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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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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对城下喝骂不止的匈奴左贤王露出一丝嘲讽地微笑,下令全城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城墙上的防御军队进入战斗状态。
左贤王在城下叫骂了一阵,叫得口干舌燥,城上也是无人答理,怒火更盛,下令军队立即攻城。匈奴兵弃了战马,抬着云梯,推着冲车,呐喊着向贵山城冲来。
刘泽在这半年的时间可没闲着,除了运来大量石方将城墙筑高三尺之外,还在城墙下广设陷坑,深挖壕沟,拒马,鹿砻等防御工事一样也不少,而这些设施原先的贵山城一样也没有,难怪西域诸国很难抵抗匈奴人的攻击,他们的城池防御技术比大汉朝至少落后了有五百年。
匈奴人攻到壕沟前,已有不少人掉落在了陷坑之中,陷坑中密布着削尖了的木棍,匈奴一旦掉进去,身体马上被刺成了透明窟隆,惨叫声不断。
壕沟前密布着的拒马和鹿砻,虽主要是防御骑兵的攻击,但同样对步兵的前进造成极大的障碍,左贤王下令步兵将这些拒马和鹿砻移开,但拒马和鹿砻的下端都深埋在沙土中,若要移动,就必须先将下端的沙土取走,而取土需要工具和时间。可这片区域正好在城上的弓箭有效射程之内,匈奴兵刚一接近拒马和鹿砻,城上已是箭如雨下,身上只有牛皮甲的匈奴兵在箭雨地攻击下,登时便是死伤无数。
左贤王即令弓箭兵反击,掩护步兵前进,但匈奴兵射出的箭大多还未及城垛便已掉落下来,偶尔有几支箭可以射到城墙上,但已失去了力量,对城上的守军形不成任何威胁,正所谓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
这些防御工事的设立距离,刘泽是经过多次的测量和实践,在同等的弓箭距离内,城上射出的箭正好可以覆盖这片区域,形成有效打击,而城下向城上射箭,由于重力关系,很难有效射到城上。此时,刘泽命令自由射击,只要在壕沟前面的匈奴兵就成了活靶子,全无反击之力,在遗下数百具尸体之后,狼狈后撤。
打退了匈奴人的第一波进攻,守城的联军信心爆增,人人士气高昂。左贤王怒不可谒,鞭笞着后退中的匈奴兵,再次集结人马,向城下攻去。
这一次匈奴大多选用头顶木盾的方式来抵御城上的箭雨,木盾极大,可以将好几个罩住,但每个人都得用手扶着木盾,视线受阻,移动缓慢。
张飞在城上看了哈哈大笑:“哎,你们看,那帮匈奴兵象不象顶了个乌龟壳在那里爬呀?”
他一说话,立马引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可不,谁曾见匈奴人这么样龟缩着前进过,那一次不是骑着高头大马,呼啸而来,象疾风一样,斩杀着前进路上的一切生命,但在刘泽的防御工事下,他们只能用这种近乎可笑的方式前行。
但就算城上的箭雨造成的伤害大幅的降低,但许多匈奴兵一拥而上,后面的挤压着前面的,而前面的面对高大的拒马又无法通行,被后面一挤一扛,许多人被挤向了拒马尖锐的前端,瞬间就被刺入了身体之中,鲜血将拒马都染红了。踏着尸体爬过了拒马的匈奴兵面对数丈宽的壕沟无计可施,密集的箭只总能从缝隙中找到机会猎杀掉一个个的匈奴兵。
