完,皱了下眉头,喃喃道:“来了。”
  他说的奇怪,众人却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鄂史茨侧耳倾听,突然神色大喜,狂笑道:“不错,他们来了。”他话音落,众人已感觉地面稍颤,顷刻间,蹄声有如滚雷般从西方传来,听起来竟有千骑之多。不多时,那滚雷般的蹄声到了城西前戛然而止,静的又让人心惊。
  众人虽未见到来骑的震撼,但听闻蹄声如此整齐,已能想到敌人的训练有素和气势凶猛。
  鄂史茨神色激动道:“铁正,本王子告诉你,我父王早就有意楼兰,已和车师、匈奴人联手,如今大军已然兵临城下,楼兰不过弹丸城池,如何撑得了许久?束手就擒的应是尔等才对。”
  见铁正、单飞等人毫无惊诧,鄂史茨心中微凛,很快放缓了语气道:“铁正,这本是国家恩怨,范氏和哪国不是做买卖?何必为楼兰王送死?再说本王子已听说楼兰王对范家、班氏不满,不然索都也不会气势汹汹的要找范氏的麻烦。范家帮楼兰死守城池,也不会得到楼兰的赞许,甚至可能会有杀身之祸?既然如此,范家、班氏何不弃暗投明,和我父王联手,本王子从来不计前嫌,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只要尔等和本王子取了这楼兰城,由本王子出面,定可让范家声势更隆、班氏生意遍布天山南北,如此一来,不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瓮城一时静寂。
  铁正、云飞扬均是望向单飞,似等他的决断。
  单飞沉默片刻才道:“云校尉意下如何?”
  云飞扬一怔,倒没想到单飞会主动询问他的建议。心中激荡,云飞扬反问道:“单兄真的要问我的意思?”
  见单飞含笑点头,云飞扬对这年轻人更增好感,转望鄂史茨,云飞扬昂声道:“鄂史茨,你莫要以为我等不知你们的算计。龟兹、车师实乃虎狼之国,用人在前,用完就弃。匈奴人更是凶残非常,从不将西域诸国的百姓当作人看。自定远侯以来,西域诸国归顺,你以为靠的是什么?不是什么虎狼之师,而是仁义!”
  越说越是激昂,云飞扬一改笑呵呵的神色,激荡道:“我云飞扬虽不过是个小小的楼兰校尉,可也知道好坏,你等占城后定会屠戮百姓,我云飞扬不才,可既然身为楼兰城校尉,就算不为楼兰国主,可也会为一城百姓的性命考虑。投靠虎狼还是联手兄弟,我如何会想不明白?你给老子的那些金银珠宝,老子早买了粮食囤在城中,就等你们来呢!你们是朋友,我们就有美酒,可你们若是豺狼,我们准备的从来都是弩箭!你要战,我们就战,怕你们何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权利移交
  云飞扬高昂的声音回荡在瓮城之中,城上城下的兵士听了,均是心情激扬。
  鄂史茨闻言却是脸色铁青,他其实对云飞扬所言极为不屑,暗想什么兄弟义气都是狗屁,又值多少金子?可望见火光照耀处,单飞、铁正均是深以为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离间的计划已然失败,但让他就此放弃,他还是多少心有不甘。
  铁正冷冷道:“鄂史茨,我等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是傻的,应该知道城外无论是龟兹、车师还是匈奴的人马,一年半载都是攻不进这里,但你的性命不过顷刻之间。你还等拜火教的法王前来救你吗?很可惜的是,据我所知,这四法王被单兄弟击败后,已连夜逃出了楼兰城,你以为他们还会念着你一分吗?”
  鄂史茨如受重击,失声道:“你说什么?绝无可能!”
  他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绝望。龟兹国图谋楼兰并非一时半会儿,而是蓄谋已久。见楼兰城如今并不设防,鄂史茨知道机不可失,这才亲率高手进入楼兰城以为内应,本以为收买云飞扬、再用拜火教四法王收拾范家和班氏后,只要他鄂史茨占据了城西的瓮城,龟兹前锋人马随即连夜赶来进入楼兰,那时大局就定,哪怕楼兰王再是反击亦是不能。
  龟兹、车师和匈奴随后继续挥兵南下,再取楼兰国都扜泥后径直灭了楼兰,然后再瓜分天山南北道的各国地域,就可说功德圆满。
  一切都在计划中!
