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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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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是徐州琅琊国人氏,赵家在琅琊国也算是望族,赵昱事母至孝,称著乡里。后举为孝廉,陶谦辟为别驾从事,坚决推辞不就,陶谦逼急了,说不当官的话就砍头,不得以才出仕,后任广陵太守,与时任下邳相的笮融私交过密。笮融过境,赵昱闻之出城相迎,笮融伪称因病辞官欲归丹阳故里,赵昱深信不疑,在太守府设宴,盛情款待笮融。

广陵郡也是徐州五郡之内唯一没有遭到曹操铁骑蹂躏的地方,笮融曾做了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转运使,广陵的富庶笮融比谁都清楚,今日到了这富得流油的广陵,不捞一笔油水就走,就恐怕就不是笮融了。

至于怎么个捞法,笮融也早有了计较。他太清楚赵昱的为人了,清正廉洁,公私分明,别看赵昱见到笮融推心置腹,看似比亲兄弟还亲,但笮融明白,现在张口向赵昱从广陵府库之中借点钱粮出来,那绝对是一个大子也没有。但笮融心狠手黑,他惦记上的东西不到手,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借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抢了。不过明抢的话的,笮融也不敢,但他一肚子的坏水,早就想好了办法,将赵昱的太守印绶给谋夺过来。用印绶诈开府库的大门,便可以将广陵府库洗劫一空了。

笮融的目光,瞄到了赵昱的腰间,一丈七尺的青色绶带缠于腰上,银白色的方寸之印就悬在腰侧,不过真要想拿到这枚印章,笮融非得谋害了赵昱的性命不可,否则他绝对没有机会将印绶拿到手。

席间,笮融频繁地向赵昱劝酒,笑语殷勤。赵昱很快就喝得是酒酣耳热。醉意朦胧,今日难得老友重逢,赵昱高兴地是手舞足蹈,全然不知笮融嘴角挂着的笑容是何等的狰狞。

“今日难得你我重逢……伟明兄。来来来。你我今日得一醉方休才行……”赵昱端着酒杯。身子摇摇晃晃,舌头都伸不直了。

“一定,一定。”笮融在手端了酒杯来和赵昱碰杯。右手却悄悄地掏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在了赵昱的后心之上,只消他轻轻往前一送,便可将赵昱的性命给结果掉。

赵昱全然不知他的一只脚已经是踏进了鬼门关,恍惚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笮融冷冷地狞笑一声,正欲刺下——

却见一僧侣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惊惶失措地道:“启禀教首,大事不好……广陵都尉张郃率兵围了太守府,口口声声地要教首大人出去见他。”

笮融悚然一惊,暗叫不好,怎么把他给忘了!刘泽主政徐州以后,连派四个心腹将领为四郡的都尉,让笮融头痛不已的赵云就是下邳都尉,而派往广陵的正是张郃。笮融清楚的很,刘泽虽然没有更替四郡的太守国相,却向四郡国派出了掌管军事的都尉,将四郡国的兵权尽皆掌握。虽然都尉名义上是受太守国相辖制,但笮融做过下邳国的国相,最是感同深受,赵云非但不鸟他,而且还处处跟他作对,最后逼得他狗急跳墙。想来这个广陵都尉张郃也是一样,直接受刘泽的垂直领导,赵昱现在根本就调不动广陵的兵。

而且张郃此刻胆敢包围太守府,肯定是得到了刘泽的授意,笮融不禁是冷汗涔涔,自己一心想在广陵谋取钱财,想不到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张郃盯上了。笮融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赵昱,心想现在杀了他也是无用,就算拿了太守的印绶张郃也肯定不吃这一套,要想脱困,这赵昱可是他的人质。

笮融一声令下,在堂下的手下立即动起手来,将太守府的一干胥吏官佐全部捉了起来。

那些胥吏官佐皆是些文弱之辈,如何是笮融手下那些虎狼僧侣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全数给绑了起来,就连太守赵昱也难逃一绑。

笮融令人拿过一盆冷水来,直接就浇到了赵昱的头上。赵昱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伸了一下胳膊,才发现早被人给绑了个结实,不禁大惊道:“伟明兄,你这是何意?”

“元达老弟,愚兄本无意冒犯,但奈何张郃在外面迫之甚急,为脱身计,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元达老弟可以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笮融阴阴地冷笑两声,拍拍赵昱的肩头。

赵昱大惑不解地道:“伟明兄不是辞官归乡吗,缘何张郃要逼迫于兄长?”

