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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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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笑话!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让你张爷爷认输,想得美!你若现在跪下来叩上十八响头的话爷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第196章华服公子

刀疤汉子不吭声了,既然是比武,自然得是拳脚上见真章,嘴头上赢了又能咋样?他发狠似地挥出两拳,拼了命地攻过来,想占个先机,张飞又岂容他得手,拳似流星,招招不离他的要害。

这时,刘泽等诸人也赶了过来,却见张飞和刀疤汉子正在交手,看这路数,刀疤汉子虽比张飞略逊一筹,但数十招之内,也不落下风,与张飞斗了个旗鼓相当。刘泽暗暗称奇,能与张飞斗个半斤八两的,那不该是个无名之辈,不过看那汉子的装束,应当是某个士家豪族的家奴,一个奴才便有如此身手,想来那豪族门阀也不是一般的士家可比。

关羽抱臂于胸前,冷哼一声道:“三弟,跟着大哥在战场上混了两年,你居然没啥长劲,连这些个三流货色都对付不了?要不,你且退下,让二哥来会会他!”

而对关羽的奚落,张飞满脸通红,不过他是黑脸,既使脸红也看不出来,不过是有点泛紫罢了。他嘿嘿一笑道:“这种货色,俺不过是手痒,逗他玩玩罢了,何须二哥出手。”

嘴里调侃着,手上却不松劲,一口气攻出了七八拳,罡风凌厉,招招致命。刀疤汉子抵敌不住,连退了七八步,就在他退无可退之际,张飞的拳头忽然缓了下来,刀疤汉子大喜,敢情张飞打完这几拳也是强弩之末了,不容张飞后退,他一记杀招反击了过去。

但他那里晓得,张飞只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待他全力反击之时,门户大开,回身一拧,便闪开了他的攻击,这时张飞还侧着身子,顺势一个肘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胁下。

突然间的变生肘腋,刀疤汉子根本就无可防备,张飞的这一肘击似有千钧之力,只听得“喀巴”一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刀疤汉子强壮的身躯已飞出丈余远,摔倒在地,他挣扎地想站起来,但肋骨断裂。疼得让他目眦欲裂。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刀疤汉子的那几个手下。慌忙将他搀了起来。

张飞瞅了关羽一眼,眉飞色舞地咧着嘴笑了笑,又朝刀疤汉子道:“小子。你服还是不服?”

刀疤汉子面色惨白,不住地喘息,目光却阴郁地很,恨声道:“今日纪某认栽,不过今日之耻,异日定然加倍奉还!”

张飞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好,你爷爷我等着,看你还有何手段。滚吧!”

刀疤汉子牙关紧咬,既然是技不如人,再待下去也决计讨不了什么便宜,低声吩咐下人道:“走!”

那几个下人扶了刀疤汉子,正欲离去,却听有人喝道:“慢着!”

刀疤汉子抬头一看,却是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公子而来,那公子华服轻裘,俊采风流,俨然一付贵公子模样。刀疤汉子大喜,只是他有伤在身,不能全礼,在手下人的搀扶下欠身道:“见过少主。”

华服公子冷哼了一声,神情陡然间冷峻了许多,道:“是谁把你伤这样?”

刀疤汉子没有出声,只是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张飞,华服公子顺着刀疤汉子的眼色看了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张飞一番,轻蔑地道:“是你?”

张飞根本就不怵他们人多,傲然地道:“是俺,你想怎地?”

华服公子冷笑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今日你伤了他还想一走了之?这样吧,本公子今天心情不错,你自断一手一脚,便可饶你一条小命。”

张飞哈哈大笑,道:“你算那根葱,那头蒜?要你爷爷的一手一脚,难不成要回去拿到祖庙供奉?”

华服公子勃然大怒,喝令手下:“给我拿下!”他身边可是带了不少的人,一听吩咐,皆亮出兵刃,将张飞团团围住。

刘泽身边的潘凤一看情况不妙,也不待刘泽下令,十几名锦鹰卫一齐拨刀在手,冲了上去,护在了张飞的身前,双方剑拨弩张,眼看一场流血冲突在所难免。

这时,一大队的禁军士兵突然将这儿包围了起来,一武官模样的人高声喝道:“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尔等居然敢寻畔滋事,公然持械斗殴,来人,全部拿下!”