  鄂史茨本想在这之前先铲除了班氏的商队,不想反被单飞抽了一鞭,他抱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念头终究忍了下来,只想当夜咸鱼翻身,先占了城西瓮城再说。
  他知道自己人手不够,若没有个坚固的阵地,未见得能挡住范家的进攻。但他哪想到云飞扬居然是骗他入了瓮城,云飞扬随即溜出瓮城,在四周城墙上又布下极多弓弩手,鄂史茨身边虽有不少高手,但却是破不了这种瓮中捉鳖的局面,被城兵射死很多手下。他无奈下放出焰火警讯求先锋军到来,但也知道龟兹先锋军远水不解近渴。鄂史茨故意拖延时间,最后的指望本是拜火教的高手,那四法王本是龟兹国用极大的代价请其帮手,哪想铁正居然说单飞击败了四法王?
  这怎么可能?
  脸色铁青,鄂史茨见鬼般只道不可能,铁正已有不耐道:“我数到三,你等再是不降,也不用单兄弟动手了。”
  铁正挥手间,早有悄然入了瓮城的众硬弩手上前一步,抬弩对准了鄂史茨众人。
  “一!”
  铁正话才出口,鄂史茨身边最后的手下齐齐丢了兵刃,下马跪倒道:“我等愿降!”
  鄂史茨见状知道大势已去,长叹声中下马束手就擒!
  ※※※
  寒夜消逝,天露曙光时,单飞运息已毕,起身推门见相思正等在庭院处。早春风冷,院有梅开,相思俏立在梅花间见单飞望来,嫣然笑道:“范爷有请。”她看起来守候了许久,但望见单飞欲言又止时却未多说什么,当先带路将单飞领到范乡的身前。
  范乡双眸微红,看起来并未睡好,见到单飞时还是爽朗地笑道:“单兄弟,昨夜辛苦你了。”
  单飞径直道:“城外的情况如何?”
  范乡含笑赞道:“单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知道人有多种,有些人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这辈子要做什么,单飞看似万事不萦于心上,但真正决定去做一件事后,就一定会用心尽力去做。
  “单兄弟可想和我去看看?”范乡问道,见单飞点头,范乡在相思搀扶下上了轿子,单飞和相思策马带着十数个汉子跟在一旁。
  正晨光,长街上的行人不多,可见到范乡、单飞等人出行的时候,都是恭敬的立在街道两侧,静待范乡的轿子通过。
  范乡和单飞到了城西,拒绝了铁正的搀扶,拄着拐杖上了城头。
  单飞在城头举目望去时微扬了下眉头,城外只有许多马匹粪便残留,居然不见一个敌军停留。
  “单兄弟知道他们为何会撤兵?”范乡问道。
  单飞默然半晌,“还请范兄指点。”
  范乡解释道:“龟兹王野心勃勃,他虽是贪婪残暴,但亦是会用兵之人。龟兹王奇袭楼兰城不成,立即就撤退了前锋人马,是防我等的反击。等他兵合一处后,就会率大军前来真正的围攻楼兰城。”
  “他不管鄂史茨了?”单飞问道。
  范乡喃喃道:“这是单兄弟和他们的最大不同,在危急关头,单兄弟想的是兄弟,但龟兹王想的却是他图谋许久的计划。鄂史茨虽是龟兹王的爱子,但是……你肯定明白……”他未再说下去。
  单飞知道范乡的意思,龟兹王宁可放弃儿子,也不会放弃计划的。神色感慨,单飞未再多问什么。
  范乡低语道:“等他们再来的时候,那就是真正决战的时候了。”见单飞只是凝望着远方不语,范乡突然道:“单兄弟知道我等前来的时候,那些路旁的百姓为何对我等那般恭敬?”
