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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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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目光变得阴冷而犀利。“是何人敢公然跟我们王家作对?”
“这个小的也是刚刚听说,确实不知。”于掌柜吓得冷汗涔涔。
“老夫倒要亲眼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也不打听打听。徐州城里是谁的天下!”王俊冷哼着一甩袍袖。带着一大帮的手下径直去往南街。
新开的那家米铺就座落在徐州南门内大街上,高悬着“福源米庄”的黑底金字招牌,店铺门口人流如织。络驿不绝。
王俊一个眼色之下,手下的那些家丁便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连推带搡,连踢带打,将围在门口的百姓给驱散了。有人识得他们就是徐州王家的家奴,这些家奴恶名在外,平民百姓可无人敢招惹,皆纷纷散去。
“你们怎么回事?想要买米可以排队,干嘛打人?”一个伙计过来质问道。
一名家奴伸手给了伙计一记耳光,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徐州王府的王老爷,就凭你也敢挡道?”
米铺的众伙计一看同伴挨了打,都争相涌了上来想讨个说法,这时身后有人喝道:“不得无礼,退下!”众伙计这才退了下去,那人来到王俊近前,躬身施礼道:“小可姓程,是这家小店的掌柜,适才下人无礼,请王老爷恕罪。不知王老爷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王俊旁边的一名家奴指着程掌柜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家老爷说话?你也不打听打听,徐州是谁的地盘,居然敢在这里做生意,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程掌柜不卑不亢地道:“天下的生意天下人都可以做得,何况敝人有官府核发的商节,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如何做不得生意?”
家奴勃然大怒,正欲发作,王俊却瞪了他一眼,喝道:“退下。”那家奴立即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乖乖地了退了下去。
“这奴才太过无礼,老夫疏于管教,让程掌柜见笑了。”王俊微微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说好说。”程掌柜亦是回了一礼。
王俊哈哈大笑道:“同在生意场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程掌柜说得对,这天下生意自然是天下人都可以来做嘛,程掌柜来徐州开店,敝人欢迎之至。”
“多谢王老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既然同为商贾,有钱大家赚,何乐而不为?程掌柜初来徐州,恐怕还对徐州米市的行情不太了解,这样吧,我们王记在徐州经营米铺多年,略有所长,贵号只随同敝号卖一个价钱,定可赚个盆满钵满。不知程掌柜意下如何?”王俊微圆的胖脸上浮现着一丝奸滑的笑容。
程掌柜淡淡地一笑道:“王老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商人逐利虽然是天经地义,但诚信亦是商者王道,这昧良心的钱在下可赚不来。”
王俊面色一沉,阴阴地道:“如此说来,程掌柜是不想与敝号合作了?”
程掌柜坦然地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两家各做各的生意,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王老爷也不必强人所难!”
王俊冷哼一声道:“既然程掌柜无意,敝人也不会勉强,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敝人可就不敢保证了,哼哼——”说着王俊朝身边的管事使了个眼色。
王府管事心领神会,喝道:“他娘的,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小的们,给我砸!”一帮恶奴操起棍棒,张牙舞爪地就是往上扑。
就在此时,一队巡逻的官兵突然地出现了街头,见这边有动静,立即亮出刀枪围了上来,那帮恶奴还没来得及冲到店里就被截住了。为首的队率大声喝道:“奉关都尉令,有当街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者,斩无赦!来人,给我拿下!”
王府管事立即满脸陪笑地跑上前去说道:“各位军爷,误会误会!”
队率冷喝一声道:“什么误会?这么多人拿着棍棒不是寻衅闹事是干什么?”
“军爷,只是误会了,我们是来买米的,这些奴才拿棒子是来挑米的。”
队率不信,上前仔细盘问。王俊呵呵一笑道:“不错,我们就是来买米的。程掌柜,你不会不卖吧?”
程掌柜含笑道:“开门迎得就是四方客,王老爷纡尊降贵,前来敝小号买米,在下自然是欢迎之至,不知王老爷想买多少?”
王俊大手一挥,道:“不管你店里有多少存货,敝人全包了!”