执勤的禁军手执五色棒,上前意图将滋事的人缴械,锦鹰卫们根本就没有将禁军放在眼里,虽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但手中的长刀却是使终平举着,若禁军敢再上前,绝对是血溅五步。那边华服公子的手下更是牛气冲天,压根儿就没把禁军放在眼里,就连半步都未曾退去。

那军官大怒,正欲发作,华服公子冷笑一声道:“范都尉,你好大的威风呀?”

范都尉这时才看到人群中的华服公子,神色为之一呆,马上陪着笑脸道:“原来是袁二公子,失礼失礼。”

这军官正是负责京城治安的洛阳北都尉,曹操先前就曾担任过此职,那些禁军手中的五色棒,还是曹操任职的时候置下的。曹操那时年轻气盛,不畏权贵,执法必严,就连中常侍蹇硕之叔提刀夜行被他拿住就棒责之,素有威名,只可惜后继者再无他的胆识与魄力,毕竟三国只有一个曹操嘛。北都尉只不过是个三四百石的小官,在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之地,压根儿连屁也不算,平时是欺压点老百姓倒是在行,一看到达官贵人便是奴颜屈膝。

华服公子一听范都尉的称呼,很不爽,他平时最忌讳别人叫他二公子,当下冷哼一声,面如轻霜。

范都尉显然还搞不清楚华服公子为何变脸,只是一个劲陪着笑道:“是何人敢惹二公子生气?”

华服公子冷冷地道:“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一个黑鬼,竟然敢打伤我的家将,既然范都尉来了,你就看着处理吧?”

范都尉点头哈腰地连声称是,一转身,面色又恢复庄重倨傲,打量了几眼张飞,也不问青红皂白,呼来左右相随的禁军,喝道:“好你个黑大汉,竟敢当街行凶,殴伤人命,来人,给我拿下。”

左右的禁军一听号令,便扑了上来,准备缉拿张飞。张飞那里肯束手就擒,正欲发作,刘泽已早一步拦着了他的面前,道:“范都尉执法办案,理当秉公行事,缘何不问青红皂白先行拿人,依得是大汉律法何条何款?”

范都尉瞧了瞧眼前的人,一身士子装束,简单而普通,但那神情之间,凛然一股威严之势,令他不敢仰视,被他一阵诘问,范都尉诺诺地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道:“阁下又是何人?”

刘泽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句,只是冷淡地道:“在下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都尉依法办案,理当按律行事,我这位兄弟虽然伤人有错,但却是事出有因,只因对方伤人在先,被迫自卫而已,都尉若要缉凶,该是问清缘由,揖拿首犯才是,如此舍本求末,岂可令人信服?”

范都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华服公子却嚣张地道:“好一张嘴巧言令色,你们猪狗一样的人本公子打就打了,想和本公子抢生意,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敢和我们袁府作对,是什么样的下场!”

听到这话,刘泽倒也释然了,敢情今天这一出戏并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对方精心策划的阴谋,根源就在于汇通天下刚刚开展的借货业务。显然这个袁二公子是放高利贷的,汇通天下的低息贷款很大程度上打击了高利贷,放着这么低利息的贷款不借去借高利贷,除非商家的脑袋进水了。被断了财路的袁二公子自然心有不甘,故意在孙记茶铺生出事端,准备将事态扩大,不曾想对方不知从那里冒出一个高手来,居然将袁二公子安排下的家将给打伤了,让他的计划一开始就受挫,逼得他早早地现了身。

华服公子对着范都尉道:“范都尉,还不动手?我看你这官是当到头了吧?”

如此赤…裸裸地威胁,范都尉不禁冷汗涔涔,这袁二公子是何等样的人,袁家又中何等的背景,他焉能不知,今日若是得罪了袁家,恐怕他这芝麻绿豆官真得就当到了头,当下不敢再迟疑,喝令手下禁兵:“将他们统统拿下!”

手持五色棒的禁军立刻冲了上去,张飞一个箭步站到了最前面,双手一伸,将两条五色棒攥在了手中,低声一喝,双手用力,“喀嚓”两声,那两根五色棒登时便断成了几截,张飞抬起脚来,将两名禁军踢飞了出去。

范都尉面色煞白,急喊道:“反了反了,岂敢公然拒捕,来人呐,格杀勿论!”负责京城治安巡逻的北都尉是有权限对拒不就捕公然抗法的罪犯进行格杀的,范都尉在情急之下下了格杀令,不过张飞等人又岂能束手待毙。眼看着大队的禁军亮出刀剑,将刘泽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时,传来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且慢!”

