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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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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上前施礼,道:“涿郡门下功曹刘弘拜见卢公。”
卢植起身还礼,道:“卢某去职还乡,已是白身,刘功曹勿须多礼。”
刘弘恭恭敬敬道:“卢公乃当世大儒,士之楷模,虽不在朝堂,然弘岂敢忘礼。”
卢植让坐,刘弘谦让再三,乃坐,卢植道:“刘功曹乃汉室宗亲,帝之贵胄,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弘有二子,长子刘备去年便入卢公府上就读,今次子刘泽离散多年方自回家,欲拜卢公为师,不知可否收纳?”
卢植看了一眼地上站立在下面有些瘦弱的刘泽,笑道:“不知二公子贵庚几何?”
“犬子今年十四。”
“刘功曹所托,卢某原不敢辞,但前日与康成公议得,非志学之士,暂不收之,盖令次子尚未及志学,可及年而至。”
“在下冒昧,敢问卢公缘何不收志学以下士子?”刘弘略有些失望。
“只因学堂容纳有限,而报名学子络驿不绝,是以卢某才不得以出此下策。况志学以下者多为初识文字,本堂则以讲经论道为主,若无经史底蕴则难解其意。”
刘泽在底下不禁哑然失笑,卢植不由地微皱眉头,道:“刘二公子似乎有异议?”
刘弘虽然很遗憾,但毕竟这规矩是卢植及郑玄郑康成所立,岂能因人而废,见刘泽冷笑,心中暗叫不好,千万不能惹火了卢植,乃急喝斥道:“泽儿,在卢公面前,不得无礼。”
卢植仔细地打瞧了一下这个少年,但见他面如冠玉,虽身体羸弱,但其那份从然淡定,却是有着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心中便有了三分喜爱,沉吟一下道:“二公子有话但讲无妨。”
刘泽乃辑了一礼,道:“小子曾闻孔圣人弟子三千,但分贤愚者,未尝有年龄之别也,昔秦武阳十三岁可刺秦,当世孔文举十岁能宾客,卢公何以轻看童子耶?”
卢植暗自嘉许,不动神色道:“伶牙利齿,可学孔文举乎?却不知二公子治于何典?”
刘泽一听,他是在考我呀,马上道:“经史子集,天文数术,略有粗通,断不敢言治。”
卢植只是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孩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便有心来考考他,便道:“你既通经史,可知君子有三立三德,何谓三立?何谓三德?”
刘泽揖了一礼,道:“三立者,立德、立言、立功;三德者,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刘泽在前世最喜欢看书,虽然对那些子乎者也一类的文言文不太感冒,但这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名言却是他最喜爱的,当下读来倒也正气沛然朗朗上口。
卢植哈哈大笑,其声音有如洪钟:“好一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志凌云呐,今得此弟子,乃我平生一大快也。”
刘泽当即便行了拜师之礼,开始了卢府求学的生涯。
在同学之中,除了刘备之外,还有叔父刘元起之子刘谦,同郡的简雍等多人。过了几天,公孙瓒也从辽西返回涿郡,与刘备刘泽相见,知道刘泽也进了卢氏学堂,很是高兴。
第十七章君子六艺
卢植却对于华服轻裘,趾高气扬,动不动就高谈阔论的公孙瓒并不感兴趣,同样对喜欢音乐华服,呼朋唤友,常跟在公孙瓒后面的刘备也没什么好印象,唯独对平凡质朴的刘泽大为好感,对他有意无意地展现出的才华和天赋,卢植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对于的谦逊内敛的性格卢植也是大为赞赏,常谓:“孺子可教也。”
刘泽深知韬光养晦,明哲保身的道理,才华出众,锋芒毕露毕竟是不件好事,古人有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代人常道枪打出头鸟,总之,出头鸟自然是要被人嫉恨的,刘泽可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在课堂上,他从不积极的表现自己,他将自己所学的二千年后的知识隐而不露,讳莫如深,真要是把数千年的知识一股脑儿地搬出来,恐怕会被人当做妖孽,布鲁诺是怎么死的,刘泽可是一清二楚,他可没想到触这个霉头,饶是如此,刘泽偶尔灵光一现的智慧也足以让他被尊为天才了。