  单飞回道:“因为很多人虽会被蒙蔽,但终究还能知道谁是真正为他们考虑的人。”转望范乡,单飞带着钦佩道:“我知道范兄是为百姓考虑的人——无论中原的、还是西域的人,范兄都是等同对之。”
  范乡眼中有光芒闪亮,“他们也迟早会知道单兄弟的好意。”轻叹一声,范乡喃喃道:“愚兄客居西域多年,心中想念故乡,但对于西域亦有难以割舍之意。这世上不分东西,不分帝国,无论何等肤色模样,只要你真心相待的人,多数最终也会真心待你。只可惜……道理虽是浅显,为何很多当权者却舍真心凝聚而用权术分裂、发动野蛮的战争?”
  单飞认真的想了许久,这才回道:“真心坚守不易。因为很多人渐渐发现玩弄权术会容易很多、‘获益’更多,这世上舍易取难之人少,挣扎在轮回中、沉湎权术诱惑中的人却有很多。”
  相思一直跟在范乡的身旁,闻言转眸望向那神色感慨的年轻人,不知道他这般年纪,为何能说出这么简单清晰却又极为沧桑的言语。
  范乡目光更亮,却终究不过长叹一声。
  城头静寂。
  许久的光景,单飞劝道:“城头风大,范兄眼下的病情不易过于吹风。看来你昨晚又未曾睡好,今日不妨多睡一些。”
  范乡缓缓伸出手来看着单飞。
  单飞一时不解,但还是伸手握住范乡的手掌,范乡握着单飞的手掌,又轻轻移到铁正的手旁,三人手掌相抵,半晌的光景,范乡微笑道:“单兄弟,愚兄以后想多休息,却是要辛苦单兄弟了。”
  铁正神色微动,知道范乡事事让单飞出头是在树立单飞的威信,如今范乡又是这般模样,已有将范家大权交给单飞的意思。
  相思亦明白范乡的用意,半是心酸,半是喜悦。她知道义父非同凡人,就没有世俗的眼光,义父择最优秀的人继承范氏,看似草率,实则是真正明睿的远见。
  单飞却是沉默半晌,看着范乡、铁正很是期待的目光,终道:“兄弟尽力而为。”
  范乡展颜微笑,很是欢欣道:“铁正,接下来的事情,你和单兄弟说说吧。”他说话间拄拐下了城头。铁正下了城头、目送范乡远走后,轻声道:“单兄。龟兹人马迟早卷土重来,范爷对他们的手段极为了解,这才广储粮食,他们哪怕有十万大军前来,我等亦是不会畏惧。”
  单飞知道眼下中原地广人稀,西域的人口亦是不多,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中,有的国家甚至不过万余的人口户数,能有十万兵力的国家绝对是西域三十六国的顶尖国度。
  听铁正这么说,单飞尊重道:“我相信铁兄的判断,不过我不建议坐等他们的围困,对了,班老丈呢?”
  铁正一挑大拇指笑道:“单兄弟一下子就提到关键的地方。”
  “他出城了?”单飞问道,他在昨夜乱局中始终没见到班营,知道这不是班营的作风。唯一的解释就是班营已不在城中,联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多少猜到班营会做什么。
  铁正很是振奋道:“龟兹王图谋不小,范爷亦想做票大的,匈奴单于、龟兹王都是残暴之辈,西域三十六国真服他们的不多,班老丈就是去联络旁的国家,等龟兹王大举进攻楼兰时……给龟兹王一个痛击!”
  “抄龟兹王的老家?”单飞虽不太专研兵法,但对这种反击的策略绝不陌生。见铁正点头,单飞微有安心。
  铁正却有点迟疑,“单兄,还有件事……”
  “什么?”单飞微笑道:“铁兄,我等既然是兄弟,除了你我的隐私,没什么不能问的了。”
  铁正微笑,随即困惑道:“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窦比他们。我等已经搜了楼兰城一圈,那几个龟孙子完全没有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第六百六十五章 奇特的死因
  单飞意识到事情的蹊跷。在击败拜火教四法王后,他并没有见到窦比等人。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去找窦比,但知道范氏子弟不会放过这几人。
  范氏眼下可说是无形的掌控了楼兰城,以范氏在楼兰的能力,找只蚂蚁不容易,但找几个大活人还不是难事。听铁正所言,范氏对这几人着意搜索还是不得下落,不能不说是件奇怪的事情。
  铁正一旁详尽解释道:“昨夜楼兰城四面城门均闭,拜火教四法王都是武功极高,他们能翻跃城墙逃离倒是正常,但兵士并没有发现另外有人手逃离楼兰。”
  “这么说,窦比他们还在城内?”单飞信任铁正的判断。
  “我等对楼兰城本是熟的不能再熟。”铁正有些费解道:“昨夜吴奇不甘心窦比逃走,早发动人手进行搜捕,可直到现在……”
  不等说完,铁正举目望去,看到吴奇从远处急匆匆走来道:“有发现了。”
  单飞、铁正均是精神振作。
  他们伊始以为窦比是个无关轻重的人物,可如今益发觉得这人身上处处透露着奇怪,这才很是留意此人的下落。
  铁正和吴奇合作多年,察觉到吴奇的神色古怪,皱眉道:“有什么差错?”