第197章太仆袁逢

范都尉回头一看,慌忙下拜:“卑职见过袁太仆。”

原来来的人正是当朝太仆袁逢。太仆属九卿之一,秩中二千石,主管皇帝的车驾、马匹,兼管朝庭的畜牧事务,别以为太仆是类似于弼马温一般的官,其实太仆在皇帝出行,总管车驾,亲自为皇帝御车。太仆因和皇帝关系密切而成为亲近之臣。汉初到文帝时,任该职者有高祖的亲信夏侯婴。太仆由于在诸卿中属于显要职务,常常可以升擢为三公。西汉时刘舍、陈万年皆由太仆升为御史大夫,公孙贺由太仆升为丞相。东汉时太仆多选素负声望或有功的大臣充任,甚至有时由司空、尚书令转任为太仆,可见其名位之重。范都尉见了袁逢,自然地恭恭敬敬地施礼。

袁逢素以宽厚笃诚称著,在小小的北都尉面前也不曾摆官架子,和颜悦色地道:“犬子孟浪,劳烦范都尉亲自署理,不甚感激。不过此事乃小事一桩,都是些误会,请范都尉先行回府吧。”

范都尉道:“这几个人公然拒捕,殴伤公差,卑职正准备将他们绳之以法。”

袁逢微笑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范都尉脸刷地变得惨白,惶恐地朝刘泽这边看了看,急急地下令收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华服公子一脸惊愕,道:“父亲,是他们先伤人的,你怎么——”袁逢脸沉了下来,喝道:“住口!逆子——你干得好事!”

袁逢刘泽自然是认识的。想不到华服公子竟然是他的儿子,也不知是袁绍还是袁术,不过按史书记载,袁术少以侠气闻,好飞鹰走狗,典型的纨绔子弟,加上刚才范都尉称他为袁二公子,所以断定此人定是袁术无疑。至于那个姓纪的家将,能在张飞手下走上几十招的,想必就是袁术后来的大将纪灵了。

袁逢两个儿子。长子袁绍乃是婢女所生。庶出,自然地位低微,而袁术则是嫡出,根本就没把袁绍看在眼里。以致于有人称呼他袁二公子还大为光火。

袁术此时被他老爹一顿斥骂。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出言反驳。袁逢径直来到刘泽跟前,揖了一礼,道:“润德公。犬子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他这一拜,倒让刘泽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袁逢好歹也是贵为九卿,袁家更是四世三公,地位显赫,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这种比二千石的官在京城里可是一抓一大把的,袁逢如此当众给他赔礼道歉,搞得刘泽一头雾水,真摸不清袁逢的胡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忙还了一礼:“袁太仆客气了,在下与令公子素未相识,谈不上得罪不得罪,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方才我兄弟失手,打伤了令公子的下人,还乞恕罪。”

袁逢道:“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润德公教训的对,依我看得打断他们两条腿才好。千错万错,都是袁某教子无方呐。逆子,还不快向润德公请罪!”

袁术心有不甘地走了过来,只是草草地向刘泽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刘泽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公路兄了,久闻公路兄侠名远播,今日始得相见,真三生有幸。”

袁术倒是面上一红,口称“岂敢岂敢”。

袁逢道:“我这不成器的逆子,让润德公见笑了。听说润德公要入主城南利市,瞧我这不长眼的逆子非要跟润德公一较长短,真是惭愧之至。不过请润德公放心,自今日起,袁家将不再插手城南利市。”

刘泽道:“误会,袁太仆有所不知,这汇通天下系在下友人开的,并非在下所有,何况天下生意本就是天下人皆可为之,岂可一家独断专行。”

袁逢道:“既是润德公的朋友,那也就是袁家的朋友,岂能抢朋友饭碗之事。我们袁家虽然没什么可以炫耀之处,但在这洛阳城中,还是有些人脉的,润德公若有什么难处,直管开口便是。”