经过四五轮的冲击,在用尸体将壕沟填平之后,匈奴兵这才有机会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向着贵山城发起了攻击。但此时的箭雨更加的密集,从城墙上呼啸而下的巨大滚木和擂石更为可怕,城下的匈奴兵就如同蝼蚁一般,生命脆弱的像稻草一样,在强大的防御面前不堪一击。夜色降临,匈奴人被迫后退,余下的尸体不计其数,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呼顿单于狂傲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第二天他亲自率军展开了猛烈地攻城战,战况一度进入了白热化,蜂拥而至的匈奴人的确给贵山的防御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在刘泽的指挥下,各族军队万众一心,誓死守城,打退了匈奴人一次又一次地进攻。面对愈战愈强的守军,呼顿单于也是无计可施,他不明白,为何一向羸弱不堪的西域军队如何变得如此顽强,他的军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却始终被困在城下不能前进一步。
一连三天,匈奴在付出了上万生命之后,也明白了只靠强攻是无法拿下贵山城的,于是稍稍退却,改而用四面围城的方式进行围困战,企图用长久的包围来瓦解守军的斗志,逼迫守军投降。
由于战况空前激烈,守城的军队伤亡也不小,在匈奴兵退却之后,所有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刘泽一面命令救治伤员,一面命令加强戒备,他的目光,更是投向了东面那黝黑的山岭。
关羽率领的人马,正秘密地前行在通住积崖山的崎岖山路上。为了避开大路上的匈奴大队人马,关羽选择了靠近天山北麓的那条山路。这条路虽然坎坷难行,但却不容易与匈奴人相撞,比较安全。连续行军三日之后,前方探马回报,距积崖山已不足十里了。关羽命人打起了匈奴旗号,大摇大摆地向积崖山匈奴粮草大营前进。
匈奴人的骄狂一样写在积崖山大营守营士兵的脸上,这里远离前线,防备极其地松驰,似乎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贵山城的军队能打到这里来。
关羽等二百汉兵隐在队伍中,立于队伍最前的是一名化装成匈奴千夫长的乌孙将领,他高声地喝令守营兵卒开门,守营的兵卒半天才探出一个脑袋,问他们是那个队伍的。
千夫长喝道:“我们是前锋骁骑营的,奉呼顿单于之令,要见右贤王,快快打开营门。”
那兵卒道:“奉右贤王令,为防西域奸细混入,任何人未奉军令不得进出大营,你等可有令牌?”
千夫长喝道:“贵山城已被单于攻破了,那里来的什么西域奸细。”
守营兵卒喜道:“这么快,大军才出征几天就攻破贵山城了?”
千夫长大笑道:“我匈奴大军所向披靡,区区一个贵山城,那里在话下,单于大军一到,敌军早已是望风而降了。这不是呼和邪将军吗,刚被单于从贵山救出来,命我等护送到积崖山大营好生安置。”
他一挥手,旁边的人将呼和邪扶了过来,呼和邪一看匈奴自己人,激动起来,但他的舌头没了,只能发出支支唔唔的声音,他也拼命地向冲上去,但后心被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不敢动弹。
“是呼和邪将军,真的是他呀!哎,呼和邪将军咋不能说话了?”守营兵卒认得呼和邪,但却对他不能说话很奇怪。
千夫长道:“可恶的西域人对呼和邪将军严刑逼供,还割掉了他的舌头,浑身被打得遍体麟伤,所以单于特命我等护送呼将军到此歇养。”
守营兵卒再无怀疑,打开了营门,一千骑军顺利地进入了积崖山大营。
刚进大营,迎面过来数骑,正是匈奴右贤王正在巡营,看到一大队骑兵涌入大营,不由眉头一皱,喝问道:“这是什么人,未奉军令,擅自进营!”
领路的兵卒道:“回大人,这是前锋骁骑营的弟兄,奉了单于命令,护送呼和邪将军到此。”
“呼和邪?他不是死了吗?再说了任何人不奉军令不得入营——”右贤王死死地盯着那个千夫长,道:“骁骑营的?我看这位千总可是面生的很,来人——将他们的武器下了,好好盘查!”
