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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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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当然明白晨雨的意思,常人懦弱多是因为没本事,嚣张是因为觉得有本事,有本事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有本事还能保持平常心、耕田生活的,那才是真正的修养。
这和罗老爹评价他一个道理——你有能力但不对普通人傲慢,还能去对抗强权权贵才是真正的本事。
他实在见过太多生活中得志就猖狂的人物,知道世事如此,对于晨雨的判断更是心中认可。
四下望了眼,单飞见船舱中有个竹筒,轻轻放下那人,拿竹筒去河中取了水,略有沉淀,倒了些到那人的口中。
现在的黄河和他那时候当然截然不同,他那时候的黄河抗生素都是有的,但这里的水虽有泥沙,但水质绝对不错。
那人似有些知觉,张口喝了点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单飞、晨雨一眼,嘴唇喏喏道:“谢……谢……”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又闭上了眼睛。
单飞对于自己那时代的简单富贵病还有心得,可对于这种外伤并不在行,暗想这人受伤颇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晨雨见状道:“你等等我。”她飞身又到了岸上,不一会儿消失不见。
好一会儿的功夫,晨雨这才回转,只是手中多了很多枯枝草叶,她将枯枝塞到船头的一个火炉中,然后取出火石点燃。
单飞记得两人都是简单出逃,这火石想必是晨雨和衣物一起藏在石下的,暗想女人就是心细。
晨雨又将那些叶草放进炉上的锅中加水开煮,见单飞不解,晨雨道:“我和师父一起的时候,有个什么伤病,师父都会教我怎么去解决,我在岸上找了些草药,对他的伤势应该有用。”
单飞没想到晨雨还有这种本事,看了眼天色,“那你在这儿熬药,我也去去就回。”
他拎着那厚重的砍刀跃上岸,随手挽个刀花,暗想晨雨说这刀儿很是沉重,但我用起来根本没什么感觉,难道说我比那汉子腕力要强上很多?
心中这么想,单飞多少有了分自信之意,毕竟在他那个年代,能够面对水蛇咬来还能从容解决的人绝对不多。
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单飞向附近灌木草丛最密的地方丢去,丢到第三块石头的时候,有雉鸡鸣叫声中,高飞而起,阳光一照下,色彩斑斓的很是艳丽。
单飞无意欣赏雉鸡的美丽,就在雉鸡高飞时,他脚尖用力,倏然窜起,半空就追上惊飞的雉鸡,手中单刀一拍,雉鸡落地时,脑袋早扁的没了样子。
等落地时,单飞微呆,回头望向自己窜起的地方,一时间倒难信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轻轻舒口气,暗想自己难道也不经意的变成个高手?无暇多想,单飞拎着雉鸡回转,切断了雉鸡的脖子,将鲜血又滴入那人口里。
单飞知道这人又流血又挨饿的,只凭草药恐怕还解决不了问题,营养跟不上还是不行。果如他所料,喝了几口鸡血后,那人居然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单飞时,眼中满是感激之意。
那人本是出身世族,落难被追,醒来见单飞如此年轻,难免有些错愕,可暗想这船上几乎是一贫如洗,这人如此费力救他,当然并非为财,而是出于好意。
一念及此,那人心中满是感激,虚弱道:“在下姓田,田蒲。不敢请教恩公大名?”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河北谋主
单飞见田蒲这般模样,说话客气中还带分理智,倒对他也有几分好感,简单说了名姓,见田蒲很是虚弱,接着道:“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田蒲欲言又止,可终究连饥带伤,等服用了晨雨熬的药物后,昏昏睡去。
单飞早就用绳索系好了船,在船上剖了雉鸡肚子,清理了内脏,并不去鸡毛,上岸边取了湿泥将雉鸡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放在炉子上烤了起来。
等到闻到肉香,见湿泥已干,单飞拍开泥封,雉鸡羽毛早随泥而掉,香气扑鼻。这本是常见叫花鸡的做法,单飞这半年来一直以地精续命,这会儿闻到肉香,着实还是咽了下口水,可终究将一只鸡腿下到了锅里,填上清水慢炖,然后将另一只鸡腿连同半边鸡分给了晨雨。
晨雨见他忙忙碌碌的,一直默默无语,见状并没有推辞,接过来吃了一口赞道:“真的好吃,你常给别人做吗?”