卢植及郑玄皆是一代名儒,讲课的内容自然是以经学为主,四书五经全为必修课,但也并非不涉猎其他学科。
汉代儒生的学习内容十分广泛,可不是到了明清时代的读书人只读八股文,概括起来便是“六艺”。那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礼指五礼: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乐指音乐、诗歌、舞蹈;射有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御指驾驭马车的五法: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书乃书法六书;数指算法数艺九科: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商功、均输、盈朒、方程、勾股。
刘泽最头疼的便是读那些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幸得以前也学过国学,每次考试总算是可以有惊无险地过关。
至于在算学方面,刘泽就算想藏拙也是很难,在他看来,汉代的数学水平不过和后代小学的程度相当,许多难解的算学难题到了他这边可真成了小儿科,这等“天赋”,那可是无人可以企及的,就连卢植郑玄也常叹自愧不如。
诗词歌赋是刘泽的软肋,这可是汉赋通行的时代,骊六骈四,词藻华美,但刘泽读那汉赋最经典的《两都赋》却是晦涩难懂,味如嚼腊。当然这也怪不得刘泽,在品评过唐诗宋词的饕餮盛宴之后,汉代的诗赋不过如粗鄙之食,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那日在诗赋课上,刘泽忍不住吟出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后,四座皆惊,卢植郑玄同样也是目瞪口呆。
诗经之后,四言诗大为盛行,而五言诗的出现不过是近百年前的事,班固的《咏史》无疑是五言文人诗的开山之作,其后五言诗便如雨后春笋,但却鲜有佳作问世,而刘泽这时随口吟出的这首五言诗无论结构立意气势,均堪称是上上之作,刘备公孙瓒等人品评不出来,但卢植和郑玄那可是行家呀,焉能不知此诗的优劣,从此后对刘泽更是刮目相看。
一晃两个年头已过,就在这年春天,卢氏学堂忽然来了一个人,却是郑玄的弟子东莱王基,称郑玄的父亲病重,请郑玄即刻回乡,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庐江山越人造反,已连破数县城,就连庐江太守也给杀了,现在庐江那边的形势大乱。
郑玄对卢植道:“父病重,玄不得不归,今庐江山越反,以子干在九江之声望,朝庭必会征之,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卢植点头称是,与郑玄做别。果不出数日,朝庭的任命便到了,举卢植为庐江太守,即刻赴任。卢植只得解散学堂,南下赴任去了。
临行前,卢植单独地对刘泽道:“为师去矣,可恨时日尚浅,未能将为师平生所学尽数相授,但你在天文数术方面的才能,为师却是远远不及,若你能在经史方面勤于致学,将来之成就,将会远超为师,望你勤勉不堕,勿孚师望。”
卢植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刘泽能在经学这个领域内成为大家,但刘泽穿越千年而来若只做得一个经学大师岂不白负了上天的一番安排,何况刘泽对那些之乎者也,晦涩难懂的四书五经并不太感兴趣,要知道在其后近两千年的时间内,四书五经一直统治中国文人的仕途经济,成为中国落后的根源,在西方进入工业革命,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时候,中国的士人依旧是捧着那几本翻得烂乎乎的四书五经,堂而皇之地去考进士考状元,封官拜爵。不可否认的是四书五经是有它的重要性,但要命的是它的唯一性,排他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悲可叹呀!