事起仓促,那位千夫长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关羽在身后拍马向前,挥刀直取右贤王。那右贤王自恃在自己营中,身边尚有数百护卫,压根就没做任何防备,直见关羽向他冲来,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关羽的刀不知道有多快,右贤王直觉得脖子上一凉,眼前已是一团漆黑。
关羽一刀斩杀了右贤王,手下的那两百汉骑也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对右贤王的护卫痛下杀手。那些护卫见右贤王已死,全无斗志,仓皇而逃,顿时大营里一片混乱。关羽喝令众军停止追击,取出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在大营内四处放起火来。
积崖山大营里积存着前线十万大军所需的军粮和草料,而此时正是春季风高之时,顷刻之间,便已是火焰腾腾,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烈焰腾起了数十丈高,浓烟更是直冲云宵。
关羽目的达到下令撤出积崖山,只剩下那些守营的匈奴兵在火海之中哭爹喊娘了。
第六十二章西域九国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贵山城下的匈奴大营,呼顿单于听闻右贤王被杀,积崖山所有的粮草被付之一炬,惊得是目瞪口呆,跌坐在地毯上,半晌无言。粮草没了,仗还怎么打?更何况贵山城此时更是一座坚城,牢不可破。痛定思痛,呼顿单于只得下令各营准备撤军。
各营得到粮草被焚的消息,皆是人心惶惶,都忙着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匈奴大营的混乱岂能瞒过刘泽眼睛,刘泽早已明白关羽在积崖山得手了。是夜,刘泽大开四门,刘泽、张飞、潘凤、武安国各率一军,向匈奴人的大营发起了突然袭击。
由于匈奴大军撤退的时间是定在了明日上午,各营的士兵都在忙活着收拾行装,心思早就不再这里了,更谈不上防备了。刘泽的四路大军冲入匈奴大营后,首先便是四处放火,匈奴兵立刻炸营了,慌乱之中,兵不见将,将不见兵,各人都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仓皇逃窜,根本就无心也无力抵抗,任由刘泽大军肆意杀戮。
呼顿单于连日攻城早已是神疲力乏,又听得积崖山恶耗传来,精神萎靡到了极点,在昏昏沉沉沉半梦半醒之间,营内传来了呐喊声和厮杀声,便已是睡意全消,还没等他问何事之际,手下大将贺日冲了进来,道:“禀单于,大事不好,西域联军前来劫营!”
呼顿单于遭受了连番打击,贵山城强攻不下,积崖下粮草被焚,现在西域联军又乘势劫营,但身为草原枭雄的他又岂可咽下这口气,刷地从腰间拨出了圆月弯刀,厉声道:“贺日,立即召集所有兵马,全力反击,攻城攻不下,我还不信野战打不过几个乌合之众!”
贺日现在只有苦笑的份了,道:“回禀单于,昨日粮草被焚,各营兵马军心已乱,现更是被敌军冲散,各自逃命,早已是无法调遣了。”
呼顿颓然地低下了头,,自己纵横西域十几年,想不到今日居然败了,一败涂地,他喃喃自语:“败了……真得败了……”
贺日可急了,帐外杀声震天,得护送单于快点离开才是。他急急地道:“单于,军情紧急,请速速离开。”
呼顿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便同贺日出账上马,在护卫骑士的保护下,向东退去。
正杀得起劲的张飞一眼便看到呼顿在一群匈奴骑兵地护卫下企图逃走,但哇哇大叫起来,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匈奴兵一矛挑飞,拍马直向呼顿这边冲了过来。他的踢雪乌椎马是何其神速,眨眼功夫就已追上了呼顿的后卫队伍。丈八蛇矛势如闪电,将两名护卫挑向了半天空,一矛直刺呼顿的后心。
呼顿惊得是魂飞魄散,只听背后呛啷一声,贺日手中一柄大刀架住了张飞的长矛,同时他一声大喝:“黑脸贼,休伤我主!”
张飞收回长矛,打瞧了贺日一番,道:“小子,倒也有几分力气,居然能挡得住你三爷爷这一矛,好好好!再吃俺一矛试试!”
贺日面无惧色,拦张飞马前,大声道:“单于快走!末将断后!”
呼顿捡了一条命,顾不上再说什么,拍马而逃。
张飞大怒,欲要追赶,怎奈贺日拦道,看来不解决掉这个拦路虎是没办法追呼顿了,他大喝一声,用足了十分力气,丈八蛇矛直刺贺日心口而去。贺日也是匈奴族中一等一的勇士,当下手持大刀,面无惧色,与张飞厮杀在一起。
连斗了十余合,贺日力怯,明知不敌,便拨马而逃,张飞那里容他逃走,一拍踢雪乌椎,如黑色闪电一般追了上去,贺日直觉得后心一凉,再一低头时,看到了丈八蛇矛的矛尖已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天光大亮之时,呼顿已率残兵逃到了乌龙岭,身后的喊杀声已渐不可闻了,只有嗖嗖冷风吹来让呼顿不由自主地打一寒颤,他这才发现前胸后背已早被汗水浸透了,他回头问身边的护卫:“贺日将军呢?”