刘泽此时更糊涂了,这袁逢曲意迎逢,极尽巴结,他倒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刘泽这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缘由,不过这件事如此善了,倒也让他略略心安,毕竟袁家底蕴沉厚,真要是和他们扛上了也是件头疼的事。当下刘泽拱手道:“如此谢过袁太仆了,在下告退。”

袁逢含笑拱手,两人客套一番,刘泽自率人离去。

袁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然知道对方就是破黄巾斩张角的第一功臣刘泽刘润德了,不过他老爹一付奴颜讨好的样子让他憋屈的很,以袁家的家世地位,他老爹根本就不需要对刘泽如此低声下气。

袁术气呼呼地道:“不就是个骑都尉么,就算杀了几个黄巾贼立点破功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父亲大人何必如此假以颜色?”

袁逢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随我回府!”说着他头也不回去先走了。袁术纪灵等人面面相觑,只得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回到袁府,一进大堂,袁绍便迎了上来,看到袁逢一脸铁青,面色不善,袁绍暗暗心惊,父亲一向和颜悦色,今日却动了大怒,显然是有什么大事,揖了一礼道:“父亲为何事大动肝火,小心伤了身体?”

袁逢的弟弟袁成原为五官中郎将,早亡,无嗣,袁逢便将袁绍过继给了袁成,代续香火,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袁绍不过是就此白白继承了袁成的大笔遗产而已,其身份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依旧还是唤袁逢作爹。其实这是袁逢的聪明之处,袁氏宗族极其庞大,远支近支数不胜数,袁成无嗣,早被多少人掂记上了,只是袁逢与袁成是亲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把袁绍过继出去,白白得享袁成的大笔遗产,就这件事在族内早被人眼红不已,不过他们也是无话可话罢了。

袁绍此时刚刚年过不惑,在大将军何进手下任掾,虽然没有弟弟袁术当的折冲校尉的官职大,但此时大将军何进可是灸手可热的权势人物,跟他混可是前途无量。

袁逢一脸怒容,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袁术,道:“还不是你这个宝贝弟弟,整天就知道飞鹰走狗,惹事生非。”

袁术一脸委屈,道:“爹,这能怨得了我吗?刘泽他们汇通天下钱庄本来只做汇兑生意,与我们袁家井水不犯河水,自从上个月汇通天下突然斥巨资入主高利贷市场以后,以出奇低的利息放贷,搞得我们几家都没生意可做了,要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我们袁家就怕了他不成。”

袁绍道:“父亲,二弟说得也在理,去年以来黄巾乱起,我们袁家在河北及汝南的田庄大受损失,入不敷出,现在仅靠着放债维持,若是这条财路被断之后,这袁家上上下下数万口子的人,可就要断了生路。”

袁术也急急地道:“是啊,我也是如此考虑的,放债乃是袁家经济支柱,不可断绝。”

袁逢重重地哼了一声,面色稍缓,叹了一口气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刘泽,今日若不是为父及时赶到,你非酿成大祸不可。”

袁术不以为然地道:“他刘泽不过就是个骑都尉而已,才是个比二千石的官,我们袁家四世三公,恩威海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难道还怕他个刘泽不成?”

袁逢瞪了他一眼道:“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刘泽破黄巾有功,授涿鹿侯、兖州牧,估计皇上不日龙体痊愈便要上朝封赏了。”

袁术气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个州刺史一类的官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袁逢气不过一处来:“说你个不学无术,你还真把无知当无耻,刺史能跟州牧相比吗?孝成帝时,始置州牧,掌一州之军政,后因位高权重而废止,日前太常卿刘焉上书以为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辄增暴乱,乃建议改置州牧,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皇上已经准其所奏。州牧是何职?乃是代天子巡狩,牧守一方,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朝庭重臣,主持一州军政,二千石及以下的官员可自行任免,掌生杀予夺之权,这算是三公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现在朝中,三公不过是虚衔,走马换灯,你们见过那个司徒有当过半年以上的?太尉和司空今年又换过几次了?与手握重权的州牧相比,三公真得算不得什么,如覆薄冰,战战兢兢而已。”

袁术倒是一怔,他倒是真没听说有过什么州牧,以前的刺史不过是六百石的小官,别说和万石的三公相比,就算是二千石的太守国相都比不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州牧来,主掌一州大小之政务,完全跟土皇帝一样,真要是刘泽当了兖州牧,风头肯定要盖过他们袁家了,也难怪老爹会极尽巴结,委曲求全。

