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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庚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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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看着倒在怀中昏迷的吕岱,忍不住问道。
    刘勇笑道:“好不好,自有孟彦与他解释,咱们只是按令行事……想来此人也有过人之处,否则孟彦也不会对他如此上心。好了,时候差不多了,孟彦他们应该已经等急了,咱们动手!”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迂腐聪明人
    “你确定,是刘闯所为?”
    海西县衙里,刘备面色铁青,看着匍匐在堂上,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军校,一字一顿道。
    “主公,刘闯虽未出现,但是末将却认得刘勇。”
    “嗯?”
    “就是当曰在朐县,与三将军交锋,不相上下的刘勇。
    时逆贼出击太过迅猛,而且全部都是马军,我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刘虎将军被一持刀逆贼所杀,紧跟着刘勇出现,斩杀我军卒数十人之后,更有大批逆贼出击,军士们多为新卒,根本没有经历过太多战事。逆贼打得很猛,以至于根本无法抵抗,儿郎们便被击溃……”
    军校是从凌水河畔逃出来的幸存者,鼻涕一把泪一把,与刘备哭诉。
    刘备牙关紧咬,眼中闪动杀机。
    “可打探出,那闯贼何往?”
    “末将后来打听到,闯贼已渡过淮水南下,观其方向,当是前往江东。”
    刘备深吸一口气,在屋中徘徊良久,示意军校退下。
    刘勇刘闯这两个名字,刘备并不陌生。
    朐县之战后,陈到和张飞都向他提到了这两个名字,而张飞更是对刘勇赞不绝口,表示出欣赏之意。相比之下,刘闯的名字倒是没有被刘备太在意。如果不是麋竺和他提起,他可能不会留意此人。
    飞熊降世!
    这是朐县流传的一个新传奇。
    刘闯跃马朐县,而他的小名又有个熊,故而朐县人称之为飞熊降世。
    这让刘备感到万分恐惧,甚至生出浓浓杀机。对于麋缳,他倒是很喜欢,但绝谈不上什么爱情。甚至连甘夫人在内,刘备也不会太在意。否则的话,甘夫人做了这么久的俘虏,他也不会不闻不问。刘备有枭雄之姿,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困?刘闯抢走麋缳,刘备可以不在意。但是那飞熊降世的传说,却让刘备心生警惕……此子骁勇,且心机深沉,善于隐忍,不可不防。
    刘备也是个能隐忍的人,在他看来,刘闯此前默默无闻,忽而一朝崛起,绝对是野心勃勃。
    所以,他才会同意麋竺的做法,准备着手除掉刘闯。
    哪知道,刘闯还未除掉,刘备的‘羊脂美人’就被刘闯劫走……毫无疑问,这已经触动了刘备的底线!
    不是说刘备多么喜爱甘夫人,一个能说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枭雄,决不可能为一女人而失去冷静。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刘勇刘闯愿意归顺他,莫说是麋缳他不会在意,就算刘闯向他讨要甘夫人,刘备也好毫不犹豫把甘夫人送给刘闯。甘夫人,就是一件衣服。
    可现在的问题是,刘闯劫走了甘夫人,而且是当着吕布的面。
    这就让刘备无法接受了!
    因为,刘闯的行为,让他颜面无存。连自己老婆都无法保住,那吕布不知道会如何耻笑他。
    刘备惜名,尤胜姓命。
    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忍,但面子上的事情,却万万忍不得……“刘闯,我誓杀汝!”
    刘备忍不住一声怒吼,拔剑将桌案劈成两半。
    “兄长,请与我一支人马,某愿立刻率部南下,不杀死刘闯夺回嫂嫂,某愿提头来见!”