笮融道:“此中详情,来不及跟元达无弟说了,暂时也只能是委屈一下元达老弟了,愚兄顺利出城之后,定当亲自为老弟解缚。”而后笮融吩咐手下押着赵昱,望太守府大门而去。

张郃严刑逼供,从那两名僧侣的口中,得知笮融根本就不是辞官归乡而是弃官潜逃,至于具体的原因,那两名僧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张郃掌握的情况就算不多也足够了,虽然不清楚笮融弃官而逃是何缘由,但光凭弃官而走这一条,就足够能治他的罪了,至于其他的,擒下笮融再问不迟。

事不宜迟,张郃立即调动本部的三千人马,下令封锁广陵的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自己亲率一千人马,火速赶往太守府,将太守府团团围住,既然赵昱胆敢包庇逃犯,张郃也就没准备对他客气。

几番喊话之后,太守府居然是一无动静,张郃纵马向前,高声喝道:“赵太守,你若再不将逃犯笮融交出,休怪张某不客气!来人,给我撞门!”

手下的士兵立即奉命,抬了根树干就要朝太守府的大门撞去。不过还没撞上,大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冲出一队人马,皆是僧侣装扮,手持刀剑,中间一人,正是笮融。

“原来是张都尉,善哉善哉,却不知如此兴师动众,寻笮某何事?”笮融面不改色地冲着张郃道。

张郃喝道:“笮融,你擅离职守,弃官潜逃,该当何罪?还不速速下马受缚,随我到郯城听凭刘使君发落!”

笮融一听倒是明白了,张郃看来并不是奉刘泽的命令来擒拿自己的,算是张郃自做主张,算是自己虚惊一场,不过这个张郃可不省油的灯,想要脱困也不是易事。心念所及,呵呵笑道:“张都尉怕是误会老衲了,老衲抱病在身,已经向刘使君递交了辞呈,如何能是擅离职守弃官潜逃?张都尉切莫听信奸人之言,失了同僚之谊,老衲四大皆空,无心理会红尘俗事还请张都尉可以行个方便。”

张郃不为所动,道:“笮国相既已递上辞呈,理当应等候刘使君核准,派人来继任国相之位并与办理完交割手续之后方可离任,方今却不告而走,是何道理?”

“这……张都尉得体谅老衲,老衲年迈多病,恐不久于人世,只盼这一把骸骨可以安葬在故土丹阳,故而行色匆匆,万望张都尉成全。善哉善哉。”

张郃打量笮融,红光满面精神爽朗,那里像疾病缠身不久与人世的模样,完全是信口开河,他越是如此辨解,越让张郃觉得他越可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地将他放走。当下冷冷一笑道:”笮国相恐怕是言不由衷吧?就算是辞官还乡,笮国相也应该是清楚州牧府的禁械法令吧,如此大规模地携众持械,笮国相知法犯法,又当如何解释?”

笮融陪了许多笑脸,说了许多好话,可张郃就是油盐不进,不依不饶,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凶相毕露地喝道:“张都尉,本官可是二千石的下邳国相,如何行事,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郡都尉也要管么?如此以下犯上,你又该当何罪?”

张郃见他翻脸,不禁冷笑两声道:“笮国相,你好大的官威!既然你已经是辞官不做了,这两千石与你又是何干?退一步讲,就算是你还是下邳国相,也不能无故进入我广陵境内,在下身为广陵都尉,司职捕盗缉匪维持治安,职责所在,就是你二千石的官也要照查不误!废话少说,你是自己下马还是张某捉你过来,快点决定,某的耐心有限。”

笮融冷冷地道:“张郃,老衲今日定然要走,看你如何能留得下老衲?”

张郃哈哈大笑道:“那你权且试试!”

笮融面沉似水,吩咐手下的人将赵昱押了上来。

方才在后面,笮融和张郃的对话赵昱听得是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是对笮融抱有一丝幻想,认为笮融的确是准备辞官归乡的,不禁对笮融叹道:“伟明兄,你这又是何苦?纵然你辞官归乡,也是行得正走得端,就算到了刘州牧驾前,也是光明磊落,可你如此聚众持械,绑架命官,必将自误啊!”