第198章何府来人

袁绍神情凝重地道:“朝庭真要是置州牧而废刺史的话,乃取乱之道也,各地州牧必拥兵自重,不服朝庭号令,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长子袁绍虽然是庶出,但自幼聪慧过人,袁逢甚喜之,方才这番话更是甚合他的心意,果然在大将军府上做事,见地和一般人就是不同。

袁逢点点头,道:“朝庭将重权下放到地方,将来再想收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从此后,将会是诸侯雄起,各霸一方,真正的乱世,只怕为期不远了。本初、公路,你们今日明白为父这几年来倾尽家资,打造袁家私军的用意了吧,乱世之中,想要立身安命,手中无粮无兵,又岂能如愿?”

这几年袁家在招募私军方面可是不遗余力,可以说是耗尽家资,名义上打着响应朝庭的号召,募集乡勇,抵抗黄巾,但实际上只是在扩充实力,除了参与个别零星的剿匪战斗外,袁实私军根本就没怎么上过战场。但袁氏宗族并不买帐,认为袁逢这是劳命伤财,出力不讨好,袁逢完全是顶着宗族的压力,给袁家安排下了一条争霸天下之路。

袁绍动容地道:“孩儿今日方知父亲一片苦心孤诣,孩儿愿唯父亲马首是瞻,效死以命。”

袁逢长叹一声摇头道:“为父老矣,已是知天命之人,终然有心亦是无力,这片基业便留给你们兄弟二人了,望你们可以精诚团结。凝聚一心,闯出一片属于袁家的天地来,为父就是九泉之下亦能瞑目矣。”

袁绍拱手道:“孩儿定不负父亲之望。”

袁术也不甘落后地道:“父亲你就放心吧,孩儿定当在乱世之中创一番伟业,以光袁氏门楣。”

刘泽回到府邸,相当的郁闷,他还真搞不清袁逢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都说袁逢宽厚笃诚,但如此行事,这老好人也做得过头了吧。无论是家世声望地位。怎么着也轮不着袁逢给他折腰。

张飞今天可是大呼痛快,不光是打赢了袁氏家将纪灵,就连身居高官的太仆袁逢都礼让有加,这让张飞倍有面子。

关羽面沉似水。古井无波。淡淡地道:“依某之见。倒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刘泽倒是很感兴趣,道:“云长似乎别有见地,说来听听。”

关羽道:“小弟也是妄自揣测。想那袁家四世三公,地位尊崇,此番却是纡尊降贵,陪尽笑脸,说尽好话,有悖常理,岂知他们暗地里是否包藏祸心,大哥不得不防。”

刘泽转头向贾诩道:“文和怎么看?”

贾诩拈着短须,道:“依在下之见,袁家倒是未必有什么阴谋,以当时的情形,袁家若是翻脸,倒也没什么忌讳,唯一让袁逢忌惮的,恐怕只有主公的身份了。”

刘泽苦笑一声,道:“我不过是一个区区骑都尉而已,这种比二千石的官在洛阳城里海了去,就算城墙上掉下一块砖来,恐怕都能砸到好几个,袁家何等家世地位,做事还要看我的颜面?”

贾诩微笑着道:“不错,主公现在的地位虽然低微,但主公是何人?破黄巾第一功者,朝庭真要是论功行赏,那绝对是青云直上,一飞冲天,袁家久在朝中为官,恐怕早已嗅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如此看重主公了。”

刘泽心中暗道,就算汉灵帝有心封赏,只怕过不了张让这一关,张让与自己现在可是势同水火,屡次刁难,这一次会大发善心?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管家进来禀报:“主公,门外有人求见?”

刘泽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何人会来,不禁问道:“是何人?”

管家递上了名帖,刘泽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议郎何颙。何颙是大将军何进的族弟,是何进少有的亲信之一,也算得上是汉末名士,只是自己与他从无交集,此时前来拜会,不知是何目的。刘泽吩咐管家请何颙到中堂稍候,待自己宽衣后接见。

刘泽皱皱眉道:“何颙是大将军何进的人,却不知此时来找我会有何事?”

贾诩微微一笑道:“用意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何进此时遣人拜会,便有招揽主公之心。”

刘泽摇头苦笑,自已在京城呆了这么些年,第一次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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