刘泽早就立志,他日自己若有能力改变教育之时,一定要将这个在中国持续了几千年的重文轻理的文化陋习给他割除掉,让下一代的孩子不仅学得经史子集,而且要学得天文数学,甚至于物理化学,一个民族的强盛不可能是靠一个人就能实现的,而是靠代代传承的文明,代代传承的科学技术来实现。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跟卢植讲,只是点头应了:“谨遵恩师教诲。”
后他又道:“恩师此去,如困龙入海,必能一展鸿图,他日若登朝堂之时,却须小心谨防朝中阉宦。”刘泽当然知道他日后必遭宦官左丰陷害,故先略做提醒,果然见卢植眼中一亮,面上有一丝惊异之色,欲言又止,乃拱手作别。
公孙瓒自然是要回辽西郡去,他岳父刘太守已经来信应允了他上等郡吏的职位,而且公孙瓒特地向他岳父举荐了刘备和刘泽,这两年公孙瓒和刘氏兄弟相处地很融洽,公孙瓒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多,但为人仗义却是没的说,没有理由他做官不照顾兄弟的。刘太守给了刘备典郡书佐的职位,听说刘泽算学出众,便将计吏的位子留给他。计吏可是同公孙瓒一样的上等郡吏。听到消息刘备自然是喜不自甚,回家禀告父亲。刘弘知公孙瓒乃是幽州公孙世家子弟,更兼是辽西郡刘太守的乘龙快婿,若刘备与他相交,自然对将来踏上仕途大有益处,便欣然应允。
刘泽却没有心思去当什么计吏,对公孙瓒的盛意相邀他便婉言谢绝:“古云:‘父母在,不远行’,今日兄长已去,泽愿在堂前侍奉双亲不敢出行,伯珪兄的美意小弟心领了。”本来他计划着和刘备一起经营的,但刘备却接受了公孙瓒的邀请,他也就没什么好办法。
公孙瓒只得讪讪地道:“贤弟至孝,愚兄便不敢勉强,他日贤弟若有难处,直管来辽西找瓒便是。”
对于公孙瓒,刘泽是很感激,给自己的这条命可就人家给的。但感激归感激,但刘泽却没有一点跟着他混的想法。公孙瓒志大才疏,在汉末的这个历史舞台上,终究只是一个配角似的人物,最终湮灭在易京的熊熊大火之中。
这两年来,刘泽经常思考的问题就是既然上天安排我到刘家转世重生,那绝对是有目的性的,莫不是要我用两千年后的智慧帮助他实现宏图大业?想到此处,刘泽不由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想那刘备虽胸怀大志,但命运多舛,半生颠沛,几庶倾覆,直到四十六岁上才得到诸葛亮的辅佐,先取荆襄九郡,后得巴蜀汉中,在三分天下中取得一席之地,但这也耗尽了他的精力,未得见汉室光复便命殒白帝,最终蜀国暗弱,虽有诸葛大材,但也是独臂难撑一片天,最终成为三国中第一个亡国的。
论其原因,史学家两千年来也是争论不休,但归根到底,那便是底子太薄了。曹操自谯郡起兵,便有曹氏夏侯氏一大帮本家兄弟拥其左右,其中便有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渊等皆为一代名将,更有卫弘顷巨资资助,文有荀彧、荀攸、郭嘉、刘晔、满**,武有乐进、李典、许诸、典韦、于禁,从东郡起兵而有兖州,可谓是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得尽天时,故而能一统北方。
江东孙权,历父子三人苦心经营多年,手下谋臣名将如云,文有张昭、顾雍、张纮、诸葛瑾、武有周瑜、鲁肃、吕蒙、陆逊,国险而民附,占尽地利,是以能虎距江东。
反观刘备,虽为汉室宗亲,却是落魄已久,仅凭贩屦织席谋生,穷困潦倒,虽屡战黄巾有功,怎奈朝中无人,囊中羞涩,只得了个县尉的芝麻官,虽有公孙瓒相助得到平原国相的职位,但兵不满千,将只有关、张,唯一可以称道的只有人缘,连州牧这样的大官位子都有人白白让给他坐,但就是因为底子太薄、兵微将寡,那徐州牧的位子屁股都没捂热就让人给撵跑了,从徐州到汝南,从汝南到新野,兵是越打越少,将是打来打去还是关张赵,比较此时春风得意的曹操和孙权,刘备的起步太晚了,这就好比一盘围棋,布局和中盘都落了后手,无论你官子功夫再高,也很难再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都将会为之改变,因为我的到来,历史的轨迹将会发生些许的变化,三国时代的政治军事格局将会重新洗牌,我一个拥有两千年智慧的人必将打破旧的格局,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刘泽在心中踌躇满志地在呐喊。
第十八章生意本钱
