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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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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还沉浸在对两个儿子的痛惜当中,微微地点了点头。

甘氏忧虑地道:“夫君,这徐州可是你历经千辛万苦才攒下来的基业,你就舍得这么白白送给外姓之人?”

陶谦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呐,打拼一生,南征北讨,最终就只落下这点基业,拱手让给别人,我一样是心疼不已呀!可如果不送,我又当如何?我自知命不久矣,如果把徐州留给这两个不堪大用的儿子,夫人呐,你想想结果会如何?”

甘氏懦懦地道:“妾身又不懂军国大事……”

陶谦哀声道:“徐州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曹操对我们陶家那是恨之入骨,扒坟掘墓,锉骨扬灰亦不解其心头之恨,就以徐州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无法跟曹操抗衡。我之商且无力对抗曹操,我死之后,商儿应儿就算加在一块,也抵不上曹操的半根手指头。就算曹操暂时不来,徐州内部的势力,又岂是你两个废物儿子能驾驭了得。臧霸在开阳拥兵自重,早就是听调不听宣了,曹豹野心勃勃,早有自立之心,笮融拥教民数十万,野心照彰,糜、萧、王、陈这些徐州的士家豪族都是些墙头草,为了自身的利益,谁都可以出卖。如果我百年之后,将徐州基业交给陶商陶应。只怕我们陶家将香火无继、断子绝孙!徐州百姓亦片甲不存!”

甘氏悚然一惊,道:“夫君,这……这么可能?”

陶谦一脸的悲怆,泪水纵横道:“他们是老夫的亲生儿子,有家业谁不想传给自己的儿子?但我若是这么做了,就是害了他们!我也不想死后坟头无人上香添土,陶家自此绝嗣,到了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去见陶家的列祖列宗呐?”

甘氏也暗自垂泪,道:“夫君用心良苦。妾身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老夫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必须为徐州挑选一个才德兼备之人,平原太守刘泽刚毅而有奇节,胆略过人。仁德重义。徐州若得此人牧守。便可不陷于曹操之手,我陶家子嗣亦保无虞。虽然商儿应儿做不得一方诸侯,就凭我给他们遗下的家资。过几世荣华富贵的生活亦是无忧。”

“夫君,这个刘泽可信吗?万一他执掌大权以来,对商儿应儿不利,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夫人请宽心,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刘泽是老夫极少见的信义之人,救援徐州立下不世之功,也淡然处之,没有半点居功自傲之心。我两让徐州,皆被他以失义为名拒之,实为诚实之君子。我死之后,必会传位于他,他必定也不会失信于我,定当善待我儿。”

甘氏点点头,思量半天,道:“夫君既然已经决定将徐州让给他,何不与他结个姻亲,将萍儿许给他,将来他做了州牧,看在亲戚的份上,也好有个照应。”

陶谦微微笑道:“夫人和我想的不谋而合,我也有意也刘泽结个亲家,方才在洒宴我还同他提起过此事。”

“那他同意吗?”

陶谦摇摇头,道:“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以军务繁忙的缘由推托了。不过他已经有了妻室,萍儿就算许给他也只能做侧室,这会不会有些委屈萍儿?”

丹阳甘氏是望族,陶谦的丈人曾做过苍梧太守,因见陶谦仪表不俗而将女儿许之。

甘氏倒是不以为意,道:“刘泽至少是州牧,将来或许再升一步也未可知,萍妹若是许给他做如夫人,也比嫁个普通士子做正妻强过百倍,将来若能生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在刘府的地位也差不到那儿去。至于他没有同意,我想酒宴之上只能是闲聊,人家也未必把你的话当真,此事若定下来的话,理应派个能言善变的人去刘府说媒,正式一点,人家也不会拒绝。”

陶谦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不过这几日曹兵方退,事务繁杂,等过几日让陈登去一趟小沛把事定一下。”

两人正说间,陶应闯了进来,冲着陶谦道:“你不光要把徐州送给刘泽,居然还要把萍儿也送过去,你真是不可理喻!”

陶谦勃然大怒,道:“逆子,你竟敢如此同你爹说话,大逆不道!夫人,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目无尊长,今天在大堂之上就公然顶撞与我,你说要这逆子何用!”