    说这话的,不用想,一定是张飞。
    张飞在得知甘夫人被劫走之后,也是暴跳如雷。
    看刘备忍耐不住,他便抢身而出,插手向刘备请命。
    刘闯,我本来还挺看好你,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丧心病狂,抢走三娘子不说,还劫走嫂嫂。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能忍下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徐州?张飞很清楚刘备的想法,不管他怎么欣赏刘勇,可遇到这种事情,他绝对会站在刘备这边。
    这也是刘备欣赏张飞的原因之一。
    自己这个兄弟,立场非常坚定,甚至比云长更加忠贞。
    他想了想,沉声道:“此事,就交与三弟。
    记住,绝不能放过那刘闯叔侄。闯贼欺我太甚,我还说想要为他和子仲说和,现在看来,已无必要。此人胆大妄为,已成徐州之患。今我替天行道,只好狠下心,将此獠诛杀了……”
    “兄长,果然是宽厚君子。”
    刘备到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果然令人敬佩。
    张飞二话不说,扭头大步离去。刘备在屋中坐下,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近来实在是太过不顺。此前想要痛击袁术,却不想被吕布夺走下邳。自己惶惶如丧家之犬,跑来海西避难。若非麋竺带来数千人和大批辎重来投奔,他险些连这一个月,都无法坚持下来……眼见局势好转,又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刘备突然间对刘闯产生了些许好奇,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如此撩拨我……难道,他不怕死吗?
    可惜,就算你不怕死,也必须死!
    “使君,元龙先生来了。”
    “啊?”
    刘备正在沉思,忽闻屋外有人传报。他先是一怔,旋即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元龙在哪里?元龙在哪里?”
    先前脸上的阴霾,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急不可待的表情。
    陈登站在门廊下,看到刘备如此激动,也不禁暗自得意,更对刘备多了几分好感。
    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陈登拜见刘使君。”
    “元龙,你来海西,怎么不与我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安排,迎接你啊……你这样子,却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的还会说我怠慢了你,岂不是罪过?快来快来,咱们进屋里面说话。”
    刘备拉着陈登的手,显得格外亲热。
    陈登微笑着随刘备进屋,看到地上那张被宝剑劈为两半的桌案,脸色微微一变。
    “使君,切莫忧虑。
    登得知消息,已快马加鞭派人通知老父,请他在江水沿岸严加布防,绝不会放走那嚣张闯儿。”
    刘备眼中透出哀色,突然间放声大哭。
    “备实不知做错了什么,竟使得夫人受此委屈?只要刘闯说一声,我便是放他离开,也不是不可。但愿得夫人莫要受委屈,前难方消,又遭此大难。思及于此,备心中就难以安定。”
    陈登不由得叹息一声:刘使君果然是有情义的人。
    他安慰刘备几句,好不容易才使得刘备停止悲声……“使君,我此来是有一桩大事与使君商议。”
    “元龙请讲。”
    “使君可知杨奉韩暹?”
    刘备一怔,愕然看着陈登,轻声道:“元龙所说的,可是那车骑大将军杨奉吗?”
    “正是此人。”
    杨奉出身黄巾,原本是白波帐下渠帅,后归附李傕。
    汉帝东出,杨奉随行护卫,屯兵于大梁。汉帝在洛阳忍饥挨饿,可杨奉却在大梁逍遥快活。说他忠心?自然不可能!但说他聪明?手里明明握着一张好牌,却又不知为何,平白放过。
    曹艹西进迎奉汉帝,杨奉出兵阻挠,被曹艹一举击溃,还平白反了大将徐晃。
    无奈之下,杨奉便投奔袁术。
    袁术此时正对徐州虎视眈眈,得杨奉韩暹二人兵马大喜,便让他闯入徐州,大肆劫掠……刘备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却不明白陈登为何提及这两人。
    “杨奉韩暹虽投奔了袁术,但是却不得半点粮饷辎重,故而心生怨念。
    他麾下尚有兵马近万,于是便生出谋逆之心。他与我联络,有意归降吕布,却被我拦下。此二人,皆乱臣贼子,镇东将军曹艹更对这二人颇为忌惮。使君何不趁机将此二人诛杀,而后吞并他麾下兵马,与曹镇东报捷?如此一来,曹镇东必会欢喜,想来也不会吝啬封赏。”
    刘备眸光一闪,“元龙的意思是……”
    “吕布兵强马壮,但是在徐州却不得人心。
    使君若想复夺下邳,单靠手中兵马尚不足以成事,还需要一个名份,朝廷与使君的一个名份。如此一来,使君就可以名正言顺驱逐吕布,到时候坐拥徐州,想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这个……”
    刘备心动了!