  “发现了窦比的一个同伙,叫做李朗,不过死了。”吴奇简洁道。
  “你们杀了他?”单飞迟疑道,他亦感觉到吴奇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不是我们杀的!他死的很奇怪。”吴奇皱眉道:“我眼下如果解释的话,你们肯定会有诸多问题,既然如此,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你们跟我过去看看再说。”
  单飞、铁正互望一眼,真想不出吴奇为何这般含糊其辞,不过二人均能沉得住气,跟随吴奇一路到了城南。
  这时日头升起,楼兰城百姓已开始一天的营生,不过大部分人显然得知了龟兹随时要攻打楼兰的消息,惶惶中带着难安,说话都不敢稍大一声,似怕不幸降临在身上。
  前方的住宅益发的残破,吴奇再行了片刻,接近一段残垣所在。
  铁正望见那地方,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下。
  单飞举目望去,看到那里的残垣很是古旧,隐隐的环着一个偌大的地方。吴奇带二人进入残垣所在时,有楼兰的百姓偷偷的向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日光郎朗,单飞却从百姓恐惧的眼神中感觉到幽然之意。他背脊莫名的发凉,不过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跟随吴奇到了十数个范氏子弟环绕的地方。那些范氏子弟见单飞等人前来,让开了道路。
  单飞低头望去,见一具尸体正躺在地上,赫然就是李朗。
  早春的阳光颇有明媚,单飞望见李朗的尸体时,却是没来由的感觉有点发冷。
  李朗双眸爆出,看起来死不瞑目。他的尸身近乎赤裸,阳光照处带着苍白的颜色,尸体很是肿胀不堪。
  单飞蹲下来凝望李朗的尸身片刻,又找根枯枝翻动下他的左右手看看,起身向四周望去。
  此间很是荒凉残败,无草无树,只有寥寥的几处灌木孤单的长着。
  铁正进入这里后就是神色凝重,见到李朗的尸体后,更是有些凛然。等单飞起身后,铁正蹲下翻看着李朗的双手——李朗十指苍白微曲,似想要抓住什么。
  从怀中取出把匕首,铁正剔了下李朗的指甲,从中取出点绿色的东西,对着阳光看了半晌,眼角不停的跳动。
  “你们看出他是怎么死的了?”吴奇终道,眼皮子亦是在跳。
  单飞沉吟片刻,反问道:“你们在这里发现李朗的尸体?”
  有个汉子忐忑的接道:“单当家,我们发现他死的古怪,就没有移动他的尸体,立即转告了吴领队,然后……你就和铁领队来了。”
  见单飞微有扬眉,吴奇一旁解释道:“单兄,范爷已经说了,以后这里就是你来当家,他这才这么称呼你。他叫耿忆,是追踪的好手,见识亦多。”顿了下,吴奇补充一句,“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兄弟。”
  单飞倒不想范乡做事这般干脆,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他素来闲云野鹤般,就算身为摸金校尉统领,也没什么统领的作为,听范氏子弟以“单当家”三字称呼,倒感觉肩头很有沉甸甸的份量。
  很快收回心思,单飞知道吴奇是向他确定消息来源无误,皱眉道:“李朗应该是淹死的?”