甘氏喝道:“应儿,不得无礼,快给你父亲赔罪。”

陶应哼了一声,道:“他何尝把我当他的儿子了,放在徐州不给自己的儿子,偏生要白白送给外人,天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应儿,你父亲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苦衷,无论怎样,你也不能和你父亲这样说话。”

“有什么苦衷?我看他是越老越糊涂了!”

陶谦气得浑身颤抖,用手指点指陶应道:“你……你这个逆畜,你给我滚!”

陶应一跺脚,转身而去,留下了一句话:“滚就滚,反正也不招你待见!”

甘氏扶住气极而几欲昏倒的陶谦,劝道:“夫君休怒!”

陶谦缓过一口气来,忿愤地道:“这个逆子,气煞我也!就凭他这付德行,也能接掌徐州?”

“夫君莫要生气,回头我骂他几句。”

陶谦叹息道:“没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陶谦一世英雄,如何生出这等儿郎来!”

“我给夫君端杯茶,消消气。”

“不用了,你还是去一趟萍儿那里吧,虽说长姊如母,但婚姻之事还是先和她商量一下吧。”

甘氏点头应允道:“好吧,我稍后便去。”

陶应也是忿恨而出,百无聊赖,在府里闲逛起来,不觉已走到了后花园之中,却见一女子在菊花丛中安坐,手里握着针线正在刺绣,静若处子,在金黄的菊花掩映之下,那白皙的脸蛋如羊脂凝玉一般,柳眉弯似新月,降唇不点而红,好一幅美人刺绣图,陶应看得竟有些痴了。

忽然之间,他竟然发疯的嫉妒起来,这么广阔的徐州河山,这么漂亮的绝色佳人,在不久的将来,都要统统归属刘泽,他陶应不甘心,决不甘心!

他悄悄地绕到了那女子的身后,一脸坏笑地伸出头来:“萍儿,你绣得是什么?”

甘萍悚然一惊,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陶应,不禁有些愠怒,面如寒霜地道:“我绣什么,干你何事?”

陶应没有理会她的怒气,嘻皮笑脸地道:“原来是鸳鸯戏水,绣得真漂亮!感情萍儿你也怀春呀?”

甘萍怒容不减,喝道:“陶应,你放尊重点,我可是你的姨娘!”

陶应低哼一声,摆手道:“什么姨娘,你也不过比我大那么几个月而已。萍儿,你看我俩年纪相仿,象不象你绣的这对同命鸳鸯?”

甘萍满脸羞红,雪腻的脸蛋上红晕朵朵,更为娇艳,她轻啐了一口道:“呸!谁和你是同命鸳鸯?不可理喻!”说着,拂袖要去。

陶应眼疾手快,扯住她的袖口,道:“萍儿勿急,我特地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放手!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陶应得意洋洋地道:“我刚刚听我爹娘说了,要把你送给别人当小妾。”

“什么?小妾?”甘萍闻言身子一颤,神清不禁一滞,喃喃自语道,“这是真的吗?”

陶应乘机欺上身来,阴阴地一笑道:“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曼妙的身材,真是好可惜呀,要给人家当小妾了,给人家铺榻暖被,给人家端茶倒水,做奴做婢,好可怜啊!”

甘萍悚然一惊,她已经从陶应阴邪的目光看出他不怀好意,厉叱道:“陶应,你要怎样?”

“我还能怎样?我的小姨娘——”陶应拉着甘萍的衣袖不松手,淫笑着,“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难道对我的心意真的不知道吗?萍儿,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与其给别人做下贱的小妾,还不如从了我……”

甘萍用力挣脱他,怒骂道:“陶应,你好无耻!谁和你青梅竹马了,你不要自作多情!滚开!”平日里陶应总是一付色眯眯的表情,甘萍打心眼里就对他是厌恶之极,不过陶应还没有动手动脚,甘萍便是一再地容忍,想不到今天他居然得寸进尺,如何令甘萍不恼火。

“无耻就无耻,反正我也无耻惯了,萍儿,你就从了我吧。”陶应依旧一付嬉皮模样。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你这个无赖!”甘萍急得又羞又愤,眼泪在眶中打转,奋力地将陶应一把推开,急急地想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陶应此时已经被欲火蒙蔽了心智,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如饿狼扑食一般,欲行非礼,就在他手指刚触及甘萍衣袖之时,就觉得脸上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计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双耳轰鸣。