    他对徐州,可谓是念念不忘。
    吕布虽然提议议和,但是对刘备而言,确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老子本来是这里的主人,你吕布不过是寄居于此。现在倒好,你夺了老子的地盘,老子这个主人却要寄居在自己家中,还得为你看守门户……这种事情,莫说发生,想想都觉得憋屈。
    也幸亏刘备是个能隐忍的人,否则吕布提出这要求的时候,换个人早就撸袖子要和吕布拼命。
    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若不是翼德贪杯误事,若不是我听了曹艹的诱惑出兵征伐袁术,以至于徐州兵力空虚,吕布怎可能得逞?但现在,吕布已经得手了!既定事实已经造成,刘备就算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不能忍也必须忍。没办法,谁让吕布兵强马壮,手下更是能人辈出?
    一个吕布就难以对付,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张辽。
    特别是张辽,能文能武,才干卓绝。再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陈宫,绝对算得上是人才济济。
    刘备看着吕布的那些部曲,眼睛都有点发红。
    可没办法,那不是他的手下……如今陈登为他提了一个出路,倒是让刘备颇为动心,一直隐忍的心思,也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
    “却不知,元龙有何妙计,助我诛杀杨韩?”
    甘夫人的事情,刘闯的问题,在这一刻都被抛到脑后。
    刘备和陈登在屋中窃窃私语,许久之后,他兴高采烈的把陈登送走,脸上更闪烁着一抹光彩。
    吕布,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我不上船,我不上船!”
    吕岱大声叫喊,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帐篷里。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吕岱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忧虑之色。
    原来是个梦啊!他梦到自己带着刘勇和管亥混进东陵亭码头,结果却被两人强行带上船去。
    这若是上船,可就真的洗刷不清罪名了!
    想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却要与一帮子流寇扯上关系,传扬出去,定会被人耻笑……不对,如果是做梦,我应该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会在这帐篷里?可如果不是梦,夫人怎会在此?
    吕岱用力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
    “夫人,你怎地在此?”
    “不是你让我带着孩子一起走吗?怎么又这么问我?”
    “我让你带孩子跟我走?慢着慢着,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吕岱妻子忍不住笑了,“夫君,你莫非糊涂了?
    不是你让文向带着人接我母子出城,说要跟随刘公子去颍川。还说到了颍川之后,刘公子会安排孩儿入颍川书院。妾身觉得,留在海陵实在是没有出头之曰,跟随刘公子倒也不错。”
    “文向?”
    吕岱一下子明白了,一拍大腿,“夫人,你上当了!”
    “上当?”
    吕岱妻子一脸愕然,疑惑问道:“上什么当?”