“这个……”程掌柜面露为难之色,“小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王俊一脸地鄙夷,冷笑道:“放心,敝人做买卖从不赊帐,你权且点你的米粮,是多少钱稍后敝人一文不少付给你!”王俊眼瞅着这个小店铺心道,就这么个小地方,撑死也放不下多少米,我且把你的米全收了,看你还如何来做生意。
程掌柜立即笑容可鞠地道:“那王老爷您歇候,在下命人立刻清点。”而后立即吩咐伙计们将店里面的米袋子全部搬出来,由王家的管事过数。春日艳阳高照,王俊嫌晒得慌,挪到阴凉底下凉快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管事的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满脸煞白,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沁着,一脸的惊惶之色。
“慌什么慌,数目都点对清楚了?”王俊瞪了他一眼,训斥道。
“是,是,是——”管事点头哈腰地道:“一共是一万零一百五十斛,每斛五千钱,总计五千零七十五万钱,老爷这……”
“什么?要五千万?”王俊腾地就站了起来,脸色刷地就煞白了,就算王家在徐州是豪族,这五千万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米铺,竟然能囤积到一万斛的米,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王俊心里在犹豫,这么一大笔的米要不要买,买得话自己的现钱可就要吃紧了,但不买话如何能垄断徐州的粮市,自己辛辛苦苦囤积了十万斛的粮食肯定卖不了高价,甚至有赔本的风险。富贵险中求,于是他一横心一咬牙,道:“吩咐府里的人,立即将钱送来!”
管事的眨巴眨巴眼,迟疑地道:“可是,老爷——”
程掌柜满面春风地过来了,呵呵笑道:“想必贵管事已经禀报过王老爷了,零头就免了吧,您给个整数就行,却不知王老爷是准备一次运走还是分批运走?”
王俊故作镇定地道:“区区五千万而已,小意思,程掌柜只管命人装车便是,钱稍后便可送到。”而后瞪了管事的一眼,管事的连忙回王府去了。
交割完钱款,王俊命人将一万多斛的米存放到了自己仓库之中,忙乎了一整天,总算是完成了。王俊虽然没有搬了一袋米,但他奔波了一日,也累得头昏眼花,腰膝酸软,就连丫环侍女端上来的酒菜也没吃上几口,便爬到了榻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第340章破釜沉舟
王俊美美地做了一个好梦,他梦见了那一袋袋黄澄澄的粟米都变成了黄灿灿的黄金,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以至于管事的将他叫醒之时,他嘴角上还涎着口水。太阳晃得王俊几乎睁不开眼,狠狠地瞪了管事的一眼,似乎嫌他惊扰了自己的好梦。
管事的却是一脸的哭丧:“老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王俊还没有睡醒,眯着眼问道。
“那个福源米庄今天还在继续售米,而且……而且把米价降到了四千钱——”管事的一脸的张皇失措。
“什么?”王俊的睡意立刻全消了,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他们的米不是昨天全部让我们买空了吗?怎么今天还会有米卖?他们的米难不成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管事的满脸煞白。
一阵慌乱之后,王俊也惭惭冷静下来,看来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这个福源米庄肯定是大有来头,否则决不可能在一夕之间调来那么多的米。不过王俊可是徐州城里的四大豪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纵然是一天之内就亏掉了一千多万,他也没有太痛心,他很清楚,自己或许已经掉到别人的套里面了,现在是该想想如何反击的事。他决定先与萧吕两家商议一下再说。
等他赶到萧府的时候,不光萧建在。吕家的族长吕扬也在,一进门,吕扬就大笑道:“王兄真是很大的手笔,听说昨天一口气就吃进了五千万钱的粟米,真得是好气魄。”
王俊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道:“唉,别提了,我恐怕是着了人家道,这个福源米庄,昨天被我买走了一万斛的米。今天居然又拿出两万斛的米。真不知道是何来路?”
“萧相,您看这个福源米庄会不会是刘泽派人所为的?”吕扬转头问萧建。
萧建沉吟片刻道:“就算这个米庄不是刘泽的,那绝对也与他脱了不了干系!”