决定战争成败的要素有那些?科技、人材、经济。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水平的高低影响着敌我双方武器装备的优劣,远如八国联军侵华,近如美国打伊拉克、阿富汗,科技水平的不对等造成了双方军事实力的不对等,战事未开胜负已定。虽然自己不可能将21世纪的科技照搬到三国时代,但在某些方而,个别领域实现超时代的突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第二个要素是人材。自己熟读三国,那些历史上的名人可谓是了若指掌,在他们未出茅芦之际,揽与自己帐下也未尝没有可能,虽说天下豪杰众多,全部拉到自己麾下有点痴人说梦之感,但若能多招几个在帐下,不知强过当时刘备多少,来日方才,机会总是有的。
第三点便是经济了。所谓经济,主要也就是指钱,现代战争打的就是钱,美国打伊拉克,每日烧钱多达五个亿,没有强大的国民经济后盾,如何才能应付这耗资巨大的战争。虽然古代打仗花不了这么多(五亿美元,如果换算到东汉年间那恐怕是个天文数字了),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招兵买马,粮草器械,那样不得花钱,当兵的要吃粮领饷,战马也要吃草料,没钱你就无法组织起军队。刘备幼时丧父,家境寒贫,读书时多靠叔父接济,起事之时也凭得几个贩马商人资助才得以凑了几百个人,若他有钱当时组个几万兵马,何愁天下不定?但钱这个东西比上两个条件更难些,毕竟刘备家是个落魄皇族(汉高祖开枝散叶,传了十几代,姓刘的恐怕天下遍地都是了),既非豪强地主,也非商贾巨富,起事的资本薄弱,看来这便是影响刘备一生的关键所在。
送别了公孙瓒和刘备之后,刘泽暗自思量,搞什么项目来赚钱呢?盐铁国家专卖,粮食更是统购统销,在汉代远没有现代发达的商品经济。突然他脑子里面灵光一现,在明清,晋商富甲一方,货通天下,经营的项目便是茶和丝绸,自己何不从这个方面入手呢?
汉代主要茶产地在江南,庐江山越造反,波及江南数郡,去南方的交通基本都已断绝。丝绸各地都有生产,质量最好的莫过于蜀锦,产自于成都,只应蜀道自古艰险难行,故从成都运出的蜀锦数量有限,听说在京城洛阳早已是供不应求,价格奇高,更兼有安息商人高价收购,往往一锦难求。
刘泽主意打定,就从这丝绸生意入手,但接下来他又犯了愁,项目有了,启动资金又从哪里来?虽然自己家衣食无忧,但也仅温饱而已,想要做生意的本钱,那可差得太远了。借钱?向谁借?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又无田产抵押,谁会借钱给自己呀。
思来想去,他也是一筹莫展。郁闷了一会,他只能出门去散散心。在路上,正好碰上了简雍。原来简雍弃学回家也是无事可做,在街上遛跶。刘泽便将自己思量好的主意说给他听了。简雍一听,也有些兴致,立即要刘泽算上他一份。
简雍才思敏捷,精于术数,能得到这么一个帮手,刘泽自然是求之不得。但简雍家境一般,本钱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刘泽自然没和他说这个问题,只是道那日起程时便去约他,看他兴冲冲地离去,心里更是愁肠百结,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不觉已出了北门。
身边的一溜店铺全部都关门歇业,刘泽很是纳闷,这北门外的猪肉店、布店、当铺、首饰店可都是张飞家的产业,大白天的,非节非假的为啥关门了?想到张飞,自从进了卢府学堂,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屈指算算,快大半年没见了,也不知这黑小子又长高了多少?刘泽决定先去见见张飞。
远远地看到张府挂着黑纱白灯笼,分明是刚刚办过丧事,刘泽不由大吃了一惊,也不知张府何人亡故,急忙上前询问,得知是张飞的父亲张老员外过世了,于是求见张飞。
自有下人进去通报,不多时,张飞如一阵黑烟似得冲了出来,大声嚷嚷着:“大哥,你可来了,想煞小弟了。”声如洪钟,引得四周之人纷纷侧目观看。
刘泽知他尚在服丧期间,如此大声喧哗有失礼仪,赶忙拉他进府。
张飞依旧旁若无人地大声嚷道:“大哥,自从你进了那个劳什子的学堂,就不来看兄弟了,你都快把你兄弟给忘了吧?!”
刘泽打量着张飞,大半年没见,这黑炭头可长高了不少,原来和自己一般齐,现在几乎高了大半个头,肩膀宽了,身体壮了,虎臂熊腰。
“怎么会,忘了谁也不能把贤弟你给忘了。只是不知令尊过世,未曾拜祭。”
张飞呵呵一笑道:“老头子整天唠唠个没完,死了到也清净。”刘泽知他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以为然。
早有下人奉上茶来,张飞乃问道:“大哥不是在卢公府上求学吗,何故来此?”