“我常给自己做。”单飞吃了口鸡肉,舒服的叹了口气,见忙忙碌碌的许久,日转西斜,红彤彤向黄河里沉下去,照的江面颇是绚丽,似也映红了晨雨秀发玉额,散发出淡淡醉人的光芒。
一时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日头沉入了河,天边星起,点点闪烁。
单飞那一刻没有再多说什么。
晨雨亦是沉默。
许久的光景,有凉风吹来,晨雨似是紧了下衣裳,单飞见状,又向炉中填了几根枯枝。回头向船舱内昏睡的田蒲望了眼,单飞道:“今天看来不能赶路了。”
晨雨只是点点头,低声道:“不错。”
“看他是被人追杀逃命,总得等他好些再说,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这船我们恐怕还是用不了。”单飞道。
晨雨又是默然片刻,轻声道:“那就等下艘船好了,或者走着去也没什么。我当初去昆仑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居多。”
单飞向晨雨望去,见她只是抬头望着夜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星光点点,尽数落入伊人的眼眸。
“你知道吗?那颗星是个女子,叫做织女。”晨雨指着牵牛星又道:“那颗星是个男人,叫做牛郎。”转望单飞,晨雨轻声道:“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单飞半晌才道:“好像听过。”
他不是好像听过,实在是从小时候就知道这个故事,不想晨雨突然说起这个故事来,本想摇头,终究没有说谎。
“原来你也听过。”晨雨反倒有些惊喜道:“我一直以为师父在骗我。”顿了会儿,晨雨问道:“给你讲故事的人是否也说,每到七夕的时候,牛郎都会渡过那银河,去和织女相会,只为最爱的人?”
单飞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那你信吗?”晨雨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这时炉火正暖,河水正缓,天上的星光一闪一闪……一切的一切,落入单飞的眼中,却是微有惘然。
他一时间不知道晨雨问话的意思,感觉就算当初曹棺考他的时候,都没有让他如此的为难。
他当然不信,这不过是个神话,可当他看着晨雨很是期待的眼眸,许久竟然想不出答案。
晨雨见单飞良久不语,轻叹口气道:“你是不信的!”
单飞心中微震,就听晨雨又道:“其实我也是不信的。”抬头望向星空,晨雨喃喃道:“当初我听师父讲了这个故事后,有一年在七夕的时候从瀑布游出来,就坐在岸边看着天上的牛郎、织女。那时候,天很冷……”
她说话间,抱膝看着天上,似乎仍感觉到那时的冷意。
单飞又添了下枯柴,希望炉火更暖一些。
“我等了一晚,也没有看到牛郎和织女相见的那一刻,更没有见到什么喜鹊在银河上搭的鹊桥。”
你若是见到牛郎星、织女星相遇,那从天文学的角度来说,一定是场灾难。
单飞心中如此想,见晨雨有分失落的眼,突然道:“牛郎、织女是不会相遇的,但我知道你师父没有骗你。”
“为什么?”晨雨转过头来,眼眸中有如星光璀璨。
沉吟片刻,单飞轻声道:“或许在你师父心中,相爱的人隔的再远,也一定会再次相见。”他从未说过这种温情的话语,或许是因为春日的温暖,或许是因为晨雨的期盼。
晨雨凝望单飞许久,眸光更是明亮,“不错,我师父是信的,不然她不会等下去。可是……你呢?你信不信这点?”
凝望晨雨的双眸,单飞良久才道:“我也信的。”
星光更是灿烂。
风微寒。
晨雨移开眼眸道:“很晚了,休息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靠在船舱边闭上了眼眸。她和单飞在石室不经意的共度半年,初见时冷漠,但这半年内却是甚少防范,在单飞面前休息没有任何不自然。
单飞点点头,将炉子向晨雨那面靠近了几分,这才靠着船舱闭上了眼,夜半时醒了一次,只见黄河如带,有如银河天上连来,一时间不知是梦是幻。
※※※
清晨时分,单飞睁开了眼,就见晨雨从岸边跃上来,又带了枯柴草药,单飞升火热了下鸡汤,喂了田蒲半碗。
不知是鸡汤有补,还是晨雨的草药有效,田蒲明显精神了很多,见两人为其忙忙碌碌的,心中很是感激,喝了草药后,低声道:“恩公,我家住河北涉县外的田家坞。”
见单飞茫然的样子,田蒲忐忑问道:“不知道恩公要去哪里?”