第360章挟持人质

笮融此时早已恼羞成怒,那里再听得赵昱的啰嗦之言,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住嘴!再要??就割了你的舌头!“

赵昱悚然一惊,看着笮融凶神恶煞似的面容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回想以前的笮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常常将慈悲为怀挂在嘴边,可现在的这付嘴脸已是全然不同,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笮融,赵昱迷惑了。

笮融此时根本就顾不及赵昱的想法,现在的赵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让他脱困的棋子。笮融将赵昱押到身前,冲着张郃喊道:“张都尉,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衲与张都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必苦苦相逼?赵太守在此,如果张都尉不希望赵太守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们各让一步如何?”

张郃见笮融竟然将赵昱挟持为人质,不禁哈哈大笑道:“笮融,你自以捉了赵太守,就能逼张某就范吗?哼,笑话!赵昱身为太守,包庇纵容逃犯,引狼入室祸害广陵百姓,就算你不捉他,在下也要擒他回去见刘使君!来人,将笮融和赵昱一并给我擒下!”

手下的士兵奉命齐步向前,枪尖齐刷刷地向笮融等人逼了过来。

笮融一看张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也不禁乱了方寸,急忙拽着赵昱向太守府内退去,他手下的那些僧侣已经和张郃的士兵战在一处,厮杀起来。

手下的心腹僧侣急急地对笮融道:“此地不宜久留,教首大人还是快快撤离吧。”

笮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道这也用你来提醒,不过他没有出言训斥,而是破口大骂张郃:“张郃这条疯狗,竟然死咬着不放,倒让本座无计可施!”

“教首勿忧,属下有一计不知可行否?”心腹僧侣道。

笮融一喜道:“快快说来。”

僧侣道:“张郃手下不过两三千而已,而且他要分散把守四门,现在围攻太守府的想必也不会有很多兵,教首大人,咱们在城内城外可是有上万的徒众。且让他们在城内杀人放火焚掠一番。张郃必定自顾不瑕,到时教首便可趁乱出城了。”

笮融大喜,立即下令依计行事。

虽然笮融的人马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但同训练有素的平原军比起来。他们只能算是一群乌合之众。不一会功夫就被张郃的兵马杀得人仰马翻。节节败退,眼看府门就要保不住了。

这时,有兵卒向张郃报告:“启禀将军。笮融带来的人马在广陵城中发动暴乱,杀人放火烧杀劫掠,城中已是一片大乱。”

张郃回头视之,城中已是四处火起,浓烟滚滚,喊声之声不绝于耳。张郃当机立断,果断地下令道:“李军侯,何军侯,你二人各带一队人马,速去剿灭乱贼!凡见作乱的僧侣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李何二位军侯奉命立即带队前往镇压叛乱,又有军士过来禀报,称笮融已经从后门带着赵昱逃跑了。

“可恶!”张郃怒骂了一声,笮融为了逃命,已经是不择手段了,在城中制造乱局从而乘乱而逃。张郃一马当先,向笮融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昱被笮融的手下押在马背之上,眼见广陵城内火光冲天,血流成河,不禁是痛心疾首,怒斥笮融:“笮融!你好恶毒!广陵百姓有何得罪你之处,你竟然如此纵兵焚掠?枉我视你为知己,以性命相交,可你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来,你好——你好——”赵昱气结郁胸,汪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笮融夺路狂逃,面对赵昱的质问,不过是冷冷一笑道:“善哉善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昱,老衲来广陵不过是想向你借点钱粮而己,可你的都尉张郃不识时务,一心想要擒拿老衲,逼不得已,老衲又岂会大造杀孽?阿弥陀佛!”

赵昱早已气得两眼直冒金星了,他总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家伙,满口的大慈大悲,一肚子邪恶心肠,只恨自己瞎了双眼没有早识破他的真面目。“笮融!你这个无耻之徒,满口慈悲为怀,干得却是恶贯满盈之事,你就不怕佛祖会惩罚你吗?罚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千刀万剐之刑?”