刘泽遂将卢植官拜庐江太守南讨山越学堂解散这事一一告知,并将自己想做丝绸生意的想法也和盘托出,直说到自己苦无本钱正无可奈何。
听到此处,张飞一拍大腿,大叫道:“没本钱?这个好办!你来兄弟我这儿算是来着了!管家!”
一个长得瘦小的管家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去,把所有的现钱都拿过来!”
刘泽赶忙拦阻道:“使不得,令尊刚刚过世,我今日来已是讨扰了,借钱之事容日后再议。”
张飞叫道:“什么借不借,兄弟我的每个铜子都是大哥你的,拿去花便是,你要是如此见外,便是看不起你兄弟了。”
看那管家还站在那儿,便瞪了一眼:“快去!”吓得管家一哆嗦,诺诺地应了,下去了。
一柱香的功夫,管家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家丁,一个人捧着一个方形地木盘,一个盘子里放着一些散碎的金银,另一个盘子里放着几十串铜钱,管家的腰几乎都要弯到地上了。“少爷,所有的现钱都在这里了。”
张飞看了一眼,不由地七窍生烟,怒吼一声,当当两脚,把两个盘子踹翻在地,一把揪住了管家的前襟,喝道:“娘的,这么才这么点现钱?是不是你把爷爷的钱都黑了去了?”
管家吓得三魂去了两魄,“小得,小得不敢,少爷饶命……”
刘泽好说歹说才把张飞劝回座位,张飞依旧喝骂不止。
“说,倒底现钱去哪儿了?这么才这么点?有半句谎言,今天爷爷我非剥了你的皮!”
管家吓得快瘫倒了,战栗着回话道:“府里现钱原本就不太多,老爷在世时有钱全投在店铺和田产上了,今年租金还没有收上来,老爷的丧事花销了大半的现钱,加上店铺多日歇业,故而搜集了七八个店铺也只有这么点现钱了。”
张飞气得一拍桌子,喝道“滚!”
管家和家丁如逢大赦,赶紧退下了。
张飞汗颜道:“大哥,这……”
刘泽一摆手,道:“贤弟心意大哥心领了,还请贤弟不必挂怀,钱的事大哥自有办法。时辰不早了,告辞。”
张飞讪讪地将刘泽送到府外,拱手作别。
刘泽看出张飞的尴尬,其实他心里更尴尬,不过在走进张府的那一刻,他私心有一丝希望张飞能帮到他,但如此的结果多少令他有些沮丧,断掉了张飞这点希望,心中不由地有些绝望,在三国起步,真得就这么困难吗?
一连几天毫无头绪,刘泽真是郁闷到了极点,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不少,母亲急切地问他何故,他直得推托说他头痛不想吃饭,他不想让双亲分担他的忧愁,何况他们不可能帮上什么忙。
刘泽思来想去,在他认识的朋友中,也只有公孙瓒是个富家公子,唯一可能帮的上他的人。可是刘泽想想就头疼,刚刚拒绝了公孙瓒的盛情邀请,现在再去求人家,刘泽心里可是一点底也没有。何况公孙瓒虽然是世家公子,但他却是庶子身份,就算他想,有没有一大笔钱借出来还是个问题。
刘泽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凡事总得要试试才知道。他下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幽州,不管多难,也要借钱回来。
一宿无眠,第二天大清早,他还没有起身,就听得外面人声嘈杂,马骡嘶鸣,赶紧起来看时,却见门口一长队的马匹车辆,为首在那儿大声吆喝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黑大汉,不是张飞又是谁。
张飞一看到刘泽,咧着嘴大笑,率先打招呼。刘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张飞在搞什么,上前道:“贤弟,你这是……”
张飞呵呵笑着,拍了拍马背上两个笨重的袋子,道:“大哥,你不是要钱吗?这全是,还有后面这些全是,真金白银,呵呵!”
刘泽一怔:“你那来这么多现钱?”
张飞憨直地一笑道:“俺把店铺、庄院、田产全卖了,除了这几十个健壮点的家丁,那些丫环家丁俺也全卖了,全部换成了现钱,这下足够你做大买卖了。”
天呐,刘泽完全愣住了,他没想到张飞会这么做,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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