“我要去河北……邺城看看。”单飞迟疑下,暗想这不算什么隐秘,没必要隐瞒。
田蒲有些诧异,暗想都说曹操今年一定会对袁家再次用兵,而邺城重地眼下肯定是最危险的地方,恩公去哪里做什么?
见单飞没再说下去,田蒲也不好问,只是道:“我们眼下是在什么地方?还是在黄河之上?”
单飞知道他迷糊多日,恐怕亦是不清楚情况,解释道:“如今是在近洛阳北邙处的黄河之上。”
田蒲眼中闪过分喜意,“那倒巧了,如果恩公不嫌弃,我们倒是一路。如果乘船顺黄河而下,黎阳之前可寻路向北,不用几日就可到田家坞。如果恩公对路不熟的话,在下可以派人送恩公前往邺城,邺城眼下很是动荡,在下如今并没有太大能力,但总算认识些邺城的人,如果恩公需要帮手的话,在下很愿意效劳。”
单飞看了晨雨一眼,问道:“晨雨,你觉得怎样?”
晨雨只是点点头。
田蒲见状大喜,他在河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识自然不差,可始终猜不透单飞和晨雨的关系,但见这二人对其有救命之恩,为人又是随和,早就有心结交,更何况他眼下伤重,这里路上从不太平,如多两人同路,虽不知这两人功夫如何,但总算有个照顾。
单飞见晨雨应允,解开绳索摇橹让小船离开了岸边。他以前很少划船,但这半年来水中生活,不但熟悉水性,更是明白水力,只看他摇橹的手段,比起常年黄河边上的艄公都要熟练许多。
田蒲只觉单飞他好像是在江边生活多年的样子,可见其脸色苍白,又不像河上讨生活的人,不由暗自纳罕。
单飞等船上了河道,只是运撸控制方向,任凭小船顺河而下。
田蒲人在舱中道:“恩公……”
“你叫我单飞就好。”单飞笑道,他对称呼的观感和晨雨仿佛,认为能够区别就好,太过客气反倒是疏远,恩公恩公的,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太习惯。
“单兄。”田蒲看起来胡子一把,见单飞绝不到弱冠,却也叫起来自然而然,“其实家父单字一个丰,字元皓。”
这时晨雨送来熬好的草药,田蒲连忙道了声谢,若有期盼的看着晨雨和单飞二人的表情。
晨雨没什么表情,只是穿过船舱也坐在船尾,看着滔滔河水。
单飞只是“哦”了声。
田蒲略有失望,“单兄没有听过家父的名字吗?”
晨雨倒是真没听过的样子,单飞却是听过这个名字。
田丰田元皓,本是河北袁绍的谋主,其实和荀彧类似的角色,当年袁绍亲自去请其出山,而田丰也不负所托,帮袁绍虎踞青、并、冀、幽四州,绝对功劳赫赫。
见田蒲很是失落的模样,单飞笑道:“原来田兄是河北袁本初手下第一谋主之子,我倒是失敬了。”
田蒲听到这话后,没有太多喜意,只是叹口气道:“单兄说笑了,田家现在早不如昔。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带不少人手前往关中想见韩遂韩将军。”
单飞心中一凛,记得阎行的手段,暗想此人身为韩遂的手下,做事既然不择手段,还很得韩遂的信任,这说明韩遂也绝对是老奸巨猾之辈。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丝毫不假,你从来不要指望虚伪之人能交到什么真诚的朋友。都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但说翻就翻的大多数都不是真正的友谊,而不过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那田蒲找韩遂所为何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田家坞
单飞心思转动的多,但并没有说出来,听田蒲又道:“不过我等中途遇到人拦截,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回来。”
“是谁害了田兄?”单飞终于问了句。
田蒲脸色迷惘,终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是真的不知。”
单飞暗想听晨雨说,田蒲功夫不错,带的自然是田家的好手,如今全军尽墨,对手无论是谁,实力都是不可小瞧。
“实不相瞒。”田蒲诚恳道:“家父几年前已然故去,田家一年不如一年。”
单飞知道他说的不假。
在官渡之战前,田家绝对算是河北响当当的一号,田丰劳苦功高,地位在袁绍的眼中,绝不下曹操身边的荀彧。
只是在官渡之战前夕,刘备袭杀徐州刺史车胄,背叛曹操,曹操亲攻刘备时,田丰曾建议袁绍攻打曹操,认为北方能和袁绍争夺天下的就是曹操,刘备枭雄,定能牵扯住曹操的兵力,如果袁绍这时候去攻击曹操的许都,甚至可一举而定。
结果却是袁绍因为儿子有病无心出兵,错失一次极好的机会。如果那时候袁绍出兵,和刘备联手的话,说不定不用等官渡之战,天下已分。
田丰建议不被采纳,就和范增劝项羽一样,几乎破口骂娘,认为袁绍竖子不足与谋。
除非肚子能撑船的领导,大部分领导还是喜欢听点好听的,现代是这样,古代也不例外,袁绍本来对田丰挺不错,可占据四州后心满意足,礼贤下士的心思淡了,对田丰慢慢疏远。
官渡之战时,袁绍向曹操宣战。田丰却是反对,认为你袁绍儿子是病好了,可曹操更是精神,你袁绍有机会不去,这时候人家士气正旺的时候你去挑战,不是有病吗?