笮融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佛祖?什么十八层地狱?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往生极乐,哈哈哈,赵昱你见过佛祖吗?你到过十八层地狱吗?佛教是什么,不过是聪明的人编出来骗骗你们这些无知的蠢才,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把你们的财产连同你们的小命都供奉出来而已,你居然跟我说什么佛祖,告诉你吧,我就是佛祖,无所欲为无所不能的佛祖,哈哈哈……”

“你……你不得好死!”赵昱看到了将伪善外衣剥得干干净净的笮融,这才明白此人的心肠是如何的恶毒,为了一己之私,蒙蔽了多少无辜而良善的人,所谓宗教,不过是被像笮融这般邪恶的人创造出来,用来麻痹人灵魂的东西,什么天国地狱,根本是不存在的。

笮融不以为意地大笑道:“赵太守,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性命吧,老衲就算不能逃出生天,也要拉你当上垫背,善哉善哉。”

见过无耻的人,也没有见过像笮融这般无耻的,赵昱的三观,的确被笮融毁之殆尽了,他伏在马背上,涕泗横流,有气无力地呜咽着:“笮融狗贼,吾必生啖汝肉!”

笮融狂笑,不再理会赵昱,策马狂逃。

广陵城中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笮融手下的僧侣,肆意地杀戮着手无寸铁惊慌四窜的百姓,能烧则烧,能抢则抢。笮融逃到广陵南门之后,叛乱的部众已经是控制了南门,笮融已如惊弓之鸟,根本就不敢再做停留,一口气地就冲出了城门,直望长江渡口而去。其部下见笮融已逃,自然是无心恋战,裹挟着抢劫来的财物,蜂拥地向城门外挤去。

官兵毫不留情地截杀着叛乱的僧侣,许多来不及出城的,贪心不足还想着再劫掠一些财物的僧侣,一旦撞上官兵,就是被乱刃分尸的下场。官兵们对这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叛贼也是恨之入骨,就算是已经跪地投降的,也统统不曾放过,张郃的命令就是格杀勿论,所以官兵们见一个杀一个,不留半点情面。

笮融率着大队人马出逃了,城内残余的小股僧侣很快地就被歼灭了,张郃刚到南门的时候,刘泽的信使正好赶来。看到刘泽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笮融进入广陵,张郃凄然地看了一眼被笮融折腾地残破不堪的广陵城,不禁是苦笑一声,刘泽的这道命令若是早来半天时间,广陵岂能沦此兵祸。不过刘泽的第二道命令是保护赵昱,可现在赵昱已经被笮融挟持而去,生死不明,张郃不敢迟疑,除了留下五百人肃清城内笮融的残部,协助城内百姓扑灭大火之外,迅速地点齐了二千五百人马,出城向南追袭而去。

从广陵出来,向南距长江渡口也就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了,笮融一心想着渡过长江就可以逃出徐州,所以一路上不恤马力,拼命狂逃。手下的上万人马,都已经散作一团,乱哄哄地追在笮融的身后,根本就形不成任何的队形。

张郃出城之后,死死地咬着笮融的人马不放,穷追不舍。官兵的行进速度是远远地快于这些僧侣散兵,张郃下令,只要前面的阻挡的残兵,一律杀无赦。官兵这一路追杀下去,斩杀无数,尸陈于路,不可胜数。

按理说笮融的人马至少是张郃的数倍,组织起来的话,也是有能力和张郃一较高低的,可笮融的心思早就不再这儿了,他只想着自己如何能逃过长江去,根本就无心恋战,反正后队的人马极多,用来拖延和迟滞张郃的追击也已经是足够了。刘泽军队的战力笮融清楚的很,自己的人马虽多,可真正打起来,未必能有胜算。而且他手下根本就没有像样一点的将领,和曾经号称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郃较量,笮融想都不敢想。笮融费尽脑筋也想不通刘泽是如何网罗到如此之多的悍勇之将的,关羽、张飞、赵云、张郃、高览、徐荣……个顶个的万人敌,别说他笮融手下了,就是陶谦治下的这么大的一个徐州,也充其量只有曹豹曹宏这样的三流角色,这个刘泽真是可怕至极。

不是笮融不想打张郃,难有胜算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笮融怕刘泽随时会再派一支军队过来,到那时可真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所以笮融才不顾一切地奔向长江渡口,只要逃得出徐州,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烟波浩淼的长江,看到了江面上的白帆点点,笮融拭去了额头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剧烈的呼吸,看看身后尘烟滚滚的追兵尚在数里之外,微微一笑,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361章丧心病狂

但他的笑脸在一瞬间之间就凝固了,因为在渡口方向,齐刷刷地出现了一排弓骑兵,盔明甲亮,一架架玄黑的弓弩在手,为首一将,赫然是太史慈,而在大史慈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徐州牧刘泽刘润德。