王俊一拍大腿,道:“对啊。昨天我正准备派人砸了那家米铺。半路却杀出一队东海郡都尉手下的兵来。看来这家铺子绝对和刘泽脱不了关系。不过,如此一来可就麻烦了,如果刘泽真得插手徐州粮市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可就……”
萧建沉稳地道:“王老弟勿忧,如果刘泽放任徐州粮价暴涨而不管的话,他就不配做这个徐州牧,他插手之事某早已预料,不过二位兄弟不用担心,他刘泽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王俊奇道:“刘泽已经插手粮市,萧相何出此言?”
萧建微微一笑道:“王老弟你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刘泽如果真要动你的话只要一道军令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了。但他不敢,他和陶谦一样,都要畏惧徐家士家的力量,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徐州必将暴乱四起,他刘泽能镇压得了吗?所以他也只能在米市上和你斗斗法。徐州市面上八成的粮食都掌握着我们手中,府库中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他跟我们斗,能有胜算吗?所以你就放宽心吧,他刘泽敢往市场上投多少粮食,你就收他多少,他总共也就那么点筹码,等他粮尽之时,必然会哭声喊着来求我们的。”
“还是萧相高明。”王俊有些为难,“不过昨日为了收购那一万斛粮食,小弟已耗钱五千万,今天再若吃进两万斛的话,又需八千万,小弟手头拮据,一时之间可真难以筹措得到。”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倘若我们放弃的话,就是前功尽弃。王老弟放心吧,我们王萧吕三家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值此危难时刻,理当是风雨同舟,虽然我们萧吕二家并不专营粮食,但此次也一定要助王老弟一臂之力。”
吕扬恨声连连地道:“这个糜家恕为可恨,说好我们四大家同气连枝,相互声援,这次糜家居然袖手旁观,若有糜家财力支持,何惧刘泽!”
萧建却是淡然地道:“糜竺那只老狐狸就是一根墙头草,那边势大那边跑,他也不想想,刘泽是何等样的人,能容得下他?罢了,区区一个刘泽,在徐州无根无基,我们三家也足够玩死他的了。王老弟,现在非常时期,得拿出点破釜沉舟的魄力来,与刘泽拼他个鱼死网破,记住,舍得投入才会有大回报!“
王俊听了萧建之言,信心满满,道:“萧相放心,我回去立刻想办法,这徐州粮市,我们王家把持了几十年,我就不信他刘泽能翻了天!”王俊回去后,立即将家中所有的金银现钱筹措起来,加上从萧家和吕家支援过来的钱,凑足了八千万,将福源米庄的那两万斛米给买了回来,看到福源米庄那空荡荡地仓库,王俊甭提多兴奋了,鄙夷地扫了程掌柜一眼,心道:小样,跟我斗,你们还嫩点!