田丰认为胜算甚少,坚持让袁绍固守再待机会,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偏偏那时候袁绍坚持出兵,还觉得田丰蛊惑军心,把田丰关进大牢。
结果袁绍惨败而归,别人都说袁绍会再次重用田丰,田丰在狱中却叹道:“袁绍能胜,还会体现宽宏大量的放我,他若败了,急怒攻心,必定斩我。”
事实如田丰所料。
酒肉多知己,患难少兄弟,顺风都说好,逆境见本心。
田丰也的确看透了袁绍的心思,袁绍败归,立斩田丰!田丰一死,田家失去主心骨,自然一蹶不振,如今在河北就算有些实力,肯定也是苟且残喘罢了。
单飞无意贬低,但知道事实如此。
田蒲痛心道:“袁绍不听家父所言,导致惨败,河北局势动荡,家伯算准邺城袁尚、南皮袁谭,甚至幽州的袁熙都是不成气候,袁家已经完了,河北迟早被曹操占据。”
单飞倒是有分好奇问道:“令伯父是?”这人能看清大局,绝对可算是有点本事。
“家伯单字林,字元凯。”田蒲立即道,见单飞显然不识的样子,田蒲道:“家伯素淡名利,并不如家父般被袁绍所征,知道他的人倒是很少。”
单飞点点头问道:“你们是担忧两军交战,受兵火屠戮,这才想转到关中求生?”
田蒲连连点头,“单兄说的极是。只是我没想到中途就被劫杀,不但损失坞中的好手,要不是单兄好心,我自己也差点死在这里。只是……”眼圈微红,田蒲咬牙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去见坞内的族中老少!”
单飞只是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船顺水而下,不日已过河内,单飞知道从这里南下可至许都,但并未停留,继续顺黄河而下。
田蒲伤势虽重,但正当壮年,又是习武之人,得晨雨草药治疗,很快竟能站立行走,不过还时常皱着眉头,显然伤势仍旧痛楚。
等再过一日,晨雨上岸回来却没有采什么草药,只是道:“只怕不能再乘船了。”
单飞、田蒲均是不解,听晨雨道:“我上岸时见有行军迹象,找乡农打听,说曹操亲率大军过河进攻袁家,兵荒马乱的,碰到行军总是麻烦。”
她虽是女子,但对征战之苦显然深有体会,虽然不怕,但难免厌恶。
田蒲道:“一路有劳两位照顾,如果两位信得过我,就由我带路先到田家坞,然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安排人手送两位前往邺城。”
单飞、晨雨互望一眼,缓缓点头。
田蒲见状大喜。
单飞运橹到了黄河北岸,三人弃舟步行,田蒲虽还有伤,但咬牙支撑,如是又过了一日,等将将日中时分,田蒲到了个谷口,突然呼哨一声。
他哨声山谷中不等消逝,早有三骑从谷口冲出,马上均是精干的汉子,见到田蒲都是叫道:“田大哥。”
为首那汉子虎头虎脑,见田蒲神色痛楚,身边又是少了很多兄弟,吃吃道:“出事了?”