护卫迟疑了一下道:“贺日将军被敌将缠住,恐怕——凶多吉少……”
呼顿没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惨败!这是他做单于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在和汉朝军队,南匈奴军队还有鲜卑军队的交战中,虽偶有败绩,但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而且是败在打他心里就没正眼瞧过的西域军队手中,一世英名,从此付之东流。那个太阳神使,真得是太阳神派来的吗?要不然那群乌合之众从那里来的如此巨大的力量,打得自己一败涂地?
不久之后,左贤王率一支败军也来到了乌龙岭,与呼顿相见,嗟叹不已。
呼顿不无感伤地道:“想不到此番西征竟是如此惨败,我又有何面目回草原去见我的子民。”
左贤王安慰他道:“单于不必灰心,汉人不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番失利,是我军太轻敌所致,单于可重振兵马,来年再行西征,必可报今日之仇。”
呼顿单于目光恢复了坚定,凝视着贵山城的方向,恶狠狠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即刻下令收拢残兵败将,向东翻越乌龙岭。
呼顿单于最终也无法再报仇血恨了,鲜卑人得到了匈奴在大宛惨败的消息之后,大举向匈奴人发起了进攻,已经兵败如山倒的匈奴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了鲜卑人的凶猛进攻,最终的结果是他们不得不继十几年前从河套及漠北西迁后再次西迁康居,呼顿单于也病死在西迁之路上,从此北匈奴便籍没无名,湮灭在咸海的不毛之地上。
西域又回到了西域人的手中,只不到当初的二十六国只剩下了九个国家,匈奴败亡之后,九国复国,但在各国领土的划分上还是会产生一些争议。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在太阳神使刘泽的参予下,各国的疆域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虽然无法取得绝对的公平,但太阳神使的话谁敢不听。
刘泽将军队建制打乱,各归各国,不过他要求各国建立军事同盟,一国有难,八国相援。各国吃尽了各自为战的苦头,对刘泽的要求一致支持,经过此战之后,他们也明白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才是西域各国存在下去的前题。
刘泽也无心思去干涉九国的内政,不过有一点他明确地提了出来,西域九国要完全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对途经的商人不得盘剥刁难,要保证他们在西域的人身及财物安全。西域各国对刘泽的要求相当重视,联合成立丝路管理部门,广设驿站,增加丝路巡兵,确实地维护商人的利益。
这其后数十年的时间里,西域对待商旅的政策极其优裕,令无数的商队惊叹不已,丝绸之路上了,从此流传着一个太阳神使的传说。
刘泽拒绝了西域九国热忱邀请他出任九国之宰相的事,也拒绝接受九国进贡的美女和珍宝,他只是向大宛国索要了一千匹上好的汗血马和五百名马夫,毕竟这是他来西域的唯一目的。
大宛国王(原先的大宛王子已进位为王了)和国相令先对刘泽感激涕零,恨不得将全部的汗血马都给了刘泽,再刘泽只坚持要一千匹的情况下,只能遵命。他们便挑选了一千匹最好的汗血马交给了刘泽,这其中绝大多数是母马,至于那五百名马夫更是精于养马和驯马的好手。
虽然刘泽拒绝出任九国之相的位子,西域九国还是将一方极品和田玉雕刻出来的九国之印交到刘泽的手中,用以答谢太阳神使之大恩,各国均表示,不论何时只要持这方印者皆可令九国俯首听命。刘泽推辞不得,只得接受了这方玉印。
准备停当,刘泽早已是归心似箭,便立即起程,向凉州开拨。此番回程,走的是北路,沿途的乌孙、温宿、姑墨、龟兹、车师等国的国王早已是备下美酒,出城十里相迎,盛情款待。如此一路行来,只消得月余光景,玉门关已是遥遥在望了。
从去岁至今日,整整的一年光景,所有的人看到了大汉疆土,不由得心潮澎湃,在异域呆久了,思乡的情怀都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那玉门关依稀的关楼是何等的亲切。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刘泽跳下马,转身向后,凝望着无垠的沙海,那里永远地埋葬着他麾下的四十九位勇士,他们把鲜血洒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捍卫为大汉民族的荣耀,他大喝一声,道:“拿酒来!”
随众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刘泽如此大的声音,不敢怠慢,满满地倒了一碗酒,交给了他。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站在了刘泽的身后。
刘泽高举酒碗,朗声道:“四十九位弟兄,我刘泽对不住你们了,没能活着带你们回到家乡,但你们都是真正的勇士,用你们的热血证明我们大汉自有好儿郎!虽然你们埋葬在异国疆土,但永远活在我刘泽心中!这碗酒,敬你们!”