第323章陈登做媒

陶应从小锦衣玉食,生长在富贵人家,何时受过掌掴,不禁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捂着红肿的左颊,怒喝道:“他娘的!谁敢打我!”等他回过头来,看清楚打他的是一盛装妇人,顿时萎靡了下来,懦懦地喊了一声:“娘……”

甘夫人此时气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点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竟敢非礼你的姨娘,**背德,厚颜无耻!我这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娘,你听我解释——”

“你还要解释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把你父亲气得都病倒了,你——你给我滚!再看到你来这个园子,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甘夫人余怒未消。

陶应捂着肿得老高的脸,狼狈而走。

甘夫人走到甘萍,满含歉意地道:“妹妹,对不起。”

“姊姊……”甘萍伏在甘夫人的肩头,委屈至极,嘤嘤地哭了起来。

甘夫人好言劝慰道:“妹妹,让你受委屈了。这个不成器的应儿,就是让我惯坏了,胡作非为,哎,放心吧,我已经斥责过他了,不许他再来这里,想必他也不敢再轻薄于你了。”

姐妹俩在曲廊边坐了下来,说了些贴己的话,甘萍也就停止哭泣,慢慢地平静下来。

甘夫人软语温言地道:“萍妹,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姊夫商量着给你许一门亲事……”

甘萍心里咯蹬一下,难道陶应方才说的是真的?她不禁脸色煞白。

甘夫人也感觉到了甘萍的异样。问道:“是不是方才应儿说了什么?”

甘萍喃喃地道:“他说……他说……要把我送给别人当小妾……”

“这个应儿!哎——”甘夫人气愤不已,轻叹一声道:“萍妹,你可知道,这次拯救徐州的是何人吗?”

甘萍轻轻点点头,温声道:“我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了,是平原郡的太守刘润德。”

“说起这个刘润德,他可是徐州的大救星,大英雄,没有他,恐怕徐州城所的人都被曹贼杀光了。你姊夫知道你两个外甥不成器。担不了大任。故而决定将徐州牧让给刘润德来做,更想和他结个姻亲,以后陶刘两家也好有个照应。所以啊,我和你姊夫商议。把你许给刘泽。只可惜刘泽已经有了妻室。只能委屈你做侧室了。但刘润德将来身为一州之牧,而且人品相貌样样俱佳,也不算辱没于你。何况有陶家的家世背景。刘家也得看三分薄面,你当如夫人别人也得敬你三分,倘若刘泽有负于你,姊姊我第一个为你讨回公道。”

甘萍与甘夫人年纪差了许多,甘萍是甘公最小的女儿,出生后不久父母便双亡,一直寄养在陶府,与其说她和甘夫人是姐妹之情,还不如说有母女之谊,何况长姊如母,甘萍的婚姻大事自然由甘夫人来做主。甘萍性格温婉,素来听姐姐的,当下也就低头不胜娇羞地应了:“但凭姊姊安排。”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这就回去让你姊夫安排人去说亲。”甘夫人高兴不已,回去禀告了陶谦。

陶谦点头称好,过了几天,命人把陈登召来。

自从大宴之上陈登公开表示支持陶谦让徐州以来,陈登感觉到同僚们都和他疏远了,甚至隐隐地感觉到了敌意的目光。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大堂上公然支持刘泽上位的陈登和孙乾肯定要倒大霉了,陶使君让徐州不过是做做样子,目的就是想看看徐州的官吏对他的忠心程度,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不正中陶使君的下怀,忠臣自然要奖赏,这奸臣肯定要受罚,甚至要掉脑袋。

陈登也有一丝的懊悔,自己太急于求成锋芒毕露了,早知道刘泽不会接受州牧的位子,自己就应该收敛一点,把真实的想法隐藏在内心之中,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覆水难收。倘若陶谦真只是做做样子的话,那可就真的糟了。陶谦是何等人,陈登最为清楚,外表温良敦厚,内在却是狠辣果决,在处理阙宣的事上,陶谦先是虚以委蛇,博取信任之后,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可见陶谦的手段如何了。

就在陈登惴惴不安之时,忽然接到了陶谦召见的口谕。陈登不禁有些慌了神,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转念一想,徐州城里里外外,都是陶谦的势力范围,自已就算想跑,还没等出城脑袋恐怕就已经搬家了。想到此节,他便一横心,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径直去见陶谦。

陶谦正在批阅公文,看到陈登进来,只瞥了一眼,随口说了声:“坐。”等他阅完这一篇,才发现陈登依然恭恭敬敬地侍立在堂下,不禁诧异地道:“时已暮秋,元龙缘何还是满头大汗?”