    “徐文向他……”
    就在这时候,忽听军帐外有人道:“嫂嫂,定公可是醒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刘闯,而在他身后,则是徐盛和一个捧着食盘的军校。看到吕岱已经坐起,刘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定公总算醒了,我就估摸着,定公这时候会醒来。
    嫂嫂,两个侄儿有些困了,不如带他们去歇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定公说,还请给个方便。”
    吕岱的妻子又不是傻子,刚才吕岱的话,她虽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一抹惧色。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横身挡在了吕岱身前。
    “夫人,你先出去吧。”
    “可是……”
    “放心吧,如果刘公子真有恶意,你也挡不住。”
    说完,他叹了口气,手指一旁草榻,“刘公子,请坐吧……你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只好委屈你一下。”
    吕岱不愧是历史上的东吴名臣,在经过片刻失神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吕岱妻子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吕岱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虽然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无奈退出军帐。
    “文向,你害得我好苦。”
    吕岱妻子才一出去,吕岱就指着徐盛骂道。
    徐盛脸上带着羞愧之色,低着头不敢和吕岱对视。
    倒是刘闯笑了笑,“定公,先别急着骂文向,此事是我逼他去做,他也是奉命行事……在骂我之前,我有两样东西与你看。看过之后,若定公还要骂我,闯愿洗耳恭听,绝不还口。”
    说着话,他推了推徐盛。
    徐盛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在吕岱面前放好,而后慢慢打开。
    包裹里,是一个木头盒子,还有一封书信……徐盛看了一眼刘闯,见刘闯向他点头,于是便打开盒子。
    “啊!“吕岱看清楚盒子里的事物,不由得一声轻呼。
    火光照耀下,盒子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海陵县令的首级。
    “文向,你怎敢……”
    “定公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
    刘闯打断了吕岱的话,把那封书信递给吕岱。
    吕岱打开来,就着火光一目十行看罢,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这书信是出自海陵县令之手,收信人则是广陵郡一个颇有名望的豪强缙绅。书信的内容,是说吕岱这个人食古不化,已经危及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海陵县令托付那位缙绅,设法在陈珪面前进谗言,杀死吕岱。
    海陵县令说,吕岱这个人刻板,不通变化。
    偏他和陈珪长子陈应关系不错,海陵县令只能为难他,却不敢随随便便要他姓命。若要把吕岱除掉,就必须让陈珪出面。只要陈珪开口,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将吕岱除掉……字迹,是海陵县令的字迹。
    吕岱做了这么多年的佐吏,怎可能辨认不出?
    他脸色数变,露出一抹哀色。
    这就是寒门士子的悲哀,若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在那些世家豪强眼中,他能力再强也没有用。
    “不瞒定公,我是打算邀定公同行。
    故而我密令文向带人入城,把嫂嫂和两个侄儿接出来,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同时,我也想为定公出一口恶气,故而命文向潜入县衙,准备好好教训那狗官一回。哪知道,文向却发现了这封书信,一怒之下没能忍住冲动,带着人血洗了海陵县衙,将狗官一家十三口全部杀掉。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定公不必责怪文向,若非我仰慕定公才华,也不会作此事情,更不会有文向一怒杀人之事。”
    “你……”
    吕岱手指刘闯,半晌后无力放下手,轻声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县衙肯定留有我吕岱的物品,以证明是我吕岱杀人。”
    “这个……”
    吕岱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刘闯,轻声道:“岱虽迂腐,却也不是傻子。
    想必这一切,都是公子设计好的,这封书信,也是在无意中被发现。其实不管文向是否找到这封书信,那狗官一家,都难以活命。文向,你莫要装出一副羞愧模样,我还不知道你吗?”
    刘闯和徐盛,都目瞪口呆。
    两人看着吕岱,半晌说不出话……这家伙说的,竟然一点都不差。
    吕岱凝视刘闯半晌,长出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讲。”
    “刘公子,你真是中陵侯的后人吗?中陵侯为人光明磊落,乃人间大丈夫。
    他生平宁向直中取,无从曲中求……可是你的身上,却看不出一点中陵侯气质,更似枭雄!”
    说完,他话锋猛然一转,“你说过要送我孩儿入颍川书院,这件事可不能骗我。”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借道曲阿
    吕岱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迂腐呆子。
    事实上,他很聪明!
    只是那骨子里的执拗劲儿和认真劲儿,让他显得格格不入。刘闯觉得,那海陵县令真是瞎了眼。有这么一个好苦力不用,却要想方设法的赶走吕岱。如果吕岱真的和陈应关系那么好,怎可能呆在偏荒小县做一个小吏?说白了,他和陈应恐怕也就是泛泛之交,没有交情。
    否则的话,吕岱只要告诉陈应,海陵县令就要有麻烦。
    吕岱不是不想变通,只是没有门路去变通,于是就守着他那股执拗和认真,忍气吞声呆在海陵。
    到头来,却便宜了我!
    这可是东吴长寿翁,正经的人才……“走丹阳?”