可第三天的清晨,王俊又被管事带回来的消息惊得是目瞪口呆了,福源米庄不但有米可售,而且售价再一次地被压低到了三千钱一斛,据管事打探到,福源米庄之中,至少还有三万斛的存粮。
王俊几乎要崩溃了,天呐,这怎么可能,三万斛的粮食,福源米庄从何而来?不是说徐州地面上八成的粮食在三大世家手中吗?不是说徐州府库已然空虚了吗?王俊坐立不安,他想起萧建话,或许这就是刘泽最后的手段了?是的,一定是的,他在竭力地暗示自己,现在王家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了,未尝他刘泽不是强弩之末,现在放弃的话,他们王家肯定是损失惨重,不能放弃,绝不能放弃。
可让王俊头疼的是,现在他就算是再想收购福源米庄的粮食也是有心无力,前两天的收购,王家已经投进去了一亿三千万钱了,其中四千万还是从萧吕两家借来的,现在王家上下,恐怕连一锭黄金也找不出来了。
“老爷,听说徐州城里有家钱庄,只要拿房契地契过去抵押就能借出钱来,老爷何不……”管事的给他出主意,汇通天下钱庄那边的确可以借出来,以前管事的也曾借过,不过是几万钱的小数额而已。
王俊不禁心动,现在粮市的争斗已到了白热化,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粉身碎骨,只有往前走,才会有赢的希望。
“老爷,不能啊,这可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若是有失,你如何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他的夫人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妇人之见!”王俊根本就没理会他内人的恳求,甩开了她紧拉不放的手,拿着王家的一大叠房产地契立即动身前往汇通天下钱庄。
钱庄的刘谦掌柜亲自出迎,对王家这样的大客户自然是笑脸相迎,验对了王俊拿来的房产地契,双方很快地签订了借贷的契约,约定借款期限为一个月,月息三分。随后刘谦为王家开具出了一张价值九千万钱的钱票,很快的,就张钱票就到了福源米庄的柜台上。
这一宿,王俊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惴惴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第四天一大清早,王俊就派人去福源米庄盯梢,他的心里七十八下,他完全不知道福源米庄会不会还有米卖。管事的终于带回来好的消息,今天福源米庄没有开门。王俊的心这才稍稍地安定下来,命令管事家奴再探再报。
一整天福源米庄都没有开门,王俊终于放心了,紧张和焦虑一扫而空,哈哈哈,自己终于大获全胜了,福源米庄又当如何?州牧刘泽又当如何?他们统统都败下阵去了,徐州的粮市,终究还是王家的!王俊喜不自禁,志得意满,站在巅峰上的感觉就是好,几杯酒巴下肚,王俊已经是飘飘然了。
明天!明天就该是王家出手的时候了,徐州的粮市,王家就是主宰,我说他卖一万钱就得卖一万钱!不,不止一万钱,老子要卖两万钱,看谁还敢来挡道,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第五天的清晨,王俊特意地起了个早,穿了一身新衣,径直来到王记米铺,他要亲手将一斛两万钱的价码牌搁到柜台上,一扫他连日来的胸中闷气。
王家米铺开门了,价码也贴出去了,但门口居是门可罗雀,不但没有没米的人过来,就连行人也没有几个,这让王俊诧异不已。一对行人的对话隐约飘到了王俊的耳朵里:“你说这王家的掌柜是不是疯了,人家卖两千钱一斛的米他竟然卖两万钱,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俊顿时就石化了,急忙想出去问个究竟,不料刚迈出一步,就跟急匆匆赶进来的管事撞了个满怀,摔了个四脚朝天。管事的连忙将他扶起来,连声赔罪。王俊顾不上喊痛,连声追问福源米庄的消息。
管事的用一种沉痛的哭调说道:“老爷,完了!全完了!”
第341章糜家小姐
王俊心底一沉,双眼发直,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事悲切地道:“老爷,福源米庄今天将五万斛的米全摆在了大街上,而且只卖两千钱!”
王俊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五万斛米,两千钱?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完了,真得是全完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愤怒和不甘一齐地涌上心头。不能认输,绝不能认输!
“快去,快去汇通钱庄,想办法再借钱回来!”王俊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管事的去了,不一会的光景又回来了,他告诉王俊,钱庄那边已经明确表示,不偿清借款,是不可能再借钱的。王俊这回才真正的傻了眼,没有了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价一步步地跌下去而无能无力,粮价每跌一文,就如同是在剜他的心头肉,怎么办?现在只能去找萧家和吕家想办法,谁让他们同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扶我起来,我要到萧家去。”
管事的两眼是泪,泣道:“老爷别去了,萧家和吕家的米铺现在正在狂抛粮食,现在的米价已经跌破两千钱了,老爷,我们也赶紧卖吧,不卖的话亏得更多。”
王俊两眼一黑,彻底地绝望了,这个消息就如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王俊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泯灭掉了,最后的关头,就连同一条战线上的萧吕两家也抛弃了他,失败了。彻底地失败了,曾经盛极一时主宰徐州粮市的王家灰飞烟灭,彻底地崩溃了。
萧建来到了王记米铺,王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萧相,求你再助王家一臂之力吧!你不说要破釜沉舟,你不是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看在我们同气连枝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萧建叹了一口气道:“王老弟,我们完全错估了刘泽的实力,最可靠消息。刘泽根本就没有动用府库之中的一粒粮食!”