陈登略有些尴尬地道:“闻使君召唤,属下一路小跑而来,故而出汗。”

陶谦笑道:“此时别无旁人,元龙不必拘束,请坐。”

“谢使君坐。”陈登跪坐在左首席上,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陶谦道:“这次召元龙过来,是想派你去小沛一趟——”

陈登闻言大骇,陶谦要派自己去小沛,分明认定自己与刘泽合谋,这还得了,一但被主公认定有贰心臣子,下场注定很惨,他慌忙伏首而拜道:“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使君明鉴。”

陶谦奇道:“我深知元龙忠直,又最了解本公的心思,所以才决定派你去小沛跟刘泽说亲。”

“说亲?”陈登为之一怔。

陶谦微笑道:“是这样,我有一妻妹,年方二十,颇有姿色,想许配给润德公做侧室,所以就得劳烦元龙去跑一趟。”

陈登恍然而悟,敢情陶谦并不是要治他的罪,而是要让他去保媒。

陶谦活了六十多,一辈子阅人无数,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没有这点识人的本事,他早就死在乱世当中了。陈登急于想让刘泽上位,固然与他怀才不遇有关,更多的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至于曹豹糜竺等人反对自己让位,就能表示出他们的忠心了吗?陶谦嗤之以鼻,他们也只是顾及自己的利益而已,根本就没看清徐州的大局走向。相反陈登却能审时度势,明白徐州面临的困境和做出最佳的选择,如果是早些年陈登这样跳出来,或许早就人头不保了,但今时今日,陶谦只有赞叹,陈登的确有战略眼光。

“元龙啊,这满州文武,竟然没有人能看出本公的用心良苦,都以为本公是惺惺作态,装腔作势,只有你,能看懂本公的心思。徐州存亡只在本公的一念之间,本公老矣,时日无多,二子不肖,不足以担州郡之事,若依曹豹糜竺他们,徐州必将万劫不复,本公一家死不足惜,若累及徐州百万黎庶,本公之罪重矣。平原刘公,仁德君子,勇略兼备,徐州若得其执领,必可保无虞。本公两让徐州,润德固辞不受,本公无奈,只有等百年之后再付州事。元龙,你年纪轻轻,便有与本公一般的眼光,我心甚慰,以前算是本公怠慢了你,请你多多包涵,希望你将来在刘公麾下,一展所长,造福徐州百姓。”

陈登伏首而泣道:“主公栽培之恩,登永世不忘,登有生之日,定要报答陶家恩德。”

陶谦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将来陈登在刘泽手下必得重用,现在好言笼络,就是力求陈登念在昔日之恩上,对没落的陶家给些照顾,陈登也是心有灵犀,一点就透,倒让陶谦很是欣慰。

“元龙,本公亦知你难言善辨,此次委以去小沛说媒,希望尽力说动润德公。”

陈登领命道:“登必尽全力玉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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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刘泽兵抵小沛之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片荒芜所震惊了,小沛城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十室九空,了无人烟,这那里还算得上是一座郡城。

“我说大哥也真是,放在徐州的富庶繁华不要,凭生要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遭罪,也不知道你咋想的?”张飞连声地抱怨着。

刘泽却很坦然,什么样的苦日子没过过,现在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三弟,别抱怨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虽然困难一点,但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够渡过这个难关。”

随即立即下令进驻小沛,全军一齐动身,整修营房,修缮城垣,同时贴出安民告示,赈灾济难,招募劳工帮助修理城墙和城内房舍。

沛国地处豫徐兖三州交界之地,黄巾动乱之时,黄患肆虐,民多疾苦,此番曹操南下徐州,沛国又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曹操祸害了,城破垣残,杀戮无数,幸存的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深山僻壤以避难。