第六十三章重返凉州
说着,将整碗的酒缓缓地倾倒在沙地上,赤红色的葡萄酒正如勇士们的鲜血般殷红。众将士也是齐齐穆立,向逝去的战友默哀。
祭典完牺牲的勇士,刘泽命众人将铠甲兵器隐藏起来,依然扮作商队模样,随后全队进发,进入玉门关。玉门关口的守卫对前来报关的刘泽商队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简单地查验了下通关文牒,问了下贩运何种货物,收取了一两黄金的通关费,便将他们放行。
比之阳关,玉门关的规模要小很多,丝绸之路在出了河西走廊后便分为两北两路,一路走天山南麓,经车师龟兹到达大宛,这一路比较好走,但长久以来为匈奴所控制,商队不得已大多选择走南路,也就是刘泽西出阳关走的楼兰于阗这一路。
比起北路来,南路需要穿越上千里的浩瀚沙漠,其艰辛不言而喻,但能避开匈奴人,自然成了大多数商队的首选。不过刘泽相信,匈奴人已败亡西迁,北路恢复畅通,不久之后,玉门关的繁荣便会到来。
刚刚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刘泽准备让大伙歇息一下明日再走,贾诩此时出现在了刘泽面前。刘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故意问道:“文和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贾诩拱手道:“已然返回凉州,在下与刘掌柜的契约也自动终结,在下特来辞行,将来刘掌柜若还有用得着贾某的地方,直管来阳关寻贾某便是。”
刘泽故作沉吟,道:“贾先生可知此处是何地?”
贾诩愣了一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他还是答道:“凉州玉门关。”
刘泽点点头,道:“噢,是玉门关,不是阳关——契约上写明了是阳关,此处与阳关还是有些距离的,那只能说明咱们的契约还没有终结。”
贾诩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刘泽居然在玉门关和阳关上咬文嚼字,他不会是——他急急地道:“玉门关和阳关相隔只有几十里而已,何况——”
“只算只有一里,那也是没有到阳关,不是吗?贾先生一路劳顿,权且下去安歇吧,明日还有很多的路走呢。”刘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贾诩的点气急败坏了,声音都有些变形了,急急地道:“刘掌柜,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你可不能爽约!”
“我没准备爽约呀,放心,这不没过一年吗,过了一年,我自会将每年一百两黄金的佣金付给先生的。”刘泽慢悠悠地说着。
贾诩急地将那份契约掏了出来,道:“刘掌柜,咱们可是有契在此,上面明明写明了,合约起始于西出阳关之时,终止到返回阳关——”边看契约边说的贾诩怔住了,刘泽则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天!贾诩眼前发黑,差点就晕过去了,捧着那张契约,就如同炭火一样。圈套,这张契约彻头彻尾是个圈套,什么西出阳关为始,返回阳关为终,不论时限,不论地点,也就是说,只要回不到阳关,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五十年,这张契约就永远有效。天,这是雇佣合约吗,完完全全成了贾诩的卖身契了。贾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反而被刘泽这个黄口小儿给算计了,先前那些看似平常的条款竟然暗藏玄机。
贾诩痛苦地呻吟着,艰难地道:“刘掌柜——在下除了会点外邦言语外,别无长处,若跟随刘掌柜到中原去必定一无所用,白白领刘掌柜百两黄金,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你看——不如这样,我退还刘掌柜一百两黄金让我回阳关如何?”
刘泽大笑,道:“贾先生看来是想爽约了?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贾先生想回阳关,那也容易的很——”
贾诩半信半疑,道:“当真?”
刘泽一本正经地道:“根据契约,想毁约的话,贾先生就把违约金给我就成,在下没记错的话,好象是一百万两黄金吧?”
这话犹如睛天霹雳一般,击中了贾诩要害,他完全懵了,当初签订契约之时,他就隐隐然觉得这万倍赔偿似同儿戏,别人大多是双倍三倍赔偿,再高也高不过十倍,虽然如此他也是不以为然的,认为刘泽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而今时今日,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贾诩残留的最后一点企图也抿灭掉了。
如果说双倍那怕是十倍赔偿,贾诩就算是卖房卖地借点高利贷,也有机会还上,但这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呀!这辈子他也没机会见到这么多钱,十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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