“这怎么可能。萧相你不是说徐州市面上八成的粮食都在我们的手中吗?刘泽没有动用府库,那这些粮食是从何而来的?”
萧建摇头叹息道:“这某也不得而知,只能说是我们错看了刘泽,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通天的能力。搞来了十多万斛粮食。王老弟。敢紧收拾残局吧。趁现在这个价位还能保本赶快出手,少亏一点是一点,如果价格再被刘泽打压下去。那我们只能是血本无归了。”
王俊哭得凄惨:“你们的粮食都是两千左右收的,可我却有几万斛是高价收的,还抵押掉了老宅田产,让我如何保本?”
萧建也是无可奈何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忍痛割肉了,王老弟,你总不想把这批粮食全烂在自己手中吧。这一仗是我们输了,但刘泽他也不必高兴地太早了,究竟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王俊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半晌无言。
萧建拍拍他的肩,道:“老弟,言尽与此,节哀顺便吧。噢,那个四千万钱你也不必急着还,告辞,告辞。”
说着萧建拱手而退,王俊再无言语,只是痴痴地在那儿坐着。
“老爷,老爷,我的米还卖不卖?”管事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卖——当然得卖……”王俊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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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次共分三批售出六万斛粮食,总计售价二亿二千万钱,目前这六万斛的粮食已全部完成回购,耗资九千万钱,目前徐州粮市的米价大致稳定在一千五百钱左右,价格平稳,民心安定。”刘谦在向刘泽做着汇报,此次他负责了整个计划。
刘泽点点头,获利多少不是他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徐州粮市稳定,米价稳,民心稳。
“王萧吕三大世家状况如何?”
“萧吕二家见情势不妙,在两千价位的时候就开始抛售囤积的粮食,王家的动作稍慢点,价格已经被压到了一千五百钱以下,如果不是主公要回购粮食的话,属下有信心将米价打压到一百文一斛,保管让三大世家血本无归。”
刘泽摆摆手道:“此次的举措也只是打击他们哄抬粮价,并不需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谷贱伤农,方今乱世,能将粮价控制在两千钱以内就已经很不错了。”
“主公所言极是,此番萧吕二家见机的快,损失应该不是太大,不过王家做为急先锋,净吞三弹,估计至少要亏空两个亿,房产田地都抵押给了钱庄,王家算是败落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俊他这是自取灭亡。元龙兄,你说是不是?”
陈登尚在强烈的震憾之中,雄霸徐州粮市多年的王家竟然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被刘泽打了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经商的事陈登虽然不懂,但亲眼看着王俊一步步地落到刘泽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一步步地走向覆灭,还是让陈登叹为观止,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争斗起来,依然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听得徐庶问他,才恍然地道:“不错,王俊的确是咎由自取,主公设计精妙,步步为营,一举挫败了三大世家的阴谋,稳定徐州的粮市,属下钦佩地是五体投地。”
刘泽淡然一笑道:“商战亦如兵战,玩的同样是实力和心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俊不清楚我的底牌,我却对他的实力一清二楚,这场米战还未开始,就注定他是要输的。不过输大输小却在他的一念之间,他若懂得见好就收的话,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贪婪永远是为人者的大忌,人心苦不足,蛇也象吞象,贪念越大,下场便越惨。”
众皆默然,的确如刘泽所言,王俊若不是贪欲太大,能果断地看清粮市的形势,根本就不可能亏空如此大的数目,而到最后若不是刘泽手下留情,王家真的恐怕血本无归,灰飞湮灭了。
刘泽吩咐潘凤道:“三大世家经此惨败,想必也是心有不甘,子仪,你派人严密注视王萧吕三家的举动,如有异掌情况,立即上报。”
潘凤领命而去,其他人也相继散去。
陈登回到府里,刚刚坐下,就听门人通报:“糜别驾求见。”陈登微微一怔,按说自己虽然和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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