笮融亡魂大冒,如见鬼魅,刘泽居然会出现了长江渡口,这怎么可能?但笮融很快地就接受了现实,现在他距离长江渡口只有咫尺之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弃,就算是刘泽又当如何,谁要想阻止我,都是痴心妄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看到刘泽身边只有数百的弓骑,笮融阴鹜的脸上掠过一抹恶毒的神色,把手一挥,喝令他的部下对刘泽的弓骑兵发起攻击。

那些狂热的信徒对笮融的命令言听计从,号叫着如潮水般向渡口方向冲去。

太史慈冷沉地立在指挥的位置上,由于距离较短,弓骑兵没有使用长弓和复合弓,直接就使用了三石钢弦弩,这种弩箭在近距离上的杀伤威力无疑是巨大的。佛教徒方一进入射程,太史慈一声令下,第一排四百支弩箭便齐刷刷地平射而至,恰如铁雨倾盆。

这数千名的佛教信徒大多穿的是僧侣袍服,别说是重铠重甲了,就连一般士兵最普通的皮甲都没有配备,全钢打造的弩箭是何等的锋利,普通的重铠都不能承受它的攻击,又何况是一具具的血肉之躯,只得得一声声凄厉地惨呼。高速飞驰的弩箭轻易地就穿入了他们的头部、胸部、腹部,许多的弩箭甚至直接就将他们的身体洞穿,丝毫不减速地刺向第二排的佛徒。由于这些佛徒们冲上去的时候,几乎是挤在一条不太宽阔的道上,密集的人群让弩箭的伤害率达到了最大值,四百支弩箭就给佛徒们造成了五六百人的伤亡,伤者死者栽倒了一大片。

还没等他们明白过味道来,第二排的箭雨就已经倾泻而至了。太史慈将八百弓骑一字排开,分为两组,每组四百人。一组射击。一组上弦,轮流发射,始终保持着连贯不停地射击。全无半点防护的佛徒们在这种死亡利器地攻击,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算他们再口诵佛号,祈求佛祖的辟佑也是无益于事,犀利的钢弩照旧收割着他们的生命。面对最恐怖的死亡威胁。再悍不畏死的佛教信徒也有恐惧的一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许多的人丧失了前进的勇气,转身而逃。

一部分人的逃跑造成了更多的人逃跑,方才还气势汹汹吆喝着进攻的的佛徒们转瞬就成为了逃兵,溃兵如山倒,笮融此时就是想禁止都不可能了。

身后的杀声也越来越大,张郃的追兵也迫到了近前,笮融腹背受敌,独力难支,眼看着就要覆灭了。不过笮融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在失掉这张王牌之前,笮融是绝不会认输的。

笮融押着赵昱迎着刘泽的方向缓慢地挨了过去,令手下的人大声地喊道:“广陵太守赵昱在此!广陵太守赵昱在此!”

刘泽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下令弓骑兵停止射击。

笮融就是要利用赵昱做挡箭牌,张郃可能无须顾及赵昱的生死,但刘泽却不一定,他把笮赵昱推在前面,就是要试试刘泽是不是对赵昱的生死漠不关心,看到刘泽下令停止射击,心中大定,遥遥地喊道:“刘使君,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刘泽冷冷一笑道:“笮融,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本公讨价还价的资格吗?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考虑,放掉人质,缴械投降,否则这弩箭的威力你应该清楚的很!”

笮融将一把刀架在了赵昱的脖子上,嘿嘿笑道:“刘使君,老衲可没你想的那么笨,缴械投降的话只怕会被你送上绞刑架,那种绳子勒在脖子的的滋味毕竟不好受,如果要死,老衲倒是宁愿死在你的箭下,那样痛快地很,何况黄泉路上有赵太守相伴,也肯定不会寂莫!”

刘泽很清楚,像笮融这般穷凶极恶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妥协的,真将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肯定会丧心病狂地杀害人质,一个笮融死不足惜,如果赵昱死在他手中的话,对于刘泽就是莫大的损失。

“好,本公答应你,只要你放掉赵太守,就保你平安离开广陵,如何?”

赵昱一看刘泽要接受笮融的条件,不禁大急,高声叫道:“刘使君,万万不能答应这恶贼,赵昱死不足惜,却不能坏了朝庭的纲常法度,刘使君也断不能接受笮贼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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