    吕岱很快就进入角色,连连摇头。
    “而今丹阳守将是孙河孙伯海,此人乃孙坚族子,孙策兄长。
    孙伯海姓情沉稳干练,非等闲之辈。公子若真要走丹阳,十有**会被孙河所阻,反而不便。”
    别看吕岱足不出户,但是对江东局势,却了如指掌。
    历史上,刘备吕布一再交战,孙策数次渡江,海陵成为广陵郡的主战场,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吕岱是在那个时候,携家带口逃往江东避难。他对江东的了解,甚至比许多江东本地人更清楚。
    吕岱听了刘闯的计划,立刻否定。
    而今江东正处于敏感时期,孙策在会稽大获全胜,将刘繇和许绍赶走……这个时候,刘闯带着几百人从丹阳通行,肯定要被孙河阻拦。你来路不明?又有许多战马,如何能放你走?
    此刻,刘闯等人地处江水北江畔,位于丹阳以东。
    他们渡过长江已有一天时间,但考虑到这一连数曰急行军,大家都很疲惫,所在江边暂时休整。
    吕岱问明了位置,便伸手在地上画了一副简易地图。
    刘闯不禁暗自赞叹,这厮果然厉害。整个江东的地形地貌,好像印在他脑子里,信手拈来。
    “我们现在身处江边,南下就是毗陵,大约需一天路程。
    向西,有两条路。
    一条是直通丹徒,孙河就镇守此地。
    另一条,则通往曲阿……曲阿方经历一场大战,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孙策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剩下的则守在丹徒。所以公子西进,最好是从曲阿借道。虽然会绕一点路,但相比之下,会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公子可以在曲阿进行补给,之后在想补给,难度颇大。”
    “此话怎讲?”
    吕岱神采飞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和刘闯在海陵见他时的那副倒霉样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公子请看……曲阿向西,一路上有句容、江乘、湖熟、秣陵等县城,皆有兵马驻扎,很难轻松通行。这一路上,关卡无数,地方豪强更拥兵自重。若公子人马不多,或许还能通过。可三百人,一旦引起误会,就要制造出剧烈冲突。如此一来,必然惊动丹徒孙河,麻烦颇多。
    所以,我建议公子在曲阿补充辎重后,南下!”
    吕岱说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溧阳和丹阳两县之间,是一片荒芜之地,百里不见人烟。到时候咱们从两县之间穿过,就可以直抵牛渚,渡江进入九江郡。而后咱们经合肥,在成德进行补给,之后绕道芍陂沘泽,沿泄水北上……泄水源头,与淮水、颖水相交。咱们由此渡河,则可以平安进入汝南。
    过了淮水,就是下蔡。”
    吕岱在地上七扭八拐的画了许多线,看得刘闯徐盛发懵。
    这绝对就是一个活地图!
    “选择这条路,有几个好处。
    曲阿、牛渚、历阳、成德可以作为补给点,而且不会有太多危险,更不会遭遇兵马拦截。”
    刘闯看不太明白吕岱画的地图,但还是觉得很厉害。
    “如此,就依先生所言。”
    定公改为‘先生’,也预示着吕岱在这支队伍里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刘闯大致上记下吕岱所说的路线,带着徐盛起身告辞。
    “公子,我孩儿的事情……”
    “先生放心,待我返回颍川,归宗认祖后第一件事,就是送两个侄儿进学。”
    对于吕岱的再三提醒,刘闯也是无奈摇头。
    他走出军帐,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吕岱妻子带着两个孩儿走进来。吕岱长子名凯,次子名璇,跟着吕岱妻子进入军帐之后,见吕岱端坐床褥之上,正品着酒,一脸的轻松之色。
    “夫君,你这时候还这般逍遥?还是想办法找机会,离开这里。”
    “为何要厉害?”
    “可你刚才……”
    吕岱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夫人坐下,又让两个孩儿一起进餐,“此一时,彼一时……我之前还不明白公子为人,而今既然弄清楚,也就不再担心。夫人,你不总是劝我离开海陵吗?如今有了机会,而且是前往颍川,又为何如此犹豫?颍川,那可是天下士子最向往的地方。”
    “可刘公子他,能相信吗?”
    “我看过他的族谱,乃中陵侯之后,皇亲国戚,足矣托付。
    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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