田蒲咬牙低声将事情大略说了遍,那三个汉子均是脸上色变,那虎头虎脑的汉子握拳道:“要是知道谁下的手,老子第一个和他拼了!”
田蒲只是叹口气,吩咐道:“让出马来,我和两位恩公先到坞中再做打算。你们随后想办法跟来。”
三个汉子有些好奇的看着单飞和晨雨,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可见田蒲一口一个恩公的,田蒲在他们眼中又是极具权威,均是下马听令。
田蒲翻身上马,又和单飞、晨雨向东北驰去,晚上稍有歇息,等第二日已经到了田家坞前。
单飞见前方坞堡甚高,堡壁坚固,占地颇广,暗自点头。
他知道坞堡本是汉朝和以后乱世中很有特色的一种建筑。
两汉之乱时,民不聊生,若不是像他单飞这样预知或者像郭嘉那样的预判,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应该投靠哪方势力,因为很多势力都是今日才盛、明日就亡的,站错队基本就是炮灰的下场。
因此地方豪强为求活命自保,无法抉择时,都是择地建立坞堡自成一方势力观察局面稳定后再做决定。
守卫坞堡的多数是豪强士族自身的部曲或者家兵,这种势力大的都可自成体系,自给自足,小的也能囤粮活命,一般地方官府都是不敢招惹。
单飞见田家坞依山而立,算是坞堡中的中等规模,外有深沟,环有高墙,远远望去可见四角望楼,戒备很是森然,暗想这种势力可算是个缩小的城池,在乱世中自保倒是不差。
田蒲未到堡前,望楼中的堡兵早已发现,有哨声传递,等田蒲、单飞、晨雨到了堡前,堡门已开,吊桥放下。
有数骑迎上,为首那人颇为剽悍,亦当壮年,一见田蒲的模样,神色吃惊,可看了单飞、晨雨一眼,竟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道:“大哥,二伯说你一回来,立即去见他。”
田蒲点点头,转望单飞介绍道:“这是田武,我的从弟。”转望田武道:“这是单飞恩公,晨雨姑娘,若不是他们救了我,说不定我早死在路上。”
田武略有诧异,不知道这两人一是瘦弱、一更是个柔弱女子,又如何救得了坞堡中第一高手田蒲?
众人进入堡中,但见其中房屋毗邻,结构紧凑,仓房、库房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少块田圃、池塘,显然是用来种菜养鱼自给之用。
堡中住人着实不少,见到田蒲回来均是侧目,但见其脸色沉冷,又是心中不安,不敢招呼。
田蒲一招手,有个乖巧的丫环快步上前。田蒲客气的先请单飞、晨雨暂时随丫环去休息,然后自己跟随田武前往议事堂。
单飞、晨雨到了客房前,那个乖巧的丫环看着二人,似也好奇二人的关系,但只是道:“这里有两间客房,田爷吩咐了,两位可以随意选择来住,不会有人干扰。一会儿就会有酒饭送上,两位若是洗浴的话,我等会儿立即去做准备。”
单飞心道,看田蒲火烧屁股的模样,恐怕等不及他洗澡的,摇摇头道:“准备些饭菜就好,有劳了。”
那乖巧的丫环有分诧异的看了单飞一眼,不解这人年纪不大,为何气度如此不凡,能得田爷看重。偏偏此人说话间很是客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晨雨跟随单飞入了一间房,坐定后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送我们前往邺城?”
“这个倒不急。”
单飞看了晨雨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模样,心中暗想——晨雨好像真的不急。
如今曹操正要进攻邺城,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邺城被克应该是夏天的事情,他们这时候去,要入邺城自然困难极大。
“我们不急,可他们只怕很急。”晨雨轻声道:“我只怕……”她看了下周围,并没再说下去。
“你怕什么?”单飞很是意外。
晨雨并未再说下去,就听门外脚步声响,那乖巧的丫环送进来两盘食物,虽然比不上单飞做的饭菜,可毕竟有菜有肉、很是不差。
单飞举箸示意晨雨用饭,晨雨只是吃了几口,望向那守在门前的丫环道:“你是还有事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何去何从
那乖巧的丫环听晨雨询问,一时间小脸涨的发红。
田蒲回转后,坞堡族人都是人心惶惶,都知道田蒲此行已经不是不顺,甚至断了坞堡将来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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