  众人均是露出钦佩的神色。不仅区区数日,单飞所作所为已让他们刮目相看,在单飞力败拜火教四法王后,范氏内的子弟几乎将这个年轻人当作神一样看待。因此在范乡传令后,众人无甚障碍的将单飞奉为头领,今日听他一口道破李朗的死因,众人讶然中更是带着尊敬,不知这年轻人恁地见识广博。
  单飞常年考古挖墓,所遇环境多变,因为遇到水洞子、火洞子难数,也着实见过不少淹死的同行。一见李朗皮肤浸泡发白,再加上周身肿胀,十指又是用力抓物还带着点泥草,单飞已确定此人是淹死的。
  可是……他这时终于明白吴奇为何迟疑。实则此间干燥异常,根本没有任何水源,李朗如何会淹死在这里?
  吴奇一旁接道:“单兄弟说的不错,这家伙若不是淹死的,我的名字都倒过来写。我赶到这里时,耿忆告诉我,他翻转此人尸体的时候,发现这家伙肚子里还有不少积水呢。”
  铁正扬起手上的匕首,“他的指甲缝中还有淤泥和水下特有的水草残留。”顿了下,铁正凝重道:“这人的确是淹死的,并非别人杀了后伪装成溺水的样子。”
  阳光虽是明媚,春风吹到身上仍有凉意凝聚。
  单飞环望众人,见所有人都是忐忑的表情,终于道:“有人淹死了李朗,然后将他丢弃在这里?”
  他得出这个结论实在自然而然,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别的解释。
  李朗在这没水的地方被活活的淹死,这根本不符常识,单飞见状,感觉这里绝非死亡第一现场。
  这么说是他杀?!
  淹死的李朗无法从死亡地移动到这里,肯定是有人将淹死的李朗从死亡之地带到了这里!
  可是……谁会做出这种奇诡的事情?目的何在?
  单飞困惑时,见所有人均是想说什么又有畏惧的样子,单飞不解道:“怎么了,我说的可是不对?”
  吴奇苦笑道:“单兄弟,从常理推之,你说的本是唯一的可能。有丧心病狂的家伙将淹死的李朗费力丢弃在这里……或许想要制造慌乱……”
  一听就知道吴奇是在委婉的否认他的判断,单飞反倒笑道:“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解释?”
  吴奇迟疑道:“单兄,这件事恐怕和你猜的不同,因为你初到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诡异。我们不是不说,而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我对任何奇异的事情都不排斥。”单飞含笑道。
  吴奇还是犹豫,扭头看向铁正道:“铁正,我知道你已想到那件怪事。你来说更好一些。我还是怕单兄不信的……”
  铁正冷静下来,沉声道:“既然如此,我来说好了。”他收起匕首,环望四周道:“楼兰城建立很有些年头,本是楼兰国的国都,后来国主被汉室的傅介子杀死后,楼兰国渐渐以扜泥城为重,都城就变成了扜泥城。”
  单飞暗自奇怪,不解铁正为何说起这些往事?不过他知道铁正不是说废话的人,倒能耐心的听下去。
  “无论傅介子还是定远侯,均能以极少的兵力制服西域的某个国度,在很多人眼中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铁正缓缓道:“这其中缘由很多,傅介子、定远侯均是世间少有的高手、见识远超凡人是不言而喻,但最重要的一点本是国主昏聩腐朽,早让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在死后根本无人同情,反倒拥护铲除暴君之人。”
  单飞越听越奇怪,还能接一句,“傅介子所杀的楼兰王是暴君?!”
  “正是如此。”
  铁正脸上有着古怪道:“那暴君横征暴敛,又和匈奴人狼狈为奸,早让楼兰百姓苦不堪言,这里本是那暴君的宫城所在。据传说,当年宫城的辉煌壮阔本是世间少有。”
  单飞看着周围的枯败之象,暗想若非铁正说明,他真的看不出这里曾是华丽的皇宫。
  “那暴君腐朽,宫中的人更是糜烂。”铁正缓缓又道:“因此在楼兰王被傅介子所杀后,宫中所有的人一夜暴毙、楼兰百姓都是拍掌叫好,说这是老天开眼。”
  “是傅介子杀了宫中所有人?”单飞沉吟道。
  铁正摇头,“傅介子是在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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