第324章初至小沛

这几年兵祸连年,百姓都逃难了,大量的土地被撂荒,颗粒无收,逃难百姓的日子也是极为难捱,没有粮食吃,就只能以树皮野菜为食,树皮野菜吃光了,人竞相食,白骨于野。

刘泽贴出安民告示,在小沛设粥棚救济难民,只要愿意做工的还有钱粮可拿。别看绝大多数逃难的老百姓不识字,看不懂告示上所写的字,但难民的鼻子贼灵,隔着几十里也能嗅出食物的味道,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地就传了开来,不光是沛国的难民返乡回来,就连附近郡国汝南梁国百姓也是接踵而至。

有了劳动力,小沛城的重建速度很快,不出十几日,已是内外修缮一新。刘泽又令百姓屯田垦荒,为来年的春耕春播做好准备。土地为百姓的生存之本,民以食为天,地里面种不出粮食,民何以为食?

徐州拨过来的粮秣是刘泽军队的人头计算的,沛国一下子激增了数万人口,而府库之内颗粒无存,粮食供应捉襟见肘。不过刘泽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芒砀山根据地就在沛国境内,可谓是近水楼台,刘泽命人从芒砀山运粮食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贾诩由衷地感叹道:“诩自认为算无所遗,可与主公相比,真是差之千里呀。当初主公选芒砀山为基地之时,诩实难解其意,想不到十年之后,主公真得可以署理沛国,料算如神,天下无人可比。”

刘泽微微一笑道:“文和以为我只志在一郡吗?”

“当然不。主公的眼光,自然是整个的徐州,而芒砀山所积存的钱粮,自然是为拿下徐州而预备的。只是诩很好奇,当年芒砀山初建之时,天下太平,四海靖宁,主公缘何会选徐州做为立足之地?而时局的发展,与主公当年所预判的竟一般无二,主公是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贾诩感慨万千。这十年来。兜了个大圈,终于又回到了芒砀山。

刘泽当然不能说自已对历史的了若指掌,只是神秘地一笑道:“虽然我做不到先知先觉,但许多事还会有些预感的。比如选择芒砀山。最起码我对自己的预感还是很自信的。提起芒砀山。我还是真想看看,十年了,又该有怎么的变化?怎么样文和。有兴趣吗?”

贾诩道:“主公欲去芒砀山,属下乐意奉陪。”

刘泽大笑道:“好,说走就走,最好叫上子龙。”刘泽命人传赵云过来,说到回芒砀山,赵云也是一脸的兴奋,他也想去看看兄嫂了。于是刘泽轻车简从,同贾诩赵云带了几十个护卫直奔芒砀山而去。

接到通报,赵风和廖化喜出望外,大开寨门,下山迎接。赵风自从服了刘泽给的药剂之后,病体早就痊愈了,精神爽朗,儒雅飘逸。廖化则是从十四五岁的少年成长为虎臂熊腰的壮汉,刘泽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子翼、元俭,你们辛苦了。”刘泽一见面就含笑问候道。

赵风廖化躬身施礼,赵风道:“比起主公披星戴月、征战天下,我等闲居芒砀,那里称得上辛苦二字。”

廖化道:“听闻主公征黄巾讨董卓大战袁绍,化心仪已久,恨不能追随主公驾前,杀敌报国,主公何时才能让化下山一尝所愿?”

刘泽拍拍他的肩头,道:“你们镇守芒砀山,保住了我军的根本所在,一样是劳苦功高。元俭想下山,很好!我告诉你,时日不会太长了,不过你们可不能懈怠,务必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赵风廖化躬身道:“谨遵主公之令。”

刘泽含笑道:“十年未见,真想再一睹芒砀新颜。”

赵风和廖引刘泽贾诩赵云上山,尚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连走边看。

芒砀山与十年前相比,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山上梯田鳞次栉比,谷粟飘香,山寨之中人流熙攘,摩肩接踵,士家工商,各安其位。依照刘泽的安排,在赵云主理芒砀山事务的那几年,广纳流民,芒砀山的人口激增。虽是广纳,质量上赵云可是严格把关,没有一技之长的根本就进不了芒砀山的门。赵云走后,管理芒砀山的事务就落在赵风和廖化的肩上,两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将芒砀山治理的井井有条。现在芒砀山人口十万,精兵上万,能工巧匠数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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